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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士恭敬地接过弓箭，现在陈彦至可是他的偶像。身为一个弓箭手，他做梦，都想要拥有陈彦至那样的弓箭神技。
　　陈彦至平静地说道：“陈某是温侯的护卫，当然不能看着你死在冷箭之下。救温侯，是陈某分内之事。温侯不用太客气。”
　　吕布问道：“只是不知道那个放冷箭的小子，到底是谁？有了机会，某一定要报仇！”
　　陈彦至说道：“常山赵云，赵子龙。”
　　吕布一惊：“他就是赵云？箭术果然厉害。某记住他了。还有一个南阳黄忠，有了机会，某一定领教黄忠的箭术。”
　　陈彦至笑着说道：“有机会的。”
　　陈彦至转身下了城墙。
　　现在吕布已经安全，不需要他这个护卫跟在身边。
　　李儒看着陈彦至的背影，眉头一皱。
　　陈彦至表现出来气度和胸怀，不是常人能比。现在陈彦至显现出了高超的箭术，西凉军中的弓箭手们，看陈彦至的目光，都是带着崇拜。
　　李儒身为文人谋士，没有修炼过武道，但知道，陈彦至能将箭术玩得出神入化，那么其武道，肯定不低。说不定陈彦至的武道，还在吕布之上。
　　李儒眼睛一转，心中暗道：“不能再让陈彦至继续在军中待下去。否则，他的威望，会越来越高。陈彦至这样的人物，对丞相的威胁极大。奉先不杀陈彦至，那么我就想个办法，让陈彦至滚蛋。”
　　……
　　陈彦至回到房间，拿起了书简，继续读《春秋》。
　　《春秋》中的微言大义，很有研究价值。
　　值得细细品味。
　　关羽就非常喜欢读《春秋》，所以，他将“义”字发挥到了极致。后世，只要一说到义气，首先想到的就是关羽关二爷。
　　据说，关羽的一身武艺和刀术，都是来自《春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卫仲道撞开了门，冲进来。
　　陈彦至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卫仲道，你是读书人，仁义礼你都知道，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进屋之前，你不知道要敲门吗？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卫仲道说道：“我这不是急了一点吗？陈彦至，师父说你武艺高强，我还一直不相信。没想到你的箭术如此高明。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对了，你可不可以教我箭术？”
　　陈彦至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在万军之中。想要学习箭术，先将身体养好再说吧。你再纵欲过度，肯定会早死。若是不信，我们就走着瞧。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
　　夜晚。陈彦至心有所感，出了虎牢关。
　　一个头发雪白，面色红润的道人站在山顶，看着下方的联军营地。
　　陈彦至来到道人的身后，说道：“道长好精纯的修为。不知道长用望气术，可否看出了下面的诸侯谁是真龙？”
　　道人心中一惊，转过身来。自己踏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以后，还从来没有人可以无声无息靠近自己十丈以内呢。
　　可是，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居然到了自己三步之内，自己还没有察觉！
　　道人的心境毕竟高深，瞬间便稳住了心神，笑着说道：“现在是汉家的天下。哪里有什么真龙？要是说真龙，那就是当今皇上。贫道南华道人。不知小兄弟是何方神圣？”
　　陈彦至笑着说道：“在下陈彦至。道长就是民间三仙之一的南华仙人。失敬失敬。道长，大家的心境都超越常人，不用打马虎眼。道长的弟子张角，创建太平道。黄巾军揭竿而起，虽然没有推翻朝廷，可已经搅动天下风云。大汉朝廷气数将尽。很快，大汉就会进入群雄逐鹿的乱世，到时候，几人称王，几人称霸，谁能说得清楚呢？”
　　南华道人哈哈一笑：“听说华佗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没想到，就是你。你比传言中还要厉害！你比你师父华佗的境界，可要高多了。你说得对，刚才贫道的确是在用望气术查探下面的各路诸侯。若是贫道没有看错，十八路诸侯中，起码有两条真龙。”
