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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奶奶要他背着，压得他背脊弯了下去。

　　父母和一双儿子拖着他的腿……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肖翰看到眼前场景呼啦啦一转，他和越毅都还在原地方没有动弹。保安亭里的已经白发丛生的保安拿起保温杯，打开盖子，拿起杯子打算喝水，小媳妇湿哒哒的头发往他的保温杯里滴水，保安什么都没察觉，喝了口水也没觉得暖和些。

　　肖翰对越毅说：“你说我们还收不收鬼？要不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越毅看着肖翰：“……鬼肯定是要送走的，不能因为这些鬼的悲惨遭遇就不送鬼入轮回，扰乱人间秩序这是要连累我们两个的。”

　　好吧，肖翰想了想，他也没那么多的同情心，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任由鬼“为祸人间”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他也不能保证这死有余辜的保安死了以后这些鬼就会规规矩矩的去投胎，而不是鬼性大发去害人。

　　“我最近新学了法术，可以直接打开鬼门，要不我先试一试？”
　　越毅嗯了一声，“尽管试！”
　　肖翰嗯哼了一声清清嗓子，随即面色郑重起来，他双手飞速掐诀，嘴里念出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力！听吾号令，鬼门速开！”

　　安静……
　　太安静了……

　　肖翰觉得好尴尬。

　　越毅正想赐予他一个白眼，周围的风忽然停顿了下来。隐隐的、隐隐的有地动的闷响传了上来，这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急切，忽然轰隆一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冒出来一座高耸几十丈的大门。这大门两边是黑色的长龙虬结在一起不断游动，身上鳞片冷冷反光。一边有八条大龙不断纠缠！简直恐怖！

　　两边各站数百夜叉，狰狞面目手持刀斧枪戟！

　　门上无数鬼怪的头颅狰狞做饰都是活物……
　　保安亭的保安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差点跳停，他身上的鬼也终于有了变化，可是不等他们有所作为，飞奔而来十几个夜叉将保安连同这几只鬼呼啦啦全都押解进了门里；大门只开了一瞬，里面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铺天盖地的红色业火……大门处其他的夜叉全都目光专注的看着肖翰，一个高大的夜叉头子砰砰砰走过来站在肖翰面前打量了肖翰一眼，又看了看越毅，忽然一笑。

　　“呵，好久不见了断尾蛇！”
　　越毅目光有些阴冷的看着这个丑陋的夜叉。他全身皮肤黢黑，身上布满鳞片，粗壮的身体满满的都是虬结的肌肉。
　　肖翰再傻也知道这两人似乎有些什么私人恩怨。
　　越毅嗤了一声，并不搭理这夜叉。
　　这夜叉也没想和越毅“叙旧”，目光又转向肖翰，细细打量了肖翰一次又一次，才最终确定肖翰只是个阳间鬼差罢了，法力低微的可怜。他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死他。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反而对他道：“下一次不要再小题大做，你以为万鬼夜行作乱人间吗？竟然敢召第十八层地狱的鬼门上来！”

　　肖翰：“……”神他妈知道我怎么召唤了第十八层地狱的鬼门上来。

　　夜叉砰砰砰的走回去，呼啦啦如闪电一般瞬间沉没进地下消失。肖翰还能看到那鬼门最上面一对仿佛在云雾里的红色巨眼看了自己一眼才消失。

　　肖翰一头的冷汗！
　　越毅皱着眉毛看了看虚惊一场的肖翰，抿了抿嘴唇，想问问肖翰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口。“走了。回学校。”
　　肖翰急忙忙跟在后边，又加快脚步走得快些和越毅肩并肩一起走。越毅：“离我远点，臭死了你。”
　　肖翰：“胡说八道，我一点也没感觉自己哪里臭！”
　　越毅：“呵，自己闻不到还狡辩说没有，离我远点，去去去！”
　　肖翰：“……莫名其妙！谁稀罕和你一块走……”

　　　　　　　　　　　　　　　　　　　　　　　　　　　　　　　　
　　　　　　　　　　　　　　　　　　　　　　　　　　　　　　　　　　　　　　
　　　　　　　　　　　　　　　　　　　　　　　　　　　　　　　　
　　　　　　　　　　　　　　　　　　　　　　　　　　　　作者有话要说：
　　剁手剁得血糊糊的……可怕的双十一……

第17章　室友

肖翰和越毅回到学校，在校门口的时候肖翰和越毅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没走几步，越毅突然转身叫住了他，“肖翰！”
　　“嗯？”肖翰回过头，“有什么事？”

