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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生存游戏[星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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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彻底昏迷应该还有八个小时。”
“那足够了。上将，你把你上次发现的任务告诉我，明天你先别上线，我完成任务拿到药之后你再上。”冷静下来之后，楚子衡的思维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严洛觉得这好像有点破坏规则，不过仔细想想，规则这种东西，反正就是用来破坏的，很快就释怀了，然后把那个任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子衡。
等他说完又是十分钟，楚子衡冷酷无情地要求他不准再想别的，马上休息。
严洛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霸道的样子，有点想调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算了，做人要见好就收，他没和自己翻旧账，自己还是不要作死比较好。
想到这里，严洛不再多管其他，放松心情靠在了墙上。
他本来就是全靠毅力支撑，并不代表他的身体不累，往墙上一靠，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还活着啊……”三个小时后，从睡梦中醒来的严洛，一睁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不由得自言自语了一句。
虽然这个身体没有受伤，可感官上的不适却没有那么好消除，一直等他躺了十分钟后，那种不适才慢慢从他的意识里剥离开。
“既然没事，楚小衡应该不会生气了吧？”严洛站起身换好衣服，又嘀咕了一句，谁知一打开门，就看到楚子衡站在门口，仿佛等着兔子掉进陷阱的猎人一般。
“上将，我们谈谈。”楚子衡没有再迂回，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他之前一直以为严洛出现在《末日》只是因为他在休假，可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明显不是这样。
“……好，进来吧。”听他光明正大地和自己说这些，严洛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从门口让开，拖出一张椅子放好，然后自己坐到了床尾，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
☆、严洛
和严洛“同居”了大半年，这还是楚子衡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
之前在楚家的时候，楚子衡觉得自己的房间已经够寒酸了，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一级星球，在一位联盟上将的住宅里，他居然能看到一个更加寒酸的房间。
不对，这个房间也不能说寒酸，而是……简单。
简单到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三个柜子，以及……一个游戏舱。
这样对比起来，他给自己准备的那个房间也是奢华到不行。
“想谈什么？”也许是在游戏里已经被揭穿真实身份的缘故，严洛没有再绷着一副完美男神的模样，而是从床头柜里摸出两颗糖，丢了楚子衡一颗，自己吃下另一颗。
楚子衡低头确认了一下，这颗糖和自己之前给他的好像是同一个牌子。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游戏里冒险。”楚子衡握紧了那颗糖，然后松开，迟疑片刻之后，终于剥开糖纸，小心翼翼把糖塞进了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个这颗糖比他自己买的甜。
“嗯……这件事应该从我的出身谈起？”严洛一边说，一边定定地看着墙上唯一的一张照片，看到楚子衡都不自觉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他从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投到了窗外，“我在荒星上出生、长大，十六岁以前，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大家搬到农业星上。
“那里有吃不完的食物，这样大家就不用每天冒着危险出去找吃的，也不用再饿死了。”
严洛的出身是这个联盟的一大未解之谜，其中最主流的两个观点，一个是二级星球上的平民，一个是一级星球某些特殊人才的孩子。
楚子衡曾经倾向于后者，不过在认识严洛之后，他怀疑会不会是前者。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不管是主流非主流的观点，都没有任何人想过他是三级星球上的人。
“我以为……你会是普通平民出身。”
“是啊，很多人这样想不是吗？因为没有人会相信，那群被放逐到荒星上的废物中，会出现一个走到金字塔顶端的人。”严洛从来没有解释过这些事，他也没想过为自己的星球正名。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荒星是流放星球，上面三分之一的人口是罪犯，三分之一的人口是他们的家人，三分之一……是那些被亲人抛弃或者被星际海盗打劫却付不出赎金的人。不过流放法在两百年前被废除，到了我出生的时候，曾经的罪犯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被遗忘的人。
“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些事说出来，可能心怀善意的人会觉得，我很厉害，我毫无背景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改变了自己的出身，可是，我宁愿我这一辈子都是那个……荒星上和朋友们为了明天怎么活下去而挣扎的小鬼。”
严洛说着，走到楚子衡面前，把墙上的照片摘下，轻轻擦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递给了楚子衡。
“这是我的‘家’，我曾经以为会待一辈子的地方。可是在我十六岁年，‘家’没了，所有的亲人、朋友，他们都在我面前死了，死得只剩下我一个。”
楚子衡听他说到这里，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问题。
他愣愣地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坍塌的山洞，周遭黄沙满天，什么生命都没有。
