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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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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全凭本能,日复一日机械而麻木地重复着生前做过的事。
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存在有什么意思。
不过万幸的是,居民早已麻木僵化的头脑,也感知不到喜与悲,哭与笑,无需去思考这样高深的问题。
剑光寸寸分开,若说最初仅仅是一树柳絮,半院杨花,之后便渐渐地在飘洒纷扬的过程中一瓣瓣绽开。
像是飞了鹅毛大雪,纷落满城,又带着融融的一点光明。
剑光无声无息地融入居民体内。
他们面上茫然之色渐去,神智渐复。
七百多年的时光,足将石头的棱角也磨平。此处的居民早已没有什么枉死的悲伤,更多的是终于可以解脱的安宁祥和。
他们伸手接住更多的剑光,向剑光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即引渡进轮回。
终于可以摆脱这七百多年无休止无意义的重复。
一时间,息城所有的街头巷尾,皆有剑光似飘絮,皆有居民虔诚地接了一片,低头行礼,随即步入轮回。
照得这座城池又有些七百年前的安宁之意,而非先前那座处处诡秘,死气与疯狂一同存在的城池。
白云间弟子看呆在了当场。
他们大多年轻,修为不高,没见过几场大场面。
这满城剑光如灯,引渡数万百姓的画面,看得他们失去所有言语表述的能力,唯有泪水怔怔地流了满脸而已。
泪眼朦胧之中,他们看见了剑光中心的那个人。
白衣如雪,披风卷云,一抬头的光刺破黑夜,刺得人眼中更亮更疼。
他们甚至不用去费心思想。
普天之下,只有那么一个人,一把剑而已。
抬头是传世名画,拔剑是千古传说。
进可以一剑斩十万魔族,退也能一剑度化满城的百姓。
白云间的弟子几乎是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剑圣!”
宴还激动喊了一声。
落永昼的现身实在是太天人降世,让宴还忘了他洛十六时种种不靠谱之处,激动间险些落下泪水。
落永昼淡淡嗯了一下。
魔族依然僵在原地。
不是他头铁,见了剑圣本人还能面不改色打算和落永昼来一场硬杠。
只是在落永昼渡了一城的一剑下,魔族气血翻涌,魔息逆流。
他毫无怀疑倘若此刻自己抽身疾退,必定魔息爆体而亡。
过了一刻钟,剑光黯淡下来,一朵剑光约莫对一位居民,居民皆已步入轮回,剑光自然所剩无几。
仅存的几朵雪片似在落永昼身边打转。
落永昼收剑回鞘,云袖飘扬,对宴还道:“先在息城中待过此夜,随后你们回白云间。”
“诶诶!”宴还反应过来,忙请示道:“剑圣,这些魔族该如何处置?”
恰在此时,余下的几朵剑光轻柔擦过魔族喉间,身体落地的沉闷响动惊起一阵尘土。
这一场剑光飞絮,竟是无一朵浪费。
落永昼头也不回,只遥遥落下几个字:“自然是杀了。”
宴还拔腿追上去:“那那那魔族战场的事该当如何?”
息城中的事一波三折,宴还到底没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人魔之战而来。
穆曦微贴心和他解释:“十万魔族被…被师父杀了大半,余下的溃不成军,就退回魔族老巢去了。”
他含糊了一下,掩去自己在其中出的一份力。
宴还目瞪口呆。
等呆滞过去,又是一阵的心悦臣服。
也许这就是陆地神仙罢。
等在短短半夜之内,来回奔袭万里,一剑杀去大半魔军,再一剑就渡了一城百姓。
不愧是…陆地神仙,是…天下第一。
“师父!”
