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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总在背黑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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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对话,而是像这样念书,楚南泽的声音就会带着些许低沉,且极有磁性,不经意间便抓住了别人的耳朵,更别提听着的人是炎祈了。
    炎祈的潜力极大,楚南泽一直都了解,不过能这么快适应灵力的大量流失,也实在令人惊奇。大概是压迫久了,炎祈试探性地改变了打坐的动作,活动活动身体,然后突然就发现,他当初想要达成的设想已经实现了。
    “师父,我做到了。”走到楚南泽身侧,想要第一个分享喜悦的人就在身边,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楚南泽瞳孔紧缩,拂袖把屋内的结界再次加固,素来平稳的声音难得出现了波动,“你知道,你做到了什么吗?”
    不必打坐,却依旧能以那样的效率吸收灵气,这使得许多闭关苦修的人成了笑话。楚南泽可以预料,这会在修真界掀起多大的风波。快速修炼的方法,会引来许多人的觊觎,更会使一些人的野心膨胀起来。
    上辈子在兽神大陆会动脑子的人少,炎祈硬生生被戴上了智者的帽子,下不来台。这辈子炎祈不想让脑子那么累,对修真界的基本常识掌握了一下,更深的东西就等着日后循序渐进地记,反正面瘫话少难暴露。但是除了势力分布大陆历史之类的东西,还有人尽皆知的一些知识,也没人去给他补,他不认为自己做的很难,最多新奇了一点。
    “法修战斗时有法诀,剑修有剑招,你莫非以为这些都是空架子?那是为了引导灵力,越是修为低对灵力的驭使越不好,法诀就越繁杂。使用自身的灵力都是如此,何况引外界灵气入体?”楚南泽看着已经站起来,手握晶石走到自己身侧的徒弟,眼里有喜有忧,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炎祈面前。
    他相信徒弟明白他的心思,也相信徒弟会有决断,便继续道:“如你一样修炼时也行走无忌,一心二用亦能入定的人,为师从未见过。”
    “你不能再暴露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楚南泽一把攥住炎祈的手腕,面色沉重,“回去我找东西给你遮掩,在北域不许修炼!”
    听楚南泽细细普及了一番引气入体以及之后吸收灵气修炼的事,炎祈对自己能做到这地步的原因有了一个猜想。
    一来是蛮力运行的方式给灵力找了个路子,自动运行蛮力是炎祈做惯了的。二来炎祈的引气入体其实比别人容易得多,他对火灵子的亲和力高的吓人。
    所以说,不是什么人得了法子,都能有炎祈的水平。至于如何遮掩身上时时刻刻的灵力波动,炎祈也有办法,他没直接说出来,反而提起一桩旧事,“我入门时的修为,并不是玉牌上显示的。”
    楚南泽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当时可没人提出这点,连莫问师兄都不曾察觉,或许里面有莫问没把注意力全放在炎祈身上的缘故,不过能有这样已经足够了——莫问的修为,已经是如今修真界的顶尖了。
    “蛮力,原初之火,旁人要一样都求不来,你却运气好。”嘴上说着,楚南泽心中没有一丝嫉妒,他本就是光风霁月的剑仙,更为徒弟的天赋高兴。
    炎祈难得的严肃……好吧,冰块儿脸从来都是严肃的,但这回是正正经经的,打心底里的严肃虔诚,“兽神在上。不是运气,是兽神的赐福与眷顾。我是兽神的子民,炎狼族之所以叫炎狼,就是因为族人们控火的能力啊。兽神洗礼之后,我们就都拥有了这两种能力。”
    “这么说来,为师都想当一当兽神的信徒了,可惜我不是妖修。”
    心思绕了几个弯的人,听了炎祈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兽神是什么?有多强?炎狼族在哪儿?这样的力量可否为我所用?就连看起来傻白甜的莫问,都要重新估量炎祈的地位,考虑若炎狼出世是否会使得修真界的平衡被打破。
    楚南泽不会想太多,他不乐意让自己闹心,所以他想的是徒弟对兽神的信仰真挚极了,他要不要也一起信一下,据说兽神是徒弟部落的保护神。
    修真人士的记性都很好,可是一些不重要的事也会很快被丢到脑后,他们的岁月太漫长,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浪费心力。而楚南泽未曾料到,他对徒弟收服地心子火那回所唱的祭祀歌,会记得那么清楚,仿佛如今也依旧回荡在耳边,每一个音调都没有差错。想来也是,他毕竟也唱了一晚上,冥冥之中也有所感应,记得不稀奇,对了,还有弃的故事。
    炎祈露出浅浅的笑靥,他纵是坚冰,亦早早被师父融化了,“兽神在上,万物有灵。怎会计较信徒是什么样的?”
