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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路被迫营业[电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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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郢：“……”
他大概理解到，所谓的“IK企业文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了。
他的这位新老板还真是……不同凡响。
“这祖宗平时闹腾的很，脾气大，今天可能吃饱了，还挺乖的。”白仲严说着，也跟着蹲了下来，想摸下猫脑袋。
谁料手伸到一半，“真眼”就警觉了起来。它挣开吴郢的手，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直接给了白仲严一爪子。
白仲严一声惨叫，缩回手，异常愤怒：“你妈的！都是两百多斤的人，你凭什么歧视老子！”
“真眼”对他不屑一顾，尾巴骄傲地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仲严指着它骂：“白眼狼！亏得老子以前天天喂你！狗都知道要讨好主人，你知道个锤子！”
吴郢问：“怎么不养狗？”
“养狗？得了吧，你不留神让它进了训练室，三天就能换新外设。有的时候叫的太大声，他们吃鸡的连脚步声都听不到。我也想养啊，就是太闹腾了，不让养。”白仲严说，“看过REP的纪录片吗？他们养了狗，绝地分部都快解散了，成绩一年比一年差。”
吴郢：“……不是。”
这还能甩锅给狗？
白仲严嘴上说着带他逛基地，腿却不由自主地朝着二楼拐。二楼有一个巨大的客厅，里面摆着四列长桌子。
“吃饭的地方。”白仲严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往厨房里瞟，“想吃什么可以告诉煮饭阿姨，她做饭贼好吃。我来了之后都长胖三十斤了，想当年我也是IK的颜担，岁月真他妈是把猪饲料——好香啊！今中午是什么菜？”
吴郢看了眼时间，早上十一点。
又看了看白仲严的腰围。
……挺好，能吃是福。
半小时后，除了商昀州以外，楼上的所有人都被叫下来吃饭。某上单不负众望，一个人解决了三碗饭。
一顿饭快吃完了，商昀州才姗姗来迟。白仲严刚扒完最后一口饭，一见到队长，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完了，今天又月末了，我是不是还差时长？”
商昀州看了眼备忘录：“你，9小时，柯希5，小金……小金这个月还没播过。”
小金很配合地发出一声哀嚎。
于是白仲严左手拖着柯希，右手拽着小金，叫苦连天地上楼补直播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吴郢和商昀州两个人。
白仲严一走，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吴郢捧着碗，突然有些如芒在背。
他干脆站起身来，准备把碗放进厨房里，走人。
“等等。”商昀州叫住了他。
他说：“月末了，他们都要补时长。但是现在队内暂时还不准备公布转会消息。虽然没开摄像头，但他们都开了麦，所以一会在训练室里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开口说话。”
现在正值转会期，尤其是在Crazy去向不明的这个档口，作为转会舆论重灾区的IK，每天都会被无数粉丝和营销号盯着队内的动静，一有点风吹草动都要闹翻天。
如果在直播的时候泄露了转会信息，局面会很难处理。
吴郢：“那我先不去训练室了。”
“你排你的，没事。”商昀州说，“如果要双排的话，可以用队里的闲置账号。账号密码已经发给你了。”
吴郢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进了厨房。
回了训练室后，其他人的直播已经开始了。他没发出声音，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玩了会手机。十分钟后，商昀州也吃完饭，回到了训练室补直播时长。吴郢按照他发来的账号密码，登上这个ID是“kawaii loli”的韩服账号。
这个账号的排位记录全是使用的AD英雄，吴郢猜它属于上个替补AD选手。正在他查看英雄皮肤的时候，账号上突然发来一个组队邀请。
来自好友IK Si1ence。
吴郢：“……？”
他侧过头去。然而一旁的商昀州开着直播，他根本没法开口说话，只能用眼神传达“我不排”，并且点下了拒绝。
