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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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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必需要更多受害者——他唯一能完全掌控的人只有自己,多一个外人就多一分风险,不如就照着自己的步调慢慢来。
  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怕过欺负他的男孩们,也不再惧怕赫肯叔叔了。他们在他心目中是同一类人,色厉内荏,很轻易就能看穿心思。
  猜得透和看得懂的就不可怕。
  不知道藏着什么怪物的床下才令人害怕。
  空无一物的双眼更叫人紧张。
  西瑞尔靠着背后的门深呼吸了好几次,绷紧身体在连壁炉都没有的阴冷房间里凝视着借着幽微烛光静静读书的菲利克斯。一句话由喉咙涌到舌尖又被他生生咽下,如此往复数次,词汇被他紧缩的下颚与咬紧的牙碾碎,含入鼻腔的气息也断断续续不成片段,他张张嘴,终于在轻微的喘息声中叫出吸血鬼的名字。
  菲利克斯自书中抬首,扭头看向这边。房间里太暗了,西瑞尔看不清他的眼睛,收紧的一颗心竟因此放松了些。冰凉的双手揪紧了袖口,他鼓起勇气朝菲利克斯走过去,待终于站进烛光之中,他已经汗流浃背。
  曾经的家中挂着母亲年轻时的画像,画中的她戴着精致昂贵的珍珠项链,戴着蕾丝手套的左手搭在右臂上,目光温和地看向画外凝视她的人们。她是美得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仆人们曾悄悄议论过,不苟言笑的伯爵年轻时为了追求夫人写了不下百首情诗,倘若伯爵不是伯爵,把那些情诗收集起来出一本诗集,说不定现在也能成为赫赫有名的诗人。
  赫肯叔叔也曾在醉酒时说他越来越像母亲了。
  西瑞尔不确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离菲利克斯很近了,足以看清他的眼神。
  空无一物的双眼叫人紧张。
  他告诉自己,菲利克斯就和那牧师一样,他告诉自己只有这么做了才能赢回父亲的爱,父亲会意识到他的重要,会意识到过往的厌恶与恨意都是不真切的错觉。
  父亲会意识到过去的他是错的。
  菲利克斯的一只手随意搁在摊开的书上,指腹按在书页边缘,食指微微蜷曲着填入书缝中。他的手指修长,关节匀称,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弧度圆润,看得西瑞尔心中毫无来由地一紧。男孩缓缓抬起手,手指胆怯地藏在袖子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那只手。
  他抓着它,倾身亲在了冰凉的手心里。
  烛光摇曳,他依旧不敢抬头去看菲利克斯,只是愈发用力地握住了那只手,闭上眼睛让嘴唇贴在了吸血鬼发凉的脸颊上。他什么都不敢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双腿谨慎地靠近,妄想爬上菲利克斯的膝盖。
  那些瘟疫般蔓延的流言里都是这么说的,男孩坐在牧师的腿上,□□的背上印着数不清的指痕。
  他记得那个父亲愤怒的脸,也记得那为男孩拭泪的手指。引导迷途羔羊的牧师带男孩去了地狱,而那个曾令他伤心欲绝的父亲将他自重重烈火中救了出来。
  西瑞尔用膝盖将菲利克斯腿上的那本书踢开,硬皮书脊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他的身体因此狠狠激灵了一下,闭起的双眼顿时闭得更紧了。他茫然又畏惧地重复着亲吻菲利克斯的动作,除此之外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菲利克斯的一只手还被他握着,而另一只手此刻放在何处他不敢确认,只能谨慎又笨拙的抓着对方的衣服,过了许久才终于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脱掉衬衫。
  房间里冷极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哆嗦着解开了纽扣。
  在那些逼迫他穿裙子的学长面前他脱得很坦荡,就连建议学长们脱掉裤子时也不觉得羞耻畏惧,那时能一心一意地思考该如何脱身如何顺利让这群混蛋滚蛋,可现在却连止住身体的颤抖都做不到。
  衬衫从身上滑落,又顺着菲利克斯的腿滑到地板。西瑞尔在寒意中下意识抱住了菲利克斯,却发现他的身体竟比自己的更冷。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谁料一直没有动静的菲利克斯忽然抱着他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发出短促低呼,下意识睁开眼睛低头看,菲利克斯的一张脸陷入他的影子里,那双深不可测的绿眼睛此刻瞳光黯淡看不出情绪,唇畔却是含笑的,两颗尖锐犬齿抵着柔软下唇,显得狰狞又邪恶。
  这笑容看得西瑞尔一阵头皮发紧背后发麻,像无数只蜘蛛伸着长长的足肢踩着他的后背向上攀爬。他吓得只记得要抓紧菲利克斯的衣服,动弹不得,也想不起还能高呼叫来楼下的仆人。
  他被菲利克斯抱上了床,后脑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寒意在饱胀的胃里缠结,他下意识曲起膝盖并拢了腿,在菲利克斯倾身下来时逃避般再次闭紧双目。
  手腕被那修长匀称的手指死死握住,冰冷的气息掠过下巴,虫翼般拂过颈侧。对方柔软的头发落在脸颊上,他因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而狠狠震动,从喉咙里挤出两声模糊而破碎的低吟。一只手忽然摸到了他的脚踝,利索地脱掉了他的鞋袜。
  “你想要什么?”
