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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新娘，我为你戴上吧。”水怪拿着那枚戒指，其实应该是一枚扳指，伸着爪子想为墨如晴亲自戴上。
　　　　墨如晴拿出右手。
　　　　水怪显然也是有脑子的，没有眼白的眼珠子盯着墨如晴。
　　　　一水怪一魔族再次僵持。
　　　　墨如晴看了一会儿觉得伤眼，就率先转开了视线。右手也慢慢放下。
　　　　水怪像是从他转开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难过地拎起墨如晴的右手，把扳指戴到了墨如晴大拇指上。
　　　　“我的小新娘，你早晚会爱上我的。”水怪暗搓搓地说道，边说还怪笑。信心十足，不知道说给谁听。
　　　　“我嗅到了血腥味，看来今天这里客人挺多的。”
　　　　*
　　　　天慢慢暗下来了。
　　　　泡了不知道多久的王之洲这会儿觉得自己皮肤都起皱了，还觉得有点冷。
　　　　＇难道我得在水里睡觉吗？＇他沉重地想。
　　　　王之洲再次环视了一遍一望无际的黑魖魖好像随时会冒出个怪物来的的湖水，感觉自己的心装了铅块似的沉了下去。
　　　　＇可以购买一叶小舟，但是价值二十个金币。＇032道，＇你可以趁现在去抓更多的鱼。＇
　　　　王之洲真想哭给它看：＇哥哥，天都黑了！给咱一条活路成吗？！＇
　　　　【心想事成大礼包正在缓冲中……宿主，你要相信有志者事竟成＿（：з」∠）＿。】*
　　　　只一会会儿功夫，天就完全黑了。
　　　　王之洲在现代生活的城市十分繁华，即使深夜凌晨路灯街灯都堂堂亮，所以夜晚的天空总是微微发亮的那种暗。也许是地面上的光太强烈，天上别说星星，连月亮都难见。
　　　　这么黑不溜秋的天，还没有满天空的星星来照明，王之洲表示自己涨姿势了。
　　　　水波映着盈盈的月光，时不时来条作死的鱼表演跃龙门，显得独自一人浮在水面上的两脚兽格外凄凉。
　　　　简直狗shi啊！
　　　　真的到了晚上，那点点恐慌心理就散光了，水温也变得舒适起来。湖水没有千百年后的大江大河各种“调味剂”，泡一下喝个几口也没事情……
　　　　大概？
　　　　王之洲抹了把水，感觉湖水一阵晃荡，连人带竹子往边上晃来晃去。
　　　　望着同样黑魖魖的湖水，王之洲既不划水，也不做什么心理活动，就是发愣。
　　　　他脑中突的灵光一闪。
　　　　“啊！我想到了！”
　　　　王之洲突然想起了什么，由于太激动竟然大叫起来。
　　　　他迫不及待叫道：＇032，给多我买几根竹子！还有绳子，不对，用铁丝！我完全可以自己做竹筏啊！＇
　　　　032被王之洲难得一见的智慧惊住了：＇宿主好腻害！＇
　　　　说着，又一根毛竹再次凭空出现在王之洲手下面，还有一捆铁丝。
　　　　王之洲把两根竹子头尾都用铁丝连在一起，然后又买了一根、两根……等到第七根的时候，就够两个人站在上面了。
　　　　他攀附着竹筏的一头，整个人像只蛤。蟆一样匍匐着爬上了筏子。
　　　　一脱离水，他立刻买了一套新衣服，完全顾不上大庭广众会不会走光了。为了便宜，他还选择了最简单的沙滩裤，上身直接打赤膊。
　　　　生活突然有了盼头，王之洲买了一根木桨，玩命地划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杯具地发现，自己划得这么卖力，竹筏竟然在倒退！
　　　　王之洲第一反应就是问032发生了什么事。
　　　　032尽职尽责地回答：＇系统已检测到能量波，有生命体正在向你靠近，距离我们一百米。宿主你再长几条腿也许还来得及挣扎一下……＇
　　　　它还没说完，东环湖的最深处，也就是竹筏倒退的方向，巨大的水花飞溅，发出唯恐没人知道的水鸣声。
　　　　一团黑漆漆的玩意儿破水而出。
　　　　王之洲乘的竹筏嘎吱嘎吱摇着往边上猛地一扑，差点把他人给颠下去。还好铁丝够扎实，没散架。
　　　　墨如晴看着眼前白色的水花，目光沉凝。有的水珠溅在了他的脸上，甚至滴进了他的眼睛里，而他就像是一座雕塑，连眼珠子都不动一动。
　　　　王之洲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就看到反派睁着眼珠子盯着他看。
　　　　竹筏被人家征用了。
　　　　＇宿主，看下面。＇
　　　　依旧是满脑子空白的王之洲顺着032的话向下看。
　　　　水怪咧着嘴，尖利的白牙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狰狞无比，那满是鳞片的丑脸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
　　　　“你是岸上的人类给的祭品吗？”
　　　　水怪声音嘶哑，难听又刺耳。
