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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你一朵火烧云-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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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某省任省委副书记、省长的高大印来本省任省委书记,一个就是右派平反之后的唐风,被高大印要来办一本什么《场》杂志……

  作为马斌的小儿子,冯其山其实并不知道父亲马斌与唐风他们之间,发生在五十年代的故事。他只是听父亲说过,唐风和省委书记高大印都曾是战友,只是听父亲偶尔发过牢骚,反右虽是错误的,但也不能一概而论,给所有右派分子平反,比方说唐风这样的极右派,骨头缝里就是十足的反革命。平反了,也不能再重用,更不应该,怂恿他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散发恶臭气。父亲的话显然不仅仅是在说唐风,而是另有所指的。

  冯其山听得出来,父亲那是在埋怨省委书记高大印。

  但冯其山也能从父亲平常与省委书记高大印的接触中看出来,父亲对自己的这位老上级,始终是毕恭毕敬的,甚至是畏之如虎的……

  刚才父亲和白东明说河阴县话题,冯其山在楼上都听见了。

  提起自己栽了跟斗的河阴,冯其山就不能不想到唐风和公孙龟年,这两个对自己率先发难者。他虽不清楚父亲和两位老战友他们那一辈人的故事,但他从父亲对二人的态度上看出来,他们之间曾有过过节。他认为,唐风借一位读者来信为由头,最后搞成震惊全国,令自己彻底毁掉政治前程的所谓河阴事件,事实归事实,但也不能说,没有唐风假公营私对父亲的挟嫌报复在里头。于是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真是哪壶不开老头子偏提哪壶。你的原任秘书到河阴扶贫,你还要故意把人家请到家里来,打探什么河阴的变化﹗你保护不了你的儿子,你还要专门揭你儿子的伤疤吗?何况,还有那个公孙龟年,这小子在唐风指使下两次参加河阴调查,对我搞特务活动且不说,还凭借此事件编造我冯其山的故事,写成他的长篇小说《天眼》,进而改成同名电影,一举成名,大红大紫起来。现在可好,大红大紫之后,就应该是紫得发黑了,“割舌头事件”文章,非同小可。这小子也该他尝尝自己倒霉的滋味了。不过,对此,他倒是满喜欢父亲的。

  白东明进来之前,老头子与《场》社党组副书记、副总编辑兼社长杨大康的谈话,冯其山也听见了。虽然冯其山对杨大康也向无好感,这位个头高高,一表人才的杨大康抱父亲粗腿,见了父亲的模样,总使他想起抗日战争题材影片中,那些低头哈腰一脸媚态太君报告员的汉奸形象。尽管如此,杨大康对公孙龟年上纲上线、生怕不能致于死地的作法,幸灾乐祸、好出胸中一腔鸟气的神情,和他冯其山是一脉相通的。而老头又是那般欣赏这位杨大康。这也是冯其山决定下楼来会会白东明的原因,他倒是真想从白东明这位父亲前任秘书,如今的省委组织青干处处长、省委驻河阴县龟峁庄扶贫工作队长那里,了解一下公孙龟年现在是何等失魂落魄之态。

  再说那个叫龟峁庄的村庄,还关系着他冯其山本人,和现任常务副省长陶重民,以及刚岀事的二姐夫仝新、三姐夫温一方的故事呐!

  父亲马斌气呼呼地出门走了。

  冯其山笑咧咧的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倒是白东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许是搞过几天纪检工作的缘故,他对刚才冯其山那番话特别敏感,听那话中,好像对河阴事件的处理,也包含着有人对他父亲的挟嫌报复似的。但事实上,据白东明了解,无论在事件处理罢的当时,还是他作为扶贫工作队长到河阴的现在,都是可以听到另一种看法的,那就是认为对冯其山处理得太轻了,甚至有人说冯其山是沾了他老子的光,要不,双开除、蹲班房是铁定躲不掉的。

  此刻,白东明也非常想,就冯其山那几句话外有声的话,问个端详,但一想又觉得不妥,只好作罢。于是,就决定随便和冯其山闲扯几句,然后告辞。明天就得返回河阴,家里有些事也还需要安顿安顿。

  “我看首长的身体还是挺好的。”