　　陈彦至看了南华道人一眼，暗道，南华道人身上是纯粹的道家气息。如此纯粹的道家气息，陈彦至还是第一次见到。望气术登峰造极，有些本事啊。
　　曹操和刘备，可不就是两条真龙嘛。曹操生前虽然被称帝，可是他被曹丕封为“魏武帝”。
　　刘备则直接蜀国称帝了。
　　陈彦至笑着：“道长是要出山，辅佐真龙吗？”


第572章　不分阵营救伤者
　　南华道人笑着问道：“小兄弟你呢，以后打算辅助谁？”
　　南华道人有点看不透陈彦至。可陈彦至身上那一股儒家的圣贤的气质，他是绝对不会看错。
　　陈彦至随意地往那一站，浑身的精气神都是那么周正，那些协调。
　　陈彦至说道：“百年大计，教育为先。以后，我可能会教书育人了吧。乱世之中，不管是做武将，还是做文官，其实干的都是杀人的活儿。杀生，非我所愿。只希望在我离开之前，多教一些弟子，不让华夏的学问传承断绝。谁真正为天下百姓而战，我就辅助谁。”
　　南华道人诧异地看着陈彦至。他没有想到，陈彦至居然是选择了做一个夫子。
　　南华道人说道：“贫道来此，该看的，已经看了。小兄弟，咱们就此别过。”
　　南华道人借着星光，在山中行走，犹如平地。他每一步踏出，都能有一丈多远。有着高深的心境修为，再加上体力充沛，气血强大，筋骨强劲。只要在百姓跟前表演一点“绝活”，就能被传颂成为“仙人”。
　　其实，南华道人，根本就算不上仙人。
　　不过，南华道人能将道家的修行之法，练到如此纯粹，如此高深的地步，的确是难能可贵。
　　南华道人是陈彦至见过的道人当中，道家气质最纯的人。就连张三丰都不能与之相比。南华道人的身上，陈彦至感觉到了有那么一点“上善若水”的韵味。
　　陈彦至心中暗道：“南华道人，你先是培养出了张角，让黄巾军搅动天下。现在又来寻找‘真龙’。不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莫非，平定天下以后，你还想要成为一朝国师？”
　　陈彦至的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冲下山去。
　　虎牢关的城墙，对于一般的武将来说是天堑，可是对于陈彦至来说，不算什么。陈彦至只是两次在墙壁上借力，精神念力都没有用，就轻易上了城墙。
　　回到房间。
　　陈彦至躺下休息以后。
　　李儒派出了心腹，带上自己的亲笔书信连夜出关，赶回洛阳城。他将自己的担忧告知董卓，希望董卓能下令，将陈彦至调离虎牢关。
　　……
　　讨董联军终于发动了进攻！
　　战争一开始，双方的将士们，就会死伤惨重。
　　陈彦至没有参加厮杀。
　　作为军中唯一的医者，陈彦至扮演着战地医生的角色。
　　一天的攻杀结束。
　　孙坚他们，并没有立刻攻破虎牢关。
　　虎牢关，毕竟是天下雄关，西凉军非常骁勇。孙坚他们想要短时间攻破虎牢关，几乎不可能。
　　当场战死的西凉军，陈彦至没有办法救治。
　　可是那些重伤的将士，陈彦至施以妙手，将他们全部救活。这还是在缺少草药的情况下。
　　直到现在，吕布和李儒等人才对陈彦至的医术，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深不可测，妙手回春。
　　给最后一个伤兵拔出箭头，做了手术。
　　陈彦至用木盆里的热水清洗手上的血迹。
　　此刻。
　　吕布左臂插着一根重箭，脸色痛苦地走了过来。
　　陈彦至平静道：“受伤了？”
　　吕布的眼中，都快要冒出火来，冷声道：“叛军卑鄙无耻。又是赵云那小子放冷箭。彦至兄，你快点给某处理一下伤口。”
　　吕布刚才大战孙坚、马腾、关羽、夏侯兄弟等人联手，再加上赵子龙的箭术攻击。
　　吕布再猛，也要吃亏。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陈彦至为吕布清洗包扎好伤口，说道：“温侯你的运气不错，箭矢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不过，最近左臂不要用力，以免伤口裂开。”
　　吕布说道：“明天叛军肯定还会进攻。孙坚马腾他们都是硬手。除了我，怕是只有彦至兄你才有把握挡住他们。我希望你出战。”
　　孙坚是孙策的父亲，马腾是马超的老子。
　　孙策被称之为小霸王，马超是将来蜀国的五虎上将之一，都是超一流猛将。他们的父亲，岂是弱者？
　　孙坚和马腾的战力，其实一点都不比张飞和关羽差。
　　当然，要不是有赵子龙的箭术相助，他们联手，未必压得住吕布。
　　毕竟吕布，实在太强了。
　　陈彦至摇头道：“我不是武将。冲锋陷阵的事情，别找我。”
