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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辆车最上面摆的是烤鸭，蜜色的鸭皮仿佛在反光。
　　而且他已经嗅到香味儿了。
　　霍退把他的神色收在眼底，眼底多了分笑意，“给他两片就好。”
　　“啊？”龙初初愣住，目光艰难的从烤鸭身上移开，“可是吃不完很浪费吧？”
　　“可以打包送给流浪汉。”霍退悠然的卷了一块饼，“你应该吃不完一只吧？”
　　龙初初开始犹豫要不要用两盘菜换一只鸭子。
　　霍退似是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继续道，“后面还有其他菜呢。”
　　龙初初往后看，看到了跟他手臂一样长的大龙虾。
　　霍退再次开口道，“他一个虾钳就够了。”
　　龙初初眼睁睁看着侍应生把虾钳减下来，贴心的划开放到了他盘子里。
　　而对面，霍退盘子里摆着好大一块龙虾肉。
　　至少是他的五倍。
　　霍退一连郁闷了几日的心情，稍稍好转。
　　夹起来一块虾肉，放进了嘴里。
　　再抬头去看龙初初，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
　　桌子对面龙初初已经红了眼睛，正吸着鼻子。
　　“你……”霍退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情实感，但确确实实心疼了一下。
　　他只说了一个字，龙初初已经抬头，圆眼睛瞪着他，又移开目光。
　　像是在生气了一样。
　　霍退看着盘子里的虾肉，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把盘子换给龙初初，也没心思逗人了，“其他的菜都一道上了吧。”
　　“给我吃的么？”龙初初惊喜的看着霍退。
　　虽然问着话，手却已经按在了盘子边缘，像是怕他抢一样。
　　霍退看着他明艳鲜活的脸，以及眼底没褪去的水光，哪儿舍得再抢过来。
　　他不禁放柔了声音，“吃吧。”
　　等两个人停筷子的时候，餐桌上的菜已经没了大半。
　　霍退看向龙初初。
　　龙初初看了看霍退，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情况。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安慰道，“霍先生，你可能也在长身体，所以才会吃这么多。”


第41章　身后有尾巴
　　霍退打消了戳破龙初初能吃的念头。
　　他要看看龙初初还能维持多久吃两盘菜的人设。
　　霍退结账之后；　带着龙初初去了动物园。
　　园区里跟他上一次来的模样大不相同。
　　虽然没有引人注目的表演；　但是悠然自得的景象也让人情不自禁的驻足。
　　进门往左；　猴山上正蹿着几只小猴子，大一些的没那么爱动，有拉着藤条荡秋千的。
　　霍退走了一圈；　发现这些动物只是偏瘦，精神还不错；　便道；　“你们自己商量个开园的日子吧。”
　　“人不要放太多。”
　　他跟园长分开，就看到了立在拐角处的两个人。
　　龙初初旁边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也是这几天帮忙安抚转移动物的人。
　　或许也不是人。
　　霍退看着两个快碰到一起的脑袋；　忍不住往那边走了几步。
　　步子也踩重了些。
　　龙初初倏地转头；　冲他露出来了一个灿烂的笑。
　　“霍先生。”
　　老金神色古怪的看了眼霍退；　打了声招呼；　就离开了。
　　也不知打该说这个霍退是命大；　还是胆子大。
　　包养了一头龙？
　　“老金跟我说了；　你救了好几个妖。”龙初初没管老金的去向；　而是欢快的跑了过来。
　　“而且花了好多钱。”
　　后一句满是遗憾。
　　霍退忍不住道；　“我还有钱。”
　　“哦。”龙初初转了转眼睛。
　　“有没有钱不重要的。霍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也算是夸人的；　只是霍退听着总觉得不大对劲儿。
　　他道，“换一句。”
　　龙初初想了半天，干巴巴道；　“你真好。”
　　霍退心头浮起无奈；　甚至还隐隐有种了然的感觉。
　　“我下午回公司开会；　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龙初初立刻点头。
　　霍氏零食又多，他还可以去食堂吃东西，会议室的沙发也软。
　　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霍退只是下意识的开口问，见龙初初迫不及待的应着。
