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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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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谈一会,已绕过好些山谷,沾县城在望,只见城外各处锦旗招展,看着这许多人马,韩齐好奇问道:“张将军召集各部到沾县,不知为何?”

    车黍对黑山贼熟悉,仔细打量一会,大声答道:“如今秋收刚过,正是屯粮时,张平难占了沾县尚不足,要做笔大买卖罢了!”

    (另:感谢书友懒回顾为在下解huo,特此献上人物懒顾~)

42。冲突() 
沾县为上党郡所辖,地处上党太原两郡jiao界处,邓季一行到了近前,只见县城城墙破损,护城壕边尚血迹斑斑,诉说着几日前生在这里的夺城之战。

    平难中郎将驰檄太行召集人马,各部留下看山人手,所来合计也不下四五万人,再加张燕所部,xiaoxiao县城内可驻扎不下,全都立营城外,此时已是营寨连绵相接,邓季部人数虽少,可打着黑山旗,就表明是支独立的人马,也有人上来盘问,待将邓疙瘩名号报上,那问话的便派个喽啰带他们找地方安歇,待两日后,渠帅再到城内参加军议,他自家则回城内去禀告记录。

    一路走过去,黑山贼诸部情况各异,有扎起营帐的,也有寒酸到只能搭些窝棚的,只是人马鼎沸,很是热闹。

    羝根留下辎重里不缺营帐,此行战马上也有带来两帐,待到了地头,众人便开始安营。

    才一会功夫,外侧起了喧闹,却是有卒兵与旁人起了冲突,邓季等忙跑过去查看,原来是左旁安札的队伍中,有人污自家麾下偷马,起了摩擦。

    见状,邓季不由暗自冷笑,旁边这支队伍有七八百人,定是眼红自家甲胄精良、战马féi骏,又欺这边人少,心生不良要寻隙生事呢。

    如今邓季也不是怕事的,nong明事端,让郭石沿营帐外十丈画条线出来,所有人撤到线内,冷冷喝道:“是非如何,尔等自知,若有敢越此线者,视同心怀不轨,图谋友军,定杀无赦!”

    邓季年幼连嫩,话虽说得生硬,可只有这点人马,那些喽啰那个会怕?对面渠帅也不是好脾气的,札甲马甲倒也常见,可那些战马委实高大神骏,惹得他心痒难挠,当下便不管不顾喝令喽啰扑过来。

    札甲马甲战马让喽啰中无数人眼红,自家这边人马可不少呢,慢了可就分不到了,一时人人争先,还有不少兵刃都来不及拿,空着手便跟着人netbsp;这种时候心软留手的总要吃亏,得了邓季事前吩咐,这些喽啰们刚跨过那条线来,迎面已有刀枪箭雨飞来,一点不留情,顿时就夺走十几条人命。

    眼见身侧同伴嚎叫着倒下,眼前一幕出乎意料,众喽啰才知他们真敢动手杀人的,一时胆寒,队伍又如netbsp;邓季等不过寥寥六十余人,对面渠帅怎能料到抢先出手的居然是他们,又见手下喽啰不争气,顿时怒火中烧,大喝道:“杀!给老子全杀了,再敢后退者,老子砍了他!”

    刚才是出乎意外,准备不足,如今渠帅在后不饶,喽啰们也恼恨,这次再来便是真个相互绞杀了,不过这支贼兵人数虽多,却根本没什么章法可言,比不得邓季手下全是精锐好手,只是一个照面,又躺下数十人。

    六十余卒兵排成数列,前排为枪卒与力卒,次排刀盾卒,最后弓卒,各种杀人利器相互配合,这里场面hún1uan地界狭xiao,生事的队伍人数虽是邓季等十余倍,却难施展开来,挥不到多少优势,又没弓箭手,一时竟斗不过这数十卒兵,只见前排喽啰不停歇倒下。

    双方缠斗一会,那渠帅不由又怒又急,张燕便在沾县内,岂能容自家在他眼皮底下生事,初始不过仗着人多,想在其麾下巡查骑兵赶来前将这几十人马一口吞了,事后他们成了死人,罪过全推在其头上就是,谁知这数十人竟如此难缠,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他心里才刚开始焦急忧虑,斜刺里已有六七百重甲骑冲到,将械斗双方团团围住,那些围攻喽啰顿时大惊,渠帅还没下令,便已一窝蜂退了出来。

    重甲骑头领环视一圈,只见地下已躺着两百余尸体,对这些乌合之众,邓季麾下六十余卒游刃有余,根本就没吃什么亏,只有两名刀手轻伤,仍坚持与同伴一块持械肃立着。

    “可有人替我解huo?”

