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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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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这么快?嗯哼,看样子老爷子那头是有些个迫不及待了!李贞心中叨咕了一番,可却没带到脸上来,只是淡淡地挥了下手道:“宣罢,本宫便在这书房见上一见好了。”
·屋}“是,奴婢遵命。”王秉和捕捉到了李贞眉宇间飞快闪过的那丝不快之意,可也不敢多问,恭敬地应答了一句,紧赶着便退出了书房,自去传唤张士贵不提。
李贞要在书房会客,数名奉调前来帮衬着批阅公文的东宫属官自是知趣得很,全都起了身,恭敬地退出了书房,唯有莫离却稳坐着不动,饶有深意地看了李贞一眼,拿起搁在面前几子上的羽毛扇,轻轻地摇了摇,微笑着道:“此番平定薛延陀之役张大将军怕是要担大任了罢。”
“呵呵。”李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没就此说些甚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莫先生便陪本宫见见张大将军好了。”莫离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躬了下身子,便算是应承了下来。
张士贵来得很快,王秉和去后不久,满头白的张士贵便大步行进了书房,一见到高坐在书桌背后的李贞,紧赶着急行数步,抢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末将张士贵参见太子殿下。”
张士贵,字武安,出身军旅世家——其曾祖张俊,官北魏银青光禄大夫、横野将军;祖父张和,官北齐开府车骑将军;父张国,仕隋朝历任陕县主簿,硖州录事参军,后以军功授大都督,定居虢州卢氏县。值隋末乱世之际,张士贵便在虢州起事,聚众近万反隋,旋即投奔唐高祖李渊,受命经略河南,为李渊之心腹爱将,后又调入李世民麾下,随李世民东征西讨,屡立战功,曾参与“玄武门”之变,几次担当“玄武门长上”之要职,负责把守玄武门之重任,足见其在李世民心中之地位,其为人稳重,只忠于李世民一人,素来不参与到诸皇子之争中去,也从不与诸皇子私相往来,李贞与其也就仅有点头之交罢了,从不曾有过深谈,更别说是私会了,此时见张士贵给自己行礼,李贞并没有即刻叫起,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张士贵一番,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张将军不必多礼,平身罢,来人,赐坐。”
“谢殿下赐坐。”张士贵并未多客气,恭敬地应答了一声之后,便端坐在了一起子小宦官们抬来的锦墩上,目不斜视地看着李贞,拱手为礼道:“殿下,末将昨日已陛辞,明日一早即赶赴北庭,行前特来听候殿下训示。”
李贞压了压手,示意张士贵不必拘礼,笑着问道:“嗯,张将军心系朝廷要务,孤甚是欣慰,训示就不必了,张将军此去北庭可有何打算?”
张士贵久在朝中,虽从不参与诸皇子间的角逐,可冷眼旁观之下,哪会不清楚这帮皇子们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李贞的狠辣与铁腕更是令张士贵心惊不已,若是可能的话,张士贵着实不想来拜会李贞,只可惜他不能不来,除了是李世民的交代之外,更主要的是因着北庭诸军乃是李贞一手创建的,没有李贞的支持,别说他张士贵了,便是李世民亲自去了,也甭想指挥得动那支纵横大漠无敌手的铁军,此时见李贞没怎么寒暄便直奔主题,张士贵心头没来由地便是一阵抽紧,可又不敢不答,只好硬着头皮道:“殿下明鉴,末将受命领军,或将于五月中征伐薛延陀,恳请殿下明示行止。”
李贞此前一直在忙着移民之事,根本无暇也无心去关注征伐薛延陀之事,当然了,就凭李贞在朝野的耳目广多来说,自是早已得知老爷子正在就征讨薛延陀之事忙碌着,只不过李贞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道理很简单,老爷子既然打算收了李贞手上的兵权,自然不可能让李贞再插手兵事,真要是李贞自个儿凑将过去的话,岂不是没地便要遭老爷子的猜忌,这等事情李贞自是不会去做的,此时一听张士贵说要领军出击大草原,李贞心头便不由地打了个突,跟生吃了只苍蝇般难受——要想彻底掌握一支刚接手的军队,恩威并施是自然之事,其最佳手段莫过于打上一场大胜仗,于战斗中便宜行事,如此一来,诸般手段皆可灵活应用,毫无疑问,此番征伐虚弱无比的薛延陀,对于张士贵掌握北庭之军权来说无疑是极为便利之事,这一条原本也属寻常之事耳,却也无甚可言之处,然则跑到李贞这个“失主”面前来说叨此事就有些个令人生厌了的。
