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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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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自觉接锅,还能早死早超生,落得一个体面的下场。
日部首领转移了话题:“已经响了第四声钟声,快到第六声钟声响,大典举行的时候,您可以准备换上冕服了。”
魔域一年四季长夜,无日无星无月,自然无有依据来计时。
上一任大妖魔主登位后,在王城最高处设了一口大钟,有专门的魔族负责敲钟,十二下钟声,对应人族十二个时辰。
日部首领言语方毕,就有侍女乖觉地奉上衣盘。
魔族新主登位时用的冕服,自然是有多华美做得多华美,极尽奢费之能事。
锦缎重重叠叠间抖出似水的光华,用的是魔族一贯崇尚的黑色,纯粹浓郁到极致,一如外头无星无月的夜。
至于那些呕心沥血,用金丝银线挑织盘绣出的繁复重纹,则不一一而足。
统共就那么一次,落永昼也没什么一定要穿白的坚持,看了一眼就换了上去。
最后一片衣摆曳至底下,腰间最后一件绶带也被整理整齐,空落落的托盘上,仍醒目地摆着一张金属面具。
落永昼随手顺了顺衣物上本不存在的褶皱:“面具什么,还是算了罢。”
他微微低着头,殿上的魔族不敢正眼看他,只能凭眼角余光偷瞄,只能看到他眉目的大致轮廓。
就那么一个低头的轮廓,偷瞄一个眨眼的时光,已经太够了。
像是束魔域里根本见不着的光,又明亮又肆意,纯黑的华服囚不住,整个魔域,诺大的一个黑漆漆笼子也囚不住。
只能任凭它张扬挥洒地游过人间,游往那天河的一角。
那束光太让人目眩神迷,太让人心动神摇了。
但凡是看到的就情不自禁想要追逐。
但凡是追逐的,就该知道什么也困不住他,谁也追不着他,便越是想要占为己有。
好看到这种程度,也真是…一种作孽。
日部首领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
如果是半个多月前的他,看到落永昼不愿意带面具,一定喜极而泣,恨不得为剑圣的自投罗网放两挂鞭炮。
但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
日月首领对剑圣的认识,也重新得到更全面更具体的升华。
他深知落永昼想一出是一出,疯起来比穆七还要疯,不敢托大,谨慎地劝落永昼道:
“主上您的面貌,仙道上下皆知,若是不用面具遮眼,岂非要露馅于人前?”
“让大家都知道剑圣即是魔主不好吗?”落永昼单手捧着面具,慢条斯理问他,
“我落永昼行事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如今要当个魔主,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当个魔主…
当个魔主…
魔主…
那是魔主啊!
不是说要去买个白菜,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是当魔主啊!
日部首领内心翻涌过无数咆哮。
他强行镇定下来:“可…可,万事小心为先,您看你不如还是戴上吧?”
落永昼十分坚决,一口回绝:“不戴。”
日部首领不死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带上吗?”
落永昼依然坚定异常,问就是两个字:“不戴。”
行吧。
反正日部首领又不能无视明烛初光,强行让落永昼戴上。
他幡然间醒悟过来。
他是谁?他在哪里?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剑圣暴露身份,如今却要煞费着心思去苦口婆心劝落永昼戴面具遮一遮?
他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为什么要操着老妈子的心,吐着窦娥的血?
日部首领想不明白。
他思来想去,只勉勉强强得出了一个解释。
大概自己实在是被落永昼不按常理出牌搞怕了,经不起折腾吧。
魔宫外专程为魔主这一次的登位搭了高台,青玉为基,一层层镶嵌的夜明珠光辉璀璨,抬头望上去望不到尽头。
知道的是高台上点缀的装饰,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人间星空。
魔族日、星两部首领一左一右,身后各领着一溜的大乘排开,恭敬垂着首等着新主的登位。
直到他们把头都垂酸了,还是没等来那位新主。
而此刻,离钟声响了第六下的时候,已经有一会儿。
台上的魔族大乘族长、日星两部首领尚能八风不动,台下却按耐不住地骚动起来。
仙道的人最先耐不住性子。
来的人里面,白玉檀是陆地神仙,出身最娇生惯养,脾气也最大,由他来发作理所当然:
“本座原以为此番前来已经给足了你们魔族新主的面子。没想到,魔族新主到底是该何等威风,才能将本座一行人白白晾在这儿?”
