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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全面收缩的姿态

在万尼乌斯绞尽脑汁的将“勾结诸神之敌”的罪名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扣在塞姆诺内斯人头上的时候，他的传令兵也将放弃营垒，收缩防御的命令传达到了另外三座小营垒中。

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自然没什么说的，立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迁。而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在稍微商量了一下之后，认为目前并不是和万尼乌斯翻脸摊牌的时机，便也收拾东西开始搬迁。

因为担心塞姆诺内斯人突然攻击，巴斯塔奈武士们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到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军队靠近了他们的营垒之后才出动，和这些盟友一齐行军，进入了万尼乌斯所驻的大营垒里。

经过了之前的扩建，这座大型营垒足够容纳八万战士，而眼下只不过容纳了不到七万人，因此还有一定的空间。

在卫兵的指引下纷纷在各自的营区开始扎营之后，阿累夷野战军团司令、巴斯塔奈野战军团司令、梅洛瓦和希洛克，以及郎巴底祭祀和首领便一齐前去找万尼乌斯听取进一步的指示——既然敌人发动攻击摧毁了营垒外的陷阱线，而万尼乌斯又开始收缩兵力，那就说明接下来要有大动作了——因为离得有一段距离，万尼乌斯被要求出去谈判并被袭击的事情，这些人还不知道。

一路走着，郎巴底的祭祀一边谨慎的思考着目前的情况和对策——万尼乌斯和塞姆诺内斯人之间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而这正是郎巴底人和弗兰克人反水的大好时机。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操作才能确保在这场大战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和万尼乌斯都不会来找郎巴底人的麻烦——不过，显而易见的，这不仅需要提前谋划，更需要优秀的临场发挥。

然而。当老祭祀看到万尼乌斯面前空地上的那几具尸体时，之前的一切谋划盘算就全部在一瞬间被彻底粉碎了：“这不可能

希洛克和梅洛瓦，乃至正值壮年的郎巴底首领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老祭祀，万尼乌斯则一副微笑的模样：“您也知道这个？”

“他们不可能是……”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祭祀提高了声音，摇着头。

“我也这么认为不等祭祀决定到底要不要说出那个传说中的禁忌的字眼，另一个声音已经打断了他的纠结，“他们不可能是狼人

祭祀吞了口口水。看向说话的人——万尼乌斯的顾问之一，一个侍奉多纳尔的年长的祭祀——显而易见的，对方对于那些古代歌谣也有足够的研究。

停顿了一下之后，多纳尔的祭祀才接着说。“可我实在不知道，如果他们不是狼人，还能是什么

“可他们应该已经……”

“被消灭了？”面对郎巴底祭祀的抗议，多纳尔祭祀挑起眉，“我们的祖先并不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而我们则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这个说法非常有力。郎巴底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抖了一下——如果你相信古代歌谣里的事都是真的，那么这些侍奉吞世之狼芬里尔的野兽就能轻易杀死五个身手敏捷且全副武装的日耳曼武士。而作为一名祭祀，郎巴底人很清楚歌谣的真实性——就好像他是一名侍奉奥丁大神的祭祀一样真实。

咬了下嘴唇。郎巴底人再次开口：“你们是怎么……”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万尼乌斯：“塞姆诺内斯人要求谈判。我去了，”

说着。万尼乌斯指了指罩袍上胸口处那个可怕的破洞：“如果不是我的铠甲够结实，那么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会是我的尸体

听到万尼乌斯的话，阿累夷野战军团司令和巴斯塔奈野战军团司令几乎立即破口大骂，而梅洛瓦和希洛克则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又看向了郎巴底祭祀——他们反对万尼乌斯的计划目前毕竟还只是一个意向，不但没有具体计划，也没有和部族里的其它话事人达成谅解，而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又有变化。

与此同时，郎巴底祭祀也在纠结着。

不考虑突然冒出来的狼人的话，祭祀是打算让塞姆诺内斯人和万尼乌斯两败俱伤的。

但是现在突然出现了狼人，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在古代歌谣中，为了消灭狼人，诸部族联军战士的鲜血流淌成没过脚踝的小河，而战后焚烧尸体的大火则足足烧了十天十夜——和突然出现的狼人比起来，万尼乌斯反倒显得可爱了。

