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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变成了衣冠禽兽的模样。地上躺着的秦娇娇，就跟死了一样。
　　“你来晚了。”李再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嗯。”卢一清眼神晦涩的瞧了眼赤身裸体的秦娇娇，拿起了搁在桌子上的摄像机。
　　摄像机晃动了几下，随后暗了下来。
　　“畜生。”徐毅清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洛阳揉了揉额头，他找到摄像机的后部，那里面并没有内存卡。这个做不了证据。即使知道李再曾经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依旧不能将他完全定罪。
　　下午两点钟，王辽回来。
　　徐毅清叫他过来，开门见山说：“秦娇娇的案子你还记得吧。”
　　王辽是比洛阳还早进来局里的，三十五岁，离婚，性情比较阴沉，办案喜欢独来独往。他瞥了眼洛阳，点了点头。
　　“自杀，法医也说了没生前伤。”
　　“没有任何问题吗？”徐毅清问。
　　“没有。”王辽说。
　　“你有询问她的邻居吗？”洛阳盯着他，语气不是很好，“秦娇娇曾经堕过胎，也有那个小区的说李再对她冷暴力，这些你资料上没有提过。”
　　“和案情无关。”王辽拧着眉，“这是当初我负责的，我心里有数。”
　　洛阳被气笑，“所以你就一天结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草率，害死秦娇娇的犯人还在逍遥法外！”
　　徐毅清拉住洛阳，生怕对方冲动坏事。
　　“我们收到匿名报警，现在有理由怀疑李再是杀人凶手。”
　　王辽神色未变，“哦”了一声，随后扯着嘴角，“那你们去抓啊。”
　　洛阳咬着牙看王辽离开，一拳砸在桌子上。
　　“哎，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别生气了。”徐毅清尽管无奈，还是只能先安抚洛阳。
　　“我去找卢一清。”
　　“去吧。”
　　洛阳走出警局的大门，还是压不住火，抽出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暂时缓解了心里头的暴虐。他三两下抽完一根烟，视线停留在遥远模糊的天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些往事，犹如将旧伤重新撕扯，从血肉中剥离出过去，哪怕是早已适应了钝痛，还是觉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不忍回想。洛阳收回目光，压了压冷厉的眉峰，开车前往卢一清的住址。
　　卢一清有太多的谎言，需要他来拆解拆解。
　　没想到敲门半天人都没开门，洛阳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去找了房东开门。
　　房间里还是一片阴暗，连灯坏了都没有修。洛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过去将窗帘给拉开，光线彻底笼罩了整个房间，他也得以看清楚沙发旁边摆放的是一架摄像机。它对准的正是对面的楼房，秦娇娇曾经住的。
　　卢一清就躺在沙发上，桌子上是空了的安眠药的瓶子。
　　“叫救护车。”
　　“诶，好好！”房东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的房子出了命案连忙打120。
　　洛阳拿起了摄像机，他随意的查看了一下，脸色就难看起来。这里面很多都是偷拍的秦娇娇，有她晒衣服的，也有她在阳台打电话的，这种侵犯人隐私的偷窥日复一日，迟早都会带人至癫狂。秦娇娇想来也有和李再说，只不过对方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甚至觉得她和卢一清有奸情。
　　救护车到了之后，洛阳背卢一清上了救护车，路上给徐毅清打了个电话。
　　“卢一清吞安眠药自杀，目前送他去医院。”
　　徐毅清倒吸了口气，急忙问：“有救吗？”
　　这卢一清有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徐毅清可不希望功亏一篑。
　　“不清楚。”
　　“麻痹。这傻叉怎么这关键时候自杀。”徐毅清爆粗口。
　　“注意点。”
　　“行了，送去哪个医院，我也过去。”
　　“第一医院。”
　　“好，挂了。”
