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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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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爱往往是惊心动魄、大喜大悲、无所畏惧、不惜代价,甚至是生死不惧的。就在此时,他猛然生出了一股对辛波强烈的妒忌。从叶远远、沈莹丽到曹欣欣,当然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女人,她们都跟辛波有过肉体的欢娱和情感的交融。作为一个男人,辛波的生命世界可谓万紫千红、春色满园。而同样也是男人的他,在这方面却是那么的饥渴和干枯,甚至寸草不生。俗话说得好啊,人比人气死人!想到这里,姚凯自嘲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辛波有些诧异了。
“没有、没有,”姚凯急忙恢复常态,解释说,“辛哥,我在想呵,您说马克思跟燕妮,孙中山跟宋庆龄,还有咱们那位物理学家杨振宁和翁帆,呵,反正有名没名的多了。你说,人家怎么就都能爱谁谁结成鸳鸯,而且还成了流芳远近四方的佳话呢?所以我觉得其实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您跟亮哥身上。当然,要想让亮哥一下子突然接受这个现实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可以循序渐进地,一点一点地让他开窍……”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辛波急忙打断了姚凯的话,“我太了解亮子了,他肯定接受不了!而且我现在根本就没法儿跟他见面。再说了,还有我们家辛雅,我简直都不敢想象,她要是知道了,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妈的,太离谱了!”
这天夜里,他们谈到很晚。尽管没有任何头绪,但辛波的心情稍有轻松。起码他觉得自己不是个“贼”,不是一个可耻的偷情“贼”!他们还提到了叶远远。对于这个女人,姚凯仍然贼心不死,尽管他无数次强迫自己放弃对她的渴望,但感情和欲望往往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这么大岁数的男人,他常常在幻想中手淫,以宣泄积压在内心中对叶远远强烈的欲望。出于辛波对自己信赖的回报,姚凯毫不掩饰地表白了他对叶远远难以克制的向往。似乎是受到了曹欣欣的启发,他说只要能得到这个女人,他愿意付出他所有的一切。辛波很想告诉姚凯,其实叶远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更不值得他付出所有的一切。叶远远是个阅历、城府和智商都很不一般的女人。你姚凯虽然也算是个“作家”,可以你的能耐和手腕,以及你现在的地位,根本就驾驭不了像她这样的女人。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是一个很奇妙的缘分,其奥妙和诡异有时候简直就是神秘莫测,无法破译。再说了,叶远远真的就值得你姚凯如此痴迷癫狂吗?话到嘴边,辛波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劝慰对于眼下的姚凯显然毫无意义。
曹欣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且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倒是曹亮和段红鹃整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生怕稍有不慎,触犯了女儿内心的禁忌。曹欣欣回家的当天夜里,信誓旦旦地对父母说过,只要你们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什么都别问。我也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说到做到!OK?心有余悸的曹亮夫妇急忙捣蒜般地点头,回答说,OK、OK!临了,段红鹃小心翼翼地征求女儿的意见,那、那改天咱该怎么跟亲戚们和学校解释呢?曹欣欣沉思片刻后说,那你们就说我去网吧了,玩了一天一夜,玩上瘾了,玩物丧志呗。曹亮夫妇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接受女儿信口开河的谎言。
《哥们儿》第十章(10)
一大早,曹亮进到公司的办公室,出乎他的意料,蒋运明和叶远远正在悠闲地聊天。看上去两人聊得很投机,全无了先前的龌龊和对立。尤其是蒋运明,对叶远远的态度大为改变,开口闭口“咱叶妹妹如何如何……”委实让曹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叶远远关心地问曹亮,女儿的事情都弄好了?没事儿了。“那你们家丫头一晚上都干吗去了?”蒋运明问。“上网吧玩去了!”曹亮随口应道。“跟谁呀?”蒋运明又问。“爱他妈谁谁!甭再提这事儿了!”曹亮烦透了。
叶远远告诉曹亮,这两天南方电厂来电请她尽快去一趟。她打算过两天,顺便拜见一些有关人员。
“不会有什么变化吧?”曹亮随口一问。
“应该不会吧,”叶远远的语气略显得有点儿游弋,她看看表,“我得出去办点儿其他事儿,你们呆着吧。”
叶远远走后,蒋运明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兴奋地告诉曹亮,叶远远主动提出来,如果这次南方电厂的这单生意顺利做成了,她愿意五五跟哥俩分成,而不是原先她坚持的百分之七十。至于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她的立场,蒋运明却也不得而知。反正这娘们儿总算是开窍了。要不说就得斗争,为真理而斗争。女人有女人的真理,男人也有男人的真理。不斗哪成呵?就得斗丫呢。看谁能扛得住。我就不信,我一个步入不惑之年的堂堂大老爷们儿斗不过她一小娘们儿。怎么样,傻逼了吧!到了还得乖乖儿的跟哥们儿面前来个缴枪不杀。哈哈……
蒋运明的喋喋不休,让原本就烦躁的曹亮愈加厌倦了。他冷冷地看着得意忘形的蒋运明,说了一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你这些屁话敢当着人面说吗?刚才还叶妹妹、叶妹妹的,一转脸就变了。靠,真他妈行!”
