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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灵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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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加更!为了尽快结局我也是拼了,大家追文愉快哈!
第66章 上船
他们回到上河村,通知了当地的警务人员,一起到院子,接走了做灯人,程欢和李承天这才上了路。
刚上高速,程欢挂了电话说:“地方同志已经确定过了,做灯人就是王琦,是照片上这几个人里唯一幸存的。”
李承天说:“他们结伴来到盘古村,没有想到惊扰了吴爷拼尽性命镇压的恶灵。三个死一个呆,幸亏王琦留下了,要不然回去也活不成。”
程欢打开窗户,看着窗外山野荒坡一一闪过,说:“自从你进组之后,短短几个月,遇到的件件都是重案,组里案卷都快堆成山了,现在更牛,三百年的恶灵诅咒,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阴冥交代了。”
李承天抚上程欢的手背,笑了笑说:“有因自有果,关我什么事?况且根本用不着你想,逮个机会我自然会说明的。”
程欢扭头,呆呆地看着李承天的侧脸,午后阳光,打在这人的脸上,线条清晰,透着说不出的刚毅。
程欢嘴角轻扬,说:“你的放下,我好像有点懂了。”
“什么?”
程欢说:“无畏者无惧。”
“那坚持呢?”
程欢转过头,看着蜿蜒的高速公路,没有说话。
“对了,吴爷临死之前,在你手里写了什么?”李承天问。
程欢紧紧握住李承天的手,说:“他托我照顾一个人。”
“谁?”
程欢说:“小姜,虽然还不知道小姜和吴爷是什么关系,不过这样看,他能来组里,多半吴爷是费了力气的。”
李承天嘴里念叨:“姜海波……”最后一句止了话音,他再看程欢的时候,这人眯着眼睛靠着窗户,沉沉地睡去。
。
姜海波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乌云遮了大半个月亮,显得夜晚更加冷寂。他搓了搓手,深秋初冬,正是天气变冷暖气没来的时候,屋子里又潮又冻,他把衣服披好,又拿了一件大褂向办公室外走去。
程欢和李承天离开三天,这三天大案没有,但是意外出人命的事故可是一件接着一件,第一天外地旅游客车和两辆私家车在高速口撞了个正着,第二天,河西一家简易旅馆着了一场大火,死了十几口,今天,一对中年夫妻商城跳楼顺带砸死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此时,林乐正在对面兢兢业业的加班加点,帮助亡灵超度。讲真的,泾城三年的意外事件都没这几天多,仿佛程欢一走,城里就少了一方镇压鬼祟的邪神。媒体专栏撤下一轮又一轮,搞得宋德令下班时候都顶着一嘴的泡。
姜海波随同兄弟部门连轴转了三十多个小时,到了第三天,实在支撑不住,整整一天头脑都在发涨,好容易逮住空,窝在休息室里一觉睡到了晚上,起来的时候,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他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有点感冒,出了休息室,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难免有些凄楚,瞥眼看见林乐桌子上还放着包,就随手抽了凳子上的一件外套,向门口走去。
门对门的屋子里,正泛着微弱的白色光晕。姜海波向着光晕走去,这光有些刺眼,离近了才看清简易床上躺着几具尸体。林乐坐在尸体的边上,手按着尸体的脸抬头诧异地看着睡眼惺忪的姜海波。
姜海波十分朴实地说:“林姐,你的手怎么和大灯泡一样,还能放光,你要不要轻点按,我中午那会见这人了,脸都成这样了……你还是别太使劲了。”
此刻,林乐特想一巴掌扇晕姜海波,或者更直接一点,了结她自己。
姜海波丝毫没有意识到林乐比走马灯还精彩的表情,自顾自地走过去,把衣服披在林乐的肩膀上,说:“时间不早了,要不……我来帮你吧。”
他把食指搭在林乐的手背上,林乐的手微微一颤,感受着他指腹的温度。一瞬间,白光越发嘹亮起来,直直冲向屋顶,待到散去之时,床上的人已经眉是眉眼是眼。
姜海波双眼凝神,立刻就感受身上的一股冷气。讲真的,他从来没在林乐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林乐沉声道:“你是谁?”
