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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成了成年人模样的肖玖玖站在言川面前，那种压迫感比童鬼更甚，言川迫于无奈抖着手接过肖玖玖手里的杜蕾斯：“这个已经坏掉了，不能用了……”
　　肖玖玖不说话，冷眼阴沉地看着他，周遭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言川知道自己不能再婆婆妈妈地推辞下去了，因为鬼是没有太多耐心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摸出钱夹，两指将粉红色的小包装袋夹出来，撕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套在食指上伸手到肖玖玖面前晃了晃：“就是这样。”
　　肖玖玖看着明显不是一个尺寸的手指和透明套套，说：“无聊。”
　　接着他兴趣缺缺地飘走了。
　　言川看着他消失在卧室的门缝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言川悠悠转醒时感觉身下一片冰凉，他迷迷糊糊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小兄弟正很有精神的竖着，而肖玖玖，面无表情地盘着腿坐在自己腿间，正将一个套套往自己兄弟上套着！
　　这感官上的刺激和心灵上的打击让言川瞬间痿了。他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着并拢双腿：“你、你、你……”
　　肖玖玖看着言川腿间焉儿不拉几的物件沉了脸：“你让它变大。”
　　言川被吓得满头冷汗，这么多天以来，昨晚好不容易一夜无梦安稳地睡到天亮，可是一睁眼就看见这么惊悚的一幕，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一张俊脸苍白得像纸一样。
　　感觉自己忽然之间被一团阴森寒气包围住，言川猛然回头，对上了肖玖玖那双淡色的冰冷的眸子。
　　言川被肖玖玖从背后抱住，确切说是钳制住，鬼的力气大得惊人，言川根本无法挣脱。而肖玖玖伸出纤瘦修长的手指像是摆弄玩具一般撩拨言川腿间那一蹶不振的东西，指甲轻轻搔刮一番后他一把握住言川的小宝贝：“你骗我。”喷在耳畔的寒气让言川在肖玖玖怀里抖了抖。
　　像是安抚一般，肖玖玖冰凉的手掌握住言川缓慢而有节奏的轻轻套弄起来，而那带着骇人凉意的抚触却带给言川一种别样的快感，他轻轻颤栗着，双腿间原本因害怕而沉睡的宝贝渐渐苏醒。
　　“不要，走开！”言川的内心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无比矛盾，他知道被一只鬼挑｀逗起了情｀欲是不应该的，于是下意识的挣扎。但肖玖玖的力气大得惊人，将他钳制在怀里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而对于现在这个局面，言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去面对，于是他只得掩耳盗铃一般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潮红的脸。过了好一会儿，肖玖玖停止了动作，言川从指缝里看去，只见肖玖玖正在撕杜蕾斯的包装袋！言川当即羞愤欲死，求饶道：“放过我吧。”
　　肖玖玖并不理他，自顾自的将东西套在了言川那血脉偾张的物件上，几乎是同时，那早已涨得不行的宝贝发泄了出来……
　　言川生无可恋地瘫软在肖玖玖怀里，内心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在一只鬼的手里一泄如注。他目光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墙壁，那一刻简直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好玩。”说这话时，肖玖玖又变回了六七岁孩童的模样。
　　言川躺在床上，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肖玖玖，闭上眼睛心累地说：“你杀了我吧。”
　　如今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鬼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实处境，与其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
　　接到导演的电话是在半个月以后，而这半个月里，言川自然又是无所事事。
　　挂断电话后他开始着手准备行李，肖玖玖则翘着二郎腿坐在矮桌旁，手里拿着一本《聊斋志异》专心致志地看着，间或用掌风扇扇线香吸一口青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佛牌前规规矩矩的放着三个空杯子，肖玖玖眼神不离书，将杯子一个一个举到嘴边，然后不耐烦地屈起食指敲敲桌面：“三色水，没了。”
　　言川将幼时戴过的红布糯米做成的三角包放进行李箱，默默拿着杯子走出去，回来时杯子里又装满了牛奶、苹果汁和葡萄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言川已经习惯了肖玖玖的纠缠，他想自己可能是认命了，摆脱不掉就只能默默承受，所幸自从那天早晨之后肖玖玖没有再对言川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言川隐约能够感觉到今后的一切，都将会因为眼前这只鬼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他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