“呵呵……这就叫策略!”心情奇好的蒋运明并不理会曹亮的揶揄,“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嘿嘿……怎么着,中午找个地儿喝一口?日本料理,我请客!”
曹亮不置可否地苦苦一笑,他是真想找个机会和借口把自己灌醉了。
这一回甘建军之所以选择在酒店的客房接见叶远远,而不是茶馆、咖啡厅一类的公共场所,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如何确定自己跟叶远远的关系模式。因为这关系到未来一系列的重要抉择。通过近一段时间的考察,他发现对他来讲,叶远远身上应该还有比她作为一个女人自身更有价值的东西。这些年来,他一直奢望自己身边能有一个德、才、品、貌俱全的女人作为自己事业的忠实搭档。可惜的是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以至于他几乎认定自己一生也不会有这样的缘分。叶远远的出现,令他着实心动了。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在熊莉和叶远远这两个女人身上各自所具备的优势,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统一的结合体。出于对人性和人生的理解和感悟,甘建军本能地意识到,如果他想要利用叶远远来辅助自己的事业,且不酿成节外生枝的麻烦,就必须把握一个坚定的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能突破男女融合的界线。也就是说,他让她完全进入他人生的一半——事业,却不能让她涉及他人生的另一半——生活。这是一个十分微妙又十分刺激的挑战。他曾经给自己设定过很多很多的人生目标,每当他终于抵达一个目标以后,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再选定另一个更高的目标。接下来,如何实施达标的过程,则是又一种令他兴奋不已的诱惑。这种诱惑迫使他一步一步地艰难、激奋地向前迈进,在迈进的过程中体验真切的刺激和快乐。当然,还有对最后胜利的妄想和期盼。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人生观产生过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为此,他读了很多书,尤其是名人传记,对照那些个曾经左右过,或正在左右世界命运的大人物们的人生阅历和灵魂境界,他发现了一个既深湛又荒谬的规律,那就是他们都在说谎。谎言充斥了大人物们的一生,但凡最最伟大的大人物都能做到在生命衰朽的最后一刻,仍在顽强地苟延残喘地叙说着谎言。谎言成就了伟人们伟大的一生。谎言成就了人类文明的发展和延续的真正动力。由此说来,谎言是伟大的,是每一个生命物种不可缺少的必备要素,如同空气和水一样。甘建军面带微笑,注视着对面的叶远远,那是一种混杂着坦荡、干净和居高临下的神韵。
《哥们儿》第十章(11)
“甘总,你真的希望我加入你的公司?”叶远远问。
“对。”
“那你还有别的附加条件吗?”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怎么说呢?你我之间是真正平等的吗?”
“当然,平等是相对的。我们在合作的过程中证明我们各自的能力。”
“如果有分歧呢?”