　　洛阳挂断电话，揉了揉鼻梁，开始看摄像机里拍摄的视频。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秦娇娇的，偶尔也有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洛阳一一瞧过去，在看到其中一段视频时，他眉头皱了起来。
　　

　　第5章　美人尸5

　　视频不是十分清晰，估计是因为天色的缘故。
　　时间是晚上9点多，李再将瓶子里的药丸倒了出来，随后换成了自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的一包全都倒了进去。
　　没过几分钟，秦娇娇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李再和秦娇娇说了什么，显然不满对方迟钝唯唯诺诺的态度，大声又说了什么，随后将那个药瓶和一杯水强制性的塞进了她的手里。从头到尾，李再对秦娇娇的态度就跟仇人一样。
　　洛阳捏紧了手指，指关节作响。
　　身旁的医护人员瞥了他一眼，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又不由低头看着昏迷的卢一清。
　　他们是什么关系？
　　视频还在继续，李再离开后，秦娇娇坐回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水杯。她坐了几分钟，一通电话惊醒了她，秦娇娇放下药接了起来，还没一分钟就崩溃，抓着自己的头发将脸埋在了膝盖。
　　她在哭。是谁给她打电话？
　　洛阳只觉得心里头的怒火跟野草滋生一样，他冷着脸继续看下去，发现秦娇娇往镜头看了一眼。那不是无意的，秦娇娇知道对面卢一清在偷拍她，可是她和李再说，对方反而觉得她自作多情，让她不要太闲，甚至说卢一清现在还喜欢她是她的福气，才毕业多久就已经人老珠黄，连妆都懒得化，也就只有他愿意娶她了。
　　救护车送到了第一医院，洛阳暂停了视频跟在了他们后面，一路匆匆到急诊手术室。他等在位置上，继续看卢一清偷拍的视频。
　　这中间有大部分的时间，秦娇娇都是窝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洛阳生怕错过了重要的线索，只是选择了快进一倍。一直到十点多，秦娇娇给人打了个电话，还没三分钟，她情绪明显的又不好起来，将手机摔倒了一边，又是抓扯自己的头发。长期遭受丈夫的语言暴力，再加上流产以及被卢一清跟踪偷拍，秦娇娇的情绪达到了崩溃的临点。如果只是这样，李再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却不是谋害妻子。可问题是，李再换了秦娇娇的药。
　　十点五十五分，秦娇娇伴着水吞下了已经被李再换了的药，十一点零三分，她突然哭哭笑笑，就跟见到了什么一样朝阳台走去。阳台的护栏到她腰，正常神志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远离，然而秦娇娇站在那里许久，忽然就张开双臂翻身摔了下去。
　　镜头明显的晃动了下。那就说明，卢一清当时是在摄像机后面的。
　　他明明是第一个知道秦娇娇死亡的，却什么也不说。冷眼看着一场悲剧发生，甚至被问话时直言不认识秦娇娇。
　　徐毅清赶过来，劈头盖脸的问：“怎么样？那个龟孙子活着吗？”
　　“还在里面。”洛阳脑袋撑在墙壁上，肩膀始终紧绷着。
　　“这傻逼玩意，”徐毅清不待见卢一清，狠狠骂道，“就他妈知道自杀，自杀有个屁用。”
　　洛阳这次没有在阻止他骂人，将摄像机递给了徐毅清。
　　徐毅清一看，“靠”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那后面的镜头没有变过，一直都是秦娇娇摔下去的身体，直到六点多，出门买菜的大姐发现有古怪走过去看。这段视频也就彻底结束了。
　　洛阳不知道卢一清是始终站在摄像机后面冷眼相看，还是不过是摄像机拍摄，他早就已经毫无波澜的睡觉去了。
　　而无论哪一种，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秦娇娇含冤三个月，档案里赤裸的显露她是自杀，而不是被丈夫谋害致死。
　　“这个王八羔子。”徐毅清又骂了一声。
　　“这个证据还不足够。”洛阳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青筋暴露。
　　徐毅清狠狠地吸了口气。
　　那药瓶必然早就被销毁了，秦娇娇的尸体也火化了，这个视频不能当做完全的证据，就算卢一清愿意出庭做目击证人，结果也不乐观。
　　“我再去李再那里一趟。”洛阳压不下这口气，站起来就要走。
　　“你的车不在吧，”徐毅清从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开我的。”
　　“嗯。”
