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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上岗说明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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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那朵纯洁的百合,在袭击者眼前,重重跌落地面,美丽的花瓣跌得四散,鲜红的花汁缓缓流出,带着淡淡的血腥气,高高溅起,甚至溅到了袭击者的脸上。

    袭击者的口中,尝到了那百合般的男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飞溅而出的鲜血与死亡的气息。

    她裂开嘴,露出了一个充满仇恨与疯狂的恶毒浅笑。

    鲜血一股一股,不断从她的口中溢出,她的脑后与身下,也全都被鲜血晕染,在黑暗中的大理石地面上,缓缓绽放花蕊,就像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

    一朵夜色与鲜血共同绘成的百合。

    她的神志慢慢清醒了些,转动眼珠,疑惑地看看身周,然后,目光渐渐被极度的惊骇浸染。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体,竟随着那朵跌落的鲜花,一同从露台上翻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坛蜜酒地大门前,那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坛蜜酒地内,衣香鬓影,轻柔的音乐,仍在演奏,一派歌舞升平的奢华与繁荣。

    没有人发现,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有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豪宅窗户上透出的暖融融的光,默默流淌着鲜血,一点一滴,不断滑向死亡。

    她想求救,她想大叫,她拼命移动手指,想要伸向笼罩在花香酒香之中,温暖又充满了生机的坛蜜酒地……

    谁……谁来救救她……

    但是,她的背脊彻底摔断了,她的鲜血,灌满了她的喉间,她一动都不能动,她唯一能够发出的声音,就只有不断吐出鲜血,所发出的轻微气音。

    铮亮的黑色皮鞋,来到她身边。

    她转动眼珠,竭力去看。

    皮鞋之上的,是飘逸的神官袍服,衣摆在黑夜中随风飞扬,就像一朵纯美圣洁的百合。

    神官蹲下身,唇角带笑,欣赏着子爵夫人,盛开在她自己鲜血之中的身姿。

    “亲爱的主母,您小瞧我了,我再怎么低|贱,也仍是一名贵族神官,拥有着寻常平民没有的本领,精神迷惑,更是拿手好戏。”

    他的神色忽然有些暗淡,眼中掠过一丝悲凉,“……与我那个连平民都算不上的,娼|妇母亲,可不一样。”

    子爵夫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眼珠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一样,死死地瞪着神官。

    神官笑了,“怎么,您以为,我真的会不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望着悠然宁静华美乐章的坛蜜酒地,轻柔地开口。

    “她就像您今夜一样,跌落在这个位置,眼睁睁看着这间屋子,与屋子里面高高在上欢声享乐的人群。她就这样,躺在暗夜中,冰冷的地面上,感觉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流出身体,她听着汩汩流淌的细微水声,一直听,一直听,直听到微微天明,晨露打湿了她平时完全舍不得穿的,最心爱的那条衣裙,然后,在第一缕阳光还来不及照射到她脸上的时候,静静死去。”

    神官怜爱地摸了摸子爵夫人的头发,就像一名儿子,在怜爱他的母亲,“您当时,是不是也在看着那幕情景?不,或许那个低|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您去欣赏她的死状,在您将她推下去之后,就一眼,都吝啬去瞧了。”

    神官轻叹,“她的死,如此卑微,如此轻贱,一句酒后失足,便轻轻揭过。夺去她的生命,甚至没有哪怕一夜,能搅扰得您睡不安宁,您一定还时常得意,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笑醒。”

    子爵夫人瞪着他,眼中全是恶毒的恨意。

    “是的,您当然恨,恨她,也恨我,所以,我毫不意外,您会用同样的方式,对我下手。我只是稍稍撩拨一下,然后就能等着您送上门了。感谢您给了我这个机会,能让您亲身体会到我母亲的死状,这种感觉,真好。”

    子爵夫人喉中咯咯直响,眼中全是不甘与怨愤。

    神官忽然觉得,这个神情有些熟悉,曾几何时,当他照镜子的时候,那张他自己的英俊面容,也总是控制不住地,扭曲成了这样的情形。

    仇恨。

    他恨这个女人,就像这个女人恨他一样。

    灵魂上的鞭痕,隐隐作痛,神官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这真可笑,他们这样彼此仇恨,到底有什么意义。

