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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昭辞月都花落,沧海花开-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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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二姐从王座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阶来。
  这下,开轩君的脸色是真正比纸还白,他指着,颤声道:“、玩……”
  “对,就玩。才过了十年,那么重要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简直迟钝如牛,愚蠢如猪,还好意思占着溯昭玺不放。”朝他伸出手:“把玺还来。然后给本小王姬跪下,受死。”
  谁知,开轩君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洛薇,就算是下做的,那又怎样?现帝王玺下手里,也就是说,即便是姐姐也无法动下一根汗毛。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下倒要要看看,能拿怎么样!”
  “,——”二姐指着他,气急发病,一口鲜血吐出来。
  赶紧与一同前去照料二姐,好不容易将她安顿好,开轩君那小得志的疯狂笑声,却始终不曾停过。忍无可忍,双手击掌,把丞相叫了过来道:“如遇此等情况,本小王姬该当如何是好?”
  丞相道:“若溯昭帝或持玺之做了罪大恶极、大逆不道之事,前王位继承候选者,可以向其进行武力挑战,并夺回帝位与王玺。”
  “那开轩君如今所作所为,可算罪大恶极、大逆不道?”
  “可谓穷凶极恶。”
  道:“开轩君,听到了么?”
  开轩君狰狞笑道:“求之不得。十年前没亲手杀了,是不好,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过,今天再杀也不迟。”
  接着,们众的拥护下,走到紫潮殿外。大声说道:“开轩君手中有魔物,可以通向一个恐怖异界,想他早已是个半魔。待将他逼出原型,也便不再是们崇敬的仙。届时,们可以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也不用怕被沧瀛神惩罚。”
  听见热烈的掌声,开轩君勃然大怒,双手交握胸,伸出食指,一股强风从地面涌出,扬起他的头发。青丝尚飞舞,这阵狂风已卷起满地土砾,形成一道沙暴魔掌,张开五指,朝袭来。伸出双臂,手心朝向自己,勾出一道水幕,轻而易举化解了他的攻击。然后,一手轻推出水纹使自己后退,另一手指向他,召唤洛水形成冰柱,从他头顶落下,他立即变化法术,抵御攻击,但反应稍迟了一些,还是被冰柱擦伤了脸。
  他有些狼狈地跌了几步,擦掉脸上的血迹,抬头看了一眼山岭,一下卷起袖袍,飞了上去。料到他是想从高处下手,也跟着飞上去,站他对面的山峰上。
  他冲冷笑一声,袍子仍风中如水纹般抖动:“没想到现还有点本事,但欠考虑的毛病还是改不掉。此处是溯昭氏的死角,并无水源,还能纵水么。”
  语毕,他张开双臂,召来飓风,把四周山头的石块全部卷起,直击面门。也张开双臂,空中划了个半圆,使用防御术“川泽纳污”,引出大量水弹,吸收了暴雨般的碎石,而后将双手握拳,只见漫天碎石都被凝结了冰块中。最后,挥挥手,它们便原路飞回,直击开轩君。开轩君当即推出更多碎石,并以仙力辅佐,与的法术苍穹云海中化作两团光,一团赭石,一团冰蓝,彼此相互冲撞,发生了巨大爆炸。
  此刻,山脚下已碎石成山,无数作鸟兽散,开轩君错愕道:“怎么可能,不是溯昭氏么,为何会仙术……”
  “那也要问问看师尊是谁。”对他发起第二波攻势。
  就这样来往,俩几乎把山峰震断。起初势均力敌,但开轩君长年累月都专权恣肆,纵情遂欲,体力远不及沧瀛门下严练苦训的徒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飞着逃开。
  趁胜追击,用法术限制他的去处,将他击落地,落紫潮宫外。频发攻击,却见他双眼一红,手心冒出紫黑气,挡掉的法术。众骇然。
  “方才那是什么……是魔界的法术?”
  “果然!开轩君与魔族勾结!”
  “这龌龊东西,杀了他!杀了他!!”


  桃花结子

  众开始议论纷纷,开轩君双眼赤红,握着双拳不住发抖。军令侯走出来,大声道:“胜负已成定局,小王姬胜,现请开轩君将溯昭玺交出。”
  “呵呵,还没完呢。”开轩君摸了摸怀里,忽而阴测测一笑,倏地抽出一把紫金色的剑,“洛薇,既然要坏好事,那别怪玉石俱焚!”
