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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下车来，对这群人指指点点，秦武阳的脸皮有些薄，开始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就像其他几个臧人一般，对周围的事情熟视无睹，一步一步只为接近心中的佛，为了更加靠近佛。

秦武阳买自现在社会的劣质衣物很快就磨得到处是洞，已经不能再穿。其他几人拼凑了一套贫穷牧民独有的皮质藏衣给他穿上，右衽的皮衣刚开始让秦武阳很不习惯，很快他就明白了这种传统服装的用意。炎热与冰冷快速的交替要求他们更换衣服也必需很快，只有这种衣物才能和温度同步调换。

腰前的花布围裙很快变的脏兮兮的，没有办法去清洗这些，他们不能在半途中停留，否则就是对佛的不虔诚。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秦武阳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藏人，本地独有的高原红印在了他的脸上。手脚上的血泡磨成了茧子，长时间不洗澡让他身上跳蚤丛生。

只是在半途中莫扎仁错掉队了，他的大腿骨折。在经过一个狭窄山路的时候，莫扎仁错掉了下去，幸运的是峡谷不深，峡谷中间又有一棵伸出的大树挡了一下，所以没有致命伤，可他已经不能在跟着朝拜的队伍了。

将莫扎仁错交给当地的牧民照顾，六个人接着上路了，六个人还是六个人，但是其中的人却换了一个。

永不停歇的朝拜让几个人的体质变的越来越虚弱，秦武阳算是最好的，每天晚上的打坐入定让他体力有所恢复。

但是其他几人渐渐的撑不住了，扎西老叔是第一个去的。他发了高烧，所有的药物都不管用，高烧不退，整整一晚都在说些胡话。天亮的那一刻，他醒了，低声说自己看到了佛，看到了极乐世界，然后就死了。

水葬的人灵魂无法到达佛国，几人砍了一颗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扎西老叔火化，然后秦武阳登上半山腰，将扎西的骨灰迎风洒落。

失去了扎西老叔，剩下的四个藏人情绪都非常低落，他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狂风撕裂吹走了几人的帐篷，在夜间几人失散了。

天亮的时候，所有的物资都埋在了雪下，秦武阳扒拉出一些食物背在身后，开始出发。在半路上他遇见了奄奄一息的多吉，剩下的三个藏人已经不知所踪，将多吉交给当地居民照顾之后，秦武阳整理行装独自上路了。

四个月过去了，冬去春来，群花绽放。在一个中午，雪山之下，秦武阳趴伏在地上轻轻的嗅着一朵小白花。

香气清幽几不可闻，秦武阳却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掩藏其中。高原、雪山、草地，世界高原明亮，却让人生出孑然独立之感。

秦武阳若有所感，突然，真气在体内轰然爆炸。

第27章　胼手胝足朝觐路（下）

与上次走火入魔的感觉大为不同，真气的性质虽然暴烈，却并不是不可控制。灵魂像是抽出了体外，静静的看着自己盘膝坐下，尽力收拢暴走的真气。

真气在经脉中越走越快，往日里滞涩不堪的部位如今一冲而过，似洪峰堆积成山倾泻而出，河流所向无可阻挡。

真气自脊椎升起一路突破，直至眉心停止，真气越积越多，在眉心处凝聚成星云状旋转不休。

星云旋转越来越快，体内真气很快便被抽空，筋脉内变得空荡荡一无所有，而星云陡然收缩成一个质点。

质点仅仅停留了一刹那，继而再次爆炸开来。这一次景象大为不同，天地间无限的元气和体内的真气互相贯通，秦舞阳的感觉就像是婴儿在母胎中，或者更为形象的说，像是人在水中一样。

手臂的每一次挥动都像是在划动水流，皮肤上的毛孔甚至都能感觉到元气的欢叫。这时他才感觉到体表好像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甲壳。

至今他已有半年未曾洗澡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感到浑身痒的的要命，恨不得浑身抓挠一番方才过瘾。身边并无水源，秦舞阳立刻朝山顶爬去，山巅的积雪就是他的目标。

一旦行动起来，秦舞阳才觉察出自己与往日的大不相同。身手灵活之极，往日里不可能做出的动作宛如信手拈来。他时时刻刻可以感受到周围元气对自己的到来欣喜非常，不但没有丝毫阻力，反而让身法更加快捷。脚尖轻轻一点，纵身而起，足有4米多高。手轻盈的搭上一块巨石，翻身而上，在往常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原本比较虚弱的体质得到了根本性的痊愈，而且换气速度之快，迥异往常。似猿猴攀援峭壁一般，秦舞阳没有费多大功夫便登上了雪线。整个过程秦舞阳完成的轻松之极，冰冷的高山寒风、让人难以容忍的高原反应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半点。

