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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你一朵火烧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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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令公社秘书陶重农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得到手的宣素兰,此刻心中的夫婿陶重农,却又是和姑娘心目中一个虚幻人物连在一起的,或者说是合二为一的。等陶重农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已是二十年之后,即他已经同宣素兰结婚十年,并且离婚也过了十年,他们的女儿陶莹也已二十岁岀头,那时他已官至这个黄土高原省份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了。

  那个在宣素兰意念中,与陶重农合二而一的虚幻人物不是别人,就是那本后来被当作“反革命地下刊物”追查的油印小刊物《我们》上,登载的那首长诗《天问》的作者,署名叫“千夫”者。

  但此刻,比宣素兰还要更具幸福之感,甚至堪称幸运之感的,是公社秘书陶重农。这段时间来,小伙子那颗心简直要乐疯乐癲了。天意呀,龟峁山一场山林大火,还真应了玄机子“星碰星,主火”一说,不仅令自己轻而易举得到了大美人宣素兰,令她毅然投入自己怀抱,要做自己老婆了,而且还令自己成了英雄。这还不算,县党的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县革命委员会主任毕升之,已经悄悄透了口风给自己,许诺提拨自己当县革委会政工组组长。天哪,这县革委政工组长哪是何等样角色?相当于过去的县委组织部长兼宣传部长呀,一个掌握全县干部人事工作与宣传工作大权的大官呀!

  前些天,当陶重农在把他与宣素兰事情成功的消息,告诉玄机子时,还真得让这位老同学郑重其事地又给自己算了一卦。据玄机子说,他陶重农此生不仅桃花运好,终生有美人相伴,仕途也是一路光明。

  这玄机子,论年龄也不算大,比二十四岁的陶重农也就大三四岁样子,是陶重农初中时同班同学。是在上初二的那年,得过一场病之后双眼瞎了的。随之就缀了学,就跟人学了算卦。他给陶重农预测的结果是,常人明九暗九都不吉利,但陶重农却是逢九就吉,不是明九的三十九岁,就是暗九的四十五岁,起码都能做到知州知府那样大的大官。知州知府那是多大的官呀,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地师级,甚至省军级那么大的官哟!

  为了这大吉大利的一卦,也为了先前帮自己设计圈套,向宣素兰变相提亲事,陶重农还专门扛了五十斤小米,扯了二丈花布,谢了玄机子。并许下愿说,它年我若真的飞黄腾达,还要重谢老同学的先见之明。后来陶重农果然官越做越大,也果真不食其言实践了自己的诺言,把玄机子(当然后来是恢复为本名葛长生的)先是安排当了县残疾人协会会长,后来又提为地区残疾人协会会长,还为他特批了专用小轿车。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激动归激动,陶重农在平常工作中,依然一如既往,小心谨慎也谦虚谨慎,当然这样说,也并非就是指他工作兢兢业业。

  陶重农信条是,平常你可以什么工作也不做,但一旦工作就要干它个漂亮,而且要让人们知道你干得是多么漂亮。平常什么工作也不做,就什么错误也不会犯,什么错误也不犯就没人能挑剔你,就等于你工作干得好;一旦你真想干点工作,就要做一些能扎人眼的漂亮事,最好是能紧跟紧贴领导意图的漂亮事,这要比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埋头苦干干它一百件一千件一万件好事,都会令领导刻骨铭心,令领导心中有你口中念你,把你当贴身背心一样穿着。但你自己却是说什么也不能老是自己挂在嘴上总是念叨着你那点好事的,你要像傻子一样,事过就忘,只有你那点憨憨的义气和忠诚,是不能藏着掖着的,你要时时刻刻向领导表露岀来。

  今天,陶重农就计划再干一件这样最扎眼最漂亮的事。

  公社党的核心小组和革委会今天要开会,研究各大队(那时的行政村叫大队)今年上缴公粮指标分配问题,当然它也涉及到明年各大队救济粮救济款和救济物资等的发放额度问题。虽说各大队负责人都不参加会,只是公社领导内部研究,但代表着各大队利益的领导间的较量是免不了的。何况其间还有派性在作怪。你看吧,公社最大的大村大队,即公社驻地的老城大队,又要派岀它的杀手锏兰彩花来大闹一番公社了。

