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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方最头疼叶繁这副不冷不淡、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叫道，“哇就不能往前再挪挪？十点开直播，开到十二点俩小时都要凉了吧！突然改时间，流量会少一大截的啊大佬！”
　　叶繁认真想了一下妖佬每回做饭需要用到的时间，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的模样，他勉勉强强松口道，“那就九点半吧。”
　　正方：“……”
　　叶繁：“九点半或者十点，你选一个吧，我都可以。”他淡淡道，摆出一副善解人意极好说话的样子。
　　正方被叶繁噎得没了想法，妥协地摆手道：“……九点半。下周有首页广告位推荐，你别出岔子！”
　　叶繁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他在心里不以为意地想着，脸上还是一副极淡的样子，似乎很好说话、还非常听从安排似的。
　　了解叶繁的正方看到叶繁这样子，头更大了，叶繁刚迟到过一次，有了前科，这让本来一直很放心的正方一时间都有些不敢那么笃定了。
　　“我会来提醒你的。”正方认真说道。
　　叶繁继续点点头，正方拿他没办法，几秒后丧气地断开了联络。
　　繁花似锦更改直播时间的事情，在微博上立马引来了粉丝的留意，不过比起编辑那样纠结时间段，粉丝们更加好奇繁花似锦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变更直播时间。
　　叶繁看着评论底下一条条飞快刷新的猜测，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睛。
　　他要去追美食主播直播的事情，怎么能公之于众╭（╯^╰）╮


第7章　直播第七天
　　直播第七天·没关系，我喜欢
　　妖佬定下了固定的直播时间后，第二天晚上七点半，陆锦川第一次在打开直播间的时候，看到直播间里已经有了等待开始的粉丝。
　　虽然人数不过十来个，但是已经足够让小透明了半个多月的陆锦川感到有些惊喜了。
　　更让他惊喜的是，在等待的十来个ID里，陆锦川看到了一个尤其熟悉的ID：夜繁。
　　“大大来啦！”、“妖佬大大快看！今天土豪来了！”、“土豪快扣1，妖佬大大昨天还在找你呢！”
　　陆锦川一来，直播间里立马活跃起来，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厨具，一边看直播间里在吵闹什么。
　　夜繁？
　　陆锦川目光顿了顿，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手指滚动了一下直播间里的在线观众列表，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名。
　　“那个，夜繁？ID夜繁的观众在直播间里吗？”陆锦川打开麦克风，微微有些紧张地点名道。
　　叶繁刚进直播间，就看到弹幕里有人说主播昨天在找自己，心里冒出了点小小的说不出名的开心。
　　“在。”叶繁打了一个字，发上弹幕。
　　陆锦川在滚动的弹幕条里找夜繁的回应，还好自己的直播间人并不多，弹幕稀稀拉拉，找得并不吃力。
　　看到了夜繁的回应，陆锦川捏了捏手指头，轻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昨天你没来，……”
　　陆锦川的话刚开了个头，弹幕里就刷起了起哄的声音。
　　“哇哇哇我似乎听出了一丢丢的委屈！”
　　“昨天你改了直播时间，我错过了。”
　　“妖佬大大仿佛在控诉什么（手动狗头）”
　　“土豪粉丝攻x弱气主播受√”
　　叶繁见自己的回复淹没在众多弹幕里，一点都不显眼，想了想又勾出了打赏的界面。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颗火箭炮，留言：昨天你改了直播时间，我错过了。”
　　火箭炮在直播间里腾空升起，冒出滚滚浓烟，特效极其显眼，陆锦川这下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连忙回道，“以后直播时间都定在晚上七点半了。”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颗火箭炮，留言：嗯，我知道了。不会再错过了。”
