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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索瓦家族，在帝国的上流阶层，就没有谁没听过。虽然自己未来是男爵的继承人，可是地方上的贵族，比起弗朗索瓦家族这个庞然大物，简直不值一提。
　　荷波本来还想比一下的，这下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了。人家脸蛋长得好看，权势又滔天，直接就把他碾压到海底大深谷里去了。
　　艾尔还不能够意识到弗朗索瓦这四个字的分量，他现在的眼里只有他的长期饭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短期饭票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阵响亮整齐的掌声后，莱德站上了高台，主持人扬起手来，手掌向下，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掌声迅速变得稀稀拉拉，直到彻底安静。
　　莱德并不是喜欢长篇大论的领导，他接过话筒，就只说了一句：“很高兴今天大家能来，祝大家玩得开心。”
　　话筒又重新被塞回到主持人的手里，他继续用激情饱满的声音说：“简短就是精华，感谢公爵阁下为我们的精彩致辞，这是T1234飞船航班行驶的第八天。由于大家的团结合作，紧密配合，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虽说出了点小纰漏，不过海神在上，那玩意就和破了的海绳兜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他这里耍了个俏皮话，底下听懂的人很是配合地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主持人又说：“我知道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吃吃喝喝了，但是呢，接下来，咱们还有一个环节，这个环节结束之后呢，大家就可以玩起来，吃起来，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
　　他把左手搁到身后，做了个音乐切换的手势，宴会厅里便响起来缠绵的舞曲：“还是老规矩，宴会开场前，先来个热身舞，咱们今天既然邀请了公爵阁下，那就请他带领咱们跳第一支舞。”
　　主持人拍了拍手，侍应生便搬上来一个装着无数卡片的箱子：“在大家入场之前，我们给大家发了一个号码牌，现在公爵阁下会从号码箱里抽取一个号码，那个拥有相同数字的幸运儿，就会成为今天公爵阁下的第一位舞伴。”
　　莱德从箱子里随便抽了一张，递给了主持人。艾尔看了眼自己的牌子，又看了看其宴会的其他人鱼。果然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些人鱼都一脸心生向往的样子，坐在他身边浸泡在醋坛子里的荷波除外。
　　主持人看了眼牌子，朝着莱德点了点头：“下面……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谁那么幸运，能够成为弗朗索瓦公爵阁下的舞伴呢？57号！57号是哪一位？”
　　贵族们交头接耳，搜寻着那个幸运儿的身影，艾尔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红底白字的号码牌，明晃晃的57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樱年光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15　13：36：46
　　
　　第23章　023
　　
　　他一出声，全场的焦点都汇集到了他的身上，大家还在想着，到底是谁这么幸运，能够获得和公爵共舞一曲的机会，结果一看，他们嫉妒不出来，因为一时间只沉浸这黑发人鱼的美貌当中，只觉得头晕目眩，记不得要拈酸吃醋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艾尔已经从原本的角落里走到中心，开场的帕凡舞曲也及时响了起来。
　　艾尔弯腰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又向台上的弗朗索瓦公爵伸出手来：“请吧，公爵阁下。”
　　毕竟不是女性，莱德并没有矜持多久，大大方方地将手搁在艾尔的掌心，然后就黑发人鱼拉了下来，拽进灯光摇曳的舞池当中。
　　莱德出身贵族，受的是最好的宫廷礼仪教育，交际舞曲的舞步自然无可挑剔，可谓是完美无缺。艾尔虽然出身不大好，但好歹在帝国高中念书，课外活动也没有少参加，舞步不算多完美，但灵气十足，“伏而塔”这种的双人交谊舞的舞步可以说掌握相当娴熟。
　　按理说，他们两个姿容都相当出色，一优雅一野性，搭配起来应当是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开始跳的时候，两个人就频繁踩脚，不为别的，两个人跳的都是男步，谁也不让谁，配合毫无默契可言。
　　眼瞅着自己花大力气塑造的完美形象要被这支糟糕的舞破坏干净，莱德压低声问他：“你到底会不会跳舞？！