姜海波这回彻底睡醒了。
。
李承天实名反对走夜路,于是,两人就在邻城多住了一天,等到真正回来,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一过高速口,天边打了两声雷,伴着一抹闪电和一阵冽风,马上就零零拉拉下起雨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小点,结果没走一阵,小雨俨然成了暴雨。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人挤人,车挤车,因为阴雨天气,似乎比平时还要挤,李承天开着车走走停停,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空了脑子,他无端想起了黑袍人的话:“找到源头,自然真相大白。”
回来的路上,李承天一直在思考这句话,可是源头除了三百年前的一桩旧事和被怨念压身无法被超度的恶灵,什么都没有。不对,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他把这句话碾碎了,揉烂了,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一路上刻意放慢了速度。
第一次,李承天想冲动一把,带着身边的人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管他什么正邪善恶,统统见鬼。
雨滴打在倒车镜上,晕染开一串串昏黄的车后灯,百无聊赖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再下一脚油门恨不得扎扎实实踩穿地面。
他扭头看看程欢,睡得太香了,要不是把头埋在车窗上,估计呼噜都能打出声。
李承天打开窗户,雨滴顺着缝隙落进来,他看着看着居然晃了神。如果源头真的只是指源头……而不是所谓的源头呢?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打了个激灵。一晃神,雨水打湿了他半只袖子,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程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说:“走什么神,后面催你呢?”
“哦。”李承天发动了车,说,“还得堵一阵,你再睡会吧。”
。
一进屋,李承天就催着程欢去洗澡,他熬了大大的一锅姜汤,给程欢盛好放在桌子上,自己把着一个笔记本看得入神。
程欢擦着头发走过来,本来想问问他看什么,结果李承天把电脑一合扔在茶几上,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一使劲,两人都倒在沙发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李程两军对垒多次,总是无疾而终。李承天抓紧机会,趁得程欢没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攻城略地,把握住了程欢身上重要命脉,让他动弹不得。
程欢嘴角轻弯,笑意里带着三分无奈,两分尴尬,努力端着几分态度,做出一幅不太难看样子,低声说了句:“李承天……哎呦……我……草……”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气音,足足吞了整个字,终于忍无可忍,放弃了挣扎,重重喘了一声,说,“嗯……你他妈……你他妈要干啥能不能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李承天好不容易拔得头筹,连位置都不敢挪,生怕随便动一动,就失去了先机。他加快手里的动作,断断续续地说:“别……别着急……总得把你伺|候|舒|服了……”
程欢:“……”
李承天两下就扯了程欢的浴|袍,毛巾顺着沙发一起滑到了地上。程欢头发上还滴着水,再动两下,水都成了汗。
程欢常年高强度锻炼下的肌肉线条,关键时候还带着几分诡异角度的柔韧,一来一回,直接美进了李承天的心里。细微的喘|xi在耳旁回|荡,闭上眼睛的时候,李承天十分诚实地想,这人实在是哪哪都好,所以,就算是为了他,没了命丢了魂,都没什么不可以。
程欢可没劲想那么多,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天亮之后,一定要狠狠揍李承天一顿,揍到下不了床那种!
。
程欢隔天上班,逼不得以舍弃了衬衣、西裤,换上了平时少穿的休闲T恤和运动裤,想起李承天给他拿衣服时候似笑非笑贱兮兮的样子,简直气得他牙痒痒,这会套上衣服,更是有几分兵败如山倒的悲壮。
李承天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吃干抹净的舒服极了,程欢一上车都扯着疼,眼皮还直打架,李承天帮他扣上安全带,说:“困了就眯一会。”
程欢到是听话,没两分钟就睡熟了,梦里面黑洞洞的,好几个小人追着他打,他腰酸背痛还犯困,想跑都跑不了。
“程欢,程欢!”