　　他们现在迫切的想要将李再关进监狱，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唯有这样，那点因为同事不负责任而放任犯人逍遥法外的愧疚才会消散。洛阳找到徐毅清的车，驱车前往了李再的家里面。他心头火十足，干脆在楼下抽了一根烟平息了情绪，紧接着进楼等电梯，没想到在门口又见到了燕妄心。这是第三次了吧。
　　“你怎么又来了。”洛阳哑着嗓子问。
　　他今天抽的烟比平时多。
　　燕妄心并不是中途回来，他之前去何丘丘工作的办公楼下等她。秦娇娇和何丘丘私交甚笃，也许会知道对方为什么流产。何丘丘出来是直接开车前往了李再的家里，燕妄心这是跟着对方又回到了这里。
　　“何丘丘在李再家。”
　　“哦。那刚好，可以一起问了。”
　　“她是小三。”
　　洛阳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的？查过了？”
　　燕妄心点头，没有多说。
　　洛阳“草”了一声，他绕过燕妄心，起初还能平静的敲门，可后面估计是懒得隐藏情绪，重重的在门上砸了一下。那声音，吓得李再一个哆嗦，顿时兴致全无，匆匆穿了裤子就过去看。何丘丘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肤白裸体呈现出年轻的女性姿态，她就是凭仗着这而勾引到的李再，两人在一起两年多了，秦娇娇一死她就开始怂恿李再娶她。
　　“谁啊，大中午的。”李再许是因为精神萎靡，直接就打开了门。
　　“来讨命的。”洛阳阴森森的说。
　　李再一个哆嗦，定睛一瞧是上午的警察，顿时强颜欢笑：“警察大哥，你别开玩笑啦，怎么了，是卢一清承认了吗？那个龟儿子，做了那种亏心事，早点进去才对得起我。警察大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
　　洛阳懒得听他胡说八道，直接截断了李再的话：“我确实需要，需要你承认你是如何害死秦娇娇的。”
　　李再顿时脸色煞白，他还记得自己被那恶鬼吓唬的昏过去，如果不是何丘丘来找他，只怕是要被害死的！
　　“警、警察大哥，你这可是冤枉啊，她可是我的老婆！”
　　“李再，还没说完呢，谁来找你啊。”
　　何丘丘穿了件睡裙出来，拨弄了下头发，瞧见跟在洛阳身后的燕妄心，双眼微微的亮了一下。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没你的事，赶紧进去。”
　　“这是怎么了啊。”难得见到燕妄心这样姿容出色的，何丘丘并不想就这么进去。
　　李再瞪着她，“傻逼娘们，都说了不关你屁事。”
　　何丘丘不是秦娇娇，闻言反而展颜一笑，“火气这么大干嘛。”
　　她饱满的乳房在半透明的睡衣中挺动，曼妙身姿。燕妄心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去。他盯着的是攀附在李再身后的厉鬼。
　　下午四点半，厉鬼苏醒，獠牙显露。
　　她藏着的恨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大。燕妄心必须在她完全沦为没有理智的恶鬼前，将她送往黄泉地狱，轮回转世。
　　“你是何丘丘吧？”洛阳看向何丘丘。
　　“你是？”
　　“警察。既然你在这里正好，”洛阳舒了口气，“你当李再的小三，被秦娇娇发现，生怕对方将此事闹大，于是就怂恿李再把她平时吃的药换掉，最后秦娇娇因为吃了致幻成分的药，从楼上摔下去。”
　　他盯着何丘丘的表情，即使强装镇定，眼神还是闪躲了。
　　“这之后，你让李再把这事解决，让我们不能解剖秦娇娇的尸体。秦娇娇之所以流产，也是因为被你挑衅，那个时候还没有多少人看出来她怀孕了。”
　　“警察？你是疯了吧，法医不都确定是自杀吗。”何丘丘强辩。
　　洛阳嗤笑，“卢一清刚好把你们的计划都拍下来了，他也因此向李再勒索过吧，所以李再才要贱卖房子。卢一清已经跟警方坦白了，他亲眼目睹了李再是如何换的药。他会作为目击证人。你们到时候都逃脱不了。”
　　所谓的伤心不忍面对，全都是假话。
　　李再嘴唇哆嗦，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卢一清这个龟孙子！”
　　在秦娇娇死后，卢一清就来找李再，明码标价要一百万封口，他知道是他做的。李再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于是只好贱卖了那栋房子。他对卢一清恨，恨得牙痒痒。
　　李再承认自己谋害秦娇娇，何丘丘作为主谋，一并带走。他一连几日被秦娇娇的鬼魂所吓，根本就兜不住。
　　“秦娇娇怨气少了不少，你趁这个时候抓了。”系统说。
　　“嗯。”
