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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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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他和落十六一同走了一段路程,转了那么些时日,经历得多了,穆曦微回想起来的尴尬,尴尬着尴尬着就变成了酸。
    他不知道自己在酸点什么。是酸落永昼的真容只有那个心爱之人能见到,还是酸能见到落永昼真容的人不是自己。
    没等穆曦微酸出一个一二三四五,把自己酸的来由有条有理地整理出来,然后一一分析原因,列举克服,告诫自己克己守礼,反省自己轻浮浪荡的时候,他的理智就已经压不住情感。
    若他当真是个十全十美的好人,道德楷模的正人君子,他该像上面说的那样,一步步来,反省自身相安无事。
    或者说若他真是这样子的人,根本连反省自己这个步骤都不会有。
    因为真正的道德圣人言行举止都是拿尺子量着比着来的,根本不算酸些有的没的。
    可穆曦微不是。
    他归根结底也只是个有爱有恨的普通人,是个心头热血一上来抛头颅洒热血不管不顾的少年。
    于是穆曦微乘落永昼熟睡之时,偷偷掀了他的面具。
    其中还因为穆曦微头一次做偷鸡摸狗的坏事,心里发虚,手上发抖,沉重的黄金面具差点砸上落永昼鼻梁。
    也亏得他是穆曦微。
    是体内剑气与落永昼同出一源的穆曦微。更是落永昼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才能在老虎打盹的时候偷偷撩拨。
    换个其他人,别管落永昼睡没睡熟,远隔着八百里大概就有明烛初光剑气横空而出去追杀。
    然后他看到了落永昼的脸,看到他熟睡时合上的眼睫和一弯唇角,比起白日招摇过市时拉的仇恨而言堪称温和无害。
    他在月光下看见了此生最美之景,如梦似幻。
    穆曦微手忙脚乱把面具给落永昼盖回去去时,差点又磕到他的鼻梁。
    他脸红耳赤,对着月亮想了一会儿自己到底是现在自刎谢罪比较好,还 是等报仇以后自刎谢罪比较好。
    冷清清的月光如水,把穆曦微整个人浸在其中,硬是把他给浸清醒了。
    穆曦微冷静想,自己现在自刎谢罪,等落永昼醒来的时候就是一滩血加一个冷冰冰的死人,一定会吓到不知原委的落永昼。
    若是等报仇以后自刎谢罪,落永昼一定会觉得他莫名其妙没担当,一辈子都在浑浑噩噩地为着旁人活瞧不起他。
    所以不如不自杀来得好。
    穆府灭门时,穆曦微真的是万念俱灰,觉得他活在世上仿佛是个没有根的人,不知来历,不知去处,活不活都没什么意思,没什么差别。
    他这会儿改了主意。
    世上还有落永昼。
    他想好好活着,想多和落永昼走一段路,想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多看他几眼。
    无论是平平无奇的那张面具,还是面具底下惊为天人的那张脸。
    在穆曦微眼里看着都一样好。
    于是穆曦微对着月光吹着风,下定了主意。
    他打算一切老老实实坦诚对落永昼交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果不杀不剐,那就用尽全力好好活下去,好好和落永昼一直待下去。
    那时候的穆曦微就那么点微薄的愿望。
    殊不知年少时的时光太匆忙,年少时的诺言最轻薄。
    不是真心不够,而是变数太多。
    没等他第二天早上和落永昼坦白,魔族的大乘首领、妖魔主的真实身份…接踵而来,在原本尚算平静的水面了溅了个底朝天。
    再然后,就是洛十六不告而别,他在父母墓里发觉了剑圣的剑气,在白云间听到了落十六的死讯。
    大概是他真的不配。
    每次他想抓住的美好善意,最后都会被残忍地一一践踏,一一打破,告诉他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象妄想,不得长久。
    镜花水月终究有花有月,皎洁轻盈,柔软芬芳。
    幻象妄想也终究被他目睹过,世间至美,身临其境,以假乱真。
    怎么能接受到头来不过碎镜一地,清水一捧?
    怎么能接受表象后面血淋淋的,修罗地狱一般的事实?