魔族大乘的族长当然不会偏向白玉檀。
但他对魔族新主的好感也很有限,闻言不欲多插手,圆滑地打了个圆场:“这个等主上来了,白家主自会知晓。”
意思是让白玉檀和落永昼自行解决。
这番仙道的陆地神仙齐到,白玉檀有恃无恐,底气自然足,喝道:“你配和我说话吗?”
他掌风一动,迅疾如电,而掌下的游龙矫矫,势如雷奔。
不知是日星两部首领刻意放任还是其他,竟是硬生生地看着白玉檀打杀了那个大乘首领。
犹然温热的鲜血溅在青玉台上,让原本为迎接新主登位,来来回回被打扫近百遍,光洁无垢的莹莹玉面也蒙上一层瑕疵。
魔族哗然大骇。
不怪他们,魔主不得伤害仙道的铁血酷令新近下达。
当然有不信邪,不服软的魔族想去试一试。
结果是被一道剑气枭首,瞳孔圆睁,首级高高挂在城门口风干,无形之中威慑着往来众魔。
短短几日,城门口的魔族已经挂了一排,其中并不乏年长成名,心狠手辣者。
想到魔主动手,也许只是在魔宫里弹了弹手指般轻松写意,这等难以逾越的距离差,终究是彻彻底底震慑了魔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压抑得久了,总会爆发。
白玉檀的这次动手,便给了魔族一个很好的爆发借口。
“白玉檀!”
台上的星部首领再也忍不得,悍然出手:“这是我魔族的地盘,你人族未免也太过放肆!”
他们两人交手余波对撼之间,震得青玉台的防御阵法全亮,人魔两族旁观之人被那亮光齐齐刺出了眼泪。
白玉檀连续后退了百丈,不知砸飞了几个人族、几个魔族,青玉台周围原本水泄不通,被他愣是砸出了一条道来。
好在世家子重视风仪,白玉檀交手之际,仍不忘维持自己光鲜亮丽的形象,虽说落了下风,好歹输人不输阵。
有几位经年成名的陆地神仙在身后,白玉檀很有底气,丝毫不怂。
他昂起头,冷笑道:“我人族欺人太甚?我看你魔主先将我族一众陆地神仙晾在此处,随后区区一个大乘,也敢跑出去答我的话。不懂礼数,不知进退的是你魔族吧?蛮荒之族不知开化,被随意打杀也是罪有应得!”
白玉檀这一番话,真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往火里急死了油。
不说仙道中人,本来从接到魔族那封口吻嚣张的请柬后,就在按耐着火气,等入了魔域,身边处处煞气,见到的魔族个个丑恶,内心能不憋屈才怪。
他们内心多日的愤懑,都随着白玉檀这一番话,畅快淋漓地发泄了出来,各自刀剑在手,时时刻刻准备着来大干一场。
更不用说魔族怎么忍受得了?
日、星首领相互对视一眼,还在是先对仙道动手,还是先对穆七动手的抉择中两难的时候,大乘族长已经达成了一致。
他们忍新任的魔主,从那条禁令开始,已经忍了很久了。
本来就打算在大典上见分晓,既然那位新魔主有颁布禁令的胆子,却没胆子在人前出现,那就别怪他们先动手一步。
他们对仙道一旦动手,打的是颁布禁令魔主的脸,魔主若是不处置他们,难以服众。
魔主若是想处置他们,他们身后的部族势力,又怎么肯与魔主善罢甘休?
怎么看,怎么都是两边不讨好的局面。
大乘首领在心里暗暗地冷笑,要怪,只能怪新任的魔主脑子发抽,居然敢下达那种禁令。
魔族部族与魔主,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从没有什么君臣之义,同去同归。
借着这一场登位大典,把新任魔主的面子狠狠踩在脚下,看他以后在族中有何威严可言。
真是再好不过的天赐良机。
大乘们下了台,围在白玉檀身周。
其中为首的大乘寒声:“白家主有胆子在我魔域动魔族的大乘,当然也该对我魔族有所交代。”
他森然笑了两声:“不错,陆地神仙是了不起,平时单挑独斗我拱手认输,可是你们这次带了弟子晚辈,而王城中现有千万魔族。”
“你带来的人,一个能有一千吗?”
