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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总在背黑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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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指他徒弟钻营附会?
    楚南泽脸色冷下来,不是对炎祈的,他从来都是被护短的,要收了徒弟自然也护自己的短。
    “你什么意思?”秦邵弦正替小伙伴高兴呢,又折腾这么一出,以前也没发现姓赵的这么讨厌啊。
    负责记分的弟子也很不爽,谁愿意被丢个黑锅在身上啊。
    他当即出列,不好意思地道:“宗主容禀,弟子的确识得炎祈。不过要说交情,大概是弟子常去串串香照顾生意,小店家格外大方些罢了。”
    “串串香是什么?你来说。”楚南泽自顾自询问炎祈,已经是光明正大地表示信任了。
    炎祈不见任何异样,“卖烤串的摊子,我开的。”
    楚南泽:“……”
    哦,是买烤串的。听炎祈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楚南泽有点儿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起来,然后有点心疼。
    清毓说他能在这一次遇见有缘人,楚南泽果然认为炎祈很合眼缘。
    即使炎祈是个卖烤串的,身上还邋遢,衣着又奇葩,而楚南泽自己是个死洁癖,但炎祈会是楚南泽的徒弟。
    会不必为了生计操劳,会白衣执剑,闻名天下……
    ☆、第十口锅
    清毓虽然和楚南泽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他们一辈的关系都不错,所以即便再怎么嫌弃清毓喝醉时的状态,楚南泽还是信任他的。
    收徒大典之后,他会拥有一个徒弟,岁寒峰上会多一个小孩。
    楚南泽嘴上抱怨着,依旧跑去藏书阁找了一堆基础功法出来,还意外收获了莫问的养徒手札一本。
    “拜师吧。”单手按在炎祈的发顶,轻轻压下去,楚南泽挺喜欢那顺滑柔软的手感,忍不住摩挲两下。
    大殿里鸦雀无声,陈长老与赵家毕竟有旧,也开口道:“承智,你可愿拜我为师?”
    那就都拜师吧。闹剧早该收场了。
    炎祈感受到楚南泽的手传来的温度,又觉得头上有些发痒,到底是先扣下头去,行了拜师大礼,再抬头就瞧见新出炉的师父一张黑脸,恨不得揍他一顿似的。
    原来不是错觉,炎祈的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比如说他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居然有黑色的水渍往下蜿蜒,湿漉漉的肯定不舒服。偏偏丹云峰的药痴还冲过来,急吼吼地发问:“你身上有流年花?我闻到气味了!”
    流年花是炼丹时一味很好的中和剂,所含灵力不算多,可实在难得,因为还未有人总结出这种花的生长条件,似乎哪儿都能长出来,可一尝试种植就不成。药痴最近在实验炼新丹,就缺了一味流年花,连黑市都暂时缺货。
    真要算起来,若炎祈身上有流年花,哪怕是从外面带来的,那任务也能给个满分了。
    药痴是这么说的,他心思是转得快——想想吧,哪个少年人没点炫耀出风头的念头,何况炎祈还被人找了几次茬呢,就不想拿出东西来狠狠打个脸?流年花拿出来了,除了他这个炼丹大师,谁还能更好地利用?
    炎祈觉得自己的分数早就把某人的脸打得啪啪的了,他也不知道流年花是什么鬼?再说更重要的是他师父正生气呢。
    楚南泽一脸崩溃地举起右手,纤细玉白的手指上被粘腻的黑水染了色,由于他摩挲的那两下,连手掌都没能幸免。
    脏死了!孽徒!
    明明看准了炎祈一头黑长直清爽干净,怎料到小徒儿最脏的就是那头头发!楚南泽深呼吸努力平复心境——新收的徒弟不能一剑劈了,忍了又忍,他终究兜头砸了个水球过去,冰棱化水,有点儿凉,一下子把炎祈冲洗个干净。
    莫宗主也忍了又忍,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看来南泽的小徒弟也不是万剑谷那般冷冰冰的人,表情少了点没关系,年纪还小,多逗弄几番就好了。
    清水流过,属于流年花的气味越发浓郁,药痴有种不详的预感。
    热力蒸腾去了身上的水汽,炎祈伸手捋了一把松散得略蓬起来的头发,一眼瞧见指间漏出熟悉的银白发丝,随即意识到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大事,只是头发掉色了而已。
    对哒,当初染的时候效果好啊,持续时间也长,长到炎祈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个白化症了,然后就被这一朝掉色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你……”药痴察觉到药味散去,就差没捂着心口骂炎祈暴殄天物了,但他心里尚存侥幸,“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带着流年花了?”
