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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这两人，穿过几个小巷，等到走到城西的一个角落里，见的路上又一辆马车，马武转过身来对王方说道：“道长，大哥吩咐了，到了这里，就得委屈一下你，还请你蒙上眼睛。”“哦？”竟然还有这套路，等着吧，看我怎么要你好看。王方也不反抗，只是任由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后上了马车。

车夫号了一声驾，然后抽鞭赶马，拉着马车开始跑了起来，王方稍稍放开了自己的感应，这感应范围有限，不过，却是可以让他大概明白方向和这马车前进的距离，马车开始在城中走了起来，王方也在脑海中开始画起图来，约莫过了一刻钟，这马车停了下来。“到了，道长，我扶你下车？”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王方不要他扶，直接跳下了马车，仿佛他看得到一样，这一举动倒是将马武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王方道士的身份，也就了然了，他却不知道，王方通过身体感应，在脑中画出的图纸，已经将现在所在之地轻易的标明了出来。

先前马车在小县城中绕来绕去，绕了很多圈，看似走了很远，其实到了最后，又绕了回来，只在先前上车不足五十米的地方，跟着马武又进了一处院落，然后开始下楼梯，想来应该是地下了，在这地下又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点。“道长，多有得罪，还勿见怪，大哥就在里面等着你，小的们先告退了。”

马武说完就帮着王方将这黑布从眼睛上拿了下来，然后退在一边，王方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已经深处一处地道之中，地道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然一根火把，将这黑暗中的地道照的灯火通明，王方顺着马武所指示的方向一路行去，终于走到一处大厅。

大厅之中，铺着豪华的地毯，地毯的中心铺有一张虎皮，四周的摆放，倒不像住家之地，却好像那大将军行军作战的营帐，此时一个身高两米有余的大汉，身穿一件战甲，就座在主位之上，这大汉，就是李全，此时李全一身披挂，倒是像模像样，仿佛真的是位大将军一般。“平头百姓，也敢身穿将军战甲，李全你不怕人去告发，迟早是杀头了账。”

李全见他直呼其名，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不过一闪而逝：“比起我来，王兄倒是更加大胆，竟然敢去新墟那修士面前行骗，换取道士资格，更有趣的是，为了掩埋真相，不惜杀人灭口，连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也杀，我倒是看不出来，当年在街上四处打秋风，混吃混合长大的王十方，竟然还有这种决断，如若不是那虎娃死前漏了嘴，事前我又偶然看到你们往西边去了，我倒还真以为，他就是被老虎吃了，王兄你不觉得，你做道士实在是太可惜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知道李兄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王方直言快语，也不多啰嗦，这人摆明是抓住自己的辫子以作要挟，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王兄可知我祖上乃是这大新的将军。”

“略有耳闻，不过，听说贵祖上因叛国而被陛下判处了诛九族，而后若不是与天官府的文太师有旧，恐怕连李兄你这个分支也不会留下。”

李全颇为意外：“想不到时隔百年，居然还有人对我家族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是数年前在新墟偶闻而已，李兄难道认为自己祖上是将军，自己就是将军不成？李兄有什么事情，还是请直说为妙，这样拐弯抹角，可不像李兄的作风。”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不知道王兄可知道五石散？”“五石散？”王方一听顿时明了，虽然他以前是个假道士，但是对于一些东西也是知道的。

这五石散药如其名，乃是采五石之精，炼制而成，针对的正是人体五行，这药本是北方楚国一炼丹的道士为了自身修行突破而炼成的丹药，结果被他徒弟误食，遂发现这五石散的奇妙功用，普通人吃了能够大为激发人体潜能，并且调和五行，让人在短暂的时间里如同修为有成的道士一般，百病不侵，更有其他妙用。

据说食用这五石散可以驱散体内各种因为脏腑引发的各种病症，一些重症也可顷刻痊愈，而且药力发作之时，散发大量能量，能够让人不畏寒冷，又能让人神思敏捷，其中更对房中有所补益，身体敏感，别有一番情趣，这五石散很快就在大楚名士们中流传开来，接着又传向那大秦。

