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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珠入了肚子，一股暖流从肚脐眼处向四肢百骸扩散出去。舒服得肖翰发出一声喟叹。病痛缠身，还是第一次觉得全身忽然轻松！

　　就连他青紫的手指甲都缓缓有了点点血色。

　　宋仁澹面对的局面很困窘。
　　小陈拿着调查的报告单交给宋仁澹，对他道：“十三年前的七月宾馆只是间小旅馆，没有身份证照样可以进去住。所以并不排除有人会动藏尸的念头。”

　　停了停，接着说道：“死者张芳芳，四肢扭曲，下巴是被杀猪刀剁下来的。她的丈夫是个屠夫！我在调查的时候，那些老人都说张芳芳嘴巴特别厉害，骂人骂的非常毒，尤其是骂他丈夫！可是他丈夫也不行，五毒俱全还家暴。因着张芳芳丈夫在外面搞出了私生子，大吵了一架，没过多久张芳芳就失踪了。后来张芳芳丈夫打算娶外面的女人进来，结果结婚前一天在猪圈喂猪，离奇死在了猪圈，被猪啃得只留了点骨头渣渣。”

　　宋仁澹想不出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把妻子像剖猪一样剖开了脖子以下部位，死后藏尸在七号房间墙角。
　　其余两名死者是一对情侣，被人齿啃掉所有表层皮肤惨死，藏尸墙角。这一对情侣……与张芳芳根本毫无关系……
　　奇怪的是都没有发臭！没有留下血迹！甚至一点味道都没有！

　　宋仁澹觉得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专业知识。警局的人忌讳深深。
　　小陈看着宋仁澹陷入深思，说道：“上面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做悬案处理，已经过了十三年了，无从查起。”

　　宋仁澹抿了抿嘴。
　　“房间里有鬼……”
　　有鬼……
　　他觉得有必要再去见见肖翰。

　　小陈把法医鉴定出来的报告送回去，刘强东正趴在桌面上休息，小陈看了看桌子上的干尸，吸了口冷气，把报告放在书桌上，他去窗子边打开水龙头洗手。手，伸出去！
　　拘一捧水！
　　手心一重，捧了一张没有脸皮的脸！

第3章　无皮脸

小陈手一甩腿一软恐惧的“啊”了一声，刘强东瞬间清醒，哐当站起来带倒了椅子，“怎么了？怎么了？！”
　　小陈面色惨白！
　　眼睛再去看那水哗哗的水龙头却什么都没有了。

　　“脸！有张脸流到我手上！”

　　宋仁澹听到声音赶过来，在门口听到这句话，本来很不好看的脸色现在黑沉沉一片。

　　肖翰发现每天早上太阳初起之时吸收那一缕紫气修炼对身体非常不错，他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好，玩三维蹦蹦跳这个游戏玩的越来越好了，从九十多分打到了四百多分，感觉自己棒棒的。

　　下午肖翰喊了一份粥，香菇胡萝卜黑木耳玉米荷兰豆鸡胸肉配上白亮的粥，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他觉得自己胃口也变得好了，吃了大半碗才觉得吃饱了。刚放下碗，门就被象征性的敲了敲，宋仁澹直接走了进来，肖翰看他的样子觉得他这十几天过得并不好。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嘴唇干裂，精神颓废。最主要是他身上黑气直冒，肖翰自从有了一双类似阴阳眼的眼睛之后，看到别人冒晦气，就像看货车排气管排黑烟一样！非常直观！

　　肖翰：“你见鬼了？”

　　宋仁澹：“……”拉了条木凳子颓废的坐下来，“一开始是我们局里的小陈交洗手看见了一张无皮脸，后来……”宋仁澹牙齿有些打颤，“参与到这件事的警察一共八个人，都看到了。有时候是洗手，水流着流着就流出一张无皮脸到手上。还有时候是洗澡，脚底下就踩着那张脸……”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鬼魂缠身，日不安神夜不安枕。

　　肖翰点点头，他觉得这种事情的确很折磨人。
　　“所以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嗯，宋警官是么？”

　　“我想问问你是怎么从……那东西手里逃出来的？”
　　看过鬼片，被鬼伤成这样却还逃出来了，而且这十几天看他的样子好像修养的很不错。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东西的干扰。