没想到旁边这位贼心不死。
十秒钟后，IK Si1ence的排位邀请又从右边界面上跳出来了。
吴郢又侧过头去看着商昀州。对方没说话，只是冲着屏幕扬了扬下巴，嘴里说着：“点错了吗？”
吴郢：“……”
要再“点错”一次，粉丝该觉得奇怪了。
他愤怒地点了接受。
……给你惯的！
第20章
作为粉丝百万的主播，商昀州开直播的动静很大，山竹直播直接给了推送提醒。
直播间还黑着屏，但是弹幕已经开刷了。一开始是满屏幕的问号和66666，混杂着“奶奶，你喜欢的主播开播了”和“啊啊啊”的字样，还有机器人刷出来的各种非主流短句。
过了五六分钟，弹幕里终于出现了有意义的内容。商昀州例行互动，读了几条。
“‘为什么不开摄像头？’”
“春季赛结束了，现在是转会期啊，转会期开摄像头得带多大的节奏，你是想让我死吗？”
“‘在和谁排？’”
“和队里的替补。”
“‘为什么不和Crazy一起？’”
“他不在基地里，回国了。这个月不用指望他开播。”
他这么一说，吴郢才想起，自己来基地好几个小时了，根本没见到Crazy的人影。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Crazy和他自己是“竞争上位”的关系，但抛开这个不谈，他是个纯血统的Crazy粉。
没有谁会不喜欢一个在赛场上大杀四方、光芒万丈的选手。
尽管是曾经。
吴郢心里有点失落。Crazy既然已经回国，很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他原本还指望能要个签名。
商昀州一提起Crazy这个关键的节奏点，原本和谐的弹幕突然乱了起来。一群收了钱的水军集体出动，横扫直播间弹幕。
“转会期？Crazy这个赛季结束要退役了吧，他的手伤那么严重。”
商昀州选择性眼瞎，直接跳过了这条。
然而观看直播的其他粉丝可没有眼瞎。尤其是Crazy的粉丝，一见“退役”两个字就火大，都快养成条件反射了。
“手伤？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手伤，我看你们天天在这里yy，巴不得他手伤是吧！”
“我觉得之前那个WinG可以啊，韩服第一，IK把他买下来，怎么打夏季赛也不至于保级吧。”
“买买买，云管理层又尼玛开始了，要买自己去买啊，在弹幕里比比你吗呢。看比赛费电吗，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之前是谁在比赛里被Crazy打爆了？把他买下来给Crazy提升信心用吗？无几把语。”
弹幕里腥风血雨，而商昀州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他很是淡然：“房管，带节奏的都封一下。”
正说着话，游戏开了。
商昀州转过来，把耳麦拉远了点，用口型问，玩什么？
吴郢没说话，只是用鼠标点了卡莉斯塔。
商昀州动作一顿。
——你们看到WinG的韩服战绩了吗？最近这段时间，他玩了二十二把卡莉斯塔。
——卡莉斯塔怎么了？
——你忘了？升降级赛的最后一场，他不就是玩了卡莉斯塔，然后被打成了0…6？
他转回去，在心底叹了口气。
为什么还在为那一场失败耿耿于怀。他想。
轮到商昀州选择英雄。他的鼠标在一众辅助英雄上游移了一会，最后落到了“正义巨像·加里奥”上。但他并没有立刻选择，而是等吴郢锁定了卡莉斯塔，他才锁了加里奥。
然后故作轻松地开口：“玩一把加里奥吧，趁还能玩。下个版本加里奥就要改版了，这英雄不能W闪就废了，没法玩。”
卡莉斯塔，加里奥。
别人可能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
但吴郢很清楚。
这是升降级赛第五局，双X下路选用、而后被对面打穿的英雄组合。
粉丝看直播看的挺爽，直播的人却不太开心——这把排位最后以惨败告终。吴郢前期打出来的优势并没有转化为团队的优势，自己在强势期的时候，还因为心不在焉，一连送了好几个头，被对面拿了大龙一波推了。
第二把他固执地继续拿卡莉斯塔，商昀州也默不作声地陪他拿加里奥。
这把吴郢倒是认真打了，没想到打野炸了。
不仅在自己野区炸，还老跑来下路帮倒忙，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活生生把对面AD从0…2送成了5…2，最后不到20分钟就被推了老家。
说的是双排上分，结果一波操作，反向俯冲，输的妈都不认识了。
惨。
第三把吴郢继续拿卡莉斯塔。
商昀州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料第三把比第二把还惨，前期天崩开局。刚到十五分钟，队友已经在撺掇着投降了。
这边吴郢刚一个人在塔下被围殴完，那边的队友又发起了一次投降。他松开鼠标，看了一眼身旁，发现商昀州的鼠标也在投降的按钮上犹豫。
