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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他不是一个爱钱的人，所以到目前为止，所有游戏都按照一定比例的纯利润，给制作团队的每个人发放奖金。
　　就连来实习的学生也不例外。
　　就比如说俞冰同学，那位在星秀大赛上勇敢提出了游戏雏形的大三学生。
　　他的分成比例是20％，一早就商量好的东西。
　　现在《放置大侠》的销售数据摆在那里，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上升，带动着他账户上的预提资金也在不断跳动。
　　那个数字，让他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排在排行榜第一位的这个游戏，上面可是写着“俞冰”这两个大字啊！
　　世界上有多少工作室如此大方，允许一个实习生仅凭他不成熟的想法，就获得这样的署名？
　　如在梦中一样，俞冰也是这辈子第一次灌下了半瓶啤酒。
　　明言见状，走过去慰问了一下俞冰。
　　“还习惯这里的节奏吗？”明言说，“屠龙宝刀这边加班稍微比蓝星紧一点，主要游戏题材决定了研发周期要尽量缩短。”
　　时隔多日，俞冰再次见到了明言，除了使劲摇头，简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看到明言，他可是在电视直播节目里，站在整个业界最光辉璀璨的地方，接过了那个象征着冠军的奖杯呀。
　　这才几天时间过去，这位设计师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很温柔地在关心自己……
　　俞冰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不现实了。
　　然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刷地一下流下来了，说：“呜呜呜，做游戏真好啊……”
　　因为热爱游戏，因为憧憬蓝星工作室，所以他选择了报考游戏设计专业，他想要追随教主的步伐。
　　他一秒也没有后悔过。
　　……
　　屠龙宝刀工作室的《放置大侠》再获成功的消息，很快也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
　　来自IPP家的一支新闻团队，也采访了俞冰同学。
　　毕竟，“放置游戏”这个概念最早是出现在IPP家的新秀大赛上的，俞冰也是因此而受到了来自明言的赏识。
　　只不过，此刻的吃瓜路人都以为俞冰最后没有选择蓝星，反而选择了屠龙宝刀罢了。
　　听溪工作室内，祝温书倒是看了这个新闻。
　　这一周来，所有关于蓝星的新闻都被他给屏蔽了，哪怕是日常听到“年度”这两个字，也能引发他大发雷霆。
　　但现在他看完了这个消息，也看到新闻底下有玩家的留言：
　　【我记得这个人，星秀大赛上面挺出名的，让蓝星的明总师点评过的！】
　　【他怎么去了屠龙宝刀啊！忘恩负义了吧，明言把他挖出来的，结果他扭头就去了别的工作室？】
　　【两个工作室不是有过交易吗？我倒觉得是明总师推荐的】
　　此时的最高赞的评论，是来自一位脑补帝的：
　　【不负责地猜测一下。应该是最近教主忙着做凡性之魂，但是看到一个做游戏的好苗子，又不忍心埋没了他，所以就在星秀大赛上提点了几句，之后还推荐给了屠龙宝刀吧。】
　　又有粉丝在下面回复道：
　　【呜呜呜教主啊！我求求你在赚钱这方面也魔鬼一点吧！！这么赚钱的游戏啊，拿来养蓝星多好啊！】
　　祝温书看完这些评论，嘴角就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秘书在旁边给他倒咖啡呢，就听见祝温书说：“你看，笨的人只知道埋头瞎干，到头来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这世上做任何东西都是离不开资本的……像他这种装清纯装可怜的白莲花，迟早破产！”
　　秘书面无表情，把咖啡端了上来。
　　她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因此把腹诽的话放在了心里：傻叉！人家明总设计师会缺这点钱吗？他可是刚拿了年度游戏的男人……再说，人家知道这个游戏好却没有投钱，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诅咒那个游戏扑街，高下早就一目了然了。
