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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記-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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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可你在这仍然能跟他做一样的事时空交错你们仍然在为同一个目的前行不用为与他分开而觉得岁月荒芜。”田美目光坚定神情跟那少女一样的郑重。
笄礼结束了。这群人凑在一起开始玩游戏。一人摆了一只双耳瓷壶出来大伙排着队去投壶。又有姑娘们舒了袖子跳起踏歌。琴声箫语跟欢笑水声糅合在一起飘散在云雾尽退的山峦之间。
我与田美没有跟他们一起玩而是待了一晌就告辞离开。田美路上又接了一个电话有几分惊讶地告诉对方我们的位置。挂了电话之后她对我说:“米广良那个家伙在度蜜月还不忘监控我们呀。”
“你应该说难得她度蜜月都还能想起咱们两个来。”我想想那时米广良婚纱闪耀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禁也抿起嘴唇。
“你这个苦瓜脸总算是开了。”田美大剌剌拉起我的手“我没有辜负你家夫君的托付。”
“什么?”我闻言一愣。
田美突地捂住嘴然后放开笑眯眯地说:“还不是他呀他那次在清光院见我被我指责了一番——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就这么把你给吃了?吃完了之后悠哉游哉来找我说话也太过分了。不过他叮嘱我如果你真的回来让我多陪陪你因为你心情一定会很不好。”
文禾……他总是想得那么多。
我们走了一个钟头下山正准备去汽车站坐车原路返回田美却突然拽住我:“你看你看璎珞同学那个男人是不是在对我们招手啊?”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停车场出口外正有一辆三厢polo泊着驾驶位车窗摇开一个男人正挥完手露出笑容。
我花了十秒钟才想起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叫米夏。
正文 第四卷 终之卷 第二十九章 静王
米夏解释说出差去了外地几天一个月的行程有十天会议之后不过是整理材料最后集体旅游。他开完会把其他工作交给同事下属自己先跑回来了。也是他让米广良打电话问我们的位置。
“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实在联络不到。”他一边目视前方开车一边温和地对我说。
“这个家伙已经忘记手机怎么用了。”田美从上车就一直对着我挤眉弄眼。
“没有电了不好意思。”我无视田美的表情回答米夏。
“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是今天运气好找朋友借车一下就借到了可惜跑过来已经这个时候了我请两位美女吃饭吧。”米夏言语带笑地说。
我执意跟田美都坐在后头只见四胳膊在底下不动声色地掐架。我努力让田美那张嘴别又说出什么飞机来田美则一个劲跟我示威。
“吃饭好是好可是我这算什么呀?”田美白了我一眼“贫僧法号明灯?”
“你明明一向法号惠痴的。”我顶回去。
米夏无声地笑然后说:“想吃什么?二位。”“齐天大圣烩虎鲨。”田美摇头晃脑“大补大养。不过我没那么好的命我还要赶回去给我那亲爱的老爸做饭我老妈去姨妈那儿了。”
“米先生谢谢你来接我们就算要吃饭也该我请。不过我这几天确实没心情出去吃改天我请你好了。”我实话实说。
“没心情……”他喃喃一句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道。“看得出来。”
前面过收费站米夏摇下车窗的时候田美忽然拉拉我的袖口。又是一脸诡异。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收费站另一边的高出口外零散等着几辆出租车。而马路边地破路墩上赫然盘腿坐着一个身穿青色棉布短打的年轻男人。他一手松松握成拳撑着腮远远地望着我们。
“偃……”我差点咬着舌头赶紧对已经摇上车窗的米夏说“米先生。前面路边停一下。”
米夏迷惑地“哦”了一声仍是把车停过去。
偃师一脸悠闲地坐着看着我跳下车冲他走过去。
“你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低着嗓门说“这里是人少不然你早万众瞩目了。”
“怎么会?”偃师故作惊讶“这种衣服明明你们这里也很多人在穿!”
“哪有很多?我看是很少!”我看见他一脸坏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
偃师不搭理我却对着我身后甜蜜地笑:“文夫人你姐妹很好看。”
“hi偃师吗?你好!”田美走过来对他招手。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伸出右手来跟他握手。
偃师愣了一下看看田美伸在他面前地手又无辜地看看我。
我立刻拍掉田美的手:“男女七岁食不同器!”