    黑山贼内部出现这种事情,就是在打张平难的脸,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打,重甲骑领提长刀越众而出,脸色非常难看。

    对面那渠帅却是认得这位重甲骑领的,不等邓季张嘴解释,他便一脸xiao翼靠过去:“孙将军,却是这些蟊贼想盗我的马,有部曲看到,这才起了争执!”

    自家身为贼众之一却骂别人为蟊贼,这位渠帅有些好笑,不过他也不笨,立即将对方盗马改为想盗马,一字之差,自有奥妙。

    这重甲骑领年约四旬左右,脸面修长,胡须只有稀疏几根,不过左脸颊上一道伤疤破坏了面部美感,目光扫过面前这人,他冷冷问道:“是谁看见,物证何在?”

    孙将军面色不善,这渠帅已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平日便是个思绪敏捷的,忙指着地上一具尸体,道:“是他看见的,却被这些蟊贼杀之灭口了,物证么,却是鄙人的坐骑,只因现的早,并未被盗走!”

    这话就是睁眼瞎说了,重甲骑领未置可否,转头看向邓季等处,问道:“你等何人做主?出来说话。”

    轮到自家了,邓季忙挤出阵列,揖手道:“区区姓邓,贱号疙瘩,见过将军!”

    见邓季如此年轻,这人面色微讶,不过仍问道:“这人所说如何?”

    “不实!”

    “哦?”

    邓季冷笑一声,解释道:“张平难召集我等来此,两日后方才聚会,时日尚多,贼yù盗马,岂能选白昼之时!”

    “再说,”不顾那渠帅面上汗如雨下,邓季沉声道:“我等刚到,营帐尚未立好,并无人出营,便是厮杀时,也只守护自家营房,旁侧观者甚多,将军不妨询问,是非曲直自然明白,鄙人所言若有虚假之词,请取项上人头!”

    “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

    重甲骑领眼中凶光一闪,长刀翻过,那渠帅头颅顿时与身体分了家,鲜血泉涌而出,洒了他胯下战马一身。

    其实这里形势明眼人一看就知,只是这领似个讲理的,邓季还道有得辩白一番,谁料人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将那渠帅砍翻倒地。

    他一时倒忘了,这全都是贼人,不是官府办案。

    眼见自家渠帅丢了xìng命,喽啰们免不得个个心惊胆颤,那人长刀将地上头颅挑起提在手中,环视一周,问道:“如何,可还要本将去旁侧别部问问?”

    早有吓破胆的喽啰伏地请罪:“是我等见他甲胄精良,不合起了贪心,还请孙将军饶命!”

    有打头的,其他人想再抵赖也不成,不过片刻,喽啰们便跪了一地,叩头如捣蒜,只乞活命。

    杀渠帅也就够了,那孙将军这才冷哼两声,道:“张飞燕也无需你等这般乌合之众,杀你等还污我宝刀,尔等便自回去罢,待重选渠帅出来,再到滹沱河去请罪!”

    邓季不知道,当初张燕起事时,因剽悍敏捷,得了个“飞燕”名号,如今却只有麾下老贼们敢如此称呼,这位孙将军名叫孙轻,两年前也是太行诸山贼之一,后与另一股山贼王当领部众投奔张燕,才让张平南势力大涨,独秀太行。

    除之前邓季见过的杜长,这孙轻,没见过的王当,张燕麾下还有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三部,都是最得用的将领,太行群盗中赫赫有名。

    地上喽啰们听闻能得活,自然都叩头拜谢不已,待孙轻不耐烦时,才收拾起家当回山中老巢去。

    料理完这些喽啰,孙轻才跃下马来,在邓季面前站定,拍他肩膀笑道:“xiao子倒也难得,不如领你部众投了张飞燕,到我麾下来干如何?给你个军侯做,不算亏待罢?”