在这处无人的所在，秦舞阳脱得光溜溜的，兴奋的用雪来搓揉起来，黑不溜秋脏兮兮的身体很快便搓的通红似煮熟的虾子一般。

清洗一空之后，拿出照胆宝刀，把一头乱发剃了个精光。尘垢揭去，浑身轻巧的似要腾空而去。

穿好衣物，秦舞阳盘膝坐下，开始检查自己的状态。四野无人，冷风寂寂。

“恭喜修炼《少阳真解》达到返璞归真，进入先天境界。力量＋5，敏捷＋5，精神＋5，体质＋5。”

秦舞阳看到之后并未大喜过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罢了。一拍学习掉费长空送的《白阳图解》，按照图解中的内容，打坐修炼。这个地方并非是修炼的好地方，长期打坐必然寒气入体，纠缠不休再难驱除，可短时间的修炼尚不成问题。

修行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将一身先天真气修炼成白阳真力，如愿的听到提示音。

“领悟《白阳图解》，略窥门径！”

“力量＋5，敏捷＋7，精神＋1，体质＋6”

站起身来，骨节发出一声声脆响，声音似是金属交击，极为悦耳！猛地睁开双眼，目中似有电光缭绕不休。

秦舞阳双拳连换击出，空爆声连成一片，蔚为壮观。“啪，啪……”秦舞阳兴致上来，施展出一套学来的粗浅拳法。

只见他身似游龙，在这一块大石上游走不休，双脚连换变动方位，拳风呼啸，看上去威猛之极。收拳而立，身形由极动转为极静，却协调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屹立在高山之上俯视大地，秦舞阳豪兴大发，仰天长啸，啸声震惊百里。然后，就悲剧了！雪山上累积千年的积雪倾巢而下，这次的雪崩绝非是小打小闹，高达百余米的雪流滚滚而下，将一切阻挡自己的存在埋没。

雪峰离他很近，秦舞阳甚至已经可以雪流冲击而来的风浪，他怪叫一声，顾不得拎起自己的行礼，便朝山下窜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指的就是这种陡峭非常无人攀登没有任何道路的荒山，虽然如今秦舞阳今非昔比，属性值是普通人的数倍以上，可面对这种大自然的伟力，仍旧是无处可逃。

猛地一跳，从山上滑翔落下，此时秦舞阳顾不得危险，雪粒几乎就要亲吻到他的臀/部了。可是雪峰的速度仍旧快了一线，像是拍打一只苍蝇一般将秦舞阳埋葬。

过了许久，雪山在此陷入了沉寂。

秦舞阳慢慢的醒了过来。必须要说，应该庆幸他已经迈入了先天境界，外呼吸已经转入了内呼吸，否则仅仅是严重缺氧便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即便如此也非常危险，内呼吸并不是说永远不必呼吸新鲜，倘若长时间缺氧同样致命。这一次比秦舞阳单独面对河流中的三条变异犬还要危险致命。

你若被长埋雪下，该如何自救。直接向上挖穿吗？错！

秦舞阳运气下沉，腾出一块小小的空间。他沉思了一会儿，决定斜向上四十五度挖出雪洞自救。雪中的气温极冷，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足以要正常人的小命，可秦舞阳并非正常人。白阳真力在这种恶劣状况下的运转速度也变慢了起来，不过仍可护住秦舞阳的五脏六腑不被冻伤。

将挖下来的雪压实成砖，它是一种冰雪混合物，这是一个枯燥而庞大的工程。渴了，吞上两口白雪，饿了，吃掉在空间刚刚购买的食物，冷了，停下打坐休息。在这里一切动作都必须缓慢，既是为了节约氧气，也是为了防止雪洞坍塌。

黑暗中没有岁月，黑暗中寂寞折磨的人要发疯，它比朝觐路上的寂寞要可怕十倍。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雪洞顶部有了一片亮光，秦舞阳精神大振，不敢怠慢，依旧照原路挖掘。

终于可以闻到清新的空气，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呼吸是如此一种美妙的感觉。秦舞阳站在雪上放声大笑，他大叫道：“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秦舞阳！”