  有星光自天而落,将剑身包裹起来,迸发出耀眼金光。大祭司道:“这是先天灵宝戮仙剑!本是魔祖罗睺的宝物,怎会到了他手里?”
  那把剑从他手中脱落,地上形成滔天漩涡,眨眼功夫,光辉散去,一条紫金邪龙便从中飞了出来。开轩君指着,丧心病狂道:“就是她,把她给吃了!然后,把这里所有都吃了!反正魔尊原本就下过命令,这里应该被屠城!吃掉他们!一个都别剩!”
  那龙长吟一声,口中喷出藏蓝色的毒雾,蛇一般扭了一□子,朝俯冲下来。它望着,赤红眼眸化作火焰,张口露齿,速度快得令咋舌。往后飞了一段,躲过它数次攻击,它却穷追不舍,这短短的时间内,鳞片已将无数宫阙楼台撞得粉碎。所有百姓闻都惊呼着,纷纷逃窜,灵术侯施展出的法术对它堪比瘙痒。而它只盯着不放,根本跑不过它。终于来不及,被逼到一个山腰正中央。孤注一掷,使出最后的冰壁术自保。它撞冰壁上,愣是把山脉都撞得摇了两下。几次重击后,厚厚的冰壁也被撞碎。最后一次,它张开长长的血盆大口,迎面对喷来了浓浓的毒雾。
  此刻,灵气已经不够用。再继续往上飞,恐怕会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但留这里不动,就是白白送死。普通攻击尚能勉强撑着,这毒雾——已做好腐烂毒气中的准备,却听见山谷间一声猛虎咆哮!
  须臾间,洪水自下而上,喷洒出来,冲走了那些毒雾,也将毒龙冲出几米远。
  而后,一道红影从百里外飞过来。看见一团烈焰疾驰而落,烧红了暗夜中溯昭的山谷。
  挡面前的,是一头有山丘大的绛红老虎,它背上长着遮天蔽日的巨翼,一双眼睛是从烘炉中提炼出的纯晶。它匍匐着,警惕着,杀气腾腾地望着那条毒龙。片刻的对峙后,它俩像一阵风对上了一团火,空中厮杀、搏斗,只见毒气与冰水满天四溅,雄兽粗喘低吼的声音回荡群山间。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声响。
  最终,这场战斗以红虎咬开毒龙脖子结束。毒龙的长嚎响彻夜空,沉沉的、摧毁性地倒下来,化回了原本的宝剑。
  众震惊地站原地,眼睛都离不开那顶天立地的红虎。然后,丞相与同时开口说话了。
  他道:“穷奇?”
  道:“玄月?”
  红虎掉过头来,沉静地望向们,步步逼近。大家都被吓得连连后退,它却越走越小,最后面前变成了一头白色小老虎,趴的脚下。
  把它抱起来,紧紧地搂住它:“玄月,怎么会如此厉害?连毒龙都能杀死!果然是养的好孩子!”
  玄月懒洋洋地眯着眼,怀里撒娇,舔了一脸口水。忽然想起,此前青龙大曾玄月头上摸了一下,原来是解开了它的封印,却为它保留了自由变化的能力,青龙大也是有心了。
  “开轩君呢?”翰墨往四下探看,“开轩君怎么不见了?!”
