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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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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当然带上了那名少年,他一个人在这充满危险的人世间要怎么活?只是有一点令陈铬感到奇怪,那少年居然更亲近李星阑,至少走路的时候都会跟在他的身后。
    来时四人,回时五人,那少年划着木桨,仍旧十分沉默。
    狂风怒卷,天地间一片轻纱般的水雾,远山朦胧不清,是接近墨黑的绿色,仿佛曲折而不流动的河弯。一支小小的羊皮筏子载沉载浮,于黄河滚滚碧波中上下翩跹,是一只在雷雨中翻飞的蝴蝶,摇得北辰和狐狸两个晕头转向。
    北辰骂骂咧咧,陈铬真怕那少年听得烦躁,再把木桨一扔不划了,便尝试着与他闲聊,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默不作声,也不看他,半晌才回答,说:“秦人。”
    陈铬咋舌,难道说,老船夫早知道秦军要带兵东进,所以提前到达河岸,计划好了要发这笔战争财,这到底是图个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陈铬莫名觉得,这少年与李星阑有些相似,或许是他们都很冷静的缘故吧,接着问:“名字呢?我叫陈铬,他叫李星阑,北辰,狐……”
    狐狸抽抽鼻子,发出一声:“喵?”
    北辰见不得他那傻样,结结实实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差点把羊皮筏子掀翻。于是被陈铬提着耳朵,这才消停下来,说:“这傻子叫丹朱。”
    那少年低头,握着木桨的手紧了紧,一阵风浪带着水雾撞了过来,小筏子打了个漩儿。
    北辰再也忍不住,扒着木架子一阵狂呕。
    陈铬哈哈大笑,抬腿踹他屁股。
    他笑着笑着,忽然瞥见李星阑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他便将头扭至另一侧,假装随意地说:“我知道,你不让我上战场,并不全是为了保护我,更因为我这小孩子脾气,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李星阑立即开口否认:“不是……”
    陈铬将头扭回来,笑:“别骗我了,知不足才能改之。这两个多月,我经历的东西,比这十七年加起来的都要多。我很迷茫,容易摇摆不定,但幸亏第一个跟我重逢的是你,你是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人,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一次,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
    李星阑想也不想:“我跟你一起。”
    陈铬福至心灵,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跟你一起。”
    “哐当”一声,羊皮筏子撞在岸边的礁石上,靠岸停泊。众人离了岸,立即赶往灵运城,一路风驰电掣,几乎在地上碾出坦克过境的履带印迹。
    一天后,汴阳城,近正午时分。
    秦国的丧尸军团穿过浮桥,马不停蹄向东方开进。沿途的军事据点派出军械队前来支援,冲车、刺车、投石车等一字排开,机械的摩擦声“隆隆”响个不停,如同阵阵落雷。
    鲜血,今日将洒满这苍茫大地。
    巨大的车轮滚滚向前,在黄泥地上轧出千百道深痕,宛如满地伤疤。硝烟从大地上升起,火球划破长空,拖着一缕黑色的尾翼,烟火燃烧的痕迹横亘天幕,长久不散。
    黄土夯筑的城墙,在排山倒海的撞击下剧烈摇晃,“砰砰砰”像水做得一般散出碎块。
    姜氏带领下的丧尸军团,变成了一种凶恶的兵器,它们无知无觉,令行禁止,见血封喉。
    此时,丧失军团组成数个菱形方阵,各列三组方阵一字排开排开,中部共八阵,三名紫衣人被护在中央,一名模样怪异的紫衣人居于最末。
    秦兵列队环绕四周,大阵首位对称,状若飞龙。
    汴阳城自古,便因归属问题而纷争不断,在聂荌手中对次与秦军对抗,故而城外留有数道壕沟。最外一道及浅,民兵们在其中扔满木蒺藜,再铺以蓬松的土壤。
    第二道深有尺余,宽两步,插满既粗且尖锐的鹿角木。
    第三道为运河,河道宽且深,由于面积过大,布有少量木刺,河道上另设七处漏斗状木桥,入口敞开,两侧围以铁链捆就的木刺栅栏,出口极窄,横置五道极锋利的长刀。
    黑云压城,大战一触即发。
    汴阳君一身青玉礼服,怀抱聂荌留下的玄铁琴剑,一瘸一拐走过身体的残缺,走过生活的清苦,走过儿子的误解,走过秦军的欺侮,登临城楼,坐阵指挥。这文弱之人在今日风雅依旧,但奔涌的血气似江海倒灌,缠绕周身。
    将士为他披上坚甲,汴阳君挥退左右,“铮”一声从玄铁古琴中抽出三尺青锋,剑指东方,朗声道:“儿郎们,你们的先祖,在此开疆拓土,繁衍生息。你们的亲朋,在此安居乐业,美食甘寝。你们,将在此与妻子白头相并,长养子孙。今日拼死一战,汴阳城不容他人染指!”
