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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越中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到陆锦川已经站在窗外车站上，笑眯眯地朝自己挥手了。
　　方越中下意识举起手跟着挥了挥，反应过来后，脸上表情顿时僵了僵。
　　挥什么手，真是太幼稚了！


第39章　直播第三十九天
　　直播第三十九天·【二更】狗子：我；　超凶的！
　　回到家，陆锦川先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小阳台，小阳台果然拉上了移门和帘子，估计叶繁在里头。
　　陆锦川敲了敲阳台门，出声问道，“叶繁？我能进来吗？”
　　正打开直播装死的小狗崽猛地惊起，直播间里刷过去一串看热闹的弹幕。
　　“诶！繁大家里有男人！”
　　“野汉子！”
　　“进来吧进来吧~”
　　叶繁飞快地关了直播；　最后留给直播间观众们最后的镜头，就是小奶狗飞起一爪，盖在了镜头上——关摄像！
　　直播间里飞快地刷过去一串痴汉留言。
　　“抓住小撕家的爪爪就是亲！”
　　“小撕家的爪爪真可爱！
　　“你们都在看小撕家的爪爪；　那我就不一样了，小撕家的屁屁真圆嘟嘟！”
　　“繁大家里的狗子，是撕家的脑袋，柯基的屁股。”
　　“……”
　　叶繁没有看到这些弹幕；　不然一定会把请假真正贯彻到底。
　　他关了直播摄像后就跑到移门那儿，用脑袋把移门移开；　甩着尾巴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陆锦川。
　　“考试怎么样？”叶繁问道。
　　“还不错吧。”陆锦川笑笑，蹲下。身说道，“我在那儿遇到一个熟人，你猜猜是谁？”
　　叶繁闻言皱了皱鼻子；　哒哒着小胖腿凑近了点陆锦川，一嗅，立马沉下了脸，“选拔赛上遇到的那个主播？”
　　陆锦川点点头；　“巧吧？没想到他也是来考实际操作的。”
　　叶繁扭头哼了一声。
　　陆锦川又说道，“可能过两天他会来我们家吃顿饭。”
　　叶繁瞪圆眼睛，立马看向陆锦川。
　　“就吃一顿饭。”陆锦川保证道，“估计是输得不甘心吧。”他猜着，摸摸狗子柔软的领毛，说道，“没想到他也要来参加考试，还能遇到，真是巧了。”
　　叶繁说道：“像他这样的人，去参加初级资格证的实际操作考试，为的可不是一张资格证。”
　　“你是说另一张特级证书？”陆锦川很快想到方越中和他说的另一样“隐藏证书”。
　　叶繁点点头，他说道，“论坛里一直有人传，说佛爷是有背景的。我估计，他就是为了背后的某家酒店升级来考的吧。”
　　像佛爷这样能力出挑、人气又高的美食主播，大多现实中不是走上了自己琢磨开饭馆的选择，就是依附在某家大酒楼名下。
　　叶繁猜得八九不离十，唯一不对的地方在于顺序。
　　方越中是正儿八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背后靠着的大山，就是上次选拔赛住的星膳酒店，方绍堂是他的爷爷，嫡系三代单传呢。
　　方越中做美食主播也是家里的安排，早早看中了直播平台的流量和未来影响力。
　　他赤条条地进直播平台里混，一路上编辑大开绿灯，什么好资源好渠道都给他亮着，硬生生捧出了一个美食频道里影响力说一不二的大主播，给家族企业带来的影响和利益早就超出了当初投下去的成本。
　　陆锦川听叶繁分析的，点点头，说道，“开饭馆是真麻烦。”
　　“走低调高档的定制饭馆。”叶繁说道，“用不着那么多东西。”
　　他说完，看向陆锦川，“你要开的话，我帮你。”
　　陆锦川低低笑了声，摸摸一本正经的小狗子，说道，“现在还不急。”
　　叶繁安静地低低呼噜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陆锦川笑呵呵地又说，“先等你什么时候不是小奶狗的模样吧。”
　　他抵着脑袋撞了撞陆锦川的手掌心，闷闷地不吭声。
　　陆锦川顺着揉揉小狗崽的脑袋，低声说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叶繁闻言皱起鼻子，啃了一口陆锦川的手掌心。
　　小狗崽的虎牙尖尖的，叶繁不敢用力，顶多是拿自己的小虎牙在陆锦川的掌心上留下了爱的触感。
　　陆锦川笑起来，轻轻捏起小狗崽的脸颊，往中间挤了挤，把胖嘟嘟的撕家大脸挤成了一个团，还比较立体的五官瞬间团一块儿了，可怜巴巴地丑着。