　　秦娇娇并不属于无差别攻击型厉鬼，她还没彻底为恶，报复的也只是李再一个人。就连出谋划策要害死她的何丘丘，冷眼旁观内心阴郁的卢一清，她都没有想过要报仇。大概是因为，一开始李再给她的伤害就足够让她痛恨到底吧。如果那个时候，李再没有强迫秦娇娇，他们自然而然的交往结婚生子，他们会改变这样的现在吗。
　　燕妄心不知道。
　　或许正是因为未来不可预测，人类的喜怒哀乐才显得真实而难忘吧。
　　

　　第6章　美人尸6

　　度亡，厉鬼得闻太上□□，秦娇娇生前为善，直接可以投胎转世。
　　这是燕妄心超度的第一只鬼，系统在之前已经告诉了他道士超度的方法。等洛阳拽着李再和何丘丘离开，他就开始行动起来。
　　秦娇娇这个时候已经很虚弱了，鬼气消散，原本的人形显露出来。燕妄心默念：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手也随着净天地咒而结出手势变化，与此同时在秦娇娇脚下，风自起成太极，白光逐渐包拢了秦娇娇。
　　燕妄心面如白玉，眉眼温顺悲悯，身姿修长，风掠过他的脸颊，在他身下也形成双鱼图。
　　一对双鱼图在燕妄心和秦娇娇脚下互转，慢慢的融合起来，持续了大概一刻钟。这之后，秦娇娇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谢谢你。”
　　秦娇娇展颜一笑，纯净魂魄在燕妄心面前消散。她生前遭受诸多欺骗、背叛，惟愿下一世能平安安顺。
　　“度亡X1，恭喜宿主获得30天阳间时间。”系统说。
　　“嗯。”
　　燕妄心神色未变，除却脸色多些苍白。秦娇娇最后的笑容给了他触动，他之前不过是为了能够重回人间，现在却想帮助枉死的鬼魂，一直以来都死寂如冰的心脏跳动起来。
　　那是一种，活着的感觉。
　　在死亡之后，终于体会到的，原来活着也是一件能开心的事情。
　　燕妄心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5月18日，上午十一点，卢一清清醒过来。
　　洛阳一夜未睡，凶神恶煞的守在卢一清床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人恶心的面皮撕扯下来。
　　“我还活着……”卢一清双眼无神，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梦很长，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秦娇娇，他为了抓拍树上停歇的鸟而蹲守半天。秦娇娇无意闯进他的镜头里，与此同时那栖息的鸟展翅飞翔，卢一清按下快门，连同秦娇娇也拍进了相片里。那张照片里，温暖光线下的秦娇娇，美的像自由飞翔的小鸟。而卢一清，想要折断这只小鸟的翅膀。这之后，他一步一步的将秦娇娇的内心瓦解，把她带入了死亡的安息之地。可他并没有感觉到快乐。
　　“活着的感觉如何？”洛阳冷笑。
　　“很无趣。”
　　他不在乎这条性命。
　　而努力活着的秦娇娇却已经彻底失去了活着的机会。
　　触发何丘丘和李再联手谋害秦娇娇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他们偷情，而是秦娇娇打算以此作为证据离婚。丈夫出轨，他得到的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了。何丘丘当真以为，李再是因为有小三的事情而惊慌吗。
　　他从头到尾，心里眼里都只有钱罢了。
　　“秦娇娇死前你给她打的电话，”洛阳一只手掐进肉里迫使情绪冷静下来，“是想要以视频要挟她是吗？”
　　“不记得。”
　　“你多次跟踪秦娇娇，甚至到最后还多次威胁她。”
　　卢一清“哦”了一声。洛阳一拳就要揍向他，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徐毅清推开门进来，吊儿郎当的模样。
　　“李再笔录好了，明天开庭。”
　　“嗯。”
　　洛阳深呼了口气，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徐毅清跟在身后，轻笑出声。
　　“你怎么也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个煞笔玩意。”洛阳骂。
　　徐毅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案子破了，我们晚上去吃一顿好的。”
　　“王辽呢。”
　　“哎。”徐毅清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递给了洛阳，眼神晦涩，“还不就那样。”
　　“啧。晦气。”洛阳低声道。
　　5月19号，法院开庭审理，何丘丘主谋，李再同谋。何丘丘辩护律师要求有期徒刑由二十年改为十年，介于案件性子没有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