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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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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转马头,径自又去了。
突兀直来,捉人后转身就走,过程中这丑鬼一言未,待去得远了,才有人醒悟过来大声叱喝,只是老弱们谁又敢去追了。
不多时,丑鬼归回,刚将所提俘虏扔下,霍刀儿已上前冲老翁大喝道:“呔!吾正yù来取邓疙瘩那厮xìng命,尔等何人,敢来搅局?”
老翁本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被丑鬼往地上一扔,直跌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连身在何处、周边有几人尚未nong明白,又吃他这一喝,哪还清楚这等市井手段,忙不迭答道:“邓疙瘩不在谷中,我家将军正要劫他老巢呢!”
分清楚敌我,霍刀儿笑道:“既如此,我等倒好与你家将军合力,先破了他老巢再说,你家将军在哪呢?”
老翁手一指:“谷口外骑黄骠马督战的就是我家眭固将军,诸位……”
说到这里,才现四周只得数十精壮,百余老弱,哪里是来取邓疙瘩xìng命的,这才住了嘴,惊疑不定地看向众人。
霍刀儿哈哈一笑,将手中刀往前一摆,道:“看这把年纪份上,却懒得杀你,老货却莫道我刀不利呢!”
局势已都清楚了,王老大便喝道:“上马!”
豪侠们便忙着上坐骑,只是队伍里并没这许多马匹,有人只得骑了骡子,还有的居然两人并骑,这般杂1uan的人马,王老大却豪气不减:“咱们今日为邓阔儿xiao弟一战,不输义气,不亏朋友,若赔了自家xìng命,却不许怨人!”
“诺!”
“战阵厮杀定与街头hún战不同,诸位切莫掉队!”
这是在为自家xiao弟拼命,队伍中,邓阔儿也忙着许愿:“杀退贼人,我让谷内请诸位好酒好rou快活!”
“哈哈!说定了!”
“杀!”
笑谈声中,丑鬼领头,杂1uan的队伍已轰隆迈出。
这支豪侠队伍看着虽不整齐,武器也是五hua八门,战力却不弱,待靠近后,竟迎着眭固中军直直便冲杀过去,没将领会在战事中去防御侧后,眭固也是如此,一时不防,谷外精壮阵中竟被搅得一片hún1uan。
丑鬼一马当先,手中斧头直舞得风气,但磕碰着的便伤,他本就生得面容骇人,一路杀进去,眭固军竟无人能挡,受惊吓者无数,俱都仓惶躲避,只可惜他斧头不足丈长,只算得短兵器,在马背上用这冲杀威力尚要减些。
贼军队伍后hún1uan起,田丰亦曾见,初时还道眭固使诈,待看清丑鬼等人一路杀过,已斩杀无数精壮,他才知真是来了援兵,一时大喜,喝道:“张平难兵来援,诸位杀出去接应!”
“张平难来了?”
人人都顾忌着张燕大军,这般形势下,但有援军来,眭固麾下山贼心惊rou跳便是难免的,1uan军中尚不知真假,谷中精壮又已杀出,hún1uan顿时扩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转身逃亡,到最后,大家脑海中都只剩一个念头:“张平难来了,快逃啊!”
就算知道来的不是张燕队伍,可兵败如山倒,溃逃一旦形成,任眭固有三头六臂也阻不住,两面冲杀来的队伍都直奔他这里而来,离得已越来越近,眭固见不是事,嘴里狠狠咒骂两句,打转马头,领两百余精壮便往上党逃去,竟将大部人马都弃之不顾了。
田丰早又撒手不管,再换伍恭、常德出来,两老头见大局已定,谷中受了这番折损继续补充,忙使人四处去传话:“降者不杀!”
谷口血战数日,山贼们带来这么大死伤,精壮们积累的怨气可不xiao,为泄愤,这命令的作用便打了许多折扣,许多抛下武器的俘虏一样被不留情斩杀倒地。
此战邓季方折损掉千五精壮,可说异常惨重,俘获的精壮不足两千,只勉强能抵过,倒是老弱fù孺之辈又多出六千余,给添不少吃饭的嘴。
见到邓仲等,两下一说,谷中才知并非张燕派军来援,这人自称邓疙瘩兄长,面容中确与之有几番相似,又助战一场,伍恭常德倒不会怀疑其假,忙将其等引入谷中,使人唤伍焦二fù来见礼。
伍窕清秀,焦沁靓丽,邓仲一见大恨,舍下二伯颜面怒声道:“我身为兄长,至今未娶,疙瘩这xiao子倒寻了两个娇滴滴美人,岂有此理!”