　　叶繁：“……”
　　小爱豆越来越调皮了。
　　陆锦川这边刚和叶繁报备了一下之后可能会来的客人，那边方越中坐在车上思考了半晌，决定隔天就上门。
　　三百年前有黄页这种东西，三百年后黄页升了级，通过智脑的搜寻，可以选择是否接受面对面进行视频聊天。
　　陆锦川就接到了来自佛爷的黄页邀请。
　　他放下手里的狗子，接受了视频邀请，智脑将聊天视频界面放大投放出来。
　　“陆先生你好。”方越中还是那副一本正经又略带严肃的表情，刚才在车上别扭的模样似乎就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似的，一点都没有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感觉，他向陆锦川微微颔首，说道，“明晚五点，我会带上所有食材登门拜访，你有时间吗？”
　　陆锦川微有些语塞，怎么说呢，佛爷不愧是佛爷，有气场，说话语气怪气人的。
　　叶繁更是不满，毫不客气地朝着视频里的青年龇出了犬牙，嘴里发出呜呜威胁的低吼，完全不待见对方。
　　叶繁：我，超凶的！
　　方越中见到叶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根，然后又不着痕迹地自然垂下手，脸上表情倒是不自然许多，显然上一回首次见面，“很有个性”的小狗崽给他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
　　陆锦川低头看了眼叶繁，好笑地搓了搓小狗崽的下巴，他看向方越中，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明晚五点。”
　　方越中听到陆锦川应下了，微微松了口气，肩背没有绷得那么板正了，他少见地露出了一点极淡的笑容，“多谢。”他说完，就主动切断了视频联络。
　　陆锦川吸了一口气，手上撸着小狗崽下巴的动作大了几分，“啧，熊孩子是熊孩子，连句基本的再见都没有。”
　　“那你还同意他来家里。”叶繁闷声说道。
　　“客人嘛。”陆锦川笑着说道，“家里来人热闹点，多好。”
　　叶繁抬头看了眼陆锦川，犹豫了几秒问道，“有我和蔺动两个在，还不够热闹吗？”
　　陆锦川动作一顿，不期然地想到一猫一狗打了架后、台风过境般的小阳台，他点点头，“热闹。”就是这个热闹，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太热闹就要不起了。
　　叶繁：……我不是这个意思orz
　　叶繁气闷，小爱豆真是太花心了，朝三暮四，有着碗里还看着锅里。
　　陆锦川叮嘱了一下，说道，“明天晚上佛爷过来，你别吓唬人家。”
　　叶繁摆摆爪子，恹恹地扭着屁股转身走回阳台，抵着移门默默关上。
　　有小情绪了。
　　陆锦川愣愣地看着狗子把移门合上，把他关在外面，眨了眨眼睛，随后噗嗤笑了出来，小狗崽实在太可爱了，就连不开心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晚上蔺动开开心心过来蹭饭，叶繁意图不明地把明天又有人要上门的消息告诉了小橘猫。
　　蔺动尤其不满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是狗子，然后是那个光头，怎么现在又要来一个不知名的人瓜分他陆哥的注意力！
　　太过分了叭！
　　叶繁点点头，附议小橘猫的抗议。
　　陆锦川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眼两只同仇敌忾的小崽子，说道，“叶繁和你说了？”
　　蔺动忿忿地点头。
　　陆锦川接着又道，“那人也是很厉害的美食主播，做的菜不错。明天你俩有口福了。”陆锦川算计着，怎么也要让佛爷来做两道菜，不能光他一人做一整桌菜。
　　蔺动睁着祖母绿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陆锦川，软下声音说道，“我就爱吃陆哥做的菜。”
　　陆锦川心里一暖，摸摸蔺动的头发，温声哄道，“喜欢就好。明天你给那人挑毛病，顺便多夸夸你陆哥。那小家伙说话可噎人了，帮我气气他。”
　　蔺动一听，点点头保证完成使命。
　　叶繁两只爪子捂住脸，这傻猫，三两句就被小爱豆带偏了原本的目的。
　　陆锦川好笑地看着小奶狗做出不忍直视的动作，伸出食指屈起来，轻轻弹了弹小奶狗的大脑门，一肚子小心思。他抿着嘴低笑，“真不乖。”