　　艾尔一脸无辜：“我跳过很多次，不过只跳过男步。”
　　不同于贵族，从小就要勤奋学习各种交谊圆舞曲，他学舞只为应急，也就只学了男步。
　　莱德表情变了变，只得退后一步，迅速变幻了舞步，这才改变了频频踩脚磕磕碰碰的惨状。
　　随着小提琴和低音提琴等乐器演奏的乐声渐入佳境，艾尔和莱德的配合也逐渐能够称得上默契二字，贵族们成双成对滑入舞池，而作为领舞者的这一队，则逐渐往舞池边沿转移，在乐曲第一个章节结束的时候，莱德把对方拉到舞池最边缘处，试图把舞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在松开手之前，艾尔没有忘记诚心实意地夸赞一句：“你今天很好看。”
　　莱德挑了挑眉看他，他没有忘记艾尔是自己的情敌，不过他还是说了句实话：“你今天也很美。
　　艾尔把他拉回舞池偏中心的部位：“你送的衣服也很好看，我很喜欢。”
　　莱德哑然，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谁跟你说，是我送的。”他明明叮嘱了不能透露送的人姓名的。
　　“要猜出来是你送的很难吗？”背景音乐从帕凡舞曲转为更为活泼的小步舞曲，又切换成了较为自由简单的华尔兹。
　　艾尔也从和莱德携手成对面向同一方向跳舞，转为一只手托着对方的腰部。
　　伴随着旋转的舞步，他一边问他：“我想知道，我会收到邀请函，是你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
　　在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的时候，他又及时补充了一句：“我说的不是宴会的邀请函，是吃鱼大赛的。”
　　“你会出现在这艘飞船上，和我没有关系。”莱德这么回答道，他只是稍微调动了一下艾尔的座位而已。
　　原本艾尔还想问一问，一直暗中监视自己的那个人是不是对方，但是在这种场合，似乎太扫兴了些。便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问：“这才短短几天，我们就见了这么多次面的，我感觉还算挺有缘分的，如果你还没有心仪对象的话，愿不愿意和我试试看？”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本来是等待对方的肯定答复的。结果他的舞伴面部表情先是僵住，然后露出一个十分微妙的笑容来。
　　艾尔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笑容，只是很久之后回想起来，对方当时那笑容满满的是恶意。无比尊贵的弗朗索瓦公爵无比轻描淡写地说到：“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你对她应该很熟悉的。”
　　艾尔的脚步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他刚刚肯定是幻听了吧，他听到什么：“未婚妻？！”
　　舞他也不跳了，他直接就把金发公爵拉出舞池，拉到一旁的角落里，他将对方逼到墙角，凭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说：“你在开玩笑？”
　　即便姿势被他压制，莱德也坚决不能气弱半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半个月前，你从她父亲的手里拿了一百万，作为远离我未婚妻的报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个可恶的平民确实是吸引了莉莉丝的目光，还令她神魂颠倒，甚至愿意放弃贵族的优渥生活。
　　黑发人鱼突然安静下来，表情从明朗温和一下变得阴郁万分，他深黑色的瞳孔中仿佛酝酿着一股巨大的风暴，稍不留神，就会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莱德听见对方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夜间洒在海面上的月光，清冷又冰凉：“所以，你在玩我？”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他却莫名心虚起来，“我有做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吗？”
　　艾尔抬起他精致的下巴：“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从一开始，在飞船上看着我的就是公爵大人你吧。我可不知道什么缘分能让你睡到次一等舱的我的座位上来。既然是情敌的话，你送我套礼服作什么？做了这么多，难道你不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莱德：不是
　　作者：那他么就很尴尬了
　　感谢
　　樱年光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15　22：27：38
　　咳咳如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16　01：12：23
　　
　　第24章　024
　　
　　莱德看着上方俯视他的黑发人鱼，问他：“是什么给了你我喜欢的错觉，就凭借这些吗？”
