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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因为她，我是因为他。”
　　………………


第7章　如影随形
　　――池艺园
　　从陵墓回来，宫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从文枫哪儿还打听了那次□□的详情，现在想起也是一肚子怨。他忽然很想回卢彼岗，回道意书山，那里没有□□，没有杀戮……虽然不知道卢彼岗现在怎么样，道意书山又怎样？但是总得回去，至少把长姐和姐夫的尸首带回去安葬……
　　池艺园以经夜了，宫珩让钦折他们去歇息不必管自己。坐在前厅写信给秦奕，打算会前去合士周寻找辰沅。
　　灯火照着前厅，宫珩一人写着信。他今日有些失眠……
　　突然，一阵风吹过，灯火熄灭，前厅一下子陷入黑暗中。宫珩继续写信，对于宫珩来说，黑暗与否，都不甚在意。
　　“箢先生看来真是个瞎子，前几次以为箢先生在假扮瞎子，如今看来是真的。”
　　门口踏进来一男子，笑嘻嘻的对宫珩说着。
　　“岁暮大门你是进不来，所以你定是从后门进来的吧。一定又欺负大周学院的学生了？”宫珩听到来人说的话，淡定自如的继续写信。想着来人从后门进来是一定先经过教学殿，再经过藏书阁，再到池艺园。所以肯定是欺负了那些学生才进来的。
　　荑看着宫珩面不改色。心里也泛起不平，好歹也有点反应啊……
　　“箢先生实属淡定，就不怕我杀了你？”看着宫珩那淡定的表情，荑心头的确泛起杀意。
　　“你来，就是来告诉我杀了我？”
　　宫珩也放下笔往荑那边看去，身子微微向右上方移，看着桌子，用手臂支撑着脑袋，嫣然一笑。荑也是双手半臂挑衅的看着宫珩……
　　他今日来便是来给宫珩一个下马威，前几日在宫珩这儿吃瘪好几次，是时候过来试探试探，顺便威胁他一下。
　　“这几次箢先生都破坏我们黑灵族的事，我劝箢先生还是不要插手，别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啊！”
　　宫珩像是闻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但马上又是一笑，手掌微微一动，一把小扇在星光缭绕中出现。荑惊讶了！脸上方才桀骜不驯的表情也出现破裂，慌手慌脚的放下方才还抱臂的双手，也不知该往那儿放……
　　“折……折梨？”
　　荑不敢相信，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瞎子手上的扇子是折梨？如果真是折梨的话？那这瞎子？
　　“宫珩！你是宫珩！”
　　荑恍然大悟，惊慌失措的喊道。
　　“没错，一定没错。是宫珩。”
　　宫珩，那个恶魔阴阳师……居然还活着？荑局促不安的移开脚步，他意识到自己该逃了……
　　“荑，我本想多留你一会儿性命，奈何你自己找上门来……”宫珩听到荑的喊叫，方才的笑容也消失殆尽，横眉冷对望向荑，缓缓起身。
　　“想走？见过我人，又知晓我身份的大多都死了……”说完宫珩单手支撑着桌子干净利落的翻身到桌前。荑有些害怕，他似乎都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但现下逃是死，不逃也是死。只能放手一搏……
　　荑冲上去就是一拳，宫珩偏头躲过去，随后又是几拳打在宫珩的各个身上，可都被一一用扇挡过。
　　“就这三角猫功夫？”
　　宫珩一边躲闪，一边又嘲笑的说着。荑被激怒了，刚要使出玄色灵法便被宫珩一个转身用折梨扇干净利索的割了喉咙，血瞬间飙升，前厅沾满血迹……
　　荑痛苦不堪的跪下来，用手掐着脖子，制止血的流升，脸上带血的宫珩悠然自得的笑着，残忍的又是拉着荑的左手露出筋脉将其割断。
　　“呃呃呜呜――――”
　　荑流着血的左手无力的耷拉下来，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呜呜……呜呜呜呜……！？”
　　荑说不出话来，眼睛涨红的流下泪水，眼泪划过脸庞流到还在出血的喉咙处。宫珩混身也是血迹斑斑，全是被荑喉咙上的血溅起来的。
　　“可怜，现在连话都讲不出来了。”宫珩一边说着，一边在荑身边转悠。转到荑面前蹲下，捏住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该死吗？”
