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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宋星野说。
　　司寒非常无奈，严肃着脸：“尽管我知道，你迫切地想要跟我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但是，希望你寻寻渐进，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
　　总结一句话就是不要太浪。
　　“好的，寒哥。”宋星野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他懂啊，否则早就喊着交换尾巴照片了，只是没想到司寒的慢热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这就是人鱼跟汉子的区别吧，如果是一个汉子，宋星野早就跟人家比长短了：“我知道，但是一起泡温泉没什么吧，你不要想太多。”
　　司寒面无表情地心想，你忽悠谁。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收不住，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你觉得哪里不好直接说，我看情况改。”宋星野抱着胳膊，心虚地偷看了眼司寒：“第一次见面就想跟你做朋友了，因为对于寒哥你真的很有好感，而且寒哥是第一个知道我是人鱼的人。”
　　所以心里多少有点依赖。
　　把司寒当成自己的前辈。
　　很有好感吗？
　　司寒借着夜色隐藏着脸上的微微动容，但是依旧没有说什么。
　　始终他没有忘记，自己对人鱼真的欣赏不来。
　　打从心底里抗拒这种受到生理本能驱使的物种，他们脆弱，敏感，受世人追捧，往往只有一条路可走。
　　司寒认为他们是一群没有灵魂的物种。
　　不是厌恶，而是怒其不争。
　　但是宋星野怎么会知道呢，他想的事情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所以我可能太急切了点，寒哥，你不讨厌我吧？”
　　感受到青年的小心翼翼，以及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司寒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说了句：“不讨厌。”
　　“那就好。”宋星野立刻傻笑起来，一边走，一边瞅了司寒一眼又一眼：“哎，老实跟你说，你真是我见过气质最好的人，真的，跟别人很不一样。”
　　又来了。
　　司寒撇开眼神，步伐较快了些许。
　　“寒哥，我们走这边。”宋星野伸手拉了一下司寒的手腕，但是很快就放开了，一副正在努力适应人鱼之间相处的样子。
　　“不是回房间吗？”司寒仔细看了下路，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走错。
　　“不回啊。”宋星野笑了：“去泡温泉，那边有免费发放的一次性内……裤，凡哥说的。”
　　司寒闻言顿时步伐僵硬，有种想转身逃跑的冲动，因为他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和自己的追求者坦诚相见。
　　但他的确不讨厌宋星野，一个喜欢耍帅，但品格十分不错的大男孩。
　　司寒甚至大胆地推测，宋星野会是那种内心丝毫没有一点阴暗的人。
　　“还是你带了泳裤，想回去拿一下？”宋星野考虑到司寒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马上说：“那我陪你回去拿。”
　　“不用了。”司寒闭上眼睛，经过思考，终于还是决定答应对方的邀请：“就用一次性的好了。”
　　宋星野：“猴！”
　　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真的觉得人鱼贼磨叽，但是他愿意为了他寒哥收敛自己的奔放！
　　两个人找到了订好的池子，还别说，环境非常不错，半露天式的室内绿意盎然，给人一种身在大自然般的体验。
　　还有独立的更衣室，成套的桌椅，饮品。
　　司寒率先进去换衣服，于是宋星野在室内东张西望，很快就看到墙壁上贴着一张客人注意事项。
　　宋星野扫了一眼，在上面看到其中一条：“禁止在室内做……爱……”
　　刚刚换好衣服拉开门的司寒，脚步顿了顿。
　　刀削般俊美的脸上，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因为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就不应该答应宋星野的邀请。
　　“寒哥，你换好了？”宋星野回头一看，卧槽，他吹了声口哨：“寒哥你这身材绝了，跟模特似的！”
