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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飞：“你知道你已经可以断奶了对吗？”
　　他再一次的将大型猫咪从自己身上揪下来，用力丢向旁边的石床，以希望可以让对方长点记性，看着翻滚坐起的韩凌，杜飞无奈的用灵力抹去脖颈处的黏糊糊的津液，头疼于如何教育一只智商只有人类三四岁小孩的灵兽。
　　“飞……”韩凌故意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以完全兽类的习性，期待而热乎的盯着杜飞，还吞了吞口水。
　　“我现在得找出可以用来当做礼物的东西。”杜飞将储物袋拿出来，神念在里面扫荡了一圈，取出来一大块的矿石，“也许从今天开始可以学习一下炼器。”
　　趁周禹天在的时候。
　　“嗷呜……”韩凌再次凑过去，将自己的银色长发在杜飞肩膀上蹭了蹭，立刻变得一团杂乱，随后是预料中的轻柔叹气，以及手指滑过发梢，闪烁如电流一般的灵力。
　　兴奋的韩凌扑上去，抱住了杜飞滚成一团。
　　杜飞：“……”
　　青筋在额上一跳一跳，他终于完全沉下脸来，灵力暴涌，一剑鞘抽了过去，将那只大型猫咪抽出到石壁上，吧唧一声，缓缓滑落。
　　花了近三日，杜飞做了一大堆大铁锤，由最粗糙的废品，到差不多成型。
　　蛮族的祭祀，在于杀生。
　　大量的荒兽血肉被他们倒入广场中心的五个巨大槽内，经过蛮族少女用灵力亲手酝酿搅拌，血色红艳，飘逸出来的却是让人如痴如醉的酒香，灵力汹涌如海浪，涛涛翻涌，这种血酒被他们大口喝，高举火把，大汗淋漓。
　　现在是黑夜，杜飞站在离广场几丈远的巨木下，打量着从其他部落敢来参加这次祭祀的蛮族人，他们和褚族人身材相仿，但脸上的图腾却是各种各样的，很有特点。
　　“人族？”有些生硬的语言。
　　杜飞扭头，看到了五个用鄙夷目光看着他的蛮族人，面上显示图腾为蛇，为首之人的灵压只比莫妄稍弱一些，他不动声色的扯起嘴角，不言不语。
　　蛮族看不起人族肉身的羸弱，但却嫉妒他们的智慧灵性，人族也看不起满蛮族的愚蠢，却羡慕他们天然的身躯，这种冲突深埋历史。
　　幼虎原本高高在巨木顶上，看到有人围住杜飞，立刻警觉的跳下来，到旁边的木桩上，懒洋洋冷眼打量这些人，内心嘲笑，长得这么丑还出来见人，真是拉低整个蛮族的长相水平。
　　杜飞微微撇头，看了一眼趴在木桩上快要睡着的幼虎，虽然能化形了，不过它大部分情况下还是更喜欢以它的兽形出现，其实在韩凌心里，用兽形出现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杜飞肯接受幼虎亲近他，却对人性的他不假辞色。
　　什么时候杜飞才能接受人形的韩凌在他身上乱滚呢！
　　见他许久不言，五个人对视一眼，用晦涩的蛮族话交流。
　　“这人是哑巴？”
　　“愚蠢的人族。”
　　“怎么会有人族在蛮族部落……谁抓来的？”
　　“血酒又做好了，我们过去找花哥哥喝一杯吧。”
　　“闭嘴，别老随便开口闭口花哥哥，你想让他嫌你烦吗，蠢货！”
　　五个人鸡同鸭讲，杜飞眼角一抽，他已经用三天时间学会了蛮族的语言，自然听得懂他们的话，幼虎不耐烦的跃到他肩膀上，蹭了蹭他。
　　最后满口粗暴脏话的壮汉向前迈了一步，笑的阴沉，“反正我们这次来褚族部落也没带礼物，这人族跟猴一样小，我一手就能捏死，不如就现在扒了这人族身上的蚕丝，送给褚族的酋长好了，这个礼物也够给他们脸面。”
　　杜飞眉头一挑，正想说话。
　　“喂！”
　　一道英气勃发的身影挡在了杜飞面前，正是第一个给杜飞送瓦罐肉的蛮族少女，可就算是少女也可以和杜飞等头高了，她指着对面的五个壮汉，一字一顿道：“你们！不准欺负飞，飞是我们褚族的客人！”
　　少女模样中性，但在蛮族算是绝对的美女一枚，花族的五个壮汉有些吃味，叫唤起来，“什么客人，妹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蛮族跟人族可是有着世代结下来的仇怨在，蛮神说过，蛮人不共存，难不成你们褚族背弃信仰，背弃蛮神，跟狡诈卑鄙的人族同流合污不成！“”
　　乱扯的太大，少女一时语噎。
　　对面壮汉又紧接着道：“今天可是祭祀日，跟哥哥们说些没趣的作甚，不如我们到那边的木屋聊聊。”