    集结城中的民兵着深绿战甲,山呼:“杀!杀!杀!”
    鼓声如雷,数十面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满城百姓各自在房顶系上碧绿丝带,风流云散,光影交错,汴阳城如同一只张开尾翼的翠色孔雀。他们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向天神祈求:活过今夜!
    如此壮烈,如此卑微。
    第一鼓,民兵冲上城垣,“哐”一声,盾兵竖盾;“哆”一声,弩兵倒地置弩。脚步细碎,是弓手入垛墙,枪兵入墩台,斧钺手伫立狂风中,于四角楼橹待命。
    秦军没有旌旗金鼓,只有苍凉的悲歌。紫衣的姜氏们揭开头纱,冰冷的青铜面具鼓出双眼,似是在嘲笑着这没有来由的人间战火,自恃为生杀予夺的天神。
    第一声尖锐哨响,穿云裂空。
    首列三队丧尸方阵展开激烈冲锋,僵硬的尸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奔向前,越过第一道壕沟,双脚扎满木蒺藜,紫黑色的血肉爆裂四溅。它们是无所畏惧的已死之人,以延绵千年的巫蛊之术为媒介,听从九黎姜氏之号令。他们不会因此而跌倒——因为已死之人是没有痛感的,不知危险的。
    秦军慷慨悲歌,沉凝如铁:“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投石车队紧随其后,跃进只第二道壕沟,巨大的杠杆斜倾,圆石裹满草木油脂,数名秦兵合抱之放入杠杆长端的皮套,点燃。
    十名秦兵将绳索拉过肩头,合力高呼,熊熊烈火如飞星坠地,砸向远处的城廓。
    碎土炸裂,飞溅至数丈高空。
    
    第60章 守城·贰
    
    凛风吹送漫天寒露,燃烧的圆石坠地,硝烟滚滚。
    城墙被飞石撞裂,碎片斜飞至半空,划过汴阳君的鼻梁,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落下一道血线,擦过眉睫,坠落。他抽出玄铁长剑,一剑凌空,将那片碎石破为齑粉,朗声道:“秦国兴师无名,恃强凌弱,联通幽冥鬼魅,不合于天理人伦。理当天下共伐之!”
    民兵山呼:“秦国无道,天下共伐!”
    第二鼓,汴阳军中的“千里眼”登上四座扬旗通信木塔,巨大的木塔高耸入云,机械转动,铁索磨合,发出“隆隆”巨响。三座塔的塔顶木板转动,展开为“仯А弊中危疽饩浮R蛔噬恋缱矗疽獬敲欧较蚍⑾值芯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百姓泪眼婆娑,于城中高唱《击鼓》之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声如江河奔流,滋润着士兵们灵魂的焦土。
    后勤兵如忙碌的工兵蚁,于城墙上下川流不息,将装满湿泥的木桶台上城墙,将拖把沾满湿泥,来回涂抹被火石点燃的城墙。
    火焰遇到湿泥,迅速熄灭;燃烧的巨石再次袭来,黑烟熏得人睁不开眼。
    公孙老先生亦穿上深绿劲装,泪中带笑,道:“上次脱下它,还是荌娘辞世之时!”
    弟子们紧随其后,组织百姓准备好投石器具。
    在木塔的示意下,数百名百姓拧成一股绳,一齐拉动杠杆。
    巨石以一个极其精准的角度坠落,响声如同闷雷,带着飞溅的碎石与破木头,瞬间便将秦兵的一辆投石大车砸得稀巴烂。
    冲锋在前的三队丧尸竟全数填入了第二道壕沟,鹿角木扎不穿人的颅骨,但手脚摔得七扭八折的丧尸,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被钉在壕沟之中疯狂抽搐。
    紫黑色的血液积满沟底,黑色的蠕虫将粘稠腥臭的液体拍打得滋滋作响,湿滑的腐肉激起千万道诡异的水响,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声尖锐哨响,姜氏愤怒地甩开青铜面具。
    她们各个皮肤苍白如纸,嘴唇鲜红欲滴,狭长的凤眼高高挑起,眼角几乎要扬至太阳穴。愤怒是她们眼中装不下的冷火,漆黑的双瞳中金光炸裂,数百只金雁凄声厉叫,冲向城廓。
    中间方阵迅速收缩,侧翼的方阵上前补足先锋队,继续向前推进。
    丧尸如同潮水奔涌,踏过怪物填平的壕沟,奔向装满鲜肉的巨大“食盒”。
    第三鼓,汴阳君端坐城楼,将紧握的双拳藏在袖中,指甲陷进肉里,鲜血如断线的珠串。
    他深吸一口气,将玄铁剑插在身侧一丈之内,探出双手,一指在琴弦上迅速抹勾两下。
    玄铁古琴发出两声极短促的琴音,声似啄雪寒鸦趁始飞,继而,琴声由轻及重,曲调由轻缓转为激昂。
    穿入城中,那是一首极其慷慨激昂的嘹亮悲歌。
    不愿久偷生,但愿轰烈死。
    愿将一己命,救彼苍生起!