    性别完全不是问题!非兽人还不是要在兽神面前才能和兽人结契。
    “对了,师父要是放心不下徒儿,大可以再检查一番。”
    楚南泽:“……”
    好了,这回他确定徒弟是在耍……增进师徒感情了。对徒弟和对未来道侣,果真是不一样的。单是对徒弟的话——耍流氓的徒弟也可爱,现在嘛,要不他摸两把再拍徒弟去修炼?
    话本看不得,原先不说单纯起码正直的楚南泽依旧正直,可脑子里总是冒出不正直的想法。
    宝船中本就刻有阵法,灵气十分充裕,不下于各位长老的主峰,祁连宗的弟子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纷纷在房内闭关,几乎连门都不出了。同住一屋的赵承智与秦邵弦,更是连架都吵的少了。
    又一日,秦邵弦出门晃了一圈,进门的时候赵承智正睁开眼,就听得一句,“也不知炎祈跑哪儿去了。”
    赵承智掀起眼帘,“他的师父在,怎会令他吃亏?”
    “哦,南泽师叔控船,也没见到华羽师叔在哪。”秦邵弦有几分失落,他倒不是真对华羽有想法,只是好看的人他多看两眼罢了。
    华羽的脾气和容貌一样令人目瞪口呆。据说才到祁连宗的时候,华羽揍人的大部分理由都是人家丑逼伤眼……
    赵承智嗤笑了一声。
    炎祈知道华羽怎么不在船上。
    也就是炎祈耍流……和楚南泽增进感情的时候吧,楚南泽心念一动,立刻就发现华羽无聊地想偷跑了。宝船再快,是快不过孔雀的速度的,所以华羽觉得慢悠悠的不得劲,他完全可以跑去晃荡几圈再跟上大部队。
    楚南泽是在宝船最前方,而且两旁墙壁可以转作透明的晶壁。等楚南泽改变阵法之后,坐在房内,也可看见云海浩淼。而转瞬间,云层似乎被什么给掀动,剧烈地撕裂翻卷,然后是猛然大作的五色霞光。
    霞光是很美的,但炎祈几乎撑不住闭上了眼,因为那实在太过刺目。楚南泽不快地敲了两下晶壁,“有事直言。”
    熟悉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再没有哪个人像华羽一样,语调中总带着漫不经心,显露出十足的骄傲来。华羽略作收敛,于是炎祈看见了,霞光掩映下的是一只巨大的孔雀,翼若垂云,赤冠细喙,远远瞧见的尾羽拖曳舒展,五色点注,鳞交绮错,泛着金属色泽,华美异常。
    “可还好看?”华羽不急着说事,先抖了抖羽毛,这是羽族的天性,喜好炫耀羽毛。
    炎祈默默地收回目光,好看是一回事,再抖一抖又五色交织,他被闪得眼睛都要瞎了。再回想一下当年的小花狼,心情能好才怪!
    再不乐意炎祈没眼光,华羽也不愿在这个时候给狼崽子上审美课,他习惯了两师徒直来直往的性子,“说说在哪碰上鸦杀的,本尊去逛一圈,不打扰你们俩……哼,师徒情深。”
    “西沉林外百里。”
    又是极强的一阵旋风,连宝船都有了些许晃动,而孔雀的影子,早就瞧不见了。很早之前炎祈背过一篇古文大抵是叫《逍遥游》之类的,说的似乎也是一只鸟,巨大的,飞起来遮天蔽日的那种。抟扶摇而上九万里者,当不过如此了。
    打着祁连宗的旗号,又是奢贵至极的飞行船,敢打主意的魔修没几个,尤其是算算日子快北南大会了,关键时候丢了面子,祁连宗能往死里迁怒。
    但是没几个不代表没有,不敢打主意不代表不敢看热闹,在快要离开南域进入北域时,船被人拦住了。十余个金丹,还有一个元婴老怪,即便不能截下整条船,找些麻烦是行的。一旦局面稍有僵持,周围守着看热闹的魔修,不介意一哄而上。
    “路过爷爷的地盘,怎么也不通报个名姓?”元婴期的魔修桀桀笑着,手中万鬼盆一翻,倾倒出形态各异的恶鬼,带着森森鬼气围住了宝船。船身一晃,悬停在原地。
    他不必自报名姓,但这一手,便有人认出来——是“万家生鬼”鬼夜哭。
    魔修做下大事,不喜藏着掖着,敢来截船,就敢报上名字。金丹魔修以夜哭尊者为首,待他说完,也一个个要撂下狠话。
    然而骚乱压根没有开始已经平息。
    楚南泽人未出现,却朗声一笑,“何必费事说嘴?”
