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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乡村笔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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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扪心自问,没有,尽管这毫无疑问是一条毒计,但那样的远古至尊想要杀自己,跟捏死一只爬虫般简单,偏偏选择一种最麻烦的方式。
  “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就看能不能撞上大运,”不得不说,能进到这方小世界已经是祖坟上冒烟,在这里,他用自己血帮助鲲鹏炼龙髓,又将人参果双手送上,博得对方的好感,至少忘恩负义这种事情鲲鹏不会做。
  天留一线生机。公仪林心中一声长叹,儒雅书生应该是故意留下这丝生机,倘若自己没有身陨道消,便提醒他若他日搅起腥风血雨,也要存有善念,可以嗜杀但不能枉杀。
  再出门时,一身青衫,长发未束,小雀鸟用余光瞥了一下,心中一动,这人怕是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无情,恐怕也是生出了留念之意。
  严肃,安静,庄严。还没有迈进门槛,一股古老的气势已经从中泄出,索性也要离开,公仪林没有费力隐藏身形,打晕了看管的几个人。
  “他们实力算是王府里出挑的,竟然派来看管佛堂,想来里面果真有些门道。”
  “这里的事情马上就会传到白墨的耳中,夜长梦多。”小雀鸟出声提醒。
  不必它多说,公仪林也明白现在时间耽误不得,若真是所有王府高手齐聚,以他现在的修为估计会重伤。
  “出去了也好,”公仪林叹道:“虽说平白进入小世界是所有修真人士梦寐以求之事,多少人在进阶时突破不了心境,有了小世界里的感悟,突破时如得天助,可如果修为在里面被封住,只能寸步难行。”
  他正要迈步进去,脚步却停在半空中,眉宇间似乎有些惊讶。
  “有意思。”
  小雀鸟第一反应是佛堂设了禁止,但很快发现什么也没有。
  公仪林,“有人在召唤我。”
  小雀鸟翅膀飞慢了半拍。
  “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现实中。”
  “你要赶去?”
  公仪林笑道:“我的答案还不知道能不能令不死圣族的老者满意,出去也只有七分把握,何况就算离开,我也不会去的。”
  有生意不做?小雀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公仪林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召唤我的人应该在东方,说得准确点,就是现实世界东方三千里外。”
  三千里外小雀鸟做出一个人形化的表情,就像是眉头皱了一下,那里不是妖族的地界么?
  公仪林摆摆手,不在乎道:“妖族的通行货币和我们用的不一样,兑换起来太麻烦了。”
  小雀鸟却是不信,公仪林不接这单生意,必定还有其他的缘由。
  此时,现实世界,三千里开外
  一紫发妖异男子坐在房中,他的双眼竟然是诡异的墨绿色,像是漩涡一样,能吸入人的灵魂,一双手更是美丽白皙,尽管它们曾沾染无数鲜血,薄唇似是说话,似是叹息: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到这里,男子顿了一下,尔后继续道:“告诉我,这些年是哪个该死的贼子做了坏事嫁祸给我龙族,所言若是属实,事后本座必有重谢。”
  闭关几百年,出来竟然碰到有人在追杀龙族,出手打死追杀的人后,几十条龙子龙孙跪在地上,就差没哭成一团,诉说这些年的冤屈,焉能不怒!