　　“呜呜呜土豪的聊天方式都是火箭炮。”
　　“曾经我觉得聊一句丢个地。雷都算奢侈的了，现在看到土豪爸爸，我才明白原来有钱是这样的。”
　　“我觉得金主爸爸的声音炒鸡温柔！！！”
　　“我也觉得！而且！hin宠溺！！！咳咳咳。”
　　陆锦川弯起眼睛，说道，“之前我不知道你送的这些东西是打赏道具，一直都没道过谢，今天终于找到你了。让你破费了。”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颗火箭炮，留言：没关系，我喜欢。”
　　陆锦川闻言笑得更好看了，作为一名厨师，自己烧的菜被人喜欢当然是再开心不过的体验了，他问道，“你喜欢什么？要不今天你点一道菜吧，我做给你吃，等下做完了就送过来。我这里食材挺多的，应该都能做，不缺。”
　　“嫉妒令我丑陋。”“妖佬大大今天话好多呜呜，而且好温柔QAQ”“我也想吃妖佬大大做的菜！！！大佬求开橱售窗嘤嘤嘤！我买就是了！！”
　　叶繁抿着嘴，控制着嘴角的弧度不要扬起得太大。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枚深水鱼。雷，留言：我喜欢吃肉。”
　　“肉啊，那就吃东坡肉吧？”陆锦川挑拣出一块肥瘦适中的五花肉，拍在砧板上，说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破费的，我知道你喜欢看我做菜就够了。”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枚火箭炮，留言：没关系，我喜欢。”
　　陆锦川心里噗嗤乐了，又是这句话，果然金主爸爸就是金主爸爸，这个气势他很喜欢了。
　　“那……你喜欢就好。”陆锦川笑起来，捏着那块五花肉转到水池那儿刮洗干净，水池略深，他微微弯腰，在镜头里露出了小半张脸，露出上扬起的嘴角。
　　“哈哈哈主播笑了！”“被金主爸爸这么宠着！肯定心里甜滋滋的！”“呜呜有钱真的是能为所欲为的！”
　　“我是你的小可爱向主播妖佬投下一颗地。雷，留言：大大我就是来混个脸熟的！顺便求开橱售窗QAQ！”
　　“本吃货天下第一可爱向主播妖佬投下一颗地。雷，留言：我不是来和土豪争宠的！只求开橱售窗＋1”
　　“躺倒任搓揉向主播妖佬投下一颗地。雷，留言：大大听到群众的呼声了吗！”
　　陆锦川洗肉的手一顿，被接连三个深情呼唤吓了一跳，他眨了眨眼，问道，“橱售窗是什么？”
　　“卖吃的地方啊大大！”“美食主播的第二副业！”“大大看到了！求开呜呜！”
　　弹幕哗啦啦又跑过去了一串，陆锦川还是没明白到底在哪里。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枚火箭炮，留言：打开主播界面，有橱售窗开启设置，直播间收藏人数破千的话会自动免费开启，人数不到的话，可能要缴纳一笔定金才行。”
　　叶繁看弹幕上没一个说到重点上去的，料想对直播完全白纸一张的陆锦川会看不明白，索性详详细细地解释了一下。
　　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到土豪的声音，立马去看了一眼直播间的收藏人数，才三百多，正在观看直播的人数却是直逼三千了。
　　“躺倒任搓揉向主播妖佬投下一颗地。雷，留言：妖佬大大不急！等直播快结束的时候再开也行！肯定马上就够了！不要付钱！我们养你！”
　　陆锦川被逗乐了，噗嗤一声轻笑出声，“你们养我？”他微微扬起尾音，像只猫调皮地伸出了藏在肉垫里的指甲，轻轻勾了一下心脏。
　　叶繁扬起眉头，这么一说，他倒是有心……
　　咳咳，爱是收敛。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下一枚深水鱼。雷，系统留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深水鱼。雷就是我对你深深的热爱！”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了一枚深水鱼。雷，系统留言：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深水鱼。雷。”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了一枚深水鱼。雷，系统留言：我越过高山，爬过铁网，潜伏而来，只为用一颗深水鱼。雷砸中你！”