　　　　
　　　　☆、第二十章
　　　　
　　　　【叮！亲爱的宿主你好，恭喜你抽到特殊任务：＇破茧成蝶＇
　　　　任务要求：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为中了诅咒的水怪恢复真身，并得到通往深渊的钥匙。
　　　　友情提示，通往深渊还需要守门人的引路。
　　　　完成奖励：经验＋1000，金币＋100
　　　　特殊奖励：随机抽取。
　　　　任务系统已经升级啦，更多惊喜等你来！有没有感受到一股高大上的风潮扑面而来？＿（：з」∠）＿】＇……＇完全木有。
　　　　满脑子都是棉花的王之洲听到任务提示音时，正蹲在自制的竹筏上，低着头发愣。
　　　　墨如晴站的笔直，眺望倒映在水上的月亮，也是发愣。
　　　　水怪在竹筏前面欢快地游着，巨大的尾巴把整只竹筏都卷住了，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岸边移动。
　　　　这个“极快”，放在陆地上——嗯，可以和老奶奶骑三轮车的速度拼拼，也许有胜算。
　　　　＇什么深渊？＇他终于回神了。
　　　　032开始给王之洲扩充知识面：＇深渊就开在日环渊最深的地方，具体在哪里只有守门的水怪知道。＇
　　　　……为什么这梗《天醒烽火》里完全没提到？难道是他看过忘了？
　　　　＇鱼唇的宿主……＇032怜悯道，＇关于反派的描述在你看的几百万字中还很少，水怪是反派未来的小弟之一。墨如晴最后不仅会是魔王，还会是掌控深渊的人，甚至亡灵界、地府，所有反面的势力。＇
　　　　＇当然，这么多光环套上去，最终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主角铺路╮（╯＿╰）╭。＇
　　　　＇……＇王之洲表示对这个超前太多并自带bug修复功能且完全不可理喻的世界已经无法交流了。
　　　　＇所以？＇他语气恶劣地问。
　　　　＇没有所以，这只不过是一个触发式任务，只要你规划好了主线，接不接无所谓。＇032严肃道，＇要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步骤。颁布任务不能长篇大论，只有靠我了。＇
　　　　王之洲简单粗暴：＇说。＇
　　　　032：＇岸上有很多黑市，正好遇上了这只水怪跟了反派运气各种好，于是你懂的。＇
　　　　王之洲：＇这个环节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没有……真的没有！宿主你的运气简直好爆了，这貌似是一个必然完成的任务。＇032仔细推算了一下，＇奖励还这么丰厚。宿主，我看你可以制定一条“当反派的小弟之一”的主线，总不会缺衣少食，还有名家宝器拿，看到主角躲远点就好。心想事成大礼包糊他一脸，这笔生意不亏。＇
　　　　＇……＇
　　　　别说，王之洲还真有点心动。
　　　　【恭喜宿主，心想事成大礼包缓冲完毕。不定时作效yoooooo～】【系统提示，到达日环渊岸上（隶属法林城邦）就强制进行对主线的规划任务，宿主必须报以严肃的态度处之，否则将在适当时间进行第二次反思。】天似乎在变亮，天幕从黑漆漆的一片变成了深蓝色。
　　　　王之洲这愣发着发着就开始打瞌睡，微微晃动的竹筏简直就是天然的摇篮曲，要不是怕从筏子上摔下去淹死，他肯定睡的比猪还沉。
　　　　“我的两位小新娘，需要我为你们准备船只吗？”那塞尔把头凑到墨如晴那边，下巴以下都浸在水中。
　　　　水怪声音很低，一直在发呆的墨如晴没理他，还是看着原来的地方出神。
　　　　王之洲打瞌睡打的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听没听到也是个问题。
　　　　于是水怪自作主张变出了一条船，把墨如晴和王之洲踩的竹筏放到了船的中央。
　　　　迷迷瞪瞪的王之洲看到船，几乎是立刻就安心地趴下睡觉了。
　　　　墨如晴走到船的一头坐下来，魔族不需要睡眠，所以他只是闭上眼睛假寐。
　　　　“要吃夜宵吗？”水怪探头探脑。
　　　　这回墨如晴摇了摇头，睁开眼睛，把视线放到大刺刺睡在露天里的王之洲。
　　　　“你说我身上的禁咒，有什么办法解除吗？”墨如晴声音低低的，像是喃喃自语。
　　　　听力不错的水怪叹息地摇摇头，并表示：“我会养你一辈子，不会嫌弃你的。你不用担心孤老终身。”
　　　　完全不担心自己能不能走进婚姻殿堂的墨如晴面无表情，心里却鄙夷地想“你以为我是你么”。
　　　　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水怪见墨如晴不答话，于是又交出了一枚空间戒指，这枚戒指比墨如晴戴的黑玉扳指简朴很多，是一个没有任何宝石镶嵌的银环。
　　　　“哦，对，这个不能给你。”那塞尔突然想起来，视线转向睡死的王之洲，把戒指收回手，“这个是给我的另一个新娘的。”