　　宫珩冷淡的话语参夹着戏谑。荑摇头，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难道就是因为他说了几句宫珩就要遭此对待？
　　摇头？
　　宫珩放开荑的下巴“还记得三年前的暴动吗？文家家主文枫之妻如珊就是死在你的手里。”
　　荑不解，他是杀过人，而且还更多，但他根本不知道如珊是谁？又怎知是他杀的？宫珩并不打算听荑解释，只留了一点时间让他思考……
　　荑血流不止，没等一会儿体力薄弱，精神恍惚，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可他不甘，他还不知道导致自己死的真正原因。宫珩也不再说下去，就站在荑身边静静的等待荑的死亡……。
　　荑的脖子耷拉下来，荑死了，跪在宫珩旁边死去，宫珩转身望向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这一生骄傲纵横，可你知自己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身上有如珊特别的气味，我感受得到。可如珊在生前也遭遇过侵犯……你又可知文枫在对我说这些时，是有多痛苦？”
　　文枫因为作为一家之主，很多事不能做的太决，文枫能放过，宫珩也不愿放过。
　　“先生！是钦折来迟。”
　　钦折睡梦时感觉有血气，但时而有时而没有。直到方才血气才加重。急忙起身出了别院才往这边赶，看到满屋子血迹斑斑，宫珩身上也不少血，前厅跪着一人，已经死了……。
　　宫珩摇头“是我自己设下屏障的，收拾一下。”
　　钦折上前把跪着的尸体抬走，宫珩也一直望向窗外的月亮。对于为什么不告诉荑死的真正愿意，只是为了让他死不瞑目罢了。
　　走回后屋洗漱后才躺下。
　　不知道如珊能否知道大仇已报，只不过如珊也早已转世了吧……。
　　这样也好。他也好安心去寻找辰沅。
　　――切思茶馆。
　　辰晨最近几天一直在茶馆待着，连客栈都很少回。他想着去岁暮看宫珩，可又不知道过去了该说什么？唉声叹气的也没想到办法……
　　“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辰晨反应过来看到文枫过来。只是替文枫倒上一杯茶没在说话。文枫也不在意辰晨的不礼之举。
　　“方才我从箢莞那儿过来，他好像说要启程去寻找辰沅了。”当然，文枫没向辰晨说宫珩为他妻子复仇杀了人的事。
　　“噢？什么时候？”辰晨诧异会这么快。
　　“明天早上，你呢？要跟着？”
　　文枫私心其实是想辰晨跟在宫珩左右，毕竟他作为文家家主不能跟着宫珩四处奔波，虽然他想这样……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他必须在。
　　辰晨疑惑不解“当然跟着。你不能去我理解，那他的随伺也不去？”　　文枫也无奈摇头。
　　“是啊，箢莞身边有一女子叫十娘，因为是一女子跟着他不便四处奔波；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叫辰吟，也被宫珩以照顾十娘为由留下了。现在只有一名叫钦折的跟随。可一位怎够，再说箢莞又看不见……，还是多一人好些。”
　　文枫相信辰晨比相信钦折更多。他可以认为这个世界上没人比辰晨更护着宫珩，当然除了他文枫。辰晨也点头意识明白。拿起如影便离开。
　　“明天记得送他来茶馆接我。走了。”
　　文枫也敷衍着点头。可是！文枫看着一桌的酒菜愤恨的看向辰晨离开的地方。
　　这个辰晨……自己不付钱就走了……
　　池艺园辰吟在扫地，最近辰吟感觉很怪，是真很怪。那天他听十娘的话扫后门的落叶，还没扫完就见一年轻男子进入后门，看着辰晨就两眼发光的赶过来喊自己久久？
　　久久？
　　他可不叫久久好吗？辰吟。才是他的名字。那男子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但辰晨还是秉承着宫珩说过的不可无礼待人与男子好好说道，告诉是他认错了……可男子一直坚持认为他就是久久。就这样一来二去，辰吟也习惯那男子在他身边叫他久久。
　　这不，又来了……
　　“久久，好久不见？”