　　这世上，就是有人能够像开了挂一样，站着就把钱给赚了的。
　　可悲的是，一些跪着的人还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正巧，闹钟声响起了。
　　祝温书站起身整理衣襟，说：“投资讨论的会议要开始了，把文件袋给我整理好。今天该讨论一下我们的宣传计划了……一定要把凡性之魂拉下马！”
　　然而，他并不知道。
　　就在这个会议上，一个被他忽视的隐患最终爆发了。


第63章　舆论如潮
　　【星秀大赛无剪辑版精华内容！附赠某评委发言集锦】
　　新年的第一天，IPP官方论坛上就出现了这样的帖子。
　　实际上，星秀大赛的无剪辑版是官方已经发过的东西，只是毫无宣传，因此也没有什么人知道而已。
　　比赛流程长达一整天，很少有网友有兴趣和精力去把它看完。
　　但是，如果有好事者刚刚好又剪辑出了一个“精华版”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视频的走向，很明显就是冲着“某评委”去的。
　　视频一开头就特地定格了五位评委，并且给出了各自的公司和职务。
　　当然，重点镜头就在“明言，蓝星工作室总负责人”和“祝温书，听溪工作室总负责人”身上不带动的。
　　这一次，可就如祝温书所愿，将他的发言完完整整、一字不漏地收录了进来。
　　视频里，祝温书说道：“没有战斗的战斗冒险游戏根本一无是处。”
　　这时候，逐渐增长的弹幕就开始了无情的吐槽。
　　【啥？我的世界和平模式玩家表示不服！】
　　【请问你对红石党是有什么误解吗？我一发核电站砸在你脸上你服不服？】
　　【亏你还设计师呢，这游戏一看就很好玩，什么眼光？】
　　后来，祝温书和明言有一场很短的争论，明言给《指尖侠》打了8。5分，而祝温书则给打了3。0分。
　　就在牌子亮起来的这一刻，弹幕爆炸了。
　　【什么鬼评委啊，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我当时在现场，这个人一开口我就犯恶心。主办方肯定知道的，后来这个人的镜头全部给删没了。】
　　【这人简直一窍不通，哪儿来的勇气跟教主叫板？】
　　【不会是故意做的节目效果吧？这个反派的存在一下子把整个比赛档次都拉低了】
　　网友们可不管现场的秩序，也不会记得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很多人都是直来直往的，不喜欢谁就一定要说出来。
　　在这个帖子下面，就有知情人回复道：
　　【听溪我知道，做《帝国之握》的那个，那游戏创意很不错，红了一段时间。但是去年开始就在瞎改乱改，新版本平衡性一塌糊涂，一看就是在学屠龙宝刀工作室的套路。呵呵，想圈钱是吧？也不看看有没有人家先圈住玩家的本事！根本是东施效颦！】
　　【这种人真的恶心，别人打比赛要你那么多话？】
　　【帝国之握我也是去年脱坑的！新策划做的跟狗屎一样，把吸引玩家的闪光点全改没了，把我们最讨厌的部分做了三四倍那么多。我就很纳闷，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准的？】
　　【看这个祝温书就知道了啊，他压根不知道一个游戏好在哪里，充其量就是运气好想了个idea而已，还好意思假装自己是“天才”喔？】
　　【教主也太温柔了吧呜呜呜，对这种人还跟他客气啥】
　　更有人很快挖出了《指尖侠》最后的去处。
　　——他竟然和屠龙宝刀这个正主儿合作了！
　　【我TM笑死，这就是这个人说的“一无是处”的游戏？】
　　【财神爷都要亲自拿到手里的新游戏品类，“某评委”大言不惭说是辣鸡。一样是抢钱，“某评委”愣是把9。5分游戏玩到凉凉；人家屠龙宝刀就能在发售第一天就冲上销量榜。天才啊？6666666】
　　【少赚了十个亿，请问现在祝总设计师是什么感觉啊？】
　　【这打脸来的太快，半年都没到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置大侠》完全证明了这评委就是个徒有其表还嘴臭的草包。不说了，我去下载看看到底有多好玩】
　　骂评如潮！
　　因为剪出来的视频太精华了，将祝温书的狂妄自大展现得淋漓尽致。
　　甚至有人将它搬运到了别的网站上以后，吸引到了更多的目光，还出现了一个热度不错的tag。
　　#祝温书带着听溪滚#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部分确实是因为星秀大赛的录像内容比较招人恨。
　　另一部分，却真的是因为《帝国之握》近期的更新让玩家失望透顶。