    方才一战,虽说那些乌合之众实在太不堪了些,但以六十人敌八百许,有此战绩,邓季所部确实足自傲,也让孙轻起了招揽之心。

    这六十余卒虽不多,但要真个单挑放对,他麾下能敌过的却也不多。

    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邓季是打算将来要去投奔曹cao的,没想一辈子做山贼,自然是摇头拒绝了。

    可怜邓季对这时代所知太有限,不知张燕日后也是要降曹cao的,且还被封平北将军,不过那得等十九年之后。

    少年拒绝,孙轻免不了失望,不过人各有志,倒也没多说什么,闲谈两句,领重甲骑们又自去各处巡查。

43。聚会() 
黑山群盗大xiao渠帅们聚在一起,足有百余名。

    自家人马虽然少,但邓季现在身份好歹也是一方(注1)渠帅,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跪坐在属于草席上,他对“一席之地”这成语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对后世人来说,长时跪坐确实让人感觉不习惯,刚在涉侯国野外山谷安定之初邓季也曾想过让木匠造些凳子、椅子出来,可思来想去,这时代对礼仪的执着实在固执到一个难以改变的地步,就他所知,不少俘将就是因为对方礼待而投降的,无礼、失礼能轻易就与人仇怨,跪坐正是一个人对待别人态度端正严肃的表现,表示你对他人的正视,传统绝对不是说变就变的,要扭转这种认知和风俗,得穷数十年之功才行,邓季自认没这个本事。

    人前必须得跪坐,人后坐椅子不如靠榻随意舒适,因此椅凳这种简单的明也只好搁置,委屈自家膝盖去适应。

    大大xiaoxiao足有百余位渠帅跪坐在原县衙大厅里,草席连成一片,自然拥挤,肩并着肩,人擦着人,最前列、最靠近平难中郞将张燕的自然是大股山贼的各方渠帅,有识得的轻声指点,那是杨凤、刘石、雷公、司隶、眭(sui)固、于毒、于羝根等,至于后排xiao渠帅们,人马只有数百、甚至如同邓季般只带数十人来参加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大家相互没有隶属,身份上还是平等的。

    不同后世某些场合身份最高者总在最后才登场,张平难来得比所有人都早,端坐在主位等各家渠帅到齐,有专人点过,便开始军议。

    “诸位,”他的声音刚响起,下面人群中顿时就鸦雀无声,大家都认真倾听:“秋收已毕,具探马来报,并州刺史张懿督雁门、西河、太原三郡官府,征调民夫四万,共输今年租赋,合计有百二十万石,yù经上党到洛阳去jiao付!”

    没有任何废话,张燕开口就直奔主题,下面诸家渠帅却被这突然听到的消息震得目惊口呆,乖乖,一百二十万石粮食,那得堆多高,得装几个粮仓?

    “押送官兵多否?”

    “三郡太守如何肯听刺史的?”

    “往年不是各郡自运,走西河达东河转洛阳的么?”

    “官兵如今在何处?”

    “何人押运?可有细作hún入?”

    片刻后,大厅里便如同炸开了锅,前排渠帅你一言我一语抢问着各种问题,后排没资格提问的则相互jiao头接耳,宣泄自己的讶异和兴奋。

    群情汹汹,县衙大厅里1uan成一团,邓季坐在最边远的角落里,也被这消息雷到,惊讶得不成,前两月还在为熬过青黄不接的夏季、填饱肚皮拼死拼活,如今便听平难中郞将要领大家干一票上百万的大买卖,如何不惊?

    养活一个人口,年耗粮也不过才六石,一百二十万石足够二十万人白吃年余,若是节省着用,两年也没问题。

    输粮民夫四万,那就是四万辆运粮车,四万头拉车的牲畜,这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张懿这是那般疯?调集这么多财富一次运送,不是摆明请山贼们来抢么?

    邓季有自知之明,在座没他的说话余地,耳朵里听着大方渠帅们不停抢问,脑中则迅消化着得到的各种信息。

    提出的问题层出不穷,张燕却只是笑而不语,一概不答,等嘈杂声音渐渐沉寂下来,才又开口道:“诸位当知,并州各郡以往俱是各自输粮上京,张懿本也没这般能耐调动诸郡。”

    到这世后,邓季也知晓了一州刺史并非比郡守更高的行政单位,在郡县制度下,西汉初设刺史监察诸州郡县官吏,有举报权而无处置权,只是将所见凑给天子而已,人选也由天子临时指派,俸禄只六百石,相当于县长,还不如县令,后来职权俸禄渐渐增大,在地方上也有了常置的行辕,到这时俸禄已涨到二千石,与郡守和国相平级,但与郡守还是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这位张懿能调动三郡力量,当真是不易。

    东汉衰落,这时候的并州九郡,由于匈奴、鲜卑、乌桓、羌等外族不断袭扰,五原、云中、定襄、上郡、朔方五郡早已名存实亡,不在汉室手中,还能控制的也就剩上党、太原、雁门、西河四郡罢了,如今连雁门与西河都不甚稳固。

    “并州西有匈奴(注2)、东有我黑山贼,而匈奴反叛之心益显,”张燕脸上1ù出个自嘲笑容,继续道:“二者选其弱,在官府看来,我等山贼可比匈奴易敌,为此故,今年便舍了西河,改走上党!”