这新国也有所流传，不过很快就被国君禁止了，这五石散虽然有种种神奇效果，但是其本身是为修行中人而炼制，个中含有的丹毒，便是修行中人，也未必能彻底化解，不过是调和人体五行以作突破之用，更不用说凡人了，服之日久，这丹毒日深，凡人的神思渐臻癫狂，据说这北方名士们的狂士风范就是由此而来，吃多了死人，再正常不过了。

五石散虽然被禁止，但是国内那些公子大夫们却是颇为向往，往往出高价收购而不得，实际上在新国上层社会，这五石散还是颇有流传的。

想不到这人竟然想做那五石散的生意，不过拉我过来又是如何？“我听说但凡我国的道士，都会由国家颁发专门的文碟，其中就有一份文书，可以持之通行边防，我见不少走私商人手中都有一份，故而想借王兄的文书一用。”

第十一章　反客

“通行文书？”王方一想，倒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似他这种偏远小庙宇的道士，又没有什么能力，自己多半难以用的上。那所谓通行文书其实就是道士资格文书的副本，这个国家虽然对修道士有严格的约束和规定，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予了特权，尤其是对这种愿为国家出力，镇守四方，执掌各地庙宇不能四处云游的道士。

在圣人降世之前的战争，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哪怕是武圣级强者，也不过是百人之敌，但是自从圣人降临之后，修行者开始介入人间的争斗，最有名的当是那通天圣人以一柄诛仙剑尽诛蛮族兽人狂狼军团大半精锐，那是一场以一当千之战，虽然之后通天圣人之后力量耗尽被迫离开，但是修士的强大力量已经完全显现。

修道士开始出现在人间各个领域，圣人们下虽然正式学生不多，但是那些外门弟子几百年是学些皮毛往往就有很大的作用，大秦的术士军团就是由那些外门弟子传了一些存神守窍的法门，组建而成，所谓术士，指的是不得大道真传，单修某门小术的修行者。

大秦的术士军团人数不过数百，但是在战场上却能够起到决胜的作用，一个术士击杀十数对手完全不是问题，尤其是那些术法，往往不是什么铠甲之类所能抵御的。由那时候起，各国开始重视道士和术士的培养。

大秦的术士多是出于元始圣人门下，多是些修行存神法门之人，精通调用五行攻击，威力强大，而楚国的主力术士军团却是来自中州大林寺，修行的法门却是多种多样了，不过战场上的主力往往是佛光军团，精通驾驭佛光进行防御与辅助或者治疗，肉身战斗也不在话下，之间也有通天剑派的剑手，能御剑百丈之外斩敌头首。

晋王国基本上没有上得台面的道士，多是些古代传下来的野路子，如操虫、施降，也有一些存神问卜的法门，更有与那拥有灵智的妖兽订立契约借用力量的巫师，又或者从那蛮族兽人处学来的兽魂祭的修持法门。

新王国和晋王国类似，不过却有一位高人，名文太师，也就是天官府文太师，此人少时候曾在一处山壁之上见得当年娲皇氏遗留的文字，从而悟出那金丹大道，新王朝的术士多是从他手中出来，并且创出不少术士修行法门，至于那金丹大道，却是没有外传，据说他此时已经活过了两百余年，但是正式弟子不过只有两位，概因那金丹大道修持过于艰难，无论是心性、悟性、资质，都必须达到要求才能够修持有成。

新王国的道士，在其他王国其实就是术士，真正的道士，也就只有天官府文太师所传的道统了。新王国虽然有九鼎神器，能够镇压外力，加持内力，但是神器却是非凡人能够使用，每处鼎置范围之内，必定要派一名精神力达标的术士镇守，这才能将神器影响范围展开，那王震自认为自己是作弊通过，实际上他的精神力已经达标，这才是他成为道士的根本原因。

