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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鹤-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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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模样了,东青鹤永远在看着他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掠来的不义之财简直能给这破庙修一座金佛了。东青鹤一度生出想帮这幻境里头的少年一把的想法,无论是真是假,帮他脱出这悲恶的人生,重新选一条路走。可直到有一回瞧着对方抢了一个老妪的治病钱,老妪抱着他的腿央求无果,反而得到一顿毒打致死后,东青鹤就明白,将这少年困住的不是那老叫花也不是这不仁的世道,而是他自己,他被恶念所缚,没人能帮他。
在少年十四岁那年,他终于成功地要了那老叫花的命,他将尸体绑在庙外的树上,割得鲜血淋漓后引来一群野狗,用了两天两夜让其啃食殆尽,望着眼前那人间烈狱般的场面,少年笑得畅快自得,眼内竟闪过魔魅的红光。
东青鹤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幽深。
三年,不过三年的时间,当初的小叫花就替代了当年的老叫花成为了这方地界最蛮横的一霸,他手里的孩子比老叫花更多,管束折磨对方的法子比老叫花更毒,所谓青出于蓝,老叫花还真未说错。
可无论是谁,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二福因抢了沿途路过的一车官银遭到了官府的通缉,县里追捕的好手因此倾巢而出。不过二福也不是好对付的,他自小在这道上摸爬滚打长大,论机灵论歹毒那些捕快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耍弄多次未果后,县老爷终于央求上头调派了一个高手来。
一见那高手的模样,东青鹤就忍不住心里一沉,不过弱冠的年岁,那年轻的捕快已身手矫健神思聪灵,几个来回就摸清了二福的套路,布下重重陷阱,只等对方来钻。
两人你来我往个中交手艰险无数,最后还是捕快棋高一着,夜半时分,看着对方将二福一路追杀至破庙里走投无路,东青鹤不由好奇到此时刻那少年会否会生出一丝悔意。
跪在佛祖面前,少年的确悔不当初,他哭着求捕快饶他一命,他愿放了手下人,愿拿出所有私藏的银子捐赠给苦命的百姓,他声泪俱下字字泣血。可就在捕快搭在他脖子上的剑松了那么两分时,少年身形急动,自袖里掏出一柄匕首就向捕快的心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庙外忽然吹来一缕微风灭了那供桌前的烛火,一片黢黑里,少年扎了个空的同时他的背心则被一把长剑深深刺穿!
倒下的那刻,东青鹤听那捕快站在那里冷冷的说:“因缘果报,咎由自取。”
满身是血的少年躺在那里,盯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嗤笑:“呵呵……狗屁的因果报应,要按这般说……你杀了我,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定要来找你……偿命。”
青年捕快将剑往腰间一插,爽快道:“可以,我等着你。”
第八十章
在东青鹤还来不及细思这段故事中的余韵是怅惘更多还是悲凉更多时; 第三个故事已接踵而至……
还是二福那张少年脸庞; 这会儿他摇身变成了一大户人家的小厮,他生在小富之家; 家道中落后被人贩子拐走卖至这里; 而前一个故事的捕快在这儿则成了大主子; 主子其实对这小奴才还算不错,只可惜少年身是奴才; 心却是个主子命; 进府里的头两年还算任劳任怨,后来不过遭了几句管事的打骂便生出了异心; 伙同其他小厮一道竟想谋害主子的财产; 被管事发现后一状告到了主子面前; 主子本想给他个机会,谁知那小厮不知悔改,最后被直接送至官府,打了几十大板; 在牢里活活病死了……
小厮死了; 可小混混活了; 那速度变化太快,让东青鹤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又是第四个故事开始了,那青年这回则成了个大侠,惩恶扬善锄强扶弱,一路把为虎作伥的混混追至茂密林间,摔到陷阱里轧死了。
