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戴罪者-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到被父亲亲手结束自己不切实际的梦。
  他也知道。
  和菲利克斯一样,他也早就知道结果。父亲将他送来这里就是答案,父亲亲手打断过他的腿就是答案,雪夜里那扇始终不曾打开的铁门就是答案……是他不愿面对,他不肯承认,他不想面对自己被憎恨的事实,妄想用梦置换现实。
  从未有过哪个时刻,西瑞尔觉得自己如此狼狈,如此悲惨。此时此刻,他站在菲利克斯面前啕号大哭,然而令他如此伤心欲绝的不是吸血鬼,而是终于认清现实、终于被现实击溃的自己。
  “因为是我害死了母亲,所以他才那么恨我。”他哭得浑身颤抖,说话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这个理由他对自己说过千万遍,他想以此说服自己,想以此证明自己确是罪有应得,可他还是嫉妒,还是痛苦,他没有上断头台与火刑架的勇气,也不敢在心中为父亲对自己的感情彻底定论。
  “刚出生的你又知道什么呢?”
  哭泣中的西瑞尔听菲利克斯又开口了。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不甘又别扭地挣扎了几下。菲利克斯将他拉过,他又听见吸血鬼的叹息声,很轻很轻,竟让他产生了吸血鬼很温柔的错觉。
  菲利克斯起身,出门前不忘抓过斗篷披到身上。他带着哭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少年下了楼,推着他走进屋外的冰天雪地里。
  “你出生时,闭着眼睛,还不会哭,被人从你母亲的腿间抱了出来。世界对你来说空无一物,你要怎么在空空如也的世界里杀人?”菲利克斯将身体藏进黑色斗篷之下,让阴影覆盖自己的脸,“你降生的原罪来自你的父母,而你弑杀母亲的罪愆也来自你的父亲。”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明确地告诉他母亲之死不是他的错。
  西瑞尔啜泣着抬头看向身旁被黑色笼罩的菲利克斯,迷茫地呢喃道:“可如果不是我出生……”
  “别忘了,令你母亲受孕的人正是你的父亲。他亲自将这份危险置于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冒着这份危险也要让你诞生——原罪属于他们,谋杀的罪也该由你的父亲承担,而你,”菲利克斯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为少年拭去眼泪,“正是你的出生,才让你的躯壳和灵魂得以继承你母亲全部的爱意。你父亲知晓这个事实,所以他才憎恨你。你的出生本身已为你辩明,你无罪。”
  西瑞尔今年十三岁。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他是因为承受了母亲的爱意才诞生。
  他今年十三岁。所有人都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所有人都说他是天生的罪人。
  现在有人告诉他,因为他出生,因为他活着,所以他无罪。
  不知为何,胸中竟比刚才更加疼痛,勉强忍下的哭声再次响起。冰凉的手指在眼眶之下来回摩挲,而他完全无法抑制自己流泪的冲动。他抬起头,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向吸血鬼,即便那张苍白的脸被阴影笼罩,即便他看不清那双眼睛,甚至——甚至即便他仍惧怕着他。
  他的人生被怪物宣判无罪。
  这太荒谬了。
  但从菲利克斯说出“无罪”这个词,这么多年总像有重重山峦压住的双肩陡然变得轻松起来,他还在哭,也依旧感到心痛,甚至还在为父亲对自己的憎恨感伤,然而终于有了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不再卑琐,他感觉自己可以用力挺直后背,感觉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与任何人对望。
  他凝视着菲利克斯。
  直到淡薄青烟腾起,他嗅到一股焦糊的臭味。暴露在天光中的白皙手背如同干涸的土地裂开皲痕,一边流血一边剥落皮肉。他惊骇地倒吸了一口气,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将吸血鬼的手护入怀中。
  同他五岁那年所做的如出一辙。
  
  ☆、第18章
  