  原来,众都被方才的打斗吸引,竟无留意开轩君去了何处。待们真的开始满城寻他,却从种种踪迹中发现,他早已逃远。将此前开轩君殿内和异界看见的景象,都告诉了诸位大臣,并把那锦幡的模样绘纸上。
  经过一番推测,大臣们判定,这锦幡也是个先天灵宝,叫混元幡。只要对它施展法术,便可以通向独立空间。
  按那幡内景象来看,不是妖界就是魔界,也有一定可能是鬼界。加上开轩君之前提过魔尊之事,那里应该是魔界的空间。开轩君与魔族有关联,这不由令想起哥哥发狂夜晚的眼睛……不对,师尊已经说过,他那是中邪,应该与此没有关系。
  其实,早开轩君专权的这十年,百姓早已经怨声载道,所以知道他离去,政权重回们姐妹手里,似乎已变成众望所归之事。然而,经过这一战,二姐也被迫看透开轩君的真面目。原本的回归,可以令她的病情缓解一些,但丈夫弃她而去,日以继夜的等待,又令她再度病魔缠身。
  这一病,便又是一个八年过去。
  第八年的初夏,梅子已黄,满城风絮,雨落蔷薇,已是相当罕见的风光。因为,天地间爆发了一场大旱灾,史无前例,波及六界,溯昭也难以幸免,只是比别处略好些许。
  这八年来,辅佐二姐治国平天下,总算令溯昭百姓的日子从贫苦的过去走出来。同时,也将这十年仙界的所见所闻、仙书文献带回溯昭,让溯昭氏开始学习纵水术以外的水系仙术。
  这一年,正巧满六十岁,也将完成成仪式。
  寿辰当天,二姐镜前为梳妆打扮。她身披轻纱,肩胛单薄,不时还浅浅咳嗽两声。然而,她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为别好步摇,她垂下头来,镜中对微微一笑:“瞧瞧,小妹总算变成了大姑娘。这头发颜色也是真好看。”
  望着镜中初次留披肩发的自己,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变成天空般的月白色,比二姐的发色还浅,压根不像是个才成年的姑娘。溯昭,这种发色通常只属于德高望重的老。但是,跟着师尊修炼的十年时间里,的法力大增,加上回到溯昭也勤加苦练,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
  这原是一件好事,但也正因为发色太浅,加上地位崇高,不少男子对望而却步,哪怕是王公子弟,也会宁可追求成过亲的二姐,而不是。
  对待终身大事,原本并不着急,也不曾有过心仪之,直至这一日,看见了那个。
  二姐又重新替系好头发,便命侍女来为梳妆打扮。
  此刻,窗外有琴声悠扬,余音绕梁,时而黄鹂百啭,时而清风拂面,时而来势汹汹,时而多情哀愁,带得满城鸟儿也跟着迎调欢唱。听得痴了,自言自语道:“溯昭还有这等天上仙曲,是谁奏乐?”
  侍女道:“回小王姬,是新来的王宫乐师,叫孔疏。”
  点了点头,并未答话。但又听了一会儿,实忍不住,拉开帘栊,推开轩窗,往外探出头去。庭院中,有一个穿着深蓝华袍的身影。他坐一片蔷薇前,对亭抚琴,华袍如江海般散开,手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那低头凝神的样子,令心里骤然一紧。
  二姐叹道:“早听闻孔疏才华横溢,不想如此年轻。”
  道:“他可是溯昭氏?”
  二姐道:“是。”
  为何如此之快,连自己都感到诧异。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男子,是否喜欢这一点上,都从未摸清过自己的心思。然,此时此刻,却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已经动心。
  这八年里,哥哥锦书不断,数度探访,所以,即便相隔甚远,也觉得他近眼前。他一步步从灵走向真,真走向灵仙,都会分别过来见,向展示他的新袍新仙印。时常信中打趣他,说阴曹地府里的野鬼,投胎也不像这般着急。这么年轻便当了灵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说,仙君上面还有仙君、天君、上君、仙尊,这日子还有得过,若能成神,一定想法子让薇薇也活个上千年。虽然知道这无法实现,但被他这样一说,心窝也暖了起来。相比下来,师尊却连书信也不曾寄过一封。只能隐约从哥哥的信里得知他的近况。
  尽管如此,八年前的对话,却依旧记忆如新:
  ——“师尊,您一定要相信徒儿,徒儿崇拜您,敬重您,但对您真的无半点非分之想。”
  ——“说得好,继续说。”
  ——“徒儿很懂守本分,一直指望日后回到故乡,嫁个溯昭男子,平静过一生。”
  再看看楼下的琴师,胸腔中那一份萌动的感情,始终不曾离去。过了一会儿,二姐先去祭坛准备成仪式,提着裙摆,从窗扇中跳落,飘然落地。
  孔疏很敏锐的察觉了前方的变化,中断抚琴,抬头看了一眼,唯唯诺诺地行了个礼:“参见小王姬。”
  冲他笑道:“曲子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他连头也不敢抬,只是深深地埋着脑袋:“回小王姬,此曲名为《水月债》。”
  “水月,可是镜花水月的水月?”
  “回小王姬,正是如此。”
  “水月债,好名儿。也不知是否指情债。”
  “回小王姬,是的。”
  与说话时,他一直一问一答,连头也不敢抬,不论说什么,总会加一句“回小王姬”,真是好生无聊。但是,看见他深深埋着脑袋的样子,从的方向看去,却是意外地赏心悦目,姑且原谅他的不解风情。
  绕着他转圈圈,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轻笑道:“孔公子如此谨慎,可是因为身负水月债,不敢面对别的姑娘?”
