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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侠文里修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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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蜀道难绝处逢生

白鹤翎发现,自己讨厌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了。他出生豪族巨贾,人又聪慧,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生只有两次体会过无能为力的感觉,第一次是他被叶南衣虏来薄雾谷,第二次便是现在……他不禁想,若是叶南衣此刻还活着,说不定能让夏侯巽的经脉恢复正常。

江湖子弟若是在武学一途上再无可能,那便如同书生无法入仕一般无用,前途和命运从此便沉落下僚,几无翻身之日。

是以他看着夏侯巽,突然觉得十分愧疚,只恨自己医术不精,毁人前途。

未曾料想到夏侯巽只是怔了一秒,面容就恢复了平静,他对白鹤翎道:“此番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不易,多谢小药圣你了。”说完,他对白鹤翎作了一揖,又道,“早前听闻天山王莲有伐筋洗髓之效,如果能得到王莲的话,我还能不能……”他虽然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似闲聊,但是白鹤翎依然听出了那压抑着的巨大期望……


他毫不怀疑,若是他说可以,就算天山王莲再难寻,夏侯巽也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可是……

他避开夏侯巽的眼睛,低声道:“没用的,天山王莲只能增强经脉,有强髓健筋的效果,但你的经脉处处凝塞不通,恐怕……”他摇了摇头。

夏侯巽眼神朝其他地方瞟了瞟,放开白鹤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就是那么一问,你也别这样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了,多大点事儿~”

仔细看他的神情,确实一派淡然,白鹤翎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想法。

他唇角勾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甚至对白鹤路开了个玩笑道:“既然武道一途我已经完全再有进益,那那小药圣能不能赏脸让我做你的小药童,教我一些下毒治病的功夫,万一得了个什么夏侯神医的名头,未尝不是一条扬名立万的路子。””

白鹤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神医那么好当啊,这和成为武林第一高手一样,机缘努力天赋缺一不可,照你那么一说,谁都能成神医了!”

夏侯巽伸了个懒腰,道:“你不就是我的机缘嘛,我可得巴结着你,小药圣师父,徒弟这就给咱们熬点粥,祭祭我们的五脏庙。”说完,他对着白鹤翎揖了一揖,转身走了。

他脸上满不在乎地笑容,转身之后便消失了……

夏侯巽走了之后,嵇彻突然开口问道:“听你今天的话意是说阿檀的经脉已经阻塞凝滞,再无疏通的可能?”

白鹤翎点点头,苦笑道:“除非他的经脉自己凭借内力冲开阻塞,借助外力是绝对没可能的,可是我为他疗伤之时,发现他内府空空,并无一丝内力,凭借自己的内力也无可能了,如今他只能像一个寻常人一般生活,而且方才有件事我还未告诉他……”白鹤翎叹了口气,道:“如今他的寒毒虽解,但是经脉受损,元气大伤,若是今后不好好保养,恐怕连普通人的寿数都没有……”

嵇彻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他活不过百岁?”

白鹤翎听到他的话,有些好笑道:“人活七十古来稀, 如今以他的身子,若是不好好保养,能过而立已是不错了。”

夏侯巽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听白鹤翎的意思,他的寿数还有十多年……十多年,也不过就是师父闭关一次的时间……自从师父仙去之后,好容易有个人让他与这个世界有了丝牵绊,如今却连他也要离开了吗?

嵇彻半天为说话,白鹤翎以为他是担心夏侯巽,他摇摇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岂料嵇彻突然道:“若是借由内力筋骨再生呢?”经过这半年在江湖上的行走,他发现如今的江湖人和他的修炼法门大为不同,若是让阿檀修炼他们这一门的术法,虽然现在开始修炼练气入体的时间会长一些,但是若是成功,阿檀便有救了……

白鹤翎闻言,以为嵇彻未能听懂他方才之言,便道:“他如今体内一点内力也无,如何凭借自身之力再生精髓?”

“你只说这种方法可行不可行?”

