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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旭乐呵呵的说着，根本没跟这些人说，练兵的目的是为了蛮族，只是以保护交州为借口。
　　众人听了心思百转，虽然想不明白为何交州之兵，要全部在石川府编练，可也觉得这是件好事。
　　练兵总得要吃要喝吧，户部总得往下拨款吧。
　　将交州之兵在石川府编练，资源上自然会有所倾斜，眼下石川府百废待兴，能拿到一笔额外的拨款，无疑能极大的缓解财政压力。
　　王旭见众人没有反对，又道：“这几日，朝廷的军饷与粮草便会送来，周大人负责交接一下，整理成账目入库。另外兵员的事，是从各府招募，统一送到石川府来的，赵大人你身为城司马，主管军事，也要能者多劳才是。”
　　“大人放心……”
　　主薄周暮寒起身拱手，郑重的表示道：“朝廷的粮草军饷，我一定会一一查证，保准万无一失。”
　　赵阳见了也起身出列，开口道：“兵马所需的营地，训练场，器械，大人交给我就放心吧。”
　　“很好！”
　　说完了练兵的事，王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坐在左手边的寇维，道：“寇大人，你去统计一下，目前我石川府内，有实力的商贾还有多少。五天后，我要宴请这些人，与他们商量边境互市的事。眼下，白莲之乱已经平息，蛮族的小动作也收了起来，再将边境市场关闭下去，不但是蛮族的损失，也是我石川府财政的损失。”
　　石川府看着不起眼，却因为与蛮族接壤，有边境互市的先天条件，一直赚的是钵满体满。
　　不夸张的说，石川府的百姓，就是依靠边境互市养活的，财政收入的九成九都在这上面。
　　“大人，能不能再向宽限几天，眼下大乱初定，很多外逃的商贾还没回来，这时开启边境市场，恐怕力有不及啊。”寇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王旭听闻之后沉思片刻，摇头道：“不用等他们了，这些人当年既然弃城而逃，说明这些人不过是墙头草罢了。那些没走的商贾，才是与民同心，当得起大任的良心商家。至于规模大小，这个不是问题，有我们的支持，再加上背靠蛮族，想要将生意做大还不容易。蛮族境内多山，多林，多川，别的不多，药材与皮毛应有尽有。这几年来，边境市场关闭，蛮族人手中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存货，用食盐，布匹，调料，美酒去换，一来一回便是十倍暴利，想要做大并不难。”
　　“这不妥吧？”
　　寇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连在场的众位官员，一个个也是面色古怪。
　　王旭心有所感，看了眼众人的神色，低语道：“诸位大人某非是在担心，少了那些大商贾之后，会少了孝敬与税收？”
　　“呃……”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话。
　　王旭不以为意，开口道：“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市场在，就不缺想要做生意的商人。规矩嘛，还是以前那个规矩，我想相比那些霸占人蛮贸易，食髓知味的大商贾们，新扶持的小商贾更容易被我们掌控。在场的诸位大人，应该读过我的新学著作吧。如果读过，应该明白我提倡的儒家理念，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齐家还在治国之前，又怎么会挡了诸位的财路呢，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一听此话，略显心安。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背靠边境贸易，当然吃的也是这个营生。
　　只要一切照旧，少不了他们的银子，谁去与蛮族通商，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中。
　　毕竟，王旭说的也有道理，那些家财万贯的大商贾们，手眼通天，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白莲教起义，将原有的利益盘打碎，利益再分之后，新上位的小商贾们，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说说笑笑，又谈了些琐事，这件事便被盖棺论定。