两人回到他们原来住宿的客栈房间中,穆曦微很严肃问他:
“您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其实不如何。
本来息城中七百年积的煞气,勾动落永昼体内的妖魔本源,闹出的反应就搞得他很不舒服。
何况他还来回走了一个万里,先后在魔军大营和息城中各出了两剑,均是惊动天地的姿态。
落永昼能坚持到此刻不露疲态,已经是毅力惊人。
他闻言不在意地勾了勾唇:“我没事,就是有点可惜在魔族大营中让穆七给逃了,只能留着等下次再宰。”
不愧是万年前的大魔,嘴上厉害归嘴上厉害,一旦动起手来,穆七比谁都惜命,逃起来比谁都快。
落永昼一剑还没下来呢,穆七身影都不见了,连句狠话也 没撂。
像穆七这样要命不要脸识时务的反派,可以直接被开除反派籍的反派已经不多见了。
落永昼大概有点明白他这一万年是怎么苟过来的。
事主走了,落永昼想了想,干脆拿剩下来的魔族大军开刀。
反正人魔两族天敌,他们也不无辜,正好早点结束这一场战事。
落永昼啧啧可惜两声:“穆七能藏,要不是不知道他藏在哪儿,我还能冲过去把他揪出来挨打。我一点事都没有,别把你师父想得太弱不禁风。”
穆曦微心想骗人。
灯光下他一张脸苍白极了,暖色的灯焰流转在落永昼脸上,照不出哪怕伶仃的一点血色来。
他平时沾的血气太多,杀伐间滚出一身一看不好惹的气度,长得固然能让人心神皆醉,还能把人的肝胆一块寒了。
只敢看看就算。
但这一回落永昼面色苍白,他骨相生得其实清瘦挺秀,锐出了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又偏偏蒙了一张那样勾魂摄魄的皮,连唇色的一点淡,都淡出琼楼将倾,春色将颓的味道。
都说灯下观美人,穆曦微灯下看落永昼,硬是被他看出了一点惊心动魄的好景不长。
叫他哪里受得住?
穆曦微没去揭穿落永昼。
但他那副一声不吭的模样,以及恨不得直接写在脸上的“你在说谎”这几个字,已经将穆曦微意思表露无遗。
落永昼笑了一下。
和穆曦微在一起时他总爱笑,连魔气侵身的那点疼都被一起缓解:
“别生气了,没办法的事。”
穆曦微还是生气,生自己的气。
不是他被穆七抓走的话,落永昼不用费那么多事。
他不后悔在落永昼身边的险象环生,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保全自己。
不知不觉间,想要变强的念头在少年心里悄无声息扎根发根,根深蒂固极了。
他对落永昼的情感有多深,对变强的执念便有多重。
落永昼轻轻说:“陆地神仙沟通天地,我的一举一动,该知道的,都知道。”
“他们知道我来了息城,你被穆七带去魔营。我消失百年,已经惹来了诸多猜疑,如果穆七所为我仍一无所动的话,才是不正常。”
先前四姓已经将手明目张胆地伸到了白云间一次,被他在琉璃台上打了回来。
他这回不出手的话,恐怕下次伸手打上来,不仅仅是四姓一家。
说到底修仙界中实力为尊罢了。名气资源总共那么一点,只要稍显软弱,从来不缺虎视眈眈的豺狼猛兽。
穆曦微望着他,心中想起带自己入门的那个散修讲的修仙界大事。
白云间几千年前便是六宗第一,香火鼎盛。
等几百年前魔族暴动时,白云间所在的第一州便与魔族接壤,当仁不让在第一线。
似乎三百多年前,白云间那任的陆地神仙越霜江,以及他的两个弟子便是死在了魔族战场上。
白云间几乎是一夜之间凋零。
谁都以为仙道第一宗气数将尽的时候杀出了一把剑。
据说他去魔族战场时,是真正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那么一杀之下,被他杀了大妖魔主,杀得魔族逼不得已退兵投降,杀出天下两百年的太平来。
便是后来的落永昼。
穆曦微是听着落永昼一番话忽然想起来的这一段。
听上去固然风光,热血沸腾极了。
□□耀风光不为人知的背后,他究竟担了多少事?
在天下,落永昼要担人族的。
在人族,落永昼又要担白云间的。
他是天生比别人多三头六臂,格外能扛事,还是明烛初光天生比别的剑锋利,格外能打人,才担得起那么多事,那么重的责任?