　　司寒没理他，直接走到水边，沿着石阶走进水里，阻断那道不停看他的灼热视线。
　　同时依旧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一条未婚人鱼在这里泡温泉！
　　而且还是赤~身~裸~体，实在不可思议。
　　继司寒泡进水里之后，宋星野欣赏了一下他寒哥的好身材，就走进更衣室，换上度假村提供的一次性内～裤。
　　说真的，这内～裤真的挺次的，估计一碰水就会变成半透明的那种。
　　奔放的汉子小宋连光屁股游泳都经常干，自然不care一条半透明的内裤。
　　小宋：“寒哥，我来了！”
　　一道修长白皙的身影飞向还算宽敞的池子，溅起一阵温热的水花，然后这样的出场正好缓解了司寒的尴尬，因为他一点都不希望看到宋星野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那会是一个相当尴尬的场面。
　　“太棒了！”宋星野从水里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赞叹，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水了。
　　这会儿一到水里，立刻游它个三四圈再说！
　　于是司寒靠在光滑的石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青年，发丝上和脸上还挂着刚才被对方溅起的水珠。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实际上司寒什么也没想，他现在头脑一片空白，因为从一开始踏进这里，就打乱了他的所有节奏。
　　刚分化的人鱼，根本控制不住在水里露出尾巴。
　　果然宋星野游着游着，突然拽着裤子喊了一声：“天鸭，我受不了了，我要露尾巴！”
　　司寒的视线随着那裤子的抛物线而去，最终狠狠地闭上眼睛，内心的后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与此同时经过身边的水波纹告诉他，现在的水池里已经不再拥有两双腿，而是一双腿和一根尾巴。
　　宋星野依据本能露出尾巴之后，柔软丰满的尾鳍在温热的水里散开，像一条白纱，随着他的摆动，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作为第一次用尾巴在水里控水的萌新人鱼，这份完全吊打人类的控水天赋，很是让宋星野惊讶。
　　这可能是变成人鱼的唯一好处，他十分喜欢。
　　“太好了。”宋星野由衷地笑出声音，清脆悦耳的青年声线在水面上传播起来有种令人耳朵发痒的魔力。
　　闭上眼睛的短短一分钟，靠在池边的司寒总共听到了人鱼的两次笑声，三次尾巴拍打水面的声音。
　　活泼与纯洁等字眼，则是在司寒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次。
　　他必须承认，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人鱼，甚至是美好……
　　玩了个爽的宋星野终于想起了跟他寒哥分享他的新尾巴，于是游到司寒身边，趴在池边的石块上：“嘿！寒哥！”
　　一捧水洒在胸前，司寒无奈地睁开眼睛，立刻看到一条白色的尾巴圈在他身前，尾巴还不时伸出水面展示自己。
　　“我的尾巴，好看吗？”宋星野的语气足以称得上嘚瑟。
　　因为他觉得司寒的尾巴应该也是一根极品，所以他们尾巴同样好看的人鱼，天生就应该成为好朋友。
　　被询问的司寒倒吸了一口气，简直想逃离这个把人逼疯的池子，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一根人鱼的尾巴圈在一个小范围内！
　　而且还要逼问他对这根尾巴的评价！
　　“寒哥？”宋星野的尾巴追着司寒的视线过去展示：“不好看吗？你不喜欢这种颜色太素的？”
　　妈的，司寒的反应，搞得宋星野都没自信了。
　　果然彩色的尾巴才是王道吗，连人鱼都喜欢尾巴绚丽的朋友，不喜欢他这种清汤寡水的类型。
　　自卑。jpg
　　惨遭人鱼尾巴拦截的司寒，额头冒汗地在水里动了动，只想离宋星野远远地。
　　宋星野委屈巴巴地说：“但我觉得挺好的啊，你不觉得白色的尾鳍很清纯圣洁吗？在水里多漂亮啊。”
　　为了获得白富美人鱼朋友的认可，宋星野化身推销员，积极地游到司寒面前，花式展现自己的尾巴：“寒哥看，像不像一袭婚纱？其实美爆了好吗？真的挺好看的。”
　　第N次惨遭尾巴拦截的司寒，抿唇看了那条尾巴许久，喉咙干涩地说了句：“……是很好看。”
　　“真的？”这可把宋星野高兴坏了，又兴高采烈地在司寒身边游了两圈。
　　不过水里的温度太高了，他挂着一脸的水珠囔囔道：“不行了，我要上岸休息一下，不然会变成一条水煮鱼。”
　　只见身姿矫健的年轻人鱼，双手撑着地面一跳，就坐在了池边上，同时把尾巴一甩，白色的尾巴也上了岸。’