白鹤翎道:“此种方法理论上可行,可如今他体内一点内力也无,若要修炼却经脉阻隔无法修炼,如何能用自身内力破除经脉阻隔,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嵇彻并未说话。

夏侯巽寒毒已解,薄雾谷自然非久留之地,他们几人自然是要分离的,白鹤翎去收拾东西后,嵇彻便去厨房找夏侯巽,进了厨房就看到夏侯巽盯着火炉上的粥发呆,那粥已经要溢出来了。

嵇彻赶忙将炉子上的粥罐从火上移开,夏侯巽被这点响动惊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笑道,“阿彻,你来啦……”闻到空气中的焦糊味道,跳脚道,“哎呦,我去,粥糊了……”

说着,他手忙脚乱去找勺子,看看还能不能补救,嵇彻看着他忙乱的样子,道:“你莫急。”

夏侯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容不变,道:“能不急嘛,粥都糊了。”

嵇彻没理会他的装傻,道:“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师父生前对修行经验颇多,你的经脉……说不定能有办法。”


夏侯巽想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他侧过脸去,未免落泪努力眨眼睛……先前白鹤翎说他经脉受损,无法修炼的时候,他都未曾露出过现下这样的表情,嵇彻不知为何,心口觉得闷闷的。

夏侯巽道:“不用了,阿彻,不用浪费那时间了……对了,你不是想去江湖上游玩吗?等出了薄雾谷,我陪你去三峡玩……那里的景色美轮美奂,保管你去了就不想离开。”他只是……不想再失望了……从离开白马山庄的那时候,他所经历的都是失控的无力感和失望。

嵇彻还未开口,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现在还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湖上吗?别忘了,你跟前这位仁兄可是杀了天/衣教人宗半数人,人宗由天/衣教的教主亲自统领,你们让他如此颜面无光,天/衣教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如今天/衣教是秦国的国教,三峡如今在秦国的地盘上,你们现在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就算嵇兄在厉害,他也只是一人之力,况且……”

他看着夏侯巽道:“我今年不过十五岁,行医也不过三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嵇兄都这样说了,不若你跟着他去看看,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嵇彻道:“就当陪我回家一趟,我已出门半年未回了……”

嵇彻和白鹤翎都如此说了,夏侯巽便道:“好。”

嵇彻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使劲按了按,道:“别气馁,我说过会陪你治好病的,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听他说完,夏侯巽虽然觉得未来还是没着没落得,但心却不知为何安定下来了。

白一心已经发现了嵇彻,薄雾谷不宜久留,他们打算今日便离开,于是三人便将夏侯巽煮的糊粥凑合喝了。

喝粥的时候,夏侯巽便问起白鹤翎的打算。

白鹤翎道:“当然是回家了,我都已经三年未回家了。”

夏侯巽道:“你家在什么地方,若是我们顺路,便可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白鹤翎道:“我家住洛阳。”

夏侯巽道:“洛阳……”他惊异道,“莫不是洛阳白家?!”

白鹤翎点点头,有些惊异道:“你知道。”他家乃是商户,从来不涉江湖事。

夏侯巽道:“洛阳白,天下富,明珠耀堂白玉床,王孙公子竞折腰。”这首童谣在洛阳广为传唱,他以前曾经和义父押过洛阳白家的镖,故而知晓。

白鹤翎道:“那都是童谣夸张了,如今这天下,富贵如云烟,能苟全性命已是不易。”

夏侯巽道:“白家富贵泼天,而你小小年纪,却能放下富贵繁华,安心来这薄雾谷学医,此等心志着实让人佩服!”

那白鹤翎哂笑道:“哼……我不过是着了叶南衣那小人的道,被迫来此罢了。”

夏侯巽道:“其中竟有这内情?”

白鹤翎道:“这老疯子来我家为我娘诊病,不知为何说我根骨清奇,是学医的奇才,非要让我拜他为师,我不从……他便设计下毒带我来此,前些日子,我找到了离开的法子,想走,却被他抓住了,关在密室里。”

夏侯巽:“……”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拜药圣为师,没想到最后却是这小子得了机缘……白家家大势大,这么多年未曾找来,估计是默许他跟着叶南衣了。

白鹤翎要去洛阳,他们要去蜀中,并不同路,因此到了荆州之后,便分开了。

分别之后,夏侯巽和嵇彻走了半月,几乎翻过了蜀中大半的山,才终于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下。

那山云海缭绕半腰,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戹崖转石万壑雷。【1】

夏侯巽有些不确定道:“这是你家?”

