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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得了吧啊，语文没学好就不要多说话，头一次看到能把这么明显的主宾语弄反的。”见于纤尘又要说话，龚小卉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行了，跟我在这开辩论赛一点儿意思没有，你要真的觉得心虚气短，就对男神和颜悦色一点，你倒是看不到刚刚你瞧见男神过来时眼睛里闪的亮光，活生生能把人刺瞎。”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了钛合金眼的于纤尘：“……”
　　要死要活撑到了下班，于纤尘手脚无力地收拾了东西，慢吞吞地走出公司，还没来得及转弯就正对上了开着车窗等着他的杨天啓。
　　“上车，送你回去，你这幅模样估计是没法支撑着你走去车站了。”
　　于纤尘看了看夏天这时候偏西却不至于落山的太阳，又瞅了瞅被炙烤了一天这会儿还噗嗤扑哧滚着热气的人行道，感性头一次战胜了理性，天人交战的戏码还没来得及上演，手就不听使唤地放在了车门把手上。
　　“把安全带系上。”杨天啓见人老老实实上车了，阴沉了一整天的脸总算是能看了，“听王涛说，你中午就吃了两口，饿不饿？”
　　废话，我平时吃两碗叉烧饭都不打饱嗝的人，一整天下来喝了不到五口粥，你说饿不饿？！
　　可能苦大仇深的气息太过浓厚，于纤尘没回答也不妨碍杨天啓接收到对方传递过来的讯息，脸没崩住，一下嗤笑出声。
　　这可惹毛了于纤尘，他幽怨地瞪了杨天啓一眼，问道：“做人最起码的同情心呢？”
　　“对你没有同情心。”杨天啓头也不回地说。
　　呵呵，你是老大你说话。
　　“只有爱。”
　　于纤尘：“……”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不看那些毁人不倦的傻白甜总裁玛丽苏言情文，这根本不符合你的画风，太ｏｏｃ了！
　　“晚上准备吃什么？”
　　“二两红烧肉，三斤肉包子，四碗烧鸡翅，五片冰西瓜。”于纤尘咬牙切齿地说。
　　“哦，那就喝青菜粥吧，实惠又营养。”
　　你都决定了你他妈还来问我？除了给我添堵你还能做什么正事儿吗？
　　然而，杨天啓用行动证实了他可以。
　　看着那个围着海绵宝宝围裙忙里忙外的男人，于纤尘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引狼入室，对方怎么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家里没青菜了，我得出去买点儿，粥已经煮上了，别管他。”杨天啓脱下围裙拿起钱包就准备走。
　　“车钥匙。”于纤尘有气无力地提醒。
　　杨天啓走到玄关的脚步停了停，过了会儿他才说：“过来的路上我看到马路对面就有家小超市，我去买个菜很快就回来，用不着开车，一会儿给我开门。”
　　说着也不等于纤尘拒绝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嘿，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不过杨天啓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于纤尘吸溜着青菜粥，一碗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放下碗，杨天啓立马看了他一眼，不用语言交流于纤尘都能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还要吗？”
　　喝了三碗粥实在喝不下的于纤尘：“……还是，不要了吧？”
　　“嗯，晚上别吃太多。”杨天啓放下自己那碗喝了不到一半的粥，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我说……”杨天啓抬头跟于纤尘来了个眼对眼，等着他把话说完，“你厨艺挺不错的，还用得着请保姆？又不跟我似得，什么东西丢锅里都能弄出盘黑暗料理。”
　　杨天啓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闪躲，被于纤尘盯得不行才讷讷地说：“怕你听说是我做的，不愿意吃。”
　　我……我怎么这么恨呢我？！
　　平日里杨天啓怎么高高在上于纤尘顶多是翻翻白眼腹诽一句王侯将相不知人间疾苦，现在对方二话不说为他走下神坛还玩起一招“低到尘埃里”，这可就让于纤尘受不了了。不管是良心爱心还是同情心，都不允许自己在面对这样的杨天啓还无动于衷，可偏偏还真就只能“无动”，这下可好，心肝脾肺胃每一处不绞着疼，活跟进了翻搅车一样。