  可惜嫁祸的人用得是龙吟,光凭这一点根本找不到人。无巧不成书,公仪林之前的灵纸鹤宣传单飞到大江南北,正好有几只飞到紫发男子的闭关地。


第37章 奇葩师门
  一步踏入门槛,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巨大的佛像屹立在此,像是掌握一方天地,金色镀身,神情肃穆。
  “西方接引佛?”公仪林挑眉,“这里供奉的竟然是西方接引佛。”
  传言西方接引佛引渡亡灵,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没想到这王府,却专门设立佛堂燃香供奉。
  “大道三千,佛法无边。”公仪林盯着威严的佛像,恭敬地鞠了三躬。
  小雀鸟停在他肩上,却并没有随着他的动作低头,越是强大的种族越是崇拜力量,神佛不过是力量的一种象征。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你们这么有意思的组合。”
  一声由远及近,这一句话蕴含无尽力量,听到的人只觉脑中弦一崩,几乎断裂。
  公仪林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只是后退一小步,方才一瞬,他几乎觉得神魂不稳。
  一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身形瘦小,还不足佛的三分之一,但他就站在那里,便让人忍不住想要朝拜,这属于是绝世强者的力量。这种力量公仪林一生之中也只见过三次,自己的师父,不死圣地的儒雅书生,和面前的老者。
  “能用一成的修为抵御老夫的威压,你不错,”老者赞赏地看了一眼公仪林,然后目光落在小雀鸟身上,“凤凰暴怒,龙王出关,鲲鹏现世,这天,恐怕要乱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河用余光瞥了一眼公仪林,这一切看似蹊跷,细想之下竟都和此人有关,嫁祸龙族,误闯葬龙阵,偷盗梧桐木,现在想起,竟是环环相套。
  蓦地,老者瞳孔骤缩,脸色一变,目光重新移到公仪林身上,“煮海七万里,展翅傲八荒,海蝶,你也还在么?”
  一股巨大的威压袭来,较刚才要高出十倍不止,公仪林觉得骨骼几乎要被压裂,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你究竟是谁,为何身上有海蝶的气息?”老者沉声问。
  舌尖舔去鲜血,公仪林竟还是笑着应答:“在下与无数想要获取机缘的人一样,不过是凭运气闯圣地,想要获得传承之人。”
  鲲鹏的本体此时已经展现,方才便是它为公仪林挡下致命的一击。
  “老夫在不死圣地时见过你一面,当时你一身修为没有被封,竟能屏蔽老夫的神识,瞒去海蝶的存在。”
  公仪林,“多一张底牌,等于多一条命。”
  “这个解释太过敷衍,能逃脱老夫的法眼,已经是逆天的手段。”话语间,老者目光死死盯住他,像是要渗入他的神识,看透他的一切。
  公仪林打起十二分精神和他的目光对视,屏蔽自己的识海。
  一时间,气氛格外僵硬。
  过了一会儿,老者开口,却道:“别人要过第三关,只要答案能让老夫八成满意,便能过,而你,要十成。”
  “旁人八成,他要十成,要是他真的答出,难不成你要多给他两成传承?”同样是威压肃穆,鲲鹏的声音却多了一丝清冷,带着傲视苍穹的气势。
  公仪林眼中精芒一闪,这道声音,他可以肯定自己听见过。
  “即便是你的祖先在此,也不敢跟老夫如此说话。”
  鲲鹏身上弥漫着一股战意,原本美丽的羽毛此时每一根都锋利如刃,削铁如泥,毫不怀疑它一旦展翅,上万生灵陨落,神魔也会畏惧。
  “要是先祖还在此,恐怕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者并没有因为它的冲撞而暴怒,相反,面色有些古怪,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不错,要是它还在,恐怕真的不会给老夫说话的机会。”
  倒不是打不过,鲲鹏族的祖先并不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却是最没有人愿意招惹的存在,做事肆无忌惮,嚣张放肆,你想坐下来和它谈道理,他直接跟你拼命,按鲲鹏老祖的意思,先打,打赢了再说,关键是它一打架就是生死之战,赢了,它便死,道理也不用讲了,输了,只能带着一肚子大道理去重新轮回。
  “所以才说你们这对组合很有意思,”老者长叹一声,“他尊佛,你却蔑视。”
  公仪林在一旁冷静地给出分析:“这不难理解,和妖族,魔族、兽族相比,人族生来弱小,没有强悍的躯体,也没有媲美神兽的先天传承,信仰便成了人类力量的一种源泉。”
  “信仰?”老者摇头,“你若活到老夫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比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更为可靠。”
  公仪林沉思了一下,认真思索这句话,末了抱拳,“感谢赐道。”
  老者眼中流露一丝满意,“你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只道:“你若是真能给出令老夫十成满意的答案,我再多增你一件法宝。”
  他这样的人,口中所说的法宝最低也是仙器层次。
  公仪林却道:“能否不要法宝,您只需要帮小辈一个忙,当然,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不涉及杀人放火,更不会违背道义。”
  老者微怔一下,尔后哈哈大笑:“别说十成满意的答案,即便是六成,万年间,也从来没有过,而你,如今却已经开始商讨事后的讨价还价,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听到这句话公仪林眼中还有一丝沾沾自喜喜,初生牛犊,这不证明他还很年轻,所以说,就喜欢和这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人打交道,感觉自己瞬间就年轻了不少!