　　艾尔反问他：“这些还不够吗？”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在金发公爵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前先发制人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老是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
　　莱德辩驳说：“哪里让你误会了？”
　　呵，他还死不承认，艾尔冷着脸，开始一件件和他清算：“那你先解释下，为什么第一次你会睡在我的位置上？”
　　“我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偶尔会发生梦游的情况，飞船上没人拦我。”
　　“好，就算那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已，那一开始在飞船候机室一直观察我的是你总没错吧。”
　　“这无关喜欢，我只是想看看被莉莉丝喜欢的平民是什么德行而已。”拿观察情敌的理由出来，也一样也可以解释的通不是吗？莱德是真的没有想到艾尔会误会。
　　他叹了口气：“至于礼服，你是我邀请的客人，你要是丢脸，我的面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特地让人给你送了。如果我真的喜欢你的话，就不会吩咐别人说不要提是我做的，而是应该殷勤地表现不是么。”
　　艾尔语气比他更幽幽：“那还是真谢谢你的贴心了，如果你没有给我送正装的话，我根本不会来的，那样你就更不需要为自己丢脸担忧了，今天还不会被我踩脚，更不需要委屈公爵阁下跳舞跳女步，不是更好吗？”
　　今天跳舞的事情，他的舞伴偏偏就抽到艾尔，如果他说不是暗箱操作的话，艾尔肯定会不信的吧。莱德被他噎了一下，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艾尔比他反应得更快一点，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你说的莉莉丝，我从头到尾都不是很熟，而且公爵阁下不是调查过了吗，我优点不少，诚实守信正是其中一条，收了人家的钱就说到做到，您大可不必担心我抢了您的未婚妻。何必浪费这么多精力做无用功。”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语气那个叫咬牙切齿。
　　不管这位尊贵的公爵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把他脑海里的一团乱麻搞清楚，他都不想理会他，太生气了！这简直是他人鱼生涯的奇耻大辱！
　　“都说你误会了。”莱德并不喜欢他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一开始确实因为莉莉丝，我才关注你的，但后面，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副手。”
　　他顿了顿：“你刚读完帝国高中对吧，等旅程结束，我可以直接举荐你进入联邦大学做军校生。军校生虽然训练辛苦一些，但学杂费全免，每个月还有一定的补贴，很适合你这样的情况。”
　　“我已经报考了金融系，而且你如果调查我那么清楚，就应该知道我不缺读大学的钱。”艾尔打断了他的话，开什么玩笑，莱德算他什么人，就算是他的父母也没有资格干涉他的决定，更别说连他的钦慕者都算不上的莱德弗朗索瓦了。
　　“你不需要说那么多，既然你不喜欢我，没有和我发展的打算，那也无权干涉我的未来。总之因为公爵阁下做出的种种举动，让我产生了误会，给我造成了非常糟糕负面的影响。”
　　艾尔顿了顿，就听金发公爵顺着他的话问他：“然后呢，你想怎么样？”
　　艾尔理直气壮地说：“我需要补偿，之前我在C星球，也算是救了你们没有错吧，补偿和酬劳就一起给我好了。”他从来是很现实的人鱼，没有那么多联邦时间去懊恼尴尬。
　　虽然眼前的平民人鱼非常的无礼，但作为一个宽容的贵族，莱德还是接着问了出来：“你想要什么？”
　　“不需要太多，那天在拍卖会上的芯片足矣。”他眼馋那枚芯片很久了，既然莱德肯松口的话，他肯定是要借机把东西拿过来呀。
　　本来以为他会要别的莱德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说了句：“那个芯片不值那么多钱的。”
　　虽然他花了800万星际币将芯片拍下来，那也只是因为那是帝国元帅曾经的记忆碎片，如果艾尔想要拿它去变卖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卖到多少钱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拿它去卖钱。”
　　艾尔原本就没有打算想要拿那芯片去挣钱，他就是觉得那芯片的内容可能和他的身世有点关系。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和叛逃并被死在外太空的那位元帅是什么父子之类的关系，毕竟那年纪差得有点大。
　　但说不定他亲生爸妈是那元帅身边的什么副手小兵之类的，在离开家之前，梅拉的态度其实已经告诉他很多了。他会踏上这趟旅程，寻找亲生父母就是主要原因，更准确的说，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根本就不会站在这里。
