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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变成蝴蝶飞走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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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方才那位和兰儿吓倒在地上的是谁?”苏澜宇反唇相讥道。
  “……你这人真是一点也不会说话。”穆余自讨没趣,又想到自己刚才那怂样确实挺丢人的,也不再絮絮叨叨,到一边去黯然神伤了。
  苏澜宇洗干净脸后感觉神清气爽,将这清澈见底的河水权当是镜子,照了两下,发现自己不是借尸还魂,就是莫名其妙变回自己十二三岁的年纪了。
  也还好稚嫩的五官没长开,除了左眼下方那颗泪痣,其他五官也只是隐隐与成年时有些相似。他未及弱冠前四海为家,从不和这些门派打交道,想来应该不会有人认得他。
  他站起来,却发现一边的韩君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吓得他差点摔进小溪中。苏澜宇紧张道:“景山前辈……为何这般盯着我?”
  苏澜宇心说你可千万不要答:“你很像一个人。”或是“我记得你。”之类的话,然而韩君平只是摇了摇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澜宇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随口道:“兰宇,兰花的兰,气宇轩昂的宇。”
  “……”韩君平听到这个名字,心脏骤然跳了起来,眼神到苏澜宇的脸上,整个人都怔住了。
  苏澜宇看着韩君平僵直住的神态,心说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自己不过取了后两个字,难不成这景山君觉察到了?不可能,苏澜宇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景山君?”
  韩君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敛了神态:“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老早想写了,但是听说古耽冷就没敢下手。嗯还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写来顺手,每天码字都斗志昂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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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紫砂壶
  穆余凑上来,先是扫了几眼洗干净脸的苏澜宇,他也不大能分的清丑美,只觉得这人看起来舒服的很,比自家的兰儿还要温秀可喜。
  “景山前辈,你要带我们回昆仑吗?”穆余问:“我爹爹让我到昆仑来求学。”
  兰儿打断他:“是这样的景山君,少爷景仰您已久,岛主觉得他平日不是玩就是玩,耽于玩物丧志,于是谴他来昆仑磨练一番。这事景山君应该早就收到来自岛主的千里传音了。可惜少爷不走寻常路,听说长明教主受天劫,就非要去看看热闹。”
  “谁知那苏澜宇化作蝴蝶之后,不夜城里里外外都被设下了结界,我们三人根本无法靠近那城。碰了壁少爷还不打算善罢甘休,又说要来此地打只狼或狐狸,把皮剥了给您做见面礼。”
  穆余一脸被冤枉的样子,不甘示弱道:“我想着景山前辈常年在昆仑那寒冷的地方待着,怕您着凉了才突发奇想寻个野兽皮孝敬孝敬。”
  “呵,人狼妖正在洞里睡得酣畅淋漓,谁知我家少爷一棒子将它打醒了,结果被狼妖追了一路。”青龙岛主之所以让兰儿陪穆余前来,也确是有道理的。除了和穆余一起长大的兰儿,岛上也无人敢这么怼他儿子。
  “兰儿。”穆余一脸愠色:“当着别人的面揭我的短,像话吗?”
  苏澜宇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说起来人家狼妖也挺可怜的,睡得正香叫你给打醒,平白瞎了一只眼。”
  “你们……”穆余失了面子,一时气不过,却也找不到什么有道理的话来反驳。
  “行了。”韩君平朝他们一扬手:“从这里御剑到昆仑只需半日,你们剑术都还未入门,只能去山下租马车。快马加鞭日夜不歇也要七八日,你们再耽搁着,硬生生要推到半个月么?”
  于是三人只得闭嘴,一路上各想各的随着韩君平赶路。
  苏澜宇摸了摸自己纤细的手腕,仍旧有不真实的感受。照他方才路上旁敲侧击地询问穆余和兰儿所得出的问题,自己的肉体是已经被天雷烧成灰了。可自己的神识又是怎么变成蝴蝶,后又返老还童,成了年幼时的自己的?
