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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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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顾等随邓季刚到,听他骂得不堪,估计下双方距离,不由嘿笑道:“不料这雷公如泼fù一般,差疙瘩这假雷公远甚,待我射他一箭!”

    邓季亦点头,应道:“观其部众甚苦,若能就此射杀雷公,或可招降!”

    得了应允,懒顾取出邓季所赐牛角弓,搭上箭眯眼略瞄,“嗖”地一箭便射去。

    雷公自也不傻,他骂阵时马停的位置离谷口尚有六七十步,一石弓力的箭枝到此地已无杀伤力可言,遥见谷口有人搭箭,本不怎么放心上,仍旧骂不停口,却不料懒顾非但弓力强过一石,准头亦足,待见一条疾影迎面怒射而来,忙下意识在马上一个后仰,只听头上“当”地一声响,那箭正射在头盔上,撞出几颗火星,跌落下来。

    雷公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侧有人拾起箭支给他看,见与头盔这下碰撞,那箭簇已微变形,若被射中,足让他丧命。

    来前打听得这邓疙瘩不过数百精壮,万想不到麾下居然也有能用这等强弓的好手,有他在,此地便不怎么安稳,雷公忙打马后退,待到距谷口百步处再勒马回头痛骂。

    “可惜,竟被这厮避过!”

    “毫厘之差而已!”

    如此一箭居然被雷公避过,谷口围观人等都忍不住扼腕叹息,邓季也跟着叹了一声。长戟尚未制好,太史慈并没与勇卒们接触过,不料此地真有好手,也忍不住正眼看了下不俗的懒顾。

    懒顾冷箭虽未建功,但此等乌合之众,弹指可破,邓季正准备集合勇卒,使精骑出外去斩杀那渠帅雷公,太史慈突然开口:“牛角弓借我一用!”

    邓季倒忘了还有太史慈在,听闻声音,那是他要出手了,忍不住大喜回头。

    懒顾怔住,牛角弓之前在邓疙瘩手里时便是宝贝,如今他更爱,闻这双戟客开口要借,却有些难舍。

    邓季便冲懒顾道:“便借他一用又如何?岂能少了你的?男儿丈夫,怎如此xiao气!”

    闻言,懒顾只得悻悻jiao出弓来,太史慈接过,掂了一下,亦开口赞道:“好弓!”

    对这张牛角弓,身为疙瘩xiao舅子的伍宁亦眼馋得紧,他虽是大家出身,力气却不弱,勉强也能用两石弓,只是好弓难寻,自家姐夫有一张却将它送了懒顾,虽与邓季还未解冻,不好对他火,却已在长姐面前抱怨过两次。

    太史慈提弓在手,扯满弦来,冲远处那雷公虚射两次,一时间,四周人群俱听得弓弦“嘣、嘣”作响,待试过几次,对这弓力熟悉了些,方在懒顾箭壶中扯出支箭。

    雷公在马上遥遥望见,不由顾左右人等怒道:“邓疙瘩这厮万分可恶,龟缩谷中不出战也就罢了,还专使手下吓唬老……”

    话犹未尽,一箭已如流星般疾来,“噗”一下将他咽喉射个对穿,他费力地张口嘴,一口血涌出,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旋即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先前看这位双戟客试弓手法娴熟,懒顾、伍宁亦服,待他从箭壶中取了箭去,却又有些疑huo了,懒顾懒得说话,伍宁便道:“方才懒顾一箭惜被让过,雷公这厮却已有防备,两地相距足有百步,强弩之末力亦衰,再射也不过徒费箭枝!”

    太史慈并未搭理他,只顾眯眼观那敌人渠帅,待雷公顾左右言语,这厮大意轻敌,却怪不得某家,立时张弓如满月,一箭射出。

    弦响箭出,伍宁尚在喋喋而语,不一刻,却听四周一片惊呼,抬眼看时,那雷公已从马背跌落,敌人从中正1uan成一片,他不由张大了嘴,惊骇万分。

    邓季亦惊喜无限,平日只知晓爱名将名士,这时才总算得见其威武,百忙中一声呼哨,车黍打马冲出,暴声喝道:“我家渠帅邓疙瘩有令,降者得食!”