  那天的菲利克斯看起来还想在雪地里多待一会儿,害怕他身体遭受天光侵蚀的西瑞尔却忍着惧意固执地把他推进了屋里。少年一直将他的手藏在怀里,手指紧紧捏着他的手指,直到他们回到房间,直到菲利克斯一手脱下了斗篷,少年仍惯性地抓着他,全然不顾自己的衣袖染上血污。
  菲利克斯将手抽回,任由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滴落。西瑞尔就那么执着地盯着那只流血的手,还在抽噎,而眼泪已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他说要给菲利克斯包扎,男人漫不经心地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血,盖住露出骨头的部分,不冷不热地拒绝。
  菲利克斯总在竭力避免与人类接触。
  西瑞尔知道这不是错觉,可他不明白既然如此,菲利克斯为什么又愿意配合他做戏,还愿意同他说那么多话,甚至将他背负的罪愆摘得一干二净。
  菲利克斯有一颗莫测的心。
  少年抬手擦了擦残留在脸上的眼泪,试图找出能帮菲利克斯把手包起来的东西。吸血鬼似乎有些厌烦了,出声赶他出去。他内心惴惴,左右摇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向菲利克斯,拉开自己的衣领,问他是不是吸过血之后就能立刻恢复。
  男孩的举动让菲利克斯眼波微沉,在这时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亚伦。
  在他失去了所有亲人之后的二三十年中,他总会想起那段无望的逃亡,他忘不掉弟弟为他偷来的鞋,也忘不掉妹妹睡着时紧握着他双手的手,他忘不掉妹妹死在自己背上时的漫长死寂,忘不掉弟弟殉身般的遗言……太悲伤了,所以他花费了更多时间去遗忘。他是吸血鬼,却因为幼时的经历与自己的族类格格不入,可他是怪物,终也回不到人类之中。他在漫长的游荡里终于习惯了孤身一人,也终于不会去想自己的养父母,不再去想自己的妹妹和弟弟们。
  即便他仍有下意识善待孩童的可笑举动,至少不会主动去想那些悲伤惨痛的过往。
  可眼前的少年破坏了一切。
  每当少年主动提出可以吸他的血,他就会想起死在他怀中的弟弟。那是包容了他所有污秽的弟弟,是愿意为他保守秘密的弟弟,是愿意将最后的生命献给他的男孩。
  这让他无措极了。
  他知晓所有事实,记得每个过往,却仍旧忍不住想从这少年身上得到慰藉,仍试图通过少年重温他生命的初始,弥补多年以前那些无可挽回的遗憾与悲剧。
  抬起染血的手粗鲁地将男孩推出门外,他关上门,反常地落了锁。
  再怎么样他们都不是同类。他从人类身上得到的教训也够多了,而今这种契约关系单纯方便,结束之前他都不用太过担心。
  被西瑞尔这么一闹,他也倦意全无。被侵蚀的右手一时半会儿也止不了血,皮肉要长好也要花费一段时间。其实男孩猜得没错,吸过血很快就能长好,可他偏偏不是那种喜好吸血的吸血鬼。听起来很怪也很可笑,他猜这大概是他杀了自己的弟弟的惩戒。
  读了一半的书忘记看到哪里,他重新坐到椅子上,一页页地翻一段段地找,血弄脏书页,唯一该庆幸的是没盖住上面的文字。
  紧闭的门被捶得砰砰作响,看来他无意中救下的少年是个固执倔强的家伙。
  菲利克斯叹了一口气。
  别再想那孩子了。
  别想了。
  那不是弟弟。
  门外的西瑞尔听见门内落锁的声音,先是推了几下,发现菲利克斯果然锁门之后,又不死心地用力捶着门。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菲利克斯是住在这里的怪物,是异类,靠着赫肯叔叔的血才得以生存。而往后,倘若他没能逃出去,供养这吸血鬼的人就会变成他。
  西瑞尔很清楚自己憎恶这样的命运,他清楚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离开穆勒家族,吸血鬼往后如何他根本不关心。
  可他现在却扑在这扇门上发了疯似的捶打,目的居然只是为了让吸血鬼吸自己的血。
  大概是吸血鬼的那番花言巧语打动了他。吸血鬼知道他想要什么,动动嘴皮子就能施予。
  少年捶得手掌通红,不依不饶叫着吸血鬼的名字。
  可他无法否认的是,自己的确被打动了,继那个雪夜之后,他再一次被吸血鬼拯救。而现在吸血鬼因为他受伤流血了,还一点血给他并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西瑞尔用力拍着门。
  他知道这很荒谬,可是,他真的很担心菲利克斯。
  他担心那伤口会扩大,担心菲利克斯的整个身体都会遭到侵蚀。
  而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除了玛丽,菲利克斯是第二个主动给予他恩惠的人。