　　叶繁撇撇嘴，不吭声了。
　　三个人晚饭吃到正一半，陆锦川又接到了方越中的视频请求。
　　陆锦川抹抹嘴，接通了视频。
　　“晚上好。”方越中脸上表情有些讪讪，“是这样的，陆先生，恰巧家里明天佣人请假，家父家母忙碌，让我向陆先生询问，能否把我家幺弟带上一起拜访？”
　　他说着，手上抱起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娃娃，小娃娃朝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顺便滴下一大滴的口水。
　　叶繁和蔺动齐刷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方越中尴尬地把小娃娃放下来，扯了张纸巾擦了两下，看向陆锦川。
　　陆锦川对小崽子一向没有多少抵抗力，无论是动物幼崽还是人类幼崽，看到小娃娃朝自己露出一个笑，就已经心软大半了，他点点头，“可以。”
　　蔺动和叶繁瞪圆眼睛，小娃娃！混世大魔王！怎么可以进家门！
　　方越中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这回多说了一句“晚安”挂断电话。
　　小娃娃扒住方越中的裤腿往上爬，吧唧一口亲在方越中的脸颊上，“谢谢哥哥~！”
　　方越中无奈地单手抱着小娃娃，叮嘱道，“明天到了别人家里，要乖一点，不能捣乱，知道吗？”
　　“知道！”小娃娃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小娃娃是方越中堂姐家的孩子，和他很亲近，明明从小因为爱板着一张脸所以没有多少孩子缘，偏偏这个小娃娃就爱跟在自己身边，时间久了，方越中都舍不得对小娃娃提的要求说“不”。
　　方越中摸摸下巴，想到刚才视频的时候，背景板里的小狗子，他有些羡慕地想着，小狗子的表情真丰富啊，他养的几条狗子都随他似的，凶巴巴板着狗脸。
　　方越中其实也有着一颗向往可爱小东西的心。


第40章　直播第四十天
　　直播第四十天·【二合一】小橘猫的主播马甲叫……
　　第二天；　方越中带着小娃娃准时上门了。
　　屋子里，一猫一狗端坐在大门口，严阵以待。
　　蔺动变回了原型，一只软乎乎的橘猫看起来毫无威胁，耸拉着一对正三角的薄耳朵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今日我很丧”的气息。
　　用蔺动的话来说，就是用原形方便搞小动作。
　　至于是哪方面的小动作；　这就是小秘密了。
　　一猫一狗难得的在同一件事情上达到了一致。
　　“进来吧。”陆锦川打开门，看着门外单手抱着小娃娃、另一只手上提着食材袋的方越中，说道。
　　“小哥哥好！”怀里的小娃娃比方越中还先一步打招呼；　灿烂地冲着陆锦川咧嘴笑，和身后方越中脸上似乎永远缺点表情相比，反差极大。
　　陆锦川笑眯眯应了一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酥糖放到小娃娃的手心里。
　　“谢谢小哥哥~”小娃娃脆生生道谢。
　　这边小娃娃一进屋两句话都已经说完了；　那边还杵在门口的方越中还一句话都没开口。
　　“呵呵，进来吧；　站门口做什么。”陆锦川又说了一遍，顺便把大门关上。
　　方越中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低低道了一声谢后，弯腰把小娃娃放下来。
　　小娃娃鞋子边边上有一个淡蓝色的圆形按钮；　按下去后就有一层干净的薄膜覆盖在鞋底上，是小娃娃出门溜达的必备神器。
　　方越中脱了鞋进屋，低声说道，“打扰了。”
　　陆锦川还没回话；　小娃娃就轻轻拽着方越中的裤腿，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哥哥哥，我能吃吗？”他手心里攥着陆锦川刚刚塞给他的酥糖，一颗只有小手指指甲盖那么大。
　　“是低糖分的。”陆锦川说道。
　　方越中点点头，对小娃娃说道，“可以。”
　　小娃娃立马弯起眼睛眉开眼笑的，酥糖外面裹了一层纸衣，剥开后小口小口地舔着糖，稀罕得不得了。
　　方越中看着小娃娃吃得开心，像家里从来不给他糖吃似的，他看看陆锦川，真怕陆锦川当他们在家虐待孩子了。
　　“小哥哥的糖好好吃，小哥哥是在哪儿买的哇？”小娃娃边舔着糖边问，说话的逻辑和能力比起普通五六岁大的孩子，强了不止一分半点。
　　“是小哥哥自己做的。”陆锦川摸摸小娃娃的脑袋，受用地笑起来，“喜欢吃的话，走之前让你哥哥打包带走，都送给宝宝好不好？”