    注:铁官,指大铁官,铁官是中国秦汉时期管理铁的冶铸事业的机构。中国古代官职与机构往往同名,铁官一词有时也指官职。据《汉书》和《史记》记载,产铁的县设大铁官,管理铁的冶炼、铸造和贸易。不产铁的县设xiao铁官,管理铁器铸造和贸易。铁官的任命由大司农或郡守负责。武帝元狩四年(前119)以东郭咸阳、孔仅为大农丞、领盐铁事,专营盐铁,禁止sī营。于弘农、河东、河内、南阳、蜀、辽东等郡,连京兆等共四十郡,悉置铁官,均隶于大农。主铸造铁器,不产铁的地方,亦置xiao铁官,隶郡县。

63。内外() 
反正都是从贼,在哪里不一样,且邓季这谷中吃粮又多,想必不用再挨饿,雷公一死,车黍喝叫几声,除少数几名死忠逃走外,余部尽降。

    岁之日,在谷中避风处用过虽不精美但管饱的一顿饷食,前段曾饱受饥寒的雷公部许多老弱便忍不住热泪盈眶,对这初到之地的陌生和不满也就迅消融了,其后便有不少人抢着求做事。

    将诸事安排下去,邓季自请来老丈人伍恭一家,同过岁,想太史慈屋里只他孤单一人,亦请来同用。

    谷中得了粮食后,前年便开始自家酿酒,各家都有分到少许,邓季身为渠帅,狩猎所获野物、鱼干这里尽有,尚有谷中自养的山jī,也不缺佐料,食物要比别家丰盛许多,不一刻,连田峑都偷偷跑来hún吃。

    饭后,自有伍氏焦姬收拾残局,邓季领着太史慈、武宁同往谷后空旷地里去看车黍和韩齐领着勇卒在两千新降精壮中挑人。

    他们到的时候,场中正分为四块同时进行,车黍正在替邓季挑选枪卒,韩齐挑刀盾卒,郭石挑力卒,懒顾挑弓卒。

    三人走到就近场边,看枪卒选拔,却见新降的精壮们轮流上场,对着边上几株粗壮大树卖力刺枪,太史慈做过郡吏,对郡县官兵也算熟悉,眼见场中两名足可做郡县官兵什长之流的好手都只被选入辎辅兵中,在旁看好一会也没出一名枪卒,不由惊问道:“谷中勇卒俱是如此挑来?”

    邓季点头,能使这武勇过人的双戟客惊讶,伍宁也有些xiao得意,竟第一次觉得做个外戚也还不坏,神气解释道:“在咱们谷中,枪卒须得一刺穿尺厚硬木犹有余力;刀盾卒须得等铁匠们制完长戟再赶制出铁盾,此时暂只需刀劈开两尺粗滚木,能一劈即开者入选;举三百斤重物十次者可为力卒;”停了一下,举起自家弓来:“弓卒需能使一石弓,五十步外十射八中者!”

    太史慈不由苦笑:“天下未闻如此事,就算国选卫士也没得这般严苛,这般挑选能得几人?”

    正说着话,那边郭石挑到一名力卒,四种卒中,就数力卒最难得,顿引围观人们齐声欢叫,郭石上去在那入选者手里塞了两颗jī子,让他自入勇卒群中去了。

    三人也不由注目,正想过去看看,一名半大孩子跑过来,喊道:“疙瘩大哥!”

    邓季回头,却是个面熟的,只是叫不出名字来,便笑问道:“何事?”

    “车大个不公道,”少年一脸忿忿:“他不许我测试勇卒!”

    狐疑地在他身上看过一眼,邓季问道:“你几岁?”

    “十四!”

    少年稚嫩地憋出这句,这分明是往大了说的,邓季摇头道:“嗯,没满十六岁不许选入勇卒,是我定的!”

    少年一脸无辜:“为何?你十四可就当了屯长的!”

    虽然每添一个勇卒就多加一分力量,但在这事上邓季并不让步:“我那是没法,你们不成!”

    “为何?”少年倒也是个倔强的,不依不饶道:“我枪法练到如今,刺树亦不差分毫,为何就不能得jī卵?”

    邓季不知这少年是傻呢还是执着,顿时了脾气:“哪这么多为何?老子想让你多活两年成不成?”

    估计少年没懂,只是见邓季脾气,一脸失落的走了,旁观的太史慈却有些明白过来:“养精锐于民中,再给足下几年时间,勇卒当不会再缺,到时成军,必成天下精锐!”