　　下了飞机到镇上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张裕戴着颈椎牵引器坐在副驾驶，言川一个人坐在后座。长路无聊，他拿出指甲剪开始剪指甲，“咔”、“咔”的声音回荡在车里，惹得张裕皱着眉回过头来：“收起来。听说这两边一片片的全是坟墓，在车里剪指甲会闹鬼！”
　　言川闻言降下车窗往路边看去，白色风车伫立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而每个风车周围确实有很多坟包。
　　天色仿佛是瞬间就暗了下来，言川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看见有些坟包上燃起蓝幽幽的鬼火，仿佛真的印证了张裕刚刚那句话。可是前面的张裕和司机像是对于周遭的异象毫无察觉一般，车子依旧在行驶。言川心头一惊，他不确定车子现在是在行驶还是已经停下来了！他忍不住出声：“张哥？张哥！”见前面的人没有反应，他便伸手去拍张裕的肩膀，同样没有回应。张裕平时对自己视而不见是常事，可如今这样太不正常了。
　　还来不及多想，言川的注意力就被窗外的响动吸引过去，他看见有腐烂的尸体正从两旁的坟堆里爬出来！
　　“把车窗升起来，不要往外看了。”仿佛从地狱里升起来的寒气拂在言川耳边，他立刻听话的将窗子升起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肖玖玖看着两旁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用只有鬼能听见的声音阴森森地说：“你们不乖……”
　　言川闭着眼睛，但是却能感觉到层层化不开的阴森气息正向着这辆车子包围过来，他下意识地拽住肖玖玖冰凉刺骨的手腕问：“你会比它们厉害吗？”
　　肖玖玖面无表情地吊着眼皮睨他一眼，又变成了成年人的模样，他抬手极慢地抚摸着言川的脑袋：“你是我的……”
　　言川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抬头对上肖玖玖空洞冷漠的淡色眸子，只见他嘴角向上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唇角的两个梨涡像极了吸人魂魄的漩涡。言川惊惧地推开肖玖玖，这种伸头缩头都是一死的感觉叫他如临冰窖，四肢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
　　周围渐渐起了大雾，一瞬间，言川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也不知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死状丑陋的死尸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而原本变成成人模样俊美无比的肖玖玖眉心渐渐开出一个洞，猩红的血从窟窿里流出来，淌了满脸，琥珀色的双眼也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空洞。
　　眼看着那张苍白干净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言川吓得抱着脑袋在缩成一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肖玖玖从车里飘出去，言川赶紧翻出行李箱中的红布糯米三角包紧紧攥在手心里。
　　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散发着恶臭，可是肖玖玖却闻到了一股鬼魂的味道，他闭上眼睛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如果能吞噬掉那个灵魂，他就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团散发着黑气的红色影子正在向着车子的方向飞去。
　　方圆之内竟然同时出现了两只厉鬼，死尸们纷纷爬回坟墓不敢再出来造次。
　　肖玖玖露出森森白牙，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在笑：“捉鬼游戏……”
　　这还是肖玖玖第一次和同类交手，他们俩实力相当，所以他没办法将那个恶灵吞噬，那么就只能让它魂飞魄散。
　　肖玖玖死时只有六岁，是童鬼，现在又有高僧开光加持的法相作为保护伞，对付眼前这只厉鬼，他只需要变回童鬼的模样，用拥有强大灵力的法相来净化它。
　　一看见佛牌，那厉鬼便猝不及防地往后闪，可是它的灵魂已经不可避免地受了重创，像是融化一般不断流下臭气熏天的尸油。
　　言川在车里目睹了一切，他知道肖玖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只已经快要灰飞烟灭的厉鬼身上，如果自己现在去偷袭，会不会让他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言川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掌心里那只陈旧的红布糯米三角包。