　　少女气急，她才不想跟这些人繁衍后代，正想理论，杜飞却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头，正面对上杜飞的俊颜，不由红了红脸。
　　“我们跟他们看看，也无妨。”
　　杜飞虽然很想好好处置这五个对他出言不逊的人，但方才觉得在蛮族地盘大打出手不太好，所以一直没做反应，现在却是有个不错的地方动手了，木屋里揍一顿应该是可以实行的。
　　“恩。”少女稀里糊涂的答应。
　　幼虎呲了呲牙，表示兴奋。
　　“这小子真蠢，竟然跟我们一块去，他就算听不懂我们的话，也能看得出我们不喜欢他吧。”一个花族的壮汉哈哈大笑。
　　“就你聪明！”为首的拍了他后脑门一下，“等进去了，你给我制住他扒了他衣服，那个妹子我们先做。”
　　杜飞和少女走在最前面，随便找了个木屋，他伸手将木屋的门轻轻一拉，木屋倒是建造的很大，十几个人进去横躺着是没问题的蛮族人喜欢住在木屋里，可他们却也精通于享受，木屋是用上好的香木，而且每一处都镶嵌着暖玉和照明的火晶石，中间还放着一快很大的软榻。
　　他环视了一眼，回头对上少女反应过来而有些忐忑的眼神，微微笑了笑。
　　五个壮汉依次进入木屋，木屋关门。
　　一个呼吸后，英姿勃发的少女笑眯眯的走出来，门后莹白色的禁制灵光闪烁个不停，但里面却悄无声息，她贴心的关上门，昂首挺胸，大步的朝广场走去。
　　木屋里，情况天翻地覆，为首的壮汉捂着自己的伤处，不甘心的叫唤道：“狡诈的人类，你别嚣张，我们族这次来参加祭祀的，还有花朝，他可是天才，到时候你就算跪着求饶，他也不会饶了你！”
　　另外四个大汉也是义愤填膺。
　　不过他们五个人被杜飞束缚在了一个结界罩里，不但看不到外面木屋的情况，也听不到任何杜飞的声音。
　　杜飞表情平静，他的手指指挥着空中的大铁锤，直到砸坏，才收手，用蛮族的语言道：“所以，你们想让我跪地求饶？”
　　五个大汉被大铁锤砸到满身没有一块好肉，为首的那个依旧气哼哼道：“是！”
　　另外四个苦眉愁脸，原来这个人类会蛮族话，那他们说的，这个人都能听得懂了，此事恐怕难以善了，嚎叫了这么久，也没人来帮忙，肯定是这个狡诈的人类做了手脚。
　　杜飞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挥手叫幼虎待在旁边的木桌上，从储物袋中取出另外一个大铁锤来，为了祭祀礼物，一向谨慎的他准备了不少。
　　“我们可以继续下去，毕竟这个祭祀我就是来观望的，没什么事。”
　　韩凌对这些熟视无睹，而是身上金光大方，接着化作人形，“我们要在这里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吗？”几天够他装作灵智已开，非常聪明的学会人类语言了。
　　低沉的嗓音让杜飞有些不适应，“你可以出去。”
　　韩凌摇摇头。
　　暗地里却偷偷笑了起来，这木屋的作用杜飞还不知道，尽管结界罩可以隔音，但木屋和蛮族的习性却是没有隔音的，等再过一会，他绝对就坐不住了。
　　
　　第十三章高台
　　
　　一年不吃肉，开吃就要吃够一年？
　　怎么说呢，如果说修真者是清心寡欲这一款，那么蛮族绝对就是狂放不羁，天天在大补之中体验人生极乐的，他们喜欢头枕大地，翻滚在草丛里，然后尽情的把到口里的肉，细致的，野性的，从头大脚大快朵颐的啃一遍，听起来是不是很想流口水？
　　韩凌用指腹摩擦了一下嘴角，发现他虽然没有流口水，但却也忍不住，他出奇压抑的抬头，看向了杜飞，挫败的发现对方如一的镇定。
　　杜飞的镇定只是在表面。
　　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习武，家教甚严，他年少时被师傅带领到修真一道，从此也是断念，沉浸在修行中，杀伐果断，他从来对情、欲一方面都是克制的，可如今他就端坐在木屋里，四周飘来的暧昧声响连绵不绝，这种冲击绝对不下于元胎寻找到升阶之物。
　　结界罩里的五人已经昏了过去。
　　韩凌的目光一直在杜飞身上来回转，让他心中升起一种不适应的怪异感，也许是错觉，但总有一种旁边的韩凌会扑上来咬住他的喉咙这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但在杜飞想要打破这种状态的时候，韩凌眨眼，“他们在玩什么？”