  苏澜宇想不明白,也不能确定自己这是不是渡劫成功了。毕竟前边没有前车之鉴,光靠他自己去悟,实在是有些困难。
  山下的一座小城镇里,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韩君平觉得带着这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上集市不大方便,他也看不过来。干脆丢给穆余一块用木头刻的符咒,然后将三人带到街边的角落里:“这个符咒收好了,但凡你们遇到危险,我会知道的。”
  接着他看向这里边最毛燥的穆余道:“虽说你会些拳脚功夫,但遇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明白吗?我去去就回,你们也省心些。”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待景山君走后,兰儿不禁疑惑道:“江湖都传言说景山君待人冷漠,比那高岭之花还更胜一筹,怎么我看着他人却挺温柔的。”
  穆余摸了摸下巴,佯装沉着道:“我几年前见他,为人确实冷冰冰的,现下似乎是有所不同。”
  “少爷,我这行李中银子倒是没丢,不如我们自己去买匹马车回来,也不好让景山君一直麻烦。”兰儿翻找了一下背上的包裹,发现金银细软还绰绰有余。
  “行。”穆余刚吐出这一句,就发现和兰儿一般高的兰宇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便问:“兰宇呢?”
  兰儿环顾四周,没发现兰宇影子:“不知道阿,兴许跟着景山君一块走了吧。”
  此时的苏澜宇穿入人群,韩君平走的很快,苏澜宇差点就把人跟丢了。若不是韩君平那不时在人群中露出的半个人头,苏澜宇恐怕就失去方向了。
  至于为什么要跟着韩君平走,原本苏澜宇这双脚看见美人就不听使唤。再加上这景山君看起来靠谱程度比穆余高多了,总之苏澜宇不知抱着什么念想,鬼迷心窍地就跟着韩君平跑。
  苏澜宇紧跟着韩君平进了一家简陋的铺子,牌匾上大大方方几个字——无名轩,这地方苏澜宇误打误撞来过一次,听说卖的都是龚先生的真品。
  可惜龚先生常年云游在外,苏澜宇来的时候没见到人。倒是那其貌不扬的店员漫天要价,连龚先生做壶时削掉的边角料,也得出十两来买。
  苏澜宇固然是财大气粗,但也不属于人傻钱多那一类的。来这也不为什么紫砂壶,他对那种看起来一点都不浮夸的茶具没兴趣,早闻龚先生放荡不羁,他只是单纯想结实一下这位老先生。最后等不到人,只得扫兴回去了。
  所以,韩君平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嘛。”店员躺在竹椅上,只掀了掀眼皮:“算你识货,就便宜些卖了,五百两,不能再少了。”
  五百两?苏澜宇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韩君平显然也不大能接受这个价格,皱了皱眉道:“贵了。”
  店员坐了起来,伸了一把懒腰:“如何贵了?龚先生的手笔,可都是无价之宝,我肯卖于你,都是看你有缘。”
  苏澜宇在外边有些站不住了,走进来钻到韩君平前边打量了一下那摆在不高位置的一套紫砂壶,大言不惭道:“要我说这套茶具实在做的差强人意。”
  “什么?”店员猛地站了起来:“哪里来的小毛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你懂紫砂壶吗?”
  “你怎么跟来了?”韩君平问。
  苏澜宇暂且没回答他的问题,凭着回忆中左护法虞美人每天叽叽喳喳的话,他勉强拼凑出来对这套壶的见解:“这壶身设计的倒是匠心独运,高雅脱俗;坏就坏在这字,苍劲有力,笔锋稍显轻狂,与这套紫砂壶本来意旨相驳。”
  店员走过来,端起那套紫砂壶看了半天,才道:“你这话说的真是狗屁不通,不过……这套茶壶确实是个残次品,做出来之后总觉得它缺了些什么。”
  “所以说区区残次品怎能卖得如此不近人情,落到我们景山君这种懂壶的人手上,那可是千金也买不来的可贵。”苏澜宇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再者说,您这壶若是雪藏起来,这其中的曼妙便无人能懂,这壶……也是不甘心的。”
  “呵,说得倒是天花乱坠。不就是没钱买吗?”
  苏澜宇心说我不夜城里的财产,够买千八百个你这整个店了。韩君平为了缓解僵局,只好道:“算了,走吧。”
  苏澜宇于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背对着店员撂下一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龚先生竟用金钱来衡量艺术,龚先生。”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店员一眼:“成天扮成别人胡吹自己的作品,您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店员”的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眯成了一条缝:“没想到第一次被人识破身份,竟是被一个一小毛孩看出来的。”
  他盯着苏澜宇笑了笑:“你是谁?如何知道我不是店员的?”