  孔疏涨红了脸,轻声道:“回小王姬,孔疏不敢造次。”
  终于相信,与之间,确实会有一见钟情。他个性并不吸引,却有一张令格外喜欢的脸。每次看见他低头的样子,都有立即与他成亲的冲动。这不正是一直最盼望的事么——回到故乡,嫁溯昭男儿,平静过一生。
  算算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把这公子迎娶回宫,让他每天给奏乐听。
  想到此处,便觉得自己的点子真是妙计,伸手他尖尖的下巴上,轻勾了一下:“这样想便对了。孔公子要知道,本小王姬和别的姑娘大有不同。以后,会慢慢发觉的。”
  “小、小王姬……”孔疏的脸快成了番茄色,一张小脸也快埋到了领子里。
  “羞涩成这样,啧啧。得了,不吓唬,退下吧。待会儿成仪式上,要看到。”待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唤道,“明日同一时间,不知孔公子是否有意,与此品酒赏花,吟诗弹琴?”
  孔疏停了停脚步,这下连后颈的肌肤都红透了。
  忍不住掩嘴笑起来,提着裙摆回房,准备好一切,便与祭司仗队前往祭坛。
  之前,哥哥信中告诉,他今日有要事要做,但会一定会参加的成仪式。一路走上祭坛,扫了一眼出席的,却不见他。正腹诽他言而无信,却不经意看见大祭司身边站了一个飘逸的身影。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站那里的,是穿着曳地仙袍的傅臣之。顷刻间,风微尘软,繁花如锈,草色上仙袍,广带如飞柳,觉得真是看见了仙中的仙。他亦散着发,头戴高高的紫冠,浑身散发着上仙独有的那股子仙气。
  他与旁说话,似乎没有看见,经旁提醒,才回过头来。与此同时,二姐走上来,解开的头发。一阵风夹着花香吹过,的月白长发如泉水般滑落,罗裙为风震动。哥哥身上的广带也风中乱舞。俩视线相撞,都愣了一下。
  大祭司道:“小王姬,看,天衡仙君今日晋升仙位,都专程过来为完成仪式。们溯昭的面子可真是大。”
  哥哥走过来,接过成冠冕,替戴头上,淡笑道:“头发散下来,和以前就是不一样。”
  怔怔道:“哥哥……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
  “什么事会比薇薇的成仪式更大?”
  承认,感动得有点想哭,但还是嘴硬道:“仙君的袍子不适合,太年轻啦。”
  “那一会儿便去将它换了。”
  “别别别,开玩笑的。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相当仙风道骨,英气勃发。”
  仪式结束后,们回宫参加宴席,恰好看见孔疏殿内弹琴。一片道喜中,再次看见他低头抚琴,仿佛云端仙的样子,不由有些出神。
  二姐走过来,耳边悄悄说道:“薇薇,偷偷告诉个秘密……喜欢上一个。”
  喜道:“恭喜二姐,终于从开轩君的阴影中走出来。是谁,快说快说。”
  二姐的玉手,快速指了一下正弹琴的那个。懵了一下,干笑道:“竟是这小琴师,二姐,这样的男子看看也罢,真去喜欢,怕有些屈了姐姐的尊。”
  这话真是酸得连自己的牙都快掉了。同时,多年不曾有过的酸涩,也心中渐渐蔓延。记得当年,浮屠星海,初次看见青戊神女与师尊撑伞并肩而站,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而且,那种难过,比现更甚。那之后每次看见他们俩一起,这样的感觉就会再把折磨一次。
  或许是当时年少,不谙世事,大喜大悲,连对师尊,都有别扭的占有欲。
  真是有些遗憾。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他竟也是二姐的意中。二姐是王,又身体虚弱,自然是不能跟二姐抢的。所幸与孔疏尚未开始,那也不需要做什么了结。
  翌日夜晚,看见孔疏不安地站楼下花前,便让传话给二姐。不过多久,二姐便袜刬金钗溜地赶来,他面前瞬间变成四十岁的少女。
  显然,孔疏很是不解,刚好抬起头,正巧看见。
  看清了他抬头的样子:那是一张眉目清秀的脸,有着空谷幽莲般的美,却也是一张异常陌生的脸。
  一旦他抬起头,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便彻底消失不见。但当他再度羞涩地低头,异样的感觉就又一次袭来。
  终于,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喜欢的,是低头的孔疏,打扮神似故的孔疏,气质高贵出群的孔疏。这一份□裸的、毫无保留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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