　　转眼就，三日过去了。
　　兵部来人，来了两位禁军出身，挂职兵部的将军，随行的还有十二位辅助练兵的偏将，与上百位中军校尉。
　　王旭热情的接待了这些人，其中两位将军更是名门之后，一个叫秦云，一个叫秦武，乃是勋贵之家秦氏后裔，祖上是赫赫有名的大吴战神秦叔宝。
　　这两个人不问可知，代表着当今天子的眼线。
　　对此，王旭并不在意，董仲舒独尊儒术之前，还有武人领兵出战的情况。
　　独尊儒术之后，武人只能充当先锋大将，不可为帅，已经成了天下共识。
　　他根本不需要担心，任用二人为副手，会不会被夺了主将之位，如果当今天子有这个想法，儒家一定会逼他退位，圈禁一生，所以这两个人是来监视他的，也只能是监视他。
　　王旭又不打算造反，根本不惧监视，只要二人有真本事，他不但会用，而且会大用特用。
　　“秦云，秦武，你们带来的这些人，可知练兵之法？”
　　“回都督的话，随我们而来的兄弟们，各个都是禁军中的好儿郎，弓马娴熟，兵书、战阵、谋略，无一不通。”
　　面对王旭的发问，秦云与秦武信心满满。
　　王旭就喜欢这种有信心的，开口道：“我要练的兵，不是一般的兵，而是熟悉后方作战，特种作战的精锐。我这里有一份训练手册，练兵的时候，你们要照着这个练，不懂的再来问我。”
　　南蛮之地多山，多林，多川，大股部队很难施展开。
　　与之相比，十万人以下的小股部队，才是对蛮族作战的主力，只要不遇到大型部落，蛮族百万大山之中，很难有中小部落能抵挡得住人族十万精兵。
　　在王旭的想法中，他的兵要以特种作战为主，袭扰，烧粮，后路包抄，长途奔袭，就像带领数万兵马，打的妖族疲惫不堪的霍去病一样。
　　只要将敌人打残了，打疲了，打累了，自然有中央军压上。
　　反过来，要是硬碰硬的斗，他这五十万人也是杯水车薪，勉强打下两三个大型部落，就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得不退出战场了。


第985章　以蛮治蛮
　　留下了练兵之法，具体的练兵事宜，王旭并没有参加。
　　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有些事不是看两部电视剧就能弄明白的，贸然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王旭需要做的，不是给新兵喊口号，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帅是谁。
　　这一方面，他从两点下手，其中一个是学袁世凯，亲手给士兵发军饷，另一个则是每日去军营寒虚问暖，与底层兵卒聊家常。
　　对中层军官，他则是同吃同住，每日里的晚饭必定在军营吃，晚上也会住在军营之内。
　　校尉这个级别的军官，在军营中有两百多人，每个校尉带两个千人营，一个五百人的亲卫营。
　　往下，千夫长级别的军官有五百位，百夫长级别的军官有五千人。
　　校尉，千夫长，百夫长，是军队中的中级军官。
　　对这些人，王旭甚至会主动帮忙，为他们给家里写信。
　　写信的同时，如果有人寄钱，王旭会寄同样的数目，以长官的名义给他们家人送去。
　　如果没有寄钱，王旭也会适当的添置一些，让这些人的家人添置点柴米油盐。
　　至于上层军官，秦云与秦武，还有禁军中的那些偏将们，王旭反倒没有施与恩惠，只是适当的改善伙食，让他们吃得，穿的，用的，比普通士兵与中下级军官更好，以此来体现出高人一等的感觉。
　　钱财方面，王旭一毛不拔。
　　不是他吝啬钱财，而是这些来自禁军的将领们，各个都是将门虎子，哪怕不富裕，也不会跟中下级军官一样缺钱用。
　　而且这些人都是名门之后，小恩小惠对他们无效，反而容易被人告到皇帝那里，说他拉拢军中宿将，意图不轨。
　　至于石川府的政务，王旭基本上是放权的。
　　他主抓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推行玉米、红薯、土豆的种植，一种是狠抓边境贸易。
　　前者为粮，后者为钱。
　　有钱有粮，再加上手握大军，石川府就没人敢跟他炸刺。
　　边境贸易那一块，王旭不但为商人保驾护航，而且还以官府的名义，为他们提供一定的贷款。
　　要求只有一个，他要蛮族各族的情报。