    弦音缤纷灿烂,带着铺天盖地的矛戈纵横之气,将民兵们的斗气激发到了极致。
    老人们听着数十年前荌娘常奏的胜利凯歌,纷纷垂泪,仰面朝天,高呼:“荌娘佑我汴阳!”
    瓮城之中,韩樘领百人,着深绿劲装,小臂、大腿紧束皮甲,着皮靴,持砍刀、负长弓,横刀立马,集中于最后一道防线,静候。
    十五岁的韩樘腰束革带,显得整个人格外修长挺拔,琥珀色的一对猫眼睁得滚圆,炽热的烈火点燃了天地,沉声道:“汴阳存灭,在此一役。”
    这是一群准备与丧尸军团近身肉搏的死士,闻声高挥砍刀,霎时城内寒光如游龙惊飞,众人高呼:“卫我家园!”
    劲弩连发,箭如雨下,簌簌声响如瓢泼暴雨。
    然而战场上没有雨露,只有熊熊烈火,火光烧透了半边天。
    金雁嘶声惊叫,在韩国的劲弩之下,连护城河都飞不过,纷纷追在地上,摔得脑浆红白一片。
    第三声尖锐哨响,丧尸疯狂地向前推进。
    这些已死之人,如同是夏日傍晚暴雨来临前扑火的白蚁,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直至彻底消亡。黑色的潮水席卷沟壑遍布的荒原,黄土地上布满紫黑色的脚印,危险的壕沟被它们用身体填满,鲜血淋漓,是人间的修罗场。
    然而韩原不是聂荌,他弹不出玄铁琴剑分毫的威力。
    “咻”一声破风之音,凌空飞来一支巨大的箭矢,将城楼上的卫兵从喉咙正中间捅了个对穿,鲜血迸射出一道弧形,洒在汴阳君脸上。而他那青绿的衣袍上,鲜血像是幽蓝的冥府之花。
    秦兵的攻城器械已推进至最后一道防御壕沟,也即护城河的边沿。他们张开巨弩,再射一箭,粗如儿壁的巨大箭矢稳稳□□城楼廊下的立柱。
    “噼啪”两声,那粗大的立柱向上下方向裂开两道闪电似的裂缝。
    紫衣的姜氏被秦兵紧密保护,连吹数道哨声,丧尸沿着护城河上搭建的七条木板通道向前冲锋。
    通道两侧都是削尖的木刺,无数的丧尸被挂在突出的尖刺上,藤蔓杂乱无章,它们越是疯狂的挣扎,便被锁得越紧。
    锋利无比的砍刀横在出口,每具丧尸冲锋到最后,速度都是极快,几乎是一刹那便被五把砍刀切割成数段尸体,飞落至城墙下,撞成了一块块肉饼。
    城头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民兵们放箭更为精准迅猛,连连射落数只金雁。
    “当当”两声脆响,汴阳君横抱铁琴,旋身一转,借势划开两支朝他迎面飞来的淬毒铁剑,他一个旋身站起,“哐”一声放下铁琴,将三尺玄铁剑插在琴案上,竖立于身侧。
    “咻——!”又是一支竹箭飞射而至。
    然而那箭矢却十分奇怪,正正中中撞在汴阳君的剑锋之上。
    “啪”一声,箭矢被划破为两半,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韩原平静的双眸中精光乍现,猛力一抚琴弦,激流之声如有实质,穿过漫天硝烟,直奔护城河对岸那射箭那人。
    琴音如剑锋割面,划破了张元驹的虎口,鲜血飚出,染红了铁胎弓的弓弦。
    他仰面朝上,遥望城楼上端坐的文弱青年,张口却无声,道:“降了吧!”