　　越毅抿抿嘴唇，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我明天搬过来和你一起睡。”

　　肖翰：“……”

　　越毅说完以后也不管肖翰同意不同意转身接着往他的宿舍楼方向走，肖翰张张嘴伸手要说什么，可最后也没开口喊出来。肖翰学着越毅一样翻了一个销魂的白眼，“什么意思嘛这是！又嫌弃我臭还要搬进来和我一起住！真是莫名其妙！”

　　其实肖翰最纠结的是越毅这古怪的态度。肖翰一边往宿舍方向走一边思索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是第十八层地狱的鬼门，这一大家子拉进去，还把一个大活人也拉进去，真的没事吗？他们接下来会遭受什么样的审判？这些事情肖翰虽然关心，可也无能为力做不出改变。但是！今天晚上那夜叉、那鬼门……怎么会被他召唤上来？

　　难道真的是阴差阳错？

　　肖翰摇摇脑袋，看来下一次这种召唤鬼门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不小心……怕是自己命都保不住。

　　他还以为自己召唤的鬼门顶多就是在黄泉路上的门，结果……结果不敢想！其他的阳间鬼差也和自己一样吗？也有这样的能力吗？还是说……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有？肖翰抿了抿嘴唇，因为想不通暂时就不去想了。

　　回到八楼宿舍，肖翰把衣服丢进去洗衣机里洗，这个时候电脑页面突然传出来叮咚叮咚的提示音，肖翰划拉了两下鼠标打开页面，淘宝收到两条提示卖家尽快发货的消息。他看了看自己的店铺，隔煞驱邪符两块全都被同一个买家买走了。

　　肖翰打算回个消息，但是一想这么晚了也没办法给他发快递，于是作罢，把两块隔煞驱邪桃木符包装好，用胶带缠了两圈。打算明天一大早叫顺丰过来取货。坐在凳子上玩了十多盘五子棋，一盘都没赢，磨了磨牙把手机丢在桌子上，起身把衣服晾好上床睡觉。

　　白泽端中午下课吃饭的时间过来找肖翰，他今天穿了一件棉白的汉服，衣服很收身，不长不短不肥不瘦，应该是量身定做的。衣襟处是两个如意云纹盘扣！下身是棉黑的裤子，裤子很有版型。肖翰看得出来白泽端这一身衣服的布料价格不菲，至少不是他身上这些优衣库的料子能比的。还有白泽端脚上的那双布鞋，不是普通老手艺人就能做出来的。一身上上下下起码六七千块是要的。

　　他记得刚来班上的时候，白泽端虽然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可是他的穿衣风格……嗯，不是这样的！而且，也不是他的身家水平可以穿得起的。肖翰总觉得白泽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就连越毅也说白泽端的灵魂味道不对……虽然不知道越毅是怎么闻到的，可能是因为物种不同吧。

　　“学长今天想吃什么？”白泽端仿佛真的在追求肖翰一样。
　　肖翰微微一笑正打算开口说话，窗玻璃被人从外面哗啦一下拉开，越毅一张冰山脸出现在外边，“还不走干什么？我要去洗头发了。”
　　肖翰：“……你要去洗头发关我什么事诶？”我中午还要吃饭。
　　越毅用危险的眼神盯了一眼白泽端，白泽端面露笑容，仿佛察觉不到越毅的恶意一样。“学长，这是你朋友吗？要不要中午一起去吃饭啊？”
　　肖翰：“……我表弟！这是我表弟，叫越毅，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吃饭，我还有点事情，回头吧，好吗？”

　　白泽端嗯了一声点点头，目送肖翰出去和越毅并肩往外走，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眼睛里笑意也很显眼。
　　王梅突然凑过来问白泽端：“诶，白泽端，你怎么突然喜欢学长了？以前没发现你是个同啊！别介意，我对同完全赞成没有丝毫恶意，恋爱自由！”
　　白泽端浅浅笑了，像个温润公子，“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王梅啧啧两声，“恋爱的酸腐味儿。走吧，走吧，吃饭去！”

　　下午没有课，肖翰带着越毅上了出租车，带他来到日耀理发店，这店子一共四层，还坐落在市中心，生意好到爆！预约都预约不过来……但是肖翰有卡，有至尊VIP金卡！一律享受八五折。