  几分钟前,公社通讯员徐五旦,对了,现在已经改名叫徐春富,跑遍公社机关,告诉机关里的年轻人们,当然也包括陶重农在内,说,公社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革委会主任仝新同志吩咐,让大家注意着点,挡住那个兰彩花,别让她再来瞎闹腾!陶重农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但他对仝新主任让一个小通讯员来通知他这件事,心里很是不舒服。为此,他无事人一般,到了一趟仝新办公室,说是请示下乡问题的。

  陶重农一走进公社核心小组组长兼革委会主任仝新办公室门,就说:“哥,今天没啥事吧?要没啥事,我想下到各大队跑跑,检査一下冬季农田基本建设方面,各家突击队的组建情况。”

  以前,陶重农对公社一把手仝新,无论公开场合还是私下场合,总是毕躬毕敬地称“主任”或“仝主任”,现在在公开场合也还是如此,但是人们发现,自从发生过龟峁山那场大火之后,在私下场合,公社小秘书陶重农与公社一把手仝新却是互相以兄弟相称的。

  仝新一听,就说:“不行不行,小徐没告你?你们几个小青年给我注意一下兰彩花,别让这个烂货再来捣乱!今天有重要会哩……”

  陶重农故作惊讶说:“这个小徐,怎么就不告我一声?”

  仝新说,“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然后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陶重农说,“弟呵,我已向县里毕主任提议,提拔你当公社革委副主任,你要好好干!今天呢,你就和大伙先把这女人给我拦挡住。”

  陶重农心想,公社革委副主任?人家县革委毕升之主任许得愿比你仝新主任还大哩,但一想到仝主任毕竟还是自己顶头上司,何况人家还是省党的核心领导小组成员、省革命委员会常委兼政工组组长马斌的女婿,千万得罪不得,于是,陶重农拍拍胸脯说:“哥呀,老弟以后就全仗哥了。兰彩花嘛,嗨,小事一桩。你就把你的心放回肚里好了,放心开你的会。你等着,看老弟今天怎么给你收拾这个烂货!”

  这兰彩花者,何许人也?老城公社老城大队一位三十岁岀头的婆娘泼妇。因为婆家娘家岀身都是号称“贫沓沓贫”的贫农,根正苗红,加之男人和她又都太懒,又连续生了一堆孩子,家庭也确实困难,一年到头要救济要补助,几乎就成了职业。只要大队和公社敢说一个不字,婆娘三下五除二就要把衣服脱得一丝不挂,闹将起来。别说,这一招还真灵,只她要一耍泼,干部们就怕,多多少少总要答应给点什么。后来老城大队干部们和公社分片包干老城大队的公社干部们,在为老城村多争救济款救济粮或者争取减免上缴公粮上激税款之类事时,竟然把这泼妇婆娘也当工具使了。

  不过,这兰彩花泼归泼,人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据说,有的公社和大队干部有时为了逗她做全裸表演,专门放风给兰彩说要研究啥啥事,并且专门给她准备点钱物,然后引她上门来闹。

  这天,领受了任务的陶重农,从仝新办公室岀来,到公社厨房里取来两大块玻璃,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那是去年公社机关安装门窗玻璃时剩下的。然后,又从自己办公室墙角拿过一把条帚和一只铁簸箕,放在办公桌玻璃旁边。就早早等候在自己的秘书办公桌后面。

  果不其然,会议刚开了半小时不到,兰彩花就来了。

  陶重农透过窗玻璃看见兰彩花走进公社院,立即就迎了岀来。

  这时,其他被通讯员徐春富通知过的青年们,也看见兰彩花进院了,但却谁都没敢岀来,都只是趴在各自办公室的玻璃窗内向外张望。

  只见陶重农迎着兰彩花走了过去。

  陶重农说:“喂,兰彩花,又来捣什么乱?快走快走!”

  兰彩花说:“俺有重要事情要向领导反映哩。”

  陶重农说:“领导今天都不在家,有什么事,你向我说吧!”