　　陆锦川手一抖，三颗深水鱼。雷！
　　“卧槽卧槽！！！妈的！！！”“我错了，我们养不起主播，土豪爸爸养你！”“土豪爸爸说他要昭显一下存在感！免得你们这些小浪蹄子为非作歹！（手动狗头）”“有钱真的是能为所欲为的。”
　　“夜繁……”陆锦川一时间都有些语塞，知道深水鱼。雷的价值后，他怎么都不能淡定接受这一套三连深水鱼。雷了，“这个太多了吧。”
　　“土豪爸爸：没关系，我喜欢。”“金主：没关系，我喜欢。”“夜繁金主：没关系，我喜欢。”“你爸爸：没关系，我喜欢。”
　　叶繁还没来得及回答呢，直播间里一群活宝就抢着发出了一串弹幕。叶繁勾起嘴唇笑了笑，真聪明。
　　“夜繁向主播妖佬丢了一枚火箭炮，留言：没关系，我喜欢。”
　　陆锦川：“……”


第8章　直播第八天（捉虫）
　　直播第八天·开启美食橱售窗！打钱！
　　陆锦川听出夜繁声音里带着的笑意，顿时拿这个似乎故意为之的金主爸爸没有什么办法。
　　他看了眼直播间里刷起的一串弹幕，显然因为夜繁刚刚那一句话又闹腾了起来。
　　陆锦川觉得他要是再搭理下去，今天的东坡肉怕是要做上三个小时了。
　　他没再说话，把刮洗干净的五花肉拍到砧板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砧板上微微一抖，陆锦川挑了一把厨刀，手起刀落间，一整块五花肉被修切成了整整齐齐的十块正方形的肉块。
　　陆锦川做的菜总是整齐对称，极其能够满足观看者的视觉欲。望，弹幕上一排“666”刷过去，接着就有人说这是强迫症的福音。
　　陆锦川随便一瞥，看到这些话，能读懂的大概只有一半，他在心里拿出长辈一般的感慨，叹自己和现在的年轻人之间代沟真大。
　　可不是，撇去真实年龄不说，光是那一觉，就隔了大几百年的时差呢。
　　陆锦川取了一张竹箅子垫在砂锅底上，先铺上了绿白的葱段，再将生姜切成圆块，一片一片平铺在上面。
　　十块整齐的小正方块五花肉，被陆锦川用厨刀横着一码，送进了铺好的“卧床”上，半点没有碰破这十块肉的肉皮。
　　往白嫩的五花肉上浇上绍酒、酱油与白糖，再加上几根葱结既做点缀，也是调味。
　　用葱结是因为葱结方便取出，换做葱末的话，等到味道调好，葱末不方便取出来，还影响口感，不少人不喜葱花的味道，陆锦川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很多情况下，陆锦川都用葱结来代替葱末。
　　过去陆锦川做东坡肉的时候，还会做得更加精致一点。取来几张桃花纸，将砂锅的边缝封住，由桃花纸封住的五花肉更易入味，也更加酥烂。但是这次在采购食材和厨具的时候，陆锦川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桃花纸和类似的代替品，只能作罢。
　　陆锦川把砂锅端到旺火上焖烧，传统焖烧需要的时间很长，但是在蔺动知道陆锦川要做美食直播后，就帮陆锦川购置了一整套加速的工具，足以在短时间内达到各类火候的效果。
　　对于美食烹饪而言，火候的掌控是能够影响到菜品口感的重要因素之一，但是陆锦川也明白一次只做一道菜，等待煮炖焖的过程肯定枯燥无味，根本不适合直播，所以只好妥协。
　　好在陆锦川不是一个真正的厨子，对烹饪也没有吹毛求疵的苛刻，就用蔺动的话来说，妖佬大大随便做做就能甩其他星级大厨一条马路了，平时用不着那么精细！
　　砂锅里的五花肉用微火焖酥后，香气便从没有封上的边缝里钻了出来，陆锦川闻到香气，将砂锅里焖出的油撇去，再把置于其中的五花肉一块一块换入精致的小陶罐里，一个小陶罐只装一块正正方方的东坡肉，红酱红肉深陶罐，看起来极其精致。
　　——陆锦川在看到橱售窗因为人数暴涨而解锁功能后，直接网购送来的。现在的快递传输十分完善发达，他又找了一家发货地同城的，大概下单后不到半小时，屋里家家都自带的快递窗格就发出了货到的提示消息。
　　两套陶罐，俩大十小，做工谈不上多精细，十个小陶罐在简单清洗后就直接装上肉送进蒸笼里去了。
　　“哇好可爱好精致的感觉！”
　　“十个小陶罐！是不是就代表其中一部分会挂到橱售窗上去呀？”
　　“呜呜呜想要！”
　　“直播间的收藏观众数量已经破千了！有希望的！”
　　“吃乃第一向主播妖佬丢了一颗地。雷，系统留言：小手一挥，一堆地。雷。”
　　“是时候拿出我单身二十余年的手速了。”
　　“我想说，非单身狗未必手速就慢。（手动滑稽）”
　　叶繁闻着空中因为连接了直播同感技术而传出的香气，目光深深看着蒸笼里躺着的那十个小陶罐，其中一个至少是他的了，剩下的……他也会抢到手。
　　东坡肉在蒸笼里又蒸了一会儿时间，通过蒸笼蒸至酥透，小陶罐里的五花肉更加湿润，也更加饱满，瘦而不柴、肥而不腻。