　　突然陷入沉思，霍氏有什么吸引龙初初的？
　　他想了几秒，果断放弃了。
　　有些问题不能仔细思考。
　　尤其是龙初初的事情。
　　霍退不追究，龙初初就差住在霍氏了。
　　每天比上班的人还勤快。
　　程语看他一连来了三天，便好奇的随口问了句，“龙先生最近没有课么？”
　　她可还记着龙初初是大一新生呢。
　　龙初初身体僵了僵，看向霍退。
　　霍退原本因为他是妖的事情，都忘了龙初初还有人类身份了。
　　他无视了龙初初可怜兮兮的目光，而是重复了一遍，“没课？”
　　龙初初眨了下眼睛，小声道，“最近放假。”
　　霍退十分怀疑。
　　龙初初转了下眼睛，镇定起来，“你不信我可以给班长打电话。还有同学可以作证。”
　　他说到这地步，霍退自然不会继续坚持，“不用了。”
　　龙初初点头，“那我去动物园啦，下午再回来陪你吃饭。”
　　霍退也没追究到底是谁陪谁吃。
　　这些天他手头的工作又加了一倍。
　　“龙先生很喜欢动物园么？”程语把日程表交给霍退过目。
　　“他好像每天都会去一趟啊。”
　　霍退没有用冷冰冰的目光去看程语，而是思索了一下道，“他很喜欢动物。”
　　这也算是龙初初的优点吧。
　　还挺可爱的。
　　他视线落到最后一处，“下周一就开业？”
　　“是啊。”程语点着头，“园长说都准备好了。除了有时候会丢几只动物之外，没其他的问题。”
　　霍退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手边的文件，“我也去动物园看看。这些你挑一下，给段泗分一部分。”
　　程语疑惑道，“不是之前看过没问题才定下来要开园么？”
　　霍退眸子扫了她一眼，加重了声音道，“我不放心。”
　　“这样啊。”程语连连点头，“还是霍总你考虑的周到。”
　　等目送着霍退上了电梯，她才嘀咕道，“是去看动物园还是看龙初初啊。”
　　霍退下楼，才发现龙初初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他掏出手机，手指悬在龙初初的名字上，又收了回去。
　　反正等到了动物园就会见到了。
　　或许他能因此看到龙初初真实的一面也说不定。
　　霍退揣着异样的心思，进了动物园。
　　他从右边的小路绕着往里走。
　　等把园区走了个遍，也没在路上看到人。
　　霍退在休息处的凳子上坐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看到路边草丛里，一条绿色的尾巴闪过。
　　他立刻站了起来，试探道，“初初？”
　　竹叶青从草丛里冒头，昂着脑袋看向霍退。
　　霍退开始犹豫。
　　“霍总，”老金远远的看到他，立刻走了过来，一把捏住蛇脑袋，“您小心一些。”
　　“这种蛇有剧毒。”
　　霍退看着在他手里一动不动的物体，默默的移开了眼睛。
　　“你看到龙初初了么？”
　　老金回他，“在鹿园从这边过去两分钟就到。”
　　霍退点头，离开之前又看了眼那条蛇的尾巴。
　　跟龙初初尾巴的颜色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前脚离开，老金立刻撒手，“你刚刚想干什么？”
　　竹叶青委屈道，“我以为他在叫我。还想给他表演一下盘自己。”
　　他说着蛇尾灵活的绕过身体，来回穿梭变成了一个中国结。
　　老金气息都不顺了，“你老老实实回去待着就是报恩了。”
　　霍退沿着石子路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鹿园里的龙初初。
　　龙初初指尖白皙，正虚虚的搭在梅花鹿的脑袋上，看起来十分可爱，温馨又让人感动的画面。
　　而那头鹿十分温顺的吃着草。
　　这一刻，龙初初像是在发光。
　　霍退看着他的笑脸，心底一点点胀满，跟着也露出来了一个笑。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龙初初能一直待在他身边，这么笑着，他就感觉十分满足了。
　　龙初初似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忽的扭头。
　　看到霍退之后，脸上闪过惊喜，笑的更开心了。
　　霍退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龙初初也朝他走过来。
　　隔着栅栏看向霍退，“霍先生，这头鹿肥啦，我可以吃么？”


第42章　身后有尾巴
　　霍退脸上的笑容不变；　看了看鹿；　又看了看龙初初。
　　龙初初给他指了下；　“就那头。”
　　霍退收了笑，声音冷酷道，“不行。”
　　你们妖怎么能吃自己同类？
　　龙初初小声道；　“可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没开灵智之前我们也要吃的。现在开灵智的我们就不吃啦。”