    如果凭声音还有人未听出来,那紧随其后的凛冽剑光一出,还有谁不知遇上了哪个煞神?
    ☆、第五十四口锅
    剑光凛冽而美丽,而沾着边的那一个金丹,直接就被剖成了两半,血液凝固成冰晶,怕是死的时候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气势猖獗的魔修顿时一滞,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偏偏万家生鬼是个眼高手低,又颇为胆大的,对道修间盛传的几位新秀,一个都看不上,他可是个老牌元婴,怕个新成婴的不成?这一剑妙则妙矣,对他又有什么威胁?
    然而更谨慎的那些,只肯远远跟着看热闹的,就心中有数了,岁暮天寒,第一剑岁暮是试探,也是个引子,真正的杀招,在于天寒,这是组合剑招。
    “藏头露尾,不敢出来么?”夜哭尊者长相不差,只面上一股阴戾之气,毁了一切。他的嗓子好似被炭火熏过,嘶哑难听,杀人养鬼,总要付出代价。
    船头的甲板上出现了一个白衣剑修,他扬眉一笑,凤眼上挑,便是最空阔高远的晴空,可他手里的剑,始终有着森森寒气。寒霄剑被按在腰间,因为第二剑,也早早挥出了。
    楚南泽的话音是伴着剑势一同到达夜哭尊者面前的,“你是说谁——藏头露尾?”
    万鬼盆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极尽凄厉的声音,然后一点一点地裂开了一道缝,并且缝隙越来越大,直至那不知材质的魔宝,整个儿碎裂开来。本命魔宝被破,心神震荡,神魂受挫,夜哭尊者当即吐出一口污血,被厉鬼反噬的滋味,不会有人愿意亲身领会一番的。
    一剑破去一个老牌元婴期的魔修,可见楚南泽进阶元婴之后并未疲软,反而更令人畏惧了。元婴对元婴没占上风,那十几个金丹敢动?魔修可没有“你先走,我殿后”的精神,一般都是在想——“跑我后面的死了能拖延多久呢”——这样的。
    但是既然来了,之前又没有走,何不留下?彻底留下不用走了!
    楚南泽冷笑一声,面色冷凝,弄得围观的人都心底一寒。他从宝船上一跃而起,没去管狼狈而逃的鬼夜哭,盯紧了剩下的金丹期。穿梭在云层之中,剑芒在瞬间闪现了多次,他又傲然地立在了船头。没有血花四溅的情景出现,寒霄剑上自带的霜寒冻住了伤口上的血液。
    止血了或许是件好事,还有利于伤口愈合呢。然而在场的这些人,永远等不到伤口愈合的那一天了,寒气通过伤口透入体内,深入丹田缠绕不去。剑意一日不拔出,伤口好了这些人也要修为大退,等到丹田冻结,他们就是妥妥的凡人了,岂不是比死还要令人难过?
    旁人大抵是这般觉得的。
    楚南泽从没有折磨人的意思,他骤然动剑,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跑了而已。至于生不如死?生怎么会不如死呢?但凡活着,总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剑锋停在面前,魔修又骚乱起来,他们同样意识到了楚南泽的想法——会死!楚南泽要杀了他们!或是求饶,或是咒骂,甚至于巧舌如簧威逼利诱,谁都不想死。
    九天之上的冰河猛的坠落,溅起碎玉琼浆,而后向着剑锋所指呼啸而过——无处可避!楚南泽淡淡地看了一眼,前面拦路之人俱是冻成了冰块无力悬于空中,纷纷落下地去碎成冰屑,宝船当然可以继续前行。
    逆向而来的风卷起楚南泽的袍脚,掠起他的长发,也给被抛在后面的某些人传去了讯息。低沉的,不带一丝笑意。于是他们眼前出现了楚南泽冷厉的眉眼,楚南泽会笑且笑的不少,高兴笑,气极了或许也笑,但他杀人的时候不笑。
    楚南泽说:“今日之后,可还有人忘了我楚南泽的剑光?”
