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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今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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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候在门外的马车,前一刻还打得翻天覆地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了一起,吩咐车夫驾车回府,沈烟清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包,道:“辛苦你了,风吟。”
“小菜一碟。”楚风吟笑嘻嘻地将他搂住,凑过头看那里面的东西,沈烟清回他一笑,打开布包,发现一块小铁牌,刻着细密古朴的花纹,中心是九龙盘日,日心里刻着细小的篆字:叁。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烟清皱起眉头,楚风吟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先别着急,看看红莺能找出什么再说。”
红莺明为花魁,暗中其实是槐叶楼的人,不仅对于收集情报很有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是行家。
沈烟清点点头,道:“去莺语楼等她?” z
“白天别去。”楚风吟否决,道,“当心引来孙家的探子,给她惹麻烦。”
沈烟清唇角上扬,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问:“那,晚上去?”z
“想都别想。”楚风吟作势要捏他的脸,沉声道,“忘了答应我的事了?”
沈烟清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不置可否,与他交握的手指仿佛都热了起来。
四、
夜阑人静,楚风吟毫不客气地闯进沈烟清房里——禁欲了数日,大好的机会他肯放过才有鬼。
沈烟清见他进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关好窗户,淡然道:“过来吧。”
楚风吟嗅到若有若无的粉香,皱眉道:“怎么这么香?”
“红莺来过了。”沈烟清收拾好散在桌上的纸张信札,塞入书柜内的暗格,面带忧色,引起了楚某人的不满,一把揽过他的腰,挑起他的下巴,问:“那些事很急么?”
沈烟清笑了,拍拍他的胸膛,调侃道:“看得出来,比不上你急。”
楚风吟低下头,深深一吻,低喃道:“今天,全听我的。”
“嗯。”沈烟清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心里不禁有了隐隐的期待,半干的长发沾湿了背后的衣衫,半透明地贴着后腰,楚风吟埋首于他颈窝中,舔咬着温热润泽的肌肤,大手一挥,将那件薄薄的中衣扯了下来,长发缠绕着手臂,带着微凉的水气,挑起无以言表的冲动,楚风吟几下将怀里的人剥了个精光,扯开自己的衣袍裹住他,凑近那已然透红的耳廓,梦呓般低语:“烟清,你还记得那一夜么,你也是这样不着寸缕地被我拥在怀中。”
沈烟清半眯着双眼,身体紧密贴合着他的,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那几乎要把人烫伤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侵入他赤裸的身体,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腰,声音沙哑低沉,问道:“这一夜你想如何?”
楚风吟将他放在床上,抽开身去脱下衣衫,沈烟清靠在床头,把玩着颈上的暖玉,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光裸的精壮躯体,陷在柔软丝被中的身体清晰地忆起曾有过的销魂蚀骨,未经碰触,灼热感已层层漫上,几乎要将他没顶。
楚风吟放下帐子,裸躯轻轻覆上,一手撑在枕上,一手解下沈烟清颈上的暖玉,丢在一边,凑上去啃咬他的耳朵,哑声道:“除了我,你身上什么都不要有。”
沈烟清双颊酣红如醉,眼中似嗔似喜,身体毫无保留地摊开,与身上的人耳鬓厮磨,低低地喘息着。
被他身上的热力烧得有些浑沌的大脑努力维持着几分清醒,沈烟清有意无意地抚过楚风吟的腰侧,挑逗着对方快要失控的欲望。
看那人的架势八成是不玩个够本不肯罢休的,若真遂了他的意,怕真是要被折腾一夜了,只好厚着脸皮先下手为强了。
楚风吟看出他的心思,展颜一笑,低头凑近他的唇,道:“来,亲我。”
果然!沈烟清暗中磨牙,勾下他的颈项,主动吻了上去,唇瓣厮磨了片刻,舌尖小心地挑开双唇,朝他口中探去,有些笨拙地挑拨着他的舌,楚风吟欣然回应,火热的唇舌纠缠上来,直到沈烟清喘不上气来,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拇指拂过对方肿胀的唇,楚风吟笑得不怀好意,又道:“再来……抚摸我。”
沈烟清一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一句“再不做就滚下去”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楚风吟一指点上他的双唇,用一句“你答应过会全听我的”力挽狂澜。
对上那兴致勃勃的眼神,沈烟清叹了口气,心知这家伙正玩得兴起,怎可能半途而废?他闭上眼,微微颤抖的双手抚上结实温热的胸膛,感受着指端纠结的肌肉,手掌在左胸贴了片刻,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肌肤,在他的抚摸中越来越快,咦?