“孤离开北庭已久,对军中之事实已谈不上了解,张将军既已问起,孤也就说说好了,说不上准,张将军姑妄听之罢。”李贞心中虽有气,可却并未带到脸上来,淡淡地笑着道:“北庭地分六州,兵有实数六万八千四百余,另,各州尚有一营守备兵,总计约六千人马,因北庭乃是新征之地,地方上并不算太平,故,各军分散诸州驻防,此事想来张将军该已从兵部之备案中详知,孤就不再多言了,至于诸将么,林挺善守、董千里善攻,刘旋风攻守皆备,此三者皆久镇边关之人,可堪大用,余者尚有鹰十三、刘奎武等沙场冲锋之辈,众将皆豪爽之人,张将军去后,自会知晓,以张将军之能担北庭之重任,孤安心得很。”
张士贵早在年前便已知晓自己将出任北庭都督,自是早就下了一番功夫,对于李贞所言的这些个表面之事哪会心中无数,此来问策,只不过是个姿态罢了,要紧的是要李贞肯自己掌北庭帅印,此时听李贞畅畅而谈,自是不敢流露出甚不耐之意,只能是恭敬地听着,待得李贞话音落定,这才出言谨慎地问道:“末将听闻北庭之兵制似于朝廷之军制不同,地方吏治似也有别,末将此去当何如哉?”
张士贵这话问得虽含糊,可内里的意思却哪能瞒得过李贞,一见张士贵有插手地方政务的想头,李贞心里头的不痛快立马便更深了几分,脸上虽尚是笑着,可眼神却锐利如刀般地扫了过去,饶是张士贵乃久经沙场之辈,也被李贞那凌厉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脸皮不由自主地便抽搐了起来。
“张将军,北庭不同关内,乃是新征之地,各项事宜须得因地制宜方可,有秦镇抚使在,地方大治可期,张将军专心军务便好,其余诸事大可让旁人去操劳,尔说呢?”李贞冷冷地看了张士贵好一阵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那话里满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殿下所言甚是,末将受教了。”张士贵被李贞的气势压得坐立不安,忙不迭地起身道:“殿下放心,末将知道该如何做了,殿下事忙,末将不敢多打搅,且容末将告退。”
“嗯,孤祝张将军此去旗开得胜,不送了,张将军走好。”李贞心中有气,自是不想多留张士贵,不冷不热地挥了下手,示意张士贵自行退下。
“如何?”张士贵退下了之后,李贞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子,这才侧头看向始终默默不语地呆在一旁的莫离,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张士贵为人尚算稳重,心胸虽不算大,可要他出头得罪殿下,只怕他还没那个胆,那些话怕是陛下要问的罢,某若是料得不差,北疆自此怕是要多事了罢。”莫离的脸色也有些个凝重,缓缓地摇了摇羽毛扇,平静地回了一句。
“哼。”李贞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立马出言,而是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猛地顿住了脚,皱着眉头看着莫离道:“给秦文华去信,让他稳住政务,张士贵若是不插手地方便罢,若不然,孤也不是好相与的。”一见李贞动了杀机,莫离嘴角抽了抽,可到了末了,还是没将劝阻的话说将出来,只是肃然地拱了下手,算是应承了下来……
早春二月,正是百花繁盛之际,吴王府后花园里花团锦簇,繁花似锦,蜂飞蝶舞,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一身白衣的吴王李恪手抚古琴,双眼微闭,双手青拨间,一曲悠扬之琴声在园子中轻荡,轻烟缠绵缭绕于亭间,人在其中,着实令人有种身在云雾里,疑是仙境处之书屋飘渺感,数个转折之后,一曲已是终了,一声喝彩从花间响了起来:“好琴,好曲,殿下好兴致。”声刚落,一身官袍未卸的叶凌已从花丛中显出了身来。
“松成来了,呵呵,本王正要寻人去请,尔便到了,来,坐下说,坐下说。”吴王李恪的心情似乎很好,笑呵呵地起了身,跟叶凌打了个招呼。
叶凌淡然一笑,缓步走进了亭子,一抖大袖子,端坐在李恪对面的锦墩上,笑眯眯地开口道:“殿下欲寻在下,可是为了北庭之事么?”