而且，不必万尼乌斯特别说明，郎巴底祭祀也明白，显而易见的，狼人和塞姆诺内斯人合作了——原本塞姆诺内斯人的整体实力就比万尼乌斯和他的战争议会要高出一点，再加上狼人的话，之前势均力敌甚至万尼乌斯占上风的局势恐怕要立刻逆转了。

在塞姆诺内斯人处于下风的时候，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倒戈对于他们而言是有帮助的，因此势必会受到欢迎。

但当万尼乌斯处于下风而塞姆诺内斯人得到了有力的盟友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投靠那些和诸神之敌合作的人，这种事情对于祭祀而言显而易见是不能接受的。

沉默了一会之后，祭祀才再次开口：“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万尼乌斯看了一眼郎巴底人，之后朝地上唾了一口：“怎么做？有人骗了我，还想杀我，我当然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又露出了思考的神态：“不过……这些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对付得了的……”

说着，万尼乌斯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统帅：“海尔曼，立即派遣信使回西谷要塞，通知诸部族在所有关卡路口加强戒备，防止敌人偷袭。让卡狄人和哥拖内斯人的野战军团暂时撤退，回防部族领地

听到这话，郎巴底人便吞了口口水——从对方这种一本正经的态度来看，今天恐怕是出现了相当多的狼人，否则即便狼人再怎么强大，万尼乌斯也不会冒着让塞姆诺内斯人得到他们盟友支援的危险撤回牵制北方部族联盟和芬尼人的卡狄野战军团，以及牵制东方部族联盟和苏约内斯人的哥拖内斯野战军团。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再次叹了口气，很诚恳的看着两个小部族的首领们：“虽然很遗憾，但是为了你们族人的安全，你们也还是立即带兵回去加强防卫

这个要求让两个部族的四个首领全部愣住了。

自从之前那次万尼乌斯让他们以一万人的兵力承受数万塞姆诺内斯人的进攻，还在他们损失了上千人之后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们不是自己人，所以我的作战计划不可能跟你们解释清楚”之后，弗兰克和郎巴底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万尼乌斯的计划就是要借助塞姆诺内斯人的手彻底的消灭他们。

通过和塞姆诺内斯人的战争尽可能多的消耗他们的青壮，然后将剩下的妇女儿童往战争议会诸部族里一分，弗兰克和郎巴底这两个部族，就再也不存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郎巴底人和弗兰克人之间的关系便急剧升温，虽然不能说好得如胶似漆，但说是铁哥们却是毫无问题的。

然而眼下万尼乌斯让他们先率军回去防卫部族的要求，却轻飘飘的摧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如果万尼乌斯真想要消耗他们的青壮，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去？

“那您怎么办？”鬼使神差的，老祭祀居然很不成熟的问了一句。

万尼乌斯耸了下肩，笑了出来：“哈，我不是说了嘛——留在这，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祭祀皱了皱眉。

尽管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在这边的军队加一起也不到一万人，但在他们离开之后，万尼乌斯就只剩下了六万人的部队，而对面的塞姆诺内斯人则有十几万人，再加上数目不明的狼人，以及因为万尼乌斯撤回牵制部队而腾出手来的塞姆诺内斯人的盟友……

单就人数来看，万尼乌斯处于令人绝望的劣势之下。

而即便是万尼乌斯麾下的战士普遍强过塞姆诺内斯人，在狼人加入之后这一优势恐怕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所以，无论怎么看，老祭祀都认为万尼乌斯选择继续留下毫无疑问是在找死。

问题是，在塞姆诺内斯人重新变得强势之后，万尼乌斯绝不能就这么死了，甚至他的军队也不能再受到重创，否则先被干掉的一定是郎巴底人和弗兰克人。

“我觉得……”想了想，尽管并不情愿，郎巴底祭祀还是开口了，“既然塞姆诺内斯人和狼人勾结在一起了，您也许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塞姆诺内斯人的其它盟友，这可能会有帮助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满意的笑着点头：“感谢您的指点，我一定会尽可能快的将这一消息告诉所有的日耳曼人