　　吕布大声道：“彦至兄……”
　　陈彦至手一挥，阻止吕布再说。
　　“温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陈某心太仁慈，不适合杀戮。”陈彦至说道，“要杀敌。要么你自己来，要么你找别人。劳烦温侯将虎牢关的大门打开，让我出去。”
　　吕布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李儒就大叫道：“陈彦至，你想要干什么？”
　　陈彦至气定神闲地说道：“救人。”
　　李儒震惊道：“陈彦至，你是朝廷的人，你居然想要出去救治那些叛军。你果然居心不良。”
　　陈彦至说道：“陈某只是被充军，无官无职，可不算是朝廷的人。回到洛阳以后，若是董相国问起，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李儒的眼神一阵变换。最后他对吕布说道：“奉先，既然陈彦至执意要去救治那些叛军，就让他出去吧。”
　　陈彦至独自一人出了虎牢关。
　　吕布向李儒问道：“军师，为何要让陈彦至出去？”
　　李儒冷笑道：“陈彦至勾结叛军，若是他真的能回到洛阳城，相国一定会处死他。”
　　吕布摇头道：“陈彦至武道箭术高绝，就算能杀了他，怕是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李儒自信道：“武道高强？箭术高绝？那又怎么样。别忘了，蔡邕和蔡琰都在洛阳。他们父女是最好的人质，有他们在手，还怕陈彦至能翻了天不成？”
　　……
　　陈彦至身穿白袍，独自一人走到联军阵营跟前。
　　“什么人？”
　　呼啦啦。
　　顿时，数百人将陈彦至围了起来。
　　陈彦至笑着说道：“劳烦禀报袁绍盟主和曹孟德将军一声。就说陈彦至来访。”
　　曹操现在是骁骑校尉，陈彦至称呼他为将军，倒不算错。
　　为首的人，盯着陈彦至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等着。我现在进去禀报。”
　　袁绍身为盟主，正在召集各路诸侯开会。
　　“报。盟主，各位将军，外面来了一个白袍少年。他自称是陈彦至。”
　　袁绍惊讶道：“陈彦至，就是那个箭术通神的少年？他胆子不小，他竟然敢来到我们军营。传令下去，将陈彦至拿下。”
　　曹操则是惊喜道：“是彦至兄来了。快，请彦至兄进来。不，还是曹某亲自去请。”
　　其他诸侯，包括刘备在内，都很诧异。
　　陈彦至一个人来到联军阵营干什么？


第573章　人力有穷回魂术
　　袁绍说道：“请陈彦至进来？孟德，你就不担心，那陈彦至是来刺探军情的吗？现在，我们讨董联军和他可是敌对关系。”
　　曹操说道：“本初兄……”
　　袁绍打断曹操的话：“叫我盟主。”
　　曹操点头道：“好。袁盟主，我相信，陈彦至绝对不会是西凉军的探子。若是彦至兄真有了什么问题，曹某一人担着便是。”
　　曹操说完，便走出了大帐。
　　曹操带着夏侯兄弟和李典等人来到阵营前迎接。
　　“彦至兄。”曹操见到陈彦至，高兴得哈哈大笑，“快快随某来。我们今天必须要共饮几杯。上一次在洛阳城外，若不是彦至兄你相助，我曹孟德，怕是已经死在国贼董卓的手里。”
　　陈彦至抱拳道：“陈彦至见过孟德将军。”
　　曹操现在是十八镇诸侯之一，可不能再称呼他为“孟德兄”。必要的尊敬和礼仪，还是要给的。
　　曹操说道：“彦至兄，数月不见，你为何变得生疏？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称呼我为孟德便是。走，请随我进军帐。”
　　陈彦至说道：“饮酒的事情，稍后再说吧。今日联军和西凉军大战了几场，死伤惨重。陈某这次来，是为了给那些受伤的将士们治疗伤痛。”
　　听了陈彦至的话，无论是曹操，还是夏侯兄弟和李典等人，都是肃然起敬。
　　曹操一脸严肃地说道：“彦至兄真是胸怀宽广，心地仁慈，曹某佩服。今天的大战，是长沙太守孙坚主攻。他麾下的将士，伤亡最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孙坚。彦至兄，请。”
　　陈彦至道：“请。”
　　……
　　古代的将士，都是抱着马革裹尸的心念。受了重伤，其实就是和已经死了没有区别。尽管还没有断气，但是在死亡的路上。
　　汉末，医者本就极少。
　　军队中，甚至根本就没有军医随行。
　　孙坚心中发苦，一场大战下来，自己麾下的将士，就损失了两成。再大几场战役，自己的将士们，岂不是要被打光了？
　　生逢乱世，没有了军队，就相当于没有了权利。
