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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BOSS撞脸了怎么办[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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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川周围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对手里有同门、有好友,然而这十几个羽化仙君却不能停下,否则就要经受心魂被灼烧的痛楚。
  大势已去,沈川站在高台正中央,刻意伪装出来的缥缈仙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沉渊标志性的恶意与戾气。
  他勾唇对守微远远笑了一下。
  下一刻,沈川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突然间站立不稳,差点滑倒。
  战斗暂停。
  沈川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守微能确定,沉渊的确已经走了。
  沉渊原本想通过心魔,引起凡人恐慌,骗得他们建立契约点亮海底阵法。
  只要心魔的根源被解决,凡人自然不会大范围地自发“皈依”。
  守微看似孤身前往帝京,实际是为了吸引注意,为之后去净化心魔的人争取时间。
  他很明确地知道,沉渊对他的兴趣非常大。
  所幸,有云开和云水寒在,也的确没有出什么意外。
  醒来之后,沈川谢绝了虚玄宗的挽留,执意要离开。
  也就任由他去。
  云无法当时说的那些坏事,都被细细考据挖掘,最终证明与守微无关。
  沈川也出面解释过。
  再加上守微的功劳,那些负面的评论渐渐消失,转为褒奖与赞扬。
  沉渊很长时间都再没有动静,一切都似乎平静下来,朝好的方向发展。
  平静湖面下隐隐有暗潮汹涌,然而没人会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毫无意义的恐慌中。
  修炼的日子充实而又平淡。
  某天终于热闹了几分,是青黎回来了。
  云开将凤骨交给她,她当即离开虚玄界。
  成年青鸟的羽翼掠过五湖四海,却一无所获。
  她回到北境,在散佚的古籍中夜以继日地翻找,终于得到涅槃火的下落。
  又是极漫长的等待。
  金红色的火焰珍贵稀少,炽热非常。凤凰每次涅槃的时候,想必都很痛苦。
  凤骨静静地躺在其中,谁也不能保证,丹砂一定能浴火重生。
  最后,火焰余烬里,一只红色小鸟探出头来。
  “啾!”
  青黎觉得,仿佛自己也获得了新生。
  青黎是带着一只小鸟回来的。
  小鸟上蹿下跳,颇不安分。赤红色的羽毛柔软蓬松,南柯伸出手想摸一摸,却被喷了好大一口火。
  南柯身为阴界槐树,被这口凤火吓得够呛。
  青黎变了脸色:“你别逗她!”
  凤凰,凤皇。
  本是有着尊贵崇高的地位、让人顶礼膜拜的存在,怎么能被逗弄?
  丹砂跳回青黎手上,啄了啄她的手心。
  青黎顺了顺羽毛,嘴角扬起苦涩笑意:“涅槃,是不会影响记忆的。”
  也许是被消磨太过,丹砂张扬尊贵的气势不见,像是一只初生的雏鸟。
  活泼,好动,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心。
  看着这幅纯真稚嫩的模样,青黎的悲伤难以抑制。
  “她的记忆缺失,而我至今都不知道,当时在天地棋盘发生过什么。”
  
    
    ☆、云开月明

  帝京之难后; 东洲许多势力内部都发生变动。
  渡劫以上的修士离不开清心钟,还要受到心魔的困扰,没有多余的精力处理俗事。
  许多势力都像云衍剑宗一般,由云无法之流掌权。
  而那些死扛着心魔的; 大多被排挤出去。或是被当成叛徒; 或是被造谣泼脏水; 甚至有些已经丧命。
  他们受到太多的限制,敌人却有恃无恐。
  而这次帝京之难,心魔的范围扩大到凡人,沉渊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他会引发的惨重后果; 也不再是少数人才需要担忧的问题。
  大多数人,虽然知之不详; 但已心有余悸。
  很快,各大门派里和沉渊一派的人都被揪出来,夺去权力重点关照。
  云衍剑宗,云水寒亲自整顿。
  虽然只是一道残魂; 却没有人敢轻视她。
  庄严肃穆的宗主殿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云无妄疯狂挣动,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灵力禁锢。
  他怒而问道:“我们怎么说也是羽化期,说关就关,凭什么?”