一只优雅的雪豹站立在皑皑白雪之上，绿色的眸子盯着这个生物，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失态，猫科动物的谨慎让它不会轻易的对不明猎物发起攻击。

秦舞阳看着这种几乎已经在地球上消失的动物，洁白如雪的皮毛，美丽优雅的步伐，不由深深的沉醉。

在雪地上，秦舞阳的动作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踏雪无痕这种高段技巧他还没有学会。他大踏步朝雪豹直冲过去，吓的这个美丽的生物侧身跳开。秦舞阳留下一路大笑，狂奔下山而去，只留下一路深深的脚印和乱飞的雪块。秦舞阳身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那种压迫感这才消失不见，雪豹轻盈的一转身，自顾而去，留下一串梅花印迹。

来到自己上山的地方，环顾四周，恍如隔世，秦舞阳摸了摸脑袋，才发现头发已经长了有一寸多长，不禁哑然失笑。至于笑什么，却自己也不知道。

朝觐之路还要继续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老扎西，莫扎和多吉，还有为了在暴风雪中失踪的三个伙伴。

紧了紧衣服，辨明方向，秦舞阳又一次踏上征途。一步一跪一叩首，我匍匐在崎岖的山路，不为亲近佛祖，也不为触摸谁人的指间，只是为了实现我在心中已经许下的无声的诺言。

风霜雨雪都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同样也无法阻止秦舞阳的征程，来到拉萨市区已经是五个月后了，头发再一次变的像是鸟巢一般杂乱，衣物破烂的比叫花子还要不如，可是他的步伐前所未有的稳健。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朝觐者了，拉萨市民不知道，一大群人跟在秦舞阳的后面，阻断了交通。秦舞阳不管不顾，视若未见，他的眼中只有布达拉宫，那是他们一行人说好的目的地。响起莫扎仁错眼中希翼的目光，扎西老叔临终前的幸福表情，是什么让他们那般坚持，秦舞阳不知。

而他今日终于来到了这里，布达拉宫的喇嘛早已得到消息，他们列作两队在门口迎接，秦舞阳没有进去。

他站在布达拉宫洁白的宫殿之外，叩问佛祖，叩问自己的心灵。佛祖，老扎西的灵魂可曾在您的极乐世界继续生活？倘若没有，他的坚持岂非可笑，没有答案！

那么自己的信仰又是什么？秦舞阳如此的问自己。是佛，是圣人，是上帝还是大道？都不是，我信仰的是公平，我只相信公平，苍天之下，应有公平，倘若没有，必存私情。

秦舞阳站起来，目光平和悠远。一个喇嘛上前道：“宗钦上师奉茶邀请施主一叙！”秦舞阳微微点头，避开在布达拉宫游览名胜的人群，两人一路逶迤前进直到一处小巧的院落里。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布达拉宫大异其趣，喇嘛上前通报，然后领着秦舞阳直入其中，知道门口方才退下。

秦舞阳气度悠然的迈步而进，两个喇嘛端坐其中。秦舞阳径直走上前坐下，面对两人，闭目休息。

光影流转，日影西斜。

最终，还是两位喇嘛坚持不住睁开眼睛，眉目含笑，开口道：“施主好定力！”秦舞阳同样报以一笑，基情四射，道：“上师好闲情！”

第28章　醍醐灌顶波澜生

“大黑天护法，这个称号还是挺拉风的。”秦舞阳喃喃自语。

在喇嘛们准备的客房中，秦舞阳盘膝而坐。颇为出人意料的是那两个喇嘛中竟有一个是在世的活佛，每一个不远千里前来朝觐的信徒都会受到活佛的接见。

而他们也最终会被授予大黑天护法的称号，这个称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仅仅是一个身份证明。在西藏所有的寺庙，大黑天护法都会受到最好的招待。当然有权利便有义务，护法的义务就在于必须弘扬佛法，将藏传佛教的教义向四方传播。为了让信徒有更优秀的能力，所有护法都会接受一次醍醐灌顶，来为他们打开智慧的大门。

七日之后，秦舞阳将会经历这个仪式。在经历遴选空间之前对于这种神秘的仪式，秦舞阳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而如今秦舞阳确是颇有期待。

布达拉宫的现代化设施十分齐备，躺在松软的床上，秦舞阳酣然入梦。第二日一大早秦舞阳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在此察看自己的属性，却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多出了一个称号。