  柔软嘴唇贴在了颈侧,皮肤被尖锐犬齿压得发痛,吸血鬼的声音犹如多足的爬虫沿着身体钻入耳中。少年在桎梏中抖得不成样子,咬着嘴唇没回答菲利克斯的问题,开始挣扎反抗的四肢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畏惧厌恶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刺痛传来,吸血鬼的气息愈发迫近,湿润的触感浸润冰凉皮肤。一种说不清是眩晕还是困倦的感觉袭来,呼吸被迫变得悠长深重。西瑞尔怀着惧意悄悄睁开眼睛,吸血鬼正埋首在他颈间,未能完全被发带收束的金发正水一般铺散在他白皙瘦削的胸膛上。
  那些有如瘟疫的流言。
  男孩们暧昧的眼神与下流的笑容。
  校长义正言辞之下尴尬的表情,还有老师们刻意看向窗外的目光。
  沉重的胃里好似被插入一柄不听话的汤匙,它胡乱搅动着,他发出讨饶的啜泣,双手挣开吸血鬼的手,抗拒地推搡着他的肩。可菲利克斯似乎早已默认了他愿意献身于他,拂开他的手,发出威吓的喉音。
  半裸的少年躺在宽敞的床上发着抖,胃里的那柄汤匙因为菲利克斯的强硬而愈发肆无忌惮,他忍不住干呕起来,一张脸被胸腔里疼痛折磨得通红。他哽咽着,凭着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突然揪住菲利克斯的头发粗暴地拽开他,来不及逃下床便吐在了床单上。
  菲利克斯终于放开了他,不发一言地用毯子把他包得严严实实。他低头在毯子上蹭了蹭脸上的眼泪,咬着嘴唇不敢开口。菲利克斯开门出去了,不过一会儿领着老杰克和多丽丝进来。少年见吸血鬼又走过来,来不及闪躲就被他连人带毯子地抱了起来。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他竭力缩在菲利克斯怀里,脖子上的洞口似乎还在往外淌着血,而他也顾不上了,只是揪着毯子连自己的头一起盖住。
  多丽丝先是点燃了几支蜡烛,在看清床上那摊秽物之后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强忍着异味为菲利克斯换了床单,一双眼睛却耐不住好奇地不时偷偷看向抱着少年的男人。老杰克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心想着这种事找多丽丝一个人做就够了,何必再叫上他。但他对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倒是万分感兴趣,小心翼翼避开菲利克斯的视线,谨慎地扫视房间,终于看到那件落在椅子旁边的衬衫。
  菲利克斯此时穿戴得整整齐齐,衬衫更像是西瑞尔白天里穿的那件。
  这个发现让本已昏昏欲睡的老人陡然来了精神,他克制地控制着自己的视线,确保眼神不会叫菲利克斯起疑,装作刚刚发现那件衬衫地走过去捡起,攥在手里,抬头看了菲利克斯一眼。
  吸血鬼还是那张漠然的脸。
  他又看向被毯子包裹的少年。
  少年的脸被毯子遮住,看不见表情,上半身被包得严严实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穿衣服。
  却有一只□□的脚露在了毯子外面。袜子和鞋落在床边。
  说不了话的老仆人陡然捏紧了手中的布料。
  
  ☆、第15章
  
  赫肯接连好几天都没回庄园,老杰克等得分外焦急。每个夜晚他都会确认西瑞尔究竟在哪个房间,结果也不出人意料,少年睡在吸血鬼床上,吸血鬼甚至为了他改变了作息时间。秘密卡在心里,老杰克总在喂过马劈完柴之后走进厨子的房间,拍醒总是睡不醒的老友,双手激动地飞快比划。
  他在主人回家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中年男人自从大病过后身体一直没有太大起色,他一面担心自己哪天就会死在菲利克斯的尖牙之下,一面又放浪形骸地觉得如果是死在□□床上死亡也就不可怕了,毕竟伴随脂粉与香水的气味,死后说不定还会有□□为他盖上带着花香的手帕。
  但他又不能脱离吸血鬼的掌控,不能脱离家族的掌控——一旦彻底离开这座庄园,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撇开权势地位不谈,他那冷酷的兄长势必也不会继续放任他的挥金如土,说不定到最后他一个子都落不着。