  “你少说两句吧。”云无心低声劝他。
  “我偏不。你看看这些弟子; 都是用什么眼神看我们,若是放在之前,他们谁有这个胆子?”
  “我也不想关你。”云水寒不惊不怒; 问道,“你师兄怎么死的,还记得吗?”
  “那又如何。法不责众,你总不能把我们全杀了。”
  “不用,杀你这个最聒噪的,也能给其他人提个醒。”
  云水寒眼里杀意不似作假:“我都快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真的蠢,还是坏。”
  “我只是不服。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有些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你要做得这么绝?”
  “因为这里是东洲,是道修的东洲,而不是他沉渊一人的东洲。”云水寒语气铿锵,不容反驳,“若是我们与沉渊开战,你们会忍着剧痛抵抗他的控制,还是顺着他的要求,从背后狠狠捅我们一刀?”
  “当然是……”云无妄还想争辩,声音却不自觉弱了下来。
  “连灵魂也能出卖的人,不值得相信。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自然也该为选择承担后果。”
  云水寒转身离去,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在沉渊彻底消失前,这样做,对我们都好。你们不用纠结,我们也不用怀疑。”
  她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剩下的人都看向云溶。
  宗主之位已经不再属于云杉,而新一代中,只有云溶最为合适。
  她轻而易举地当上宗主,却一点也不轻松。
  正是最敏感的时期,她无论做什么,都要经过严密的思量。
  *
  云水寒的残魂暂时还寄居在沧澜剑残片中,不能离开太远太久。
  故而她过来的时候,顺道把守微和云开也带上了。
  此时,他们刚从禁地回来。
  那里的东西被搜得乱七八糟,各种玉简法宝堆了一地。
  大多是数百年未动过的旧物,无人问津。
  而在最底下,有一个纸质的本子,因为质朴显得格外出众,引起了守微的注意。
  守微随手翻看,竟是云开父亲的手记。
  云开的父亲平生交游广阔,喜好读书。
  修真界惯于用玉简记录,而这个本子,外表完全是凡界的风格。只在不起眼处刻画加固的铭纹,才能保存至今。
  翻开第一页,只有“无端”两个大字。
  铁画银钩,风流酝藉。
  云无端,是云开父亲的名字。
  二人如获至宝,掸了掸上面的灰土,妥善收好,揣回了鹤归山。
  这些天里,守微把竹林里的杂草大致清理一番。原先那两间小院早就不能用了,云开便重新盖了一间竹屋。
  竹屋干净整洁,摆设一应俱全。
  风铃,花草,笔墨,书画。
  和魔域那个宫殿自然无法相比,但胜在温暖舒适。
  阳光斜斜洒下,二人坐在书桌前,取出那本手记翻阅。
  大多是琐碎的记事,既有严肃的长篇大论式的思考,也不乏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识流记录。
  “随着修为提升,负面情绪越来越重。不但是我,其他几位师兄弟亦是如此。”
  “最近一万年,东洲不断有飞升雷劫,而北境一直都没有动静。是妖修那边出了问题?”