    “知道吗,亲爱的主母,其实,我不想恨你,或者说,我最应该恨的那个人,不是你。”神官又摸了摸她的头,面上带着温柔的慈悲,“您知道吗,不管您意识到没有,其实您也不过是一个受寒者而已。”

    子爵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您的丈夫不忠,您要发泄怒火,为什么要找一个无辜的女人,而并没有勇气,去找那个真正应该为此承担后果的,罪恶的源头呢。毕竟,我的母亲没有能力威胁到高高在上的你,她是娼|妇,她与子爵的关系,不过是职业使然。”

    子爵夫人一脸讽刺。

    神官点头,“我明白,对付一个娼|妇,可比对付自己的贵族丈夫容易多了,人么,都是自私的,您不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您在子爵的身上,还有着更多无法割舍的利益,所以,您就将恶毒与愤怒,全都发泄在了所谓的小三身上,杀死她,只是宣泄。”

    “不过,知道吗,我可不是您,我一向知道自己的欲求,也找得准对象。”神官遗憾地浅笑,“假如您没有对我的母亲出手……其实,我并不会恨你。”

    他的手,缓缓掐住了子爵夫人的脖颈,“将这当成我的怜惜吧,少受些苦,是一种比母亲当初,幸运得多的解脱。”

    子爵夫人怔怔望着神官,忽然平静下来,透过他,望着甜蜜芬芳的坛蜜酒地,她的家园。

    是的,无论今夜还是之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带给她无尽耻辱的,只是她的丈夫而已。

    如果……她能不要那么懦弱,她能够更有能力,更有勇气……如果……

    子爵夫人带着遗憾,咽下最后一口气。

    ……

    客房内,姜重黎正睡得香甜,就被几双手,无情地扰醒。

    “唔……烦人,走开……本王要睡觉……”

    姜重黎推开伸向自己的大手,甚至还踹了两脚。

    子爵儿子满头大汗,“父亲……不行啊……”

    子爵大怒,“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她不醒,你不会架起来强灌酒下去!”

    子爵儿子赶紧去架起姜重黎,一阵手忙脚乱。

    子爵看着着急,也亲自上手,与他一左一右,架住了姜重黎的两条胳膊。

    “还愣着干什么,快灌!”子爵冲女儿怒吼。

    “哦,哦!”子爵女儿掰开姜重黎的下巴,哆嗦着手,将一杯毒酒灌了进去。

    姜重黎舔了舔嘴巴,打了个酒嗝。

    三人面露疑惑。

    子爵狠狠心,一不做二不休,叫女儿将整瓶毒酒,全都灌了进去。

    这么大的量,不信还不死!

 105|1。1

    巨量的精纯酒力,涌入男爵夫人的身躯,涌入她的经脉,她的灵魂。

    这股力量是如此浓缩,如此纯粹,带着无可想象的磅礴与烈火般的巨大冲击,无情地在经脉中横扫,将元精激起愤怒的浪涛。

    这瓶酒,本是至高无上的杰作,蕴含了酿酒师穷极一生的追求,那是飘然欲仙的极致享受,那是永远坠入迷梦醉乡超脱凡俗一步升天的强烈渴望。

    然而,这酒实在太杰出了,太优秀了,它超出了有幸品尝者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它就像一个美味又无比致命的漩涡,带着善意,将所有与它交汇的人,统统卷入它的醺然天地,彻底离开尘世。

    但这滋味,却又带来了至上的愉悦。

    这是生与死的决战,灵魂在这一刻跨越边界,在生机与死寂之间徘徊。

    男爵夫人的经脉本无法消受这样狂暴的进攻,然而,她不是一个人。

    姜重黎附在她身上,辅助系统一样的经脉,源源不断分化吸纳着过多的力量,王之元精欢欣鼓舞,大口吞吃这足以令男爵夫人爆体而亡的美味佳肴。

    可即便有国王撑腰,男爵夫人也已经撑得要命,小浣熊肚子鼓鼓,撑得像一只圆溜溜的小皮球,一副随时要爆炸的样子。

    男爵夫人的意识被粗暴野蛮地搅扰着,从她的灵魂内传来悲鸣,姜重黎醉醺醺地,在心中窃笑,我亲爱的夫人,你太瘦了,要多吃一些,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能有。