话说到这儿,魔族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底下魔族早就憋得狠了,听到大乘族长的话,怪笑和惊叫一阵响过一阵,恨不得把王城掀一个底朝天。
不用大乘族长多说,他们以自己庞大的人数,自发自觉地形成包围圈,一步步向仙道中人所在积压而出。
甚至不乏耐不住性子的魔族,浑水摸鱼之间,悄然对仙道中人动了手。
肃肃剑气一扫而过,割开动手魔族咽喉的时候,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轻易,一般干脆利落。
有个青衣人缓步从飞舟上走了下来,他半空中走路如闲庭漫步,仿佛真有那么一座桥,连接天上飞舟,与地上青玉台两端似的。
“敢公然动手?“秋青崖语气平平,下了结论,“我还没死。”
他不善言辞,所用措词也都是一律去掉修饰,能减则减。
但言语底下的底气,却是不必用任何形容词来增光添彩,天下皆知的足。
他们那一代从血火烽烟,从仙道将颓里历练出来,硬生生是力挽狂澜的陆地十神仙 还没死。
魔道怎么敢乘他们在的时候动手。
他青崖剑出鞘时,诛魔无形的几道剑气,便是最好的,最有力的证明。
另一道身影也飘然而下。
月盈缺名字美,身段姿态也美,像是神女降世,言谈却很不客气,嗤道:
“动手则动手。怎么,你们魔族还爱在动手的时候耍嘴炮吗?”
她掌心缓缓地升出了一轮明月。
在魔域这等常年无月的昏黑之地,明月那并不刺眼的柔和光辉几乎要叫人落下热泪,牵绊着心底那份最柔软的情绪。
明月所及之处,即是好梦常圆所在。
躁动的魔族被那轮明月安抚下来,渐渐有沉醉不醒之意。
日、星两部首领眼见不对劲,往前对上月盈缺,替魔族挡住她的好梦无缺幻境。
谈半生站在他两人边上,不言不语,惟独星芒一捧慑人。
连最爱和稀泥,最和事佬的万般宗陆地神仙易行,都不苟言笑站了出来,虽说一言不发,意思却很明显。
既然要打,那就打。
六个陆地神仙对千万魔族,看谁杠得过谁。
白罗什真是应了老人多作怪那句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一一数道:
“归碧海、西极洲、晓星沉、万般宗…嗯,还有我们白家。白云间这时候去了哪里?那位传说中最嫉魔如仇,剑下不留邪魔的剑圣去了哪里?”
白玉檀对落永昼怀恨在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谁知道呢?我们剑圣斩杀过两饪大妖魔主,总不可能是到第三任的时候,明白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怯战了吧?”
他怯战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嘲讽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月盈缺和秋青崖倒真不曾多想。
她两人熟知落永昼品性,对落永昼也怀着百分百的信任。
月盈缺觉得没什么好多想。
无论出不出现,皆是落永昼的决定。
而她信落永昼,自然信落永昼的决定。
没等她开口把那老家伙驳回去,祁云飞已面色不善道:
“你问我师叔在哪,我的确不知。你问我白云间的人在哪,我当即可以回答你。”
他拔出风雷剑,手中一泓剑刃雪亮:
“要不再打魔族之前,我和你先比划比划,看看我有没有资格被当成白云间的人站在这儿?”
行了行了。
这还没和魔族打起来呢,人族这边自己先乱了。
然而众人熟知祁云飞如风雷暴烈的性情,也深知白罗什一番话实在是太过。
换他们是祁云飞,他们也生气。
陆地神仙不开口,剩下的人不好,也没立场去劝。
“家师自是在魔域之中。”
出乎意料,开口的是穆曦微。
他于一行弟子中站出来,如魔域这单调乏味的地方,长了苍松劲竹,迎日而出。
浑身上下的气度,竟一点不比白罗什堂堂一个陆地神仙差。
“家师曾告知于我,说他此行专为魔主性命而去。白前辈先前所言不尽不实,还是免了罢。”
白罗什怎么肯在一个小辈面前服软?