　　“你是我的……”这句骇人听闻的话忽然之间在言川耳边回响，使得他瞬间捏紧了三角包。他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要镇定，一定可以重创那只扰乱自己生活的恶鬼，一定可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鼓足了勇气的言川推开车门，一下车就感觉自己双脚陷进了软软的淤泥里，可那不是淤泥，是那只融化的厉鬼的尸油，言川不由得剧烈干呕起来。
　　正在这时，那只已经快要被肖玖玖制服的厉鬼看见了言川，它的灵力正在流失殆尽，如果吸掉这人的魂魄后逃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想到这里，它拼了命地挣脱桎梏，飞身向着言川扑过去——
　　“啊！”言川惊呼一声躺倒在地，吃痛地扭身一看，只见自己后腰处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被厉鬼捏住脸颊，下颌痛得仿佛要脱臼一般，身体里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往外冲，那是厉鬼吸着言川的魂魄快要冲出身体的感觉……
　　“想动他，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也省得你这样永无尽期的在人间游荡，怪寂寞的……”肖玖玖“咯咯”笑着在言川面前结果了那只厉鬼，速度快到让人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厉鬼凄厉的叫声好似在玻璃上划拉指甲的声音被放大千万倍，透着一种摧毁心智的魔力。
　　然后，那只厉鬼彻底消失了。
　　周围的雾气开始消散，团团乌云散开，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肖玖玖被一束阳光晃了晃眼，正在这一分神之际，言川快步上前伸手覆上肖玖玖的额头，那只用红布糯米缝制而成的三角包就这样在肖玖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送进了他眉心那个血窟窿里。一瞬间，他的灵力像烟雾一般自眉心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消散……
　　肖玖玖眯起眼睛阴沉地看着眼前这个恩将仇报的人类，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能伤我？”
　　说着他长手一挥，言川只觉得一股黑烟在眼前晃过，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第7章　
　　这一夜言川因为头疼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一般让他无法忍受，终于他决定下楼去找止痛片。
　　止痛片一吃完，不一会儿头不痛了，但却越躺越清醒，于是言川坐起来拨通了远在意大利的老妈的电话。
　　居然没人接，大概还在公司吧……
　　言川叹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猛然间，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自己在去小镇拍戏的路上遇到了可怕的事情，然后晕倒了，现在怎么可能会在家里？言川一下子慌了，从床上坐起来往四周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让他明白过来自己此刻身在肖宅，在肖玖玖的房间里。那刚才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幻象？！
　　天空泛起鱼肚白，周围一片宁静，言川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昏迷前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场梦一样。
　　想到那只厉鬼，言川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后腰。
　　“嘶！”手指一触到衣料，言川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扭过身子撩起衣角，只见自己后腰处三条奇长的黑色指印，提醒着他那天的经历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胸口有块冰凉的东西，压得言川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抬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佛牌。虽受人供奉，但毕竟是鬼不是神明，所以佩戴式的佛牌一定不能高过佩戴人的腰，否则被供养的小鬼便会肆无忌惮，这对供奉人是极度不利的。
　　可是自己现在到底是人是鬼？言川有些疑惑，肖玖玖不会已经在那时候把自己给弄死了吧？想到这儿，言川心下漏跳一拍，摸着自己胸口的佛牌问：“你、你在吧？”
　　一片死寂。
　　言川试图将佛牌从脖子上摘下来，但却像是被迷住了一般，他的双手丝毫不听使唤。
　　他还在，那只鬼还在。
　　言川不由握紧了佛牌，声音有些颤抖：“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说出这话后的言川就像一个等待行刑的死囚，脸上挂着冷汗，病态的苍白，远远看去，真像一只鬼。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裕进来时带进一室阳光，大夏天里，竟让言川感觉到了温暖。
　　原来早就天亮了，只是自己刚刚怎么没有发现？