  “哪里,不过总归有一丝机会,那就要去尝试,要是连千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这个考核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们说话间,鲲鹏外松内紧,运转全身力量,一旦公仪林考核失败,它便第一时间朝老者发起攻击,奇袭也许能有一丝生机。
  老者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倒也不错,方才的话老夫说的的确有失公道。”
  公道?十成满意的答案原本就没有公道,公仪林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在回答前,您能否先回答小辈一个问题。”
  “视情况而定。”老者淡淡道。
  “林伯的死究竟是不是白墨所为?”修为到了老者这种境界,神念完全覆盖百里内,无论发生什么都瞒不过他。
  “自杀。”
  公仪林没有震惊,反而喃喃道:“果然如此。”
  “白家的先祖娶的正是老夫的女儿,”说到自己的女儿,老者面容有些慈祥,“当年,她为了下嫁一介凡人,舍去不死圣躯,临死前求老夫坐镇白府千年,护白府安危,千年后白府如何,老夫便不用再管。”
  “为何是一千年?”
  “一千年前,有一位年轻人来到不死圣地,想要获取传承,第一次失败后,老夫见他天资实在非凡,动了恻隐之心,便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事后为了偿还老夫的人情,他提出为老夫占卜一卦,到老夫这种境界,想要测算老夫的命运只会遭天道灭杀,但老夫的女儿已经褪去不死圣躯,老夫便让他帮老夫的女儿测一卦。”
  千年前,那岂不是大师兄?公仪林没有说话,继续听老者说下去。
  “他算出千年后白家会有一次大劫,有可能香火就此断绝,小女听后日夜担心,寿元结束前,请老夫坐镇白府。这件事我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与不死圣族结缘,便沾上了无尽气运,谈何香火断绝,老夫当日应承也不过是为了让女儿能够放心地离去。”
  公仪林,“王府的一切都瞒不过您,不过晚辈有一事不解,当年王妃带着世子离开明明有机会阻止,为何……”
  “老夫自然不会阻止,”老者道:“卜卦的年轻人曾说,要想度过此劫唯有顺其自然,非人力所能改变,但这点老夫就连小女都没有告知。”
  他顿了顿,目光紧锁公仪林:“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不说,他的女儿必定以为凭借自己父亲的力量,再多困难都可以化险为夷。
  老者点头,“孺子可教也。”
  “边飞尘曾对我说他的亲生父亲嫌弃他为不详之人,一出生便舍弃他,恰好白墨寻找亲子不至,正好发现襁褓中的他,遂带他回去抚养成人,但边飞尘出生的时间是在冬天,在那样的季节,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存活下来等到被人发现,这种巧合存在的可能几乎没有。”
  “巧合?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老者一挥袖,转眼间竟换了一片天地,连季节都为之转变,见公仪林眼中的震惊,道:“这里乃是我构造的小天地,四季和场景本就在我一念之间。”
  大雪纷飞,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颈部,格外冰冷,公仪林原本还穿着春衫,陡然变成冬天,拔起脚尖就冲到鲲鹏的怀里,高喊道:“冻死爹了。”
  话音刚落,就被扇出去一千多米。
  老者看公仪林的目光都有些转变,敢在鲲鹏面前自称爹,这是活得有多不耐烦?
  几十息后,公仪林从千米外跌跌撞撞地走回,头发凌乱,狼狈至极。
  “起!”