　　这卡……是大一的时候室友钱承允给的。
　　宿舍里四个人每人一张。这日耀就是他家开的，全国连锁……
　　不过肖翰生病以后就没有联系了。

　　肖翰进去以后在前台直接出示了一下自己的金卡，前台妹子十分热情的帮忙登记了一下卡号之后，笑着说道：“肖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肖翰努努嘴，“我剪个头发，然后我朋友要洗头发。”
　　“那两位坐电梯上四楼私人包厢吧。我帮您叫008号和009号怎么样？”
　　“随便，都可以。”

　　前台目光还是比较诧异的盯了越毅几眼。
　　越毅很好看，偏阴柔的那种好看，但是还是能一眼看出对方是个男人。就他这长相，就跟3D页游里制作出来的精灵王子一样，想不让人注目都难。不过越毅这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成功逼退了那些“颜狗”。
　　越毅似乎对这里的各种设备都有些好奇，目光到处在转悠，就连进了电梯也盯着这电梯里的按钮看着。
　　肖翰心里想越毅说他自己睡得久了点起晚了才只剩下自己，不得不和自己成为同事……嗯，不知道这个睡得久了点有多久，以至于他对现代社会的新面貌十分好奇！

　　不过肖翰什么也没说，带着越毅来到四楼立即就有8号和9号工作人员接待，是两个超级漂亮的妞儿……其实这两个妞并没有别的特色，身上的气质也是普普通通的，但是是属于那种宅男喜欢的类型。丰胸肥臀S腰大长腿。
　　身体上面是红色马甲，里面是开了两颗扣子的蕾丝衬衣。下面是黑色包臀裙，都穿着肉色的丝袜，踩着一双6、7厘米左右的高跟鞋……

　　而女生到这里洗头接待的都是男生，从外表阳光帅气的小鲜肉到中年散发成熟魅力的帅大叔……不得不说日耀的“服务”排在前头。

　　肖翰躺在沙发床上洗了头，旁边就是越毅，越毅闭着眼睛，可以看出他很享受。给他洗头发的美妞露出一脸的羡慕，越毅的头发在她手里滑得仿佛上好的丝绸，黑亮黑亮的，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这么好的头发。她下意识的就拿了公司最贵的洗发水和护发素……肖翰心想这一周洗个两次到三次头发，一次就要花千把块……嗯，这个同事可以退货么？

　　肖翰很快就搞完了一整套流程，头发就剪短了一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肖翰坐在椅子上刷了几盘游戏，越毅的头发又被编了辫子，肖翰想着越毅要是编两根辫子扎两朵红花的样子，没忍住自个儿乐了乐，立马就被越毅狠狠瞪了一眼。肖翰站起来刷了卡，越毅也完事了。两人等了会儿电梯，又有好几个客人做完了过来。

　　楼梯叮咚一声打开，里面五个人出来了，肖翰和越毅再进去。其他人也陆续进来！肖翰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抬头一看就看到自己前边儿的一个熟人。只不过这个熟人半点没注意到自己，而且这人有些失魂落魄不在状态的样子，一股子疲劳涌起来又乏力又困顿。越毅也注意到这个人了，因为这个人身上阴气有点重！

　　越毅和肖翰对视了一眼。越毅兴致缺缺，肖翰抿了抿嘴唇。电梯到了最下面一层，打开了电梯门。男人站在前面先出去了，等前面的人出了电梯，肖翰马上出了电梯快手快脚一把抓住了这个男人，“承允！”

　　钱承允抬起头转过身看到肖翰，懵了懵，随即：“肖、肖翰！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到这里勉强打起精神了笑着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越毅走了上来，站在肖翰旁边。钱承允被越毅的容貌吸引了一下，随即礼貌的问道：“这是你朋友？”

　　肖翰点点头。“我朋友，越毅。好久不见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正好还没吃中饭了，我记得旁边的羊蝎子火锅店味道还不错，你跟我说是正宗的黑山羊来着。我还记得了！”

　　钱承允面上微微有些为难，不过很快就释然下来，“行吧，这么久不见了好好叙叙旧，我请客，一起吧。”

　　边说着边请肖翰和越毅一起往外边走，“我今天就是来查查业务怎么样，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你。你现在在做什么？”
　　肖翰：“我学业还没完成了，在读大三，你了？没有做工程相关的工作？”
　　钱承允：“本来我爸妈说支持我搞任何专业的，结果一毕业就变了挂，嘿！别说了。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干工程。”