原来把持不住的不只是他一人,有了这层认知,沈烟清双唇弯起,一双手更加放肆,从胸前滑到腰腹,顽皮地向下探去,楚风吟粗喘一声,一手抓住他,笑道:“好像你比我还急。”
说话间,他的手也闲着,上下游移抚弄,专找敏感的地方下手,沈烟清喉间逸出碎不成声的低吟,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感觉到粗硬的指节沾着凉滑的药膏探入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他咬住唇,开始考虑要不要赖账。
身体越来越热,不仅与那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像着了火,楚风吟手指抽动的地方,更是从最深处燃起难耐的热情,焚毁了理智,烧得他不知所措,手指滑上那张俊朗的面容,他弓起身体,喘息道:“风吟……快一点……嗯……”
唇间吐出炽热的气息,楚风吟皱着眉,忍住想狠狠侵犯的冲动,细心地扩张着那一处紧窒——虽然把情人做得起不了床是在上面那位的骄傲,但是为了长远的打算,杀鸡取卵的做法只有被唾弃的份儿,要想在烟清床上长期占有一席之地,该有的步骤绝不能省。
抽出手指,扶起沈烟清的腰,将自己胀得发疼的欲望抵了上去,感觉到那个柔顺的小口正微微翕动着迎接他的进入,楚风吟低头啃咬他的颈项,道:“烟清……把腿抬起来。”
露骨的情话伴着慢条斯理的动作,足以把人逼疯,沈烟清抬起两条长腿圈住他的腰,扯住他的头发,怒道:“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毫无防备的时刻被猛然刺入,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股间的火热脉动,阵阵激狂的战栗席卷而上,沈烟清咽下冲到口边的脏话,手指陷入楚风吟的肩背,在他越来越猛烈的动作中吐出啜泣般的呻吟,意识中除了现下正给自己带来极致快感的爱人,再容不下其他。
所以第二天起不了床,有一半咎由自取的因素。
模糊中,那人帮自己清洗了身体,被褥也换了新的,还十分体贴地给他穿上中衣,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沈烟清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他强撑着精神穿上衣服之后,头一挨枕就又睡着了。
再醒来已近午时,沈烟清睁开眼睛,窝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拆散了一样,手都懒得抬一下。
真是混账!暗骂了一句,好在今天没什么事,干脆在床上赖着罢了。
正在庆幸时,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听出不是那人,沈烟清忍着腰痛撑起上身,暗忖是哪个鲁莽的下人时,来者已推门进屋,一阵风一样冲到床前,撩开床帏,惊喜道:“沈大哥,你总算醒了!”
沈烟清愣了片刻,额角一阵阵抽痛,心里飞快地权衡着:是装睡容易,还是装不认识他容易?
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来者凑近了些,俊美高贵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红晕,目光中带着了然,问:“沈大哥,能……起床么?”
沈烟清认命地喟叹一声。
天下人都知道他被楚风吟搞得起不了床了么?
比在最窝囊的时候见到故人更不幸的是什么?
见到一个难缠的故人。
沈烟清坐起身来,含笑招呼:“多年不见,靖王爷别来无恙?”
立在床边、满脸欣喜的,正是六年不见的十七王爷,李昭棠。
五
后花园,八角亭下,众人围坐在石桌边,一边听曲一边闲话家常。
会见到靖王,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在如此乌龙的场合下。
说起来两人颇有些渊源,也算老交情了,毕竟当时小小年纪就会随处风流李昭棠曾不止一次打过沈烟清的主意,每次见面都要缠着亲亲,还指天誓日地诅咒说不抱美人誓不回,当然他誓言才出,便听到晴天一声惊雷,随即暴雨倾盆。
那时作为证人的楚瑛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被吓得噤若寒蝉的李小棠(当时十二岁),悠然道:上位者多虑,还是在下面好,打雷也劈不到你。
李昭棠虽然在情场上受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挫折,但以他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本色,很快将之抛到脑后,至于楚瑛看似真知灼见实则妖言惑众的说法他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若干年后,栽在那个姓江名楼的家伙手里,被压制得翻身不能,才在某个月白风清之夜,猛然想起楚先生当时的铁口直断,钦佩他半仙之体的同时,也骂了不只一遍:乌鸦嘴。
鉴于对学生的关爱,重逢之时,楚瑛七分怀旧三分险恶地老话重提,又把他当年死追烟清的事扯了出来,除了几位当局者,其他人各有各的反应。
江楼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昭棠一眼,以眼神警告他:回去再慢慢与你算账。
楚风吟也是一肚子不爽,可是当沈烟清若有若无地扫过来一眼时,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敢造次。
李昭棠讶异地看着他们,突然跳了起来,拉住沈烟清的手,道:“沈大哥,我有事相商,请沈大哥不吝赐教!”