  “发现一处太古遗迹,同行者有阿然、无法,和几个好友。”
  “伤亡惨重,阿然和无法都受重伤。万幸,我们还是把它带出来了,也许能缓解眼下的症状。”
  “几位好友用命换来的宝物,不能轻易被毁掉,我和阿然绝不让步。”
  “原来他们早就变了。”
  这句话突兀结尾,云开死死盯着那个日期,正是被他深深铭记的、他父母出事的那天。
  守微揽过他的肩,轻轻地拍了拍。
  云开将手记合上,有些黯然:“他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唯独没有我。”
  小时候还好,后来云开很少见到父母,只知他们常常云游四海,偶尔回来几次,又是匆匆离开。
  他甚至猜想过,也许是因为他剑道天赋弱,父亲对他失望。
  当时他听说自己有了一个师兄,暗中不满过,还想着要捉弄一番,自然没有成功。
  失败几次之后觉得:算了,有个师兄还是挺好的。
  时间慢慢过去,不满变成依赖,直到最后再也挪不开眼睛。
  守微揉揉他的头发,从云开手里拿过手记,从后往前翻开。
  第一页依然是两个大字,“陶然”。
  这是云开母亲的名字,字迹依然是他父亲的。
  他记下和云开母亲的点点滴滴,从初次相遇到定情,再到结为道侣,
  再到云开出生。
  “守得云开见月明,万望能有云开月明之日。”
  “开儿不适合剑道,但聪慧机敏,想必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可惜我陪伴他不多,如今又要分离,深感不舍。”
  “阿渊天赋奇绝,然而我教他的太少。希望他们以后能相互扶持,互帮互助。”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与云开有关的东西,包括他喜欢的和讨厌的,哪天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具体到细枝末节,甚至有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他……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每隔一段时间回来,都会问问我。他也许觉得,既然没有时间陪伴,索性让你不要太过依赖他,免得难过。”
    
    ☆、古树参天

  这段难得的悠闲时光很快过去。
  守微回到虚玄宗; 发现南柯已消失许久。
  他问过众人,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许是他闲不住,又出去了。”云开宽慰道。
  “和以往不一样……”守微摇摇头,“我想传讯给他的时候; 发现传讯符没有方向。”
  传讯符不是一种很稳妥的联系方式; 也许会在中途被人劫走。
  但只要建立联系; 传讯符就能自发向对方飞去。
  守微原本也不甚在意,直到方才,他想传讯时,却发现传讯符呆呆地杵在原地; 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好像另一头的人已经消失一般,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南柯是阴槐的一个化体; ”守微轻声叹道,“能让他来不及解释就突兀消失,很大可能是南海出事了。”
  守微和云开赶到忘川之外。
  眼看着业火暴涨,终于离开一贯依附的海水; 从水下爬了上来。
  远远望去,整个南海陷在火海中,这片永远浸在黑暗中的阴灵之地,连天地也被照得通明。
  从外面看不清南海内部的情况,但连南柯也收了回去; 想必阴槐的情况不太好。
  这个战场的位置,沉渊选得精妙极了。
  守微不能不去,也只有他能去。
  阴槐既是他两世的长辈; 更掌管着世间魂魄轮回,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南海的天地规则不变,他们只要进了忘川,之后的战斗,便是大乘后期的云水寒和青黎也无法插手。
  守微没有过多迟疑,他取出沧澜剑残片。
  云水寒出现,问道:“你想好了?”
  守微点点头:“我别无选择。”
  “虽说他的修为不能按常理推测,但我猜很可能是羽化后期。”云水寒斟酌片刻,缓缓道。
  “羽化后期?”
  “我从未受到过影响,这说明,他对修为高于他的人无能为力。而受心魔困扰的修士,都被卡在羽化后期。”云水寒看向云开。
  守微笑道:“无论他修为如何,这一趟都必须要走。不过前辈这样说,我心安不少。”
  云水寒问云开:“你也去?”
  “当然,我永远都会和他一起。”
  云开毫不迟疑。
  云水寒迟疑片刻,才道:“我当初无知,一心求道而刻意回避门派纷扰。你父母的事,我很遗憾。”
  “都过去了。”
  沉渊暗自积攒实力已久,终于选定时机。
  他挣脱阴槐的束缚,气势汹汹地反噬回去。
  守微和云开走过奈何,一步一步向鬼府深处行去。
  这一路上,都有业火肆虐的痕迹。
  没有躯体的保护,不少鬼修都灰飞烟灭;有些侥幸生还,苦修千载才变得凝实的魂魄又变得透明脆弱。
  这些都是陪伴他长大的亲人。
  他们终于走到最深处。