  多年前的猜测终于得到忠仆印证,他可完全高兴不起来。假如菲利克斯真的改认西瑞尔那小家伙为主人,那么对于穆勒家族而言,他就一点价值都不剩了。曾经也是气盛才对菲利克斯说出那些话,大病过后陡然明白了自己的实际地位与立场,他对菲利克斯还算有点用处,但对兄长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随时可能被西瑞尔替代。
  赫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夜,黎明前还披了外套悄悄上楼在菲利克斯的房间门外转了一圈,门虚掩着,房间里又冷又暗,他眯起眼睛竭力想看清,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没有声音。
  不过菲利克斯在床上本就很安静,人被过度吸血很可能晕过去,听不见什么动静倒也不足为奇。
  男人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不死心地转头去了西瑞尔的房间,推开门,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壁炉里别说是木柴了,连柴灰都不见多少。赫肯知道装柴和铲灰的活都是老杰克干的,老哑巴不是特别勤快的人,少年回来也有好几天了,房间里真烧火的话,壁炉里不可能只有这么点灰。
  唯一的解释就只剩西瑞尔确实每晚都睡在菲利克斯的床上。
  不妙。
  他下到书房想给兄长写一封信,羽毛笔刚蘸上墨又觉得不妥当。反复思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放弃了写信的念头,天刚亮就叫来老杰克,让他赶快去雇一辆马车来。
  早餐时叔侄两人一如既往地面对面坐着。赫肯盯着侄子露出的小半截手腕看了半晌,终于发现他身上穿着的好像不是专门量身做的。
  “这衣服哪里来的?”
  少年闻言抬头看向叔叔。赫肯是个相当会享乐的人,拿着伯爵的钱花得理直气壮,请的裁缝是最好的,裁缝去买的布自然也是最好的。镇上买来的衣服不如专门量身定做的好,布料不柔软,袖子和衣襟的长短比例也不对劲。
  “镇上买的。”
  “你的衣服呢?”
  “回来的时候扔在半路上了。”
  从不关心侄子的赫肯自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越长越大的西瑞尔个性越来越怪,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扔掉衣服,可这孩子做什么他都不吃惊,这孩子多反常他都觉得正常,倒是倘若有一天少年又变回当年那个懦弱爱哭的男孩,他才真的会诧异。
  “你哪来的钱买衣服?”
  带他去镇上的人是老杰克,可再蠢钝西瑞尔也心知肚明那些钱不可能是老杰克的。赫肯对他买衣服这件事又一无所知,所以最可能的就是……
  那名字很快涌到唇边,呼之欲出,少年这时却迟疑起来。
  毫无来由地,他感到一阵心虚。
  对答如流的少年忽然沉默,赫肯敏锐地从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现在他愈发确信自己的侄子与菲利克斯之间有过什么,看着少年身上的新衣服,他顿觉怒火中烧。
  恶毒的少年。
  好色的吸血鬼。
  冷酷的兄长。
  愚蠢的仆人。
  每个人都面目可憎。
  赫肯沉下脸,不觉多喝了两杯酒。一顿早餐没吃完,老杰克走了进来,赫肯知道是马车来了,他抓起餐巾敷衍地擦了擦嘴,不等少年吃完盘中的食物,强硬地让仆人收走了盘子,不由分说地拉起侄子走向门外。
  “发生了什么,赫肯叔叔?”被打断用餐的西瑞尔看起来没有生气,他只是费劲地想挣开男人的手,脚下略显狼狈的步伐也不情不愿。
  出了门赫肯二话不说地将他抱上马车,动手插上门闩。被困马车里的少年不可置信地盯着叔叔,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开口追问了好几句,直到马车拉着他们缓缓离开庄园,一直沉默的赫肯这才说要送他回去。
  “回去?”