    “这等输粮入京,官府也料定我黑山要劫的,方才诸郡合力,倒非张懿一人之功!”

    “据探马回报,此番有刺史所辖并三郡官兵合计两万五千人押送,由张懿亲领,三天前已到太原郡盂县!”

    听到并州官兵的数字,坐前列的杨凤忍不住cha嘴问道:“将军,不知官兵是郡县兵还是戍(shu,与戌xu不是同一字)卒?”

    “一万戍卒,其余为郡县兵,且全为骑兵!”

    “嘶!”

    几名渠帅嘴里都倒chou了口凉气,并州处边境,与其它州不同,除了郡县兵外,还驻有戍卒。这些戍卒常与外族jiao战,又都是服兵役长过郡县兵的老卒,战力比起京师的卫士来差不了多少,若不是他们无故不得离开戍守之地,黑山贼绝不敢如此放松。当然,邓季更不知道,日后纵横一时的并州铁骑主力便来自这些戍卒。

    “张懿胆子倒大,居然敢调动戍卒!不怕天子治罪么?”

    笑语接上问的是于毒,对于并州刺史张懿这位老对手,张燕还是很了解的,他点头答道:“如今天下纷1uan,只要租赋运到京师,些许xiao过,天子想必亦不会为难,且献上财帛之物,尚有十常shì之流遮掩相助呢!”

    “就是,有十常shì这等jian佞在,罪过财帛可化!”

    “据说当初卢植不愿贿,监囚回京议罪;张让向皇甫嵩索钱未果,免其左车骑将军位,削侯六千户!”

    “若非此等xiao人,吾辈焉能做贼?”

    “还有大将军何进呢?据说本乃屠户,因其妹得居高位!”

    “党人也抵不得甚用,如此大汉,焉能不亡?”

    “阉宦外戚百年之瘤,天子不能制!”

    因提到十常shì,庄重的军议顿时变成了声讨,仿佛厅中座的不是山贼而是大汉忠良。情况已基本阐明,待诸方渠帅再泄一阵,张燕才道:“若放官兵安然过去,我黑山贼定遭人嗤笑!”

    山贼恐丢了颜面遭人笑话,放在后世这事本身就是个笑话,可在这时代,却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况且,那百二十万石粮若能劫到,大家日子可要好过许多,”张燕顿了顿,方肃然道:“我决意与其一战,诸位若有不愿,可领军自去,燕绝不为难!”

    大老远把人招来,若真就此回去了,在太行还有日子好过?况且聚来的诸股人马人多势众,有这么多粮食牲口好抢,谁愿意放过?大xiao渠帅们谁都不愿示弱,一时全跪伏下去,异口同声:“但凭将军驱使!”

    张燕满意地点点头,战前动员结束,接下来就是布置战术:“官兵谨慎,令侦骑四出,吾等七万余众,绝难得伏击,只好结阵对敌!”

    黑山贼人多,官兵精锐,正面硬碰胜负各半,张懿未尝也没有借粮草为饵,一举除黑山贼的意图,不过张燕已拿定主意,他大声道:

    “此去西南百十里地,有一xiao县名阳邑,官兵yù入上党,阳邑乃其必经之路,城外地势平坦,正好厮杀,各部明日五更造饭,已时开拨,先取阳邑休整!”

    “诺!”

    注1:按黄巾旧例,各部称为方,统领为渠帅。

    注2:汉末匈奴泛指南匈奴,东汉初年匈奴分裂为南匈奴和北匈奴,南匈奴依附汉室,入居河套地区,北匈奴留居漠北,受汉、南匈奴、鲜卑、乌桓等攻击,不断西迁,最后入欧洲,因欧洲人不承认引得欧洲动1uan,各民族大迁移的野蛮人就是匈奴人,有历史记载的是北匈奴最后迁到康居国,在今天巴尔喀什湖和咸海之间。

44。初战() 
拿下数百县兵防守的阳邑没任何难度,甚至都没生战斗,现黑山贼大军压境时,阳邑县长、大户全选择了逃离城池而不是坚守。

    有阳邑县长逃出相告,又有斥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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