他感觉心脏揪得难受，可严洛的语气却毫无波动，仿佛说的并不是他的故事。
“后来我被元帅带走了。我念了书，去了第一军事学院，上了战场。我终于知道联盟有多大，我也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们没有价值，所以那些人为了一只高等级的异兽，可以无视荒星上的活人，任由他们被虐杀至死。”
严洛没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只是长舒一口气，低头对上楚子衡的双眼：“他们不是第一个被抛弃的人，他们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被抛弃的人。如果潜能低的人的状况得不到改变，你们就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牺牲品。
“我不希望有那一天的到来。”
严洛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话，说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见楚子衡看着自己发怔，轻咳了一声，然后胡乱揉了把他的头发：“说到底，我会参与这个计划，不过是因为我的出身所以让我对一些事情感同身受而已；而荒星号上的其他人，他们不会看不起星际废人，也是因为第一集团军的第五位上将，怀特上将他也是一个星际废人。所以你看，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说到这里，严洛才感觉自己自在了一些。他宁愿被人指着鼻子骂虚伪，他也不喜欢被人当成完美无缺的英雄。
太渗人了。
楚子衡难得感应到了这一刻严洛的想法。
他看着严洛自在下来后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挂回墙上的模样，感觉心脏仿佛被泡在了热水里一般，又酸又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之前虽然决定了改变两个人的关系，可他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觉得严洛什么都不缺，他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渺小得没有价值，不过现在……
“我可以做什么？”楚子衡看着他，轻声问道。
第一集团军的第五位上将的身份一直成迷，严洛之前也没有跟他说过，他不觉得对方会无端泄露这种消息。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得不行的样子，”严洛感觉楚子衡和自己实在是太有默契了，哪像索菲塔，自己说了半天，他都理解不了重点，“我之前不是说过，《末日》并不是一款单纯的游戏吗？严格来说，它的全名应该是‘末日计划’。
“‘末日计划’由第一集团军以及盛世提供财政和技术支持，怀特上将是这个计划的总负责人。这个计划是为了验证怀特的一个猜想：潜能越低的人群，精神能力可能越高。换而言之……这个游戏其实是一个大型实验场。”
不过虽说是实验场，但这整个游戏的设计都完全合法合规。
就好比最重要的精神能力的诱发，并没有施加在个体身上，而是通过外部环境的需求刺激个体进化，第二地图的机器人危机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至于第一地图……只是单纯地在游戏中对于个人数据进行了强化，连外部刺激都没有施加多少。
“怀特希望我能找到靠谱的人，然后告诉他们实情，争取在通关第三地图的时候，精神能力就能够作用于现实。毕竟……快来不及了。”严洛说着，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来不及了？”楚子衡有些疑惑。
“对，”严洛苦笑了一下，“局势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前些天，有五个二级星球同时通过了一部法案，剥夺低潜能人群在该星球的工作权，并将有过不良记录的低潜能人群全部押解到第三星球。而这所谓的不良记录……包括与高潜能人群发生冲突。”
这几颗星球的最高行政长官都和第二集团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会同时干出这种事，背后显然有第二集团军的手笔。
“不仅如此，他们还买通了一个星际海盗团伙，试图伪装成一个低潜能人群组织，借解救为名，趁着这几艘运输舰和另外一艘旅游观光舰线路重合的时机，把他们一同击毁。”
怀特得知立法通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找他过去商量对策。
谁知对策还没商量出来，他们就收到了元帅发给他们的消息。
未免打草惊蛇让他们狗急跳墙，安普元帅的意思是让严洛出面，驾驶荒星号，在他们发动攻击的同时击溃那群星际海盗团伙，缴获他们的身份证据，留作后手，震慑住那群丧心病狂的家伙。
“我和怀特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掌握了多少信息。一旦他们知道低潜能人群拥有精神能力，那么，他们会竭尽一切，在你们成长起来之前，把你们彻底摧毁。”严洛沉声说道。
因为这个原因，第二地图的进度被怀特直接加快了，本来机器人不会那么早进化，最后的任务也不会出来得那么早。
“可是……为什么？”楚子衡喃喃自语。
他知道两个群体的对立由来已久，可他以为这只是因为高潜能人群觉得他们是废物浪费了资源，只要星际废人不再是星际废人，那么这些隔阂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会慢慢消除。
“因为利益。”如果可以，严洛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开开心心研究机械的少年，可是他知道楚子衡不会甘心于此。
自己当年没有选择，只能被命运推着往前走，他不希望楚子衡重蹈自己的覆辙。
所以，他会把一切说清楚，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
“利益就那么多，低潜能人群崛起后，势必会动摇到现有高层的利益。对他们来说，就算低潜能人群都死光了，他们现有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改变，那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严洛说完，看着楚子衡错愕的眼神，心脏不免一抽。
他走上前，将手轻轻覆在对方头顶，静默良久，方才说了最后一句：“子衡，不管你作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护住你。
“这大概是我能为你、也是为我自己做的最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三大集团军的立场问题：
第一集团军：支持星际废人的进化；
第二集团军：反对星际废人的进化；