    男爵夫人尖利的叫声响彻灵魂,可姜重黎只觉得有趣,一点都没有被她吓到。

    反而,他看着小浣熊变成了小皮球,还一个劲开心得嘎嘎笑。

    小浣熊实在太难受了,肚皮都撑得有些透明,小白蛇看不下去了,嘴巴凑上去,帮着吸纳一部分力量,然后,它自己也不小心,变成了一条吃得太多的蛇蛇球。

    姜重黎看差不多了,不再与它们闹,他深深吸了口气,金色的王之元精全力运转,灵魂顿时爆发出太阳一般明亮的光芒。

    巨大的酒力涓滴不剩,被全部转化吸纳。

    无论男爵夫人的肉身,还是小浣熊和小白蛇,全都提升了不知多少层级,而得益最大的,无疑还是姜重黎,那瓶酒绝大部分力量,全都被他吸收了去。

    国王缓缓的,打了一个悠长的酒嗝,通身暖融幸福地,睁开了微醺的眼睛。

    他动了动,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四处摸索一下,才发现,他好像被塞进了衣柜里。

    怎么回事?

    姜重黎晃了晃脑袋,回忆了一下子爵他们的言行。

    好像是,他们拿毒酒来谋害自己,不过那酒的劲儿还真的挺大,再加上姜重黎刻意多分了一些好处给小浣熊小白蛇它们,转化力量也消耗了一些时间。

    难道,是这个过程中,看上去,像是他真的被毒死了吗。

    姜重黎想,说不定他一度停止过呼吸,叫子爵他们以为得了逞。

    切,那几个杀人犯,一定得意了一阵。

    不过得逞之后,为什么是把他藏进了衣柜,难道遇到了紧急变故?

    姜重黎稍稍推开一道门缝,小心翼翼向外窥视。

    客房内一片漆黑,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他蹑手蹑脚钻了出来,溜到门口,从锁眼里向外瞧了一眼,吓了一跳。

    只见门外走廊中,站满了黑甲雄壮的卫兵。

    不远处,子爵满头大汗,像一个肝胆都要被吓裂了的小丑一样,点头哈腰不断哀求。

    “大人,尊贵的卫队长大人,能……能不能换一间房间,这间房间没有坛蜜酒地最好的景致,实……实在配不上招待那位大人莅临……”

    盔甲更加威武雄壮的卫队长,冷冷道:“我们大人爱选哪个房间,就选哪个房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子爵一脸谄笑,“是是是,卫队长大人说的是,可……可小人的领地,说来羞愧……竟……竟发生了杀人事件,在这么乱糟糟的时候,怎么能好好招待那位尊贵的殿下……”

    “我知道,你老婆死了,”卫队长漠然道,“还是我们来的时候,在门口地上瞧见了,告诉给你的。关于这件事,你大可以集结子爵领卫兵,去放手调查,无需顾忌到大人的存在,而放跑了凶犯。”

    “这……这怎么好意思……”

    “人命关天,大人体谅你的难处,你放手去做就是,不用总围在这里伺候,”顿了顿,卫队长觉得自己似乎,对一个刚死了老婆的人有些严厉,就又微微缓和了语气,“大人来你的酒庄,不过就是走走看看,顺便参观一下酿酒工艺而已,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自会传唤你。”

    子爵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带着期盼,又大着胆子问了句,“真……真没有什么,是小人能做的?要不,我这就陪着大人去参观酒窖……”

    好歹,要把人从这间房间中引出来才好,毕竟……毕竟……衣柜里面还藏着男爵夫人的尸身呢。

    那位大人来得太快了,他们在灌下毒酒后,那位大人竟然就已经到了门口,他们连转移尸体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将男爵夫人藏进了衣柜里。

    这……这实在太危险了,不说他怎么解释柜子里有个死女人,就单说他将不洁的尸体与那位大人共处一室……万一惊吓到那位大人,这样的冒犯……

    子爵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种种关于黑暗亲王的黑暗传言,带着刺骨的寒风,紧紧攥住了他的心灵。

    卫队长想了想,忽然说:“你家传的那瓶酒,送过来,给殿下瞧瞧。”

    子爵傻了,“酒……酒?”