　　肖翰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微妙，宋仁澹看他的眼神觉得他好像在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跟你说？”
　　“你把方法告诉我，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肖翰神色有些变了变，大概是没想到宋仁澹这么直接，他思索了两分钟继而开口道：“我会捉鬼你信吗？”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宋仁澹没准就要给对方上上课，顺便要求对方背诵一下政治课题去除封建迷信糟粕。但是现在……宋仁澹开口询问：“多少钱？”

　　“5000。”肖翰想了想说了这个数，这十几天医药费去了这么多，有人送上门来宰，不动刀的是傻子。

　　宋仁澹添加了肖翰的微信，转账3000，“等事情完了再给你转2000。”

　　肖翰嗯嗯两声表示同意。
　　“你什么时候可以拆纱布？”宋仁澹觉得肖翰并不是很靠谱的样子，只不过当下并没有别的好法子。

　　国人普遍心理，手工面比机器面好吃，教师医生老的更吃香，别人老婆比自家老婆好……数不清的例子。像抓鬼这种事情，肯定是那种五、六、七十岁仙风道骨世外高人模样的神棍更让人信服。

　　“今天主治医师会给我拆纱布上药，到时候看看吧。”肖翰说着，打开了游戏，玩黑洞大乱斗，这个游戏他刚发现，玩着……根本停不下来！

　　宋仁澹听到游戏背景音乐响起来，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肖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等了不多久，下午换班主治医师过来给肖翰拆纱布，宋仁澹还以为会看到布满黑色的结痂的脖子和胸口，结果却是一片雪白的光滑皮肤，只是皮肉新生有点微红！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治医师也觉得自己看错了。可是现实摆在眼前。

　　“你还感觉疼痛吗？”
　　肖翰：“我两天前就不觉得痛了。可以出院了吗？这位先生请我去抓鬼，我要去赚钱了。”

　　医生：“……”第四医院的患者跑到我们医院了吗？

　　肖翰办理了出院手续以后站在医院门口回头看了看医院，叹一口气说道：“以后再也不想来这里住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可真难闻。”
　　宋仁澹：“……”

　　宋仁澹把大众朗逸从停车场开出来，肖翰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上去，问：“我们去哪里？”

　　“先去局里看看，尸体还在局里。”用袋子套起来放冰室了。
　　本来打算直接烧掉，但是又怕生出什么是非。

　　路上，宋仁澹：“你不需要什么工具吗？”
　　肖翰没反应过来：“什么工具？”

　　宋仁澹：“……”
　　沉默了一下，“比如桃木剑、黑狗血、朱砂、黄纸之类的。”
　　肖翰轻轻的叹息声：“我不是道士。”

　　百合路分局很快就到了，太阳虽然快要下山了，可是温度却还居高不下，大部分人，是的，大部分人当然是宁愿待在空调房里，可是像小陈他们，站在太阳底下驱驱阴气真是再享受不过了。所以肖翰一下车就看到警局门口站了好几个人！

　　肖翰：“见鬼的人可真多。”
　　宋仁澹：“……”感觉肖翰的语气很兴奋。不过这样真的好么？

　　“头儿！你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请到高人？”
　　“要不我们去法华寺烧烧香？我妈说法华寺特别灵验，当年就是因为在那里拜了观音娘娘，才生了我这么个胖小子！”
　　……

　　“咳咳！”宋仁澹出声就安静了，对肖翰说：“你先进去坐坐，等一下大家都下班了我们再行动。”

　　肖翰无可无不可。
　　进去后在宋仁澹办公室里坐下喝茶，偶尔进来一两个人请示事情。略略打量一下肖翰。

　　太阳很快下山了，天上的红云火烧一样的翻卷着，瑰丽美妙。肖翰好久没有这么静静的看一会儿天空了。很快这样的沉静被宋仁澹拉开椅子的声音破开了，宋仁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人走的差不多了，我们行动吧。”

　　他摆出视死如归的气势。

　　只是这个气势并没有感染到肖翰，肖翰轻松站起来：“走吧。”

　　“带我去看看尸体。”

　　打开办公室的门，迎面小陈走过来，缩着嘴：“头儿，你能不能陪我去上厕所？我怕！”

　　“刚才人多怎么不去？”
　　“就是人太多我占不到位置！”
　　宋仁澹眉头跳了跳，很想一巴掌削过去。

　　他看向肖翰，问肖翰的意思。肖翰张嘴：“走吧，一起！我刚好也要放水。”