　　祝温书被游轮注资之后，听溪工作室就有了绩效制度，还有了业绩目标——必须要把付费率和付费平均线给提上去！
　　为了这个，祝温书想破了头，才想到要借鉴屠龙宝刀的方式，植入一些破坏平衡的商城道具，恶意逼迫玩家付费购买。
　　于是，好好一款9。5分的佳作，就这样被不伦不类的更新改动给糟蹋了。
　　玩家们因爱生恨，由粉转黑，暗地里早已经发出了很多不满的声音，但还没有完全凝聚起来。
　　而这一次，祝温书作为听溪的主要负责人，他的言行成为了一切的导火索！
　　等听溪的会议结束以后，祝温书才发现了网上的这些声音。
　　骂的他狗血淋头！
　　甚至在网上爆出了听溪工作室现在的地址以后，不少玩家都直接“寄”来了带血的刀片。
　　——邮政系统本来是不寄这些东西的，所以这些玩家其实是不惜亲自跑来一趟，将自己的“信件”塞进了听溪的邮箱里面。
　　有一个信封里还用血红色的大字写：【辣鸡设计师！滚出游戏圈！】
　　光是听到秘书的转述，祝温书就气到脸色发青。
　　将办公室的大门锁死，里头就又传来了摔打东西的响声。
　　外头工作室里，员工们都是低下头不敢多说话，辞职的念头却越发强烈了。
　　——在听溪工作，天天挨骂！不是老板骂，就是玩家骂。
　　要是有钱赚那还好，但是现在奖金还跟玩家付费率挂钩了……
　　《帝国之握》都被改的快要凉了，根本是前途无亮，现在还不走是等啥呢？
　　……
　　而此时的明言，却是无暇顾及网络上的情况。
　　因为蓝星工作室刚刚得知了一个令人扼腕的消息。
　　——凌凌漆的症状加重了！
　　去年开始，凌凌漆就接连被他的主治医生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了。
　　最严重的一次虽然也抢救过来了，可是医生已经向他透露过实情了：多则半年，少则几个月，他的生命就将要走向终点……
　　那是去年的4月底了。
　　凌凌漆得知了之后，平静地修改了自己的遗书，然后将他的异世界“黑暗星球”和游戏制作专用人工智能“红石七号”都捐赠给了蓝星工作室。
　　在明言的劝说下，他参加了第一届蓝星嘉年华。
　　那天回来之后，凌凌漆说：“很开心，真的。没想到我参与制作的游戏，会有那么多的玩家喜欢。谢谢你老大，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眨眼这就已经是第二年的年初了。
　　凌凌漆的状况每况愈下，现在已经连每天2小时的清醒时间也做不到了，很快就将陷入连网络也连接不了的深度昏迷中。
　　从医生的通知开始，他坚持了整整8个多月，甚至还会自发进行工作，想要多做一些事情，这都是在蓝星全体工作人员的眼中的。
　　如今他已经撑到了极限，大家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挽救。
　　凌凌漆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在网络上。
　　网络上每个人都是很健康的，凌凌漆背后的小翅膀都还在扑扇着，但是整个人已经几乎没有动作和表情了。
　　明言和薛定谔见了他最后一面。
　　明言抓着凌凌漆的手，说：“凡性之魂已经进入最后的修bug阶段了，我们保证很快就能做完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多坚持一会儿？”
　　凌凌漆的眼眶微红，说：“我休眠过去以后，也许能再醒一次，也许不能了。我，我不敢做保证……”
　　他不敢，他也害怕明言到时候会失落、会伤心。
　　薛定谔沉默地在旁边坐着，突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你会看到凡性之魂的，一定会！等着我们！”
　　他说完就下线了。
　　然后，这位沉默寡言的程序员在蓝星的天台上抽了两支烟。
　　回到工位上以后，他头一次把桌上琳琅满目的手办都推走了，粗暴地塞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接着他俯身亲了亲身边的二次元等身模型。
　　“老婆，我要加班了，最近可能不回家。”他说。
　　薛定谔给整个《凡性之魂》组内成员都群发了邮件。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邮件也很简短，就平铺直叙地说：
　　【凌凌漆撑不住了，等不到五月正式发售。愿意加班的在下面报名，我要《凡性之魂》往前跳票！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邮件群发出去之后，许多组内的员工们第一时间就给出了回复。
　　【＋1】