第三集团军：未明。
（简单粗暴的我……）
☆、第十天
楚子衡再上线的时候，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呆呆地坐在房间里，花了好一会的时间才分清现实与游戏的界限。
“唉，真不想帮你找药。”回过神来之后，楚子衡看着下线前严洛待着的位置，轻声呢喃了一句。
虽然严洛问过怀特，这个方法不会出现问题，但他就是不希望严洛管那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第二地图走完严洛也就开始忙现实中的事了，让他再在游戏里休息一会也挺好。
楚子衡在脑海中任由两个想法拉锯，等它们终于拉锯完，才站起身去找特殊NPC。
希望他在第十天前把严洛需要的东西找齐吧！
而像楚子衡这样，有严洛力挽狂澜的队伍毕竟是少数。这些队伍抽到的任务地点虽然没有楚子衡他们的危险，但这些玩家的能力本身也不如两人，再加上那些前去截杀的玩家，绝大部分的队伍的任务进行得可以说是相当艰难。
第九天晚上，楚子衡终于把那个特殊任务完成，回到了机器人保养店，下线之后他也问了画眉等人的进程，得到的回复说他们那个队伍已经把芯片放置成功了，但是其他队伍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楚子衡有些忧虑，第十天上线的时候就和严洛说了这件事。
严洛之所以会回游戏也是想善始善终地把这个地图走完，听他这么说，就建议两人干脆去最近的任务地点打听打听情况，也省得心里放不下。
楚子衡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两人没有迟疑，等严洛伤好得差不多，就直接启程前往任务地点。
结果……
“他们失败了。”楚子衡低声说道。
正午的时候他们顺利抵达了地图上最近的一个任务地点，很快就从附近的NPC那里探知了这个队伍任务失败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的楚子衡并不是很惊讶，但不惊讶不代表他不会不舒服。
毕竟一个队伍失败就意味着整个任务的失败，想想当初严洛受的伤，他就感觉不甘心。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一片静默间，严洛突然开口说道， “苍茫，之前‘库尔沙’不是派人来暗算我们吗？那个时候我们以为‘库尔沙’的目的是阻止我们，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楚子衡有些意外：“什么事？”
严洛解释道：“假如你是指挥官，你需要拦截五十个小队伍，并且只要拦截成功其中一个，你就获胜了，那这种情况下，你会把手上有限的兵力派到哪里？”
严洛话音未落，楚子衡就是一怔，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假如我是指挥官，我会集中兵力拦截其中的一个，即使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手，我也会把分散开来的兵力去拦截实力比较弱的那些队伍。”
严洛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那栋任务建筑，皱眉沉思道：“对，问题就出在这里。假设我们不是抽签，而是根据实力安排，我们的那个任务点应该会由实力最强大的队伍完成，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硬碰硬？硬碰硬也就算了，还给了他们那么稀有的装备，好像生怕他们失败似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一直以来的疑惑就解决了，”听严洛分析到这里，楚子衡如果再想不明白，也不是那个能早早破解第一地图迷局的云海苍茫了，“自从接到任务，我就觉得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
“根据官方数据，签署协议进入第二地图的玩家累计有三千余人，经过这段时间层出不穷的意外，还活着的玩家最多千余人。哪怕我们让这一千余人都参与这个任务中，但因为目标太大，失败的可能性同样不小，更何况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么多人。
“所以……这个任务应该不像那个老人说的，要把全部芯片都放置完毕才算完成。”
楚子衡把所有线索都理了一遍，感觉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上将，你真厉害！”
严洛迎上他亮晶晶的眼神，不免失笑：“单纯我仗打多了而已，论分析我没你有天赋，而且游戏里你还是喊我‘塞北’吧。”
严洛说着，抬起头又看了眼那栋建筑：“既然任务不可能完成，那真正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值得研究了。”
楚子衡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听他这么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被自己收起来的腕式通讯器，然后当着严洛的面调出光屏，联通了上面唯一的一个号码。
十秒钟后，通讯接通，那位老人看着楚子衡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有些惊讶：“怎么了？是不是任务遇到了什么问题？”
楚子衡既然有了想法，就不会被他这貌似和善的模样迷惑：“库尔教授，我想请问，你们的实验真的需要收集五十个点的数据吗？”
听到楚子衡的问题，那位老人先是一愣，然后沉默下来，半晌，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一看老人这么笑，楚子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顺着严洛的视线看向那栋建筑，想到那些拼尽全力却依然全军覆没，在现实中也生死未明的玩家，语气里渐渐变得冰冷：“那位‘库尔沙’派人来拦截我们了，但是很奇怪，它们的拦截是有针对性的，也就是说，这些点，有些重要，有些不重要。”
听到这里，那位库尔教授不再掩饰，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他看着楚子衡，仿佛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一样：“真像啊，你和我个混账儿子一样，聪明得不行，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为了保护机器人，为了保护人类都做了什么呢？
“外地人多死点才好，外地人活着，只会像那个混账一样，把我们的城市搞得乱七八糟。你说得对，不需要50枚芯片，一共只需要20枚，其中最重要的一枚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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