    现在谈什么天下精锐还早呢,雷公部众很快融入谷中,初五的时候,谷外却又来了一股山贼,没过半天功夫,第二支人马又到,两方山贼合兵一处,却不就攻,竟堵住谷口,四下里伐木造营起来。

    山谷中粮秣充足,水源亦不缺,真要持久战也是不怕,只恐他们反倒没这时间。

    第二日,门前山贼又多出一股,此后每日都有贼部不断加入,谷外人马已是越聚越多,到初十那天,竟已有了十余股贼众,放眼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马,只怕已不下两万人。

    初十这天正午,一支五千余打着大大“黑山”旗的队伍最后抵达,却是张燕亲自到了。

    并了雷公所部后,山谷内已有枪卒四十余,刀盾卒三十余,弓卒得官兵俘虏加入,有五十许,力卒近二十人,合计勇卒百五十,此外还有辎辅兵四百,普通精壮三千余,以这点人马面对谷外大军,不少人面上都多了一抹忧色。

    事到临头,邓季反倒不再挂心,吩咐伍恭、常德、谢允等每日守在粮仓处,若见谷破,只管点火就是,他自家每日披挂上甲胄,带人四处巡查,倒也没起什么1uan子。

    各部都已缺粮,前几日围而不攻,无非就是等张燕前来主持,这山谷内好歹还有三十多万石粮,值得大家拼命了。

    太行群贼得信的时候,襄平县运粮队已入巨鹿境内了,使群贼错失最好的攻击机会,巨鹿官兵精锐,听说护粮的异族突骑也不比官兵精锐差,大家便都有些忌惮,好在大财主邓疙瘩还在太行中,两相比较,自然要挑软的捏。

    惹不起硬茬,难道连这xiaoxiao的疙瘩也砸不扁、搓不圆么?

    众贼之张燕得知前年从自家与并州刺史、上党太守眼皮底下偷走七十万石粮的是只有数百精壮的疙瘩xiao儿时,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无知xiao儿,要这许多粮去做甚?也不怕撑死他!

    自家乃当世豪杰,旌旗所到太行数十万贼众莫有不从,统十余万大军围攻官兵月余,竟让这xiao家伙成事,足让自己的所为成为笑话,若不严惩,平难中郎将的名号在群贼中还有何威信?

    更要紧的是,自家所部在太行中虽然算是富裕的,可要养活的人马也最多,此时同样缺粮,苦挨过一年,部众都已减半了,再不出去掳掠也要支持不下去。

    今年并州无粮,冀州得皇甫嵩借粮反倒富裕,只是四野中的农夫多为之前旧识,掳掠他们未免有些下不去手,各郡县城池则防卫森严,但有贼攻,大家望族们都会竭力相助,每下一城伤亡可都不xiao。

    正患得患失之际,得闻邓疙瘩部尚有三十余万石粮,攻他正好是一举两得,张燕焉能不亲到?于是四方驰檄,邀尚未出去掳掠的各部齐来。

    在谷外汇齐诸部,张燕亲到前看过,邓疙瘩还只是龟缩不出,谷口只得二十余丈宽,年余来却已修建了两座箭塔,之间摆设得几层鹿角(注)。

    雷公部逃出的死忠已将败战缘故宣扬开来,也未见邓疙瘩战力如何,只是谷中有名神弓手的事情已传开来,各部此时便都离得谷口甚远,看得也不甚清,不过隐约可见数百守军在内,这般情况,若是硬攻伤亡只怕不xiao,他亦不由叹道:“这xiao儿倒选了块好地立营!”

    刘石、于毒、眭固、杜长、孙轻等亦随在侧,于毒道:“我等俱缺粮,不能持久,不如劝降,使计诳他出来?”

    不待张燕答话,已有人嗤语道:“我若是他,见外间已是如此阵仗,便任人说通天去也不会出来!”

    于毒老脸微红,想一想,自家也知行不通,却不料人群中有比他还无知的:“莫如火攻,一把火将他烧出来!”

    侧目看去,却是青牛角这粗人,看见是他,人们又俱都别开脸,倒没人与他一般见识了。

    只是周边人等目光怪异,青牛角倒不由恼怒:“如何!不成么?野地里全是干草,正好放火呢!”

    眭固人缘好些,靠近将手搭在他肩上,笑道:“你这老牛,咱们要养活麾下,抢粮第一,杀生第二,若被你一把火,谷里还剩得什么?”

    被他一说,青牛角才想起粮食也是不经火烧的,好在他大咧惯了,倒不在乎又说错话。

    “用火倒也是好计谋!”

    众人皆惊,青牛角抬四顾时,称赞的话却是张平难说的,一时倒将他憋得脸色通红。

    见众人惊讶,张燕笑道:“观其谷口迎西,此季风多从西北来,在谷外多堆柴禾点起,待浓烟顺风吹入熏人,士卒趁势攻之,或一鼓可破!”