道士的重要性在新国内可见一般，新国的道士有两种，一种就是王震这种镇压各地庙宇之人，另一种则是四处云游自修之人，一些修行有成就之人，前往新墟接受文太师考核通过，甚至可以以九鼎之力，根据其修持的力量，进行册封，封为神灵，拥有远超过自身寿限的生命，力量修持也有九鼎在后支撑，会大为加快。

似王方这种镇压各地庙宇之人，往往非特殊情况不能离任，而其修行、炼丹、练法往往需要各种材料、矿石又或其他物品，这个时候，一是可以向国家提出申请，其二就是自己找代理进行购置。

而那副本文书就是供那代理商人使用，最初这文书不过是在国内使用，但是到了后来，道士们的影响力渐渐大了起来，那边境线上也开始不设防起来，事实上很多东西，国内都是没有的，新国不过是九州一个角落，不过占了两州，即泽州与海州，资源有限，就必须往国外进口。

新国为此出台了专门的律法，道士们的向国外购置货物，一是需要向国家报备，二是相关的等级购置的货物也有相关规定，国家定期会抽检，一旦查实有违禁物品的，撤销其道士资格。“如果我没记错，这五石散也在那违禁物品之列吧。”

“律法的设立，就是为那强者所打破的，这数百年来，你何曾见过公子大夫杀了平民受到了什么惩罚，你何曾见过有道士被查出违禁的，也只有大虚泽的那位道士，为楚国情报组织效力被查实而被拘押，拒捕过程中被击杀而已，王兄你打可以放心，这五石散虽然也违禁，但是国内倒是有几条渠道在经营，也不过如此而已，都是打着道士的文书过的关卡。”

“我在想一个问题，这道士通关文书这么管用，那五石散定然有很多人经营才是，为何会轮到我们来参与此事。”

“王兄有所不知，这五石散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在秦楚两国，也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五石散的制作，不是修行者，根本无法完成，所以产量不多，想要经营此道，没有专门的渠道可是连门都摸不到的。”

“言下之意，李兄原来有那渠道在手，不过，告诉我这么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的要求呢？”

“呵呵，这天下人所图究竟是为何，不外乎名利二字，王兄处心积虑混进那道士的群体之中，不就是为名，为利，身为道士，求名得名，求利得利，只是若是有一天，这得来的名利，得失之间只在我一言而决，王兄难道不会就范，王兄是聪明人，而我也不是那小气之人，借王兄的通关文书一用，我可以给出王兄两成的回报，不知王兄意下如何？”

王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全，这人倒是个有趣的人物，若是这王震还是以前的王震，在一翻利害关系的分析之后，指不定真的就范也未可知，只是这王震，已经不是以前的王震了。王震若是不能入道修行，退而求其次，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好一点，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只是，现在的王震，还需要吗？

钱？只要够用就可，名，王方可以不在乎？一切只为那无穷超脱之道，事实上在了解了这世界的基础修行之后，王方已经有所了解，他有修行金丹大道的经验，虽然此时环境不同，但是只要大方向不错，一些基础的东西是通用的，至于更为高层的变化，却是要四处求证了，这些东西，李全能够给？尤其是他本性不喜人左右威胁。

王方正要下手将这李全打杀，不过却转念一想，修行者讲究个财侣法地，越是这样难修行的世界越是如此，这李全留着未必无用，那钱也未必就是无用，这一念头一转，王震的思路又有变化。

“哈哈哈！”王方笑了起来。“王兄为何发笑？”

“李兄真的认为我杀了虎娃？”王方看着李全，脸上一脸嘲笑，又如那人视蚂蚁，居高临下，自然散出一股非人的气息。“难道不是你所杀？”李全虽然与王震不熟，但是却也是见过的，此时看着王震，却是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你以欺骗的方式过了道士考核，而当年虎娃是陪你去的新墟，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你弄虚作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昨日里他去为我收账，然后又回来赌钱，结果连收回来的账都输了回去，我随便言语一激，他就将你说漏了。”