　　“什么他们？”杜飞下意识的逃避这个话题，却无措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的傻话，一瞬间的尴尬后，他站起来，扫了一眼结界罩，“我们在这里待得也够久了，走吧。”
　　不能吃肉！甚至没得看！
　　悲催的白虎低下自己的脑袋，放到了臂弯里，如被灵泉洗涤过的蓝色眸子凝视着杜飞，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只眼巴巴的望着杜飞。
　　杜飞的眼睛暗了下来，“怎么了？”
　　难以呼吸的沉重感，这种气氛不得已的变得暧昧，粘稠的某种香料在空气中酝酿，尚未开窍的杜飞或许不懂得现在是什么情况，可韩凌却紧紧抓住了这一点，盯着杜飞的眼睛不妨，又故意的往下移动，看着他的唇。
　　警觉的杜飞蠕动了一下唇，他眯着眼，却没有掩饰某种危险的探究。
　　对于韩凌来说，发现猎物，身体潜伏并且试图接近，是他最熟悉的过程。
　　作为一名合格的大自然狩猎者，他非常专注谨慎，他会寻找掩护就好像无害的幼虎形态一样，慢慢，慢慢的潜伏，直到熟悉杜飞睫毛的长度，直到熟悉他手指的轮廓，也直到让他习惯了独属于韩凌的味道。
　　等到猎物踏入了他的攻击范围，才会突然跃出，紧紧的咬住。
　　就好像现在，韩凌发现杜飞的变化后，血液不免加速流动，可现在显然还不是最佳时机。静默了几秒，他装似乖巧的从软榻上下来，一阵白光后，变成幼虎跳到了杜飞的肩膀上。
　　杜飞愣了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顺着幼虎的毛发捋了一遍。
　　总感觉没有搞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会让他后悔。
　　拜月，举火，繁衍，高深莫测的图腾信仰，蛮族在此刻彻夜狂欢，银月高挂空中，虚空里数不尽的传奇荒兽在缓慢的前行，朝着一处从未改变过的方向，可一道遁光突然打破了这条规律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着蛮族部落而来。
　　“去哪了，灵酒喝了没？”特殊的节日，特殊的身份，褚浔也不能再大摇大摆的穿着周禹天的黑袍，而是换上一身兽皮，不知道是回到了属于他的味道，还是被这种味道所束缚。
　　杜飞看他，眼尖的看到褚浔脸上的图腾多了一点奇妙的变化。
　　“哦……这是伴侣的象征。”褚浔摸脸，笑道：“我们蛮族和荒兽同源，当确定伴侣，就会送出自己的图腾，也将对方的图腾刻画在脸上。”
　　“你有双修伴侣了？”
　　褚浔大笑，“早就有了，只不过今日才举行这个仪式而已，毕竟今天比较特殊。”
　　能看出褚浔有些想要秀恩爱的样子，杜飞沉吟后，明智的打算出口询问，是哪个蛮族的萌妹子获得了褚浔的英雄痴心。
　　可是却有人走到了褚浔面前向他邀战。
　　“褚浔，这一次蛮族夺鼓大会，该讨教一二了吧。”
　　男人身材高大，脸颊轮廓冷硬，面上却挂着胸有城府的淡笑，他迫不及待的问完，身上的气势骤然大方，显然很自信，而褚浔对他的称呼让杜飞眼角一抽，眼神不动声色的关注起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五个人口口声声的花族天才，花朝了吧。
　　“花朝，蛮族规矩，婚庆时间内，我是不会跟任何人动手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褚浔拒绝了他，不过眼神里却有着战意，这一场邀战在他离开蛮族之前就已经有过，当初他不屑一顾只为到人族中寻找灵性的顿悟，可现在，花朝的境界已经和他不分上下，他也无从可退。
　　花朝的脸皮抽动，语气冷下来，“你已经逃避了一千年了。”
　　褚浔咧开嘴角，“逃避这个词语从来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祭祀还有三天呢，三天后，我一定跟你打一场！”
　　花朝这才满意点头，又极为不屑一顾的瞥了杜飞一眼，“人族，你身为蛮族排名前十的天才却总喜欢和这些弱小的种族呆在一处，真是可笑。”
　　褚浔默然无语，要跟除过褚族的蛮族人调和与人族之间的关系，困难程度是一万倍。
　　花朝走后，褚浔耸了耸肩，“蛮族人就是这样，希望你不要介意。”