　　来人是木川。辰吟也好气的回应他　　“好久不见。”木川上前拿着扫把一同打扰。
　　“你就这样天天来这边，你不上课？”辰吟也不管木川说着。
　　“没课才来的。”木川也回应。两人默默的扫完才坐在门槛上歇息。
　　“唉，久久，这池艺园是不是有一位箢先生？”木川问着，辰吟马上警惕起来。
　　“怎样？”木川见辰吟如此警惕也马上笑着摆手“没有，只是我见过那位先生，见他身患眼疾才问的。”
　　辰吟也便放下心来，好像是记得先生有去过旁边的大周学院过……
　　“怎么？你找箢先生有事？”
　　木川见辰吟不再警惕也开心。“没想到你知道他。”辰吟心中暗笑，他当然知道……
　　木川在怀里搜索一会儿便拿出一瓶小瓶子。“我是一名修真师，这是我自创治眼疾的药，也不知道对箢先生有没有用，毕竟箢先生说他的眼疾很特别。”辰吟接过小瓶子，打来瓶塞，里面是透明的液体。瘪嘴问“有用吗？这个。”
　　木川见辰吟质问也回答“当然，很多人的眼疾都我治好的。”辰吟随便看了看也便不再问把小瓶子收起来。
　　“说吧，拿这个是想收买我？”辰吟也直白的说出木川此次来到目的。木川见自己的想法被看出来也没回避。
　　“是，此次的确有事……我只是想再次来确认你真不是久久？我想你认真回答。”
　　辰吟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木公子，我好早之前就说过我不是你说的久久了，是你一直不听我的话一直喊我久久的。”木川的不好意思的低头下来。辰吟见他脸上还有一丝失望？
　　“怎的？那个久久是你朋友？”
　　木川也不回避点头。或许在木川心里，他以为辰吟就是久久吧……。辰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木川，尴尬的拍了拍木川的肩膀意识他别伤心。大周学院那边传来铃声，木川也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
　　“久……辰吟，如果你见到一个叫久久的人，请告诉他，他的朋友木川一直在大周学院等他。”木川说完转身离开。辰吟也是为这位叫木川的人同情。
　　唉！等人，可是很痛苦的……
　　回到池艺园看见宫珩在桥上喂鱼，手里拿着鱼粮向下丢。辰吟上前在宫珩身后守着。自从钦折说过昨日有人闯进来过后，便让辰吟只要没事时就守着宫珩。
　　“回来了，方才去哪儿了？”
　　辰吟也不隐瞒回答“方才十娘让辰吟去扫后门，才回来。遇到一大周学院的人说认识先生，让我把这个小瓶子交给先生，说是治眼疾的。”辰吟说着也从怀里掏出小瓶子交给宫珩。宫珩把鱼粮交给辰吟，拿着辰吟递来的小瓶子所有所思……他的确有点诧异，毕竟与木川只不过才一面之缘，何必如此费心……而且也治不好。但宫珩还是收起来。
　　“替我说声谢谢。”
　　辰吟也点头意识明白。
　　――岁暮。
　　文枫早上很早起来为宫珩送行，也不知道宫珩这一去又要走多久？十娘和辰吟也在一旁嘱咐宫珩一路小心。又是检查有没有东西没带其，又是在劝宫珩带上他。当然，前者是十娘，后者是辰吟。
　　文枫上前给宫珩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了很久也没松手。
　　“此次前去，有事一定派人送信来。你知道吧，那日你见到的彦公子也会同你一起，他有重要的东西在辰沅身上需要拿回来。”
　　当然，这是骗宫珩的。
　　宫珩虽有不愿，可也理解，再说他最相信文枫了。送宫珩上马车，钦折也翻身上马车赶车。
　　“文枫，外面冷，你先回吧。”
　　文枫也恩声回应意识知晓。马车也行驶起来，文枫同十娘目送马车离开。
　　马车内部并非是座椅，而是一软榻。文枫也是大手笔。宫珩无奈笑笑。马车停到切思茶馆前，刚停下就听到马车外是钦折和彦晏在讲话。
　　“钦折，让彦公子上来。”
　　辰晨也听到宫珩说话，眼神得意的朝钦折看去。方才钦折看见是辰晨后，吓得钦折赶紧策马离开，在茶馆门口等候的辰晨见此也才赶紧拦下了马车。辰晨一上马车就见宫珩坐在里面没动。
　　“箢莞先生好久不见。”
　　宫珩也礼貌的回应“彦公子有礼了。”
　　辰晨上车后也没再说话。只是如果忽略辰晨直愣愣的眼神外，马车里的气氛也还是正常。幸好宫珩看不见，要不然见有人直愣愣盯着自己，是人都会不好意思。
　　钦折在外面策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不好的迹象也渐渐安心下来。
