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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惧极了，拼命的想要就此逃走，但是想到身后的女老师，他无法离开。

他已经决定了，或者根本没有决定的时间，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身后的老师。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男孩儿的行为是错误的，是不符合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的，是注定被淘汰的。

而这份错误，却铸就了人类的文明，体现出超越一切的光辉。

人，知其为人，而不是野兽，故而克制，故而牺牲。

无数的牺牲，造就了人类璀璨的文明。

所以，该是这男孩儿牺牲的时候了。

“啊！滚开啊！”

左手被咬到了，痛苦刺激着他的神经，第二只丧尸张开大嘴，啃向他的脖子。

只要数秒钟，他的生命就会消逝。

但是——

“啪”

清脆的、脑壳破裂的声音。

几道肉眼无法辨别的厉风扫过，十几具丧尸被精确的敲碎了颅骨。

正漫步走过尸体横陈的道路的，是一名留着如瀑黑色长发的少女，随意甩去木刀上的秽物，英姿无双。

“我是剑道部部长毒岛冴子，这位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她蹲下身，用严肃的声音询问被丧尸咬过的男孩儿。

“石井……数……”

“你明白被咬过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吧？”虽然残酷，却还是询问着。

“……”男孩儿沉默着。

“你愿意你的亲人和朋友看到你那个样子吗？如果不愿意的话，虽然我之前没有杀过人……”

“那……就拜托你了。”

男孩儿仿佛放下了所有包袱一样，用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

虽然瘦弱，软弱，没有气概，但此时的男孩儿，不，这个男人，已经足以自豪的称自己为“战士”了。

“等等，你要干什么……”一旁的女老师惊讶的喊道。

“虽然你是校医，也希望你不要妨碍。”

冴子伸手拦着那名老师，用沉重而肃穆的语气说着。

“替男人守住尊严这件事……可是女人的矜持啊。”

痛苦却决绝的挥刀，冴子所能做的，就是给予男人一个战士的死亡。

明白到冴子的温柔，男人露出了最后的微笑。

第五章，死亡蔓延

李炼抡起凳子砸在有些锈蚀的铁栏杆上，重复几次，终于取下了一根一米长、大拇指粗细的实心铁棍。

然后用毛巾裹在底部，临时做出了一柄“铁剑”。

——在他的面前，通向保健室的道路已经被丧尸铺满。

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催促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冴子。

起步，突进！

狂猛的一刀直接把一具丧尸的脑壳砸飞。

愣了愣，李炼从未想过人类的颅骨是如此脆弱，他掂量着手中的刀，已经明白了到底要花多少的力气才比较节约体力。

出奇的，没有一丝不适，仿佛杀戮这件事情是“常识”的一部分。

他飞快的在丧尸群中开出一条“脑浆之路”，只要体力足够，这些丧尸并不能给他带来困扰。

“炼，这边。”冴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在那一刻，确认了冴子的平安无事，李炼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迫切的心情。

他极速突进，在高速奔跑中连挥三刀，直到跑远，白色的脑浆还在空中飞舞。

“没事吧，冴子。”他微微有些气喘的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冴子却懂了，温柔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要相信自己的女人啊。”然后笑着说道。

“这……这位就是剑道部的李炼副部长吧？好……厉害……”

说话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胖子，眼睛里满是崇拜。

李炼却没有理睬，拉着冴子走进了旁边的教室办公室。

“我是高城沙耶，炼学长……”没等另一个女孩儿说完，李炼便和她擦身而过，对于他而言，这些人的话只是无意义的杂音罢了。

紧咬着牙，傲气的少女快要气疯了。

“我可是天才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的名次可是比不过我的啊！”

大概是这一小时里经历了太多恐惧，高城沙耶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为什么一直板着脸？以为自己很酷吗？我告诉你，难看死了！你就跟那些丧尸一样！为什么脸上有道疤？一定是和人打架了吧？你不是优等生吗？优等生怎么能打架呢！怎么能打架……呜呜呜……”