听到李承天叫他,他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车窗外,依旧“哗啦啦”落着雨,从昨夜开始,下了整整一晚上。
李承天把手里的豆浆包子递给他说:“快吃吧,看你睡得香,就让你多睡了一会。田泽的案子死者太多,尸体的档案到现在都处理不利索,我先去趟法医部,你回办公室。”
“我陪你吧。”
程欢刚准备下车,就被李承天拦住:“别别别!你就别到处乱跑了。去了还得被人白看,水|xing|杨|花当心我打断你的腿。”说完,把伞塞到程欢手里,自己冒雨下了车,一溜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程欢摸了摸手里的豆浆,暖烘烘地还带着温度,也不知道这个二百五在路边等了多久。他无奈地笑了笑,提着袋子下了车。
自从宋晴的事发生之后,李承天就再也没有进过法医组,算到今天,也有半个月了。
到局里之前,他先和林乐打过招呼,知道最近市里发生了几件重大事故,局里不分部门、不分时间全都忙了个人仰马翻,这会属于连轴转的间隙,各家就留着几个小年轻在办公室值班,其他壮年劳力都回家结结实实的去补觉。
这会沿路走进楼道,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李承天越接近法医组,空气中隐隐弥散着的死尸味和福尔马林的呛鼻味就越浓,刺激着李承天的胃神经,一抽一抽地疼。
他努力压着一阵又一阵地恶心,推开门的时候,隔着窗户穿,看到一身白衣的王严,也在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口罩遮了那人大半张脸。
他们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足足一分钟。王严摘了口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李承天嘴角扬起,洒脱地回了他一个笑容。
王严终于收回目光,脱了手套,摘下帽子、洗了三遍手,水流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他套上西装,细细整理袖口,这才出了门。
看到李承天,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谦和,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
李承天靠在桌子上,看着王严好一会,冷笑一下,说:“好一个王严。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十殿阎王,让你久等了。”李承天一说完,人就瞬间消失。
王严低头看了眼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说:“守魂使,这么多年了,我可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冲动。”
李承天咬牙切齿地说:“费尽心机的盘踞在周围,步步为营的接近程欢,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话音落处,他的手稍稍使劲。
王严脸色微红,说:“我的目的你不是早……早就一清二楚,我要是想伤害他……就凭你这份后知后觉,拦得住我吗?”
李承天闻言,慢慢松开了手,说:“不过就是确定一下你的心意,大人,得罪了。”
王严摸了摸脖子,咳嗽一声说:“市局呆久了,果然和流氓没什么两样。”他整理了一下领子,眼中神色一闪而过,看着李承天说,“看来,‘源头’的事你是想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我。”
李承天说:“医科大树林里的饿死鬼,幽冥洞的黑衣人,废院里面现身,还有毁掉的天书,你每一次都出现都是恰到好处,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都使出来,这么看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一直都在我的周围。”
王严扶了下镜框,没有说话。
“还有那些蓝色的桔梗花,味苦,性平,此草之根结实而梗直,是曰桔梗,无悔之花,不慕繁华,阴冥之气,生生不息。”李承天一字一顿,“十殿阎王大人,你打招呼的方式也太特别了,特别让人讨厌。”
王严依旧语气平淡,甚至较之平常,更加冷静而自持:“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们有缘,现在你既然来找我,就一定是想通了,还想拼了自己的命,保全程欢?”
李承天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否则,何必费尽心机的引我去所谓的“源头”?真要是为了天地善恶,你大可以自己查缺补漏,损个几千年的修为,又不是要了你的命。”
“李承天,你还真是小看了这烂摊子。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有点后悔了,费劲心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你……”李承天二话没说,一掌劈上去。
王严面带狡黠,瞬间消失,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大门口。他虽然没有张嘴,可低沉沙哑的声音却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李承天,前尘后因,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然后做你该做的事。这一切,本来都是你自己选的!”