　　“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你也知道，这年头，没几家餐馆能叫人放得下心。”那头于纤尘自我检讨没做完，杨天啓倒是担心起于纤尘有心理负担了，“就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外没人照顾，哪怕出于同事的关心，给你做餐把饭也不过分……”
　　于纤尘抬头看了看杨天啓，对方只能不情不愿地又加了个“……吧？”
　　这时候于纤尘多希望自己能够说出“真不用了头儿，我已经能够感受到组织对我的殷切关爱和真切关怀了，心意到就行，别的真不用多做，我一个人在外头这么多年早学会照顾自己了”，可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于纤尘什么都说不出来，满脑子翻腾的都是“我能信你吗？我要是把这颗心交出去那就收不回来了，你会好好对待吗？我好吃懒做手残脑废，一天两天你忍得了，一年两年呢？”。
　　可惜眼睛不会说话，脑子里的天人交战是沸反盈天还是寂静无声都跟眼前这个人产生不了半点感应。
　　于纤尘干巴巴地说：“时间不早了，头儿，你该回去了。”
　　“哦。”杨天啓看起来颇为失望，他拿了钥匙钱包站起身来，还没迈出步子又坐下了，“这几天要是难受的厉害，就别上班了吧，左右还不到赶稿的时候，缺你一个不缺，在家休息几天，等好的差不多了再过来。”
　　“我知道。”
　　“别跟着龚小卉吃那些没营养的，公司附近有几家味道不错的做营养餐的饭店，我找个时间整理好了给你送过去。”
　　“真不劳烦，我对吃没这么大讲究。”
　　那你怎么对你谈恋爱的对象讲究就这么多呢？杨天啓在心里叹了叹气，终究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抬手看了看表，终于还是起身告辞了。
　　杨天啓离开之后，于纤尘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平日里能把他逗得哈哈大笑的综艺节目突然变得没滋没味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不过八十平的小居室，在杨天啓走后会变得像今天这样从未有过的空旷与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看爱国笔记去了，没来得及更新，今天晚上把昨天的补起来，更新时间不定
感谢湖夕嘻嘻嘻的地雷

☆、第　41　章

　　【帮会】三鹿奶粉：诶，恶人终于还是免不了内战的命运，现在前十帮会里除了我们其他都对明月开了帮战
　　【帮会】桑布嘁：＃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帮会】三鹿奶粉：就这个星期开始的吧
　　【帮会】眼神吓死老谢：明月太独了，帮会又慢慢做大，总会有一些恶人大帮看不过去，浩气没什么可打的就打恶人，不然ｐｖｐ党这么多上线时间用来干什么？
　　【帮会】风莫怕渊在此：这么打下去，月明不得转浩气？
　　【帮会】有种放学别走：谁知道呢？反正我见着跟他们开帮战的帮会是越来越多了
　　【帮会】一百个天策：很多都不是自愿的，也不看看现在鏖战的那些人都什么德行，说得好听是想恶人谷拧成一条绳，说得不好听就是见不得有人不听他们的
　　【帮会】陆基基：＃呆要是那边也让我们开月明帮战怎么办？我能不能提前请假？我对月明的印象还挺好的
　　【帮会】桑布嘁：加我一个
　　【帮会】冒是冒号的冒：我也！我师父在月明，我没退帮去帮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帮会】杜子腾：＃鄙视当我死的吗？鏖战那边说开帮战我就开？
　　【帮会】三鹿奶粉：杜壕，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帮会】杜子腾：桑仔你感冒好点没？
　　【帮会】三鹿奶粉：＃惊讶什么？桑仔感冒了？
　　【帮会】二炮汽修厂：我比较在意的是杜壕竟然正正经经地喊桑布嘁桑仔＃大笑
　　【帮会】陆基基：都这关系了还害个什么羞，喊夫人，我们准了
　　【帮会】桑布嘁：＃鄙视＃刀
　　【帮会】三鹿奶粉：严重吗？
　　【帮会】桑布嘁：还好吧，不算特别严重
　　【帮会】温鸿雪：然后今天就高烧三十九度＃大笑
　　莫名其妙就被卖了的桑布嘁：“……”
　　【帮会】杜子腾：你发烧了？
　　【密聊】你悄悄地说：明天回公司收拾你！
　　【密聊】温鸿雪悄悄地对你说：我这是在帮你，行了，我们俩什么关系，别说谢，说谢就生疏了
　　【密聊】你悄悄地说：你的脸怎么能这么大呢？
　　【帮会】杜子腾：发烧还上个什么游戏？下线
　　【帮会】三鹿奶粉：＃大笑然而没有了情缘身份约束，杜壕说再多话也没有什么卵用
　　【帮会】温鸿雪：而且师父今中午还没吃饭