“哈哈哈……,好你个松成,甚事都瞒不过尔,不错,今日本王得了个消息,据闻张士贵那个老货紧巴巴地跑去见了小八,闹得个灰头土脸,着实有趣得紧。”见叶凌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李恪也没抵赖,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恪笑得畅快,可叶凌却没有笑,端起下人奉上的新茶,浅浅地饮了一小口,随手搁回几子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张士贵,小犬耳,有何能为哉,今陛下急欲削太子殿下之军权,然操之过急矣,此乱之兆也,殿下欲何为耶?”
“本王打算助张老将军一臂之力,也算是上承父皇之旨意罢,松成以为如何?”李恪向来视叶凌为心腹,自是毫不隐瞒自己的打算。
“如此说来,殿下这是打算与太子殿下直面冲突喽?”面对着李恪的急切,叶凌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这……”这些年来,李恪跟李贞已是多次交手,从未能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说是被打怕了也不为过,这一听要与李贞扳手腕,心里头不禁有些子毛,可又舍不得这等能乘势削弱李贞的大好机会,犹豫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
叶凌哪会看不出李恪的矛盾心理,不过也没出言点破,:“陛下欲削太子殿下之军权不假,然圣心却依旧还在太子殿下身上,旁人若是妄动,免不了要吃排头,殿下可想清楚了?”
一听叶凌如此说法,李恪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精光,可很快便黯然了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如此,大不易也,奈何?”
叶凌微微一笑道:“不妨,此事虽难,却非不可为之事,只是不该由殿下去做,大可假手于旁人,待得乱起,自有一场好戏可看。”
“哦?愿闻其详。”李恪这些年来被李贞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听叶凌有办法整治李贞,登时便来了精神,紧赶着便追问了一句。叶凌笑而不答,只是伸手在茶碗里蘸了一下,在几子上写下了几个字。
“是他?”李恪定睛一看,先是倒吸了口凉气,而后低呼出声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 乱之表象
贞观二十年三月初六,太子李贞纳杜氏女十娘为良娣,纳江宁陆氏女、江都林氏女、太原王氏女为良媛,一日间同时娶四女,右仆射长孙无忌亲为主持婚礼,东都洛阳为之轰动,帝大悦之,下令大赦天下,举国为之欢庆。
贞观二十年四月二十一日,帝驾西返长安,太子并诸臣工一道返京,仪驾延绵近十里,长安百姓黄土填道、撒花焚香夹道而迎之;贞观二十年四月二十八日,帝下诏于骊山之巅修翠微宫以为避暑之用,所耗甚巨,群臣谏止,帝固持己见,群臣无奈,只得遂之。
贞观二十年五月初一,帝下诏曰:薛延陀份属大唐,今因汗位之争陷于祸乱,以致民生凋敝,生灵涂炭,实为人间之惨剧,圣天子不忍百姓受此劫难,特出兵十八万以平之。此诏一下,早已在薛延陀周边集结待命之唐军即兵分三路杀进了茫茫大草原之中――西路由北庭都督张士贵率五万大军出乌拉斯台隘口,中路由李绩任主将、薛仁贵任副将率军八万出夏州,东路由营州都督张俭率军五万出朔州,三路大军由兵部尚书李绩统一调遣,是时,拔灼与大度设各自率部正在包克图草原展开激战,双方征战正酣间忽闻知唐军杀至,大惊之下,各自勒兵后退,以图后策。
感知到唐军来意不善之后,拔灼兄弟俩在拜德拉格河边临时结盟,成犄角之势安营,试图联手对抗唐军,然则为时已晚,不待拔灼兄弟俩有所行动,进军速度极快的唐军便已杀进了薛延陀的腹地之中,原依附于拔灼兄弟之各草原部落闻知唐军已到,无心应战,纷纷溃散而去,仆固、回纥等数个大部落更是全族投了唐军,拔灼所部右军都督赛那刺趁势发动兵变,设酒筵以伏兵斩杀拔灼,拔灼手下第一战将左军都督阿鲁台于乱中自刎,赛那刺率残部两万余骑投唐。