　　形成一种侧卧在水池边上的姿势。
　　漂亮圣洁的尾巴，加上青年骨感修长的上半身及五官帅气的脸蛋，立刻带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
　　如果有男性看到这一幕，大概会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吧。
　　但事实却是人鱼很珍贵稀少，能够娶到人鱼，并且是这种漂亮的人鱼，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不，其实没有概率可言，司寒心想。
　　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宋星野。


第11章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条水煮鱼，宋星野在池子里泡一下就会上岸晾一晾尾巴。
　　司寒也就‘被迫’接受一条年轻人鱼的尾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时不时刻意地接近他，在他附近撩起一波水花，着实令人不能直视。
　　面对宋星野的积极示好，司寒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宋星野靠太近的时候，他才会挪动一下位置，继续目不斜视地沉默泡温泉。
　　这简直也太沉默了。
　　要是换个人来跟司寒一起泡温泉，肯定会泡出心理疾病。
　　不过宋星野的心大到能装下银河系，他不仅不觉得司寒这样有问题，甚至觉得他们相处得很和谐。
　　否则大家怎么可能一起泡池子。
　　“网上说人鱼泡温泉可以改善尾巴血液循环系统，”宋星野坐在岸边休息了一下又游了过来，趴在旁边光滑的石块上，显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寒想了下，开口：“那要看温泉里面含有什么样的矿物质。”他认真的模样深深吸引了宋星野：“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微量元素有48种，有锂、溴、硒、铜、锶等等。”
　　宋星野听得入迷，虽然内容他并不懂，但是这把声音低沉醇厚，富含魅力。
　　“其中氡和氢在温泉水中含量最多，有较高的医疗价值，对心血管和消化道疾病比较有益。”司寒顿了顿：“对尾巴有好处的矿物质是硒，想要改善尾巴的表面状态，要泡针对性的温泉。”
　　宋星野的关注点歪到了西伯利亚，兴奋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
　　完了才歪头想想刚才的内容，由衷地赞叹：“说得真好，真博学。”
　　司寒浑身燥热，起身低声说了句：“我去岸上歇一会儿。”
　　以此借口离开围着他打转和灌米汤的人鱼，否则据说很难追的他，将会原地表演什么叫做很好得到，一得就到。
　　宋星野喃喃：“度假村提供的免费裤衩果然太次了，都透明了。”
　　司寒差点没脚一滑摔进池子里，俊脸发烫的他坐在椅子上，拿了一条毛巾覆盖在身前。
　　喝了一口冰镇过的水之后，司寒感觉自己身上的燥热才渐渐冷静下来，然而，和一条未婚人鱼一起泡温泉这样的概念，仍旧在他心里嗡嗡循环。
　　这真的不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除了荒唐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最可怕的是，他现在依旧坐在这里，喝着冷饮，听着那条人鱼在玩水的声音……
　　呼……
　　司寒捂了下眼睛。
　　明白现在穿上衣服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泡温泉真舒服啊……”宋星野游到岸边，趴在池子上，好奇地看司寒……的双～腿。
　　那是可以变成一条美丽尾巴的修长双～腿。
　　现在却保持着人类的模样，即使在水池里也丝毫没有变化。
　　难道这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司机吗？
　　就连碰到水都可以不露尾巴，啧，宋星野无法想象，只能说他寒哥定力好。
　　或者说端庄含蓄，很符合宋星野对人鱼的印象。
　　虽然宋星野很想看看，司寒的腿变成尾巴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目前而言，他还没有那个狗胆要求。
　　司寒避开那条人鱼灼热的视线，抬头又喝了几口冷饮，并思考怎么离开这里。
　　实际上他却陪人鱼玩了很久，直到规定的时间到达，他才用冷冷的口吻提醒对方：“时间快到了，快起来穿衣服。”
　　宋星野很吃惊：“还有规定时间？”
　　司寒看了眼桌面上的提示，点点头：“温泉都会有定时，以防客人发生意外。”