乱七八糟的骂了一通，少女以李炼为目标，把自己的恐惧全都发泄了出去，最后发觉到自己的软弱，于是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间痛哭起来。

虽然冴子觉得她很可怜，此时却不能去安慰，因为她刚刚辱骂了自己的男人，虽然肯定李炼不会因此有任何气愤，但是她还是不能离开李炼而去安慰那个侮辱他的人。

这便是冴子的纤细的温柔。

而李炼只把当成杂音，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胖子宅男平野耕太却自告奋勇的上去安慰，还没说话，就被沙耶迁怒骂了起来。

“冴子，打开电视看看吧。”李炼说道。

“恩。”

电视里，不管哪个频道此时都是一片灾难的报道。

“对于这次在全国各地发生的抱动，正府已经在研究紧急计划……”

为防止恐慌，主持人依旧使用抱动来解释一切。

对于电视里的消息，众人进行了激烈的讨论，设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李炼对此毫无兴趣，他只知道，现在有一种“丧尸病”感染了全国，并且看势头不像是能够压制下去的样子。而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毫无疑问会将这个世界上旧的规则破坏殆尽。

从丧尸肆虐开始，就再也不能用原本世界的模式去思考问题了，如果不理解这其中的差别，就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冴子，我们想办法离开这所学校。”李炼最后判断道，“有军队的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但其他地方估计很快会成为死域。”

“恩，也只能这样了。”轻靠着李炼，冴子无奈了叹了口气，这几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对了，以前一直没问。你的父母在这里吗？”似乎想起了什么，李炼问道。

“他们在中国的剑道馆，不知道那边是否安全。”

“应该没问题，以中国的作风，一定会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对此，李炼倒是相当信任。

“倒是炼同学的父母，也在中国吗？”

李炼微微顿了顿，说道，“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这……我不知道……”冴子有些慌乱的说道。

“没关系。”李炼依旧面无表情的答道。

“那……我们去中国吧。”冴子最后说道。

“恩。”李炼做出了决定。

——

“请问……”平野宅男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问道，“李学长有什么想法？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炼微一皱眉，他根本没想和这些普通中学生混在一起，那样会大大降低自己的逃生几率。

但是，他还是看向冴子，等待她的决定。

“炼……在影响不大的情况下，能尽量帮帮他们吗？”冴子微微有些犹豫的说道。

“恩。”李炼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实际上，李炼拥有无法关闭的天赋“精神压制”，这让他冷静如同机器，但是同时，只要是再此情况下产生的任何一丝感情，其作用都会被无限放大。

对冴子的“好感”让他不会对她的意见有任何抵触，至于可能产生的危险，一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和冴子的实力，只要小心点是不至于被那种行动迟缓的僵尸困住的；二是因为他本身对于自己的死亡根本没有实感，连对死亡的恐惧都不存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冴子有些歉意的看着李炼。让她就这么放弃眼前的学弟学妹们，她实在做不到。

她转向平野宅男说道，“困守在学校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等到这附近的人都变成丧尸，我们想出都出不去。而且，你们的家人都在这座城市吧？首先得确认他们平安无事。”

“恩……”

“单独一个人的话很难走下去，接下来我们必须组成一个团队，只有发挥各自所长才能提高生存几率。”冴子一挥木刀，飒爽的说道。

没有人有反对意见。

“那么，首先，我们需要一辆交通工具……这串钥匙是谁的？”冴子指着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串汽车钥匙说道。

“是……我朋友的……”拥有J罩杯宏伟凶器的校医鞠川静香有些忐忑的答道。

“是什么车？”

“一辆大巴，足够坐下我们所有人。”她补充道。

“很好。”冴子微微一笑，“那么，大家准备好就可以开始行动了。目标是——海滨的自卫队基地。”

众人所在的床主市是一个拥有100万人口的临海城市，包括飞机场在内的设施一应俱全。而驻扎在海滨的自卫队是一支拥有相当战斗力的部队，以他们的实力保持一方安全是可以做到的。

“那……我们上吧！”