　　“从昨天下午在车上睡着后就没醒过，你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醒？快快快，起来去拍戏了！”张裕走到床边去拉言川。
　　言川刚想问他是不是也死了，却发现张裕的手是带着温度的。于是赶紧抬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有点烫，似乎是发烧了。
　　他们都活着呢……
　　***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平静无波。肖玖玖一直没有出现，可是言川知道他就在佛牌里，形影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
　　偶尔可以听见小孩子幽幽怨怨的叹息声从佛牌里传出，虚无得好似幻听，言川猜想那小鬼现在一定很虚弱。
　　“Cut！”导演不耐烦地摔下手里的剧本，“言川你在干嘛？！”
　　这一场戏已经不知道NG了多少次，言川不禁有些脸热，不过导演也没为难他，让他休息，并说今天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你怎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你到底要作什么妖！”张裕狠狠瞪着言川，眼睛里能喷出火来：“实话跟你说吧，对于你的表现，李导没有一场是满意的！”
　　言川无话可说，他也知道自己特别不在状态。
　　回到住处后，言川打开电风扇呼啦啦的吹风。可是不一会儿，他便觉得有点冷，于是起身关了电扇。七月的下午，外面太阳依旧毒辣，可是房间里却有些阴森。言川咽了口唾沫：“你在哪儿？”
　　周围没有声音，言川感觉背后一股寒气。
　　“啊！”他一转身，只见一张淌满鲜血的脸赫然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于是尖叫着往后退：“你、你来杀我的吗？”
　　“我不杀你。”肖玖玖说话的声音十分飘忽不定，“给我燃线香，越多越好。”说着他飘到床上，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皱褶的小长衫然后规规矩矩地躺下。
　　这一趟来镇上，言川根本就没想过带什么线香，肖玖玖突然让他点香，要他去哪里找？可那只面目狰狞的童鬼正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并说：“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线香，我就吸走你的魂魄。”
　　一听这话，言川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肖玖玖遭了言川的偷袭，灵力受损，以至于他现在甚至无法维持容貌，可他也不至于虚弱到对付不了言川这个普通人类。灵力的流失只会让他暂时虚弱，而不至于魂飞魄散，只要吸入足够的香火，立马就能恢复。
　　离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之际，言川十万火急地冲进房间，就地将一大把线香点燃。他不敢靠近肖玖玖，一将线香归置好就赶紧往门外退去。
　　忽然之间，他听见了巨大的水声，连忙抬头去看，屋子里哪里还有肖玖玖的影子，而刚才被他躺过的床上一片刺目的猩红，窗户自己开开关关的劈啪作响，头顶的电灯也在急促的闪着，而床沿四周更是有猩红的液体像一张半透明的帘子一样漫延到地上，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
　　这又是在搞什么鬼！言川感觉自己快要被那只鬼整得精神分裂了，连日来的恐惧已经叫他麻木，此刻他甚至感觉不到害怕，但是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严重怀疑这颗心脏会忽然从胸口跳出来，明天张裕过就会来看到自己双目爆睁、七窍流血地躺在这间屋子里。会有人再请个高僧来做法，将肖玖玖封印或者让他彻底消失！他愤恨地想。
　　一直以来对于肖玖玖的惧怕都变成恨意爆发出来，心里忽然之间升起一种不详地预感，他调整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然后慢慢转过身，发现自己脚下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湖，“水”面上飘着几缕发丝。
　　言川的眼眶开始泛红，他全身僵硬，又因为紧张到极点而不住颤抖起来。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巨大的压迫感使言川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像个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出来。
　　这时，他的脚下开始有了动静，儿童身形的肖玖玖面朝下浮上水面……
　　他像尸体一般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言川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蹲下去，慢慢伸手，在猩红的血水里触到了肖玖玖飘在水面上的头发。言川五指收拢，将肖玖玖的头发握进掌心里。他不敢将他提起来，害怕看见一张狰狞至极的面孔。
　　可是肖玖玖自己动了，他以极慢的速度抬起头，言川立刻想放开他的头发往后退，可是那发丝却瞬间将他的五指缠住。还好，他没有再以可怕的面目来面对他，那只小鬼又变回了白白净净的小孩模样，除了身上的对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