  “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家吗?”
  西瑞尔沉默。
  他确实想回去,可每次回去的结果都让他难堪。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菲利克斯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他强迫你的?”赫肯故意说得含混,语气里充满试探。见少年还在沉默,他继续说道,“那几天我不在,要是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他假惺惺地说着,竭力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咬牙切齿看着身旁的少年,却连穿着单薄的他冻得瑟瑟发抖的事实都没发现。
  西瑞尔听出叔叔不是真的在生气,说真的,他也猜不出叔叔忽然急着送他回家的真正理由。但无论他的目的如何,都不重要。少年的目的很简单,让庄园里的人知道,让叔叔知道,总有一天父亲也会知道。他甚至做好迎接漫长等待的准备,却没想到叔叔的动作这么快。
  也好,至少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煎熬。
  待在菲利克斯房间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可怕的酷刑,不仅是因为那里又暗又冷。菲利克斯甚至不许他走出房间,早餐和晚餐都是多丽丝送进来,菲利克斯也不许仆人留在房间里,他吃完了他们才能进来端走空盘。
  大概每个人都在猜测。
  每个人心里都会出现无数个故事。
  少年低头看向自己搁在膝上的双手,修剪指甲的习惯是很早就养成的,一切的开头也都源自叔叔的一句嘱咐。
  马车颠簸在铺着雪的小径上,双轮发出轻微的吱嘎声。车里的这对叔侄沉默许久,最终又是赫肯开口打破僵局。他问自己的侄子菲利克斯都做过什么,少年猛揪紧裤腿,吞吞吐吐说那夜吸血鬼吸了他的血。
  “还有呢?”
  西瑞尔抬眼看向叔叔。
  男人的表情让他想起那些强迫他穿裙子的学长,写在那双眼睛里的并不是什么关切什么忧心忡忡,反而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令他不适的兴奋。他虽不知叔叔此刻的想法,可细细一想,大概也就是男孩们听闻流言之后那些莫名又猥琐的想象——男孩们聚在一起,把在那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言辞凿凿仿若他们亲眼所见。
  他感到胃中翻搅,却还是在一阵迟疑过后把那些男孩们讲过的故事转述给了叔叔。
  他非常肯定听完故事的叔叔没有生气,唇角藏着笑意,得意得活像一只猫扑到躲藏在大树枝杈间的鸟。
  他能猜到叔叔忽然如此关心自己的原因。但不管叔叔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诉求向来纯粹单一。
  抵达伯爵府邸时天已经黑了。赫肯知道兄长素来不愿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特意让车夫把车停在了另一个街区,他领着侄子徒步走过一条街,绕过气派的前门,在后门抓到一个仆人这才得以进入。
  不巧的是,穆勒伯爵此时正在会客,赫肯很自觉地带着西瑞尔进了一间偏僻的房间等待。年迈的管家递上纸笔说把来意写下,他好向老爷说明。赫肯闻言,眉毛一竖就要发怒,那矮小的管家却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好似真要等到赫肯写完来意才会离开。两人无声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赫肯败下阵来。他悻悻提笔写下几个潦草的单词交给管家,老人将纸条对折几次,便用客气的语气让他们现在这里休息等待。少年见素来跋扈的叔叔到了伯爵府也知道收敛,咬着嘴唇偷偷笑了笑,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唇畔那抹笑意便就此消失。
  等待的时间里既没有茶也没有其他消遣,颠簸了一日,赫肯又累又饿,本就不甚红润的脸此时更是雪一般苍白。他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终于按捺不住地走到门外揪住一个仆人,趾高气昂地吩咐弄点点心和茶来。那仆人是四年前才来这里的,不认识赫肯,也没见过西瑞尔,见眼前这一脸病色的中年人态度倨傲,虽然心中颇有微词,但也不敢怠慢,嘴上恭恭敬敬地虚应着,没说上两句话就见老管家朝这边走来。
  老人走进房间,将手中的斗篷为少年披上,又将一袋钱交给赫肯。
  “两位的来意我已经向伯爵大人说明,但他今晚很忙,抽不出时间见客,两位不如先回去吧。”
  “什么?”
  听完管家的话,第一个跳起来的竟是抱着钱袋的赫肯。
  “我写的字条呢?你给他了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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