　　十碗陶罐东坡肉热乎乎刚出来，香气醇厚鲜美，勾得人食指大动。
　　原先还有新进来的观众疑惑，怎么开个橱售窗，能把这些人兴奋成这样？虽然他们承认，这个新人主播的菜式看起来的确不错，但光是外貌协会，也不足以让人那么迫切想要购买吧？结果等到蒸盖乍一掀开，东坡肉的浓郁香气猛地一团一团钻进鼻腔，所有在线的观众全都不淡定了。
　　光是这样浓郁的香气，都极少能够在正经的星级大酒店里碰见，有观众信誓旦旦地在直播间里留言，说主播一定采用了最最高级的“两头乌”乌猪身上的肉，只有上佳的好食材才能做出这样的美味来。
　　陆锦川可没那么多的钱去买这样的好食材，不过他也没做什么解释，只是把这十碗陶罐全都放进了直播间的橱售窗里，开放了购买的权限，同时限购一个ID只允许购买一份。
　　橱售窗的售卖是由粉丝主动提出的，在陆锦川的意料之外，他还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些菜品值多少钱，索性设置了自由竞价的模式，在有限的时间里，价高者得。
　　在放开购买竞拍权限之前，陆锦川先找到了夜繁的ID，打字私戳了一下。
　　＇主播＇妖佬：你好。
　　叶繁看到主页里弹出的对话框，愣了一下。
　　＇观众＇夜繁：你好。
　　两个人中规中矩又极其生疏地打了一个招呼，叶繁看着对话框里的两行字，莫名有些想笑。这个主播真有几百年前那种古董式聊天风格，现在的人网上聊天第一句话会用“你好”来开启吗？
　　＇主播＇妖佬：我之后会送一份东坡肉给你。请给我一下地址。
　　陆锦川打算等会儿另作一份传统一些的东坡肉，送人做道歉礼物的东西，总不能用刚才直播间里速成的二流菜打发了。
　　叶繁敲了一行字，把地址发了过去，刚送出，就接着收到了对方的下一条消息。
　　＇主播＇妖佬：对了，你喜欢甜食吗？
　　叶繁眯眯眼睛，这是另附惊喜小礼物的意思吗？
　　＇观众＇夜繁：喜欢。
　　陆锦川弯了弯眼睛，喜欢甜食的人，在他带着主观的念头里，总归是脾气好、还易相处的人。
　　＇主播＇妖佬：那就好。我明天一起寄给你。
　　＇观众＇夜繁：好的，谢谢。
　　陆锦川笑意更真诚了一点，啪啪啪地用单指食指敲字——传说中“二指禅”。
　　＇主播＇妖佬：不客气。谢谢你那么多打赏，破费了。
　　＇观众＇夜繁：没关系，我喜欢。
　　陆锦川看着聊天框里眼熟无比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人，还真是把这话当做口头禅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在眼巴巴等着陆锦川打开橱售窗的权限，冷不丁听到主播发出一声轻笑，全都精神一振。
　　敲里吗！主播的笑声犯规呜呜呜！！！
　　“刚才有点私事，现在要开购买权限了。谢谢大家支持，希望大家喜欢。”陆锦川看见直播间里的一片催促，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开启了橱售窗。
　　原本发暗的陶罐图标瞬间被点亮，当购买的观众发觉主播采取的购买方式是竞拍后，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主播的狡猾，一边又卯足了劲与同行斗智斗勇。
　　最后，十碗陶罐子东坡肉分别以两百到两百五之间的价格被竞拍带走，这个价格远比陆锦川的心理价位要高不少，让陆锦川有些咋舌。
　　世界上的钱多数从这三类人的腰包里出去，女人、孩子和吃货，生活条件优渥的人，自然愿意花钱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只要味道好，花的钱再多也是值当的。
　　陆锦川按照系统时间列出的打赏列表，例行感谢了一通打赏的观众，报到夜繁的时候，陆锦川顿了顿，数了数夜繁今天丢的火箭炮和深水鱼。雷数量，才说道，“感谢ID夜繁投了……六个火箭炮和四个深水鱼雷。”
　　“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想要与金主爸爸交个朋友。”
　　“爸爸，窝想要抱住你的大粗腿！”
　　“金主爸爸的大粗腿岂是你们能够肖想的！”
　　“排！那是属于妖佬大大的！”
　　“哈哈哈哈哈哈强排！”
　　叶繁看着直播间里一排识趣无比的留言，勾了勾唇。
　　陆锦川关了直播后，把售卖的陶罐东坡肉一个个打包，连着精致的小陶罐一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