“哪有这么无趣地人!”田美捂着手抗议。更新最快。
“当然有。她夫君就是!”偃师指指我对田美说。
“……这位是?”米夏出现在我们身后。有些惊愕地看着偃师。转而面向我迟疑地问。
偃师瞅了瞅米夏又瞅了瞅我。收了吊儿郎当的表情说:“我有正事。你们这里太脏了让人喘不上气文……你……”他改口称呼我“你几时能走?”
“神仙有正事。乖乖。”田美对米夏展颜一笑“不介意多一个人搭车?”我带偃师回了家。
他抱着一瓶子橙汁坐在沙上悠哉看电视。我在卧室换衣服。偃师给我带来一身大明宫中女乐冠服许是为了混进去方便。这么说宫中在我们去的时候要有乐典之类事情。我一边想着一边费劲地穿好戴好。黑漆唐巾大红罗销金裙袄胸带大红罗抹额青绿罗彩画云肩描金牡丹花靴。这一身衣服之夸张浓艳是我在大明除了结婚时就没碰过的。
偃师看见我出来又笑。我瞪他一眼他咕嘟咕嘟喝完瓶子里的橙汁起身说:“容我先跟文夫人禀报下那边情况。文禾……哦不朱由枨……哦不殿下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叮嘱可是我要说一句那——里地的大明跟你曾经历的大明是不一样的。他是亲王并且即将当皇帝……你明白吗?”
“十分明白。”我镇定地回答。其实心里上下打鼓。文夫人”他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把镜给他虽然返回时候要再来一道”他指指自己的小臂“其实这并没有什么而且也许这样更好些。你是不是一定要去?”
“已然同他说好的事情为何不去?”我看着偃师的眼睛“我晓得你的意思多谢体恤。可是我一定要见他。”
“那好请。”偃师取出透光魔镜。
我把文禾写的字条递给他。
又是一轮光转迷离。我脑中跳动地嗡响尚未消逝两个人就已经抵达了宫城地下的暗道。偃师点起火把轻声说:“跟着我。”
他用手顶开活板门。那门显然已经提前被松开一推就动了。
我小心地爬上来偃师在我身后把龙床上又整理好:“朱由校不睡这里这屋是锁了的。你用镜去钟鼓司会有人找你地。我在这里等你。”
在钟鼓司和内府供用库间的窄巷里我等了有一炷香。一个上了岁数地宦官匆匆低着头跑进来看了我一眼问:“静王要地人?”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随咱家走。”他一甩袖子前头带路。
拐个弯就是钟鼓司大门前。道童乐班整装待。那老宦官指着门里对我说:“去站到尚仪局乐工的队伍里。”
“是。”我乖乖进去有人递给我一支萧。
我为难地看着那老宦官。他凑过来说:“装模作样就是了。”
啥?滥竽充数?
钟鼓司地道童们动身出门了。但是尚仪局司乐这边纹丝不动。那司乐……果然已经不是我在那——个大明时认识的那一个人。这世界。终归是变了的。女乐是宴会用地你不至以为雅乐会让你们奏吧?”老宦官哼了一声。又叹“静王是咱家看着长大的咱家认定古往今来殿下算是绝好地龙种了。今日终于加冠了。他长大了……呵呵呵。只可惜还是说不了话。”他脸上因为伤感而皱起来“说不了话就承不了大事啊……”
“说不了话?他……”我诧异。
“普天之下都知道四皇子是个哑巴所以十四岁时封为静王。你是静王让咱家领的人居然不知道此事?”他比我还惊讶“你这岁数看来在宫中也算大了咱家并没见过你。虽然咱家不是个个都认得可静王认识的咱家怎么会不认得呢?”
“他不会说话。怎么让你领我啊?”我脑子迟钝地反问。
“除去不会声静王是个完人!他不会写啊?”老宦官有些恼了。“他诗书天下无双。武艺也是不输军将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花在这些上头了。偏偏不会说话!这二十年了御医们没一个人能诊出来邪门!”
我默然了。
老宦官仍然气哼哼。这件事情平日一定非常容易牵动他情绪或者说……他应该是很疼爱文禾对文禾很好的吧?他太生气了以至于连本来想问我地问题都忘了。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外头通告:“女乐入!”
这一路就走到了皇极殿外头。整座宫城笼罩着一种诡秘的喜悦。我是这么感觉的这种喜悦也许是出自理所当然但是又有许多人窥探观望的态度在里头。使得这一场皇家冠礼居然让我觉出了那日崇祯朝堂上的味道。朱由检说“记住没有文侍郎的朝堂是这个样子”。那么由文禾主导的朝堂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还有机会看到吗?