冴子拉开办公室的门，布满丧尸的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六章，死亡回廊

“跟紧，掉队的话不会回去救你的。”李炼冷冷的说了句，就和冴子冲在了前头。

以铁棍使出最简单的下劈，力量拿捏的恰到好处，在节约体力的同时让那些丧尸短时间无法站起来。

在之前的尝试中，李炼发现不一定每个丧尸都得搞得脑浆飞溅，只要对头部施以重击产生脑震荡，丧尸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再次站立起来。

用仿佛敲地鼠一样的简约手法，李炼和冴子一起，轻松敲晕了走廊上二十多具丧尸。

至于他们身后，拿着射钉枪的平野宅男，从头到尾也没找到自己出手的机会。

“喂喂……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构造？”J罩校医忍不住问道。

“哼，只不过武夫罢了。”自诩天才的高城沙耶口不对心的说道。

“两位前辈的剑术，就算对上职业选手也有的打吧？”平野宅男一边郁闷的吐槽，一边干脆收起了手中的射钉枪。

高城沙耶看着大展神威的两人，不禁咬紧了牙，虽然嘴上不服输，但是自己这个天才竟然需要她口中的“武夫”来保护，自己一点事都做不到，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安静。”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李炼回头轻声说道。

往下看，整个四方形楼道里布满了茫然四顾的丧尸，那种密集程度，就算李炼也不敢随便进去。

“冴子，应该发现了吧，那些丧尸的感官。”

“恩，是听觉吧？”

“那就好办，可以省下不少体力。”

虽然两人至今连口大气都没喘下，但是天知道以后会碰到什么危险。

“从天台过道过去，那边有块比较宽敞的地方。”李炼指向一条连接两栋教学楼的露天过道说道。

众人走了两分钟不到，终于从没有丧尸的另一边楼梯下到了一楼。眼前，是已经布满了上百具丧尸的底层大厅。

“从现在开始，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如果管不住嘴巴最好直接用手捂起来。”李炼冷冷的说道。

然后，他和冴子并肩走在最前面，两人的脚步声极轻，就算趴在地上都难以听见。

在剑道的修行中，对自己脚步力量的掌控是基础中的基础。

后面三人踟蹰了半天，直到李炼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们，才一齐迈出了步子。

仿佛生怕踩到地雷一般，三人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在丧尸群中穿行。

——虽然只是高中生，但是胆量还是不错的。

李炼第一次对他们做出了正面的评价。

当众人终于走出教学楼的大门时，一声惨叫从身后的教学楼中发出……

大概是躲在哪间教室里的人被丧尸找到了吧，临死的惨叫总是大得出奇。

所有的丧尸……一齐把头转向了这边，几百双白浊的眼珠。

那种恐怖的感觉足够让人心脏停拍。

即使知道那些丧尸的目标不是自己，高城沙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因为这声惊呼，丧尸的目标变成她了。

“跑！”狠狠瞪了沙耶一眼，李炼低吼道。

一脚踹飞最近的一具丧尸，李炼和冴子全力施为，只听呼呼的破空声连续不断，十几秒的时间里就放翻了近二十具丧尸，在众人前方创造出一条暂时的道路。

“车在那边！”J罩校医指着学校围墙边的一辆大巴喊道。

“冲过去！”李炼一声低吼，铁管左右一摆，几乎在一瞬间将扑上来的两具丧尸砸飞。

如果说李炼的剑技是单纯追求杀伤力的邪剑，那么冴子的剑就是攻守兼备的堂堂正正之剑。

面对一具丧尸的扑击，她用木刀一抵一引，就让丧尸空摔在地上，然后借力矮身一旋，木刀直接砸断了另一具丧尸的双腿。

她黑色长发飘飞，侧耳倾听着腿骨碎裂的美妙声音，嘴角的笑意更浓，而手中的剑更加致命。

当面对大巴面前最后一具丧尸时，她直接临空跃起，双手握刀高举，随着一声清啸，那丧尸的脖子竟然被一柄木刀生生劈断。

轻轻抹去额头的薄汗，冴子回头向李炼报以一个妩媚的微笑。

李炼眉头微皱，贴近她耳边，问道，“湿了？”