    拔剑赴南泽,光寒十四州。说的是祁连剑修楚南泽。
    总有人一个名字便让敌人胆寒,一个背影就让身后的人心安。祁连宗的弟子们探头出来看了这么一遭,丝毫没有遇见元婴魔修的恐惧,反而兴致勃勃,战意盎然。
    不管对敌轻不轻松,楚南泽出剑时都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时间虽短,好歹是大战一场,他干嘛在船头吹冷风,又不是傻的。祁连宗的弟子眼睁睁瞧着英姿勃发的南泽剑仙转瞬没了踪影——等等,没瞻仰够啊!
    炎祈可以瞻仰个够。不过他现在心情比较激动,强者直接的较量点燃了兽人的热血。师父当然要舔,战斗修炼亦不能少,他可是要成为和师父并肩而立的师父的男人!
    “怎么样?”楚南泽的冷厉从来没有用在炎祈身上过。
    炎祈眼睛一亮,“师父教我?”
    微妙地感到心情好了很多呢。楚南泽觉得刚才收拾了那群打扰人谈恋爱的家伙,都比不上徒弟的一个眼神令他畅快。
    事实证明,没有华羽的本事不要做华羽做过的事。打扰人家谈恋爱是要被驴踢的,人家不被踢不代表自己也不会被踢。魔修真不会找时机,活该被怒气值爆表的南泽剑仙收拾。
    收拾了不少人,鬼夜哭却是漏网之鱼。毕竟是老牌元婴,跑的又果断干脆。他一遁千里,又不停歇地赶路,到了自己的地盘才扶着树喘气,“我听你的去找祁连宗麻烦了,解药给我!”
    阴影中站着两个人,融于那一片黑暗,令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一个低哑的男声突兀响起,“不急,说说吧。”
    “说什么?”
    “说你……怎么丢了本命的法宝。”阴影里站着一男一女,女子轻笑着,并不把鬼夜哭的惨状放在眼里。
    夜哭尊者心中恨恨,仍把楚南泽的剑招之利说得清清楚楚,恨不得面前二人立刻去同楚南泽拼个你死我活。偏偏那一男一女自顾自地谈起话来。
    先是阴沉沉的男音,像是肯定又像疑问,“华羽不在?”
    女子好像很了解华羽的样子,直言道:“他若在,出手的定然是他。不为别的,宝船是他的东西,他可以毁了可以不要,别人磕着碰着他必出手。”
    “那么,他会在哪?”
    女子正要启唇,那男子已经自问自答了,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一齐叹道:“魔修巢穴。”
    数个魔修地盘被毁的消息,果然很快传到了他们手里。不过他们都不着急,有人修剪了枯枝败叶,岂不正好?不是所有魔修,都愿意表示臣服。
    谈话的人说得是旁若无人,不代表旁边真的没有了人。
    夜哭尊者跳着脚表示:“你们明知华羽和楚南泽带队,还让我去送死?”
    黑衣男子转过身来,一双眼眸沉沉,“我却不知道,夜哭尊者胆怯至此。”
    “什么?我……”
    “是啊,以至于如今还要费心解决这么个东西,不过何必杀他呢,他以往驭鬼,我如今驭他,好不好笑?”女子的身姿由于黑衣包裹愈发诱人,她动了动手指,夜哭尊者跟着点点头,捧腹大笑。于是女子眉目间带上得意,“看看,好笑极了。”
    男子垂下眼,“他并不重要。”
    施展傀儡术的女子失了兴致,看着涂黑的指甲,似有忧虑,闭目道:“是,重要的是华羽。”
    都是元婴期,但是华羽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强,没有人知道。
    有了死于剑下的魔修作为威慑,祁连宗的船再没有碰上过阻拦。南域没有,到了北域,北域的道修更不能容忍这个情况下有人捣乱,下他们的面子,早早清剿过了附近的魔修。
    炎祈透过窗户看出去,与南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灵山秀水,深谷高峰,而从云层俯瞰不辨细节,若非过了两域桥,他几乎以为地方没变了。兽人比较务实,炎祈一心以为北域大抵相当于北方,有如岁寒峰上积雪不化,终年寒冬。
    “有时我倒奇怪,你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样子来的。”楚南泽一眼瞧出徒弟的心思,好笑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快到了,你歇息一下。”
    都说修炼之后只会有畅快之感,因为吐纳之间得到了灵力的滋养,可如炎祈一样修行,精神上会极度疲惫,而他还一直坚持磨砺神识。楚南泽这几日看着徒弟修行,感触颇多。
    本已有极佳的天赋,还又有过人的毅力与耐心,努力起来简直像拼命。看样子徒弟这一辈的人,必然要被他的光辉遮挡喽,楚南泽专注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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