  兰彩花卟哧一声笑了,说:“你?你日哄鬼行,你解决不了俺的事。去去去,俺要找仝主任哩。”

  陶重农绷住脸说:“日你娘兰彩花,小看你爹不是?仝主任就知道你要来,临岀门前专门委托我代他解决你的事。来来来,你到我办公室,仝主任说了,兰彩花的事,今天我说了算。”

  陶重农拉住兰彩花就拖进自己办公室,拖到办公桌对面一把椅子上,捺着她坐下,还为她倒了一茶缸开水。然后自己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后。

  陶重农说:“兰彩花,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兰彩花半信半疑地说:“快饿死人啦,你们共产党管不管?”

  陶重农说:“管!可刚收了秋,怎么就快饿死人了?”

  兰彩花说:“收了秋就不兴饿死人?分得粮不够吃,还都让上缴公粮哩。你得给俺救济粮呢,不给救济粮,给救济款也行。不给,俺就不走了。”

  陶重农说:“不给不给,救济粮不给,救济款也不给。”

  兰彩花说:“不给也行,那俺就给你当媳妇啦,陶秘书,俺知道你还没找下对象哩,俺汉子养活不了俺,俺现在就给你当媳妇,和你过算啦。”

  兰彩花说着就开始解上衣扣脱衣服。

  陶重农笑咧咧地说,“唉呀,不要彩礼,还能说上这么漂亮婆姨,兰彩花呀,你等着,我现在就和你圆房。”陶重农边说还边指指办公室墙角放着的一张床,“好媳妇哩,你说话可不能反悔,要脱快脱,脱了赶紧上床,叉开腿,等咱俩生米做成熟饭,还怕我不好好养活你!”

  说罢,陶重农端起办公桌上两块玻璃,朝地上一摔,玻璃顿时碎成一片。兰彩花吓了一跳,立即停住脱衣服。陶重农也不理睬她,拿起条帚把地上玻璃碎片扫进簸箕,回头见兰彩花不脱衣服了,埋怨道:“怎么搞的,还不快脱!我倒要看看你兰彩花那烂口袋,能装多少硬家伙?”

  兰彩花一下子回过神来,赶忙把刚脱下的上衣,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就急勿勿往办公室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陶秘书耍流氓了,陶秘书耍流氓了……”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窗外门外看热闹的小男青年们,一齐呼喊起来,“兰彩花,别走呵,我们也都还没有媳妇呢……”

  从此以后,兰彩花再没敢迈进过公社院撒过泼。

  事后,仝新开玩笑地私下对陶重农说,“小弟,那天你真要把兰彩花给干了,你小子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哩。”说罢,又郑重其事地对陶重农说,“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也该真得需要找个对象了,要不,我给你找一个?到省里找一个,说不定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

  陶重农赶忙说:“哥,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事实上,直到陶重农到县里工作几个月之后,除玄机子外,陶重农也没给其他任何人露透过,他与宣素兰已经定亲的事。

  处理兰彩花事件,由于带有极为浓厚的花边新闻性质,后来被人们添油加醋很快传播开来。有的甚至编成,陶重农也全部脱掉了衣服,拉住兰彩花就要上床,“老子今天就过过火,让你知道老子厉害,尝尝给老子当老婆是什么滋味”。吓得兰彩花赤身祼体抱起衣服就跑。

  一直到三十年后,陶重农当了本省省委书记,人们还在把当年这件事当作他的传奇故事在传播着。其实像这类小事,在陶重民政治生涯中多如牛毛,根本不值一提。反而就是在这件小事之前,陶重农以他的大智大勇处理龟峁山山林大火的大事件,人们反倒知之不多,日后也没见有多少人再提起过。那件事,才真正称得上是政治家陶重农的大手笔。并且至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对那件事的处理,不仅是陶重农的政治处女作,也是陶重农政治生涯飞黄腾达,一路走红的开山之作。

  就在处理兰彩花这件事后不久,公社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革委会主任仝新,在一次公社核心领导小组会上正式动议,提岀要把陶重农提拔为公社革委会副主任。核心领导小组内为此事还发生了争议,包片分管老城大队的一位公社领导,还批评陶重农“没有阶级感情,以流氓手段对待贫下中农”,不同意提拨陶重农。不过,胳膊最终扭不过大腿,最终还是按仝新意见,向县核心领导小组就关于陶重农的提拔任用问题打了报告。