    “对,就是那瓶酒。放心,亲王大人也知道厉害,并不会饮用,不过是好奇于究竟是什么样的酒,竟能具备醉死人的威力罢了。”

    可,可酒都被该死的男爵夫人喝光了啊。

    子爵一阵失魂落魄,恍惚着退了下去。

    姜重黎脖子后面寒毛直立,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们说的那个,亲王殿下,就是那个黑暗亲王吗?

    玄辛说,黑暗亲王抓住他后,一定会把他关进笼子里,逗小仓鼠一样今天捅捅明天挠挠的取乐,还会逼着他拼命跑仓鼠轮儿,然后只给他吃窝窝头……

    不……不要啊……

    姜重黎已经被无数美食引得堕|落无比,叫他再回到天天嚼蜡的日子,他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跑,必须赶紧跑!

    这时候也顾不得正在和玄辛吵架了,姜重黎一边在心中默念玄辛开门玄辛开门,他要回家,一边伸手进耳朵,想敲一敲那个入耳通讯器。

    哪知道,手指一按,却按了个空。

    姜重黎傻眼。

    他忘了,这是男爵夫人的身体,他是附身的,鸡毛掸子是用伴灵孔雀毛扎的,会随灵魂一起走,但通讯器什么的与原本的衣服,却都应该留在棺材里面了。

    难……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玄辛都处于看不见他的状态吗?

    姜重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适应了时时刻刻被偷|窥的背后有人感觉,一旦偷|窥的人不看他了,他反而像失去了保护壳一样。

    而且,这么一来,回去之后可怎么面对玄辛啊,他一定以为本王故意不给他看了,绝对会气炸了肺。

    姜重黎冷汗都下来了,哆哆嗦嗦的就想赶紧回去,向玄辛解释。

    黑暗之中,传出一声低沉的轻嘲,“我有这么可怕么。”

    姜重黎霍地转身,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坐在窗户前面巨大的沙发暗影之中,逆着窗外的月光,叫人看不分明。

    姜重黎眨巴眨巴眼,尖着男爵夫人的嗓子,小心翼翼道:“你,你坐那里看多久了?”

    那人撑着下巴,晓有兴致道:“一直。”

    “哦。”姜重黎挠挠头,讪讪一笑,“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我喝醉了……”

    “所以,就跑进衣柜里睡觉?”

    “不,我睡在床上,是后来被塞进柜子里去的。”姜重黎才不乐意给子爵他们背锅。

    “为什么,你有那么不能见人?”黑暗中的人,明显来了兴趣。

    姜重黎耸耸肩,“我是个男爵夫人,要是在子爵的地盘醉死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开心。”

    那人目光一闪,并不言语,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其中金黄色的液体。

    姜重黎一惊,下意识扑过去,一把夺下了那人的酒杯。

    “这酒你不能喝!”

    “为什么,有毒吗?”

    姜重黎一呆,凑近杯口闻了闻,又喝了一口。

    咦,好像是马车上喝过的那种酒,不是会醉死人的毒酒。

    那人好整以暇,晃了晃一只反射着月光的精美水晶瓶,“不是那种,那种的,已经空了。”

    姜重黎挠挠头。

    也对,毒酒全让他喝光了才对。

    “其实,我倒真有兴趣尝尝,可惜,有人就是只小馋猫,有了好吃的,也不肯给大人留下半点。”那人胸腔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朗笑,“这酒,好喝吗?”

    姜重黎不好意思地笑笑,“挺好。”

    “挺好?□□都觉得好喝,谁把你教成的这个样子。”

    姜重黎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嬉皮笑脸道:“反正没毒死,可能过期了吧。”

    那人的笑容,陡然全部消失无踪。

    水晶瓶从他指尖松脱,沉重地落到地上,发出碰一声响。

    姜重黎吓了一大跳,这个人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说话说得好好的么,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门猛然被推开了,黑甲卫士蜂拥而入。

    “殿下!”

    然后,他们看到了呆立房中的姜重黎,不由咆哮着拔出了刀剑。

    “什么人,竟敢潜入行刺殿下!”

    行刺?!

    本王没有啊!

    姜重黎连连摆手后退,望向黑暗中的亲王。

    走廊的灯光透射进来,但黑甲卫队长立刻挡住了姜重黎的视线,他仍旧没有看清楚黑暗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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