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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离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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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陈放……一天天净找不痛快。”韩军医看似心直口快,实则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尴尬。
众人便埋头赶路。
时间已是正午过后,太阳炙烤的地面如同人间炼狱。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此时速度也远远比不上来时的迅猛,毕竟除了劳累和炙热,还有多了十几斤止血草的原因。
顺其注意到旁边的暗卫越来越紧张的神态,于是低声询问。
“……就是无端的一种感觉,然而并说不好到底是什么。”
顺其点点头,他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陈放听见两人的交流,眯眼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又从怀里掏出了罗盘辨认。
“大家再坚持一下,还有二十里的路,过了山坡加速,一炷香便能到建都城。”
众人皆应是,几声马鞭声同时响起。
就在此时,异端突显!
翻过山坡的几人同时勒起缰绳,马儿吃痛,纷纷扬起前蹄。
面前是一排黑衣人,一个一个数去,竟有五十人之多!
“何人?”顺其脱口而出。
“反正不是友人。”旁边的暗卫声音低哑,仔细听去竟是隐隐带着嗜血的味道,手早已把自己的佩剑摸了出来横在眼前。
韩江远也在出事的第一时间紧急后退,本来处于队列前方的她很快就被众暗卫护在最后。
顺其趁着从背后拿出自己宝贝弓的间隙还向其他三个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敌人。
双方相隔不足百米的距离相望,正午的酷暑另对面的身影皆出现波浪的虚影。
陈放一方队伍最前的龙卫扭头看了陈放一眼,于是朗声朝着对面喊去。
“敢问对面是哪路豪杰,兄弟们今天出来着急,金银细软带的着实不多,一行人最值钱的统共就这些草药,若是在本地药贩子处批发,加起来不过白银百两……”
陈放听着这位掉书袋子早就按捺不住,于是也扯着脖子喊。
“是朋友就高抬贵手,不是的话,要劫财没办法,劫色——我们这只有半个女人怕不够大伙分,”陈放都不用看就知道后面韩江远此刻怕已经是怒发冲冠,于是继续满嘴胡言,“大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看这样如何?”
对面一个为首的很快答话。
“我们不要你们性命,留下龙符,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听他这话这边一众暗卫瞬间血气上涌——对于一国之宝,他们这些国家机器便是如同心上人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这……恐怕不行,”陈放继续没溜,“你们倒不如换个说法,让我们晚死一炷香罢了。”
此话一出,双方皆知一站在所难免,双双进入战斗准备。
“顺其,你将这些药抹到箭簇上,快!”韩江远飞快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哎呀我给你弄,你赶紧射击。”
“不用,”顺其简短的说,一秒一箭,皆是洞穿对面头颅,“你有没有什么药丸,我也可以弹几个过去。”
“有,严英与我一同改良的……给!”顺其将三个核桃大小的泥丸放于弓弦之上,飞去后弹丸散成烟雾,闻到的敌人皆泪流不止咳嗽不断——严英果然是菩萨心肠——顺其和韩军医只试了这一次就不再尝试。
两个人飞快的进行着合作,在双方交战之前便率先结果了对面十人!
双方很快交手,陈放一方发现对面的实力竟不输这些暗卫属的前辈!
“你们的主子也是下了血本了啊!”
暗卫和敌人殊死缠斗,很快双方便打的难解难分十分被动。
“我们无意伤你们性命,若你们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们,”为首的人阴测测的说,同时左右示意,“但我们已经折损这十几个兄弟……你们今天至少一半人要把命留下。”
众人听到他这话心里皆是一紧,对面很快改变了策略,开始攻击他们座下的马匹。
因为人数的悬殊,虽然众暗卫都是以一敌多的实力,但是因为要掩护不会武功的韩江远而处处掣肘,很快陈放和边朝歌身边的亲卫便被对面有意识的与大部队隔离开来。
此时陈放一方皆已负伤,但是索性对面的兵器似乎并未淬毒,所幸都是皮肉伤。
陈放与这位暗卫座下的马匹都已经阵亡,二对五苦苦支撑。
“看来我们今日是要埋骨此处,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他日待我到了阎王面前也好报上一报,免得冤债无主不是?”
