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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位面的人想和我谈人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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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心悸。
脑中的念头早脱缰，他甚至想起了夏褚。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夏褚，那人青年模样，身后雄兵百万，一身刺眼铠甲遮挡不住那双深邃的黑眸，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手朝天举起剑戈，从上至下一划，那身后的将士便整齐划一冲向了敌人。
等再次相见，便是他跟在帝王身后，和夏褚以及夏褚的部下商谈着战事。
那样的夏褚，在纪清泉的衣冠冢前，从来不带任何的兵器。
夏褚说过，纪清泉不喜欢打打杀杀，也不适合打打杀杀。
他们是挚友，从未面对面说过话的挚友。
那自己呢？
自己这样将纪清泉的人生拐跑到别的道路上，哪怕有利无害，可这真的是纪清泉想要的人生么？他这样真的能算纪清泉的朋友么？
他从接触开始，心思便不纯，这样真的能算朋友么？
纪清泉说过，他是朋友了。
可……
越想越乱。
萧玑呆了很久，从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了那枚面具。他手指摩擦着这个面具，摸着面具上已经干了的墨迹，眼神里全是复杂。
他不想被纪清泉讨厌，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一寸一尺都不想。
这一刻，他对于未来的夏褚，竟是有着嫉妒的情绪。嫉妒纪清泉完全展露在了那个青年面前，嫉妒那个青年陪着纪清泉走了接近一生的时间。
他这回同样晚于了那个青年。
将面具戴到脸上，萧玑躺着，没有修炼，到后来觉得那么想来想去太过不符合他平日的性格，干脆清空了自己的大脑。
只是清空大脑后的时间，让他觉得很是空虚。
世上仿佛只有他一人。
孤零零。
没有人能拉他出来。
…………
纪清泉再次醒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阵酸软，是舒坦的酸软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丹田，丹田里那朵红莲开得特别好，美艳得很。还多了两个花瓣。
入室三层了。
如果修真都和他这个速度，哪里还愁悠元最高只有分神水平？他轻笑了一下，回想起昨天在厨房的经历。他看过金丝楠吃生肉，也看过金丝楠换药时血腥的场景，其实他并不恐惧见血。
他恐惧的是夺去别的生物生命的那一刻。
只是经历了一次闭关，他现在的念头却变了，对生死有了一点感悟。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很难描述。有生必然会有死。
若是在斗争中，别人想要夺去他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杀死对方。在饥饿时，为了生存，野兽会毫不犹豫杀死猎物。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都是能共存的。
他如果钻进这个观念的死穴里，一生都逃不出来。他能够有机会想这些无病呻吟一般的问题，全然是因为他被保护得太好。
悠元位面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魔人的存在。萧玑会杀人无非是他是能冲在最前面的，而夏褚也是那样。这两个人很相似。
当然，还是有不少地方不一样的。
夏褚在他眼里太过早熟，性格相处起来夏褚更像是一个长辈，有点像傅楚悠那个年纪的存在，平等却有着一定的分寸。而萧玑在他眼里，像是同辈，或者说是小辈。他会对萧玑产生同情共情，却不会对夏褚产生这种情绪。
看了眼时间，纪清泉一脸震惊：“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我一个晚上境界上升了两层？”
“恭喜呀。——杜玄灵”
“天赋好。——古大海”
“这五彩圣珠也挺好的。——乌九”