    注:鹿角,分防步兵或骑兵的,第一种是将许多尖锐而坚固的树枝或树干捆绑在一起而成,因形状像鹿角而得名,又叫拒鹿角;第二种把圆木削尖,并jiao叉固定在一起以阻止骑兵进攻,可以活动,又叫拒马。

64。谷口() 
近千山贼们竖起盾墙缓步上前,直达谷口三十步才停下,当他们身后有人开始堆柴禾的时候,邓季的脸色变了。

    这些刀盾兵手里多数拿着木盾,铁盾并不多。自家几次与官兵jiao战,几乎都没缴获到过铁盾,眼前盾兵却不知是那一部的,估计各部都有些,有他们在,弓卒便失去了用武之地,张燕的招式又毒辣,若真让他们点火放烟进来,坚守谷口的难度无疑要大上许多。

    “备马!枪卒、力卒上马!”

    他大声疾呼着,精壮们忙将披着马甲的战马拉过来,连太史慈在内,六十余名勇卒跨上了马匹。

    “开鹿角!”

    辎辅兵们跑上前,刚将挡住骑兵去路的鹿角扯开,邓季便一声暴喝出口:“杀!”

    车黍并勇卒们随之高呼,六十余骑嘴里同时一声沉喝:“杀!”

    “跟着老子,别让自己死了!”

    说完这句,一马当先,邓季已冲了出去。

    六十余骑就敢杀出来冲撞近千的刀盾兵,邓疙瘩年纪虽xiao,勇悍却出乎张燕之料,此时派长枪兵去摆拒马枪已是不及,他只得喝令弓手准备,可有自家刀盾手挡在前面,蹩脚弓手们哪里又敢射了。

    重骑奔驰之下,三十步转瞬即到,在接触的一刻,车黍与太史慈两骑已并肩上来,驱动战马与邓季一起撞在盾墙上。

    为竖起盾墙,盾兵们站成前后三列,第一排蹲地,第二排斜抵,只第三排直立,盾墙后面很是拥挤,西园厩马俱都身高体壮,再加上骑士、札甲、马甲的重量,来势造成的撞击力好比后世的一场车祸,“砰”地巨响过后,受正面撞击的十余名刀盾手直接就惨叫着凌空倒飞了出去,待跌落在地,嘴里已大口地吐着血块,一时尚还不断气,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怎么也只是徒劳,蹬着tuǐ就如被割断咽喉的公jī一般。

    旁边还有几名受到bo及的,虽未飞身出去,臂弯处却响起“咔嚓”声,受不得这股重力,已骨折了。

    如箭头般得邓季三人撞过,后面的勇卒们打马错开前列,也依样撞到旁侧盾墙上,“砰砰”声不断,越来越多避让不及的盾手被撞飞出去。

    一撞之后,邓季已看清后面齐排扯开弓的弓手们,若想不被射杀,只有与刀盾手们紧紧纠缠住,他不由一声怒吼道:“全队左转!缠住追杀!”

    嘴里说着话,手中长枪已将身边刚站起的一名盾手刺穿在地,拉动缰绳带战马转向,两只巨蹄又踏在地上两名死活不知的盾兵身上,轰隆过去。

    其余枪卒们也不甘示弱,长枪纷纷如蛇般左右探出,放倒身边敌人,这些山贼刀盾手甲胄不齐,盾牌护得住头便顾不了身,手中刀又没人家武器长,就算砍过去也多在马甲上,一时竟只有被屠的份。

    车黍手里的大砍刀杀伤力比邓季还要强上许多,他杀得xìng起,只管胡1uan大力砍下,就算对方用盾架住,那巨大的力量也要叫他盾牌脱手而飞,失去抵抗。郭石之前武艺不好,一直在学车黍,如今连武器都换成一模一样的,有他两个领着力卒们,直如砍瓜般趟过去。

    当然,最神勇的还得数太史慈,他手中长枪犹如有了灵xìng一般,在战场上与演武时又不同,出枪收枪度极快,丝毫不会被任何事物停滞、连住,左右前后抡开来,每一次探出、收回,总有一人要惨嚎着倒下。

    不过片刻功夫,刀盾手们阵势就被冲散开来,这下弓手更无法射出,只孙轻统领着他的重甲骑正死命来救。

    六十余勇卒从盾阵左侧杀透出来的时候,张燕眼角忍不住跳了一下,他看得清楚,刀盾手们没能留下对方任何一骑,而那背上斜cha两支手戟的武将,更是惊人,黑山中几时有过这般人物?

    孙轻还未追上,看着眼前一幕,他浑身已是热血沸腾,没什么愤恨,只有钦佩羡慕,这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士,若自家麾下都有这般本事,天下何处不可去得?

    不过想要,还得先追上留下他们才行,他不由死命拍打着战马,吆喝道:“快一点!”

    在刀盾手中杀过一遍,邓季回头看急追来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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