嵇彻点点头。

夏侯巽:“……”

亲娘唉,这可怎么上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1】李白《蜀道难》







第34章 第三十四回  云渺峰忆神仙往事
夏侯巽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孤峰,心道:“这样的山凡人上的去?阿彻果然是神仙吧。”

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嵇彻绕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微微蹲下。

夏侯巽一时间有些不能确定,阿彻的意思是要背他吗?

嵇彻看见夏侯巽尤在发愣,便道:“上来。”

夏侯巽脑子还未想清楚,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趴上去了。

嵇彻看他趴上来之后,便道:“搂好。”说完,不等夏侯巽反应,已经跳起来,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掠上跳……虽然已经知晓嵇彻轻功高绝,但他背着自己在悬崖峭壁上飞掠,气息稳健速度不减仿佛如履平地,不由得让夏侯巽更加惊叹,一时间他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经脉尽毁,再也不能在武学一途有所提升,不由得心中郁闷。

嵇彻飞掠速度很快,但仍旧用了约么一炷香时间才到了山顶上。

夏侯巽从嵇彻的背上爬下来环顾四周,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座山峰上面不过方寸大小的地方,目测大约有一亩多一些,距离夏侯巽不远处坐落着几间差强人意的茅草房,半塌着,看上去盖的人很随意。

从山上往下看,半山腰的云海阻隔了视线,几乎都看不到地面,山顶上风很大温度很低,地上几乎寸草不长,山峰嶙峋,陡峭的山壁上长者一些白皮的松树,深冬时节不畏风霜,依旧亭亭如盖。

这座山峰周围还坐落着几座如同它一般峭拔的山峰,也是如同是地里长出来一般,一柱擎天,直冲天际,山腰处云海弥漫,仿佛戏文里的方外仙山。

极目望去,除去近处这几座根根分明地大山之外,远处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剪影,仿佛是这座仙山的守卫,重重又重重,将这座山峰包围起来。

虽然远离人间,但是风景壮美,观之便能俯仰天地,感受天地浩渺,宇宙无极。

夏侯巽问道:“阿彻,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嵇彻摇摇头,道:“没名字。”

夏侯巽:“……”

是了,以前他问嵇彻从哪里来,他只说从山上来的,他问他师从那座名山,他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说山无名,以前他以为嵇彻是蓄意隐瞒身份,隐藏实力。如今看来并不是嵇彻蓄意隐瞒,而是这山真的没名字。

夏侯巽道:“这么美的山怎么能没有名字?”

嵇彻随口道:“那你给它起个名吧。”

夏侯巽看着远处云海翻滚顿觉天地浩渺,便道:“不若就叫云渺峰吧。”

嵇彻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夏侯巽道:“你从小一直生活在云渺峰上吗?”

嵇彻冲着他指了指周围如同云渺峰的孪生兄弟般地几座山峰,道:“还有周围这五座山峰。”

夏侯巽看着这些山峰之间的距离,终于明白嵇彻的轻功为什么那么好了,心道:“这真是个适合习武的地方啊!”没有斗鸡走狗、吃喝玩乐的干扰,可不非常适合修炼习武。

山风凛冽,嵇彻便带着夏侯巽进了茅草屋,给夏侯巽找了件披风披上,然后便带着夏侯巽去他师父的墓前祭奠他师父。

二人到了嵇彻师父的墓碑前,只见上面写着:先师王烈之墓。

夏侯巽震惊地看着嵇彻道:“你师父叫王烈?!”

嵇彻点点头,夏侯巽又道:“是嵇康的师父王烈???”

嵇彻目光悠远,似在回忆,道:“师父曾说祖父无修仙机缘,因此不曾拜师。”

一瞬间,夏侯巽觉得自己犹在梦中一般。

夏侯巽喜欢摆弄旁门左道,也喜欢听一些稗官野史,对王烈和嵇康自然不会陌生。

当今时代,追求名士风流,士人皆以竹林七贤为楷模,尤其奉嵇康为圭臬,因此嵇康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嵇康好老庄、谈玄学,自然与道家走的进,传说他曾经拜王烈为师,求仙问道。

这本没什么,当世人求仙访道乃是常事,还经常做一些游仙诗来记载自己所感所闻。

但这王烈却是这些传说中唯一一个得道成仙之人,人说他“年三百三十八岁,尤有少容,登山历险,行走如飞。”