　　“箢莞先生是去找辰沅是吧？”
　　辰晨打破沉寂。
　　宫珩也回应“是，辰沅是我侄儿。彦公子你呢？”虽然宫珩知道辰晨跟随的意愿但还是不免一问。
　　“在下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辰沅身上，必须拿回。”宫珩听后也点头意识明白。
　　宫珩如果现在能看见的话，他一定能在辰晨的眼里看到沉迷与宠溺。这是宫珩从前从没看到的……不理解的……
　　气氛一下又沉寂了。
　　“箢莞先生这次……”
　　“彦公子叫我箢先生就行，不必叫全名。”宫珩纠正他。
　　辰晨忍俊不禁的笑了，他见宫珩此刻低眉顺眼纠正他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想上去抱抱他……
　　“怎的？先生不愿？”
　　宫珩也担心彦晏会不会想多了赶紧回答“彦公子多心了，只是这与彦公子不熟，称全名为免……”
　　不太礼貌。
　　“未免如何？”
　　“未免太过亲近。”
　　宫珩也是把话说到最委婉的样子，但心里还是希望彦晏能明白。
　　“太过亲近，箢莞先生是不太愿意与我亲近？”辰晨的笑容渐大。
　　当然！
　　“那里，彦公子误会了。”
　　宫珩也算是明白了文枫曾经说过千万不要和厚脸皮说话这句话。无奈之余也只能由着他去。辰晨见宫珩吃瘪的样子也是心生喜悦。从前都是自己在吃瘪，现在总轮到宫珩了。看着宫珩心里又冒出其他想法来。
　　“既然如此，那不如此后，我叫你箢莞先生，你叫我彦晏公子如何？”
　　宫珩现在倒是明白了厚脸皮也是分程度的……宫珩一点不带笑意的笑着回答……
　　“随彦公子开心。”
　　宫珩觉得自己忍不了多久，还没人这样对他厚脸皮过……
　　辰晨也看见宫珩脸上尴尬的笑容，心里像是什么满足了一样笑着，眉飞色舞的样子要是让旁人见了，定是上去便一顿揍。
　　“箢莞先生，我们这是去哪？”
　　“合士周。”
　　“恩，好。”
　　辰晨看着宫珩，暗喜。一路有你，便不再寂寞，不再孤独。谢谢你，愿让我陪在你左右。我会如我剑名一样，不离不弃，如影随形――如影。


第8章　疌倾死河案（一）死人河
　　马车行驶到了城外，城外不比城内，人烟稀少，旁边就三三两两坐落在山间的几户人家。弯弯绕绕的山路石子也多，马车行驶在上面也是颠簸不停。
　　“小心！”
　　马车即使在尽量很平稳的行驶，但也还是总有那么一次颠簸极大。马车刚一个转弯，估摸着是碰到了石头，便大幅度的向右斜，但又马上回归正位。
　　“先生，没事吧。”钦折在外问道。
　　“……无事。”
　　钦折松了口气，安心下来。车外的风景很好，今天也阳关明媚。实属为郊外旅行的最佳时间。但对与宫珩来说，今天估摸着又是出门没看黄道吉日……方才不过是马车一次小倾斜而已，自己多年来早已练成在马车上随时翻车的准备。
　　没想到……这彦公子倒是挺会担心人的，想必是担心自己摔了所以才抱紧自己他能理解……但是。
　　“彦公子，你可以放手了。”
　　辰晨见状也不再好抱着，放开后才端正坐好，一脸满足的表情。他不是没看见马车倾斜时宫珩的动作，自己不过是装瞎为了抱抱而已……此等机会，怎能错过？
　　“箢莞先生，今天到了合士周，我们先去哪儿？”辰晨撩开车窗随口就这么一问，没想着宫珩一定要回答。但宫珩却认真思考起来。见宫珩如此思考自己的提问，放下窗帘就撑着脸盯着宫珩。
　　恩，宫珩这么就这么好看呢？辰晨这么想着，即使他知道宫珩的眼睛被遮住但并不阻碍辰晨看宫珩。
　　“箢莞，你生的特别好看。”
　　“嗯？什么？”
　　宫珩没太听清辰晨说的话，他一直思考等会到了合士周该去哪儿？
　　“噢！没没，没什么。我是说今天天气好。”辰晨也是恍然回神，急忙回答。暗骂自己方才是入魔了吧……看宫珩没再追问也没怀疑也便安心下来。庆幸宫珩看不到……可一想到宫珩的眼睛辰晨又是沉默起来。
　　“箢莞先生不知道去哪儿？那在合士周有什么朋友也行啊，我们可以去暂住一晚。”辰晨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知道宫珩除了文枫这个挚友外，就只和辰家辰晨最熟了。　　当然，还有他那个表哥秦奕。
　　果不其然，说完宫珩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