    穆曦微成了大妖魔主。
    魔族的属下恭敬请教他的名讳,黑衣面具的妖魔主想了片刻,平淡地回他了两个字。
    他说他叫长夜。
    穆曦微记得母亲提起过自己名字的意象,说他叫曦微,是取晨光熹微的同音之义。
    不求他如日出之阳,普渡世人。但求他一辈子能活在日出之阳下,一身清清白白,无脏无垢,一生圆圆满满,光明和煦。
    少年意气总比天高。
    穆曦微听到母亲的期许时,总是觉得不以为然,觉得一个人过得好算什么,拉上旁人一起过得好,才算是真本事,算是真慈悲。
    他想做日出之阳,普渡世人。
    可惜这一遭遭走下来,他没了家人,没了所爱,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杀他至亲至爱的人是世间至正光明,为了他身上背负的至邪本源拔的剑,动的手。
    换个说法,若他身上没有妖魔本源,剑圣不会注意到他,更不会对穆家明镜台与落十六动手。
    这些血债一笔笔写到最后,都是他该背负的孽。
    面具下的穆曦微垂下眼睛想,他还有什么脸用这个名字,有什么脸说自己如日出之阳,有什么脸活在光明中呢?
    不如叫长夜罢。
    长夜不绝,永无尽头——
    也永无出头之日。
    最后,穆曦微选择用一份战帖来终结。
    剑圣滥杀无辜该死,魔主也不该存在这世上。
    本来穆曦微打算得好好的,以为这尚算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命运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对他再度伸出了愚弄的手。
    他一路杀到了长城底下,对剑圣出剑,劈开了剑圣一半的黄金面具。
    穆曦微在黄金面具底下见到了一张被他几乎刻入骨子里去,永生永世也难以忘怀的脸。
    他少年时懵懵懂懂动心,以为这是他世上一切,人间唯一的人,是杀他父母,灭他满门,屠他宗门的血仇仇人。
    怎么会有比这更好笑的事?
    怎么会有比这更讽刺的事?
    剑圣看他像一个傻子一样在那儿把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引为朋友,引为知交,引为挚爱,被耍得鞍前马后团团转?
    滑稽吗?好玩吗?满足吗?
    穆曦微想质问落永昼,想怒吼,想拔剑落得一个干脆利落。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唯有面具下无声落了几滴泪,眼睛血红。
    眼泪渐渐满面,穆曦微体内的妖魔本源也愈加躁动不安。
    魔族天性嗜血好战,穆曦微原本通过压制体内妖魔本源的方式来压制他麾下魔族天性,使得他们听命于己。
    要不然魔主约战剑圣这种大场合,正常状态下,魔族怎么可能还会乖乖静待于后方,而不是扑上去与人族厮杀混战成一团?
    然而穆曦微本人也不会想到,黄金面具下藏的竟是落十六的脸。
    他预料不到自己的这场心神失控,也预料不到妖魔本源躁动之下魔族的失控。
    随着魔族仰头的嘶吼声震云霄,兵戈出鞘,人魔两族混战成一团,鲜血如雨,断肢零落,修罗地狱场景重现人间。
    落永昼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声而疲惫地轻叹了一声。
    他不想与穆曦微为敌。
    恰恰相反,他太想穆曦微活了,甚至不惜拿自己性命给穆曦微铺路。
    可是自己的性命落永昼可以慷慨,旁人的性命他不能坐视不理。
    穆曦微失控,魔族暴动——
    他不能死。
    明烛初光扫过的剑风荡开穆曦微的剑,落永昼抬头。
    战场骤然为之一亮,仿佛云间的明月遥遥跨过千山万水来到暗无天日的人间,直将人望得舍不得眨眼。
    天下第一的美人与天下第一的剑。
    相得益彰。
    无论是胜是败,都是旷古绝今的不朽传奇。
    那场妖魔主与剑圣的约战,虽说剑圣首战失利,最终却僵持不下,仍是以双方的各自退让一步而疯魔。
    大妖魔主却像是发了疯一样,战帖不要钱地跟雪片似往剑圣那儿递,疯狂地想见剑圣一面,统统又被白云间拒之门外。
    “师叔。”
    如今两族局势如箭在弦上,陆归景时时忧心,眉眼上也未免带了一些凝重出来:
    “今日魔主又换了一座城池。”
    大约是战帖一直被拒的缘故,穆曦微竟是另辟了一条蹊径出来。
    他每隔三日便攻一边境城池,只破阵法,摧城墙,而不对城中百姓守卫动一根毫发,兵不血刃。
    魔族对他怨声载道,沸反盈天,当然有不少胆子大的魔族,纷纷挑了人想要下手,以此来挑战大妖魔主的权威,却全部在穆曦微的一眼下化成了灰。
    大约杀了那么几千上万个刺头以后,剩下的魔族都被穆曦微的铁血手段收拾得服服帖帖,只能乖乖听他号令。
    然而人族也并不领会这位大妖魔主兵不血刃的好生之德。
    他们反倒是更加将穆曦微恨得咬牙切齿,认为他是故意挑衅,往人族脸上啪啪地抽耳光。
    被穆曦微破 阵法,摧城墙的城池越来越多,聚在白云间请愿请剑圣下山动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
    他们打不过魔主,自然会有人替他们动手,替他们找回场子。
    剑圣身为人族的守护者,他不充当其冲,谁来首当其冲?