对面的首领冷笑一声。
“你怕是当我傻?”
陈放无所谓的笑笑,手中鞭子不断挥舞片刻不敢停。
对面似已是不耐烦,于是相互对视一眼,只剩首领一人缠斗住陈放,余下四人一块,手起刀落,顷刻间本来还在厮杀的暗卫已经变成快快血肉,手段极其残忍。
陈放目呲尽裂,脑子不自觉的走了下神,想到此人跟随边朝歌多年,若是没了朝歌会……
也就是这一下的走神,杀机立现!
本来行云流水的鞭法瞬间出现漏洞,被首领一下击破,一刀便砍在了陈放的左肩上!
陈放被这一下的力道贯穿,膝盖不自觉的跪到了滚烫的沙子上,同时右手的鞭子再也不敢停。
但是没用,其余四人结果了那个暗卫此时便加入缠斗,陈放终是不敌,最终倒下。
五个人见他倒下,纷纷停下,围在他的身边,手却持着自己的兵器一刻不敢放松——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队伍,万一敌人暴起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首领没有犹豫,用刀直接划开陈放的腹腔……
陈放的叫喊没有传到韩江远顺其那边,因为早有人在他被划开的那一刻便牢牢的捂住他的嘴。
首领将手伸入他的腹腔翻找,但是并未找到龙符。
陈放在一开始战斗的时候便将绳子咬断——他们连这点都一清二楚所以没有检查他的口腔,说明来者洞察暗卫营所有手段,肯定是内鬼!
拇指大的东西,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几人都很焦躁。
“莫非他给拉出去了?”
此时陈放身下的沙地早已被血水浸透,腰腹一片狼藉,隐隐能看见那人的手在腹腔内游走的痕迹!
“流光。”
首领抽出自己的手,陈放此时已是汗如雨下,强撑着才没晕过去。
被叫做流光的人伸手递给首领一个小瓷瓶,首领小心的把瓷瓶打开,然后一股脑的倒进了陈放的伤口……
陈放的嘴依旧被死死的捂着,同时四肢也开始不住的挣扎——但是都被按住。
伤口很快便发出“嘶嘶”的声响。
首领听着远方打斗声音越来越小,心下着急,于是没等药效发挥感觉,便将手重新探入,忍着药物对自己的灼伤继续翻找。
这种药物遇水会腐蚀周围的一切,血是水,所以此刻陈放的五脏六腑便已是一锅烂肉……
但是他们还是没找到想要的。
“首领,不行了,先撤吧!”
为首的人依然在翻找,似是没听见他们所说。
就在此刻,凌空几箭,围着陈放的几人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便如他们其他的伙伴一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为首的人一看情况不对,于是赶紧抽手,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被灼烧了表皮,几个地方筋肉横陈——但是此刻却是逃命要紧!
顺其这边已经脱离缠斗,正站在高处一箭一个的解决着这些黑衣人。
他们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折损,想来是功夫最好的几个都在陈放这边!
顺其心里一声一声如击鼓之响,但是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然失手了就救不了陈放!
好一个调虎离山!
顺其连发几箭都被首领躲了开去,除了顺其其他几人疯了一般的朝着陈放奔去。
……
“啊啊啊!——”
顺其是最后一个来到陈放身边的,此时其他几人皆围着陈放沉默……
听见这声叫,陈放迷离的双眼微微聚了神。
一边的韩江远刚才已经号过了脉——因为心脏是在横膈膜以上,所以万幸无损,此时陈放还依稀有浅浅的脉搏。
但是伤成这样——眼见着是不活了……
韩江远忍住几欲掉下的泪,换上一副恬淡的笑,转身朝着陈放,并在他身边跪下来。
“小放……姐姐给你用药,然后护住你的血脉,带你去见边将最后一面,好吗?”