第五个故事……少年是个读书人; 那青年则是官老爷,家国战事在即,读书人却贪生怕死不愿应召入伍做了逃兵,还企图撺掇旁的文人秀才一道,最后被官老爷在菜市口当众斩首。
第六个……少年乃是妓院琴技高超的琴师,但因侧脸有胎斑而颇受人奚落嘲笑,青年则是皇亲国戚,微服到那儿本是图个新鲜,没想着撞上那少年因嫉妒美貌同僚而对其险恶下毒,差点把王爷毒死,结果少年自然遭殃,一顿乱棍将他送上了西天。
第七……少年为敌国探子,青年是王朝将领,在一次败仗中将军觉出军内有异,便派人一番彻查,最后将罪魁祸首揪出,因这内贼牵连折损不少兵士,将军为此十分气怒,派人将这奸佞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诸如此类的悲剧一个一个彷如走马灯灯般闪现在东青鹤的眼前,也许一开始东青鹤还会企图自故事里寻出些蹊跷因果,还会为那少年可惜愤怒,为那青年叹慰悲伤,可越是看到后头那一波波的冲击和起伏越是让他难以反应,他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表情凝重地望着那两人一轮一轮的纠缠倾轧,望着他们一回一回延续着断也断不了的孽缘恩仇,每一个故事都像一场定了角儿的折子戏,好人便是好人,坏人便是坏人,那些春夏秋冬那些日月星辰在那里头都不重要,故事里的人只为了苦而苦,为了死而死,仿佛穷其一生,只为走完这一段又一段的悲剧,然后待幕落再赶下一场悲凉的戏,麻木而仓惶。
终于来到了第八个故事,这一世的少年和青年的身份不再天差地别,他们分别是前街与后街两个道观的道士,后街的道观比前街还要破落不少,但青年在里头倒是颇为悠游,一如之前那般才清志高温良恭谦,而少年这回也算伶俐乖巧剔透玲珑,两人偶尔还能得见,虽算不得至交道友,不过街上遇到了也会拱个手,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不死不休。
一片祥和下东青鹤却放不得心,不会真以为这阵中人是想让自己来观一场历经曲折到最后和和美美的圆满戏。
果然,没多时那翻转的情节便又一次出现,原来那前街的道观里都是假道士,他们以身份为饵对百姓坑蒙拐骗谋取暴利,有两个道士还故意布下招妖的符阵,装神弄鬼,让百姓误信后再假意收妖,结果真引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得不少无辜之人惹祸染病家宅不宁,其中一个就是那看似乖巧的少年。
假道士为恶,自然要真道士出马,后街的道观派了他们的大师兄先去降妖再将那些西贝货捉拿。
看着那个来同观主道别的青年道士,东青鹤忽然对这场戏和即将到来的又一次悲剧起了浓浓的厌倦之心。
翻来覆去迭见杂出,戏中人仿佛死得没有尽头,而他这个旁观者也看得没完没了一样。东青鹤明白了,任这故事怎般变化,无非就是一样的戏本,善于伪装、本性极恶、偏执暴戾且毫无悔意的少年和大仁大义、位高权重、心怀慈忍的青年,他们之间青梅竹马也好,对门不识也罢,到都来都是一个你死我活阴错阳差的结局,若这布阵之人想让自己清楚这个道理,那么这个人他无疑是成功了。
意识到自己的心在下沉,东青鹤猛然拉回神思,他的确是清楚了这阵内故事的走势,可那只是阵中的故事,自己不该轻信,也不该拿他去相较现实中的人,自己是自己,嘉赐也是常嘉赐,那些个莫名其妙的故事是真是假远轮不到当下来定论,最重要的是,东青鹤若是动摇了,那才是真的上了布阵之人的当。
不远处的青年道士对观主磕了个头起身告别,眼见着他即将踏上那光明大义之路,东青鹤却打算转身自这个故事中离开了,他对结局已无兴趣,这种浓浓的厌弃中还夹杂着几分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恐惧,他真的害怕再次看到那张脸被“自己”所杀死,还有死前那一遍遍展现的不甘于绝望。
然而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道低缓的声音却一下子让东青鹤的步伐顿在了原地。
第一个故事中妘姒长老的出现曾让东青鹤十分不解,但之后那个少年和青年身边便再也没有熟识的人,又让他放下了一点戒心,却没想到到现在竟又出现了。若换作任何一个对象出现在这里,东青鹤还能释然一笑,可这个人不止对东青鹤重要,且真正见过他的还并不多,为何这布阵之人又会知道?
东青鹤转过头盯向那坐在上方的观主,清癯修长的一道背影,稳如磐石,劲如青松。
观主轻轻地对那出门捉拿恶贼的弟子说了句:“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
青年道士抬头:“师傅想让我放他们一马?”