诚然，这把难翻。
对面本来就是个强开阵容，拿到优势之后，开你AD根本不讲道理。
同时，因为有人迟迟不投，队友已经在聊天框里开骂了，连刷三条“five waste time”。
商昀州也留意到了吴郢的视线。
他没说什么，也没往一旁看，只是略微挪动鼠标，点了拒绝投降的按钮。
那个发起投降的队友见状，气得不行，更加疯狂地在聊天框里刷“five nmsl ”。
一边骂，一边干脆在泉水里挂机了。
从五打五变成了四打五，本就艰难的局势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的弹幕已经笑成了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拒绝投降，这是有多想不开啊哈哈哈哈哈。”
“州州化身头铁侠嘎嘎嘎！！”
“这把要是能翻，我倒立吃shi。”
二十分钟大龙一刷，对面就开始打大龙。不过对面的ADC是个伊泽瑞尔，英雄属性决定，他们打龙会打得很慢。
河道蟹视野发现了对面的动作，吴郢也点下信号。
其实吴郢的卡莉斯塔发育还不错，与对面AD不相上下，只是上中野崩得厉害，所以没法打。
吴郢非要往龙坑走，商昀州也只能由着他去。毕竟这位才是真正的头铁侠。
对面打龙的只有三个人，ADC、中单和打野，而上单在带线，辅助则刚从家里出来。
这五个人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一行大字，“不把你们这群弟弟放在眼里”。
吴郢到的时候，龙的血量快要见底。他当机立断，没有立刻把技能往对面身上打，而是直接往大龙的身上打。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吴郢按下了Q，对面打野按下了惩戒——
“蓝方抢到了纳什男爵！”
对面打野失误了！
商昀州的反应很快。他立即让加里奥蓄起了一个W，在护盾释放的一瞬间，闪现进了对面的人群中间，直接嘲讽住了对面的三个人！
吴郢跟闪调整位置，躲过对面打野的控制技能。卡莉斯塔的收割能力很强，屠杀一旦开始，就意味着掌控全局。
这一波天崩局势下的团战，最后以吴郢抢下大龙、商昀州用命换死对面三个人告结，堪称是打了一波奇迹团。
经济差也瞬间被拉回了一大截。
在泉水挂机的队友：“…………”
他觉得好生尴尬，人也不骂了，在泉水里动了一下，原地转了几圈。然后悄悄地从泉水里溜了出来，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对面被抢大龙之后心态爆炸，打野和上单似乎吵了起来。两人你送一个，我送一个，居然开启了送人头竞赛。
三十五分钟的时候，这把还真赢了下来。
结算界面，刚才在泉水挂机的队友默默地给卡莉斯塔点了个赞。
弹幕也炸得很彻底：
“666666666666666！！”
“抢龙帅啊！这替补还挺牛逼的？”
“刚刚要吃shi的那个，出来，又骗吃骗喝是吧？”
吴郢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他松开鼠标，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
荡气回肠的大劣势翻盘局。
这是今天赢的第一场。
第四把，头铁侠死不悔改，再次预选卡莉斯塔。
预选完了，吴郢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正在直播的商昀州格外安静，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他自然了解这人的德行——突然变的这么安静，准没好事。
于是吴郢侧过头去，准备看看商昀州又准备干什么坏事。
果然，他用余光瞥见，商昀州的鼠标没有放在辅助英雄分类上，而是正在AD英雄中间滑动。
吴郢心里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想起了那场精彩刺激的女枪辅助局。
商昀州在蓝色方第一顺位。英雄选择一开放，他就秒锁了AD英雄霞。
吴郢准备点卡莉斯塔的手，僵在了半路上。
等等。
等……
不是。
女枪辅助他勉强可以理解，可霞辅助是个什么鬼玩意？？
这怎么辅助？
靠着他无比精准地拉羽毛辅助吗？？
——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差把“坑队友”三个大字贴头上了。
然后他旁边那位开口说了这一个多小时以来的第一句话。
商昀州颇为自信，冷静宣布：“玩一把AD。”
背后正在双排的白仲严和小金不知道干了什么，两个人突然暴发出一阵惊天狂笑，整个训练室充斥着他俩八十分贝的鹅叫声。
配合着商昀州正在偷偷思考“霞应该怎么点天赋”的动作，非常应景。
吴郢深呼吸，强行按捺住了心底那股从座位上站起来、拔掉隔壁网线的冲动。
玩一把AD？
呵。