陈放极其缓慢的点了两下头。
韩江远飞快的从随身药囊的最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平常一个米粒大小都舍不得用的主,现在像是不要钱的往外倒……
用完了药,韩江远手脚麻利的将陈放皮开肉绽的肚子用纱布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结实,防止已经碎裂的内脏掉落出来,然后打开针囊,上上下下将陈放扎成一个刺猬。
“我们走!”
她咬牙,众暗卫此时皆沉默。旁边是仅剩的三匹马,止血草早都卸在了一边等着过后来取,一名暗卫刚才便骑了一批马飞驰到建都城去报信。
功夫最好的龙卫抱着陈放,尽可能不颠簸的往建都城移动,顺其和韩江远各骑一匹马跟随。
本来若是顺其不过分悲痛,本来应该是他护着陈放,但是……
“到了,就快到了。”
韩江远忍着眼泪,平生第一次用母亲一般温柔的语调说着……
第58章
“报!边将,我们遭遇了伏击!”
拖着一口气的一路没命狂奔回建都报信的暗卫几乎是摔下马的——他一路长驱直入进到议事厅,虽然气喘吁吁但是却是片刻不敢停。
此时的议事厅内,所有将军皆数在列。众人围在真正的沙盘前,听主帅边朝歌做最后的战前部署。
但是来人的喊话打破了此刻的氛围,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这名暗卫身上。
“什么?”
边朝歌扶住了从奔驰的骏马上直接跳下来摔进门的暗卫,压低的声音从咬紧的牙关挤出来。
第一时间的边朝歌并未对人员伤亡做出回应——在他眼里这十一人的队伍除了顺其和韩江远,其他人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所以……
“东西呢!?”
暗卫知道边朝歌指的是什么,快速轻声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回道“无事。”
边朝歌这边心刚落回一半——暗卫接下来的话便使心直接冲出胸膛。
“但是陈……”
边朝歌猛的转头,询问迫切的溢于言表。
“什么?”
暗卫喉头发紧,但还是艰难的吞咽一下,艰难的接着说道。
“他可能快不行了……”
暗卫话音未落,笑容僵在脸上的边朝歌已疯了一般往外冲。
议事厅出了门就是人来人往的建都城主干道,此时正巧一队骑兵从不远处经过。
边朝歌一个箭步上前抢了一匹最健壮看起来脚程最快的马,马鞭一扬便绝尘而去。
他这一走不得了——本来不应该在人前现身的众贴身暗卫傻眼了,纷纷现身——远处那些倒霉的骑兵一见这架势全都麻利的从马背上出溜下来,省的跟那个被扔下来的一个结局。
……
“滚开!”
“别挡路!”
“给老子开门!”
“……”
边朝歌风一样的冲出了城,往地上那还未被风逝去的脚印来路追去……
此时烈日将地面晒的万般毒辣,荧荧砂砾与太阳的威光使得他不得不眯起双眼埋头前行。
边朝歌因先前在议事厅与诸位将军商议,故并未着戎装。此时的他身上只一件蚕丝单衣,里面是一件护心贴身短甲——因此此刻后背晒的如同炙烤。
要说这护心短甲来历可不小,并且有个正名曰“无伤”。
此物本是大厡暗隐司一位护具大师集毕生心血与大厡国库珍贵材料所做,曾是先帝御赐边朝歌的爷爷的御赐之物。
结果边守城去了以后,因边贤这个不孝子是着实的不通武力——所以直接便宜了边朝歌。
脚印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浅,后面的暗卫也渐渐缩短着与边朝歌的距离。
不知为什么,本以为自己已经在战场将一副仁心消磨殆尽的边朝歌,此刻竟然清晰的意识到泪水的存在……
他还记得当年,陈放刚来边家的时候,表面装的一副天真烂漫,生性纯良——结果闯的第一货就是半夜偷偷把“无伤”拿出去放在火盆上烤,结果被抓住后让暗卫的前辈吊起来就一顿好打……
往日的欢歌笑语与辛酸苦辣此刻在边朝歌朦胧的双眼前走马灯一样飞驰,掉落的泪珠在沙漠的风的挟裹下顷刻间便消失在广袤的沙漠……
他们行的飞快,半盏茶功夫便与同样往建都城回赶的一行人接头。
边朝歌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然后踉踉跄跄的往抱着陈放的暗卫那里走去。