　　【＋2】
　　【＋3】
　　……
　　大家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悄悄地报上了名。
　　在蓝星工作室，除了特殊情况以外，一般都是不会加班的。
　　如果要自愿申请加班，工作室就要给出三倍的加班工资补贴，而且本身明言也从来不提倡通过延长工时来加快进度。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每个人提交了申请以后，各组组长都默默地通过了申请。
　　申请加班时间：“1月1日”至“不知道”。
　　没有一个人填时限。
　　蓝星工作室的氛围，几乎没有这么凝重过。
　　加班做游戏并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距离最后发售日期较远的情况下。
　　长时间的高脑力值劳作，很容易就会让人身心俱疲，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头晕眼花，绝不会比工地上搬一天的砖要轻松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互联网行业很多程序员会自嘲说“我就是个IT搬砖工”。


第64章　反向跳票
　　这天夜里，蓝星工作室灯火通明。
　　加班专用的休息室内，有几个人随便就在沙发上躺得七仰八叉。
　　明言从自己的小黑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情况，有点无奈地叫来了智能机器人。
　　很快，机器人从旁边的储物柜里找出来几张行军床，将休息室铺得满满当当。
　　在这期间，明言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表格。
　　——是程序组的工作计划表，一看就是今天刚改的，还留着涂抹的痕迹。
　　薛定谔想要在3月份就将《凡性之魂》的所有主要系统全部做完。
　　而这张计划表的背景，是游戏里的NPC“亚当”的一张美术原画图。
　　他们还需要更快一点……
　　能再快一点就好了。
　　……
　　一月下旬，《凡性之魂》连出两部宣传片。
　　　　第一部宣传片叫做《英雄》，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讲述一支勇敢的队伍，前往废弃的神庙里，偷出来一个小小的火种。　
　　这点微弱的光亮，只能照亮十几个平米的范围，但是却拯救了整个村庄。
　　一名小女孩跪倒在地上，泪痕宛然，双手合十地祈求着：“天上的神明，求求你们再次把光明带下来吧……”
　　在第一部　宣传片里，部分地展示了这些勇士们使用的战斗技巧。　
　　有人用长枪在前面开路，有人用十字弩在后面清扫怪物。
　　有人带着很多道具，危难关头使用珍贵的毒药来断后。
　　也有人浑身甲胄，视死如归地上前拖延住怪物，为队友创造了偷取火种的机会……
　　　　第二部宣传片叫做《凡人》，是以神父希绪弗斯为第一人称视角，讲述自己的神庙里的火种即将熄灭，大量人类在黑暗中或死去，或堕落变成怪物。　
　　希绪弗斯吞下火种，让它燃烧自己的灵魂，从而得以延续下去。
　　然而镜头画面一转。
　　数十年过去了，希绪弗斯的灵魂消耗殆尽，只剩下一具躯壳留在荒凉的教堂里，变成了彻头彻底的堕落怪物。
　　吃瓜玩家们看完了两部宣传片，纷纷开始猜测剧情了。
　　【希绪弗斯肯定是变BOSS了】
　　【这两部宣传片的名字没有反过来吗？我真的觉得希绪弗斯也可以说是英雄啊……】
　　【这个设定，是在说灵魂可以作为燃料来消耗吗？那主角可以无限地复生但是会掉san值，其实就是不停在消耗灵魂吧……】
　　最后一个猜测非常精准。
　　凡性之魂的主角耗尽san值以后，就是会变成一具空壳（也就是怪物）游荡在随机的荒野上。
　　在此期间，时间飞速流逝。
　　但一直到二月中旬时，蓝星工作室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动作，就连新闻都没有。
　　玩家们还发现，好几个员工——甚至包括总设计师明言的个人账号都好久没有发言了。
　　很像是人间失踪的样子！
　　玩家们还有点不解：蓝星不是一贯不加班吗？那这些人应该也不是很忙吧，这些天都去哪儿啦？
　　明言“失踪”了，连通讯器的自动回复也变成了：“你好，我现在不在，有事请留言。”
　　夏诚大概知道情形，并没有去打扰他。
　　只是默默的又把私人医生给明言寄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