程欢这会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远远看着两个人影冒雨上了车,他拿起电话,电话另一头是熟悉的声音:“王医生病了,我带他去医院买点药,能医不自医,我帮他好好治治病。”
程欢看着车开出了市局大院,心里满是疑虑。他正准备挂电话,又听到李承天说:“程欢,你不用等我。”
“喂……”他再要说话,已经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
第67章 善恶
程欢眉头微皱,快步走出办公室,跟林乐说:“之前,李承天是不是让你查过盘古村的资料,查到了什么?都给我发过来!”
“啊?好!”
林乐和姜海波面对面,正趴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程欢一走,林乐晃了晃脑袋,又要往桌上趴,赵连昕赶紧扑过来,摇醒她说:“别睡了,程队刚刚问你要资料呢?”
“啊?”
赵连昕看着程欢消失的背影,回想起他方才阴郁的神情就有点担心,一起办案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程欢这么魂不守舍过,他认真道:“速度点,可能要出事。”
林乐吓得坐起来,揉揉眼睛说:“出……出什么事了,赵哥,你别吓我。”
赵连昕说:“先送资料。”
“哦……”
林乐打开抽屉,拿出李承天让她搜集的资料给程欢送进去。程欢翻了翻,从福禄村、程家村,到……盘古村。都是早十几年,村里的人口统计数据。
忽然翻到一段,用笔勾画过,他认真看了看:
大荒之内,四面皆山,滨河源起,暴雨连绵,莽然屹立一山,诸山来朝,势若星拱,砥柱中流,灵秀毓焉。上有一洞,水光环抱,名为分水山,盘古生焉,遂名盘古村。
这段话讲得是盘古村和盘古的来历,为什么会特别标注过?
程欢回忆,从昨夜进城到上午分。和平时的絮絮叨叨比起来,李承天说话的次数简直少得可怜,晚上……电脑……他突然想起来,李承天昨天在电脑上翻资料的样子,心里琢磨,一定有什么细节他忽略掉了。
程欢在搜索窗口,写下盘古村几个字,耐心的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突然看到一段说明,认真看起来。
盘古村,位于云山县城南部20多公里处,传说4000多年前,于大禹治水时,发现盘古墓,后改为庙。现存盘古村旧址曾突遇大雨,进行重建,期间14次修葺。
程欢思索,这样看来,盘古村应该常遇大雨,并多次维修。这村子位于滨河源头……源头……
一个念头在程欢的脑中一闪而过,“到达源头,真相自然大白”。
程欢在电脑上搜到一份泾城周围的地图,滨河由北至南,源头恰在北方,如果真的是连日暴雨淹了村子,那么洪涝灾害将会卷着村子一起到达南面。
程欢望着窗外,雨水打在窗子上,从玻璃上成股的流下来。他抬头,沿着雨水的痕迹细细思索,沿着这个思路,村子经过多次重建,也就是说,现在的旧址跟原本的房屋、寺庙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是后建的,那么原来的村子又去了哪里,会不会随着水患一同流入滨河?
难道是滨河的河底?他脑中灵光一现,曾经为了捞尸,他和赵连昕一起下到河底,隐约看到一个古庙,依照当时的情景,搭救他们的很有可能就是李承天。那么……王严……又是谁?
程欢拿着资料的手微微颤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臂就在隐隐发烫。他把纸扔在桌子上,匆匆套上衣服,一推开门,林乐、赵连昕、姜海波,已经在门外等候。
程欢错身而出,什么都没说,独自走出了办公室。赵连昕匆忙喊了一声:“程队。”
程欢停下脚步,回过头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瞎凑热闹。”
姜海波上前一步说:“程队,我记得宋晴。”
程欢略带诧异地看着姜海波。
姜海波说:“我不止记得宋晴,还记得盘古村,记得吴爷。”
林乐说:“程队,组里只剩我们几个了,如果需要瞒着,那一定是大事。”
赵连昕犹豫一下,开口说:“虽然你平时不苟言笑,可是我知道,你对每一个人都好,一起工作这么久,不论遇上什么事,我觉得,大家应该在一起。”
程欢看着他们情真意切的样子,顿时有些尴尬,这种常人的“好”,他总不能理所应当的接受,可是,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沉默良久,他头一次露出些许无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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