纪清泉低头一摸五彩圣珠，嗯，又是滚烫滚烫的那个样子。看起来昨天也非常努力在帮忙。他笑了笑，收拾收拾自己一身狼狈，终于想起了：“啊，昨天不知道管阳怎么样了……还有萧玑，他叫住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你连理睬都没有理睬他，怕是会伤到别人幼小的心灵。——乌九”
“你们两个八字很合，只是很多事情需要多沟通才行，不说话很容易导致误会。——方宏中”
“确实如此，这世上亲近之人的误会和矛盾，十有七八，都是源于没有沟通好。——董舒雅”
“萧玑这家伙看着要强，做事很有调理，不过性格很敏感。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安抚安抚他比较好。——夏褚”
同龄人用“安抚”有点夸张吧？
纪清泉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你们怎么都忽然站到了萧玑那边？管阳昨天也很惨烈啊。”
“那个小孩子还乐意吃肉，心大的很。——古大海”
这话说得倒也是。
比起管阳来说，萧玑提出的好意锻炼方式，在昨晚被他刻意忽视下，很容易被看做是被嫌弃了。这还真的容易导致心中有一根刺的。
“昨天就算我回应了他，也没什么精力。”纪清泉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不过没等到武宗位面几个人有所反应，他又补充了话：“不过你们说得对，我确实该去‘安抚’一下他。他把我们当做朋友，才会提议这种方式来让我们适应未来的修真生活。”
说完，他便走向了门口，开了门。
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管阳处于闭关封锁状态。
客厅里没有人，他转身迈步走向了萧玑的门口。有些话是面对面讲更加好一点。
纪清泉走到萧玑门口，被门上的勿扰阻拦了道路。萧玑很少会开勿扰模式，通常都会任由旁人来找他。柴弈幸和他关系好，经常会进出他的房间。
“不是我不想来解释。”纪清泉看着门，和武宗位面的人说着。
刚说完，门勿扰模式转瞬解开，萧玑面无表情打开了门。他没想到门口站着纪清泉，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空白的呆滞，因为有点震惊，嘴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纪清泉没比萧玑好多少，他在开门那瞬间，心脏都吓得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略带拘谨，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昨天的事情：“昨天回来心情不好，正好又境界有点松动，要闭关，所以没回应你。你当时想说什么？”
“啊……啊，哦。”萧玑无措了几秒，傻傻站在那儿，“我看你脸色不好，想安慰安慰你的……”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们眼神对上，同时开口。
纪清泉笑了起来，萧玑见这个巧合，跟着眉眼弯了弯。
“我这个人比较任性。明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的第一个想着的还是自己，不太会考虑别人的情绪。”纪清泉将昨天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
“那很好啊。”萧玑听了这话却很认真，“无论什么时候，你真的是最重要的。真的，最重要的。”
哎？
纪清泉被这话有点镇住，敛去了笑，愣愣看着萧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君：
是九爷不是阿九扔了2个地雷
小菊花啾扔了1个地雷
第45章 汾力镇
“无论什么时候； 你真的是最重要的。”
萧玑事后对这句话的解释是，战场上没有谁能够分出心神照顾旁人，一照顾便会导致更惨烈的结局。所以优先保护好自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句话在平日里说出来，给人精神上的震撼，是一种暴击。
能炸到头脑空白的那种暴击。
这种暴击对于纪清泉来说，远比杀鸡还要震撼。
恍若在萧玑心中，纪清泉的命是比萧玑的命还要重要的。
将自己的性命看得那么重要的； 在悠元位面里，有已经过世的父母，有宋老。现在还有一个似是而非的萧玑。
在武宗位面里； 可能对更多的人都将他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他能够感觉到那是不一样的。甚至和萧玑以前对他的态度也略有差异。
他在那么多年月中，看不见光和月，早早锻炼出来了从语言里感知当事人的态度； 孩童时候便养成的直觉极为敏感。