    炎祈咳嗽两声,把兔皮囊翻个底朝天,不出意料倒出一个小叶包,里面装的是五色花的另四片花瓣,“流年花是什么?我身上只剩一朵五色花了。”
    连杂草都能当灵草采来的人,还指望他认识炼丹师才看重的材料?兽人多淳朴,花花草草取名都按特征来,多好认。
    药痴也是服了,“还有一片花瓣呢?”
    所有人都懂的,楚南泽更直接地把目光停留在徒儿漂亮的银发上,流年花花开五色,剩下那一色是黑色……黑色啊,他小徒儿的头发本该是银白的。
    没办法做到羞涩一笑辣么考验脸部神经的表情,炎祈还是尽心解释了,对长辈他总是有足够的尊重,“花瓣浸水,可以染色。我从灵雾迷阵出来尚不知此间情势,用于遮掩妖修身份。”
    “罢了罢了,与我无缘。那里竟也能长出此花,下回我少不得去探探。”五色失一,哪还有调和之效?药痴虽痴,却不强求,之前的失态仅是被炎祈出人意料的特殊糟蹋灵药方法气到了,“令你受惊,予你一本灵药手札,另有一瓶灵丹作见面礼。”
    炎祈收得干脆,又道:“我记得这花的气味。”
    秦邵弦听了忍俊不禁,从天机镜看过前缘的也想笑,楚南泽却郁闷,周围一片低气压,徒儿未免太未见过世面,药痴只一瓶丹药也能哄住?
    灵丹不会超过炎祈的修为承受能力,而一瓶供给练气期的丹药再珍贵能贵到哪里去?重点当然不在灵丹,而是一位丹药大师的手札。
    事情至此,才算真的圆满了,收徒大典落幕,也该各回各家。秦邵弦还在感叹自己交了个妖修朋友,妖修也并不难相处,可还有人比他更惊讶。
    野小子一身兽皮,为人高傲,不识人情,原来是个妖修。妖修数量少,往往比人更团结,哪怕炎祈是孤身一人毫无靠山呢,此刻局势也变了,妖修当然更照顾妖修。
    赵承智没有因此而放下不甘,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一个妖修,为何要跟我抢?不过是多活了些年头,连化形都不全。”
    但凡身边有除了陈长老外的其他人,这话都不会被说出来,否则至少要直接得罪两位峰主。
    陈长老心疼后辈,更怕他误入歧途,不免泼了盆冷水,“炎祈的骨龄只有十二岁,这个年纪化形如此,有什么好挑剔的。他要入哪个峰都不会有人拒绝。”
    说完到底不忍,又道:“炎祈入岁寒峰,华羽回来,必定有场好戏可看。”
    为何之前无人问询炎祈拜师?因为华羽。
    华羽是个有名的妖修,也迫切想收个徒弟,炎祈的条件正样样都符合,再加上妖修总是内部消化,谁知道炎祈是不是冲着据说要收徒的华羽而来呢。
    哪承想最后楚南泽开口了呢?炎祈还特别乐意地应了,也是,这小子进门就盯着楚南泽瞧,连座上同为妖修的明止渊都不能吸引他。
    “也不知华羽会不会后悔,怕是要闹脾气了。”明止渊单看年纪是最长的,妖修都长寿,何况他还是玄龟得道,慢吞吞地呷口茶,他头疼地道:“希望他出门一趟找到了徒弟吧,或者干脆去族地拐只小孔雀也好。”
    清毓微微一笑,“华羽这几年都无师徒缘,师兄真的不打算学占卜之术?”
    脾气极好的明止渊没给清毓好脸色,按说玄龟对占卜更有伴生神通,可他偏偏是个异类,只觉得拿龟壳占卜的人讨厌死了,尤其是清毓瞧见他一次原形后,就一直想劝他一起修行——主要是清毓占卜,他化出原形充当龟壳被占,呵呵哒!
    “占来占去,算出我有血光之灾,然后你做了什么?”
    身为被醉酒的清毓坑过一次的倒霉蛋,明止渊一想到清毓做的好事都觉得龟壳疼,明明是个武力值不高的,醉酒后居然能差点揭了他龟壳!
    “缘分天定,清毓也说了,是南泽有师徒缘,华羽错过这回,下次再说也行,他又不真缺徒弟。”莫问思量一番,果断准备把清毓丢出去分担火力,“华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嘛。”
    没人理他。
    别人不知道,祁连宗的自己人还会不知道华羽的止战戈是怎么个止法?