  “在下无名小卒,阿……您的身份,我胡乱猜的。”苏澜宇不轻不重道:“早闻您老人家云游四海,可却无一人真正见过您。再说一个店员怎会如此傲慢无礼?我道紫砂壶差强人意之时,您那紧张样,很显然这壶的作者是您。”
  “哈哈哈哈哈哈,年纪轻轻,洞察力倒极强,罢了罢了,那套紫砂壶送与你吧。”龚先生一边打包茶壶一边长吁短叹道:“反正只是个残次品。”
  苏澜宇见好就收,自然要上前去拍几个马屁:“我那是胡说的,对您来说,做出残次品才是最难的。”
  龚先生被他这几个马后炮的马屁拍的通体舒畅,不但细心包装了一番,还塞了个茶宠进去。
  出了店门苏澜宇得意洋洋地将礼盒塞到韩君平手里,权当是自己要去昆仑借住的谢礼:“这是我讲价最成功的一回。”
  韩君平没接:“你怎么跑来了,穆余他们呢?”
  “我自己溜走的,他们大概还在原地吧。”苏澜宇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我觉得跟着你比较安全。”
  “你又如何知道……”韩君平总觉得这孩子的举止言谈与他这个年纪实在不大相符,心里便暗暗有了个猜想,虽说只是一个苗头。
  苏澜宇将礼盒往他手里一塞,平铺直述道:“我猜的,纯粹是运气好。还有,我也不懂壶,方才都是瞎掰的,倘若他说的深入些,我就招架不住了。”
  “景山君还要买些什么吗?”
  韩君平摇了摇头。


第4章 昆仑
  回去的时候穆余和兰儿已经买好了马车,韩君平知道他们青龙岛财大气粗,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说到这套紫砂壶,其实是拿回去孝敬严蔚然的。严蔚然在得知韩君平破阵而出的同时,风风火火地御剑去追了。
  到了不夜城,却见自己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的意弟子,浑身是伤,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骨灰盒出来了。
  “这里边是他?”严蔚然不知怎么安慰人,只得上前拍了拍徒弟的肩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说实话严蔚然还是有一丝窃喜的,这人死了,他徒弟以后便再没有软肋。无欲则刚,掌门的位置也需得是韩君平胜任了。
  没想到韩君平垂着眼,蹦出一句:“他没死。”
  “……”都成灰了还没死,那什么样才算死?严蔚然心里这么想,却没说出来再刺激韩君平了。他朝他嘴里塞了颗药丸,良久才道:“你私自闯出昆仑,就算我不罚你,掌门也是要罚的。师父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青龙岛岛主独子在此地失去了音讯,喏这是他的生辰八字。”
  严蔚然将红纸递给他:“找到他便带他坐马车回来,别急着御剑将人拎回来,你在路上的十日八日,也要把自己的事想明白了,掌门这边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明白了吗?”
  韩君平点了点头,师父的一番好意他明白了。于是转身折了片叶子循着青龙岛岛主之子的生辰八字,刻了一个寻人符,不紧不慢地找人去了。
  严蔚然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一碰到关于苏澜宇的事就散失理智。如此让苏澜宇死了也不好,将来苏澜宇就成了他一个纯剑修的心魔,恐怕也是他渡劫的障碍。
  韩君平背着那木盒在前面驾马,三人已经有好几天没听见韩君平自个开口讲话了,只有他们问了,韩君平才会偶尔答几个字。
  当真是惜字如金。
  兰儿闲来无事,见外边天色渐暗,便伤春悲秋地来了一句:“小荣哥哥也是可怜,初次随你出来便丢了性命。你也不难过,人家可是在你面前一口给狼妖吞了。”
  小荣本来就是他爹强塞给他的,说是怕带了熟人在外边,恐怕他又不好好学。可一个没见过一面两面的:外室弟子,他哪能强装出什么悲恸的模样,那样未免也太造作了。
  “人是我爹塞给我的,我和他说话都没超过五句,如何能难过得出来。”穆余道,接着把头转向了一直盯着马车外边看的苏澜宇:“你看了一路了,外边有什么好看的?”