　　“你就说吧，拿它作为赔偿，行不行？”
　　莱德拒绝了他的要求：“不行。”
　　“为什么，你刚刚还不是说，那芯片实际上不值钱吗？”
　　莱德的理由义正言辞：“那是属于联邦的东西，虽然是我把它卖了下来，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力将它作为自己的私人物品处置。”
　　见艾尔神色阴郁，他稍稍柔和了神色，以一种更温和的语调解释说：“你之前一直叫我莱德上校，这是属于我军人的责任。而作为弗朗索瓦公爵，我也需要考虑到帝国的利益。”
　　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尽管在很多事情上莱德都拥有比常人优渥几百倍的环境和条件，但他身上也有很多条件的禁锢。
　　艾尔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冷不丁地说了句：“当初你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有想过你作为军人的责任吗？难道保护联邦的百姓，不是你的责任？”
　　这话就很是诛心了，莱德却还是拿的出理由的：“我不仅仅是军人，我也是弗朗索瓦家族的家主，家族的荣耀对我来说高于一切，所以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平民的。”
　　很好，话题又绕回了最初，艾尔问他：“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是不可能喜欢我，还是觉得不应该喜欢我。”
　　莉莉丝是伯爵的女儿，虽然他不记得对方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但依稀有点模糊的印象，应当是直男人鱼们会很喜欢的美人。对于注重血统的旧式贵族们来说，保持血统的纯正确实很必要，而莉莉丝那样出身高贵的美人，的确是非常受欢迎的。
　　喜欢莉莉丝而不是他这种雄性平民就相当于一种政治正确。
　　莱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他：“这有区别吗，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后者说明他魅力依旧，前者则说明他是自作多情，这区别可大了。
　　态度从头到尾都很明确的艾尔得到了一个不甚明确的答复：“我不清楚。”
　　不是不可能，也没有觉得不应该，而是不清楚。
　　艾尔打了个响指：“很好，下一个问题，你确定芯片不能作为谢礼或者是补偿给我。”
　　“不能。”这次莱德回答没有半点迟疑不确定了。
　　“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感情的事情你不清楚，我要的东西，你又不给我。”艾尔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
　　“我可以给你钱。”他这么说。
　　“你在开玩笑？”艾尔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但莱德看起来很认真：“你想要多少钱，100万，或者是买芯片的800万，或者干脆凑个整数，1000万？”
　　艾尔沉默了一会，但不管是他还是莱德，感觉这一会都过去了很久。
　　直到黑发人鱼站直了身体，把搁在他肩旁边的手松开：“成交，记得把钱打在我终端上，我不收现金。”
　　金发公爵抿紧了唇，不知道心里是放松，还是隐隐的失落。
　　他看着对方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黑发人鱼又把头转回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不缺男朋友的话，还缺情人吗，腿部挂件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我去赶隔壁文
　　艾尔：请拿钱狠狠羞辱我吧
　　
　　第25章　025
　　
　　这话对莱德来说并不好笑，他甚至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是不是谁给你钱，你都会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艾尔只是个平民，在家里甚至是很不受宠，因此他对钱财看得也就格外重了些，但当他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心里却是十分失望的。这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对方还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前途好，能力也有。
　　“当然不是，只是对你而已。”艾尔的眼睛很亮，如果说莱德的蓝眼睛看起来就夜空之上闪耀的繁星，他的眼睛就像是深邃的夜晚和浩渺的宇宙，漫无边际却又能容纳万物。
　　他以一种平铺直叙地方式讲述这莱德没有调查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