　　霍退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他低声道；　“等回去我让程语去酒店里订；　这里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龙初初也小声道。
　　“他们都可以吃啊。”
　　霍退问，“谁？”
　　龙初初指了几个方向；　“那边的老虎、狼；　还有……”
　　“除了是鹿；　还有鱼和鸡；　他们也有吃啊。”
　　不过鱼他在外面吃过了。
　　霍退沉默片刻；　黑着脸给园长打了电话；　“给动物园装上监控；　顺便把这个消息用广播通告一下。”
　　他还以为少的那些是自己溜走了；　没想到这群妖竟然监守自盗。
　　龙初初最后还是吃上了鹿肉。
　　当然不是动物园的那只。
　　他连动物园都不想去了；　怕自己睹鹿思鹿肉。
　　动物园里正偷偷摸摸的开着会；　试图找出来那个叛徒，为此吵了一宿也没抓到告状的人。
　　唯一的知情鹿因为没开灵智，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
　　霍退让园长关注着后续；　自己则是提前处理了工作；　为霍佳阳和霍佳玉十六岁生日腾出了时间。
　　两个人都喜欢大办；　霍父霍母也乐得操劳。
　　霍退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
　　下午三点，他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程语正焦急的打着电话。
　　霍退随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程语无奈道，“龙先生不知道去哪儿了，顶楼都找过了，没看到人。”
　　今晚的生日宴，龙初初也要作为霍退的男伴出席。
　　只是刚刚她还看到龙初初在吃东西，一眨眼就找不到人了。
　　“还有时间。”霍退安慰她道。
　　这么短的时间龙初初也走不远。
　　而且最近龙初初身上也没什么钱。
　　霍退又等了二十分钟，见程语依旧没打通电话，才皱了皱眉。
　　“段泗查一下监控。”
　　霍退一边说着，已经下了电梯，让外面的司机准备好了。
　　“近日，正是吃蟹的好时候，但是在这里还要提醒大家，入口的东西一定要谨慎仔细。进入十月以来已经发生了几十起螃蟹中毒的病例了。比往年高了不少，说不定是海鲜的报复呢。”
　　霍退听到大厅电视机的声音，顿住了脚。
　　他转过头，上面的主持人还面带笑意调侃着。
　　霍退却不得不多想。
　　他下意识的给龙初初打了个电话。
　　拨出去才想起来没人接，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
　　“霍先生？怎么了？”龙初初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霍退心情微妙，有些欢喜，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故作镇定的问道，“刚刚程语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我没听到。”龙初初解释道。
　　“手机铃声太小了。”
　　霍退又问，“那你现在是忙完了看手机？”
　　龙初初叹了一声，“还没呢。不过我听到是你给我打电话了。”
　　“我的是专属铃音？”霍退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
　　“是啊。”龙初初点头。
　　毕竟霍退是给他打钱的人啊。
　　虽然最近钱有些少了。
　　一定是他表现还不够好。
　　所以他今天来找贺安歌取经啦。
　　霍退得了满意的答案，心情愉悦道，“你现在在哪儿？”
　　“在……”龙初初迟疑了一下。
　　贺安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初初？”
　　霍退问他，“你在贺安歌老家？”
　　龙初初只好承认道，“是啊。”
　　霍退眉头皱了起来，他记得贺安歌老家是在海边。
　　海？霍退又想到了刚才的新闻。
　　他心里一紧，立刻问道，“我能过去么？”
　　龙初初点头，“可以啊。”
　　霍退立刻道，“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他看了眼收到的地址，附近果然是一片海域。
　　也不知道这次的妖好不好商量。
　　龙初初挂了电话，看向贺安歌，说出了自己苦恼的事情。
　　“霍先生好像没之前那么喜欢我了。”
　　“他不是要过来找你么？”贺安歌化成人形，在他旁边坐下。
