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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重生反转系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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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盛世里,人心愿受圣贤书的教化,仿佛谁都能兄友弟恭,相亲相爱。而到了乱世,人心丑恶,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挑了自己满身的脓疮,浆液四射。尤其一些道貌岸然的世家,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张口闭口不是清修,就是守礼,只有等到切开了才发现一肚子的黑水,除了鸡鸣狗盗,就是奸淫掳掠。
    季雁卿还没来得及说话,□□外便传来了带笑的声音:“子玄,什么揭不得啊?”
    大概因为当初黎子玄关心过游明琰,游明琰对着他时总显得放松一些,他回去休整了一番,脸色好了点,终究是不好怠慢贵客,加之他与黎子玄确实颇为臭味相投,于是又匆匆赶了过来。
    胡编乱造对黎子玄来说可谓易如反掌,当即毫不犹豫的给自家师弟泼了一桶脏水:“雁卿师弟刚开玩笑说想把花架揭开,看看上面是怎么布置的。”
    季雁卿咬牙切齿,很想打死他,但又不好当众拆台,只好也笑道:“百花深处不愧人间圣地,花架修的精巧,倒是想看看里面怎么长得了。”
    游明琰像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郎,步履轻快的走至石几前坐下,笑道:“想不到季峰主天人之姿,竟然也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不过想来也是,逍遥峰,自在楼,后有竹林如海,烟波如画,也是人们称赞的仙境。这点上兄长倒是比不上季峰主了,他对这些不是很上心,百花深处到了兄长手里,差点就没落了。”
    “你兄长往花里一站,别人都不知道该看花还是看人了——说起来。”黎子玄话锋一转,突然不怀好意了起来,问道:“明琰,如今修真界三美你见了两个了,我看咱们长矜也不输给谁,你瞧,在你心里谁更好看啊?”
    这话问的像是个登徒子,季雁卿老脸一红,刚想踹他一脚,叱他问的什么玩意儿,没想到游明琰就真认认真真答了,答的还非常迅速:“自然是兄长。”
    真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黎子玄又笑眯眯的转向了另一边一直喝茶不说话的季俨,问道:“长矜你呢?”
    骤然被点名的季俨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触及季雁卿时迅速的跳开了,沉声答道:“师尊。”
    游明琰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黎子玄高深莫测的看了季雁卿一眼,眼神里还有一点意味深长的谴责——你看看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又是怎么对你的。
    季雁卿心里尴尬和喜悦一锅炖,顿成了一锅口味感人的不明物,忙解释道:“明琰公子莫要介意,长矜他只是——”
    游明琰十分的纳闷,无意识中和黎子玄开始一唱一和:“季峰主哪儿的话。人心各有偏向,兄长于我如日月,在我心中自然他最好。想必季峰主对长矜而言亦然十分重要,如此情分,我替你们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季雁卿:“。。。。。。”
    为什么一觉醒来,全世界都在撮合我和他。
    然而那个被狗啃了肝的黎子玄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季雁卿,不怀好意的情真意切道:“那雁卿你呢?”
    游明琰笑看着他,似乎对答案胸有成竹,而季俨也终于回了头,几道目光直把季雁卿盯的恨不能当场晕厥过去。
    这时终于有人来解救他了——游白衣来了,后面似乎还跟着个喋喋不休的八哥。
    季雁卿的答案算什么。
    兄长大于天的游明琰迅速起身,黎子玄也起身过去,于是就只剩下季雁卿师徒二人站在后方,这时季雁卿那被折磨出来的一身羞耻感稍稍缓解了一些,才用蚊呐一般的音量嘀咕了一声:“摇光君。”
    季俨似乎听见了,当即转头望向了他,眼神莫测又震惊,而季雁卿却别扭了起来,扭头看花不看人,季俨刚想说什么,就被‘八哥’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太有穿透力,层层叠叠的花枝也没能削弱分毫,直把季俨逼的闭上了嘴。
    动静有点大,季雁卿和季俨也只好赶了出去,正好撞上了系统‘叮’的一声【摇光君季俨好感度10,现值170】。疾奔时有花枝抽过季雁卿的脸,温柔又火辣,直将他的脸都烧的红了一层。
    两人赶到□□尽头,才发现那‘八哥’是常怀仁。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老胖子终于显了颓态,短短几日内嗓子口嘴里都长了几个大燎泡,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愣是让人没听出来。
    黎子玄站在百花深处入口,花墙旁边,不好插嘴,而游明琰却站在花墙后一个谁也看不见他的位置——他在躲常怀仁。
    常怀仁手捧一根长鞭,声声泣血:“白衣莫要任性,敌人胆大妄为,手段很辣,将你几位叔叔伯伯剖膛开肚,还能做的如此不露痕迹,非隐世已久的魔族外不做他想啊!”