    韩原闭眼,轻笑摇头,再一划,张元驹手中的铁胎弓弦应声断裂。
    汴阳君白皙的指尖已全数磨破,鲜血已染红了琴弦。
    “元者,善之长也。驹,望汝能行千里,然,勿忘初心。”
    他的眼中,倒映着漫天火光与硝烟,有个极远极远的人影,在青山绿水之间。那时饿殍遍野,穿碧绿绸衣的贵族少年跛着脚,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喂了一碗稀粥。
    想来,已是数十年前了。
    傍晚时分,丧尸节节败退,根本无法靠近城墙,这一回天命似乎落在了汴阳城。
    姜氏怒火中烧,一咬嘴唇,鲜血簌簌滴落,口中咒语变换。
    丧尸们便不再冲向木板通道,而是直接跳入壕沟!
    那壕沟高不过两三米,丧尸源源不断地填入其中,堆叠挤压在一起,很快便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战场上鼓声、号声、吼声震天,每个人的耳膜都被怒气冲得鼓胀,蜂鸣持续回响,巨大的琴音也变得似有若无。
    城廓已被涂满了湿泥,百姓们排着队奔跑着舀水、灌泥,快得如同流水。
    汴阳民兵以小分队为战斗单位,由本组百将为首,各自为战。
    旗手们扬旗划圈,号角连营,震天动地,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打响!
    旗手大喊:“三道防线已被攻破,生死成败全在你手中之箭!瞄准!张弓搭箭!射!”
    箭矢精准地射落漫天蝗虫似的金雁,城墙之下尸横遍野,满地狼藉。
    丧尸踩着同类的尸体,终于登上了河岸,摇晃着身子,站定,喉咙里发出疯狂的“咯咯”怪叫。
    姜氏们轻笑,盯住了城墙,命令丧尸向上推进。
    丧尸们用同样的方法,迅速在城墙脚下堆积成小塔,后来者踩者前者,企图搭建这样的“人梯”。
    晚霞紫红一片,绚烂无比。
    夕阳西下,陈铬骑着一只长着肉翅的巨大飞兽,闯入城中,大吼:“你们守在这做什么?走运粮河潜出去!从后方包抄!”
    韩樘既惊又喜,吼:“我们是最后的力量,必须守卫城中百姓!”
    巨兽落地,一个急刹车,在地上凿出四道深有数寸的抓痕。
    陈铬正准备说话,冷不防从它背上飞出,脸朝下滚了一路,下巴砸在韩樘靴子尖上,“呸”地吐出满嘴沙子,骂:“辰哥,你该去考个驾照了!”
    韩樘一脚将他从地上踢起来,问:“你怎么回来了?李先生呢,他有什么主意?”
    “他在外面奶孩子。”陈铬在韩樘的大臂上蹭了蹭,揩干净脸上的泥沙,道:“丧尸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先对付人,人家砸烂你们城门分分钟的事。”
    陈铬话音未落,一连串巨大的石球砸在城门上,古老的城门应声破裂,丧尸如蚂蚁般蜂拥而至。
    “乌鸦嘴!”韩樘急得跳脚,吼道:“都跟我去守住城门!”
    陈铬一手提住他的衣领,骂:“你没看见石头已经把城门堵死了?守个屁,都过来!想要青蛙跳吗!”
    民兵们听见“青蛙跳”,顿时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韩樘被陈铬抛上马背,两人同骑,率先冲向东南角的运粮河出口。
    巨兽睚眦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爬到城门口,蜷在地上,尾巴一卷,打起呼噜。见巨大的圆石滚落,砸坏了别人的房子,他便四处逡巡,将人拖出来,然后用爪子刨别人家木头,甩来甩去。
    韩樘:“……”
    
    第61章 守城·叁
    
    酉时一刻,汴阳城内,东城。
    马蹄声爆响,陈铬与韩樘共乘一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北辰守住城门,伏绍元带人在瓮城里狙击,将涌进来的丧尸全都射成刺猬。咱们的投石车比秦国的厉害,丧尸还没有多到能相互踩着爬过城墙。当老大的,你得相信自己手下的兵。”
    韩樘其实心中万分紧张,见到陈铬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不得不承认总算是好了许多,这时终于冷静下来,问:“如何做,你说?”
    陈铬:“丧尸受姜氏的控制,在她们指挥下行动,自身并没有任何判断力。我们出城后从后面包抄过去,见人就……”
    韩樘闻言会意,见陈铬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着他的话,说:“见人就砍,全都是敌人。”
    陈铬不置可否,抬头望路,一面问:“丧尸有八千多,被杀了多少?”
    韩樘莫名其妙:“你在问谁?”
    “明白,太好了!丧尸已经死了近两千只。”陈铬自问自答,十分开心,转头对韩樘说:“秦兵有一千二百人,他们有恃无恐,不会跟丧尸一起战斗,全部都留在后方。我们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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