他心里冒出八个字来。
——你会个锤子的AD！
第21章
然而训练室有整整四个麦对他表示“洗耳恭听”，要是吴郢把这八个字吼出来了，不出十分钟，就会有各类营销号开始满世界发放“IK替补AD在直播时diss队长”的洗脑包。
不过还好，有直播间弹幕替他说出了心声：
“……霞？他？他会霞？？”
“哈哈哈哈哈哈哈靠啊，下路养爹人重出江湖辣。”
“队友快跑啊！现在退出重开还来得及！！”
商昀州泰然自若。这种程度的嘲笑根本奈何不了他。
吴郢只能在一片“哈哈哈哈哈”的弹幕中，咬着牙，锁下辅助英雄洛。
AD英雄霞与辅助英雄洛是一对情侣。在游戏设定里，霞是一心拯救族人、难以接近的杀手，而洛，是轻浮随性、只为霞俯首称臣的瓦斯塔亚舞者。
作为情侣英雄，霞洛的技能契合度很高，因此常常被一起选用。
吴郢自认为自己的洛玩得还不错，不说职业水准，至少有个大师洛的水平。
可商昀州就不一样了——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他用操作重新证明了自己。
证明了自己的霞有多菜。
六分钟，洛W飞上去、准确地抬中对方AD的时候，霞拉空了第一次羽毛。
十分钟，霞漏了二十多刀。
吴郢痛心疾首，只能用洛帮刚刚从家里复活的霞卡着兵线。
对面打野来下路蹲守，霞躲避的时候，随手甩了个大招出去。
成功甩反。
来下路帮忙反蹲的打野先一步受不了了，在地上连敲三个问号。
商昀州也是真的脸大。
他慢悠悠地在头顶亮起一个“投降”的表情。
打野无言以对。
并且在草丛里原地回城。
打野奉行“帮优不帮劣”原则、放养下路之后，下路的日子更难过了。等霞终于憋出吸蓝刀的时候，对面AD已经快做完第二件装备了。
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当自己的KDA来到0…4…1的时候，商昀州眼见着被自己养肥的敌方打野狂抓己方上中两路，终于品出了一点微乎其微的愧疚感。
于是他转过来，对吴郢说：“要不你来吧。”
吴郢：“……”
他以为商昀州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站了起来，摘下耳机放在桌子上，示意自己和他换座位。
吴郢：“不……”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想起那四个对他“洗耳恭听”的耳麦，只得把话头强行咽了回去。
商昀州：“真不行，顶不住了。”
吴郢头疼。
谁让你心血来潮，非要玩AD了。
真是自作自受。
他用口型说，那你让开。
由于直播间没有开摄像头，观众只看到了画面上的英雄动作忽然静止，并且听到一阵拖动座位的声音。
紧接着，画面上的霞重新动了起来，流畅地走位、补刀，还把装备栏里的装备换了个顺序。
弹幕集体沉默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主播已经换人了。
“……？？？”
“举报了，主播找代打！”
“举报了，主播找代播！”
“我擦，这是什么操作，直接摇摆下路选手？！”
吴郢没戴耳机，更没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弹幕。他把凳子往前拉了拉，直接上手操作。
收拾烂摊子而已。
速战速决。
霞是他的本命英雄，也是他熟练度最高的英雄。这个版本的霞不算强势，但没到下水道英雄的程度，好歹能玩。
吴郢先是满地图吃经济，又在下一波团战里K了队友两个头，磨了好长时间，要死要活，忍辱负重，终于磨出了三件套。
然而还是比对面AD落后不少经济。他看了眼面板，估算一下，大概差了两千块。
但装备上的硬差距是能用操作弥补的。在下一波小龙团战的时候，对面打野天真地以为眼前的霞还是刚刚那个反甩大招的黑铁AD，正准备以她为团战切入点，吴郢交出大招、落地接闪调整位置，再用E技能拉回撒出去的羽毛，直接将对面的三个人禁锢在了原地。
顺便在接下来的平A里，接连触发了三次暴击，在队友的配合下，瞬间收割了对面的残血英雄。
欧洲人的运气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看直播的观众也没太看清楚，只知道对面AD似乎中了血条消失术，一眨眼间人就没了。
“对面：‘这是换人了？黑铁操作秒变王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换人了！我特么有画面了！”
“州：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哈，我找代打了。”
“只要我够不要脸，就可以拉别人来帮忙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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