023诸部族的家底

万尼乌斯遣返弗兰克和朗巴底人，撤回压制北方部族联盟、东方部族联盟、芬尼人和苏约内斯人的部队，并将塞姆诺内斯人勾结诸神之敌的事情广为传播的同时，塞姆诺内斯人也在迅速的集结精锐，整顿武装，准备在事情发生巨大变动之前解决掉万尼乌斯。

毕竟，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刺杀之后，傻子也能想到，只要万尼乌斯能够认出狼人的身份来历，势必会把这一消息在日耳曼诸部族中广为传播——到时候，那些眼下还是塞姆诺内斯人盟友的部族的立场，可就很难说了。

早在拉拢狼人的时候，这种危险就已经被考虑在内了。

但当时诸分部首领打的主意，就是借助大群狼人的突击能力，一战杀死万尼乌斯，尽可能的重创战争议会精兵，之后再顺势杀掉剩下的狼人残兵——到时候，就算“塞姆诺内斯人勾结狼人”的事情被传出去，也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不会造成什么大影响。

可现在，狼人已经发动了突袭，而且有尸体落在了万尼乌斯手里，事情就麻烦了。

为了在情势大幅度恶化之前解决这一事件，塞姆诺内斯人真的把老本都亮了出来。

考虑到之前的盟友很可能会翻脸，塞姆诺内斯诸部族并没有再次大量动员青壮集结支援前线。

但作为对前线的支援，诸分部将部族里的狂战士全部贡献了出来，竟也凑出了六百来人！

实际上。作为凭借自身实力就足以压制周围诸多邻部的庞然大物，塞姆诺内斯人的底蕴要厚实得多，即便是狂战士这种高端战力，要凑出上千人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和美因茨部族联盟的年轻一代狂战士一训练完成就被万尼乌斯全部拉拢到身边加以统和训练不同，塞姆诺内斯人的狂战士们都是分散回到各自分部的。

而尽管在对外战争时团结一致，但塞姆诺内斯诸分部之间也不是全无摩擦，再加上未曾经历过万尼乌斯强制冷静特训的狂战士们基本都是一群杀红眼就不知道收手的存在，诸分部的狂战士回到各自分部之后，因为对外战争和内部摩擦死掉的也不再少数——结果，等到需要他们集合起来宰人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才悲哀的发现。他们的数量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山谷里藏着的狼人多。

不过，这群狂战士被集合起来，并不是为了用来消灭万尼乌斯的军队的，而是为了在事后有足够的力量灭口——考虑到和万尼乌斯死战之后能剩下的狼人数量。海特拉认为有六百来名狂战士也足够用了。

显而易见的，这六百多人虽然被聚集起来，并且委任了一个德高望重武力超群的老战士作为首领，却并不能立即和塞姆诺内斯人的大队人马汇合，而只能先在南方一个分部留下的聚居地呆着。等到前线开打之后再过去。

而见识了狼人的杀伤力，并且看到了万尼乌斯所穿铠甲的厉害之后，海特拉认为塞姆诺内斯人的狂战士们也有必要配备铠甲。

不过，即便是对在日耳曼诸部族中相对财大气粗的塞姆诺内斯人而言。要象万尼乌斯那样为麾下的五十名狂战士每人配备一身锁子甲，短时间内也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海特拉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每名狂战士都在前胸后背各缚了一面小圆盾，又在两肋之下增加了木板。拼凑成一身简易木甲。

毫无疑问的，这种改进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狂战士的行动不便——但和送命相比，这种损失是完全可以忍受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武装实际上并非针对万尼乌斯麾下的战士，而是针对狼人。

甚至，海特拉还在征求了祭祀们的同意之后，按照自己所看到的万尼乌斯麾下狂战士们的钉棍样式，在狂战士们的橡木战棍上钉进去许多双头匕首用来增加杀伤力。

与之相对应的，为了能让狼人顺利的干掉万尼乌斯，尽管对这一决定还有些犹豫，海特拉还是立即召集了军中铁匠，开始为狼人打制铁爪。

尽管理论上铁爪需要消耗的铁料甚至还不如一柄战斧，但实际上需要的工时却长很多——先如同打造匕首一般将铁料敲打成细长带刃的短刺，之后将四根短刺并列排布在一起，用一个护在手臂上的框架固定住，之后还要附上握柄、护皮——仅仅是制作一副铁爪，就要消耗一名熟练铁匠整整五天的时间。