皇极殿已经摆满了餐桌和木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大约有不下百套也是壮观。内宫女乐与教坊司各左右几乎藏进不为人知的角落可见桌子有多少。周围女子手里调弄试音的戏竹、箫、笙、琵琶、……又不知有多少一片热闹。
我们准备好演奏之后看见一个着大太监服地中年宦官在殿前宣:“大——宴——仪——”
我正在想那个家伙是否就是魏忠贤时忽然一下所有嘈杂都停了乐工们屏气凝神开始力要吹拉弹唱。“升座奏《万岁乐》——”
舒缓的前乐开始导入。歌工悠然唱道:
五百昌期嘉庆会启圣皇龙飞天位。九州四海重华日大明朝万万世。
皇帝服衮冕领衔而入。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人群。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朱由校。凭良心说他不难看就是脸上一股子庸气。那双眼睛也没有朱由检和文禾明亮也许他只有看到木料和凿子的时候才会两眼放出光来?
而他身后紧紧跟着地除了估计是魏忠贤的大太监以外就是那我第一眼险些没能认出来地文禾。
今天这个年轻地他被威然高贵的服饰给包裹住了:玄衣裳九章衮冕冕九玉九旒金簪导红组缨两玉。革带金钩玉佩。手持圭随驾而入。
这是二十岁地文禾在我的时代他其实只能算十九岁。脸上带着未褪去的青涩和纯粹属于少年般的明朗一套亲王冠服衬出华美俊秀的皇家气派可眉宇之间仍然存着他从前就有的沉郁。别人会不会将这种沉郁解释为他因自己是个哑巴而痛楚?可是文禾他怎么会成了哑巴呢?难道这也是殊途同归理论?我们总是没有万全么?
“百官拜奏《朝天子》——”
歌工随乐工改调而唱:
满前瑞烟香绕蓬莱殿风回韶律鼓渊渊列陛上旌旗绚日至躔。阳生赤甸气和融彻上元。历年万千长庆天宫宴。
接下来又是上护衣上花奏乐改了n回。我始终假模假样地摆着造型却始终找不到文禾的目光。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带了记忆过来?开始进馔了大臣们被乐曲伴着吃得不亦乐乎。敬酒推盏之间好不名士风流。朱由校嘴角带着笑慢慢吃喝不时举杯跟文禾以及大臣们示意。渐渐地不少人也都开始有了醉意。这殿上说话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乐声了。“今日该贺的是静王。”朱由校稳稳坐在御座上开口了。声音不高但霎时全殿仿佛无数耳朵都同时竖了起来鸦雀无声。仿佛他们都在等着这么一个时候。
“朕的弟弟成年了”朱由校说得又慢又软但脸上笑容是明确的“这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为兄长者因此而傲。不过除此之外朕这位弟弟还给朕带来了另外一个惊喜。……老四?”他转而看着文禾。
文禾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间面对朱由校。
“陛下……”魏忠贤倾身看皇帝脸色。
朱由校点了下头。
“奏《仰大明之曲》《归朝欢》——”魏忠贤宣。
乐音起由缓而昂。这像是模拟出什么动物的鸣叫声非要形容的话我认为那是凤凰。
文禾张开衣袖和乐声开口阔声唱道:
太极分混然方始见仪形清浮浊偃乾坤定。日月齐兴照青霄万象明。阳须动阴须静阴与阳皆相应。流行二气万物俱生。
来回唱了两遍乐音渐渐停息。大殿里仿佛人都走光了一样静得听不见呼吸。文禾面无表情走上一步倾身拜皇帝。与此同时殿上不知什么地方“特啷”一声是银筷掉地的响声。满朝官员皇亲国戚都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同时起身拜皇帝:“恭——贺——陛——下静——王——复——语!”