  白东明明显是在没话找话说。

  冯其山笑说,“典型老贫农一个!”然后指着窗外,整理成四四方方的畦地,井字型甬道两边放满各种大大小小花盆,足有半亩大的小院说,“除了和人下下棋,打打门球,聊聊天,就是摆弄他的这块责任田。家里的上好茶叶,他自己都舍不得用,一盒一盒倒在那个大小水缸里泡起来当肥料用,种西红柿,种黄瓜,种豆角,有时还试着种高粱玉米哩,再加上养花,都浇得是茶水。还到处推广,美其名曰,他经营的是无公害农作物和花卉。”

  白东明说:“这倒是非常好的锻炼方式。”

  冯其山显然对谈父亲的话题不感兴趣,拿起茶几上一盒开了口的熊猫牌香烟,一边自己刁起一支,一边又把烟盒放在茶几上推给白东明,等白东明抽出烟,他先给自己点着,又把打火机递给白东明,这才笑着说,“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头缝里边是一个老农民。”然后吐一口烟,接着扭转话题说,“不谈这些。你们那位公孙龟年驮夫先生可好?”

  白东明知道冯其山对公孙龟年有成见,模棱两可地说:“还可以吧﹗”

  冯其山说:“大概还在写检查吧?”

  白东明说:“已经写过几遍了,据他们社主持工作的杨大康同志告诉他,省委总是认为检查不深刻,还在重写哩﹗”

  冯其山开怀大笑。然后又沉思状地说:“书呆子一个。写得再深刻,你就能过得了关?你小子这次就铁定认栽吧﹗”

  白东明本来对公孙龟年的事已经有这种预感,见冯其山也这么说,以为他有什么确切消息,急忙问:“有消息来源?”

  冯其山说:“础润而雨,月晕而风嘛。这还用让谁明说?资产阶级自由化代表人物一个,这顶高帽子,他小子能够躲得了不戴?”

  白东明说:“这么一件小事,够得上如此上纲上线吗?”

  冯其山说:“够上够不上,那就要看手中拿帽子的人说了算了。打定主意要给他戴,不够你也得够,不想给他戴,够也可以说你不够。不过,依我看,这次这小子确实是栽定了。刚才,我听杨大康对老头子说,省委宣传工作会议传达有关上级精神,省委一把手亲临会议讲话,好几次都特别点了《场》杂志,调子很高,也非常严厉。”

  白东明一惊,说:“杨大康﹗就是我一进门碰到的那个人?”

  冯其山也吃惊地说:“怎么,你不认识?老爷子非常欣赏这个人,常夸。文革中跟老头子在川陵县下过一年乡,还帮老头子练书法,字写得确实好,人也漂亮。还差点成了我的大舅哥,姐夫。依我看,就是有点小人气,总是一副电影《地道战》中,太君报告员模样。鬼鬼祟祟的。恐怕是一个早点盼着公孙龟年这小子倒霉的货。”

  白东明听冯其山这么一说,心想,怪不得刚才进门碰到时看着面熟,原来他就是《场》社党组副书记、副总编辑兼社长杨大康。这令白东明油然想起为省委副书记的马斌当秘书时,杨大康写给马斌的那些信,当时他就对名叫杨大康的这个人,产生恶感,那都是些告状兼自我表功信嘛。后来,他也见过两次杨大康到省委面见马斌,首长竟然同杨大康在办公室,一坐就是好长时间。再后来,随着自己的工作变动,就再未见过此人,没想这次无意中又碰到了,所以也就想不起他是谁了,只是感觉面熟。

  白东明说:“他找首长就为说此事?”

  冯其山说:“恐怕也为他自己,好早点坐上那把副厅级交椅吧﹗”

  白东明说:“其山哥,你就那么恨公孙龟年?”

  冯其山说:“原来确实是很恨,现在也有点儿,但也扯淡了。”

  白东明说:“怎么说?”

  冯其山说:“老实说,恨归恨,其实这小子确实有才,他的那些作品思想的深刻度、思考问题的独特性,确实是高人一筹的。如果不是他那本《天眼》关涉到我,拿我垫背,作为他的思考材料,如果以纯然代沟角度而论,我甚至都称得上,他的一个最忠诚最崇拜的读者和观点赞同者。”

  白东明说:“是吗?”