    已经离开的楚南泽可不管旁人说什么,他早能独当一面,却似乎总是被诸位师兄照顾的那个,从未照顾过别人,一时也觉得新奇。
    书上说:待徒弟要耐心,细心。
    楚南泽放弃了御剑,亲自带炎祈一路往岁寒峰走,甚至想得好好的,若是小徒弟跟不上他的脚步,一步一踉跄拉住他的衣角,他也一定不会生气,还要放慢脚步,轻声安抚徒儿一番,然后告诉徒弟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师父直说。
    可惜都走到了峰底,炎祈都还隔着一步,紧紧跟着。楚南泽倔脾气又犯了,竟不动声色加快脚步,而岁寒峰终年积雪,路可不好走,处处冰棱低垂,美丽又危险。
    走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楚南泽回头一看,好悬没被气出个好歹。身形单薄的少年随手抛出特制的麻绳,捆紧了冰柱一拽,身体随之飞荡而来,猎猎寒风吹开少年白发,英俊苍白的面容便毫无遮拦地出现在楚南泽面前。
    炎祈收回绳子,乖巧地一动不动停在原地,“师父不走了?我还跟得上。”
    “跟得上?”楚南泽掐着炎祈的下巴让他抬起头,触手冰凉让他怒火更炽,“你就从不会量力而行,稍做示弱?”
    炎祈温顺地垂眸,对暴脾气的人可不能对顶,“师父的剑,岂非宁折不弯?”
    而他也不勉强,是真的跟得上,岁寒峰的寒冷,怎及冰河倒转,寒雪三月,封山蔽日?
    还敢偷换概念?
    楚南泽冷笑一声,却不嫌弃炎祈身上脏了,一手搂了人,用力按着不让挣扎半分,又拿自己衣服把人遮盖住挡去寒风。
    寒霄剑一闪,已到岁寒峰顶,他才一个暴栗敲过去,“我是你师父!”
    明明书上说了,徒弟会撒娇爱耍赖,需要师父的包容。
    未收徒时只道徒弟太麻烦不好,收徒了发现徒弟资质好,心性好,可原来徒弟懂事了,省事了,当师父的原来会更心塞。
    楚南泽皱紧眉,不对,小徒弟一点都不懂事,欠教训得很。
    ☆、第十一口锅
    外面是冷的,可洞府之内不然。
    修真者不惧寒暑,却也没有刻意折腾自己的意思。
    到了洞府内,楚南泽自然先把炎祈放下了,他眉目间还带着薄怒,一双凤目上挑,“你自己说说,你今日所为何处不妥?”
    炎祈木楞楞立在那里,不怪他恍神,他也曾拜过师父,那位师父教他古兽弱点,教他打磨武器,制作陷阱,可兽世的糙汉子,信奉的都是不打熬不成材,不压榨干净他最后一点精力都不罢休,不能咬牙坚持下去,那还能怪人家不教你?
    他尊敬刃师父,而眼前的人……也必定是个很好的师父。
    “日后但凡有事,炎祈必与师父直言,也不会强撑。”炎祈这会儿能瞧见的只有楚南泽的背影,辨不出自家师父的心思,只有一点说一点了,“今日我是真的能跟上,昔日在山林中行走,也是这般,我还去过万丈雪原……我是火属性,不怕冷,再不济也能化作原形,总不会为难自己。”
    楚南泽顿了顿,颔首道:“还有呢?”
    “炎祈不知,但日后有师父教导,只要师父说了,便不会再犯。”炎祈看着是冷,但嘴皮子绝对灵活,当了那么多年族长,兽人又都是直肠子,有话不说装冰山装高冷,谁懂什么言外之意?