正文 第四卷 终之卷 第三十章 相诀
桌上的美味珍馐还未动一下就凉了内使们忙着撤换。这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大快朵颐的心情。各种目光投射在年轻的静王身上如万芒相刺。而静王仍旧面无表情在皇帝朱由校示意他入座以后稳步回到餐桌后头坐下。
可是朱由校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噙着笑意有一下没一下让人给他挑盘碟中的菜肴看着底下或沉默不语或窃窃私语的臣工们。而魏忠贤的目光辗转在皇帝、静王和其他人三处游移。
过了有快半个时辰朱由校示意停箸。百官屏息凝神望着他。
“如今朕只有这两个亲弟弟。而四弟今日弱冠六弟还要再二年。他二人离开宫城各自去府也有年数了今日四弟成年朕要赐他另外一桩喜事。”朱由校身子略提了提对着御座之下的翘众人道“从前四弟不能言语诸位医官都束手无策。昨日四弟抵达京师晚间来看朕时朕才知道他居然能开口了。此种病患如非天意又是为何?所谓事不宜迟既然四弟痊愈还要在京师逗留几日朕也已经反复考虑过今日就定下来吧。”他侧过脸对静王注视了几秒“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孟绍虞家长女孟惜。四弟可有异议?”
静王朱由枨缓缓起身微微垂着头走到御座正前下方拜道:“谢陛下恩典。”
我放下了手里的箫呆呆地看着他。
他低垂的眼眸还带着少年般的清秀一身肌骨已经是英挺男人模样。是的他是一个刚刚成年地年轻亲王。如今他正是要娶他的王妃了。
殿上的气氛总是急转开始地喜庆中间变成愕然。现在又是一片欢腾。在魏忠贤恭敬而肃然的注视之下静王一一回敬祝贺他地官员皇戚们。他低低地应对他们的笑语。脸上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双眼仍然总是离开我所在的方向。“喂奏乐呢这小蹄子在做什么?”旁里一个女乐对我斥道。
“快拿起来。”我身边弹琵琶的小女孩悄悄说。
我没有把箫再拿起来而是站起身。旁人大惊失色地看着我。
而站在百官宾客簇拥之中地静王。那二十岁的文禾终于从攘动的人群中向我投来了他的目光。不过还没等我看清他的眼神就听得御台之上一声惊呼:“陛下!”
朱由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向后靠在了御座上双眼闭合浑身瘫软。魏忠贤和另外两名宦官赶紧去架起他往偏殿走同时传太医急入。
于是殿上第三次急转气氛。大臣们一阵惊愕慌乱之后不约而同看向静王。
静王把杯盏丢给内使转身略提着衮冕的下裳匆匆离开皇极殿大殿追往偏殿去了。更新最快。他走过略显骚乱的乐队时候。放慢了一步看着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站在一个一身华贵冕服的皇族男人面前所承受的压迫。我只觉得这并不是我地文禾。他身上凛然的气场与蓄势待的姿态都是那样陌生唯有这张脸是我记得地。这双眼睛是我日夜思念的。
他也只看了我两秒。便加快脚步走了。
尚衣局司乐女官得了命来带女乐们回去。我把箫拿回手里跟在女孩儿们后头一起走。这时那老宦官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拦住我道:“你别走咱家要带你去等静
朱由校地病倒并不是偶然事件。这从内宫众宫人井然有序地态势就能看出来。
老宦官也毫不惊慌镇定地带领我一直朝文昭阁方向走去。我一想弄不清楚皇宫里头的房房院院因为皇宫实在是太大了而我又并不喜欢它。老宦官最后领我到了文昭阁外只见一驾亲王辇乘安静地停着。
“在这儿候着静王晚些时候归别府要坐这辇出宫你就当辇从。”说罢老宦官一甩拂尘往西返回去了。
辇夫们肃立一旁如同木头人。我看着这驾高大垂幔辇乘。现在是七月初十如果跟我所知道地历史相同朱由校大概下个月就会驾崩了。他的身体应该已经比较糟糕了还亲自为弟弟主持冠礼看来对老婆和弟弟的真挚不移情爱仍然跟那条线上的情况一样。那尚衣局司乐虽不是我在崇祯七年认识的那个中年女子却也可能就是她的前任毕竟我并未见过前任。换句话说也许别人都是一样的这里只唯独多了一个朱由枨。
听着宫城之内隐约的蝉鸣和宫人低语看墙瓦相接似乎无穷无尽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偃师啊”我仰起脸对着天使劲闭上眼睛喃喃“我想回家。”
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我双眼之上。“你就失望到这个地步么珞儿?”
我拉下他的手转过脸望着他。
他不语反握住我的手把我腰一揽推上了辇乘。将我们两个都藏进布幔之后他对外面辇夫说:“离开十丈。”
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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