　　“原来是这样啊。”宋星野有点舍不得离开池子，晃着尾巴趴在池边上：“如果超过时间会被赶出去吗？”
　　“不会。”司寒快速地扫了他一眼：“需要加钱。”
　　宋星野眼睛一亮：“那加钱好了，我还想再泡一下。”
　　经受了这么久折磨的司大总裁，难以想象他还要在这里熬一个加时：“你不是……还要去玩溜冰吗？”想了想，他提醒宋星野。
　　“是没错……可是……”宋星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尾巴，好吧，热水泡太久确实也不好：“那我起来。”
　　说着把尾巴变成了双腿，依依不舍地从温泉池子里爬了出来。
　　在冷水花洒下冲洗了一下，他进去穿上自己的衣服。
　　这期间，司寒根本就不敢看那名不害臊的年轻人鱼，因为对方的裤子早在之前就已经不知所踪。
　　……可以这么说，这真是追他追得最不要脸的一位追求者。
　　宋星野泡完温泉出去让风一吹，顿时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寒哥，好困呐，要不我们不去溜冰了。”
　　“嗯。”司寒点点头：“回去休息。”
　　“我觉得也是。”宋星野说。
　　回到房间，宋星野一把扑到床上呼呼大睡。
　　司寒看看这人连鞋子都没脱的双脚，皱着眉推了推他：“起来，泡完温泉涂上护理霜再睡，宋星野？”
　　不然脚上的皮肤会裂开，第二天会很难受。
　　“唔……”宋星野翻了个身，但是没有完全清醒：“没事儿，我先睡一觉，我睡一觉起来涂。”
　　司寒：“……”
　　司寒信了他的邪，在旁边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等等看他什么时候会醒。
　　然而有可能吗？
　　宋星野根本就是一副可以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司寒才不信他会中途醒来涂护理霜。
　　明天脚上的皮肤肯定会裂的。
　　别说滑雪了，恐怕连正常走路都成问题。
　　司寒轻吐了口气，挺无语地放下电脑，走到宋星野的行李箱面前，打开那家伙的行李箱。
　　很庆幸，对方没有忘记给自己带上护理套装。
　　对这些东西熟门熟路的司寒，全部拿出来摆到床边。
　　然后轻手轻脚地脱掉宋星野的鞋子，露出泡过温泉之后皮肤微红的双脚，用手一碰还是热热的，皮肤已经逐渐干燥。
　　司寒从中挑出一支喷雾，一片纯棉面巾，用喷雾在脚上打湿，用面巾吸收一部分水分，再涂上薄厚适中的精华液和护理霜。
　　其中他最佩服的就是，这个过程中宋星野竟然毫无反应，睡得跟条死鱼一样……简直令人惊叹。
　　甚至让司寒觉得，宋星野不太把他当成具有侵略性的成年男性。
　　当然这可能跟宋星野自认为是个纯男性有关，也许完全蜕变以后，这条人鱼才会认识到，人鱼和纯男性之间的关系。
　　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关系，而是掠夺与被掠夺的关系。
　　宋星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钟，这个时间早得令他瞪眼，太早了吧，他揉揉眼睛，点开红点点刺目的微信。
　　秦少凡昨晚十点多联系他：「野哥，你们溜冰溜完了吗？我和司路去吃宵夜，你和寒哥来不来？还是给你们带回去？」
　　下面还有个视频通话挂断的符号。
　　江岩：「你和鸟凡竟然背着我们出去旅行，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宋星野心有戚戚，打开昨天傍晚发的那条朋友圈，果然看到很多要鲨了他的留言，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妹子或正面或侧面夸他长得帅的留言。
　　宋星野窝在被窝里，首先回复秦少凡：「昨晚睡着了凡哥，我们根本没去溜冰，哎，今早什么时候出发？」
　　回复江岩：「等你找条人鱼谈恋爱我也陪你出去玩。」
　　然后是朋友圈的各种问候，夸他帅的都回一遍，阴阳怪气的拉黑。
　　野哥的朋友圈坚决不允许反对的声音存在。
　　秦少凡：「你醒这么早？」
　　宋星野：「？」
　　秦少凡：「我是因为司路饿了，去给他买零食。」
　　宋星野：「麻烦你给我捎一份谢谢。」
　　十分钟后，宋星野打开门，接过秦少凡给的零食：“昨晚和司路一起泡温泉了？”
　　秦少凡压低声音：“嘿嘿。”
　　宋星野压低声音：“露尾巴了吗？”
　　秦少凡顿时拍了一下宋星野的头：“小色~狼，我们是正经地谈恋爱，露什么尾巴。”
　　然后提着司路的零食走了。
　　室内的司寒，作为非常浅眠的一个人，宋星野起来开门的时候他就醒了，同时也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这样看来，秦少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