　　　　然而墨如晴出手如电，一眨眼那枚和他戴着的扳指一个花纹的小银环就在他手里了。这位反派boss高冷地扬扬下巴：“放我这儿，有空给他。”
　　　　不明所以又想讨好墨如晴的水怪立刻点头了。
　　　　两位新娘好和谐的样子，我真是天下最幸糊的水怪～（≧▽≦）//～，没有之一！
　　　　一不小心检测到了一切的032：＇……＇
　　　　除了省略号，完全不造怎么来表达自己复杂的心理活动……
　　　　宿主你还不快醒醒！！！
　　　　*
　　　　到岸上的时候天再次黑了，睡的腰酸背痛的王之洲有气无力地站在岸上，觉得自己快饿成鬼了。
　　　　那塞尔上岸的时候产生了一点问题，他竟然不能变成人类，而且离开水太久会脱水死掉。
　　　　王之洲看着水怪那张形状酷似蛤/蟆的脸，蛋疼地别开眼睛。
　　　　“能变小吗？”墨如晴站在岸上俯视趴在岸边的水怪。
　　　　“这个可以。”水怪回答地飞快，在水里打了个圈圈，重新钻出水面的时候变成了一条手指粗的蛇，好吧，缩水版的蛇身人，倒是比他大的时候顺眼很多。
　　　　王之洲默默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金鱼缸，里面还贴心地放了水草石头。
　　　　＇和前面的竹子铁丝一起算，一银币。＇032算盘打得啪啪响。
　　　　那塞尔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王之洲只觉得怀里一沉，就像抱了一个两百斤的石头一样，差点连人带缸一起摔下去。
　　　　032在后面凉飕飕道：＇只缩小了体积，质量当然还在。＇
　　　　＇……卧槽！＇
　　　　王之洲跟着墨如晴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建筑也多了起来。
　　　　＇为什么是他带路？＇王之洲终于看出了异样，惊讶道，＇阿晴对这里很熟悉？＇
　　　　反派不会还自带雷达技能吧？！
　　　　032刷了一脸“宿主你病得不轻啊”的表情，道：＇boss大人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啊，这里是法林城邦。＇
　　　　病情确实十分严重的王之洲：＇……=口=？！！＇
　　　　苍天！水怪是反派小弟也就罢了，为什么他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啊摔（╯°Д　°）╯︵┻━┻！！！
　　　　＇算啦，不能怪你，谁让作者还没完结呢？╮（╯＿╰）╭＇032做出　“我都懂的”的口气，如果不附带一串长长的中指会更有诚意。它介绍道，＇墨如晴生于墨家，是个早产儿，体弱多病，还是天生废材。于是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被放养到别人家里养去了，原因就不讲了。这个别人家就是法林城邦的修仙世家“齐家”，虽然是个世家，可惜没一个能撑门面的，老早就没落了。＇
　　　　＇……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齐焱的配角在这里？＇
　　　　＇对，主角身边比较交好的小弟之一。＇032给王之洲算了算，＇剧情到这里，主角应该还在佐利安城邦刷怪，就像你所知道的，他将要在那里和反派来一次历史性的会晤。＇
　　　　＇但是反派现在在这里。＇王之洲竟然有点可惜，＇现在还赶得上吗？＇
　　　　032：＇根据反派的主线，他本来就是该在这里，然后再去佐利安城邦。＇
　　　　＇我突然搞不明白中间环节了……＇王之洲从这里开始智商捉鸡，＇阿晴已经是魔王了，还附带一个小弟，现在甚至还有我。他为什么还要去勾栏院？还男扮女装？！＇
　　　　＇鱼唇的宿主。＇032感叹。
　　　　王之洲忽视它的鄙夷，一脸求知：＇所以？＇
　　　　032刷了一个“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你猜啊，猜中有奖。呵呵。＇
　　　　——↑于是这场友好对话被王之洲单方面掐断了，就像一条完整的毛毛虫断了个尾巴。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卸掉这个系统，哪怕换个系统精灵也好。
　　　　“你决定好了要去哪里吗？”这只两脚兽用心险恶地开口问道。
　　　　走在他前面一米的墨如晴闻言顿了顿身子，两人距离稍微近了点，不过依旧保持着距离：“先去找个地方歇脚，然后去黑市看看。”
　　　　王之洲继续问：“你有钱吗？”
　　　　“有，那塞尔给的珍珠宝石不少。”墨如晴神色漠然地说道，“也有你的份儿。”
　　　　“……”王之洲瞪着趴在鱼缸口津津有味地看着四周的水怪，愣是不敢问墨如晴他的那份在哪里。