　　“可是这个月的钱减了一半，而且我以前跟他说早安还有钱拿的……”龙初初叹气。
　　贺安歌认真倾听着。
　　龙初初继续道，“现在也只有一半了。”
　　贺安歌委婉道，“有一半也不少了。”
　　毕竟龙初初可是被霍退当面抓包不会做饭，而且龙初初去哄人的时候，反而自己把那盘点心给吃了。
　　他觉得霍退没气的当场跟龙初初断掉合同，都是留情面了。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龙初初震惊的看着贺安歌。
　　贺安歌沉默了一下。
　　他以前也没想到龙初初这么能闯祸啊！
　　·
　　霍退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一下飞机，就明显感觉到凉意。
　　他开机看了眼消息。
　　离开之前，他已经跟父母打了招呼。
　　把礼物交给了段泗和程语，这个时间应该快送到了。
　　出租车停下的地方，是个小渔村。
　　村子错落有致，屋舍排列并不规律。
　　霍退没贸然进去，而是在村口等着龙初初过来。
　　他正打量着渔村，电话声响了起来。
　　霍佳阳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像是被放大了，“哥，你为什么不过来啊？”
　　“我和姐姐的生日还没有龙初初重要么？”
　　“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霍退沉声道。
　　“我过几天给你补一个。”
　　“不要！那都不是我生日了。”霍佳阳有些蛮横道。
　　霍退皱眉，“那你想怎么办？”
　　“嗯……我先看看生日礼物。”
　　霍佳阳说着，电话那边也传来了几声嘈杂，最后又归于平静。
　　应当是进了放礼物的房间。
　　霍退想着自己备的礼物，眉头才松开了些。
　　只是那边再次响起来的却不是欢呼，而是满满的嫌弃，还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模型啊？”
　　霍退无奈道，“我看你在集这套，只差这个了。”
　　“那是前几个月的事情，我现在不要了。”霍佳阳继续挑刺道，“还有什么动物园？谁要这个东西啊。”
　　“哥，你不是要把霍氏的股份送给我么？”
　　“你听谁说的？”霍退声音冷了下来。
　　霍佳阳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小声道，“我上次听到爸妈在房间里讨论的。”
　　他说着态度又熊了起来，“爸妈真是偏心，把霍氏的股份全给你了。我跟姐姐其实根本不是他们轻声的吧？”
　　“霍佳阳！你在说什么？”霍父的声音传来，带着愠怒。
　　“我哪里说错了！”霍佳阳不服气的吼着。
　　电话戛然而止。
　　霍退头疼的按了下眉心。
　　隔了几分钟，霍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退，佳阳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跟你爸把他宠坏了。”
　　她说着叹息了一声。
　　“妈。”霍退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如果他是霍佳阳，这会儿肯定也不乐意。
　　他想了想道，“股份全给我确实不合适，你让律师重新拟合同吧。”
　　“这样太委屈你了。”霍母不大赞同。
　　霍退没什么心思继续说，“就这样吧。妈，有人找我，我先挂了。”
　　他倒不是不愿把股份给出去，只是有些担忧。
　　如果霍佳阳对之前股份在他手里的事情耿耿于怀，霍氏肯定会乱套的。
　　“股份比动物园还值钱么？”龙初初听了个全程，从霍退旁边探出来了个脑袋，好奇道。
　　霍退看到他，心底的疑虑和愁意压了下去。
　　他点了点头，“当然值钱，百分之一的股份能买几十个动物园吧。”
　　龙初初瞪圆了眼睛，“这么多啊。”
　　那、那要是霍退给他百分之一的股份……
　　龙初初心底算了算，没算过来。
　　反正是很大一个数字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拉了拉霍退的袖子，期期艾艾道，“那我可以做你弟弟么？”
　　让霍退做他爸爸肯定不行的，那就当哥哥好了。
　　龙初初仰着头，跟平时嚣张的样子不太一样，而是带着些期盼。
　　看着霍退的目光闪闪发亮，像是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霍退心底被烫了一下。
　　他忍不住抬手碰了碰龙初初的眼角。
　　龙初初十分配合的蹭了下他的手指，继续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