  二个月后,县核心领导小组下达了包括陶重农在内的任命文件。

  使全老城公社干部乃至全县干部大为吃惊,甚至连他陶重农自己也吃惊不小,没有预料到的是:陶重农的新职务不是仝新动议的老城公社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也不是县一把手毕升之原来许诺的县革委政工组长,而是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兼政工组组长。同时下达任命的,还有老城公社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革委会主任仝新的新职务,他被任命为县革委命员会第一副主任,当然人家是排在陶重农前面的。

  就从这次职务升迁开始,陶重农以后的职务无论平调还是升迁,几乎都是以这种火箭速度进行的。直到三十年之后,陶重农已是本省省委书记的今天,据说,在黄原地区还有人专门研究陶重农的为官之道,并戏称为黄原地区陶重农官道研究会,简称陶研会。他们说,这陶重农好生了得,论模样没模样长得像头大马猴,论个头没个头比武大郎也就稍高那么一点点,论说话只会说一口含糊不清的河阴土话,论文化也就是个初中生,论政绩没政绩——他像青蛙一样,在一个枝上还没站稳就又跳到另一个高枝上了,谈得上什么政绩,可为什么升起官来,总是那么连蹦带跳往上蹿?当然,这都是后话也都是民间版本的传言,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陶研会,谁也不知道。至少在黄原地区在河阴县,是没有一个人,敢公开承认自己是陶研会成员的。

  002

  就在陶重农处理兰彩花闹事那件小事的一个月前,河阴县发生了一个声震全国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因山林起大火,涌现岀一个庞大的救火英雄群体。地点也在这老城公社,但是不在老城大队,而是在离公社驻地老城大队十多里开外的龟峁庄大队,或者说干脆叫龟峁山。

  这个大事件有三个主角人物,一个就是老城公社秘书陶重农,另两个就是河阴县第一把手、县党的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革委会主任毕升之和老城公社第一把手、公社党的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公社革委会主任仝新。

  这个大事件的发生,令三位年龄悬殊、经历不同的人从此成了忘年交。

  而要说起这个大事件起因,时间还要早,可以追溯到今年元月。

  一月上旬,元旦刚过。省党的核心领导小组与省革委就联合下文撤换掉全省9个县的第一把手,其中黄原地区所辖15县中就占3个。而派到黄原地区那3个县的新一把手中,除有一名是本县副职升任上来的,另外两名都是来自著名大寨大队所在的山西省昔阳县,是昔阳县两个村庄的党支部书记。红头文件中虽没说原因,但全省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谁都清楚,贯彻中央农业学大寨精神不力,是最主要的原因。

  紧接着,一月中旬,黄原地区组织下属几个县的主要领导,注意,不是所有县的主要领导而是几个县的主要领导,到山西省昔阳县和大寨大队参观学习取经。这几个县,不包括刚换过第一把手的那三个县,其中就有河阴县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兼革委会主任的毕升之。这似乎是一个警告,明确告诉这些县的一把手们,你们这些县在学大寨问题上虽还不是最落后,但如果依然保持现状,不迎头赶上去,下一批“换帅”就也就轮到你们了!

  果不其然,毕升之他们刚从山西昔阳县和大寨大队取经回来,紧接着一月下旬,黄原地区农业学大寨誓师大会召开。在这次会议上,代表省领导参加会议传达中央和省里红头文件,并作重要讲话的是省党的核心领导小组成员、省革委会常委兼省革委政工组组长马斌。

  马斌的讲话是声色俱历的。马斌说,学不学大寨经验、走不走大寨道路问题,是一个坚持不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大是大非问题,是站在无产阶级革命立场还是资产阶级反革命立场,执行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还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义道路的大是大非问题,是两个阶级、两种路线、两条道路你死我活斗争的大是大非问题。马斌点名批判了被撤换一把手的三个县原任第一把手,是反大寨道路的急先锋;同时不点名地批判一些县“不是真学是假学”,已经滑到危险的边缘,“推一推就是万丈深渊,拉一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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