穆曦微胡思乱想之间,落永昼冲着他又笑了一回。
不知道他是怎么笑的,眼里的光怎么流,眉怎么抬,唇角怎么翘,苍白清瘦一副皮相,硬生生是被他笑出一种惊人的艳色:
“再说他们动曦微,真不动手,难消我心头之恨。”
“敢动我放在心上的弟子,自然要付出相应代价。”
穆曦微说道:“师父。”
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指节被攥得青白。
穆曦微想起了落永昼在魔族大营时握住自己手的感觉。
很轻又很重。
轻的是力道,生怕碰伤他一点半点;重的则是意味,如同浮木对于溺水之人不肯放手的意义。
还有落永昼与穆七交谈时提及的百年前,祁云飞口中的一生之痛…
也许师父是被穆七触动回忆,才会在魔军大营中有那样失态的反应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及时止损是一个好词。
穆曦微想。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也要沉沦于中,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少年人很认真,对待自己说出来每一个字的态度都郑重极了,比发誓也差不多少。
均是不惜心力,不顾代价要完成的诺言。
“我不知道您在不在意。您那么高的身份,那么多人拥戴追随,肯定不缺我一个平庸无奇的。可是您是我的师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这辈子都会追随在您身侧。”
落永昼被他郑重其事来那么一回搞得莫名其妙,刚想说不必以身相许那么感动时,穆曦微又说话了。
他像是用尽这辈子的决心勇气才说出这一句话:
“但是您的情意,我承受不起。”
他当然喜欢落永昼,也想被落永昼喜欢。
但穆曦微想的是被落永昼喜欢,而非是被当作百年前那个人来对待。
落永昼:“???”
啊???
第26章 调戏
落永昼:“……”
他直觉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说…穆曦微于他而言的确特殊; 远远不止与任务主角的意义。
但是原来好好的薪火相传的师徒情谊,到穆曦微眼里究竟是怎么变成情意的?
变了一个字; 所差的含义是天壤之别。
落永昼的眸里划过一抹惊色,不算很重; 如游鱼尾巴在春江里徐徐拽出的波; 灯光一衬之下,整张略显苍白病气的脸都有了活气。
好似一卷古画随素手云袖缓缓展开,里头的神仙美人栩栩活了过来,活色生香,宛然如生,惊艳感几乎难以用言语表述。
穆曦微一口气说完后,整个人脑子都是懵住的; 耳根子后面也腾腾红了一片。
在心里更深的地方; 穆曦微反倒是隐隐松了一口气; 像是如鲠在喉的一口刺终于被自己下狠心拔了出来。
穆曦微知道自己不识好歹。
天下间仰慕落永昼的人有多少呢?落永昼对他旁的不说,好是实打实的好; 真心实意; 做不得假。
可穆曦微终究不是旁人。
他低着眼,撑着这口气还在的时候乱说一气:
“您大约不知道,我自小对十六这个数字格外偏爱; 天下计数的数千千万万; 我想到的仅有十六一个。就好像是…真有那么点缘分似的。”
“我也会…经常做噩梦。噩梦场景一模一样; 皆是穆家满门遭屠; 我立在血泊中茫然四顾; 拼命回过头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有冰凉的残肢,和深深浸润着地砖间隙泥土的半干涸血液。
穆曦微最初梦到的时候很小,那种沉重压抑的氛围,不是他一个小孩子所能承受的。
每每午夜惊醒之际,都会淌了满脸的泪水。
久而久之,穆曦微一直到现在,晚上都很难睡一个安生完整的好觉。
落永昼心头忽然涌上一点很不好的预感。
百年前穆曦微为大妖魔主,原主遇上他时,报的名字就叫做洛十六。
也许穆曦微说的两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穆曦微深深吸了一口气。
窗开着,夜晚略嫌冰冷的空气涌入他肺腑,刺得心头一个激灵,倒是给了他那么点说下去的勇气:
“对十六这个数字与生俱来的喜爱,夜夜缠绕的穆家灭门噩梦。这两件事对我小时候影响太深了。”
以至于旁人回忆童年,想的多是鸡飞狗跳那些事,穆曦微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十六和梦。
“再后来,我遇到了您。”
一个叫作十六,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救了穆家的人。
从此以后,穆曦微再没做过有关于穆家的那个噩梦,好像他这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为了等这个人一样。
巧得穆曦微也不禁稍稍做起不自量力的美梦。
落永昼:“???”