    几月巡查无果,想要立功不成,反而将亲朋好友都搭了进去,眼看这样下去非但性命不保,自己也要身败名裂,常怀仁终于改了口,什么罪都推给了魔族,非要逼得游家插手——如果只是修士作案,游家是没有必要出手的。然而一旦魔族涉案,天青山,游家,梦阳君,谁都不许置身事外。
    他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奈何游白衣根本不上当。
    他端着那脸和煦如暖阳的笑容,温和有礼的劝道:“常老前辈多虑了,魔族隐居多年,至今还没有恢复元气,哪里来的功夫作案,何况魔族修炼功法与我们不同,这么大的动静,是无论如何都会泄露魔气的,四家遗址我也去过了,什么都没有。您先前在白鹭宫当众立誓,我们这些小辈插手,反而是对您的不尊敬了。”
    常怀仁又把自己的鞭子举高了些:“若白衣愿助我一臂之力,这传家宝游龙惊魂——”他咬咬牙,看上去是下了重本,心里都在滴血,“便送与白衣了。魔族生性邪佞,一旦出世,后果不堪设想,百年之征时的惨状你我皆历历在目,为了修真界,为了苍生,白衣你不能作壁上观啊。”
    这一盆脏水泼的真是稳准狠,什么生性邪佞,季雁卿看了身边面色冷峻的季俨一眼,觉得常怀仁简直是在瞎说。
    常怀仁一顶为了苍生的帽子给游白衣扣的老高,可惜游白衣不接招,直接无视了他后半段话,四两拨千斤的打太极:“不敢不敢,游龙惊魂以龙筋制成,龙魂犹存,游家供奉不起,只怕亵渎。”
    那行将木就的死胖子脸都憋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但听了游白衣这话竟然也还有心反驳:“什么龙不龙的,两条野蛟,修不成龙,不过是两条自甘下贱的魔宠,不然也制不成‘一鞭下去嗜血不见血’的游龙惊魂,血腥的很。”
    这话说得太不是东西,抽了别人的筋,扒了别人的皮,做成了长鞭,无视亡魂的哀嚎,以其吸食人血,现在还反倒怪起别人的不是,所谓的‘传家宝’竟然说踩就踩。游白衣面上的笑都带了讥讽,可笑常怀仁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依旧在一个劲的胡搅蛮缠。
    摇光君爱他魔族的臣民,听见此话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而只要想到季俨不好受,季雁卿就心疼,一时间都忘了两人之间还有尴尬。他不动声色的凑过去,借着袖袍宽大拉了拉季俨的衣角,待他回头后又悄无声息的往别人袖管里钻进去一只手,拽住了季俨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季俨一愣,手指微微蜷了起来,看上去想勾住他,但终究顿了顿,轻轻甩开了季雁卿。
    卧槽什么情况?好感度提高了反而不想搭理我了?!
    季雁卿感觉自己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不忍心对季俨发火,只好将火气扔给了坏他好事的常怀仁。
    那死胖子端着长鞭,不死心的喋喋不休,唾沫横飞,褶子里泛油光,碍眼,真是太碍眼了。
    季雁卿恶毒的想:“还好有人替雅公子解决了,湛芒沾了这些人的血,简直暴殄天物。”

  ☆、 第46章 城

     最终常怀仁还是被游白衣打发走了,那老胖子走的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口里念念有词,像是村口洒鸡血和朱砂的。可惜游白衣丝毫不为之所动,面上谦恭有礼,转身冷酷无情,一脚踏进百花深处的花墙就再也没回过头。
    他对着季雁卿等人歉意的一笑,那笑的内涵颇为丰富,大致可理解成“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和“这死胖子真烦人”,后一条纯属季雁卿主观臆测——因为季俨不理他。
    “各位久等了,四个家族一起出事,他也着急,已经连着来了好些天了。”游白衣说得头疼,表情却完全没那个意思,“明琰?站在那后面做什么,过来了。”
    兄控弟控大概是相辅相成的,游白衣一叫到游明琰,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而先前瑟缩在一旁,仿佛一只颤毛的鹌鹑的游明琰也在瞬间好了起来——尽管直到坐上石几时,游白衣都在教训他。
    “什么毛病这么多年了都改不了,见了常怀仁还这样,我未来要是哪天不在了怎么办?”