就算塞姆诺内斯人的人再多，想要在短时间内为所有的狼人都配备铁爪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经过了一番双方都很克制的讨价还价之后，沃尔夫勉强同意了海特拉的建议，只为麾下最强大的两百名狼人装备铁爪。

而与之同时被装备的，还有轻便的无袖皮甲——虽然面对万尼乌斯麾下狂战士的钉棍时这种柔软的护甲几乎无法提供任何防护，但在面对一般的标枪箭矢乃至枪矛刀剑的时候，这种防护还是能够大大的提高狼人们的生存能力的。

这种无袖皮甲，显然也不可能每个狼人人手一件——海特拉的理由很简单，塞姆诺内斯人也没能做到人手一件皮甲，而塞姆诺内斯人中最强大的狂战士们甚至连皮甲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有足够的存货给狼人。

就这样，经过了二十天时间，足足两百名狼人完成了他们的华丽变装，戴上了沉甸甸的铁爪，穿上了结实的无袖皮甲。

而这个时候，塞姆诺内斯人的狂战士们也悄悄的到了塞姆诺内斯大军后方。

总的来说，塞姆诺内斯人已经准备就绪。

与此同时，“塞姆诺内斯人勾结诸神之敌”的消息也已经在战争议会加盟诸部族之内散布开来——至于塞姆诺内斯人的盟友们，他们虽然也得到了警告，却并没有立即相信——万尼乌斯的狡猾众所周知，这很可能是一个小伎俩。

但是，得到了祭祀证实的战争议会加盟诸部族是不会怀疑万尼乌斯的话的——于是，经过一系列紧急磋商之后，在战争议会议长万尼乌斯缺席的情况下，所有剩下的议员全票通过，同意这场战争已经由部族战争升级为神战。

于是，在被狼人刺杀之后的第二十天，万尼乌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援军。

一百名卡狄铁戒指，分别来自巴达维、特里尔和乌西彼得斯的二百名狂战士，阿累夷人的五十名山猫武士，巴斯塔奈人的赤练蛇武士三十人，甚至还有二十名哥俤尼碎铁武士。

这四百人的小部队让万尼乌斯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毫无疑问的，这些战士都是各部族真正的精锐——和自己为诸部族训练的野战军团相比，这些人才是各部族为他们自己保留的底牌。

其中，狂战士、山猫武士、赤练蛇武士自然不必说，都是处于同一档次的顶尖战力——尤其是特里尔人作为自己的亲族居然在之前也藏了六十多名狂战士，更是让万尼乌斯大呼上当——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小看了那些执掌部族多年的老家伙们的谨慎和私心。

而卡狄人的铁戒指，则是那些有着最远大理想和抱负，并且也确实足够强大和幸运能够一直活到现在的百战老兵——要知道，这些自愿带上铁戒指的家伙，每次作战时都是当仁不让的站在第一排的，而一个人身上没有超过二十道伤痕，是没有资格加入这支队伍并被送给万尼乌斯指挥的。

而最后，哥俤尼人的援助就让万尼乌斯大吃一惊了。

就如同卡狄人的铁戒指是他们所特有的武士阶层一样，碎铁武士也是哥俤尼人所专有的。

这些有着五短身材和虬实肌肉的汉子在日耳曼人的队列中显得有些矮小，而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当看到他们将大铁锤而不是战斧作为武器的时候，万尼乌斯就对他们的力量产生了兴趣。

经过一番较量之后，万尼乌斯也不得不承认，最优秀的碎铁武士的力量甚至和自己不相上下——在此之前，万尼乌斯一直以为自己是全体日耳曼战士中力气最大的一个。

而为了证明他们虽然出身于一个并不被人重视的小部族，却仍旧是值得敬畏的优秀武士，碎铁武士们当场为所有人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绝技——和后世那些杂耍艺人的各种虚招不同，他们硬生生的靠自己的骨骼和肌肉承受了大铁锤的猛烈一击，当垫在他们胸口的石板变得粉碎的时候却只是沉重的呼吸了几下就恢复了常态。

所有这些武士充分的说明了战争议会加盟诸部族对万尼乌斯的支持，以及对这次战争势在必得的态度。但严格来说这些武士的加入却给万尼乌斯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指挥这么多各自战斗方式完全不同的精锐武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