  冯其山说:“这个家伙别看是书呆子一个,抛开他的良知良心和勇气不说,事实上他的作品,还体现岀一种新型政治家的胸襟、视野、思想与品格。绝非像我家老爷子,这等满脑子高梁花子老一辈政治家可比。比如他对法治与人治的思考,比如他对封建主义思想浸淫下,个人权威对群众运动和运动群众的思考,对人治状态下的民主,和法治状态下的民主的对比思考,都见针见血,说到骨头缝里了,是言人所未言和人所畏言的。可是他也太理想主义了,他忽视了文明进步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大青瓜还没熟,你就想摘吃。他不了解,现实的就是合理的,这个社会发展中的真理。”

  以前,白东明也偶尔听人说过,马家这位公子哥,如八旗子弟般出奇地放荡,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点子都敢出,什么事都敢做,没想到受了一次处分,还能有如此识见。冯其山这番话,虽是借说公孙龟年引出来,但他表达的总体观点,却也是白东明深为赞同的。如同白东明总觉得,同与公孙龟年有一种心灵相通之感一样,听冯其山这么一说,也油然产生同样的心灵相通之感。于是,谈话的兴致,也油然高涨起来。

  白东明说:“其实,代沟之说,并不是一个准确判定的前辈与后辈思想价值观分野的前提。我记是谁说过,是不是鲁迅说过,记不清了,难道青年就都是天然革命的吗?老人也不能一概而论就保守僵化!”

  冯其山点点头,显然同意白东明观点。

  “是呵是呵,高大印唐风与我家老爷子是战友是同辈,可他们就与我家老爷子不像一条代沟里的。不过你不要忘记,人治是我们的传统,不仅是新传统而且是老传统,几千年的老传统。突岀政治、政治挂帅早就不新鲜,孔老夫子一部《论语》,被奉为半部就可以治天下,全是这一套。你没见,高大印不当省委书记才几天,新书记一来,就要把大名鼎鼎的驮夫,押上审判台了?驮夫,噢,还是正而八经地称他为公孙龟年同志吧,这小子确实眼光很毒,其实他的那部《天眼》的深刻性,如果比起他前不久岀版的新长篇小说《国家公务员》来,简直就如一方小水泊了。这部《国家公务员》那才叫汪洋大海,真正地广大与深刻。”

  白东明吃惊地说:“这部书你也看了?”

  冯其山说:“你以为我冯其山,就是人们传说的八旗子弟?驮夫的所有著作,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拉下地拜读过。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不是他的《天眼》与我有关涉,拿我垫底,我称得上是他的一个最崇拜最忠诚的读者和观点赞同者。他的这部新书《国家分务员》,可真称得上他的一部谢世之作,一部了此终生也不遗憾之作。以我个人看,甚至可称作当代中国最伟大的一部现实主义作品,是可当时代碑铭、历史镜子用的。”

  白东明大为惊讶:“何以见得?”

  冯其山说:“他的这部书,关注和思考了一个我们党虽然自已意识到了,但总好像又不能明说,许多人也意识到了,又不敢明说,一个重大的核心问题。那就是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作为自己给自己定义的惟一执政党,任何别的什么党,都不能替代的希望永远执政的执政党,在领导中国社会发展前进中,如何把中国经济建设搞得繁荣富强的同时,也使民主法制建设更为健全完善,党自已的权力如何不被腐蚀不被质变?党的宗旨与纲领再好,党的执政权力缺乏好的有效的监督、制约,党迟早是要变成寡头专政党的,变成新兴资产阶级代表的。我们又不想搞西方那种政党轮替执政方式,当然那种方式,也不一定就适合中国,但是谁来监督党本身呢?理论上讲,有人民的监督,不错,很正确﹗但是,13亿的人民怎么有效地监督党呢?靠等同于党本身的纪检委?人大?政协?检查监察机构?那效果,我们不是天天都能看得到吗?驮夫这家伙有一个比方很形象,这种监督,不等于是一个人对自己的影子说,喂,你要好好监督我啊!……”

  白东明大惊。白东明很愿意与冯其山讨论这一话题。

  白东明说:“你是过来人,这点体会很深。”

  可冯其山说了以上一席惊人之论之后,却显然不愿意再谈这种理论性话题,猛吸一口烟,叫道:“唉唉唉,老弟,咱们别搞理论研讨会好不好?咱们说点别的好吧,你们那个龟峁庄的疯美人呢,还是那个样子吗?”