第18章　同住

这个时候来吃火锅的人还不是很多，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人满为患。他们挑选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座，窗台外面是个外伸的台子，上面种满了绿萝，青青翠翠的比较好看。火锅很快就端了上来，服务员一共端了五种调料酱过来，一人一份。配菜也很快占据了整张桌子！
　　“来三份蟹黄饭。”钱承允随口对服务员说道，然后笑嘻嘻的对肖翰道：“你和周宏亮蒋波还有联系吗？”

　　肖翰摇摇头，“我在医院倒腾了两年，以前的老同学都没有什么联系了。”
　　越毅不说话，在旁边吃羊肉。羊肉很大一块，汤汁饱满，咬下去骨肉分离，香气满满充盈嘴中。他没有蘸调料，喜欢吃原味一点的。夹了两根茼蒿菜，皱了眉，扔了。
　　肖翰一边跟钱承允叙旧，一边拿起菜单子，往竹鼠千锅上勾了一笔，后面写了个10份。递给服务员。

　　“你看起来好像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肖翰旁敲侧击问一下，越毅张了张耳朵，继续吃肉。
　　钱承允脸色白了白难看得很，蟹黄饭上来了，他也没动筷子，肖翰把手上的这份推到越毅面前，“这个味道应该不错的。”
　　越毅嗯了一声。

　　“哎，这种事情……我怎么说了？其实也不是秘密了，我和我爸妈都找了七八个师傅过来看了，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我跟你说啊……”钱承允压低了声音。
　　“我可能撞鬼了……”
　　肖翰努力装出诧异的样子。
　　钱承允看头都不抬在吃蟹黄饭的越毅，有些不解却没多注意。越毅吃的两腮鼓鼓的，莫名有可爱的味道在里头。

　　肖翰咂舌着问：“怎、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钱承允唉声叹气：“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你不知道，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啊，就是12点左右，我就能感觉我的被子窸窸窣窣的，我就那样侧着睡，你知道吗？侧着睡！然后我能感觉有东西上了我的床，正对着我，眼睛看着我……我一直不敢睁开眼睛！我一开始以为是我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我爸妈又没什么事情的样子，我就住宾馆去了。结果、结果还是没能摆脱。有、有一次我强忍住恐惧，那、那东西又来找我，我就睁开眼睛去看……只、只有一个黑影，也不看不到脸，就两只好大的眼睛！眼睛全白看不到瞳孔的那样的眼球！可是我能看到它在看我！我害怕极了叫出声，那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

　　肖翰心下挑了挑眉毛，“一点用都没有吗？都请了些什么人啊？一点办法都用不上？”
　　钱承允呼出一口气，脸色灰败，“都是圈子里人口相传的道长喇嘛佛爷，还有神婆……撒狗血贴黄符念经跳大神都干了，床也烧了，我也换了个房间睡，还是不行。还是缠着我！”
　　肖翰唔了一声，点了点头。越毅突然开口，“没去请法华寺的主持吗？”

　　钱承允摇了摇头：“没、没有。”
　　这个时候竹鼠来了，钱承允诧异的看到十份竹鼠千锅，越毅的眼睛亮了起来。肖翰把竹鼠放在越毅前面，摆不下的还放在推车里，“小心别撑着了。”越毅嗯了一声，难得给了肖翰一个好脸色。

　　肖翰吃了两口蟹黄饭。
　　钱承允在想要不要去请法华寺的主持，结果就听到肖翰开口说，“我这里有一枚安宅桃木符你先拿着，我还是以前的微信，你发你家的地址给我，回头我给你邮寄一枚隔煞驱邪符。等星期六有空我去你家看看。”
　　钱承允：“……”
　　两年不见昔日同窗好友已成装神弄鬼的骗子了，怎么办？
　　肖翰翻出包里的没卖出去的安宅符，“先拿着吧，我又不要你的钱，你说你还能怎么被我骗？不要想太多。”
　　被拆穿的钱承允：“……”

　　拿着安宅符，钱承允觉得掌心微微发热，身上好像轻松了一点点。吃了这顿饭，两方人分手。越毅站在门口不动，肖翰看他：“回去了……”
　　越毅：“我还想吃。”
　　肖翰：“……”打包了二十只烧烤竹鼠。清空了火锅店的存货。就知道蛇喜欢吃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