75。奇人()
诸部黑山贼精锐合兵突袭巨鹿官兵重甲骑,确实是占了些便宜的,只是这支官兵骁勇,又是训练有素,败而不1uan,很快就整队后撤,只是被杜长、于羝根等领步卒堵住南路,只得往北逃,甩开步卒后,只剩孙轻、苦蝤、邓季三部重甲骑吊在后面追杀不舍。
之前与贼兵厮杀,这支官兵精锐向来都是追杀别人,被人追得如此狼狈也是第一次,一路败走,且战且退,直快到涿郡地界,除邓季部坐骑是良马外,其余黑山贼坐骑比不上西园厩马,俱精疲力竭,只得先停下将养马力,让官兵逃脱。
孙轻、苦蝤两部停下将养坐骑,邓季战前便令韩齐领刀盾卒、李当之收容伤卒,此时应跟在后面不远,他们人少,恐遇意外,便按原路缓缓先归。
待寻到韩齐等时,竟见他们正围在一片树林前,全戒备着林中。
队伍后面空地上,马车队旁已多出一辆牛车,此时有一老一少两名fù人坐在牛车上,老fù斜靠年轻fù人怀中,由李当之给她切脉,车前还有个少年文士领几名部曲紧张地注视着。
这是什么情况?邓季有些疑huo,韩齐也看到了自家队伍回来,忙打马上前,兴奋道:“屯长,林里有支商队哩!”
韩齐从贼后,邓季还从未见他对掳掠一事如此积极过。
邓季并不明白,汉朝商贾地位极低,因战争中囤积居奇,从高祖刘邦开始便看不起商人,颁布限制打击商人的政令,汉武帝时,更是每逢战事,便将商人、罪犯、倒cha门女婿一起配边疆戍边打仗,除了天子,社会上虽儒家已一家独大,士子受人尊崇,但也还有不少人认同商人是韩非子所说“五蠹”(注1)之一的说法,除了有钱,商人在这时代还真没什么地位和好名声。
就连韩齐这样的贼中另类,对抢他们也没任何负罪感。
这时候,林中苏姓商人早被吓白了脸,在心里将那擅自暴1ù林中众人的少年咒过无数遍。
商队足有六百余人,韩齐等不过才数十卒,可苏姓商人绝不敢妄动,这点人手面对xiao股山贼时还好,但再笨的人也知晓这些能将巨鹿官兵追得狼狈逃窜的山贼不好惹,又都是骑兵,自家逃都逃不得的,若真冲突起来伤了人命接下仇怨,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就眼前也不好受,因为带队围在林外的贼头禀过后,刚到的贼人少年领淡淡说了一句:“是么,让他们将货物牲口留下,自去罢!”
对于因自己行为连累到同行的商队,少年文士心中也有一丝歉意,可在他心里,现在什么都比不上母亲的病情重要,这念头只一闪既过,注意力很快又完全集中在切脉的医匠身上,将身后商人们忘在脑后了。
这医匠面容严肃,少年文士死死盯着他,心跳得愈来愈厉害,只觉得这次诊脉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许多,害怕再次失望,又盼着这医匠就此一直下去,诊断永远不要结束。
他的母亲斜靠在儿媳身上,眼睛并没放在身边医匠上,却一直在含笑看着少年,生命固然可贵,可在她眼里更心疼孩儿,除去咳嗽时脸上因疼痛微微变形外,多数时候,她都很平静。
过了不知有多久,李当之终于收回手来,缓缓开口道:
“老夫人这病,只因体弱肾气衰退,精气衰弱,无以化生肺脾二藏之气以养后天,脾气亏虚,内外因相合而成病!”
少年只关心结果,忙不迭抢问道:“先生可能治?”
“这个么,”李当之微一沉yín,少年文士心刚“咯噔”一下,又听他道:“若吾师在,或只需十余日治之,以我之力,却只能以汤yao调养,缓缓图之,却是耗日持久,无三五月不得见效,却差吾师远甚!”
这病别的医匠都素手无措,巫者虽言能救,施法数次却依然如故。虽不知眼前医匠师从何人如此推崇,但听闻他便能救,少年已是欣喜若狂,生出希冀来,下跪顿道:“如此,便请先生往寒舍一行,待治好阿母,xiao子拼尽家财,也要奉上诊资谢仪!”