  既然冯其山已经堵了话头,白东明也就不作讨论之想了。

  白东明说:“你是指陶重民前妻,宣素兰?”

  冯其山带讥讽神情地笑了,说:“还能有谁﹗水泉弯莲娃,龟峁庄女娃。龟峁庄漂亮女人虽然多,难道都疯了不成?”

  白东明说:“还是那样子。”

  冯其山叹气道:“姐妹俩号称河阴并蒂美人花,我就纳闷,一个规规矩矩的古典美人、高干夫人,怎么突然就出了那种事,疯了?”

  白东明说:“你觉得这里面有谜?那不是你姐夫亲自处理的吗?”

  冯其山说:“是啊!河阴县公安局接到河阳县公安局电话,说有人举报,你们河阴县一群人在人家河阳群宿群奸,被抓了,他就下令去带人了,没想到专员夫人宣素兰竟是主犯。据说,后来报告陶重民,陶重民破口大骂,大义灭亲,要求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办。”

  白东明说:“这事后来你姐夫他们查过吗?”

  冯其山说:“他们能不查吗?涉及到专员夫人哩。但县公安局局长说,事情发生在外省河阳县,那里去找举报者?但事情是真的,而且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后来,我经常想,要是你们那位公孙龟年先生,像调查学校事件那样,把这件事也调查一番,再写成小说,外加上一些合理想象和推理,也许这位古典美人故事后面,肯定会有惊人的情节发现哩﹗”

  白东明问:“那时县公安局长是谁?”

  冯其山说:“范三保,原是陶当县委书记和专员时的司机。怎么,你问这干么?你以为你还是纪检委要案处处长?想重新侦探?”

  白东明听出冯其山话中有话。一看表,坐得时间已经不短,另外,他也真得不愿再过问那个话题。就故意把话叉开,问了些冯其山今后打算之类的话,冯其山告诉白东明说,他的投资公司总算有点规模了。

  临告别时,冯其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东明呵,如果河阴县、龟峁庄,有需要我冯其山的地方,老兄我,还真想再为河阴县,再为龟峁庄,真正办点好事实事哩。”

  白东明说:“其山哥,欢迎你来河阴投资。”

  冯其山说:“看你这口气,好像你现在是河阴县委书记县长似的?”

  二人哈哈一笑,然后就告别。

  当时,白东明其实对冯其山最后几句话并没在意,没想到,扶贫工作结束后,白东明还真得留在河阴县当了县委书记,冯其山也还真的作为开发商,投资了龟峁山风景区的开发。不过这是后话。

  
  051

  白东明回到龟峁庄,已经是他离开的第八天头上。刚回到龟峁庄的白东###情是喜忧参半的,但随后,也就喜而忘忧了。

  说忧,当然是忧公孙龟年。一切征兆都表明,公孙龟年的处分是不可避免的,也将是严厉的。尽管他回来后,一直没敢把他了解到种种迹象和公孙龟年说过,公孙龟年也从来不问。这个公孙龟年,好像已把个人荣辱都置之度外了,但放在白东明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说喜,最大的喜,是公孙龟年和宣石狗,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搞成的那个弃农还草的扶贫设想文字材料。公孙龟年说,是他和宣石狗一块搞的,但那闪射思想锋芒和灿烂文采的文字,一看就是公孙龟年大手笔。

  这篇材料的题目很长:《为什么不让小草唱起脱贫致富的主题歌来——关于在河阴县龟峁庄行政村试行弃农种草扶贫试验的建议与思考》。

  这竟是一篇2万言书,分章分节,条分析缕。

  有意思的是,这篇材料在回顾龟峁庄农业生产历史、恶化的生态现状、弃农种草具体设想和前景展望之后,最后另立专章,取题为《是否能让草的歌声唱响在整个黄土高原上》,把退农还草的眼光,放纵在整个黄河中上游的广大地区,并以文学笔调,拿“草”作主人翁形象,倾诉了对历史与时代偏见的沉思和批判,简直就是一篇优美而忧伤的散文。

  这篇村料中的“弃农还草”四字,是后来形成的并规范化称之为“退耕还草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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