这边楚风吟也对江楼一拱手,笑吟吟地道:“在下有些问题,还望与江兄切磋切磋。”
一时间,凉亭里暗潮涌动,杀气腾腾,直到楚瑛低咳了一声,警告道:“你们,在陛下面前规矩一些!”
几个人闻言先是僵直,然后很识相地坐了回去,而当今圣上带着堪称和善纯良的笑容,摇了摇扇子,道:“那朕方才提到秋狩的事,众位卿家有异议么?”
四个人小心地掩饰好方才分心走神以至于对九五之尊视而不见的事实,有志一同地摇头,李容亭笑意更深,看了楚瑛一眼,也不知是同情还是赞叹,道:“楚卿,真是辛苦你了。”
楚瑛只能与他对视——否则他看到那几个只会捣乱的家伙会气得吐血,皮笑肉不笑地奉承道:“托陛下洪福,微臣时时不忘修身养性。”
李容亭笑得暧昧,道:“那,倒让朕分外期待了。”
又闲话了一些有的没有的,直到日薄西山,李容亭在侯爷府用了晚膳,才起驾回宫。
他前脚刚走,楚瑛立时拉下脸来,前后判若两人,若不是心性已被磨练得坚如磐石、韧如蒲苇,只怕早被气得驾鹤西游,活了三十二年,他竟然有效法古代先贤的念头:既生瑛,何生亭?
比较不会看人脸色的十七王爷李昭棠偏偏还要火上浇油,很认真地问:“先生,皇兄何时提到秋狩的事?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想反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朝中旧党仍在,政局不稳,这样的皇家游戏极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借机铲除异端。
楚瑛挤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咬牙道:“他根本就没提过,见你们走神,混水摸鱼而已,笨蛋!”
六、
放飞手上的小喜鹊,沈烟清整了整衣服,下楼用早膳。
今日的修罗场只怕皇帝陛下早已算计多时,他们这些人全成了被推过河的卒子,退无可退,只能遂了上意,并自求多福。
※※※z※※y※※b※※g※※※
京郊,东山猎场。
王公大臣齐聚于此,有不少还带了贴身护卫,几位王爷,更是前呼后应,全神戒备,李容亭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只是打猎而已,何必疑神疑鬼?”
身边只带了江楼一人的靖王李昭棠小声咕哝了一句:“陛下如此坚持秋狩,任谁都要多个心眼吧?”
习武之人的耳力比常人强得多,所以他自以为蚊子哼哼一般的音量还是被他皇兄听到了,李容亭笑眯眯地看过来,江楼背后一凉,还来不及瞪李昭棠,只听当朝天子半是关切半是恍然大悟地道:“小棠武艺不精,竟然敢不带护卫,永康、永良,你们两个负责保护十七王爷,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
那两个铁塔一般的哑卫立即遵旨,策马跟在李昭棠身后,以保护为名,行扰人谈情之实,江楼痛心疾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住一肚子骂娘的冲动,代李昭棠谢主隆恩——小王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容亭似乎很满意,命礼官宣布了规则,狩猎开始,各家分路而行,潜入山林深处。
楚瑛一直跟在李容亭身边,见状皱皱眉头,道:“不知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山路隐入参天的树木间,虽然树叶多半枯黄,仍是遮天蔽日,环绕的山峦,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知餍足地吞卷着那些争权夺势的皇室子孙们。
李容亭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策马徐行,命御林军包围了猎场,随后,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附近闲逛,突然对楚瑛一笑,道:“你留在朕身边,是否对朕仍有情意?”