    落永昼撩了撩眼皮:“死人了吗?”
    陆归景犹豫一下,答道:“暂且未有。”
    说到这个,陆归景是切切实实打心里佩服穆曦微的。
    他所到的城池,一座城池动辄几十几百万人实在常见,穆曦微却偏偏能不伤一人一物,不能一草一木。
    不管是好意慈悲,还是恶意打脸,能做到这个地步,能控制到这个地步,就都是臻到了极处的造化,只配叫人仰望。
    陆归景佩服他的修为,更佩服他的心性。
    他被灭门,被欺骗,被愚弄,最终被沉沦到妖魔主的身份,却始终都不曾把加诸于己身的痛苦奉还报复给无辜世人。
    的确值得佩服。
    落永昼说:“那便先搁着。”
    他声音里或多或少带了些彻底厌倦的疲态。
    事实上,落永昼未像众人所想的那样在不孤峰顶瘫着俯瞰世间,好吃好喝好睡,苍生疾苦一概不沾他。
    他这些日子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
    他几乎跑遍了世上所有艰险的,隐秘的秘境,看过什所有不为人知的角落,也拜访了所有有本事的人,不拘佛道儒,也不拘出世入世,隐居不隐居。
    落永昼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想得一个答案,得一个天下与穆曦微能不能两全的答案。
    然而他走过的所有地方,见过的所有人告诉他的答案均是出奇一致。
    他们说不能,而这不是落永昼想要的答案。
    他仍不死心,仍想寻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还有机会。
    还有他没走过的地方,还有他没见过的人。
    陆归景不知是这几日内第几次登上了不孤峰,这次带来的消息却全然不同。
    他哑声道:“师叔,有人死了。”
    说起来不过是个你推我我推你,魔族有人看不惯穆曦微于是群起动手,人族又要誓死捍卫自己城池尊严,恰巧形成了里外夹击之势。
    在内忧外患下,穆曦微没能完全揽过大局,稍有不慎之下,就有人族在这场□□中死了。
    先前穆曦微不动手,也不许魔族动手,人族嗤之以鼻,以为这是恶意是□□,还不如动手来得好,至少来得痛快,好歹能保全一个体面尊严。
    等魔族真正动手时,死去之人的性命如热油滚进了锅里,顿时炸翻天。
    围在白云间底下情愿的,下跪哭诉的,躁动不安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多不多,声音甚至可以传遍白云间山脉权利,响彻高峰万仞。
    死去的人估计也不会想到,自己活着时候在亿万众生里根本不值一提的性命,在死后竟会这样值钱。
    值钱到能彻底点燃人魔两族的仇恨,能挑起人族压抑已久的怨言,甚至能左右剑圣手中的那把明烛初光,和大妖魔主的性命。
    陆归景见落永昼不答话,又小心翼翼道:“师叔,现在人族的天也快黑了。”
    魔域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无边无际的永夜寒冷。相较之下,日夜轮回,四时更替,一直是人族是骄傲的。
    他们看重这些,觉得有这些,有阳光阴影,有风霜雨雪,有花开花落,自己才活得像个人样。
    可自从大妖魔主下了战帖,不知是他身上煞气太重,天恨人怨,还是因为旁的原因,人间的夜渐渐长了起来,也渐渐暗了起来。
    一直到如今,日出只是短 短的一瞬,日头落下后暗无天日的黑夜,才是日日常况。
    想想就让人心生悲凉绝望。
    人魔抗争了数万年,谁都觉得自己会信,谁都觉得命在我手不信天命,却没料想到人间白昼终将被黑夜所吞噬,终将毁在一个年轻到甚至从前没有过名姓的大妖魔主手里面。
    陆归景发觉自己僭越了。
    落永昼兴许不会知道今天魔族杀了几个人这样细致入微的事情,却不会不发现人间永夜。
    他选择出不出剑,站不站出来,都是落永昼的事情,不该是自己所置喙的。
    落永昼不出声。
    他不出声时的不孤峰静得可怕,沉沉如松下的一潭静水凝固,如松巍巍然的树干不动,鸟雀也不敢来此处栖息叨扰这极致的寂静。