    对此游明琰答的更理直气壮:“兄长都不在了,我留着做什么。”
    游白衣显然一愣,不好意思的冲季雁卿等人一笑,又小声责备道:“乱说什么。”
    但游明琰看上去简直无所畏惧:“兄长若不在了,难道留着我一人与这世间相处吗?我偏不。”
    游白衣近乎无所不能,也终于在自己弟弟这里受了堵,给了他一个‘回头再说’的眼神后,就转向季雁卿道:“我知你们是为何而来,但我也不知道。”
    季雁卿疑惑:”四家灭门就发生在游家眼皮子底下,雅公子未必一点风声也没听见?“
    游白衣苦笑道:“这五日是姑苏花灯集,是百年大战后延续的传统,花灯集开始前七日,游家家主需用沉香沉梦,去见列祖列宗,前后不过两个时辰,但这两个时辰内,外界发生什么一概充耳不闻。而凶手便是挑这个时间下手的,要么功力深厚能不被人发现,要么有人替他护法,下了结界。”
    “那雅公子调查数日,可所有得?”
    游白衣道:“所得谈不上,只是原先潇湘子事发时,我以为是北辰番所为,毕竟那四家近年来行事高调,被盯上也不稀奇,但看了现场后我反倒不觉得了,更像私仇。”
    这与季雁卿和季俨的猜测不谋而合,他点点头,又问:“那依雅公子见,潇湘子和这四家之间有所牵连吗?”
    游白衣细细思索一番后,道:“据我所知是没有,潇湘子平日里与我们相处也不多,但潇湘一带有关于潇湘子的传闻甚多,问个潇湘人士倒是好些。。。。。。说起来,明琰你是不是认识?我前阵子还听你学了几句长沙话。”
    骤然被点名的游明琰愣了愣,放下茶杯后说道:“走街串巷时认识了几个。”
    游白衣点头:“那正好,你带季峰主去问问吧。”
    游明琰似乎有点意外,捧着茶杯茫然道:“那花灯。。。。。。”
    游白衣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年年岁岁有今朝,这回不行,下回我们再去。正事要紧,听话。”
    摸头杀加听话,游明琰就地阵亡,天刚擦黑就带着几人混了出去。
    而直到走上了花灯集,季雁卿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兄弟情好像和过去我想的那种不太一样?
    他一会儿看游明琰,一会儿看季俨,最后再看看一排又一排的灯,只觉得自己似乎洞悉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没留神被谁一撞,险些撞翻了谁的小摊,回头一看是个卖头饰的,头花簪子应有尽有,花样繁多,季雁卿心念一动想到了苏瑶,就挑了其中一个最活泼的买了下来,收回了衣服里。
    刚还准备来牵他一把的季俨猛然停住手,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心里却越发苦了起来。
    越往河岸走,他越是闻到了一股甜腻的脂粉气,长个心眼都猜得出游明琰这是带他们往哪儿去,他不相信以季雁卿那狗鼻子闻不出来,再联想到他过去说过‘若是时机到了’,真是让人想不多想也不行。
    天下谁不喜欢摇光君。
    那你喜欢吗?
    可惜季雁卿没发现季俨情绪不对,生生错过了一个将人哄回来的机会,他正和黎子玄一起对游明琰的障眼法表示不解。
    “明琰,好好的你变成另一个人做什么。”
    游明琰见状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后才回答:“怕兄长发现。”
    黎子玄放声嘲笑,不一会儿就去和游明琰打打闹闹,季雁卿心里十分诧异——合着原著里说游明琰不近女色,男色只近游白衣一人,是因为他用了障眼法?!