　　桑布嘁算是看出来了，温鸿雪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叛变投敌，为了避免杜子腾的怒火一兜子浇在自己的头上，就用这段时间的表现换取一点好感度，争取在杜子腾那边求个宽大处理。
　　够可以的啊，没想到和平时期还有人能把特务那一套玩的这么溜。
　　【密聊】你悄悄地说：我谢谢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密聊】温鸿雪悄悄地对你说：别问我叫什么，我的名字是红领巾
　　【密聊】你悄悄地说：我怎么就这么恨呢
　　【密聊】温鸿雪悄悄地对你说：有你谢我的时候
　　【帮会】一百个天策：也是心疼杜壕，原来在帮会说一不二，现在碰到个硬茬，立马没地位了，关键这个硬茬后台就是杜壕自己
　　【帮会】杜子腾：下线睡觉，别逼我现在到你家去
　　【帮会】应识：去去去！是男人就大胆地去！
　　然后杜子腾就真的下线了。
　　【帮会】桑布嘁：……
　　【帮会】三鹿奶粉：啊哦，桑仔你危险了，听说病人的意志特别薄弱，要杜壕真的要对你酱酱酱，你还不是只能由着他酿酿酿
　　【帮会】一百个天策：＃鄙视
　　【帮会】温鸿雪：师父，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会乖乖地关掉电脑然后装作去睡觉的样子
　　【帮会】桑布嘁：不，我要做一个有气节的人！
　　【帮会】温鸿雪：希望你明天还能说出同样的话＃大笑
　　不得不说，温鸿雪这句话很好地动摇了桑布嘁硬碰硬的决心，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刚刚就听杜子腾的话乖乖下线睡觉。
　　【帮会】风莫怕渊在此：现在下线还来得及
　　【帮会】眼神吓死老谢：来不及了，刚跟杜壕通了微信，现在已经在人楼底下了
　　【帮会】桑布嘁：突然觉得有点困，下了
　　【帮会】温鸿雪：师父，别睡！要做一个有气节的人！
　　【帮会】桑布嘁：有种明天别上班！
　　【帮会】三鹿奶粉：等等，道长跟桑仔一个公司？＃惊讶
　　【帮会】陆基基：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帮会】眼神吓死老谢：说不定能用这个消息再赚五万金
　　【帮会】温鸿雪：＃流泪＃流泪＃流泪我还没有在帮主面前刷满好感度！不要这样！
　　【帮会】桑布嘁：＃大笑既然你把我拖入虎穴，我也不能独看你在狼窝外徘徊，好好想想明天对上头儿的时候该怎么说吧
　　【帮会】［桑布嘁］下线了。
　　【帮会】温鸿雪：不！师父！
　　【帮会】温鸿雪：爱我憋走！
　　【帮会】三鹿奶粉：已截图，深藏功与名＃大笑
　　虽然经由前方记者眼神吓死老谢发回的报道说杨天啓已经到了楼下，然而过了十分钟又十分钟，还是连人影也没看到。
　　于纤尘头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掉在沙发外晃来晃去，要说想什么了吧，脑子里一片空白，要说没有想什么，明明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他都会惊坐起来。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准对于杨天啓的到来，究竟是期待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等于纤尘迷迷糊糊差不多睡过去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于纤尘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他揉了揉眼睛，踢啦着拖鞋过去开门。
　　“怎么脸这么红？还在发烧？”杨天啓伸手过去摸于纤尘额头，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怎么样，于纤尘没能躲过去，被杨天啓摸了个正着，“这么烫还上游戏，你怎么不干脆再去洗个冷水澡？”
　　在家门口被骂了一通的于纤尘一脸茫然，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连这么干站着都费力。
　　“行了，进来，我给你买了些退烧药，不知道你对什么过敏，就多买了一些。”
　　于纤尘听了这话，视线自然向下偏移，看到那一大袋子药之后，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杨天啓来的这么晚了。
　　“我家里有……”
　　“看着你吃下去我才放心。”杨天啓看了看水壶，又瞪了于纤尘一眼，“用凉开水喝药？你怎么这么有创意？”
　　于纤尘：“……”
　　“行了，一边休息去吧，我烧点开水，晚上药喝了吗？”
　　“准备睡前喝。”于纤尘老实回答。
　　杨天啓听了之后好久不说话，于纤尘坐在沙发上也不敢抬头，直到杨天啓一言不发进了厨房，于纤尘才敢呼出憋在胸口的那口气。