“你脸皮很厚,非常人所能及。”楚瑛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双手抓紧了缰绳,关节有些泛白,李容亭看在眼里,也不说破,伸手覆上他的手,轻声问:“若他仍选择留在京中,你待如何?”
楚瑛眉毛挑了挑,答道:“保他平安。”
“如果他选择了楚风吟呢?”李容亭又问,楚瑛神色未变,答道:“保他们平安。”
李容亭沉下脸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声音带了一抹凌厉,道:“你可知这么做的代价?”
楚瑛却笑了,道:“代价,只能由你决定。”
秋风吹起衣袍,猎猎作响,两人一时无语。
李容亭瞪了他半晌,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道:“今天天气很好,楚瑛。”
这广袤的连绵河山,在天子眼中只是一架美好如画的沙盘,而那些辅佐他的、敬畏他的、腹诽他的甚至妄图颠覆他的人们,不过是其上微渺不足道的虚景,晃一晃便掉了,即使心力耗尽,都不及上位者轻描淡写地弹弹手指。
那一瞬间,楚瑛终于明白,这江山,只能属于李容亭,他不仅有过人的狡诈心机,也有与之匹配的凶残无情,同时,永远保持置之度外的悠然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
“今天天气很好,楚瑛。”他像是随口一提,楚瑛看了他片刻,突然煞白了脸,一鞭子抽在马臀上,纵马朝山林驰去。
一颗石子疾射而来,准确地击在腰间,楚瑛身子一软,滑了下来,还未落地便被策马赶到的九五之尊捞上马背,昏迷之前,听到那人低语:“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猎场中将展开一场厮杀,只是,得胜者,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鲜血染红了满地的落叶,沈烟清削掉面前那人的右臂,再反手一剑刺向身后一人的腰腹,地上已横了七、八具尸体,他提起真气,纵身跃起,凌空踢向迎面冲来的人的咽喉,解决了最后一个,与楚风吟靠在一起,清点了一下人数,楚风吟有些懊恼,道:“你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沈烟清喘息方定,不服气地反问:“你不是也没留下?”
“谁说的?”楚风吟拎起一个右胸中掌,正口吐鲜血的家伙,正想逼问他是谁的手下时,那可怜的人一口气没接上,魂归离恨天。
沈烟清咳了一声,不忍心给对方落井下石,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用剑尖挑开为首一人的衣服,一块铁牌掉了出来,形状花纹与他们当日在尚书府搜到的那块一模一样,中间的数字是陆。
不用想也知道与孙长平脱不了干系,但以孙尚书的胆识头脑,主谋显然另有其人。
“先与靖王他们会合再说,晚了只怕……凶多吉少。”楚风吟取过铁牌,提醒了一句,沈烟清脸色开始发僵,两人对看一眼,飞快地跃上树梢,朝李昭棠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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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也是血雨腥风,但血都是别人的血,永康永良武艺高强,将二人护得密不透风,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数名杀手之后,将不会武功的江楼与李昭棠放在一棵大树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立在旁边扮门神。
不愧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人,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杀人如砍瓜切菜,眉毛都不动一下,江楼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惧怕,他带着李昭棠往树洞那里靠了靠,低声问:“那些人是谁?”
李昭棠揭开为首之人蒙面的布巾,凝视了片刻,皱着眉头坐回去,道:“有些眼熟,好像在凉王府中见过一回,但是记不太清了。”
江楼捡了一截枯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分析道:“如果是凉王要对你不利,李容亭就是存心以你为饵,或者说,他是想一网打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昭棠倒是对皇家这一套翻脸不认人的戏码习以为常,瞟了那两个哑卫一眼,又道,“皇兄的心思,我从小就没猜透过。”
天干物燥,秋风萧瑟,山火无情,自行想象。
江楼胸中五味杂陈,脑袋飞快地思索保命之道,沉默间,嗅到一种久违的臭味,他神情一凛,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臭?”
李昭棠也嗅到了,踢了江楼一脚,道:“是你放的就老实承认,不要想赖别人。”
“笨!”江楼兴奋得跳了起来,朝树洞中一探头,果然发现坑洞尽头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下水道盖子,权衡了利弊,当下决定管他皇帝老子存的什么心,先带李昭棠先去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不由分说地拖着挣扎不休的李昭棠下树洞,还不忘撕下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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