观主转过身:“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他们若是善者自有天道护佑,他们若非善者,天道也会给一个了结,而我们,只需遵循本心。”
青年道士不知有没有明白师傅的这番话,他只是拧起眉站在那里良久,最后才拱了拱手,说了句“那便让天意来决定他该不该死吧”,说罢,返身离去。
弟子走后,东青鹤不像之前那般随着青年道士身后去了,他也没像他自己所打算的那样,寻法子脱出这个故事,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位观主。
从第一个故事中的“常嘉赐”见到过东青鹤外,我们的东门主便一直像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游魂一般,进不得也退不得。正在他思忖着从观主身上悟出些什么时,那个观主忽然一侧头,直直朝着东青鹤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观主看得到自己?!
东青鹤一怔,对上了一双清明悠远的眼,他唇瓣一动,低低唤了一声。
“师父……”
眼前之人的相貌不是别人,正是那曾与东青鹤有过两年师徒情谊的禄山阁前阁主——长灯真人。
真人默默回视着东青鹤,眼内无波无澜,但东青鹤明白,对方是识得自己的。
“师父……”他又唤了一句,向前走了两步,“弟子被久困于此,我本以为这一切皆虚幻,可如今,我已是分不清真假了。”
长灯真人慢慢道:“幻境无所谓真假,可你若信了,那便是真的。”
东青鹤点头:“我信您是真的,所以您的确是我师父。”就像初识的一瞬间,自己把那个“常嘉赐”也当成真的了,所以对方能看到自己,后来自己清醒了,便谁也看不到他了。这会否也是这布阵之人的意思?想让自己彻底混沌在这幻境里,难以脱身?
长灯真人淡笑。
可是为何那个“常嘉赐”无法左右自己的故事,东青鹤也无法,而长灯真人却可以跳脱出来同自己说话?
真人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说道:“青鹤,我是局外人,你和他们却都是局内人。”
自己也是局内人?
“难道这幻境真如同命数一般,改不得?那我要如何出去?”东青鹤不傻,这故事里头多多少少能寻到些现实的蛛丝马迹,原来他还猜度着这一切有几分真几分假,可如今他宁愿相信这十分皆是假。
而被那么多恩怨情仇消磨了神智,向来稳如泰山的东青鹤眼里也显露了一丝疲态。
长灯真人却未回答,而是向着内侧重新盘坐起腿继续修炼去了,就好像东青鹤从未出现过一样。
东青鹤静立半晌才发现真人面朝着一副白描的乾坤图,图中只绘了一白一黑两道缥缈轻烟,彼此交错盘缠,而右下方则用小篆细细的写了一行字。
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
那意思差不多就是,万物极盈则亏,很多东西在最满的时候也是它暴露弱点的时候,那时弱便能胜强。而相对于这变化多端的阵势,东青鹤才是盈的那一方,可他却破不了,如果两边反一反呢?
东青鹤能在阵中感知到魔气,他确信这布阵之人是个魔修,魔修最为擅长将他人修为引为自己的,东青鹤对其发力才彷如泥牛入海,可这破阵之法一时琢磨不透,但是魔修的手法东青鹤却是知晓一二的,连常嘉赐当年都能效仿沈苑休把青溪的修为吸干,这点本事东青鹤怎么会没有?
他思量一阵后,忽然气沉丹田,再一次用满是灵气的神识开始探知起这个阵来,阵法一如之前那般将东青鹤的灵气全部纳为己有,东青鹤也不小气,还释出的特别凶猛,就在阵法吸食的欢快时,那灵气忽然一变,竟开始慢慢倒退起来,起先只是一分一寸,渐渐如狂狼的飓风一般越卷越大,卷乱了眼前的幻境,也卷乱了周围的气息,管你是灵气还是魔气,全都一股脑被东青鹤反吸了回去。
不需多时,幻境就开始崩裂,黑暗也开始消弭,这困了东青鹤良久的阵就像一只巨型的虫茧一般被飞也似的被从里头撕开了!
阵外原本进退两难的各方修士就见拦于自己面前的山石忽然之间开始急速崩塌,一阵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后,一片炫目的流光在不远处炸开,刺得几人半晌都难以视物。
直到他们能看清东西,就见一人站在正中,不仅毫发无损,一身的护体金光反而比之前更炽了,正是东青鹤!