“这你放心,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但我会尽力表达我的观点和立场。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分歧的产生往往是因为利益的争执。我相信我们之间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我们都是明白人。”
叶远远笑了,笑得很由衷。
临近中午了,甘建军邀请叶远远一起跟自己和熊莉共进午餐。这是叶远远所没有想到的。甘建军坦荡地笑笑说,他很希望叶远远能跟熊莉成为好朋友。如果将来大家能在一起合作共事,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是最起码的基础。文人本想推辞的叶远远,听甘建军这么一说,也就只好接受邀请了。
一瓶两千八百毫升的清酒被喝光了,蒋运明冲服务小姐嚷嚷要再来一瓶。
“亮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蒋运明酒后吐真言,“咱哥俩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操行的人?我知道,你生我的气。都是因为这他妈的破公司闹的。我图个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咱哥俩?实话跟您说吧,我也不容易。沈莹丽跑了,又来个萧萧,我不能再让萧萧也跑球了吧?你瞧瞧,咱们这哥儿几个,呵,该有的,你们都有了,老婆、孩子。我呢?我他妈有什么呀?什么都没有……”
“去你大爷的,”曹亮这会儿的心情略有好转,“你丫金屋藏娇,守着一江南美女,一天到晚稀溜稀溜的,嗯——来,哥哥抱抱。跟他妈我这儿你装丫挺的。你就拉###倒吧!”
蒋运明“嘿嘿”乐了:“亮子,你说咱们这帮人到底还有戏没戏了?”
“没戏!”
“为什么呀?”
“没知识没文化,整个一帮傻逼!”
“别介,有文化怎么啦?有文化就不是普通人了?叶远远就有文化……”
“得、得、得,我还告诉你,你以为你真把叶远远给灭了?”
“操,那怎么了?她可是亲口跟我说的!”
“就你?你知道不知道叶远远以前的那些事儿?”
“怎么啦,不就是傍过一贪官儿吗?”
“还有呢?”
“还有什么呀?”
“有没有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告诉你,就我的直觉,要一女人突然跟你这面前认怂,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真的?”
“要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嘿,我说,”蒋运明有些糊涂了,“我跟她较劲那会儿,你老护着她。我不跟她较劲了吧,你又来劲了。那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也说不好,反正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曹亮回答说。
“得,这可是你说的!”
叶远远的突然转变让曹亮实在难以理解。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是因为蒋运明的躁狂导致了叶远远的妥协。怎么可能呢?这些日子曹亮的心思和精力都落在女儿的身上了。那天夜里女儿究竟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成了他眼下最大的困惑和疑虑。他一直在等待辛波主动跟自己联系,尽快帮他揭开心中的疑团。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辛波依然音讯全无。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设想终归是设想,无法得以证实。作为父亲,他内心的憋闷和沮丧是旁人难以理解的。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大脑渐渐兴奋起来。他很想给辛波打个电话,约他出来谈谈,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再等等吧,辛波总不能一辈子不跟自己照面吧。他实在不愿相信辛波会对女儿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唯一让他略感欣慰的是,自从那天女儿回来以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起码表面上如此。
《哥们儿》第十章(12)
“亮子,我发现你现在变了,”蒋运明幽忧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是为你们家那丫头?”