李全得意地看着王震：“你有什么神通，不就是耍点小聪明，你从小到大，几时有过神通？天生神异，你有多少神异，这整个大新国又有多少天生神异拥有神通之人？王十方，你现在同意还来得及，咱们合约照旧，若是想耍什么花样，可就不要怪我够意思了。”

“李全，你的身体和你身前的桌子哪个结实？”王方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全，仿佛看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蚂蚁一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老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虎娃真的是自己死的？这王震真的有神通？李全已经发现了王震的不对之处，脑袋里胡乱的转这念头。

“啪！”只见那王方大喊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声音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在瞬间被激发，李全身边整个桌子在瞬间就被那股力量轰成了粉碎，木渣四溅，李全分明看到，那股力量余势未衰，竟然将他脚下的石板都轰的崩裂开裂缝。

这股力量若是打在我身上？李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再怎么厉害，也是那些武道修士，所依仗的不过是天生神力罢了，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这种强大的力量若是打在身上，那后果，现在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吧。

第十二章　祭祀

李全满头大汗，颇有一种心若死灰的感觉，他开始想起那些道士们的传说，那种种手段，据说死亡在道士们手中只是最简单的刑罚，最恐怖的是死亡之后，他还可以从灵魂上折磨，李全深吸了几口气，他终究不是什么小人物，虽然先前有些得意忘形，但是此时却已经转变过来：“道长没有杀我，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让我效劳，但有所需，李全绝无二话。”

王方反身背对，负手而立：“先前你说的那件事情我同意，不过那分成的数字，却是要改上一改。”“仙长但有所言，李全无有不从。”李全此时哪故得上自己是什么身份，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我却也不会亏待于你，你经营所得，我与你五五分账，若是同意，明天早上来我庙中来拿文书。”

王方说完就走：“仙长，请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出去。”李全连跪带爬的起身跟了上来，然后走到王震的前面，就要领路。“以后少玩这种蒙眼睛的小把戏，落在真正的方家眼中，随便你转多少圈，都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仙长说的是。”李全急忙点头应声。在地道里转了两个弯，然后上得楼梯，将面前柜子一移。“大哥。”李四和马武同时喊道：“还不去备车，我亲自送仙长回去。”李四两人连忙跑出了院落。“送倒是不需要你送，你只需要将该做好的事情做好就是，我自不会为难你，不过若是想什么歪门邪道，那就休怪我不留这乡亲的情面了。”

“是！是！是！是！”李全连道了四声是，等到上得马车，王方回过头来：“你若是有暇，不如安排几个猎人，帮我去探探那头大虫的行踪。”“驾！”马武挥舞着长鞭，马车在马的拉动下飞快前行，渐行渐远，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转角处，李全才松下一口气。

今天算是祖宗保佑，他这才知道哪些道士们为什么地位尊崇了，那样的力量，像他这样的，就是十个八个，也不够看啊，怪不得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为各国王室所倚重，道士的多少，甚至提升到国运的阶层上。他却是不知道，刚刚王震也是有些忐忑，这不过是一场赌，赌的就是真正道士的身份的在这个国度的威慑力，他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击音炮，就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用于推动真理之门的运转，他估摸这自己的身体，也就只能来个两三下，就不能起身了，如今提升实力，却是首要之事，这真理之门尚且能够动用，那诺亚科技的无限潜力，单论力量，并非难事，一把手枪就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击杀寻常修行者了，更不用说那更高的科技产物了，炼金术与科技结合起来，那威力是巨大的，神通不重要，关键是长生，这个世界的寿命制约，他却是了解的，只有活下去，活的长久，才有资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坐着马车一直开到山下，王方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做，不过现在还算来得及，刚才一来一回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王震遗忘的事情就是主持祭祀九鼎了。原来王国各地驻扎的道士们每次庙会之后，都会聚集民众主持祭祀，这是道士们必须做的。

去到李全那里之前心中还有一丝的忐忑，此时归来却颇有一种春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