他身后跟随而来的暗卫只完了一口气的功夫,然后纷纷下马赶紧由四个人站在四方然后拿带来的藏青色布匹在众人头上搭起简易的凉棚,防止再度中暑恶化。
……
边朝歌单膝下跪,小心翼翼从那个暗卫手中接过已经探不到呼吸的陈放。
看见边朝歌以后,陈放却是笑了——他的脸上已经没了人的颜色,但是双目竟然明亮有神到诡异。
“真好,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边朝歌心里一酸——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便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韩江远来到他身边也随他跪下,在他耳边轻声耳语。
“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我用针和药吊住了他的命,但是至多也只有半个时辰而已。”
韩江远和众暗卫皆退到五米开外的地方,将此处留给他们二人。
只有双目通红的顺其,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和众人一块退下……
陈放费力将目光聚焦在边朝歌的脸上,想抬手抚摸那日思夜想的脸庞却如何也无法做到……
他放弃,于是幽幽开口,说的却是无关此刻的悠悠岁月:
“我最初的记忆,现在只剩下斑驳的残影……”
“我们这种从小被送入暗隐司的,很多都被下了‘忘川’——也就是将自己的过往全部忘怀。”“可是我,我明明……咳咳,我明明不想忘啊,咳咳咳……”
陈放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并不住的咳呛出血沫。
边朝歌感觉将他换了个姿势,韩江远和顺其听到响动也放弃守候,而是赶紧走过来帮忙照看。
陈放停下了咳嗽,而后极其缓慢的,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才继续:
“——我依稀记得有一个身影,模模糊糊这些年出现在我的梦中”
“……但是却总也看不真切……”
“无论我如何努力的去寻找,但是最后都是幻影,而已……”
“那个,幻影……我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我却是知道她一直在朝我笑着……”
“所以我小时候老幻想那个身影是我的母亲……”
韩江远一个没绷住,直接哭了出来。她飞快的掩住了口鼻,然后转身,不面对眼前此景。
陈放此时,除了眼前边朝歌的脸这巴掌大的地方,其实已经看不清其他,所以自然也就不知旁人悲伤,只看见眼前的边朝歌一脸的迷惘。
“朝歌,我不后悔进入暗卫属……咳……不后悔……也,也不后悔被灌下‘忘川’。”
因为没有“忘川”,便没有这一切的开始。
也就不会有这短短二十年的荒诞与啼笑皆非……
“也许我此生的意义,就是遇见你吧……”
边朝歌此时已经失去了一切感官。
他开始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如同飘在空中一般。
所有外界的声音,包括风,还有马的嘶鸣,韩江远的抽泣……统统都变成一股嗡嗡的聒噪。
——只有陈放的声音——如同天籁,直插入他的脑海。
他一瞬间便领悟到曾经不知从哪听来的,所谓“佛祖梵音”。
那便是“空”。
“你亏大了,我不值得。”
边朝歌低头哂了一下。
他此时此刻再也不会端着自己边家少爷的架子,有的只是他作为边朝歌这个人的无奈。
而且还是作为一个混蛋的无奈。
但是陈放却是笑了。
“值、得……”
他用尽气力,气若游丝却一字一顿,认真无比的说:
“你用命守的这片江山……我,终究是没有辜负。”
边朝歌终于忍不住,手一抖,却看见包扎陈放腹部的纱布开始浸出血渍……
“疼不疼?”他轻声问。
“不、疼,”陈放慢慢说,随后像往常一般又开始玩世不羁,“哈哈,如此,这般,便算是还了你的恩罢了。”
“可我未曾恩待于你……”边朝歌颤声说。
陈放却是不在意的轻笑。
“露水之恩也是恩,”他的目光一阵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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