可纪清泉在这份敏感之下觉得自己有病。
他竟然觉得如果有人想要杀了自己，萧玑的态度； 是会给自己挡刀的。
这种错觉让他好几次都忍不住偷偷摸摸观察起了萧玑。
萧玑则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没觉得他偶尔说出的话对于纪清泉来言，是“惊世骇俗”等级的。他一会儿说着汾力镇的情况，一边说着那块地方距离一个深渊并不遥远。
深渊代表着魔人的存在。
在悠元千万年的历史中； 深渊是一个和悠元历史同样悠久的存在。在传统悠元口耳相传的故事体系中，深渊代表着黑暗，那是压抑着人世间所有恶的地方。
就像修真中存在的升仙传说一样，恶也存在于深渊中； 其中有着恶魔的传说，魔和仙是完全相反的两个对立面。
仙还未真正有实体产生在众人面前，这魔人反而先一步产生在了众人面前。
若要说深渊到底是何时开始存在为何存在，包括皇室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唯一能知道的事情是这些魔人长得和人有些相似，但基本上脑袋上都有着角，肤色是惨白泛青的，唇色是血红的，脑中并没有多少是非观念，嗜杀成性，喜吃生肉。
人在他们心中便是食物，修士在他们心中是更好吃的食物。
战斗力惊人，治愈能力惊人。如果不是爆头或者碾碎心脏，魔人都能很快恢复到原先的状态。
以前还有人想过正常沟通一下双方，在无数人成为口粮之后，这沟通便完全成了无可能。猎人和猎物怎么能沟通呢？语言都不共通。
好在深渊这地方，总归每次出现魔人的数量都不多。到如今除了每百年大概会出两到三次意外之外，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事情。
而这百年中两到三次的意外，有时候只是小规模的会破坏到周边的村落，有时候却是腾空出现一个深渊出口，出现初具规模的捕猎队伍。
这种捕猎队伍战斗力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当年萧上将便是遇到腾空出现的三个深渊，不得以战死在了沙场之上。萧玑没有说的是，后来当武宗和悠元合二为一之后，深渊出口就不再只是单纯出口，那是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
出现的也不再是普通的魔人捕猎队伍，而是魔人军队。
这些个关于魔人的隐秘事情，除了高层知道之外，只有一直在前线的将士们清楚一二，再多的普通人只能知道，这世上有魔人，魔人会吃人罢了。
普通人还会开着玩笑警告孩子，要是不听话，那是会惹来魔人的。
学院的课程告一段落，再请假了几天，四人便告别学院朝向汾力镇而去。行车慢慢靠近这北方的小镇，车外的景色也变化了起来。
等到了汾力镇，一下车，纪清泉便觉得眼前一亮。
这里的房屋基本没有超出三层的，大多是一层和两层。没有帝都那种小院子的构造，都是一个房子连着一个房子，合着公用一个大场地。
房子的墙面上绘着不同的野兽。有的颜色深沉得很，经历过风吹日晒，部分地方龟裂开，有的颜色亮丽，估摸着是刚上色的缘故，好看得很。
原本若是只有一个房子这样还看不出什么，可当房子多了，那整体整个镇子看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单纯这么一眼望去，在场的一群人心中都能感受到一股威风。
“阵法……”萧玑喃喃说了一声。
他的声音并不响，纪清泉三人都看向了他。
萧玑反应过来，四周看了看，最后和车夫说了一声，直接上了车顶，观察起了整个汾力镇。很快他又爬下来，非常确定开口：“这个汾力镇有一个人为布置的阵法，我先前看游记的时候，里面并没有说起过。这个阵法久远，作用不过就是引气和防护，只是隐蔽得有点好。”
纪清泉全然没发现这里有这么个防护阵法。
车夫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还很惊诧：“阵法？这汾力镇要有这能耐，也不至于打仗时候被糟蹋了个彻底。”
萧玑听了车夫这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笑：“可能是之后布置的吧，当年收复后不是有人来看过。”
车夫算是知道点汾力镇的历史，觉得萧玑这话说得很对：“也是。”
回头等车夫走远，萧玑带着他们三个去找暂住的地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防护阵法防的是自然灾害类。具体可能要查起资料或者问问当地老一辈的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对阵法没必要研究那么彻底，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