　　“太好了！”
　　小陈兴奋了！
　　被宋仁澹瞪了一眼。
　　肖翰嘴角弯了弯，觉得这二十六七岁的警员挺有意思的。

　　来到厕所，放水。
　　肖翰觉得这厕所挺干净的，瓷砖光滑透亮，不粘灰不留水，还熏香了。
　　“负责这次案件的人都和你一样见鬼频繁吗？”
　　“没有，就我见的次数多，还有法医，刘强东已经病了，不去吃药打针住到寺庙里吃斋念佛，不知道有没有用。”

　　宋仁澹觉得挺倒霉。

　　“小陈排第三。”

　　“你真的有把握吗？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宋仁澹担心的很！

　　小陈听着这些话瞪大眼睛看着肖翰，“你是头儿请来的高人？我还以为你是头儿的侄子！”

　　肖翰对小陈微微笑：“你阳气比你家头儿重些，没受太大的影响。”

　　宋仁澹：“……”
　　小陈听到这话很开心。打算告辞：“头儿！那你们忙，我就先回家了！”
　　宋仁澹：“你阳气重，留下来帮忙！”
　　小陈一脸悲痛：“……”

　　宋仁澹神色十分严肃的在前面带路，小陈跟在最后面脚步不情不愿的挪，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肖翰听着脚步声在走廊里空洞的回想着，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的冰室，开了门进入里面，打开放尸体的抽屉，冷气铺面而来。

　　“过来帮忙。”
　　小陈悲痛的去搬尸体。以前都没这么怕，直到撞鬼……

　　尸体摆放到一边，次序是张芳芳、男、女。

　　“你们退到一边吧！”肖翰说道，双手起势，掐诀！

　　宋仁澹和小陈有种在看仙侠电视剧现场拍摄的感觉。正这么想着，地下室的灯突然咔擦咔擦闪烁起来！滋拉一声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灯光一瞬间骤然强度亮起，人眼都有瞬间的失明。

　　滋滋一声六根电杠全都灭掉。在此瞬间眼睛恢复过来看到长方桌上的两具尸体轰然坐起发出凄厉狰狞的嘶吼，张牙舞爪扑向了肖翰。

　　宋仁澹面色恐惧至极，想也不想就要去扯开肖翰，他深感后悔，才二十岁的青年怎么可能对付这样的鬼怪！

　　可是肖翰站在那里眼睛里露出嘲讽的神色，两道黑火从他手里弹出去，叫嚣着扑过来的干尸瞬间哀嚎惨叫，不过一瞬化作了黑灰，灯光再次亮了起来，肖翰风轻云淡的将两粒鬼珠捡起来，没想到收获还不错。

　　宋仁澹和小陈已经目瞪口呆。
　　肖翰轻轻笑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还可以找我，我可以给你们优惠价。”像今天的干尸，只需要一个拘魂术把鬼魂拘到尸体里，简简单单一道第十八层地狱的业火就能焚烧的魂飞魄散！这只是最低层次的厉鬼，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这十几天的修习果然还是有用的。

　　宋仁澹、小陈：“……”就、就这么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买了一台新电脑，台式的，快递还没到，不知道好不好用。手机打字太慢了啊，四个小时打一章……

第4章　晚风习习

肖翰出了警局之后，找了个比较干净的餐馆点了三个菜。一个芹菜炒牛肉，一个西兰花，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菜味道并不出彩，不过肖翰也不胎介意，他打车从七月酒店的前台领回了自己皮箱，客房经理笑得奉承又讨好的拉着肖翰到一边。

　　“对不起肖先生，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小小意思不足敬意，您别放在心上。”说着急切殷勤的把一张YH卡塞到肖翰手里。肖翰拿着卡有些玩味，看着客房经理殷切的样子，笑道：“我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把七号房租出去了，里面阴气太重，睡了对人身体不好。”

　　客房经理忙道：“不会了不会了！回头就把七号房封房。”

　　本来也不关宾馆的事情，肖翰也不咄咄逼人，拿了卡利落的走人。至于七号房是真不出租还是假不出租就不关他的事情了，毕竟鬼魂这种东西喜欢阴气重的地方，这灭掉了三个，要是再有孤魂野鬼闯进去，伤了人死了人……呵！那也是宾馆自己的事。