闻知拔灼已亡,大度设不敢再战,率残军三万余骑向焉支山转进,试图避开唐军之兵锋,怎奈张士贵所部之北庭军来得极快,于贞观二十年五月二十八日在乌尔嘎马勒山追上了大度设所部,双方在此大战一场,兵无战心的大度设所部大败亏输之下,全军溃散,大度设率残部千余投南奔荒谷,于途中被董千里率三千游骑军追上,一场血战之后,全军败亡,大度设自刎身死,至此,薛延陀遂平,帝纳礼部尚书李道宗所谏,分薛延陀故地为十三州,仿安西旧例以治之,并设燕然都护府于单于台(今蒙古呼和浩特西)以统各州,任命大将萧嗣业为首任都督,调原北庭楚河州镇守使刘旋风为之副。
起来薛延陀也算是大国了,就地域面积来说比之大唐如今的地盘也小不了多少,纵横近万里之遥,然则大唐仅仅出兵一个月,便轻松将其灭国,此等大胜着实喜人得紧,消息一传回京师,朝野为之翻腾,一扫去年征高句丽不胜之阴霾,上表歌功颂德者不计其数,就在这一派喜气洋洋中,太子李贞却陷入了烦恼之中。
大胜一场固然是好事,可在李贞看来,那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着实没啥难度的,毕竟这场战役的布局完全就是李贞一手操持出来的结果,早在李贞刚到安西那会儿便已布下了薛延陀灭亡的局,若不是老爷子坚持要征伐高句丽的话,薛延陀去年就该灭亡了的,这等举手之劳的大胜又岂有甚含金量可言,当然了,胜利终归是胜利,总是值得庆贺一番的,可这一庆贺之下,麻烦便出来了――贞观二十年六月初八,兵部侍郎张亮上本为各军表功,对北庭军诸将更是推崇备至,言及诸将大才堪用,拘于一地殊为不妥,恳请圣上调董千里、刘旋风、沙飞驼等将军入朝听用,并言及北庭镇抚使秦文华总揽后勤有功,理当论功行赏,可调京畿为官云云。
论功行赏是好事,可问题是不合时宜,至少对此时的李贞来说,这是在赤 裸 裸地挖自己的根基,真要是按张亮所言的办了,且不说北庭军将有脱离李贞掌控的可能,更糟糕的是北庭之民的唐化以及相关的经济布局都将受到致命的打击,而这是李贞绝对无法忍受的结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张亮此举是在触李贞的逆鳞,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贞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面对这等挑衅,反击是必然的选择,只不过该如何反击,却是件麻烦事儿,至少在没摸清张亮此举的背后究竟有何文章 之前,李贞并没有盲动,而是冷眼旁观着,该做的事情依旧做着,该处理的公文也没有因此而拉下,然则“旭日”体系却全面动了起来,全力挖掘着事情背后的真相。“旭日”之强不愧是李贞手下最犀利的武器,连续三日的挖掘之后,一些若隐若现的线索终于浮出了水面,一得到相关消息,李贞即刻将两大谋士召到了书房,紧急商议相关之对策。
“臣等见过殿下。”莫、纳二人一走进书房,见李贞气色不对,再一看雁大一脸子凝重地站在李贞身边,自是知晓事情之重大,哪敢怠慢,各自疾步走上前去恭敬地给李贞见礼。
“嗯,都坐下罢。”李贞明显心情不好,只是点了下头,并未起身相迎,待得两大谋士落了座之后,李贞侧头扫了雁大一眼,缓缓地开口道:“雁大,尔且将所知消息再说一遍好了。”
“是,属下遵命。”雁大从旁闪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启禀殿下,二位先生,前日张侍郎上书一事据属下调查结果如下:自四月起,监察御史姚启胜分别于四月二十八,五月初一,初三、初九前往张府拜访,据了解,二人原本私交一般,并未曾有过从甚密之状,虑及二人分属阵营不同,属下以为其中必然有蹊跷,另,据查,姚启胜每次拜访张亮之后,必到蜀王府一行,而蜀王即日或是隔日也必到吴王府与吴王私下会晤,所谈情况不详,据吴王府内‘钉子’回报,吴、蜀二人每次会面均无旁人在场,其行甚是可疑,再,据雁二回报,陛下这数日里虽未曾对张亮所奏之事表态,然,每日里必翻看其奏折,似有意动之向,昨日长孙司徒、房相二人与陛下在书房也曾有过密议,详情待查,已知情况便是如此”
“议议罢。”待得雁大说完之后,诸人皆沉默了下来,各自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李贞面色阴沉地出言说了一句。
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形势毫无疑问是严峻的,在场的诸人都是当今智者,如何会看不出眼下这个局面是是如何形成的,左右不过是诸皇子顺着老爷子削李贞军权的势,在背后可着劲地推上了一把,目的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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