民间还流传着嵇康羡王烈的轶事,传说嵇康信奉道家,便拜访得道的王烈为师,两人经常游玩采药,甚至形影不离。

一次王烈独自入太行山,忽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山崩裂开一道口子,宽达几百丈。两边都是青石,当中有一穴口,有青泥流出如骨髓一样,此乃山精,有缘人服之可益寿延年,王烈取出青泥,将青泥炼制成丹药带给嵇康,嵇康非常高兴。但他接过丹药的瞬间,丹药变成了一般的青石,嵇康懊丧不已。

还有一次,王烈与嵇康一同入山,王烈在石室中见一卷仙书,唤嵇康一同去取,但嵇康进了石室,仙书凭空消失,王烈叹道:“你虽有求仙问道之志,却无机缘,此命也!”'1'

夏侯巽本来以为王烈只是人杜撰出来的人物,却未曾想到竟真有此人。

娘唉,如此算来,这王烈活了四百多岁才驾鹤西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夏侯巽瞥见嵇彻的俊朗的侧脸,恍然想到,眼前这人也已经年过古稀……突然觉得,王烈四百多岁才过身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两人祭拜了王烈之后,嵇彻便带着他回了云渺峰。

吃过晚饭,嵇彻便去他常练功的山峰取王烈的修炼秘籍去了,夏侯巽一人百无聊赖,便到庭院里溜达。

这一溜达就发现了怪异之处,院子里一共五间茅屋,嵇彻和师父休息的房间是一小间,还有一间茅房和一间厨房,剩下的一间房是这五间房里最大的,却被闲置弃用。

正待探访,嵇彻便回来了,见夏侯巽站在院子里,便道:“晚间风大,仔细着凉。”

夏侯巽回头指着那件大屋子问嵇彻,“这间房是干什么用的。”

嵇彻瞥了一眼,淡淡道:“平日里堆放杂物用。”说完,便又道,“如今天凉,你寒毒才愈,我去找点东西,晚上生火,你就在院子里活动,不要走到崖边上去。”说完,嵇彻便离开了。

夏侯巽看着那件大屋子,不禁有些疑惑,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杂物要用一大间屋子来堆放?

他推开那杂物间的大门,猝不及防就被闪瞎狗眼!那杂物间小山堆似地堆放着几大堆金银财宝!!!

夏侯巽咽了咽唾沫,感觉自己心跳如雷!


作者有话要说:
【1】改编自晋·葛洪《神仙传》。







第35章 第三十五回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夏侯巽看着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山一样的堆在那里,不觉心跳如雷……

嵇彻找了个盆和一些干柴过来,就看到夏侯巽站在杂物间门口发呆。

他便将柴火堆在地上,走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巽回过神来,看到嵇彻正看着他,眼前人武功高绝,长相英俊,富可敌国,这样的人间瑰宝,幸好暂时还暂时未被发现,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闺阁小姐姐要伤心了。

嵇彻看着夏侯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目光还有些怨怼,不觉问道:“发生了什么。”

夏侯巽道:“阿彻,其实你骗了我吧?!”

他没头没脑这样说了一句话,嵇彻不明所以,便向他投出了疑问的一瞥。

夏侯巽道:“你其实不姓嵇,而姓石吧。”肯定是石崇的后代,不然怎可能有这些富可敌国的财产。

但嵇彻从小长在山上,一心修炼,从未读过史书,不晓得石崇是谁,自然不明白夏侯巽话中之意。

便认真道:“你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怀疑。”

夏侯巽道:“这样的财宝,你只可能是石崇的儿子!”

嵇彻皱眉道:“石崇是谁?”

夏侯巽:“……”忘了这家伙未曾入世了。

一个梗若是要细细解释给别人就没意思了,因此夏侯巽便草草解释道,“也没谁,就是个和你一样富有的人。”

嵇彻听他如此说,便懂了他的意思,便道:“你说杂物间堆着的这些金银啊,这不是我的,是我师父留下来的,这只是一少部分,下面还有个地窖堆着许多呢。”

一个活了四百多岁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留下了一房间的金山,怎么看怎么怪,夏侯巽心道:“这王烈道长得了长生之后,是不是就专门做起了生意,做了三百年,不然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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