管阳的自愈能力比纪清泉好多了，一点没怪萧玑让他们去厨房杀鸡看杀猪。他揶揄着萧玑：“这真学起了阵法，眼界提升还是很快的嘛。”
萧玑听了这话失笑。
“这眼神也太好了。——杜玄灵”
“所以作为清泉的伙伴才合格。——夏褚”
纪清泉听了这话看了眼萧玑，又自觉转开。萧玑会的懂的内容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只是在学院装傻充愣，又因为境界原因显得那么不起眼。
就他现在都摸不准萧玑到底对阵法的掌握程度到底有多少，只是在课堂上，原本垫底的那姿态已经渐渐变成了勉强跟上优秀生的姿态。
年纪轻轻，心思不少。
整天扮猪吃老虎，还在自己人面前毫不掩饰。
纪清泉在内心这样说着，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脸皮看起来只比萧玑更嫩几分。
…………
汾力镇的人并不少，因为来采药的人也多，采药的又基本是修士，囊中不算羞涩，所以当地人大多极为热情，遇见外人还会主动打个招呼，询问一声从哪里来。
其中还会有孩童和较为纤弱的青年，会选择给外人做本地向导，收费是三天一金。一金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应付一家子人好吃好喝好几个月时间。
萧玑在安排好一人一间住宿之后，便在客栈的外头找到了一个小向导。这小向导和这客栈本身便是熟识，看起来又头脑灵活，古灵精怪的。
“我们这儿统一的价格就是三天一金，不过你们乐意给我点打赏，那是更好了。”小向导笑嘻嘻和他们说了一声，“想先去哪儿看看？断楼么？”
“我们来这边做两个任务。”管阳很喜欢这小孩子，说话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亲和很多，“你们平日应该会接待不少修士吧。”
小向导睁大自己的眼睛，说话还带着点奶气：“做任务呀，采药还是抓野兽？我知道这附近好几个采药点。”
采集草药、猎取灵兽、传递信息，合计六个任务。
纪清泉拿着复制好的萧玑的任务单看了一眼：“我们需要天照参、黄沙佛根、玄霜鬼花、银雪豹，还有带一个消息给断楼的两个人，随后带着他们反馈的消息走。”
小向导点点头：“天照参和黄沙佛根在差不多地方，玄霜鬼花边上护着的就是银雪豹。断楼那儿剩下的人都住一块，我带你们去你们很快就能找到的。”
这口齿清楚、有条不紊的样子，难怪三天能赚上一金。
萧玑看了眼地图：“那我们先去断楼。”
消息总是越早带到越好，若是他们回头对付灵兽受伤了，也不会妨碍到先前完成的任务。
小向导点了点他的小脑袋：“那，坐车么？”
柴弈幸看了眼这小向导，朝他递过一只手。小向导茫然回望，随后惊叫一声。柴弈幸直接伸手将小向导抱了起来，轻轻松松一点压力也没。
萧玑看了眼他们，吩咐着：“带路。”
小向导忙不迭点头：“断楼有很多入口，从西南角进去距离居住的地方最近。”
几个人听着小向导的话，匆匆进入赶路状态。
纪清泉原本设想了无数汾力镇残垣断壁的样子，却没想到真到了那一块地方，还是被眼前的阵势给震撼到了。
断楼断楼，顾名思义，断掉了的楼。
只是还有一段距离，他都能看到远处高悬的塔楼，被削去大半的身姿，以及它表面上焦炭一般的痕迹。
第46章 做任务
断楼周边一圈同样是乌黑焦灼的那样； 在经历过无数年的雨打风吹之后，原本的截面基本都变得更为坑坑洼洼。
一片空间望过去，竟是一堆的废墟，没有多少完好的建筑物。
从西南角进入这一片区域后，再走一段，有着一片庄稼地，庄稼地中间零散散布着几个房子； 有两三幢两层的楼房并列。
房屋上炊烟袅袅，有人在里面生火做饭。
这下午的时间段，既不属于午餐； 也不属于晚餐。
“我们这儿是一日两餐。晚上睡觉比较早，不进食，饿了顶多吃两个馒头。你们外面很多人一日三餐或者更多。”小向导并不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很清楚外头和这儿的差距。
几个人一同往房屋的方向走过去； 发现屋门口有不少人坐着唠嗑，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屋内传来一阵米香； 倒是没什么肉香味。
他们见着有人来，看了他们来人一眼，笑着招呼一声小向导，询问他们是不是外来做任务的。
小向导嘴甜得应了； 还将路上问来他们要寻的人名说了一声。
潘集人，他们的任务目标。
“潘集人啊？就是才搬来的吧？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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