    正当此时,长街尽头传来一声拖了长腔的女音,十分像春晚报幕的。
    “书——寓——大人,驾——临——”
    游人的动作登时一滞,连花灯里飘忽的火焰都顿了一会儿,而等行人回过神来时,气氛便被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就连黎子玄都莫名其妙,悄声问道:“书寓是什么。”
    对此季雁卿也是一只半解,就季俨一人毫不关系,游明琰听见了,神神秘秘的一笑,道:“就像是花魁,但是卖艺不卖身,清倌里地位最高的,便被人称作书寓。”
    他话音未落,曲音已至,一列长长的队伍奏着音乐向他们走来,侍女年幼,皆撑红伞,而队伍正中有一红色的抬架,上面坐着一个光看气质,就甩了一旁的侍女名花们八条街的姑娘,她身着艳色华服,无数朵花藏匿在她的衣袍里,在不眠夜里肆意绽放,她一手拿扇遮脸,只留一双带笑的双眼供人遐想。
    但季雁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经过几人所站的位置时,似乎笑了一笑。
    “五日花灯会起初只是悼念亡人,后来就有了各种噱头。其中又以狮子巷里的名妓最会博人眼球,这位书寓名为据霜,人气颇高。”
    这对季雁卿而言有点新鲜,难免表现的好奇了点,感叹道:“名花丛中夺魁,也不知是何种风采。”
    “师尊很感兴趣?”
    季雁卿下意识点头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等回过神时,季俨身上已经又是一股‘我不愿与你交流’的气息了,而黎子玄和游明琰看着他都忍不住发笑——嘲笑。
    季雁卿头疼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唉,算了。”
    游明琰跟着黎子玄学的不分好赖,闻言插嘴道:”可别算了啊,今天要带你们去见的,就是这位据霜姑娘,她出身潇湘,少时活泼什么都爱听一耳朵,要知道潇湘传闻,问她是再合适不过了。”
    也不知游明琰和狮子巷是什么关系,勾栏院的后门似乎随时都在向他敞开,带着众人绕了几个弯,就进了据霜楼的后门。院里一片木芙蓉花开的欣欣向荣,而院内有一红布铺就的台子,上面站有两位穿黑底百花纹华服的女子,脸上皆带着红色的兽首面具,手里拿着有铃铛的响鼓,见几人进门,便让一侍女引他们去楼内观台入座,稍后便轻移莲步,晃着铃铛跳起了舞。
    铃音也是魅音,游明琰一听见这声音就叫苦,横竖也不是他有话要问,说了一声自己去外面候着,就匆匆离去,留下三人继续观看。
    这是模仿的当年番邦人带狮巡游的景象,被狮子巷的名妓加以改编后,成了名动江南的狮子舞。
    两位姑娘手持两面响鼓,鼓间有红绸相系,舞姿灵动,两人互抛响鼓,或以相同的手势,一站一蹲的跳舞,铃铛声不断,连黎子玄一时间也有点撑不住。
    唯一没什么反应的大概就是季雁卿了,可能过去舞龙舞狮看多了,在他眼里这不过就是两个人在跳舞而已,无非是动作优雅了点,身段美了点,其余的就再没什么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楼顶一盆盆栽兜头摔下来时,季雁卿才能在尖叫声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飞身上台,一把搂住险些被砸的那位姑娘的腰,将她带了下来,只是那盆栽不知道是用什么诡异的手段长大的,摔下来也就算了,偏偏还漫天飞起了花瓣,搞得季雁卿不像是来救人的,倒像是来撩妹的。
    黎子玄那废话篓子的打趣他尚可不在乎,可是季俨那眼神都快把他吃了。
    他想起自己进楼前,季俨问的那句“师尊也有兴趣?”,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偏偏那带着狮子面具的姑娘还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连同行姐妹的安慰关怀也听不见。这种情形下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再三纠结下,到底还是礼让妹子的习性占了上风,他将姑娘放回红毯上,一只手摘下她的面具,另一只手从空中接过一片花瓣,效仿原身,以神识为针,刺字木芙蓉花瓣上,又以手诀为花瓣定型驻颜,最后凝成了一朵小了数倍的木芙蓉花,送到了那姑娘眼前。
    “据霜姑娘,高洁的美人即便受到委屈,也不会长久,压压惊吧?“
    被摘下面具的姑娘果然是据霜,她愣神接过那朵木芙蓉,见那由一片大花瓣炸成的木芙蓉花上,隐约可见金色的刺字据霜,不由心中一动,问道:“公子怎知是我。”
    季雁卿微微弯腰,看似埋头在据霜的颈窝,实际上还隔了老远的距离,看似对着她的耳边,实则看着楼台上说道:“木芙蓉又名据霜,名花动人,季某对名香更是闻之不忘。”
    那姑娘又问:“季公子也爱木芙蓉?”
    季雁卿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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