　　客房经理看着肖翰走出七月宾馆的前厅，笑脸顿时一收，朝地上呸了一声：“格老子的！霉神附体出事不死在外边，要在宾馆出事，害得老子这个月奖金都拿不到！”

　　肖翰到街边的取款机把一万块钱转存到另外一张卡，然后打了辆的士。

　　“小哥去哪里？”
　　的士师傅对着后视镜里的视线问肖翰。
　　“青山大学南门。”

　　肖翰的高中成绩一直排班级前十，考取的学校是全国有名的青山大学，学的工程。大学成绩一直很优秀，大二暑假的时候跟着导师帮忙打下手，建造一座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商务办公楼。期间受益匪浅！结果在现场督造的时候突然倒地，然后……成为了被死神亲吻的人。肖翰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重新回到学校！想想就有些小激动，付了三十七块的士费，打开后备箱拿出箱子，往学校里走去。

　　青山大学人杰地灵，汇聚全国各地顶优秀的青年学子，文气冲天，金光耀耀。肖翰没想到自己决定回来继续学业会有这么意料不到的收获，在这里修炼灵气可比其他地方充裕得多。

　　肖翰在学校的水果超市买了两个金枕榴莲，又提了些苹果桃子荔枝去见导师。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能够提这么多东西还不气喘了！肖翰面有喜色，到办公楼二楼208敲了敲门。

　　李志学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拿着尺子在画图。“进来。”

　　肖翰推开门：“老师。”

　　李志学一愣，抬头一看是肖翰，顿时惊喜交加：“肖翰！”上下打量一番肖翰，“你好了？”几步过来拍拍肖翰的肩膀，“好了好、好了好啊！”

　　肖翰点点头，抱抱这个激动的老人，东西顺势放在了地上。

　　“老师，我是回来复学的。”肖翰扶着李志学坐下来，把水果放到桌案上，“您老身体这两年还好吧？师娘还好吗？”

　　“好！都好。复学的话明天教务处来人了我跟那边打声招呼，今年我正好兼了大三的课，拿着课程表，明天能上课吗？”

　　肖翰点点头，接了课表过来。

　　“学业落下没？”

　　肖翰深感羞愧。

　　李志学：“没关系的，只要用功跟上来是迟早的事情。我最近接了宏达集团月亮湖基地别墅设计的活儿，你没课的时候跟着我跑跑，你基础打得好，熟悉熟悉就回来了。你看好不好？”

　　“谢谢老师。”

　　李志学叮嘱了一番肖翰，师生谈了一个多小时，晚自习都下课了肖翰才告辞出去。

　　他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八点五十八分，走在路上，旁边的宿舍楼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来，很快就灯火辉煌格外温馨。他今天晚上打算住宿舍，不过以前的宿舍室友都已经毕业了，他只能找宿管阿姨安排一间房，顺便交钱拿钥匙被子枕头桶子脸盆。

　　以前住的是11栋，宿舍前面有一个一个的花坛，花坛间隔的路微窄，肖翰习惯性的往花坛路走抄近道，他拿出手机低头看手机，打开萌物消消乐，正打算下载，碰的一声！什么东西从楼上砸了下来。

　　肖翰白色的休闲鞋上溅上了黑色的液体。

　　不，不是的。

　　路灯昏黄，所以看起来是黑褐色的。

　　他缓缓的把头抬起来看向前面的地面，一个穿着睡衣的男青年的脑袋正砸在花坛边上，血汩汩的从左边的太阳穴处流出来，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是惊恐万状，是那种仿佛见到极为恐怖的东西流露出来的恐惧一样。肖翰正对上他的眼睛。

　　夜风吹过来血腥味扑鼻而来，肖翰握着手机的手青筋都鼓了起来。

　　“啊！！！！！”
　　不少人看到这副场景，顿时惊恐的尖叫声传出去，现场一片混乱。

　　肖翰现在原地，全身发凉。

　　鞋面上的血亮眼的厉害。

　　他抬起头看向顶楼，护栏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肖翰又去看那个男子，脖子上两个小小的青黑色的手印，那是被什么东西掐了脖子！还在冒着黑气。

　　鬼婴……

　　肖翰心里想。

　　他离这里远点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