第八十一章
秋暮望的修为原本在门中也算数一数二; 若不是当年被沈苑休打伤; 他现在至少也该升至大乘期了。而自沈苑休离开后,秋暮望在门内的大半时间都在星部闭关修炼; 倒也补上了之前的贻误。所以; 此刻他催动魂元之气同宣鹰对抗; 虽然伤身,虽然仍然受毒雾影响; 但也足够一时间把宣鹰打得无法还手了。
不过能得偃门主器重; 白苑长老也不是吃素的,他自然不会轻易给对方逆转形势的可能; 于是在自己的刀又一次被秋暮望的长剑压制的时候; 宣鹰另一只探出袖外的手忽然变成了一柄锋利的三叉钩; 钩尖极利,哪怕秋暮望已是敏锐发现,飞身退开,还是被那钩子扎破了胸口; 留下三个圆弧形的血洞!
秋暮望以剑支地; 踉跄着没有摔倒。
沈苑休在一旁看得心如刀绞; 眼见对方稳了稳气息后再度上前,沈苑休猛然回头望向不远处的雾阵,眸色一沉。
一边的常嘉赐注意到那倒霉鬼正悄悄爬向阵眼,没有施法也没有做些别的举动的意思,反而整个人都要朝阵中而去,便忍不住压低声音叫了起来。
“你做什么?”这是什么破阵的法子; 自己可从未见过。
阵眼处虽然不冒毒雾,但不断有扰人的魔气自里头溢出,刺得虚弱的沈苑休反而十分难受,他深吸了口气后对常嘉赐说:“我听说过‘墨鸦’,但……我并不知晓如何破阵,且以我们眼下的修为也破不了,如今有难的不止我青鹤门一处……其他大派此刻想必也正遭偃门暗算,若我们再不快,后果不堪设想……而我虽灭除不了这个阵法,但是……我们可以想法子堵住阵眼……这样其他地方的毒雾也散不出了……”
沈苑休说得不错,要是其他门派此刻也中了偃门的诡计,或许比他们伤亡的还要惨,常嘉赐的心里立时记挂起了在九凝宫的妘姒,然而一听沈苑休的话,他又跟着吃惊,这倒霉鬼的意思难道是……
“你不要命了?”常嘉赐皱起眉。
沈苑休艰难地笑了下,四肢的动作未停:“你们不是灵修就是妖修,只有我……是魔修,和这阵十分契合,若我来堵,不过受些罪而已,这‘墨鸦’奈何不了我,你就不要担心了……”
常嘉赐想说自己他妈吃撑了才担心你,他只是觉得若沈苑休有个三长两短,惹了秋暮望也跟着有所起伏,那还未等人来救,大家就都跟着去了。
不过眼下除了这个法子还真没别的,再加上还有妘姒……
常嘉赐双拳紧握,死盯着沈苑休的眼神带出了点凄厉。
而他能注意到沈苑休的异样,那头受了伤的李汤自然也发现了,眼见着对方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要阻止,常嘉赐拖着半废的身体也随了过去,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
阵中涌动的气脉激得沈苑休视线有些模糊,他勉强转过头看了看天上地下两处各自的艰险,最后咬了咬牙,奋而跳起向阵眼处猛然一跃!
立时一股厚重的煞气就向沈苑休袭来,从他的四肢百骸钻入,又企图从他的眼耳口鼻钻出,虽不是炙火,滋味却尤胜炙火,一下子就烧得沈苑休如坠地狱。
虽然沈苑休痛苦不已,可他的忽然出现就跟一面罗盘里跑进了些扰人的外物一样,原本顺畅旋转的趋势被硬生生的卡在了那里,不远处频频溢出毒雾的几个据点也慢慢止歇了下来,这个法子还真有用。
一边的常嘉赐和秋暮望只觉一直压抑在胸口和丹田处的窒闷被推翻了去。秋暮望回头才发现不对,看着阵眼处扎着的那个痛不欲生的人影,秋暮望本就赤红的眼眶一下子连眼珠都红了。
“——苑休!”
秋暮望大吼一声,掌心凝起一股幽绿,狠狠拍向宣鹰,将对方的胸口都拍得凹陷下去了一块!
接着秋暮望不管不顾,回头就向阵里的人冲去,然而行到一半却被沈苑休低弱的声音喝住。
“暮望……不可以,我们……再等等……偃门主还没有来……我们会挡不住的,而且你的伤,要是你的修为不回来……你的丹田也会有损的……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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