　　小娃娃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扯着方越中的裤腿，比划着手说道，“哥哥有好多钱，我们买下来。小哥哥不能白做。”
　　方越中无奈地看了眼小娃娃，倒是非常有交易的概念。
　　陆锦川笑容更加明显，看得边上一猫一狗心里警钟大作。
　　“小哥哥，我叫方育恩，哥哥都叫我恩恩。”小娃娃认真地看着陆锦川，报上自己的大名，对待自己的姓名十分郑重的模样。
　　陆锦川点点头，摸摸小娃娃的西瓜头，带点礼尚往来的意思说道，“那恩恩叫我陆叔叔吧？叫小哥哥和哥哥会分不清的。”
　　方育恩皱起浅色小小的眉毛，“可是小哥哥看起来只像小哥哥啊。”
　　他扭头又看了一眼方越中，纠结了两秒后说道，“那我叫哥哥小叔叔，叫你小哥哥好不好？这样就分得清了。”
　　陆锦川一愣，顺着小娃娃的视线看过去，见方越中似乎也愣住的模样，只不过那张脸不苟言笑，哪怕是有些呆愣的表情放在上面，看着都严肃得紧，他摸摸下巴，自觉比起表面来看，他似乎是比方越中“嫩”一些。
　　他明白过来小娃娃的想法后，笑容就收敛不住了，方越中随后也听明白了方育恩的意思，一张脸黑漆麻乌的。
　　陆锦川站起身，退而求其次道，“那就叫我陆哥哥吧？”
　　方育恩脆生生应了声，陆锦川笑眯眯地把小娃娃推给一猫一狗，说道，“恩恩和狗狗猫猫玩一会儿好不好？我和哥哥做饭饭给恩恩吃。”
　　叶繁和蔺动早就被陆锦川打过预防针了，踩着不情愿的小步伐走过来，表现得极配合。
　　方越中看了眼叶繁，有些犹豫，“那个，安全吗？”
　　陆锦川扭头看看已经扑到小撕家身上去的方育恩，小撕家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乖乖任小娃娃趴在自己身上，他点点头，说道，“繁繁很喜欢孩子，是个温柔的狗子。”
　　温柔？方越中木着一张脸，那一言不合就咬他一口的狗子是谁？
　　繁繁？叶繁也木着一张狗脸，小爱豆取的爱称好难听哦。
　　蔺动在边上笑得打跌，“喵喵~”繁繁~
　　“汪汪。”动动。
　　小狗崽语气平淡地吼了回去。
　　蔺动：“……”
　　一猫一狗很快自觉地打住了抬杠话题，视线转到方育恩的身上，开始转动脑筋，想着怎么才能让小娃娃在阿川/陆哥这儿的印象打个折扣。
　　方越中见方育恩的确和一猫一狗相处得不错，放下心来，随着陆锦川走到厨房。
　　陆锦川开口问道，“你过来是想知道，我做的菜有什么魅力？”
　　方越中点点头，“他们都愿意重复下筷。”
　　方越中指的是考官和之前的评审员，还有他家爷爷。
　　考官是方家的门外顾问——当然考试归考试，是不掺和水分的——方家的门外顾问，本来从事的职业就是餐饮相关，嘴都是吃刁了的，尤其在评审的环节，几年来都没遇到过不知不觉想动第二筷的情况；
　　选拔赛上的评审员呢，本身就是星级厨子。有句话叫“同行相遇，分外眼红”，不刁难一下已经是出于直播的原因，十分克制了，在直播评审的过程里却接连下筷，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然后是方绍堂，他落败后回家，本以为方绍堂会有一番训话，却没想到自家爷爷摸着下巴只感叹了一声，说是败给对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听起来好像他差了陆锦川一大段距离。
　　方绍堂说他做的菜品里缺了一点东西，就是这一点东西，让他做的菜始终差口气，比不上陆锦川做的。
　　方越中冲着方绍堂这句话，在选拔赛结束后牟足了劲，想要找出缺的那点东西。
　　方越中本来以为自己有进步的，不光是直播间里的观众反馈，就连一向挑嘴的师傅也点头，结果没想到在考试的时候，他再次与陆锦川狭路相逢。
　　俩考官的态度让他意识到，哪怕他进步了，依旧差点东西。
　　方越中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陆锦川微微点头，脸上同样端着认真严谨的模样，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你我都做一道菜，比较了之后或许能够明白一点。我觉得，自己感悟出来的东西，要比其他人直接告诉你，更有用。”
　　方越中想了想，点头同意。
　　陆锦川舒了口气，转身进厨房，心里对于方越中说的“魅力”一头雾水。要是方越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