    沉默良久,直到陆归景以为落永昼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落永昼方简短又惜字如金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原来他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给他的答案不是假的。
    原来哪怕他走尽天下,见遍天下人,也不能得到自己家想要的答案。
    原来…明烛初光,并度不了世间万难。
    陆归景告知他消息时,落永昼有认真想过掀桌,有想过去将穆七翻出来鞭尸以泄心头之恨,也有想过去晓星沉冲进去找谈半生。
    可惜这些没什么意义,他就算做了,也是一模一样的无力回天。
    落永昼忽然就失去了兴致和所有执剑的力气。
    “我不想杀他,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
    落永昼说:“他是我的初心。”
    剑圣的初心是什么?
    是以明烛初光作人间灯火,护佑天下。
    再深一点,再本质一点,说到底也不过是颗天不怕地不怕,淌着热血的赤子真心。
    然而世途多舛,人心险恶,赤子真心也总会有被磨平,被浇凉的一刻。
    落永昼在见穆曦微第一面的时候,真的考虑过要不要杀他,那时候他和他几个朋友的想法是如出一辙的。
    他不一定担得起大妖魔主这个后果,人间更是。
    好在自己的本源剑气拉了他一把,落永昼在穆曦微身上见到了少年时的影子。
    他护着穆曦微,也当是护着自己一颗心比天高,不肯认命不服输的少年初心。
    陆归景道:“师叔…”
    这种时候,他除了师叔,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他不能劝落永昼去杀穆曦微,也不能劝落永昼就此放手,不杀穆曦微。
    他和这天下被落永昼护了六百年,如今却要逼落永昼去杀他在意的人。
    何其可笑,又何其让人心凉。
    落永昼反倒是现出了一点很飘渺,很复杂的笑意。
    他想到了自己少年时候的不孤峰,想到了越霜江他们三个人。
    “你知道你师祖和我说过什么话吗?”
    陆归景摇摇头。
    越霜江死时他还很小,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更遑论是推心置腹。
    落永昼说:“他带少年时的我回白云间时,曾问过我愿不愿意随他一起回去。”
    当初落永昼想的是哪有这等好事,白吃白喝还能修仙,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越霜江说不是。
    “他告诉我,修仙做到白云间之主又如何?活得也不似表面上光鲜亮丽。人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该担什么样的责任。”
    当初落永昼想的是要是能给他天下第一的修为,他肯定也愿意罩着这天下啊。
    再说,天下第一呐,多威风?天下人哪能有不爱戴他的呢?
    他又怎么能不爱这天下呢?
    六百年后,他早不是最先那 个漂泊无依的少年,若按这话来算,被渡上一层层战无不胜金光,重重盛名加身的剑圣落永昼,应扛起天下最沉的担子。
    落永昼说:“你师祖说过的话九成九都是一纸废话,唯独这句还算有点道理。”
    陆归景想笑,想说师祖说的既然都是废话,您还记得那么多。
    可是话到喉咙口,哽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假如大妖魔主不是穆曦微,他早死八百回了。我不欠别人的,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可他们不亏我的,没道理让他们为我的风花雪月流干血。我做不到像个英雄一样斩妖除魔凯旋来回,我至少得走得像个剑圣。”
    落永昼说完起身,再不留恋。
    他离开不孤峰前,特意去越霜江三人的坟头看了看。
    看着看着落永昼便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看,任你王侯美人,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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