　　蛮族是一个整体，具体下来，却是以各个部落的形式存在。
　　这个部落跟哪个部落交好，那个部落跟哪个部落有仇，都是王旭关注的重点。
　　同样，部落间的人口差距，贫富差距，地理位置，还有族中勇士的数量，兵甲储备，都是这些商人打探的基础。
　　这并不难，蛮族尚武，有夸耀武力的习惯。
　　人族的商队带着商品去了，用珍贵的食盐，布匹，美酒，奢侈品，换取他们不需要的兽皮，药材，在他们看来是自己赚了。
　　每当有商队到访，尤其是具有一定规模的商队，各个部落都会举办篝火节。
　　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并邀请商队观看部落的勇士表演，几杯烈酒下来，你不问他们，他们也会把老底告诉你，你不想听都不行。
　　蛮族没有隐瞒兵势的习惯，他说有可战之兵五千，就是有五千能战善战的勇士。
　　人族不一样，比如后世的种花家，说自己只有一千七百架战斗机。
　　实际上，光是青岛空军基地，就有八百多架战斗机，总不能全国的飞机，有一半都放在青岛吧。
　　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以种花家的尿性来看，在官方基础上翻一倍或两倍，恐怕才与实际数量差不多。
　　所以，跟人族做生意的蛮族，往往都会自己莫名其妙。
　　比如说，一个带着食盐去交易的商队，想要用一斤盐换取十二张皮毛。
　　蛮族说太多了，然后人族商队的掌柜就会说，食盐珍贵，你想用一斤盐换十张皮毛，我根本就是赔钱。
　　蛮族一听，这交易肯定没法做了，对方总不能赔钱换给自己吧。
　　结果人族又说了，唉，我就赔钱换给你吧，咱们就当交个朋友，你说气不气人。
　　蛮族人说不行，那就是不行，东西拿着就走，人家不换了。
　　人族说不行，不一定是不行，他还会还换你，一边换一边说自己赔了多少钱之类的。
　　实际上，他赔钱了吗？
　　赔钱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少赚了一些，赔也不是赔的本钱，赔的是赚你的那部分。
　　一斤盐价值两张皮毛，卖给你要十二张皮毛，赚十张皮毛。
　　十张卖给你，他就说赔钱了，实际上他依然赚了八张皮毛，只是从你那少赚了两张，头脑一根筋的普通蛮族人，根本分不清人族口中，所谓的赔钱是个什么含义。
　　当然了，普通蛮族好糊弄，那些首领就不行了。
　　越是强大的部落，首领知道的越多，智慧也越高，尤其是带有萨满祭祀的部落，那些信奉蛮神的萨满们，比最精明的商人都不差分毫。
　　好消息是，萨满是神的侍者，轻易不会干涉部落政权，地位超然。
　　平日里，跟人族商队打交道的，一般都是部落首领的亲信与继承人，这才有了可操作空间。
　　王旭一边练兵，一边指使那些商队，尽可能的挑起不同部落之间的对立。
　　效果显著，在利益面前，你退我就进，你少我就多，不可能百分百公正。
　　西边的部落要五百坛美酒，结果商队在东边部落时，卖给西边部落的美酒被东边部落的人抢着买走了，毫无疑问，这就是矛盾。
　　如果是两个联盟部落，还有调和的余地，如果是两个敌对部落，这就是开战的借口。
　　不满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当一个人，一个不落，对另一人，另一个部落的不满达到顶点时，势必将采取武力行动。
　　现代中，非洲的一些部落，为了争夺人道主义救援的多寡，都能爆发种族屠杀。
　　蛮族说起来，也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为了争夺人类商队的利益，同样不介意大打出手。
　　甚至不用挑拨，一些从商队贸易中获利，变得富足与强大的部落，本身就会因为实力的增加，增加对领地的需求。
　　大部落，都是小部落之间相互吞噬，一点点发展起来的。
　　有了实力跟机会，这些中小型部落同样会有样学样，再加上很多部落之间，相互敌对了成千上万年，本身就是宿仇，使得爆发大战非常简单。
　　王旭需要做的，便是推波助澜，让一些相互敌视的部落变成相互仇视，让一些彼此友好的部落变得不在信任。
　　同样，他还在有意在拉拢一些部落，比如蛮族外围的部落，因为靠近人族领地，多少也会沾染些人族的风气。
　　这些蛮族人，向往人族的生活与文明，偏偏又没有实力打过去，只要给出相应的条件，很容易成为人族奸细。
　　对此，可以比照美帝。
　　全世界的精英，都在往美帝跑，高呼着自由，这些人连爹娘都可以不要。