    既然已经这么不要面皮地表心意了,炎祈不在乎再多说两句,“被师父带上来之后,我才发现岁寒峰越往上寒风越是割人,幸好有师父护着。”
    这下楚南泽满意了,他转回身,小徒儿低着头,银白的长发蓬松的,让人忍不住想揉两把……还是算了,他有点心理阴影。
    “首先,以后莫胡乱拿自己试药,银发如何?你一辈子化形不成也是本座的徒儿,谁敢说你?”楚南泽说了这点,又想到更要紧的事,把前些日子新制的还未上身的法衣找了一件扔过去,“当徒弟的也是师父的脸面,穿得如此……有辱斯文。”
    法衣分明是楚南泽的尺寸,也同他身上那件样式差不多,但被那么一扔,就迅速裹住炎祈的身体,缩小到合适的大小。比起凡俗界再多么昂贵的布料都不合炎祈心意来,这件白衣除了颜色,便没有任何可挑剔的了。
    白衣很显眼,还容易脏,炎祈又不是安分的,到时候弄得一身可不好看。他不在意,然而他师父却是顶顶爱干净的,少不得跑去山林狩猎要先换了衣裳。
    “衣服上有防尘阵法。”大抵真是有缘,楚南泽从来不会看人脸色,却一瞧小徒弟的眼睛就知晓他在想什么,“最后,药痴师兄那里你愿去则去,不想去也无须担忧得罪人。”
    炎祈在草药方面素来没有天赋,从他拿着百草药集还能一无所获即可看出,这是事实。而炎祈心甘情愿为药痴找流年花也是事实,没有一丝勉强。
    不是出于自己糟蹋了流年花的歉疚——那本就是他的东西;
    不是为了从药痴手上讨到的些许好处——他不屑做那样的事;
    或许有一点为不想自家师父得罪人的念头——可略和楚南泽相处便知晓压根不必;
    炎祈很是怀念地叹气,语气带着他不自知的沉重,“药痴师伯很像我族的……长老。”
    因为痴迷炼丹术,药痴对修行不是很在意,后来以丹入道,才堪堪追上几位同辈,也没特意改换形貌,是以真正是个老者模样。
    药痴对丹道成痴,而祭祀是族中唯一懂药理的人,对各色药草也极重视。
    无论环境好坏,无论对力量有多渴求,那是他永远回不去的家乡啊,炎祈怎能不沉重,怎能心无挂碍?
    但已经历过一次隔着世界的别离,从现代到兽世,如今炎祈把心底的思念藏得极深,深到谁都看不出来。
    楚南泽同样没看出来。
    书上说,师父要了解徒弟,才能更好地教导。
    不要书上说,楚南泽也明白,他挑了一堆功法,总要把最合适的给徒儿。何为最合适的?当然要先问清徒弟的状况。
    火系天灵根,妖修,这两点是楚南泽知道的,和其他人没两样,哪里能行?
    由于炎祈是妖修,楚南泽尚需问清了,“你族中有无传承?”
    妖修自带的传承,才是最适宜的,大多妖修会有长辈指导,而在楚南泽眼中,炎祈却是没人爱的小可怜。
    话一出口,楚南泽深恨嘴巴快了脑子一步,何必揭徒儿的伤疤呢?
    他很快换了句话来问,“你是妖修,又是什么根脚?”
    哪怕是师父呢,也没有初见就问根脚的,楚南泽是第一个,他不认为有不对的地方,还琢磨着徒弟鼻子好使,莫非是犬类?
    炎祈也不认为有不对的地方,他又不是真的妖修,显露兽形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不仅大咧咧地准备告诉自家师父自己到底是个啥,还立刻采取行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白衣小少年所站的位置多了只白绒绒的小动物,兽皮背心又崩开了,不过法衣是件法宝,不见破损,把炎祈埋在了底下,只能探出个脑袋。
    “真是白犬?”楚南泽心都软成一片啦,几步走过去,抱起了伸爪子的小“白犬”,狠狠揉搓两把。
    炎祈记得现代社会把一种人叫做绒毛控,他的师父显然要被归入那一类。
    得亏经过了一段时日对性别观的纠正,否则炎祈得跳下来向他师父求偶了——师父父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现在……现在炎祈在美人怀也有点小害羞,但是某些念头仅是一闪而过,他在努力克服兽世性别观的影响,告诉自己那是师父,能一剑弄死几百个兽人呢。
    或许把人修再分一分,分成强到模糊性别的和能嫁人的弱鸡?
    一步步慢慢来适应这奇怪的世界吧。
    “嗷呜~”思绪再多,被揉毛再开心再舒服,炎祈也不会认下他是狗的。
    跳出楚南泽的怀抱,炎祈甩甩尾巴,“兽神在上,我是狼啊!炎狼一族,天生控火。”
    早打听清楚妖修种类繁多,各色各样都有,炎祈毫不避讳炎狼部落的存在,编造的东西存在漏洞,而他的话句句属实,偶有缺漏罢了。
    是隐世族群?天赋控火却是白色,挺少见的。若非先测的灵根,楚南泽会以为炎祈同他一样是冰灵根。
    炎祈叹了口气,“族中只有我是白毛的。流年花其实挺好的,赤色好看。”
    基因突变也好,白化病也好,知道道理也不能不在意啊,想想以前还有点儿辛酸。
    小幼狼可怜兮兮想和小伙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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