　　　　032再感叹：＇鱼唇的宿主。＇
　　　　＇……＇王之洲静默片刻。
　　　　＇友尽，032。我们已经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032静默了片刻。
　　　　一个巨大的再见表情出现在王之洲脑海里。
　　　　＇友尽，宿主。我们已经不能愉快地玩耍了。＇那个黄色的再见表情挥了挥手。
　　　　颅内安静了。
　　　　*
　　　　一直走到法林城邦内，找到一家店落脚，王之洲洗完澡打理好自己，盖上棉被睡觉的时候，一人一系统都没有像从前那样频繁对话了。
　　　　……赶脚友情就是这么走到尽头的。
　　　　【宿主你好，以为您准备专用策划室来规划主线。缓冲完毕即可进入。】于是王之洲捏着羽毛笔坐在书桌前规划主线的时候，竟然像032建议的那样，规划了一条“如何成为反派的小弟，并且能不被主角KO”的主线。
　　　　
　　　　☆、第二十一章
　　　　
　　　　法林城邦临近日环渊的东边，也就是东环湖；而日环渊北面的北环湖和洛城相接，洛城和法林城之间则有迷雾森林相隔。
　　　　往迷雾森林的东北方向出去还有正面大陆的妖修圣地之一——日环山脉。迷雾山脉再过去，则是戈壁荒漠，最深处藏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海。
　　　　洛城、法林城、迷雾森林以及外围的日环山脉把东边半个日环渊包围起来，东北方向的迷雾森林位于三股势力的交叉处，竟发展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有浓雾的掩藏，什么黑暗的交易都能在这里发生。
　　　　墨如晴身上的禁咒让他刚得到不久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似的，这种情况维持了一天一夜。力量不停地枯竭，这感觉就像以前他发烧发到四十度，脑子混沌，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
　　　　“我的小新娘，天还早，睡不着吗？”那塞尔水怪趴在金鱼缸的边缘，墨绿色的眼珠盯着墨如晴从床上坐起来的全过程——这只天杀的两脚兽竟然连睡觉都不脱那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他甩了甩尾巴，道，“你脸色真差，我有一株可以补气养颜的天光雪莲，要不要送给你补补？”
　　　　墨如晴看都没看他一眼，撑着身子把挂在衣架上的苍狼皮制作的披风围在身上，出了门。
　　　　“你去哪儿？带上我……”水怪在墨如晴身后叫喊着，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而隔绝。
　　　　*
　　　　这个时间点，王之洲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闭着眼睛睡觉。因为主线还需要通过审核，所以他其实还是被关在策划室中，伏在桌案上转着羽毛笔，侧着头对着那本《魔法禁咒集》发呆。
　　　　他花了大半个晚上，把那条看上去非常不靠谱的主线的零零碎碎的细节都补充上去，还有各种心理建设。
　　　　期间032不停给他补充他没涉及过的东西，弄完这些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涨姿势了，脑袋里装的不再是棉花，而是成双成对的绵羊。
　　　　【审核完毕，驳回该主线。】
　　　　＇……＇王之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这么难缠？
　　　　他几乎是拍案而起，＇为什么？！＇
　　　　【主线对照参考物播放。】
　　　　【参考主线：努力修炼，成为反派手下一员大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和我做的那个有什么区别吗？＇王之洲强忍着怒气问道，他做的那个还比这个一看就敷衍了事的东西具体很多，外部想造反吗？
　　　　＇……貌似没有区别，估计是想提升一下存在感。＇032刷了一个挖鼻孔表情，＇放心，最后肯定是按照你的意愿来。＇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宿主已默认参考主线。系统任务会根据主线颁布。】【放行。】
　　　　王之洲愤怒得还没睁开眼睛就把枕头狠狠地往别的地方摔。
　　　　已经在房间里坐了有一会儿的墨如晴：“……”
　　　　“你怎么在这里？”王之洲的口气并不太好。一整晚上都没睡策划主线，结果还没系统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