　　曹操为陈彦至引荐了孙坚。
　　陈彦至跟孙坚道明了来意，孙坚很是感激。
　　随后，陈彦至便开始救治重伤的将士们。
　　陈彦至进入救人的状态，就会专心致志。
　　患者的伤情，医术的运用，陈彦至了然于心。施展起医术来，那是得心应手，出神入化，他几乎每半分钟就能救治一个重伤的人。
　　将士们只是重伤，并不是疾病。只是失血过多，有些人还落下了一辈子的残疾。只要给他们止血，止痛，绝大部分的人，都能活命。
　　忽然。
　　伤病营里传出了一声焦急的喊声：“陈神医，求您快点救救二狗，他不行了。”
　　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在喊陈彦至。
　　陈彦至走过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断臂少年，躺在草堆里。少年是孙坚麾下最低等的一个兵，为了混一口饭吃，这么小就来参军。
　　陈彦至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在少年的眉心一点。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我这是在哪儿？”
　　陈彦至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还在军营里。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心中有什么愿望？说出来，我或许可以替你完成。”
　　陈彦至的声音很轻，可好像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话音让少年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少年抬头，看着陈彦至身后的孙坚、黄盖、祖茂、曹操等人。这些人，可都是大人物啊。没有想到，自己和这些将军离得如此之近。
　　少年的觉得，自己的思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以前很多忘记了的事情，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我叫二狗。”少年说道。
　　陈彦至说道：“不是小名。是大名。你姓什么，叫什么？”
　　少年摇头道：“我没有大名。”
　　当少年说完自己家的地址和心中的愿望，便闭上了眼睛。陈彦至的声音魔力，再无作用。
　　少年父亲就是一位士兵，已经战死。他最后的愿望，是想要家里的母亲和六岁的弟弟，能活下来。
　　陈彦至说道：“放心，你的愿望，陈某会替你达成。只要我找到你母亲和弟弟的时候，他们还活着。”
　　曹操问道：“彦至兄，以你医术通神，都救不了这少年吗？”
　　陈彦至摇头，平静地说道：“无力回天。其实，他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经断了生机。我只是用一点特殊的手段，让他暂时‘回魂’。相当于让他进入回光返照的状态。”
　　回光返照。
　　其实就是“活死人”的境界状态。
　　也就是说，每一个人，就算不修行，都有一次进入“活死人”的机会。就是临死的时候。
　　回光返照的时候，人的思维，运转特别快，大脑非常清晰，仅有的那么一点精气神快速燃烧，可在极断的时间内清晰回顾自己的一生，并且看破一切，大彻大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真要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就算陈彦至都拉不回来他们的生机。
　　人力有穷时，天命不可违。
　　陈彦至的话，让曹操和孙坚等人彻底震惊。如此说来，陈彦至刚才是在和死人说话？陈彦至展现出来的手段，岂不是如鬼神一般。
　　如果说他们刚才只是对陈彦至的医术推崇，那么现在他们就是对陈彦至的本领感到敬畏。
　　孙坚说道：“回到长沙以后，孙某会找到这少年的母亲和弟弟。”
　　陈彦至点头道：“找到他们以后，将其送到我那里来吧。毕竟，我答应了此少年，要替他完成愿望。人无信不立。”
　　少年思维消散的时候，陈彦至有点触动。
　　因果，轮回，生死，或许就那么回事。
　　人的生命，甚至是万物，对于宇宙规则来说，真的是微不足道。
　　人只有知道自己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