啊?
他实在有点无法理解穆曦微的思维,只能戳了戳系统,问道:
“你说曦微的意思是他爱十六这个数字爱到终身不娶的地步,然后因为噩梦的影响深受奋发,觉得大业无成何以家为,双管齐下来拒绝我吗?”
系统:“……”
它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想要把主角送上人生巅峰的系统。
为什么要来掺合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
“不应该啊。”落永昼沉吟一下,“单恋数字固然闻所未闻,但有恋物癖在前,不是不好理解,我当然不会拦着他。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才叫曦微误会我的意思呢?”
“师父,那我…还有机会吗?”
穆曦微这句话问得很艰涩。
他今晚的一番话本来说得就很难,尤其是这最后一句,更是下了一百倍的决心。
穆曦微知道自己若是不问,日后必得患得患失,后悔终生。
我和您,还能有好好做师徒,让我把一切奉上换您一个赞许的机会吗?
这才是穆曦微想问的。
或者说更贪心一点,百年前的那个人终究是死了,他们却还拥有更远的未来。
是,要入得落永昼眼已经很难,想要让他动心更是难上百倍千倍万倍。
但只要有那么一线希望在,千难万险,千山万水,穆曦微总归是愿意去试一试的。
也许落永昼永远没法知道他随手救下少年的两剑,凭着心意报出一个化名对少年而言意义有多重,换来的又是怎样一颗炽热滚烫的真心。
也许等穆曦微再长一点年岁,就该知道所谓的天定良缘命运轮回之说大多是妄言。多一点阅历,就该知道有些人强求不得,什么叫做趋利避害及时止损。
可是没有。
穆曦微遇见落永昼时,真是血气方刚,一往无回的少年年纪。
他遇见了天下间最好的人。
剑倾九州,色冠天下。
落永昼弄不太明白穆曦微的心思,这不妨碍他看懂穆曦微眼中沉沉的期盼之意。
这真是他带过最特别的一个男主。
不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也不去和反派搞什么相爱相杀爱在心口难开,偏偏单相思一个数字。
这一往情深是有点用错地方吧…但好歹也是真的一往情深。
落永昼被感动了,决定成全穆曦微:“曦微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后悔,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他看到笑容跃动在穆曦微的唇角,带来明亮欢欣的喜悦,无奈摇了摇头。
管他呢,他喜欢就好。
同时落永昼有一点想不通透:
自己堂堂剑圣,美人榜首,哪怕是被误解出来的一点情意,怎么就比不得一个冷冰冰的数字?
他压下这些有的没的心思,对穆曦微道:“第一个消失在息城的弟子仍未寻着踪迹,我估计他是流落到了鬼城中。明日让宴还带着其余弟子先回白云间,曦微你陪我去鬼城一趟把他带回来。”
穆曦微应是,复又担忧道:“那师父您的身体?”
落永昼真是要被他的锲而不舍给气笑了:“都说了我真没事。难道一定要要为师给你抓个穆七过来打你才肯相信吗?”
实际上情况并不如落永昼说得乐观。
妖魔本源不知被原主用了什么方法,消去其中的煞气,只留下最本质纯粹的本源力量。
然而说一千做一万,它到底是天地煞气本源,不可能被拔了牙齿就乖乖变成小猫咪。
落永昼剑意需时时刻刻镇压其上,以防它有朝一日出其不意反噬。
这带来了很大的弊端。
譬如说他出手不敢耗尽全力,又譬如说阴煞汇聚之所会勾动妖魔本源,委实不利落永昼前去。
他今晚把这两个大忌能犯的挨个犯了遍,他不有事谁有事?
但落永昼就是这样的。
活得一身反骨,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在琉璃台,四姓主场的时候白家父子挑衅,能一剑串两个陆地神仙。在魔军大营里穆七说他不敢拔剑, 落永昼偏偏拔了证明给他看。
好像他的剑天生不知道低头两个字该怎么写,直戳戳地顶立在天地间,傲骨抖擞。
穆曦微心知肚明,不去戳穿他:“好,我今晚留在这儿陪师父。”
落永昼开始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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