　　相比下来，蛮族与人族的外表，比人族跟妖族更相似，拉拢他们总比拉拢妖族更容易吧。
　　有一就有二，完全可以以蛮治蛮。
　　到时候，没准能跟某个时期一样，一个人族士兵身边，能带两个蛮族士兵征战。
　　打到最后，蛮族打蛮族，人类士兵反而是少数。
　　不过，就在王旭开开心心，准备跟蛮族慢慢玩的时候，一个坏消息出现了。
　　交州境内，有不甘心失败的白莲教残党，聚拢信徒死灰复燃，攻占了天水县城。


第986章　围剿
　　“怎么会这样，白莲教不是被剿灭了吗，连他们的教主都战死了，拿什么死灰复燃？”
　　“哼，这个天水县令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被白莲教占领了县城，我看他根本是个草包。”
　　“是不是草包先放一边，还是想想怎么办吧。听消息说，这股打破县城的白莲教众，是由白莲教溃散的精兵组成，跟随的信众也多是一些狂信徒，人数虽然只有数万，战斗力却不能小视。”
　　“江南大营的兵将都撤走了，各府的郡兵还在编练，我们拿什么去平乱，总不能动用新军吧？”
　　“这有什么，可以让江南大营回防啊，新军目前刚刚成军，拿什么跟白莲教的精兵对抗。”
　　新军大营内，王旭坐在主位上，下面是争吵不断的众位将官。
　　天水县城的求援令，是向四面八方发出的，周围的府县都接到了求救令，王旭所在的新军大营，当然不会例外。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能有兵力支援，可以进行支援的，唯有王旭正在编练的新军。
　　新军如今编练了三个多月，战力初成，可堪一战。
　　但是话说回来，占领天水县的白莲信众，可是之前在战场上溃散的精锐之师，人数亦有数万。
　　能够阵前招降还好，要是无法招降，只能剿灭，新军难免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报……”
　　正商量着，门外有军士闯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大人，有州府的飞鹰来报。”
　　“拿上来。”
　　王旭叫人上来，随后接过书信一看。
　　入眼，交州知州萧牧师下令，令新军开拔，远赴天水平乱，不得有误。
　　再往下看，不惜一切代价。
　　“哼！”
　　收起书信，王旭冷哼一声，满是不快地说道：“诸位不用再议了，州牧大人已经亲自下令，让我新军立刻开拔，在最短时间内评定叛乱。”
　　“都督，不是调江南大营回防吗？”
　　“不是……”
　　王旭脸上带着冷色，扬了扬手上的信件，道：“咱们的州牧大人，好不容易送走了江南大营的瘟神，又怎么会让大军回来。没看信上说么，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打光了新军，回头也能再练，瞧瞧，说的多轻巧！”
　　江南大营规格很高，留在交州平乱，连州牧都要受其节制。
　　好不容易平定了白莲之乱，送走了一帮瘟神，怎么能再请回来。
　　至于编练的新军，交州之乱刚定，别的不多，就是流民多。
　　别说五十万新军打光了，就是打光五百万，也能拿流民将缺口堵住，反正都是一些杂兵罢了，打光了再练不就好了。
　　“都督，我们要不要听命行事？”
　　秦云作为中郎将，站起来拱手问道。
　　王旭眯着眼睛，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片刻后开口道：“交州境内，各地军民都在整编，可堪一战的唯有新军，不去恐怕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王旭语气微顿，又道：“秦云，秦武，你们点齐二十万兵马，随我去天水走一趟。”
　　“是，都督……”
　　轻车简装，二十万兵马很快上路。
　　白莲教已经被镇压，有些反复不过是癣疥之疾，除了天水县被死灰复燃的白莲教众攻破以外，其他府郡都在朝廷的掌控内，大军所过，直接在当地召集粮草就是，用不着带上太多粮草。
　　只带了三日干粮，王旭便挥军而出。
　　打头三万骑兵，骑着含有妖兽血脉的角兽马，随后是两万弓弩手，五万长枪兵，十万轻甲刀盾兵。
　　二十万大军一字排开，连绵数里，新字大旗与王字大旗迎风飘展，远远看去犹如一条土龙。
　　十日后……
　　大军疾驰千里，只用了十天半的时间，便赶到了天水县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