  用力拍打一阵过后,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反馈与动静,门依旧锁着。西瑞尔气喘吁吁地盘腿坐在了房间门口,摊开疼痛发麻的双手,发现手掌早就拍得通红一片。他将双手交握轻轻搓了几下,一边揉着疼痛的手心一边思考要怎么才能让菲利克斯的伤口早点愈合。
  赫肯叔叔病了,要是现在被吸血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病情加重。
  菲利克斯以前还吸过马的血,偷马不难,可现在的他大概没法骗菲利克斯出去,而把马牵到这里更是不切实际。
  三个仆人里老杰克和厨子都太老了,多丽丝相对年轻一些,可真要他把她骗来这里让菲利克斯吸血,他又觉得太卑劣低贱。
  少年无奈地叹息,算计同学时脑子转得飞快,怎么偏偏这种时候想不出办法。
  晚餐时又是他一个人,厨子病了,连吃的都是多丽丝做的。女仆的厨艺不太好,将晚餐端上桌时显得格外忐忑不安。西瑞尔对食物并不挑剔,虽然尝出味道确实不尽人意,但还是乖乖吃光。
  最后擦嘴时忽然想起菲利克斯为他做的那碗汤,现在想想,味道居然比多丽丝做的还要好一些。西瑞尔一时无法分辨究竟是多丽丝做的太差,还是菲利克斯的厨艺确实还算差强人意。
  之后他又独自上楼摸到菲利克斯的房间外,悄悄推了推门,发现居然还锁着。他丧气地再次坐到门口,搜肠刮肚思考着有没有其他方法能让菲利克斯的伤快些痊愈,一面还暗暗希望吸血鬼快些抛弃锁门的坏习惯,能像过去那样只把门虚掩最好。
  也不知在门口守了多久,入夜后的气温下降很快,西瑞尔曲起膝盖将身体紧紧蜷缩,双手抱着小腿将脸埋进双膝之间,希望以此能让身体保持温暖。菲利克斯总是在夜里活动,以前玛丽告诉过他,菲利克斯时常在半夜里去书房看书,说不定再等等他就会开门出来。
  等在冬夜中的西瑞尔又冷又困,他将冰凉的脸颊贴在膝盖上,一面竭力撑起沉重的眼皮一面祈祷菲利克斯快开门。手臂和双脚都冻得麻木了,动一动就有宛若虫咬的疼痛袭来。他困倦地半眯着眼睛,用手缓缓捏着手臂和小腿,整个人仿佛被两条绳子绑住,被迫在睡意与疼痛中来回摇摆。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靠着门的少年来不及调整重心,整个身体向后仰倒。双腿反射性地翘起踢蹬了两把,接着身体就被一双手接住。他抬头,正对上菲利克斯的眼睛,而这一次,他竟能从中读出些许情绪。
  菲利克斯将西瑞尔抱进房里,和过去几天一样,用毯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西瑞尔困倦地在毯子里挣扎了几下,探出脑袋拔出双手握住了菲利克斯的右手。房间里没点蜡烛,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少年不敢太用力,手指小心翼翼贴着皮肤摩挲试探,直到指尖触到一片黏腻,他这才忙不迭停下,匆忙缩回手指。
  “要多久才能好?”
  “很快。”菲利克斯将西瑞尔的双手塞回毯子里,沉下声催促他睡觉。少年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倒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迷迷糊糊嘟囔着“我的血给你”,很快就睡着了。
  菲利克斯在黑暗中又看了西瑞尔一眼,转身捡起地板上的斗篷盖在了毯子上。
  吸血鬼的感官比人类敏锐,西瑞尔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回来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本以为困了那少年就会回房休息,谁知居然能坐着守到深夜。白天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体温不太正常,虽然很想狠下心就让他在门外睡一晚,可听着门外困倦的呼吸声,搁在膝上的书合上又打开,打开了又合上,反反复复好几次,一面告诉自己别再多管闲事,一面又担心夜里的寒意会加重病情,摇摆到最后还是熬不过内心里的不忍。
  走向书桌时还能听见熟睡中的西瑞尔的呼吸声。
  多年不再与人类有过任何感情瓜葛的吸血鬼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动摇与不安。
  
  ☆、第19章
  
  赫肯卧病半月,餐食多半都是多丽丝做的。病弱的男人最后忍无可忍摔了盘子,侧卧在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骂食物难吃,女仆哭丧着脸跑出主人房间,求着瘦了不少的厨子下厨重新做了点吃的。