曹亮沉闷地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眼下除了辛波,他根本不可能跟任何人谈论有关女儿的话题。就连自己的老婆,他也没有把那天辛波在电话所说的话如实转告。他现在只能等待辛波的消息。再等等吧,他想。
一连好几天,姚凯的小说创作完全陷入了停顿。自从那天跟辛波谈完话以后,他一直无法让自己沉静下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小说中去。辛波和曹欣欣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充斥了他的全部思维空间。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象、去探究、去挖掘那里面所包含的所有寓意和因果。他甚至有一种急于想看到结局的强烈欲望。凭着对生活的感悟和对人性的认知,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出最终将以悲剧形式而告终的闹剧。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或者办法,去避免或者减轻对当事者的伤害呢?作为一个与己无关的旁观者,这种杞人忧天的心态多少有些让他自我陶醉。有一点他十分肯定,那就是曹欣欣的心理状态是不正常的,绝对超出了一般情况下的青春期躁动和正常的少女情怀。她极端的情感和缺乏应有的理智导致她采取如此非理性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地实现自己的妄想。尽管辛波一口咬定,曹欣欣的精神状态绝对正常。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看,曹欣欣的所作所为确实透出了一股悲壮、感人的气势。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能够为爱生出如此强大的勇气,是绝非常人所能理解和认同的。记得一位叫史蒂夫·贝瑞的美国作家在他撰写的小说《法蒂玛预言》中有过这么一段话(据说是来自圣母玛利亚的声音):“……婚姻是神圣的,爱情是没有界限的,心灵的感知才是真实的,无论对象是谁,或者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够健康地组成一体,上帝不会做任何的限制,要知道幸福才是爱情的唯一检验标准。”
是呵,幸福!如此说来,曹欣欣和辛波应该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千真万确拥有了爱情,哪怕只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光彩。
姚凯的脑子有些迟钝了。他起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啤酒。他现在养成了一个靠啤酒来驱散疲劳的习惯。他坐在电视机前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和影碟机,画面映出了意大利著名情色导演丁度·巴拉斯导演的一部艳情片。独自一人一边喝着冰镇的啤酒,一边欣赏展现肉欲和情爱的影碟已成了他最为爽意的休息和消遣。在他看过的几乎所有丁度·巴拉斯的影片中,无一例外都是基于反传统、反道德、反伦理的立场,揭示人类原始情欲和掩饰在所谓文明和谎言之下的一幕幕令人心悸和向往的真相。这位随时都叼着一根大雪茄的可爱的意大利老头儿,把毕生的精力和智慧都献给了色情电影艺术,被誉为当之无愧的色情片皇帝。老头儿坚信充满激情的性爱才是人类至高无上的精神境界。没有堕落的性爱,只有堕落的虚伪和谎言。
他想,要是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再跟辛波见面谈谈他和曹欣欣的事。他对他们充满了真正的担忧和深深的同情。不管怎么说,爱是没有罪的。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应该得到幸福。现如今这样的感人至深的真爱恐怕已经不多见了。荧屏上一对投入的男女进入了冲刺高潮的最后一幕,画面和音响都很令人为之震撼,且想入非非,可惜的是这样的境界,在姚凯的记忆中几乎难以寻觅。
一出校门,曹欣欣就上了一辆出租车。今天是她和辛波事先商定好的第一个约会日,也是自从那天两人分手后的第一次再见。约会的地点是位于朝阳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想到稍后即能依偎在辛波爸爸宽厚的胸怀里,尽情嗅吸辛波爸爸沁人心脾的体味时,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福、羞涩的微笑。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欲望的冲动,严格遵守跟辛波爸爸制定的规则:两人每半月见一次面,期间不准发信息、通电话。还有就是明年的高考,她的分数必须达到一类本科的录取线。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经过自己坚忍不拔和决不回头的拼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当曾经笼罩在她内心世界的那些朦胧和神秘的阴霾瞬间散去的时候,她的灵魂得到一次彻底的洗礼,完成了一次巨大的人生转变。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属于自己的男人,属于自己的情感归宿。她认定自己的富有俨然已经超过了许多同龄的少女,她的情感境界也已经达到了最美好的顶峰。这是一种绝对不能与别人分享的甜蜜和窃喜,这是一片充满了灿烂、和煦、温馨、甜美和花香的只能容纳她和他的两人金色天地。
《哥们儿》第十章(13)
……
辛波乐呵呵地将一头拥入怀抱的曹欣欣轻轻地搂住,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黏在一起。此时此刻,他思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和混浊,清澈得像涓涓流淌的清泉,欢快而又任性地荡涤着他那长满了苔藓的灵魂。绝顶的美妙,也是绝顶的幸福。他切切实实地体验到了从曹欣欣身心深处迸发出的那种足以唤醒和撩拨他失去已久的强烈、奔放的生命源泉。没有占有,没有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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