他冷冷道:“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在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插话?”
落永昼不在,白玉檀可谓是扬眉吐气,与白罗什一唱一和道:
“借着剑圣的名头,你真以为自己还能和我们平起平坐了?上一个这样说话的魔族大乘已经被我打杀——”
他言语未尽,威胁之意却是昭然若揭。
引开白云间弟子嘘声一片。
嘘声中又以几种声音为主流。
无非就是:“啧,垂死挣扎,看着真可怜。”
“他不知道穆师叔和咱们剑圣是什么关系吗,就敢随便开口。”
“说起来,剑圣管穆师叔喊师兄,那白老头子该怎么喊穆师叔?白家主又该怎么喊穆师叔?他们世家不是最重视辈份的嘛,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算了算了,先让他做两天美梦,等过段时间,有得他哭的时候。”
不错,受到前两天弟子谈论八卦时的气氛烘托感染。
宴还一时兴奋,一时冲动,喝了几斤酒壮胆,把落永昼就是洛十六的事说了出来。
弟子们一开始当然是三观炸裂的,当然是不信的,还逼着宴还对着天道发了誓。
没用。
该信的还是得信。
一开始的震动过去,弟子们企图自我安慰,自我镇定。
想想也是。
他们都能接受祁师叔管穆师叔喊师兄我好怕,为什么不能接受剑圣呢?
他们都能接受穆师叔上位剑圣弟子了,为什么不能接受穆师叔上位剑圣道侣呢?
当然不是。
弟子们当然倔强地不敢相信。
祁师叔和剑圣能比吗?
弟子和道侣是一个意思吗?
他们站在天下之巅的剑圣,他们内心不敢触碰的高岭之花?
凭什么?为什么姓穆的可以?
说起来也是穆曦微运气好,在弟子浑浑噩噩,内心本能抗拒的时候,白家父子偏偏给他来了这一出。
导致弟子内心报复性想着吓不死你的人不在少数,他与落永昼的事情,也就那么被弟子阴差阳错地给接受了。
至于以后白云间内部的流言,流传到什么地步,话本又写了几本,则是仁者见仁的事情了。
“啧,白老头。”
远远地有道声音传来,稳稳落在白罗什耳边。
那道声音在嘈杂不已的青玉台前,算不得太重,意味也不太明显,但听过一次,却是再也忘不了。
和轻重起伏无关。
只是单单纯纯的音律之美,摄人心魄。
凡人怎么能忘却九霄仙音?
“你在天榜试上叫了我一次不死心,被打得不够疼,还敢叫我第二次?”
“你叫我第二次,还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弟子?”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人破空而出,玄衣摩擦拖曳过青玉台面,簌簌的金银线纹路像是漆黑夜空更远处,三十三重天开外,银河流转的一点光洒在了人间。
他立于人魔两族千万人前,风姿卓绝。
万籁息声,万响俱寂。
第31章 修罗
落永昼一在青玉台上露了脸; 整个人魔两族都安静下来。
他就是这样。
不用刻意去强调; 去威慑什么,他这张脸,这个人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种震慑。
白罗什还记得明烛初光的锋利,老脸一抽,不敢再多说什么。
落永昼那么一现身; 人魔两族,两边心里都有了底。
好像他的存在对人族来说; 像是什么战无不胜的辟邪神像一样,见到落永昼后,人族修士纷纷松了口气; 刀剑也不约而同地收回了鞘中。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
有剑圣在; 要自己来凑什么热闹,出什么手?
自己想要出一分力; 说不定剑圣他老人家; 还嫌他们拖后腿呢。
魔族那边除却两排面色阴晴不定的大乘族长外; 也均奇异地安定下来。
他们认出了落永昼衣袍上的刺绣; 是魔族里特意用以彰显大妖魔主身份的纹样。
来人的身份,不用多说。
既然今天这位大典正主来了; 那么无论自己先前怀着什么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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