  唯有老杰克还是一如既往地身体健朗,也一如既往地悄悄监视着西瑞尔。自回来之后,那男孩每晚都会睡在菲利克斯的房间里,他向主人报告过,病怏怏的男人白着脸恨恨咒骂一通,又捂着胸躺下,缩在毯子里瑟瑟发抖。
  赫肯骂过的那些话无一例外地全都被菲利克斯听到,他也不生气,只觉得可笑。赫肯大概是这庄园里最了解他作息的人,吸血鬼习惯在夜间活动,就算少年每晚都抱着枕头一脸怯怯又期待地等他收容,他能做的也只有用毯子裹着少年任他一人在床上入睡而已。若说在夜里少年真对他做过什么,思来想去,也只剩抓着他的手忧心忡忡地反复询问深可见骨的灼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偶尔仍会主动要求吸他的血。
  菲利克斯总是拒绝得很干脆。
  所幸庄园里除了沉默的他们二人,剩下能说话的也只有一病不起的赫肯。哑巴们聚在一起也只能哇啦哇啦地打着手语,说了什么,菲利克斯不在意,而西瑞尔也看不懂。
  流言在这庄园里无法存活。
  而今少年对父亲的事似乎也完全看开想通了,和菲利克斯一起时,他再也没提起过父亲,也没说过类似“我害死了母亲”的话。不过多数时候他都是不和菲利克斯说话的,毕竟他醒来时菲利克斯就该休息了,而到菲利克斯清醒活动的时候,他总是睡得又香又沉。
  新学期就要开始了,气候也渐渐转暖。马车等在开始冒绿的院落里,少年拎着新买来的行李箱轻手轻脚走到菲利克斯的房间外,见门没锁,不觉露出欣喜的微笑,伸手轻轻推开门悄悄走进去,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盯着菲利克斯已然完全愈合的手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退出房间下了楼。
  读到九年级,少年收到父亲的来信。伯爵在信中表示不打算让他继续念书。读完这封信,十五岁的少年很平静地将信纸叠好,转身把它放进了自己的箱子里。他觉得无论父亲又下了什么决定、又做了什么事,自己都能泰然处之了——他坦然接受了被父亲憎恨的事实,接受了自己就是牺牲品的事实,早就不会难过了。
  回到庄园时已经是傍晚了,叔叔不在。少年下了马车,恰逢老杰克出来。匆匆一瞥之间,少年发现老人的背驼得厉害,沟壑满布的脸上也不复往日的健康红润。
  老人见了他,没打招呼,收回视线迈着蹒跚的步伐往屋后走去。西瑞尔提着行李慢悠悠走进屋子,上了楼,穿过漫长走廊,走进那间门总不会锁上的房间,往菲利克斯的枕头下塞了一本诗集。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诗集,他曾想过,以后无论去哪里念书都会带上它。或许他会把它翻上一百一千遍,直到它的书角卷起,直到被他翻烂。
  可现在看来,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不如把最爱的诗集送给喜欢的人。
  西瑞尔看了一眼尚在熟睡的吸血鬼。
  不知十三岁那年他到底做过了什么,虽然之后菲利克斯还在竭力维持冷淡的态度,可他能察觉到吸血鬼态度上的变化。那时他还有些担心跟害怕,暗自猜测菲利克斯真如赫肯叔叔所说那般,对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可时间久了,他发现并不是那样。就像赫肯叔叔绝不可能对□□怀有慈悲,假使菲利克斯真如猜测中的那般,对他就不该是悲悯的态度。
  他一面害怕着菲利克斯,一面又因为曾经被他拯救而怀有亲近感,他总是克制不住地想靠近菲利克斯,好奇他的一切,想和他待在一起,哪怕那时他们一个醒着一个已经入睡。而出乎意料的是,菲利克斯对他很宽容,从不对他的打搅感到厌烦,就算他偶尔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要求,菲利克斯也会迁就。
  很多时候,西瑞尔都觉得菲利克斯像牧者,而他是跟随牧者的一只羔羊。羔羊看牧者需要仰视,牧者看羔羊充满悲悯——那样的眼神在他清醒是是绝对看不到的,唯有在困倦至极时,菲利克斯过来抱起他,那时他才能用自己这双昏沉迷蒙的眼睛捕捉到那样的眼神。第一次以为是错觉,可历经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他知道都是真的,牧者抱起困倦的羔羊,呢喃着不真切的低语。
  于是少年以为他和菲利克斯也能变成像从前和玛丽那样亲密,他为菲利克斯沏茶,为他读书,可那时菲利克斯又表现得异常冷淡。好似牧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