  老者一声低喝,两人便飞到千丈高的半空,鲲鹏则是直接展翅,飞向高空。
  接下来,公仪林亲眼看着上千铁骑在山林中寻找,整个贺安镇因为一个孩子闹得天翻地覆。
  到了第三天,上千铁骑已经撤回大半,只剩寥寥不到百人,入夜,一个中年人蹒跚地走向深处,他怀里抱着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婴儿,中年人穿的很单薄,但孩子身上却裹得很厚实,大雪掩盖住他来时的脚印。
  老者指着中年人怀里的婴儿,“这孩子乃是先天之体,为修仙的不二躯体,出生时天降异象,却被当成妖孽。”
  中年人抬起头,神情疲惫,眼中的悲伤遮掩不住,断断续续道:“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在这里你只会被人当成妖孽,我不要让你受尽欺凌长大……荣华富贵,呵护备至,这些别人有的,我一定要让你有,别人没有的,我也要让你有。”
  整整一夜,他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断呢喃,直到快天明,算算时间差不多,中年后将孩子放在树下,用雪小心地埋住自己的脚印,躲进不远处的山洞。
  太阳东升,雪下得更大了,孩子的脸都有些冻青,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连带着还有人声,“王爷,您已经在这里逗留三天,连皇上亲临的庆功宴都没有参加,如果再不回去,恐怕会有些麻烦。”
  “本王做事不必征询别人的看法。”
  “可……”那人突然顿住,“前面那棵树下好像有什么?”
  “过去看看。”
  “是。”
  “吁!”
  两匹骏马停在树下,下马的人一人身穿黑袍,还有一人,一身白袍,浑身上下都是难言的贵气。
  “是一个孩子!”黑衣男子惊道。
  白袍男子看着嘴唇发紫的婴儿,犹豫了一下,躬下身,将他抱到自己怀中。
  像是感应到温暖一样,小孩微微朝他臂弯里靠紧。
  在他旁边的黑衣男子皱眉,“是谁这么狠心,将这么小的孩子丢弃在山里,要是我们不来,这孩子岂不是没命了。”
  “白尘。”白袍男子叹道:“他的名字,以后便叫白尘。”
  “您要……”黑衣男子震惊地看着他。
  “走吧。”白袍男子不再多言,左手抱着婴儿,翻身上马,踏雪而去。
  黑衣男子顾不得震惊,赶忙追了上去。
  等他们走出好远,山洞里突然传出一阵呜咽声,“他姓林,名无忧,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一世无忧,他姓林,名无忧……”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即便嘴唇干裂,中年男人也没有停下。
  千丈高的空中,公仪林看得有些心酸。
  “你可知他为何这样做?”老者忽然发问。
  公仪林想了想,缓缓道:“正如这个男人所说,这个孩子出生便被视为妖孽,如果一直成长在贺安镇,只会遭人白眼,受尽欺凌,而此时,却有不少人来到贺安镇,这是一个机会。”
  “没错,”老者道:“巧妙地利用了人的心理,哪怕是再绝情的人,苦苦寻找不到自己的孩子,这时突然遇到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要是你,会怎么做?”
  公仪林叹道:“自然是当做老天安排好的,收为义子,抚养他长大,给予更多的疼爱。”
  他们谈话间,中年人已经走出山洞,身形萧索,失魂落魄地慢慢往回走。
  “这个人,”老者看着中年人已经显出老态的背影,“回去后苦练武艺,不停打听那些人的身份,终于探听到后孤身一人前去邺城,千方百计在王府找到一份差事,十几年后,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不但是王府的世子,更是被人赞颂的少年战神,但就在此时,真正的世子却被找回,更令人绝望的是,他无意间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出征前留给养父的一封信:率军得胜归来时,可愿与我远离邺城,相伴红尘?”
  “说到这里,想必你也清楚这个故事里的人都是谁,”老者缓缓道:“战役开始前,白策发现此人的身份,借机逼迫白尘离开王府,而白尘却设计,让白策在战场上差点丢掉半条命,表面上此人是去求白墨原谅白尘,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去,反倒制造身上的伤痕,后又自断心脉,为的就是挑拨白尘和白墨的关系,让他彻底绝了这份心思。”
  “白尘为了报复,要亲手杀了白策誓要让白墨尝到锥心之痛,后来老夫出手,废了他的经脉。”
  公仪林,“可惜边飞尘和白墨,本身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你看到的是一场遗憾的爱情,老夫眼里,却只有一场人伦惨剧,险些让白家香火断绝的人伦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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