  冰晶巨树巍然屹立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拔地而起,似乎能触碰到头顶的星辰。
  与他对比,人和蜉蝣一般渺小。
  他周身飘荡着鬼魂般的业火,火焰缠上枝叶,传来噼里啪啦的烧灼声音。
  脚下的泥土厚实,守微每走一步,都留下不甚清晰的脚印。
  这片荒原泥土松软,唯独这条通向阴槐的路上,被踩出一条明显的痕迹。
  这里埋葬着大大小小的脚印,记录着他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
  而守微走在这条路上,无数回忆纷至沓来。
  仿若时空交错,那些幼小的、稚嫩的、青涩的他,在细雪纷飞中往返于此的过程,都像是隔世重现。
  无数双眼睛隔着漫长时间,沉默地看着他。
  纵使岁月变迁,他眼里清澈温润的光芒从未变过,历经十世轮回依然不改。
  本体受创,南柯早已回归鬼府。
  此时巨树摇动,枝叶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风声呼啸,天空又飘细雪,然而这一次,雪花还没落到地面,就被炙烤融化。
  守微抬起头,回应那些目光,阴槐的,南柯的,甚至是沉渊的。
  遍布整个南海的火焰都被收回,火海翻涌,渐渐收缩凝聚成人形。
  头部,躯干,手臂,腿脚,又细化出眉目等细节。
  最终,和守微一模一样。
  沉渊幻化出一把赤色长剑。
  云开手持断虹,迎了上去,问潮剑意紧跟其后。
  云水寒猜得没错,沉渊的修为无限接近大乘。
  无限接近,终归不是。
  云开和他不相上下,而加上守微,更是轻松。
  随着时间过去,云开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沉渊的攻击并不凶猛,甚至很容易抵挡。
  然而,他能在虚实间变幻自如,这意味着,他的防御无懈可击。
  云开和守微不能一直打下去,而沉渊却不会受伤。
  他周身火焰也没有暗淡的迹象。
  “我是万千贪嗔痴念所化,与天地日月同寿,有不死不灭之身。”
  沉渊勾起唇角:“而你们,还能撑多久呢?”
  云开不语,招式来往,依旧有条不紊。不因对手言语而动摇,是每个修士必须掌握的技能。
  心乱,阵脚自乱。
  生死边缘,容不下半点分心。
  守微在想沉渊的破绽。
  沉渊行事随性而为,然而在他荒诞不经的外表下,每一次的目的都很明确,只是旁人看不分明。
  他将战场选在南海,是因为顾忌其他人。
  他挑选这个时间,又有什么顾忌?
  他若是真的毫无破绽,又何必布置这么多?
  还没等守微想出来,就先出了变故。
  对于这种无意义的打斗,沉渊似是已经厌烦。
  他冷哼一声:“无聊。”
  从未有人真刀真枪地和沉渊正面过招,连守微也暂时忘了,沉渊擅长的,从来都不是武力。
  沉渊这声冷哼过后,云开的动作略有滞涩。
  这个变化太过细微,除了他和沉渊,谁也看不出来。
  又是数百招过去。
  沉渊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还能分得清我们么?看清楚,可别把他当成我给杀了。”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却如石破天惊,一瞬间打破所有平衡。
  断虹被斜斜插在地上,气劲汹涌凌乱,掀起大片泥土。
  守微瞳孔骤缩,他向一旁看去。
  云开手臂颤抖,眼里已经是深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华灯初上的两个地雷,么么么~
大概还有两三章正文完结,争取今天都写完发出来。
昨天晚上在捋大纲写细纲,这章有些晚了抱歉~
    
    ☆、正文完结

  “站到我身后。”守微低声道。
  “还有那种铃吗?”云开面色发白; 咬牙问道,“我若是退了,你扛不住。”
  守微摇摇头:“没有了。”
  就算有,也是杯水车薪; 无济于事。
  问潮泛起幽蓝剑芒; 剑锋所至之处; 海浪虚影重重叠叠翻涌不休,潮水奔流之声此起彼伏。
  沉渊看向问潮,赞叹道:“这才对,水与火; 善与恶。我们天生是宿敌,终有一战。”
  守微很想呸他一脸。
  修为不对等; 便是剑修攻击力强,也难以弥补修为的差距。
  沉渊单方面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无耻了。
  没过多久,云开眼中已经是一片光怪陆离; 他险些忘记身在何处。
  恍惚间,似乎有一道剑光向他袭来。
  断虹不在手边,他匆忙翻出一把短匕抵挡。
  刀尖上雪亮锋芒一闪而过,撕开虚幻的表象。
  他终于真正看清楚状况:
  守微挡在他身前,手持问潮正和沉渊缠斗; 无暇顾及身后。
  而这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快刺到守微的后心。
  云开呼吸一窒,顿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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