“恩……”

她娇羞无限的回答。

——

“救……救命！！”

当众人上了大巴准备出发时，外面传来陆陆续续几声求救声。

只见几名学生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好像是三年A班的紫藤。”冴子不太肯定的说道。

“30秒，到时间就开车，没问题吧，静香老师？”李炼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判断。

“啊？是……”虽然她是老师，但却连一丝反对这个冰山男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的话，30秒是足够的，当然，如果不出状况的话。

“啊！我的脚……扭了。”一名学生摔倒在地，一边痛苦的喊着，一边死死拉住了名为紫藤的男人的裤脚。

“哦，是吗……”这个戴着眼镜，乍看起来相当帅气的男人在下一瞬间对着那名学生的脸狠狠踩了下去……

眼镜的碎片被刺进眼球里，那学生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脸，拉住紫藤裤脚的手自然就松了。

“至今为止的世界已经结束了，像你这种软弱的家伙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名为紫藤的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明白了这个真理，不错，这句话确实是没错的。

在30秒的期限内，除紫藤之外，只有两人上了大巴。

而紫藤，迎接他的是李炼漠然的眼神。

“你说的话并没有错，软弱的人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李炼信手一挥，铁棍打在紫藤的下巴上，将他重重的打下车去。

“但是，如果自己本身也是弱者，那就得把这个道理埋在心中，不要让同样知道这个道理的人看见啊。”

车，发动了，将这个明白了新世界规则，却不明白自己同样是弱者的男人甩在丧尸群里。

很快，丧尸的利齿将拷问他的灵魂，弱者的悲哀将缠绕他的灵魂。

“需要我解释吗？”李炼冷冷看着车内的众人。

“他做的事……我们都看到了，虽然学长的做法有些……但是……”平野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这位是炼学长吧？”最后跑上车的两人中的一人对李炼说道。

李炼没有任何回应，不过对那个说话的人而言应该是在预料中吧。

“我……我叫赵卿，和学长一样都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名为赵卿的男孩儿腼腆的说道。

这倒是让李炼有了些反应，但也只不过是点了点头罢了。

似乎发觉到这就是极限了，赵卿也不再说话了。

“那么，这位学妹，能介绍下自己吗？”冴子对另一位刚上车的女生说道。

“我……我叫羽左间……翔子……”这一位却比赵卿更加紧张，也或许是被丧尸吓坏了，说完名字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好，以后我们都是一个团队了，得共同努力哦。”冴子给予她一个温和的笑容，拉着她的手，似乎稍稍缓解了她的紧张。

（额，发错了……这个）

第七章，死亡大巴，第一夜

20分钟后，大巴离开了学校的范围，一路撞飞了几十具丧尸。

现在乘坐这辆大巴的人是——

李炼，来自中国的神秘冰山留学生，剑术高强。

毒岛冴子，黑长直温柔御姐，正统剑道的传人。

平野耕太，军事宅男，对各种枪械武器很有研究，目前使用改造的射钉枪。

高城沙耶，自诩天才的傲娇大小姐。

鞠川静香，J罩校医。

羽佐间翔子，超容易害羞的内向美少女，不过体能却出乎意料的不错。

赵卿，同样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刚开始有些腼腆，但很快就和车内众人有说有笑了。

“那么，来计划一下路线吧。”冴子指着一份床主市地图说道，“想要到达北部的自卫队驻地必须通过御边桥，如果是平时的话大概两小时就能到达，现在的话……”

冴子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街道上零零散散的全是丧尸，这种样子根本没法提速。

“我们的汽油也不够了，得先找地方补充汽油。”冴子继续说道。

“比起汽油，我觉得还有其他更加需要补充的……”赵卿指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从刚才开始响个不停，大家也都饿了吧？”

“恩，当务之急呢。”J罩校医也笑着说道。

“这种时候也没办法了，那边那个超市……应该有食物吧？”平野宅男指着街边一个超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