“当不得如此!”
少年文士行如此大礼,李当之不肯受,忙起身去扶,邓季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忍不住问道:“此地尚有许多伤患在,你是何人,便敢请我家李先生前去?”
少年文士刚被扶起,才惊觉自家浑然忘我,这是在贼众中呢,忙又对邓季拱拱手,道:“右北平田畴田子泰,见过xiao将军!”
说实话,见人冲自己这般郑重施礼,对方是个难得的士人不说,还称呼自家为将军,这可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在这时代hún迹十六年,身份差别的认识已深入骨髓,明知这人是有求于己才如此客气,邓季还是受宠若惊,忙不迭跃下马来回礼。
不过,田畴?是田寿畴么?《演义》中虽不记得,但这名字游戏时好像有些映像,这少年该不会也是个名士罢?
这时代的人只要能给邓季留下前世记忆的,就绝不会是乏乏之辈,反正这人也是个士人,招揽到的话就算不是游戏里那人也不吃亏,礼毕后,邓季爱名士如痴的mao病立即又犯了,张口便问道:“足下愿从贼否?”
如此突然,非但少年文士目瞪口呆,周边人们亦侧目以视,太史慈早听旁人说及少年见名士时疯态,此时得见,果不其然。
邓季也知自家话一时说得突兀了,忙解释道:“这位李先生乃神医华佗弟子,医术有名,只是如今效力于我,我方伤患亦多,人有亲疏之别,俱是治病救人,自得先疗我山贼众患者才是,他可不能随你去,且官兵只怕还要回来,此地不可久留,若足下不愿从贼,治病一事恐有诸多不便呢!”
这就是威胁了,不等少年文士回答,李当之已怒道:“吾早说过,眼中只有疾患,并无人等之分,如何拿我医术来胁人?”
邓季嘿嘿冷笑,并不理他,还是田畴更分得清这里谁说了算,他略想过,正容道:“足下若能使贤医治好家母病痛,我田子泰莫说从贼,便是身化粉糜又有何妨?”
“不可!”
突然出言反对的却是田畴母亲,这老fù人一时jī动,连咳过好一阵,急得她那儿媳忙抚背为她顺气,田畴亦疾步抢上帮忙。
她一掌拍开田畴,面上已乏起怒容,大声道:“何顾我这苟喘之身,没了自家清白,若你真从贼去,我还要这xìng命作甚?还寻什么名医?”
说完又是一阵好咳,这老fù人倔强得狠,田畴忙屈膝跪下,嚎啕道:“非儿不惜自身,只是自幼失怙(注2),全仗阿母拉扯大,如何舍得……”
他的话令闻者心酸,老fù人与她背后儿媳亦哭,只这般哭啼景象,倒似自家在强抢民女一般,邓季忙上前喊道:“好叫阿母得知,我等也不是一心为恶,如今朝廷昏暗,待时机到时,亦要寻明主,去博个万户侯,封妻荫子的呢!”
阿母的称呼已可指老年fù人,倒并非只能叫自家母亲,听到邓季的话语,老fù人不由一怔,这才止住泪水,疑huo看来。
邓季便扯韩齐、车黍作证,田畴跪地又死死哀求,直好一阵后,这老fù人才叹口气,由媳fù将车厢布帘挂下,阻住里外视线。
看老fù人举动,这是说通了?想自家在崔度、田丰那里屡次碰壁经历,这次未免也太过容易了些,邓季犹自不可置信。
莫非,是因为这田畴名气不如田丰?或许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游戏上那田畴?