　　“恩。”杜飞答应了一声，蛮族人本就分为各个图腾部落，不相融洽也并不奇怪，而且虽然花朝和褚浔都属于蛮族的天才，两个人的性情相差也实在太大，那个花朝一看就是目空一切的天之骄子类型，他在灵界的时候也见多了，而这种人也一向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所以杜飞也不在乎那五个人醒过来后会不会找花朝告状。
　　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微微笑了起来，“你的伴侣是哪一个？我这次的祭祀礼物可还没有送出去给任何一个人呢。”
　　只是，普通人花朝不会在意，但他看上了女人的哥哥，身为小舅子，他就不得不为了小舅子的面子而在意一下了。
　　“嘿嘿，这么揭晓谜底没甚意思。”褚浔偷笑，“你跟我过去到那边的高台看看，就知道了，他还在那里呢。”
　　褚族部落的祭祀分为三个板块，一为广场，二为擂台，三位高台。
　　高台之上，有不少蛮族人带来了他们驯养并且生命共存的荒兽，有巨大的蜥蜴，也有桀骜不驯的黑豹，高台周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紫黑色光芒，一位身穿着洁白兽皮的老者站在最中央，将一股极强的能力波动注入到面前的石盘上，石盘中央摆放着很多礼物。
　　这些蛮族人或者荒兽，都在交换礼物。
　　而韩凌在踏上高台的一刻，也立刻转换了人形，站在杜飞身边。
　　褚浔也及时的做出了解释，“这是我们蛮族结亲的地方，荒兽在习性上也喜欢在高台上结亲，用礼物来做交换，以定下最初的盟约，然后交换传承，就是图腾。”
　　那个穿着洁白兽皮的老者抬头，看着杜飞，露出笑容。
　　“过来，快过来，我帮你调和盟约。”
　　褚浔在旁边笑着低声道：“我们褚族其实只是蛮族中的一个小部落，比不上花族的十分之一，所以大家都很友好，也很希望能见证任何一个人缔结盟约。”
　　他左右看了看，“奇怪，怎么不见人了。”
　　老者一直在呼唤杜飞过去。
　　抱着好奇的心态，杜飞摸了摸鼻子，顺从的走过去，笑道：“前辈。”
　　韩凌挠了挠脸颊，不确定一会儿要怎么应对编织绳的事情，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被杜飞知道了，也只会更好，不会变坏。
　　想了一遍，韩凌放松的跟上去。
　　可没想到老者一上来就笑眯眯的指向杜飞，又指向韩凌，暧昧的不得了，“你们现在是单方面的盟约联系，现在要变成双方向的吗？可得赶紧了，再晚点，木屋就没地方了。”
　　
　　第十四章冲突
　　
　　杜飞微愣，“什么单向连接？”他将老者的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双眸闪烁，“你指的是这个吗？”他抬起手，露出手腕，编织绳在月光下流动着银色的光芒。
　　老者看到编织绳的时候明显惊愕了一下，“我感觉错了，这是妖兽的信物，还以为你们要缔结婚姻盟约，现在看来却是更高一级的共生契约。”他渍渍称奇的看着韩凌，“没想到这位是妖兽，能结下这种契约，想必血脉里的传承很是高贵久远了。”
　　杜飞皱眉，扭头看向韩凌，沉默片刻，才道：“有办法解开吗？”
　　共生契约，怕是顾名思义。妖兽的寿命一向是人类的几百倍乃至几千倍，何况韩凌身居神兽血脉，这种契约，就算是签订了也只会对杜飞有好处，但他很难坦然接受这种生死依存的关系。
　　韩凌凝视着他，意味不明的扯嘴。
　　褚浔在旁边笑了笑，“小虎也是凭本能在对你示好，就算不想接受，只要不给它同样的信物就行，不用解开，它到一定时间自会消失。”
　　杜飞摸着手腕的编织，神色不明。
　　高台上，荒兽和主人偎依在一起，荒兽和荒兽偎依在一起，主人门也偎依在一起，似乎这种时候，只有陪伴偎依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蛮族的婚姻盟约好像也就这么简单，可是在下一刻，忽然整个高台都沸腾起来，所有人哇哇大叫，兴奋的把伴侣扛起来，踏着高空冲向部落一角的木屋。
　　杜飞“……”
　　刚才有一个满脸绯红的少女挣脱了伴侣的拥抱，冲过来环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