称号：朝觐者

属性：千里路途的朝拜，让朝觐者的神经十分坚韧，重伤状态取消，任何伤势都无法阻挡他们继续战斗。

秦舞阳非常疑惑的看着这个不甚有用的称号，他记得费长空说道：“再次进入任务世界无法获得任何任务，为什么自己又可以获得这个称号呢？难道费长空在说谎，或者说这种事情非常稀少，连费长空这个通天塔的高手都不知道。

想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结果。今天他最重要的事情是用掉那瓶绿巨人的血液样本。秦舞阳出门知会了一声宗钦上师，命令最近两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自己，才安心的在房间内使用那瓶血液样本。

绿巨人血液样本（伪）：使用后将获得枪版绿巨人血统，拥有绿巨人65％的属性值，可升级。直接饮用将增加属性值，并100％导致心法异变，异变内容可选，可选项目3。

“直接饮用！”随着秦舞阳话音落地，密封的瓶子蓦然消失，瓶内液体化为点点星光，朝秦舞阳迎面扑来，然后消失在体内。秦舞阳盘膝打坐在地，静静的等着体内的突变。

不出意料，血液慢慢的沸腾起来，任凭秦舞阳如何搬运真力也无济于事。血液的温度越来越高，有一部分逸出体表之外，在外面形成一团血雾，把秦舞阳包裹在内。

伴随血液沸腾的是难以忍受的麻痒和疼痛，高精神带来的高感知让秦舞阳对身体做出的反应非常敏感，仅仅是一瞬间便将秦舞阳弄得鼻涕眼泪横流，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粗大而坚韧的神经让秦舞阳坚持下来没有崩溃。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大钟不停的被撞击，嗡嗡作响，太阳穴忽然鼓起，又塌陷下来。麻痒和疼痛交替出现，像是有一群蚂蚁在体内不停的爬行，继而又犹如刀割。身体各处的青筋慢慢变得粗壮，肌肉一条条被撕裂然后重组。

不堪忍受的大脑放出强烈的信号要求主人暂时休克，可秦舞阳虽然体似筛糠，却仍旧坚持了下来。

最后秦舞阳感觉像是有一根锥子刺入脑海，达到极点的疼痛击溃了秦舞阳最后的抵抗，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悠悠醒转，秦舞阳发现体表外结了一层血色的外壳，显得万分诡异和恶心，轻轻一碰便即脱落。

恶心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关键问题是获得的好处有多少，造成的异变有多大。

首先察看属性值，力量58，敏捷32，精神27，体力37。力量增加了25点，体力增加了20点，敏捷减少了3点，精神减少了5点，总值增加了37点。这几乎相当于通过四五个场景所能获得所有的自由属性点的总和，这还是盗版的绿巨人的血液样本，若是正版的不知道会离谱到何种程度。

既然在新手空间收获如此丰富，为什么通天塔或者死亡空间的强者不来刷分呢？难道是惩罚非常严重或者说这种东西对他们已经没有意义，即使使用了，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这一切都没有头绪！

再看心法异变的选项，这是空间的平衡惩罚了。异变选项一共有三项，秦舞阳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十阳焚天正/法（残）：有焚尽五湖四海之威能！

先天乙木真解（残）：东方帝君一脉秘传！

大力金刚诀（残）：佛门普度众生，也可降妖除魔，威力无边！

三个功法个个说的含糊不清，看上去非常的了不起。可惜这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没有后续功法，秦舞阳永远都无法再进一步，永远都只能修炼第一层。

略作思考，秦舞阳便选择了《十阳焚天正/法》，这好歹和秦舞阳一贯修炼的《少阳真解》《白阳图解》看上去一脉相承，至于是否如此，以他如今的眼力，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选择完毕，秦舞阳长出了一口气。使用了这绿巨人的血液样本究竟是得是失，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将身体略作整理，秦舞阳便出门找地方清洗一下身体，他实在是太脏了。泡在喇嘛们准备好的浴桶中，秦舞阳陷入了沉思。

询问了他人，秦舞阳才知，他昏迷了足有两天之久。事实上，若非他在最后关头晕了过去，空间想必不会减去他五点精神值，这既是空间的一种平衡手段，也是一种考验，一切都看你能否坚持下去。

突然增加了25点力量，让秦舞阳非常的不适应，稍不注意就会捏坏东西。这已是他更换的第三个浴桶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