  苏澜宇放下帘子,:“昨天我们路过的那家制衣铺,里边的老板娘玉玲珑可是位美人,可惜她也不出铺子,没能一窥芳颜。”
  “集市上追逐打闹的那两个孩子也很有潜力,虽说是男孩子,却也看得出是美人胚子。”
  “还有刚刚路过的猎户,虽举止粗犷了些,五官生的倒是蛮协调的。还有……”
  “得得得。”穆余连忙叫停:“你这两天就光看这些了?”
  苏澜宇一本正经道:“是的,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比看美人有趣。”
  兰儿扯了扯手里的香帕:“你也常爬出去和景山君说话的,他不理你,你也自得其乐,这也有趣?”
  “那是一不小心望见一脸麻子的人,出去找景山君洗洗眼睛。”苏澜宇抢过穆余手里的扇子,在胸前倜傥地一扬:“旁人都说长明教的护法牡丹乃天下绝色,我瞧着景山君倒更胜一筹。”
  穆余夺回自己的折扇,在苏澜宇脑袋上轻轻一敲:“不学好,满脑子都是这些美色……再说那长明教牡丹几年露不了一次面,你几时见过人家?”
  兰儿也应道:“尽胡诌!”
  “……”苏澜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牡丹可是天天给他倒洗脚水的。
  而在马车外的景山君被呼啸而过的风灌了一耳朵,他们在车里讨论的话他半句也没听见。韩君平掏出被磨出光泽的埙,上边刻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倾国倾城苏澜宇。
  字是用苏澜宇的魂力刻的,上边就不免带着他的味道。或许是觉着此刻不宜睹物伤情,韩君平将埙收了起来。
  我会找到你的……
  第七日四人终于来到了昆仑脚下,马车有景山君的符咒加持,一路风驰电掣,简直要飞起来似的。若不是穆余和苏澜宇事多,常常又要解手,又抱怨干粮难以下咽,速度会快许多。
  三人被韩君平领到一位小道童面前,他言简意赅道:“这位是穆长生独子穆余。”
  “是,那其他两位呢?”小道童问道。
  “她是穆余的丫鬟,他……”韩君平看了苏澜宇一眼:“他是在路上捡的。”
  “……”昆仑派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路上随便捡一人,都能带回来当弟子。秦山抬头又补充了一句:“掌门说看见你回来,就让你去浮光殿找他。”
  “嗯,知道了。”
  小道童在前边领路,难得做一回前辈,他爽朗道:“我叫秦山,比你们早来这两年。昆仑规矩多得和米一样,你们需得记得背,还必得遵守。”
  “无论你是哪家的大少爷,还是哪位岛主的儿子,到了这都是一样的。至于弟子嘛,卧房都是四人一间。”秦山放高了声调:“门派内自有规矩,掌门一生只收三位弟子,掌门弟子又只能收一位徒弟,为的是避免同门相残。如今他们都收满了,自然不可能再收,你们也不要抱着给这些老前辈做弟子的念想了。”
  穆余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抿了抿嘴,问道:“那景山前辈收不收徒弟?”
  秦山:“师叔的徒弟是不能收弟子的,不过景山君是下一任掌门,等现任掌门驾鹤西去了,你说不定能熬出头,做个掌门弟子。”
  “……”
  “还有这位小姑娘,你是穆余的丫鬟?”
  “是,我是陪少爷一块来的。”
  秦山道:“来这里就无所谓少爷不少爷的了,你以后恐怕不能再伺候你家少爷了。昆仑有规定,你就是皇帝的亲儿子,也不许带侍从。你……先在这等着,待会我带他们去卧房休息,然后再带你去女弟子那边。”
  兰儿看了穆余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才道:“嗯。”
  穆余出门前早听他爹絮絮叨叨与他讲了注意事项,兰儿不能和自己待一块也在意料之中,他没使少爷性子,秦山说什么,他只顾点头就是了。
  秦山将两人带到卧房,里边已有一位少年,看起来十分内向,与他们差不多大。少年原本想给秦山打个招呼,可见到来人都是生面孔时,便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这位是我弟弟,秦时。”秦山将苏澜宇与穆余两人往前推了推:“我右手边这位叫木鱼?对了小师弟,你不会是和尚敲的那个木鱼吧?”他说完自己先笑了笑。
  穆余一脸黑线,解释道:“穆就是我爹那个穆,余是年年有余的余。”
  “哦哦,我想也是。”
  “呃……那你叫什么?”秦山问苏澜宇。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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