　　过了没一会儿杨天啓从厨房里出来，在于纤尘边上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他从塑料袋里翻出了好几种退烧药，一言不发地在那里研究说明书，时不时还拿于纤尘正在喝的感冒药和消炎药的服药说明对着看，估计是怕药性相冲。
　　“头儿，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其实没烧。”想了好一会儿，于纤尘觉得还是坦白从宽。
　　但是杨天啓的反应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他只是非常简单地应了一个：“嗯。”
　　“而且我看微信群里说这段时间帮战挺频繁，就……有点担心我们帮会，也没想着多玩，就看看。”
　　然后杨天啓又是一个词的回应：“哦。”
　　于纤尘因为发烧，眼睛很润，水汪汪的，再加上脸颊上不自然的红晕，还挺具有欺骗性，任谁看久了都生不起气，大概知道自己对上于纤尘之后会是个什么德行，杨天啓干脆连头也不抬，能用五个字解决的对话绝对不说六个字。
　　说真的，要是杨天啓长篇大论地跟他讲道理于纤尘倒不至于这么难办，毕竟那说明他没气到哪里去，可现在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一摆出来，于纤尘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落不到实处。
　　“头儿，你要是看不惯，你说我呗。”于纤尘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惯用招数——不要脸。
　　“我倒是舍得！”
　　于纤尘：“……”说这种话之前能打声招呼吗？我觉得特别的招架不住！
　　“没话说了？那就老实呆着吧。”杨天啓说，“明知道我对你发不了火，还净做些让我来气的事情。”
　　于纤尘：“……”我冤不冤？好像……不太冤。
　　杨天啓从一排液体的固体的胶囊装固体状的退烧药里选出了一瓶放到于纤尘眼皮子底下，终于还是放软了口吻。
　　“水应该差不多好了，我去给你泡了，一会儿掺点儿冷水，赶紧把药喝了睡觉去。”说着就站起来往厨房去了。
　　于纤尘平日里装得胆肥心大的，可一到关键时候也就敢这样看看人背影，听到脚步声近了一点儿都连忙转回脸。
　　“水泡好了，在水壶里，凉水我给你倒到玻璃茶壶了，你是这会儿吃还是等一会儿睡觉前吃？”
　　“现在吃吧。”
　　于纤尘拿了药走到厨房，杨天啓已经把水倒好了，不凉不热，喝起来刚刚好，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知道把持一个度，永远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的亲密却也不会远远吊着。
　　“睡觉？”
　　“嗯。”
　　人一发热就容易犯困，于纤尘打了个哈欠，磨磨唧唧地往卧房走，一边走还一边侧耳听杨天啓的动静，想着这时候他也应该要走了，怎么还不见他打招呼。
　　“你睡吧，我守一会儿，等你烧退了点我就走。”像是会读心一样，杨天啓没等于纤尘问就自己回答了。
　　于纤尘一脸的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可别，太麻烦了。”
　　“我都没嫌麻烦，你拒绝个什么劲？”杨天啓说着还真就准备跟于纤尘一块儿进卧室。
　　“不太好吧……”
　　“睡吧，你烧不退，我心里也不踏实。”
　　可能是表白过了的缘故，杨天啓现在在于纤尘面前特别的破罐子破摔，各种刻意不刻意的情话张嘴就来，完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纵然于纤尘阅遍群书也抵不过这现实里三言两句的冲击力。
　　杨天啓见于纤尘站着不动，也没逼他，不过那姿态显然是“今天不管你是睡还是不睡我就赖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
　　于纤尘在心里默默吐了口气，觉得自己对杨天啓的容忍力又精进了，他敞开了卧室的门，对杨天啓说：“进来吧，喝了药我退烧退得快，估计十点就差不多了，我睡觉睡得死，你要是回去，出门的时候别一下门把手，帮我反锁了。”
　　“嗯，睡吧。”杨天啓点了头，在窗边的四角凳坐下。
　　床头灯被调的很暗，几乎不影响睡眠，于纤尘烧得厉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但是倒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却能感受到杨天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