邓季心里已动过多少念头,只是他爱名士如那叶公好龙一般,却不知田畴本就是历史上一个奇人,生平得褒贬不一的。
注1:五蠹,韩非子认为,天下有五种人无利国家,称为“五蠹”,分别为儒家学者、纵横言论家、带剑游侠、依附贵族为生者、工商之民。
注2:失怙,指失去父亲。《诗·xiao雅·蓼莪》: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76。田畴()
中国古语中有句话叫“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是教人感恩的,家喻户晓,但真正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却不多。
这位田畴,就是一位终身履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人。
史载,田畴好读书,善击剑。
田畴虚岁二十二时,董卓迁都长安,幽州牧刘虞深感天子危难,朝廷播dang,诸侯俱有野心,自家是大汉宗室,正该向朝廷展现忠诚,为天下表率,yù遣使进献,可冀州、司隶两地俱在战火中,使者想安然抵达长安可不容易,这时候,就有人向刘虞推荐了田畴,说他年纪虽轻,却有奇才,正可为使。
于是,刘虞备礼亲到田畴家中相请,对于一个刚二十岁出头且无一官半职的年轻士人来说,州牧亲到家中相请是多大殊荣?这可是要相当于后世身兼省长、和省军区司令的人物。
田畴自然感恩戴德,领命后,从家客中选出二十余人,与刘虞派出的官吏取道西关、塞外、并州朔方,绕远路而去,最后抵达长安,闻得虎狼中大汉居然还有如此忠臣,天子自然大悦,要封做使者的田畴车骑尉,他以天子方门g尘未安,不可以荷佩荣宠,固辞不受,这下出了名,朝廷太尉、司徒、司空三公全都想征辟他做属下,被他一概拒绝,因为,他要回去报答刘虞。
等天子给刘虞褒奖旨意下后,田畴领众归去,这一趟来回共hua了三年时间,回到幽州时,刘虞已被公孙瓒斩杀,他只能跑到墓前痛哭一番,对着墓碑宣读了天子旨意,为此,他得罪公孙瓒,被抓起来,差点丢掉xìng命。
好在有人求情得脱,此后,田畴回到家乡右北平无终县,幽州战1uan不断,非但公孙瓒与袁绍攻伐不断,还时有异族入侵,他便领族人并乡野数百人藏入山中耕种,与垦众相约,严禁互斗,杀伤者抵罪,又立断狱之法,定婚嫁之礼,还延聘饱学之士,兴办教育,很快,外地百姓来投靠避难的过五千人,几次想起兵为刘虞报仇,又怕离去后开垦地上百姓遭异族之难,只得按下,直到公孙瓒被袁绍斩杀,这才大愿得了。
灭公孙瓒后,袁绍、袁尚父子统治北方,听闻他的名声,数次征辟他为官,可田畴对刘虞念念不忘,觉得没在他生前归还,是自己未能完成使命,有愧于心,官职一概不受。
之后,袁尚败于曹cao,与袁熙逃往乌桓地,曹cao北征,不识路径,因是北击外族乌桓,田畴出山带路并献计,助曹军杀败乌桓,斩其领蹋顿于白狼堆,袁尚兄弟无处容身,只得逃往辽东去,被公孙度之子公孙康斩杀,级送到曹netbsp;得了袁尚级,曹cao将之掩埋,下令“三军敢有哭之者斩”,便没人敢去吊祭,只田畴想起袁氏父子数次对自己征辟,虽终未成其属下,却对自己有赏识之恩,且袁绍杀公孙瓒,亦是有恩,于是不顾禁令往袁尚墓前吊祭哭泣,待这事报上去,好在曹cao爱惜他人才,宽宏大量并未追究罪过。
平定北方后,曹cao要对其封赏,给爵亭侯,邑五百户,田畴又念及这功劳是害死对自己有恩的袁尚得来的,固辞不受,曹cao爱才,将他家族从右北平强行迁往邺城,前后四次封赏爵位,还派与他jiao好的夏侯惇亲自往劝。
叫人称奇的是,为不受爵,田畴竟拔剑自刎,以死立誓,叫曹cao终究无可奈何,最终只得收回爵位,只给个议郎的官职了事,不过田畴也没任职多久就病死了,死时才四十六岁。
以今天的眼光来看,田畴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他的一生,一半以上时间都活在报恩思想中,功绩并不多,能看到的能力也就是治理民众,但袁绍父子、曹netbsp;这样一个人物,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不一,有人认为田畴为xiao义忘大义,尤其哭袁尚是假仁假义,有人认为他是隐士,也有人盛赞他的推让风格。
不管别人如何,曹cao的赞誉是田畴文雅优备,忠武又著,和於抚下,慎於事上,量时度理,进退合义。
当然,这一切都得生在将来,得等其母亲病逝,他守孝结束,诸般才开始,只是如今被邓季中途将人挖走,变了命运。
邓季当然不知道本来要生在田畴身上的这些事情,之前请名士从贼的经历实在不堪,对于这么轻易就投靠自己的田畴,他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会是本事有限的假名士罢?
天下士人并不少,可出名并真正有能力的人也只是凤mao麟角,要遇上一个可不容易,对于只凭一个名字便随意招揽到的人物,怀疑其能是很正常的,当然,对邓季来说,这其实更是自家自卑感作祟,明面上在怀疑田畴能力,实际上是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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